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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去,目光落在那座梳妆台前。她迈着轻碎的步子走过去,看着被白布包起来的镜子,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把盖镜子的布拿下来。 一阵尘烟扑朔,苍婪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面孔,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梳妆台上摆放着装着胭脂水粉的匣子,苍婪用手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熟练地拉开一只只抽屉,将里面装满首饰的匣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成色漂亮的玉镯。 另一只大匣子里装着沉甸甸的黄金头冠,还有许多令人目不暇接的漂亮首饰,全部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苍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双目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倒地的声响,于是合上匣子快速跑出去,却看见玉璇玑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娘子!” 苍婪冲过去试图将人抱起来,却没料到她只是用手轻轻一碰,眼前的女人就迅速化为一道白烟,慢慢地消失在眼前。 很快,场景继续转换,苍婪眼前闪过一帧帧画面,仿佛走马灯一样映入眼帘。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她看见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玉璇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女人将玉璇玑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割破手腕放出鲜血,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试图将鲜血灌入她的喉咙。 可惜玉璇玑死去多时,身体僵硬,甚至连嘴巴都无法被外力打开。 苍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副鲜红刺目的场景,跟随着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走出门外。 女人站在庭院内,抬头看着天一言不发。 苍婪又跑回房间,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面色青白、早已没了心跳的玉璇玑,心脏仿佛被人从中间剖开一样疼。 突然间,耳畔一道惊雷炸响,苍婪蓦然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女人,浑身鲜血地走了进来,一步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苍婪蓦然间睁大眼睛,见她一只手捏着一颗正在跳动的鲜红心脏,散发着淡金色的光,紧接着用指甲划开了玉璇玑的衣服。 指尖扎进左胸的肌肤和骨头,那道伤口是深黑色的,鲜血早就已经全身凝固,连一滴都流不出来。 苍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换心,她摸了摸眼睛,本以为会流出泪水,可是眼睛又酸又疼,却没有一滴泪水流出来。 女人将自己的心脏换给玉璇玑之后,只见玉璇玑心口被划开的那个洞渐渐愈合,惨白的肌肤也慢慢地恢复了血色和光泽。 过了很久,苍婪耳畔再一次响起阵阵惊雷,紧闭的门窗被强劲的大风吹开,铺天盖地的落叶和花瓣散入卧房。 女人抬起头,她用两只手捧着玉璇玑的脸颊,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嘴唇,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苍婪瞧着这一切,心中居然没有任何的嫉妒。 很快,女人松开抱着玉璇玑的手臂,拖着残破的身躯缓缓往外走。 苍婪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看着鲜红的血液淅淅沥沥地从伤口往外淌。 女人走到门口,又慢慢地回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玉璇玑一眼,转过身关闭了卧房门。 苍婪也想跟着出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手刚一挨着房门,就被一阵极强的灵力拍了出去,她趴在地上,朝着大门伸出手,最终昏了过去。 一天下午,李润青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副中药包,走到厨房把药包交给老祖母,说:“她睡了七天都没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被鬼附身了?” 老祖母手里举着水瓢就往自己亲外孙女头上拍,被女孩灵活地躲了过去,她说:“乱说什么啊,她有呼吸有心跳,什么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是被鬼附身,你再胡说我就打你了。” 