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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祖母不耐烦到继续拜佛了? “那还要多久?” “不知道,老夫人的事,下人怎么敢过问?大小姐连这么一会都不愿意等么?” 老嬷嬷的态度敷衍极了,一看就是得了授意,故意刁难宋昭灵。 原因为什么不知道,毕竟他们进来后,干了挺多事的…… 宋昭灵直接抱起沈沅沅,转身就走,“既然祖母没空,那孙女下次再来,走,我们先回去。” 沈青渊毫不犹豫的跟上去。 其他人也立刻调转步伐,一个接一个的跟了上去,像缀在母鸡后面的小鸡崽。 老嬷嬷傻眼了,这大小姐怎么不按路数出牌?竟还直接走了! 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刚的,一时间愣住了,忘了阻拦,都反应过来,人都快走出了垂花门了! 老嬷嬷吸了口凉气,连忙转头朝着身后的佛堂喊道:“老夫人,大小姐直接走了!” 佛堂里的念经声,木鱼声,都同时一静,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 “站住!” 已经走远了的几人跑了起来,沈沅沅更是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嬷嬷看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不是大小姐你怎么还跑更快了!老夫人的命令都不听,你不要命啦? 过了一会,老夫人又开口了,“宋昭灵,你可知错?” 老嬷嬷尴尬的抠了抠手心,她要怎么解释? “宋昭灵!” “我问你,你可知错?!” 老夫人没听见回应,还以为宋昭灵冥顽不灵,声音加大,声如洪钟般的响起。 老嬷嬷绣花鞋里的脚趾都开始抠地,好一会才吭哧吭哧的开口: “老夫人,大小姐她们……早就走了,人影都看不见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佛堂的门被下人从里拉开,侯府的老夫人从里走出,阴沉着一张脸。 她满头银发,穿着暗青色宽袖衣裳,皮肤白皙,脸上皱纹遍布,看着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太太。 但她的眼里此刻却布满了怒火,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气得手抖。 “好、真是好得很啊!” “去通知侯爷,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孽障是不是连她爹的话,都不听了!” 第737章 宋昭灵抱着沈沅沅回了客院,坐下后沈晏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阿娘,你可真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乐得嘎嘎笑。 大白之前待在客院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沈晏景发出了鹅叫声,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这少年是要变成鹅了吗?怎么叫得跟它一模一样的? 大白绿豆眼里的疑惑流露出来,沈晏景一把抱住了它,继续嘎嘎笑。 “那老夫人脸色肯定很精彩吧?鹅鹅鹅——” 阿娘明明听见了,他还以为要停下来回去,毕竟那是阿娘的祖母。 结果阿娘低声叫他们快跑,所有人直接跑回来了,跑出老远还听得见那老太婆愤怒的声音! 沈沅沅忍不住提醒道:“小哥,你松开大白啊,它脸都快紫了!” 沈晏景连忙松开了手臂,晃了晃大白,“你没事吧大白?” 大白微眯的眼睛睁开,有气无力的躺着。 沈晏景急忙拿手给它扇风,“大白!” 大白得意的晃了晃脚丫子,上半身还是一副快嘎了的模样,吓得沈晏景连连道歉,又去拿了吃的给大白吃。 所有人都没有戳穿大白,毕竟刚刚大白被揽着使劲扑腾,并不是假装的,它确实被搂得不舒服了,但远没有它表现出来快噶了这样严重。 好不容易将大白喂活了过来,沈晏景松了口气,泪眼汪汪的,“大白,我下次注意点,一定不勒你脖子了。” 大白点了点头,翅膀拍了拍他的头,一副‘原谅你了’的表情。 这一插曲过后,几人又将话题拉回之前的。 “娘亲,就这样走了没事吗?” 沈晏汐问道。 宋昭灵拿出自己家炒的瓜子,嗑了起来,“我给她面子了,她自己不要的,反正也没打算长住,没问题。” 本来看在祖母都七八十的份上,她是准备对老人家客气点的,这不地方请她,她就过去了? 