第100章
“裴明月是人,又不是妖。” 芙华顿觉对牛弹琴,索性提剑练习:“同你说不明白。总归你好好应付掌门考核一事吧。” 飞泽抿抿唇,没再回话。 再次下山时,已是年关将至。 朔风凛冽,门派中的外门弟子可以下山与家人一同过年,唯有内门弟子要留在山上。同以往一样修习也好,围在一起守岁也罢。 飞泽抬首看着并不刺眼的太阳,突然对芙华道:“我们也下山吧?购置年货去。” 前两年都未曾轮到他们,今年可以争取一下。 芙华当即眼冒星星,兴奋点头:“嗯!” 二人如愿下了山。 山脚堆着厚厚的雪,是前几日洋洋洒洒积下的。山道却是没有,许是人来人往,都被踩化了。 年关前的集市喧嚣又热闹,二人兜兜转转,不知怎么,竟然转到了雾隐林前。 芙华忽然之间就明白了。 他指着满脸期待的飞泽,好半晌,憋出一句话来。 “好心计。” 飞泽却不这么想,好容易下一趟山,顺道见一见朋友有什么问题么? 他自顾自走了进去,踏着积雪,听着步履踩过的“沙沙”声,心情甚是愉悦,口哨也脱口而出。 芙华难以言喻地瞟他一眼。 二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木房门前,门前的脚印说明房内尚有人住。 飞泽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开门。 他看向屋内,笑意却瞬间僵在脸上,本就奇冷的天儿似乎更冷了。 倒是芙华反应极快,顿时上前一步,对着开门之人笑问:“师兄?你怎么在此?” 姜仕瞧见他们也是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忙让了空,先叫他们进来。 三人进了屋内,便显得小屋子拥挤起来。 飞泽想过几种结果,一是裴明月还在此居住,二是住回人群中,再有便是如从前那般为了试毒离开几日。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的房子中会有另外一个男子。 更叫人错愕的是,这个男子是姜仕,是门派内同他并非一脉但关系还算不错的师兄。 他难免有些局促,尤其是瞧见裴明月从里屋走出来后,这种情绪达到了顶峰。 三年不见,她还是往昔那副不爱笑的模样,眉眼淡漠,一切都显得漫不经心。 料峭冬日,也只是穿着单薄的衣衫,仿佛感受不到寒意。 姜仕当先开口,温润面容敛着点点柔情:“林内严寒,我担心明月在此会冷,趁着下山之际顺道来瞧一眼。” 此话一出,二人一时不知该思索“明月”二字,还是他为何要顺道过来一事。 飞泽觉得挺乱的。 芙华难得同他心有灵犀。 “……所以师兄同裴姑娘?” 不待姜仕回话,裴明月将瓷瓶放在他手中,像往常一样叮嘱说:“这次的药剂足,不必用太多。” 姜仕点点头,表示明了。 话落,裴明月又看向飞泽,轻声说:“你的也用完了么?可有什么疏忽之处?” 飞泽皱眉摇摇头:“我没用,一直放在那里。” 裴明月便没回话。 芙华心痒痒,还是想问一问姜仕同她的关系。他觑了一眼身旁哑口无言的飞泽,又看向神情自若的裴明月,实在没忍住,脱口而出。 “师兄,你真是闷声做大事啊。” 不是讥讽,也并非戏弄,纯纯是感慨。 姜仕露出被戳破心事般的赧笑,收好瓷瓶之后方解释道:“是我也想试试这上好的毒药,又不好与飞泽师弟讨要,想到明月居于林内,索性厚着脸皮求了一瓶。” “一来二去的,便与明月相熟,闲来无事来此坐坐罢了。” 说的含蓄,倒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闻言,裴明月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所言非虚,加之她并不在意这些,听过便如耳边风,吹过就散。 唯一想不通的只有飞泽。 直到三人从屋内出来,他还是没想通。 芙华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说几句话,否则气氛太窘迫了。 谁料他唇角抿了又抿,向姜仕直接问道:“三年里,你一直来见她?” 姜仕似乎料到他会问些什么,仍是酝着谦和的笑意,毫不遮掩地承认了:“是。” 飞泽“哦”了一声,稍显落寞。然而念起自己三年内未曾下山,出现些变故也的确说得过去。 三人心思各异地出了雾隐林。 芙华立在他二人中间,边思忖怎么活络气氛,边东张西望瞧瞧市集上有什么能买的年货。 将将启唇,身侧传来低低的嗓音。周遭喧嚷,若不仔细听,恐怕听不清飞泽说的什么。 “姜师兄你喜欢裴明月么?” 这般轻言细语,难为另一侧的姜仕听见了。 二人脚步不约而同顿住,芙华只好跟着停下。 姜仕侧身,似是犹豫,袖中的指节兀自捻了捻,这才抬起眼眸,颇是郑重地看向飞泽,一字一顿。 “是,我喜欢她。” 嘈杂之音蓦地隔绝耳外,飞泽只觉心底一滞,眉宇下意识凝起。 芙华拉了拉他的衣袖。 纷繁思绪落了一地,他轻笑一声,故作轻松道:“从前与她初遇时,竟没看出师兄的心思。” 他转过身,踱步朝前走,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 “走吧芙华,买了年货后我们回去。” 身后却响起姜仕解释的声音,素日里平心静气之人此刻竟然有了异样的情绪,颇显焦急。 “飞泽师弟,情愫暗生并非是初遇时,而是三年里每每与她相见时。” 飞泽顿足回首,唇角翘起,回道:“想必裴姑娘心中亦有你,恭喜啊师兄。” 说罢便与芙华离开了。 姜仕停驻在原地,目光送了他们好远。直到背影模糊,走出了视线,方才敛回那股顺手捏来的情绪,低低讥笑一声。 手中的瓷瓶被体温捂热,他立在原地摩挲一阵。素来温润的额角轻轻扬起,眸底写满了不屑。 瓶塞打开,一滴毒汁准确无误地烫在手背上,当即腐烂了大块肌肤。 他咬牙忍住,提足朝着雾隐林的方位重新奔去。 待如愿叫裴明月见到这副惨状时,他的手背已经被毒腐蚀地露出了森森白骨,煞是骇人。 裴明月却只瞧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姜仕紧紧盯着她,如何也觉察不出她的情绪。 惊愕、畏惧、同情,或是责怨。 通通没有。 她的眸底平静地有些过分,仿佛是尊难生悲悯之心的神。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她悲喜与爱恨。 一摊捣烂的药泥突然敷在手背上,姜仕回过神,脸颊淌过一滴冷汗。 裴明月替他敷了药后,回到桌前坐下,翻着本旧书,安静地看书中所绘毒草。 这副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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