李润青闭上嘴巴,坐在灶台上,小声问:“外婆,你说你小时候看到的那个漂亮女人,会不会她根本就不是人啊,要不然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怎么可能还那么年轻。” “嘘。”老祖母烧着火,说:“这种话不要乱说,我们守好这座宅子就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宅子真正的主人就回来了呢。” 两人正煮着药闲聊,李润青余光一瞥,见苍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了,赶紧走上前搀扶着她,说:“哎呀,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七天了,我和外婆担心得很,正在给你熬药呢。” 苍婪的嘴唇发白,老祖母把煮好的药盛出来端给她,笑着说:“醒啦,我熬了一些定神的药,你喝一点吧。” “多谢。”苍婪接过瓷碗,将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眼睛也不眨一下,甚至连苦味都没尝出来。 李润青看得舌尖发苦,倒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苍婪的眼神不大对劲,不过又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那天晚上你很久都没出来,我和外婆很担心,就进去看了看,结果发现你晕倒在地,就把你弄到了床上。” 见苍婪微微颔首,李润青又说:“我外婆是个老中医了,给你把脉以后说没事,还说你不是凡人,不用叫救护车。” 苍婪勾起唇角,嘴唇微微泛着白,说:“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我要走了。” “这就要走啦?”李润青拿出手机,指着她发出去的那个短视频,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前几天给你拍的照片发到网上,结果爆火了!一千多万点赞!点赞啊!我当街头摄影师这两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我还以为我做白日梦呢?” 李润青恨不得抱着苍婪猛亲,激动地语无伦次:“你就是我的贵人啊!” 苍婪被她摇晃得差点站不稳,还是老祖母把她拉开,恨铁不成钢地说:“她现在火了,粉丝暴涨,每天开直播拍照,刷大火箭的跑车的一大堆,专门有人找上门来请她拍照,说要什么前世今生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恭喜了。”苍婪朝着老祖母微微颔首,说:“谢谢您这几天的照料,既然一切都好,那我就先走了。” 苍婪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片刻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润青一出门就发现她不见了,左看右看,空旷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纳闷地说:“怎么走那么快啊?一眨眼就不见了。” 老祖母拄着拐杖出来,她张开手掌,掌心中是一枚如同黑曜石一般圆润闪亮的鳞片,笑着说:“不用看啦,她已经走了。” 李润青好奇地问:“外婆,她究竟是什么人啊?好奇怪。” 老祖母把手里这枚苍婪留下的龙鳞放在李润青手里,说:“是贵人。” 李润青看着手里这片黑色的鳞片,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呀?” 老祖母笑了笑,眼睛亮亮的,她丢下拐杖,走起路来步履轻盈,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青春年少时期,说:“是龙鳞。” “龙鳞?”李润青惊呆了,抬头一看,发现云层中有一条黑色的生物钻了进去,睁大眼睛喊:“外婆,你看那是不是龙?” 老祖母点点头:“嗯,这是她给我们的赐福,这枚龙鳞你要贴身保管,以后会顺风顺水一辈子,长命百岁。” 云层之上,苍婪越飞越高,直到那一座城变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小圆点才停下来。 高空之中没有信号,苍婪用爪子举着手机,又缓缓地降落在地,变成人形站在一座湖边。 这片湖泊就是青阳湖,后面高楼林立的城市就是多年前的青阳镇。 苍婪背对着城市,目光落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伸出一只手覆盖在水面。 趁着周围无人,苍婪跳进湖水中,试图在水底寻找一些什么东西,比如那条龙的骸骨。 耗费整整两天时间,苍婪在整个湖底逡巡了好几遍,甚至连一块骨头都没找到,她顶着一头水草游到岸上,落寞地坐在岸边的石滩上,抬头看着那轮弯弯的月亮。 水底找不到答案,苍婪两只手捧着脸,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头绪。 心中那个谜底呼之欲出,苍婪想回去找到玉璇玑,逼迫她说出一切。 可是苍婪明白,玉璇玑哪怕威逼利诱都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如果她想和自己坦白,在遇到自己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和自己全盘托出了,根本不会隐瞒到现在。 眼瞧着线索马上就要断掉,苍婪突然间福至心灵,想起了一个人,就是知晓天文地理过去未来的老凤凰。 玉璇玑对于她来说是心中至宝,苍婪绝对做不到逼问她,但是老凤凰就不一样了,要是她不说,苍婪就用武力来“逼迫”她说出来,大不了被绑起来挂在树上。 