结果老夫人还想拿捏她,让她在门口罚站? 宋昭灵心底冷笑不已,祖母这手段,还是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啊! 从前也是,祖母对她不满,便故意叫她过去,但又不出来见她,让她在门口站着等。 那时候宋昭灵还是侯府千金,不能忤逆不孝,自然只能听话的站着,一站就是几个时辰都有。 有时候则让她进佛堂,但要她跪着敲木鱼,或者不停的念经。 老夫人折腾人的方式,向来都是这样,她不打不骂的,但就晾着你,不许走不许动,大太阳下雨天都如此。 心里脆弱些的,被这般晾着,回去就得痛哭一场。 要说老夫人独独针对她一人?那倒也不是,府里所有的人,除了男丁,大概都被折腾过。 老夫人就是喜欢折腾人,以此表达自己的威严和地位,哪怕是宋林氏,都是被这样折腾过的。 宋昭灵以前诚惶诚恐的,被老夫人一说,就真的站着不敢动了,其他人还知道装晕,知道撒娇哀求。 她却因为性格沉闷规矩,而不敢求,因此她是被罚得最多的。 不过在老夫人眼里,那不叫罚,叫‘诚意’,见老夫人的诚意。 第738章 讨论了一会府里的老夫人,侯爷还有世子后,又有奴仆来请了。 “大小姐,您怎么直接走了?老夫人可生气了,大小姐还不快去告罪?” 这回来的是个嬷嬷,正是之前门口站的那个,身后还跟着个丫鬟。别看她说得理直气壮,实际上深色绣花鞋里的脚趾都蜷缩着。 一想到老夫人刚刚对着空气问:“你可知错?”嬷嬷就尴尬不已,但还得硬着头皮说话。 “我有什么罪?不是祖母说没空吗?我只是不想打扰祖母拜佛,怎么就有罪了?” 宋昭灵可不吃嬷嬷这套,直接便刺了回去。 “那……老夫人现在有空了,大小姐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嬷嬷顿了顿,勉强又说了几句话。 “不去了,今天折腾来折腾去的,我们也累了。你回禀祖母,就说我累了,歇下了。” 宋昭灵确实有些累,倒不是因为走来走去累,是应付侯府的人心累。 等侯爷回来,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应付,想到这宋昭灵更心累了。 钱难挣s……咳咳,为了拿回母亲的嫁妆,暂时还不能离开! 宋昭灵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在要回自己的东西时,顺便向宋林氏要回嫁妆。 但仔细想想便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她母亲的嫁妆比她闺房的东西值钱多了,宋林氏不可能吐出来的,她也没办法做这个主。 嫁妆在谁那里,宋昭灵现在都不知道,只能先从长计议,或者直接问侯爷给。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么一大笔嫁妆,侯爷不可能给她,谁会舍得将那么多钱财拿出来呢? 不过没事,先待着,文的不行再来武的,实在不行她拿着母亲的嫁妆单子,一间间院子翻过去呗! “大小姐,您这样,老奴可不好回去复命啊!” 嬷嬷见宋昭灵不吃硬的,便露出个苦笑,试图卖惨。 “大小姐您就当可怜可怜老奴吧……” 宋昭灵瞥了她一眼,本来不为所动,突然看见这嬷嬷头发还是乌黑的,脸上皱纹也不多,便问道:“嬷嬷贵庚?” “老奴今年三十有五,已经当了祖母了,底下还有嗷嗷待哺的孙儿,求大小姐怜悯,就随老奴去见一见……” “哦,我今年三十有六了。”宋昭灵微微一笑。 老嬷嬷的话卡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昭灵。 “啥?你夺少岁?三十六了?” 这看着比她女儿还年轻…… 老嬷嬷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算不上多粗糙,但也不如十几岁时白皙了,因为经常干活,还有些黄和干裂。 再一看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宋昭灵,那脸嫩得说二十岁都有人信,老嬷嬷顿时自闭了。 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当祖母的年纪,怎么她看着像老梆菜,对方水灵灵的像豆腐? 自闭的老嬷嬷回去复命了,复命完站门口继续自闭。 老夫人听了又气得肝火旺盛,被人好一阵安抚才有些消气,对这个孙女厌恶更盛。 以前还算乖巧听话,现在人都野了。 本来还想着好歹是侯府的小姐,想给宋昭灵指门好亲事,让她与那乡野村夫和离了……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 真是气煞她也! 第739章 宋林氏面上安抚着老夫人,心底却嗤笑不已,觉得宋昭灵变得愚蠢至极。 