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 那时候,山乡相对朴实,基本能做到?“日夜不闭户”,那家农户,大人去隔壁打牌,孩子出去玩了,居然内外空敞。 姜红烛心中一动,轻轻松松就?摸进了屋。 颜老头的书?桌上,一沓子字纸,写的都是“无欲.有求”这几个字。 再略翻了一下行李,都是老头子的物件,没什么特别的,她虽然做贼心虚,但还是仔仔细细,将一切恢复原样?,赶紧出来了。 肖芥子再次追问:“然后呢?” 姜红烛烦她:“没有然后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对这号、这人,是有忌惮的,不想多事,我就?走啦。” 又过了两天?,协会四散,大家各走各的,无事发生。 要不是肖芥子突然提到?有个店叫“无欲.有求”,她真?能把这事给忘了。 肖芥子面色古怪,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红姑,你怎么敢的?” 姜红烛莫名:“什么叫‘我怎么敢的’,我什么事都没做啊。” 肖芥子为她着急:“你自己说过,你太爷姜大瑞第一次见颜老头的时候,他92岁了,骑了个驴,驴脖子两边都挂着悍匪人头,对吧?” 姜红烛没明白:“对啊。” 肖芥子拍床:“一个92岁的老头了,能对付壮年悍匪,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个功夫高手啊。虽然我是没遇到?过这种人,但是人家电视里放过,武林高手,那是会内功的,耳朵不知道有多灵,你翻墙入院,他能不知道?你还凑近去看,他能不察觉?” 姜红烛愣了一下。 好像……是有点道理。 好在,事情都快过去四十?年了,即便当时年轻、做事欠考虑,也已经?是老黄历了。 姜红烛打了个呵欠,等到?这么晚,她也困了,想入睡了。 肖芥子越发精神,可见三杯奶茶绝不是白喝的:“而且,你第二天?,居然又摸进人家房里去了!” 姜红烛动气?了:“又没人看?见!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你没完没了了还!” 肖芥子冷笑:“真?的吗,红姑,你当时可是山村红人,你自己都说,捧个碗在场院吃个饭,都有人骑在墙头、爬到?树上看?你,你在村里溜达,确信没人躲在暗中看?你?” 姜红烛被问住了。 也是,她当时在村里的关注度,不亚于今时的明星出行。 她恼火:“看?到?就?看?到?呗,我什么都没做,一分钱都没拿他的。” 肖芥子回答:“是吗?你太爷姜大瑞雇了两个青帮的小混混,吩咐他们‘远远跟着’,想看?看?颜老头是何方人氏,那两个混混不也是什么都没做?总不见得他们为了求表现、主动挑衅颜老头吧?只是远远跟着,最后什么下场?人头挂网兜里了。” “对比这两个混混,你也好意思说自己‘什么也没做’?你扶着他、跟他聊天?,送他到?家门口,翻墙偷窥他,第二天?还趁周围没人摸进了他的房间?,这叫什么都没做?” 姜红烛心口一紧,像是有人在她的心脏上、冷不丁狠狠攥了一下。 她有点茫然:“但那老头,什么都没发现、后来就?走了啊。” 肖芥子咄咄逼人:“是吗,你确定吗?会咬人的狗不叫,指不定憋着坏、要在哪阴你呢。再说了,查你还不容易,越查越坏事,查到?你太爷是姜大瑞,他做过什么事?他派小混混跟踪过颜老头,这种活几辈子的人最怕什么呀,还不是怕秘密泄漏?” 姜红烛僵在了当场,她有整个人被雷轰焦了感觉,鼻端甚至几乎能嗅到?自己体内传出的焦味儿。 她想说什么,喉口仿佛被粘连住,发不出声音来,她一直吞咽,手臂发颤,那个布偶娃娃脱手,斜斜躺在了民宿浆洗得洁白的被面上。 肖芥子看?出姜红烛不对劲了,几年来,从未见过她t?这样?,哪怕发疯撒泼时,都没现在吓人和?悲惨。 “红姑?” 姜红烛抬头看?肖芥子,看?不清,像隔了雾,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在哭,连那只瞎了的眼缝里都渗出泪滴,这还不止,她在出汗,不断出汗,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汗出如浆”是什么意思,很快,前胸后背俱都湿透,连靠近鬓边的蓬乱白发都湿漉漉挂了下来。 她攥住肖芥子的手,语音含糊,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是他。” …… 姜红烛出狱之?后,委托苗千年,也就?是矮子苗老二,查过自家的事。 苗老二是个狠人,因身?有残疾,从小被各种欺凌,但他非但没被打趴下,反而越斗越狠,不到?一米五的个子,能让膀大腰圆的壮汉听他使唤,足见本事。 所以,查当年的械斗以及自己的入狱,找这人,算是对口对路了。 苗老二对姜红烛的事非常上心,极其卖力,虽然时过境迁、线索难觅,但末了,还真?让他挖出点东西来。 械斗一案,苗老二为了让姜红烛出气?,下大力气?查“第一刀”:这种事他有经?验,双方动手,开始只是推搡、嚷骂,再激烈点挥拳动脚,此时事态都还可控,但也渐渐难控——人人开始血冲上脑,这时候,谁第一个拔刀至关重要。 因为刀子一捅,事态升级,同伙看?到?“卧槽,敢特么捅刀子”,那还有不急眼的?于是纷纷抄家伙,抡斧头挥铁锨,怎么狠怎么来,一场恶性流血斗殴在所难免。 苗老二把当年那些幸存的、轻判的,都召集起来盘问了一遍,连尚在牢里的都找人去问候了一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双方都以为是对方先动手的。 不知道是谁捅出的“第一刀”,因为现场死了好几个,都以为必是其中哪个人先出的头。 苗老二不甘心,又去找了路过现场、或者围观过的,那些人胆小怕事,起初都推说不知道,后来实在逼急了,有人说出一个人来。 不起眼,戴小帽,二三十?岁年纪吧,帽檐遮脸,衣领高竖,就?是他捅出的第一刀,蹦跶得可欢,但很快,这人就?撤退了,无影无踪。 也就?是说,这场斗殴转性为恶性案件,是有人有预谋地快进快出、从中“催化”。 还听说,是有这么个人,在“严打”专项办的信箱前逗留过。 四五年了,要找出这人几乎不可能,苗老二曲线救国?,去找一切见过这人的人打听其形貌特征,最后只打听到?一样?。 这人好像戴了个纪念徽章,是个七彩小马造型。 那年头,纪念徽章很流行,什么全运会、高校运动会、乒乓赛、业务技能赛,全要出个徽章以示纪念,谁知道什么小马徽章是哪来的,没准是内蒙古赛马会,或者是优良马种比拼赛呢?当时,各种通讯网络也不先进,苗老二的本事,出了本地,就?施展不开了。 苗千年垂头丧气?,把这一他认为毫无价值的发现告诉了姜红烛。 让他惊讶的是,姜红烛脸色惨白,险些没站住,她扶着桌子,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然后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为与?“春焰”相区别,“人石会”自称野马,每次大会,都会发放有“小马”元素的相关纪念品。 七彩小马徽章,她也有,那是1983年,第四十?五届“人石会”时发放的,父亲不喜欢这些花哨的小物件,戴完就?给了她。 特么的,是“人石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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