想到这里,苍婪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了下来。 老凤凰现在应该还在蛮荒,她刚从蛮荒出来才没多久,如今又要进去,找不到出口该如何是好。 既然蛮荒中的大妖都是被得道高人打进去的穷凶极恶之徒,那她就找一个高人,让高人把自己打进去,这不就妥了。 说干就干,苍婪是个行动派,她马上找到了一座深山老林里的道观,凶巴巴地冲了进去,试图把得道高人忽悠出来。 苍婪走进道观,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有人的影子,她恶狠狠地往蒲团上一坐,随手抓了两枚供果塞进嘴里,挑衅地喊:“喂!有人吗!我是妖怪!我已经吃了很多人了!快点来抓我啊!我最害怕蛮荒啦!可千万不要把我打进去呀!” 眼瞧着桌子上的供果越来越少,地上一堆果核和果皮,苍婪嗓子都喊哑了,却见不到一个人出来抓她。 三清神像背后,几个道童看着这样一幕,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个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另一个道童说:“看着像,她说她是妖怪,世界上有这么漂亮又这么傻的妖怪吗?” 最外面的那个道童说:“你就花痴吧,我去后院找师父,看看师父怎么应对,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 苍婪吃供果都吃撑了,却还是不见有人来,她叹了一口气,揉揉肚子站起来,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的女人,一身白袍,对方笑着说:“来者何人?” 苍婪心中一喜,自报家门:“不是人,是妖怪,本王已经吃了几千个人了,这次过来就是要吃了你们所有人,将你们山门杀个片甲不留!” 女人看着一地果核,还有被吃得干干净净的供盘,笑着说:“几千个人?还要杀得片甲不留?堂堂龙神没道理这样做啊。” 苍婪被一眼看出了真实身份,她翘着二郎腿坐在供桌上,居高临下地说:“本王如今已经入魔了,你快些和我应战,然后将我打入蛮荒,本王会非常感激你的。” 女人忍俊不禁地说:“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提出这种要求。” 苍婪凶神恶煞地显露自己的凶相,威胁说:“你到底听不听本王的话?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不快些动手!” 女人疑惑地说:“你一上来就让我把你打入蛮荒,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苍婪随口一说:“本王要进去找娘子,哎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快点动手吧!” 清风疑惑地问:“找娘子?好巧啊,我师姐当年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后来她就离开了道观,下山找娘子去了,如今过了百年,也不知她找没找到,至今还杳无音信。” 此话一出,苍婪愣住了,问道:“你师姐是叫玉璇玑吗?” 清风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她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叫这个名字?你是她什么人?我师姐还活着吗?她在哪里?” 苍婪扭头就走,清风却一个飞身拦住了她的去路,着急地说:“阁下请留步!” “不留。”苍婪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白衣女人,说:“她还活着,有缘你自会见到她的。” 话音刚落,苍婪便化作一阵旋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风站在门口,看着那条黑色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云层中,回到房间收拾行李直接御剑下山。 苍婪在天空徘徊了许久,试图找到蛮荒的结界入口,结果死活找不到位置。 就这样,她不知疲倦地在天上飞了三四天,有一天下午,她在溪边喝水洗澡的时候,正好看见不远处的天空突然闪烁着一道红光,于是便迅速朝着红光飞去。 红光的速度比她化作原形飞的还快,苍婪差点没跟上。 跟着这道红光从白天飞到夜里,苍婪有几分疲惫,她使出全身力气追赶,最终在红光消失的前一秒撞了上去。 龙头在撞上红光的那一瞬间,一道极强的吸力袭来,将如同小山一样巨大的黑龙,轻而易举地吸了进去。 这道感觉非常熟悉,和苍婪逃离蛮荒时的吸力不相上下,她在扭曲的隧道里翻滚着,甚至连鳞片都被灼热的业火灼烧着,尾巴上的鳞片比较脆弱,被烧得光秃秃的,就连鬃毛也被烧没了。 眼前突然一亮,苍婪被一个巨大的洞口抛下,她重重地从万米高空坠落在地,差点摔成一块龙饼。 苍婪被砸得眼冒金星,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睁眼一看,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沙漠。 一只巨大的红太阳挂在天上,散发着毒辣的阳光,这熟悉的感觉。 苍婪笑了笑,趴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卯足力气站起来。 她原本的实力就不如从前,上一次透支全部灵力打开蛮荒大门,那时的亏虚还没补回来,前些日子又将大部分灵力转移给玉璇玑和龙蛋,如今又被蛮荒业火烧了个遍体鳞伤,若是碰到以前的劲敌,说不定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蛮荒的白天很长,苍婪记得外面的人间还是黑夜,如今一冷一热交替着,她只好把身体变小,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慢慢地蜷缩在一起,将自己盘起来。 