好不容易回来不夹紧尾巴讨好老夫人,反而一身反骨,得罪了府里的所有人对她宋昭灵有什么好处? 宋林氏实在看不懂宋昭灵在想什么,这继女回来后跟二十年前完全变了个性子。 此刻宋林氏倒是不急着做什么了,宋柏溪在追赶宋昭灵的时候落水,老夫人叫她来训话,她还转身就走! 一回府就得罪了好几个人,等侯爷回来,肯定要发火的,侯爷最是孝顺不过的人。 她啊,就安静的等着看好戏好了,何必出头惹人嫌? 老夫人粗喘着气,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她怎地变成这样?不行,得派两个嬷嬷教她规矩,不能让她出去给侯府丢人现眼!” “是,昭灵的规矩确实不太好,许是在乡野待太久,忘了什么叫规矩了。” 宋林氏恭敬的回答道。 老夫人横了她一眼,“我怎么听说,柏溪追赶她的时候,还落水了?有这回事么?” “是的,柏溪落水后,昭灵还直接走了,看都不看一眼,寡情得都不像她,要不是玉佩和容貌对得上,儿媳真要怀疑……” 宋林氏欲言又止,但话已挑明。 “玉佩对得上,容貌也对得上,应该就是了。林氏,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宋昭灵再怎么样都是侯府嫡女。” 老夫人只是为人刻薄,不是傻,听得出宋林氏的话外之音。 她倒不是没想过干脆不承认,省得家里多个丢脸的孙女,但人都找过来了,还拖家带口的,她怎么否认? 以前府里见过宋昭灵的奴仆只是老了,养老去了,不是死了! 京中也有不少人见过宋昭灵,她要怎么否认?难不成要将宋昭灵这九个人全杀了? 谁知道杀了这九个,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外面,万一报官了被查出来…… 宋昭灵她们不是府中的丫鬟,并不能随便喊打喊杀的,老夫人想过要不要干脆弄死,但还是觉得不妥。 她烧香拜佛几十年的功德,不能因为那没用的孙女就毁于一旦呀! 宋林氏抿了抿唇,早知道就不多嘴了!这老东西看来也想过同她一样的念头啊,只不过有顾虑罢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搁这演什么呢? 心底再怎么抱怨,宋林氏面上都带着恭敬又谦卑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儿媳知错。” 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切等我儿回来再定夺,到时候找个还过得去的人家,让她去做续弦好了。” 宋昭灵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个年纪没成婚的能有什么好人?也只能从丧妻未娶的人家里挑了…… “林氏,你多关注一下,看看哪里人家合适,你好歹是宋昭灵的继母,合该替她张罗婚事。你记住了,内里如何我不管,表面上得配得上侯府的门第,不能太低了!” 宋林氏眼眸微闪了闪,点头应承下来,“是,儿媳会注意的。” 这老太婆的意思她懂,就是嫌弃宋昭灵嫁的太差了丢脸,要逼他们和离,另择一门婚事。 宋昭灵再嫁之身,年纪还大了,选门第不用太高,但也不能太低,面子上得过得去。至于嫁的人品行是好是坏……那不重要。 第740章 客院中,打发走了自闭的老嬷嬷后,周围又清闲了下来。 院中的奴仆摸不准几人的地位,也不敢随意打扰慢待,让出去便出去守着了。 红柳和子安也被安排到门口守着,防止其他人偷听。 沈沅沅挥了挥手,布了了小小的隔音罩,便托着下巴在一旁边啃果子边听爹娘聊天。 “渊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认亲?” 宋昭灵问道。 经过自己认亲,昔日疼爱自己的兄长面目全非一事,宋昭灵对于沈青渊去认亲一事有些担忧了。 她不过失踪了二十一年,还和家人相处了十几年,兄长以前对她很好,继母虽有心机,但表面上也客客气气的不会打骂她。 父亲对她虽有些漠视,但吃的用的没缺过,祖母爱折腾人,也不会太过分的喊打喊杀。 就这般,她回来时都经受了无数的冷嘲热讽,疼爱她的兄长更是恨不得她死在外面! 侯府尚且如此,皇宫又能好到哪里去? 渊哥当年还只有几岁,现在都三十多年了,没有怎么相处过,安皇真的还欢迎渊哥回去吗? 不怪宋昭灵担心,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人都是会变的,何况现在的太子呼声很高,一回去怕是不得安宁了。 沈青渊脸上的笑微顿了一下,敛了敛眉,严肃道:“我想过了,等传胪大典结束了,再去认亲。” 沈晏云抬了抬眸,眸色微动,沈晏景便插嘴道:“爹你这么有信心呐?” “不是我有信心,我是对你大哥有信心,晏云的天赋是程先生日日都夸奖的。” 