此刻的苍婪仿佛一条小黑蛇一样脆弱,象征着龙族的鬃毛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尾巴秃秃的,鳞片还没长出来,尾尖还是嫩嫩的粉色。 如果没有额头上那一对黑色龙角,倒还真像一条刚破壳而出的小黑蛇。 就这样,苍婪在洞里躲了两天才出来,她尾巴上的鳞片已经长出来差不多了,虽然比不上之前坚硬如甲胄般的鳞片,好歹也有了保护的东西。 苍婪补足精力后便找准方向,朝着老凤凰的住所飞去,却没想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苍婪根本察觉不到老凤凰和陆玄的踪迹以及气息。 坐在房顶上,苍婪为自己的鲁莽而生气,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她了,灵力亏损得厉害,若是想离开蛮荒,简直比登天还难。 事到如今,苍婪也只能在蛮荒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等到补足灵力,恢复到巅峰时刻,她才能重新出去。 其实苍婪对人间没什么眷恋的,唯一想念的那个人就是玉璇玑,她看着电量告急的手机,急匆匆地打开相册,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玉璇玑,手机就关机了。 苍婪红着眼睛,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委屈得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现在没有依靠,没有可以抱着倾诉的对象,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苍婪擦了擦眼泪,重新站起来,紧盯着冉冉升起的太阳,不甘心地咬着嘴唇,朝着龙潭的方向飞去。 忧思过重,再加上漫无目的地寻找,苍婪没有发现,她这几天都没有碰到过一只妖兽,甚至连蛮荒最多的小兔妖和刺猬妖都没碰到一只。 龙潭附近的树已经长得很茂密了,苍婪还记得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光秃秃的小树苗,如今发展成现在绿油油的情状,倒还真是赏心悦目。 苍婪越往前飞越察觉到不对劲,龙潭附近乌泱泱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她离近一看,发现全部都是那些各个山头的山大王。 原本威风凛凛的前年大妖怪,如今却跪在地上,比她当年做蛮荒大王的时候还要五体投地。 苍婪还以为蛮荒又出了比她还厉害的大妖怪,竟然能让这些山大王们跪在地上磕头,可见确实是个狠角色。 于是苍婪混迹其中,打算看看这个可怕的妖怪究竟是谁,当她看清楚那个“狠角色”的身形之后,苍婪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背影看着实在是眼熟。 下一秒,“狠角色”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苍婪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玉璇玑心有所感,她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妖怪,锐利地落在准备弯腰逃走的苍婪身上。 苍婪顿时芒刺在背,她嘴唇紧闭,心里又酸又涩,委屈地咬着下嘴唇。 此时此刻,苍婪心里想的不是为什么这群妖怪会那么听玉璇玑的话,而是对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连她进来都差点被业火烧化,玉璇玑没有鳞片保护,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感到疼痛呢。 苍婪的心揪着,两只眼睛红红的,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一条伸缩自如的长鞭缠住腰.肢。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这条长鞭已经温柔又快速地将她带到了菩提树下,骨鞭仿佛生出灵智一样,上面的尖刺在触碰到苍婪身体地那一瞬间收缩起来,用最圆润的地方抓紧她的腰。 苍婪静静地立在半空,灰狼妖见到这一幕热泪盈眶地大喊:“大王回来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和玉璇玑的身上,苍婪被那么多道视线注视着,一时间竟然扭捏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苍婪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玉璇玑。 那条骨鞭的尖头此刻悄然探出,慢慢地勾着苍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苍婪不得已抬起下巴,被束缚着无法动弹,而玉璇玑那道灼热的视线似乎已经伸进了她的衣领,将她全身上下遮羞的衣服剥了个干干净净。 和玉璇玑四目相对,苍婪心虚地垂下眼睑,动了动嘴唇,“娘子”那两个字仿佛被胶水粘住糊在嗓子里,最终还是没能喊出来。 玉璇玑默不作声,她手里握着那条颜色森白的骨鞭,那双上挑的凤眼摄人心魂,直勾勾地盯着苍婪,嗓音却委屈极了:“阿婪,为什么要走,你这次又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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