沈青渊骄傲的抬了抬头,内心的小人哭唧唧的咬帕子。当然,程先生夸晏云一次,就要恨铁不成钢的骂他一次,说他朽木不可雕也。 要不是无意中听见程执翡跟山长夸他,说他天赋虽不及沈晏云,也算数一数二,沈青渊真的要自闭了。 好家伙,程先生怕他骄傲自满不肯努力,怕他得知天赋不错就懈怠,硬是憋着没有当面夸过他一次! “爹……” 沈晏云看向他,唇瓣微动,“你不必为了我,延迟认亲。” 现在才五月中旬,传胪大典要到中秋了,满打满算也要三个月的时间。 他知道父亲以前很渴望亲情,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得沈张氏一个夸奖,一个笑脸,就累死累活的干活。 现在真正有血脉亲缘的人就在不远处,父亲怎么却放弃立刻去相认了? “如果现在认了,那传胪大典你便不能参与了,就算能参与,别人也会觉得你得到的名次是走了后门。” “晏云,你明明天赋卓绝,爹不想让你错失这次机会。” 沈青渊洒脱的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再说了爹都错过了三十多年了,还在乎这短短的三个月么?你放宽心,我不急,先处理好你娘这边的事。” “侯府是不是太吵了影响你复习?晏云啊,要不然你先回神医府去?” 沈晏云心中感动,缓缓摇头,“不吵,心静在哪里都一样。” 沈沅沅晃了晃jio丫子,啃瓜啃得脸上都是,伸手拍了拍胸口。 “你们[嚼嚼]放心好了[嚼嚼],就大哥这[嚼嚼]模样,怎么都[嚼嚼嚼]能得个……探花郎叭!” 宋昭灵黑了脸,“你给我咽下去再说话!” 第741章 永安侯在宫中和安皇叙旧,下人去了也见不到他,更没有资格进宫面圣,只得托宫人去禀告一声。 但宫人也没这胆子去打扰安皇,便回绝道:“只是一些琐事,哪有与陛下叙旧重要?你且在此等着。” 奴仆没办法,只好在宫门外守着,还不用在门口挡着别人,只能远远的避着人群待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看见熟悉的人影从宫门处出来,奴仆急忙站起来,朝着宫门口跑去。 “侯爷!老夫人让您回去一趟。” 永安侯停下脚步,年近六十的他依旧精神奕奕,头发半灰白,梳得板板正正的,用发冠竖起,经过一天都没有凌乱分毫。 看着跑过来急得气喘吁吁,衣角也有皱褶和灰尘的奴仆,他皱一下眉。 宫人将他的马车牵出,永安侯便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瞥了一眼奴仆,“什么事这么急?” “这、侯爷还是回去再看吧,是大小姐回来了。” 奴仆有些支吾,实在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将老夫人抱怨的那些话说出来。 永安侯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回侯府,脑中将奴仆刚刚回的话过了一遍。 大小姐回来了?什么大小姐? 永安侯一时间想不起来府里还有个大小姐,好一会才将人对号入座,猜到奴仆说的大概是他的……大女儿? 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么?怎么突然间又冒出来了? 永安侯目光沉沉的望着车门处,手指轻点着车窗的木框。 能让母亲不管不顾的派人找他,怕是没什么好事,二十多年没回来,现在回来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 一路上回去,永安侯都在思考着宋昭灵回来的用意,到了永安侯府,他下了车,进去的时候又听人禀报,说世子落水病了。 永安侯脚步一转,从去敬慈院改为去宋柏溪的院子里看他。 宋柏溪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嫡长子,身后又有苏家支持,他落水了,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不过好端端的,宋昭灵一回来柏溪就落水,就算跟宋昭灵无关,永安侯都觉得晦气。 到了宋柏溪的院子里,永安侯进了房中探望,见长子身上裹了好几层棉被,不由得皱眉。 “你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五月,虽然早晚有些微凉,也用不着……盖好几床棉被吧? 永安侯拧眉,伸手就将棉被都扯开堆到一边,“谁给世子盖的被子?这是想捂死世子吗?” “爹?” 棉被一被扯开,宋柏溪又瑟瑟发抖起来,“爹,我、我冷!” 他身体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在打冷颤。真是奇了怪了,只不过是落了水,那池塘也不深,他自己就冷成了这样? 宋柏溪想到刚刚听见奴仆嘀咕,说是不是池塘里的冤魂出来作祟,宋柏溪顿时觉得更冷了! 他哆哆嗦嗦的伸手扯被子,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成个蚕蛹样,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永安侯光是看着都难受,觉得浑身的痱子都快要冒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落水?池塘边不是有凭栏么?” 第742章 宋柏溪咕蛹两下,挪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只有鼻孔露在外面呼吸。 “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就是去追赶宋昭灵,路过的池塘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我脚!一下子就把我拽下去了!” 他明明会水,池塘也不深,他却怎么都上不去,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拽着他的脚…… 不仅如此,水里温度还一下子就降了下去!他仿佛掉进了冰窟里。 身上还麻麻的,还有什么东西在扎他?咬他? 一想到在池塘里的遭遇,宋柏溪就感觉头皮发麻,定是有水鬼索命! 听宋柏溪说得玄乎,永安侯皱眉,“你越说越离谱了,池塘里能有什么东西?最多有几尾锦鲤,能拽得动你这么大个人?” “池塘里有水鬼!” 宋柏溪脱口而出。 永安侯黑了脸,“我看你比较像鬼!” 都快入夏了还把自己裹成这样,要说鬼,他看宋柏溪最像,简直跟鬼上身了一样邪门。 “我说真的,不信爹你看!” 宋柏溪从被子里咕蛹出来,伸手就将自己的亵裤往上撩,看得永安侯脸色黑沉如墨。 “你、你这像什么话?成何体统!快盖上!” 宋柏溪充耳不闻,继续扒拉亵裤,最后将裤子挽到大腿上,“爹你看!” 永安侯没眼看,只觉得不雅观,别开了脸,呵斥道:“快放下!” “爹你看——” 宋柏溪急了,上手就掰永安侯的头,强迫他看自己的腿。 惊慌失措的宋柏溪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只一心想证明池塘里真的有‘水鬼’。 永安侯不想看,但力气始终不如正值壮年的宋柏溪,还是被迫转过了头,但他,闭上了眼睛。 宋柏溪愣了一下,伸手便撑开了亲爹的眼皮,声嘶力竭的吼道:“爹,你看呐!你快看呐爹!!” 永安侯:我看你像鬼! 最终永安侯还是不敌宋柏溪的力气,哪怕他拼命闭着眼睛,还是被迫睁开。 这一看,永安侯顿时愣住了。 “这……” 只见宋柏溪的腿上,确实有密密麻麻的血洞,撒上药粉后,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看着像被什么东西扎的。” 永安侯沉思,感觉眼睛有点干涩,想眨眨眼睛,发现宋柏溪的手还撑着自己的眼皮。 他黑着脸,“宋柏溪!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堂堂永安侯府的世子,以前看着还人模人样的,现在怎么如此不堪入目? 或许他该考虑考虑林氏的话了,禹霂和禹霖都很聪慧,如果宋柏溪真的无法担任世子之位,换个人当也不是不行! 宋柏溪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自己‘大逆不道’的双手,喏喏道:“爹,我错了,儿子只是太过慌张了些。” 下一刻他又紧张起来,指着自己腿上的血洞,“爹,这肯定是水鬼咬的。” 永安侯看着那血洞,有些沉默。 谁家水鬼牙齿是一排排钢针啊?你说这是莲藕梗上的刺扎的,都可信些。 或者有个人潜在池塘里?拿针一下下戳的? 永安侯思维有些发散,但却怎么都不肯相信有水鬼。 沈晏景:深藏功与名。 第743章 “好了柏溪,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已经三十九,不是三岁,也不是九岁,侯府世子不能这般幼稚。” 看着宋柏溪那奇奇怪怪的反应,永安侯有些失望,说话也敷衍了许多,根本不信什么水鬼不水鬼的。 他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落水了就好好休息,别想七想八的,我还要去见你祖母,你歇着吧,脑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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