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或者皇上犯了错,依旧视若无睹,那么他卫知也和那些奸佞又有何区别? 卫知也没有丝毫的停滞,没有被暴怒的皇帝吓住。 他提高了声音,将手中的奏疏举得更高了。 “先太后去后,圣上愈发暴虐残忍,戮骨肉以逞私欲。 “陛下手足同胞,本应亲睦共治,然陛下为敛财帛,尽诛兄弟,骨肉相残,人伦尽丧。此暴戾之行,虽桀纣亦未至此!天下闻之,无不寒心,岂能望其效忠? “陛下敛财无数,却把国库私用,不顾百姓死活,只顾自己奢靡享乐! “陛下广修宫室,糜费百万! “陛下巡游无度,州县疲于供奉,至百姓鬻儿卖女、家家皆净! “今叛军围京,非图篡逆,但求陛下罪己悔过。然陛下犹自矜威权,拒天下之心声。昔唐太宗纳魏征之谏,宋仁宗容包拯之直,皆成盛世。陛下若执迷不悟,恐民心尽失,社稷倾覆,悔之晚矣!” “来人!”皇帝愤怒地吼着,“把这个逆贼给朕拖下去!杖刑伺候!” 侍卫们要上来拖走卫知也,可卫知也却砰砰地磕头,继续喊着: “伏乞陛下,速颁罪己之诏,罢修宫之役,停巡游之扰,散财以赈饥民,止战以养国力,释兄弟之冤魂,谢妃嫔之屈辱。若此,则天怒可息,叛军自退,四海归心,宗庙永安。” 看到几个侍卫拉不动卫知也,皇帝愤怒地吼着:“你们也要跟他一样谋逆不成!还不把他拉下去” 侍卫们只能拉着卫知也往外走。 卫知也却还在高声喊着: “陛下登基以来黩武穷兵、穷奢极欲,内失民心,外结天怨,臣虽卑贱,岂敢不言?伏乞陛下垂听,若臣言有悖逆,甘受斧钺之诛,然臣心赤诚,惟愿圣上江山永固。若陛下仍不省悟,臣恐史笔如铁,后世将以陛下为桀纣之俦,臣虽万死不足以赎其咎! “臣卫知也泣血再拜!” 谁都没有见过这般愤怒失态的皇帝。 皇帝登基二十多年,极少在大臣们面前,表露出强烈的情绪,就是皇上生气,那也是有目的的生气,从未这样,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给我把卫知也……打……打……” 最后那个“死”字,皇帝只发出了“丝”的一声,就气得捂住心口,向后倒去。 “陛下!” “陛下!” “快,传太医!” 太极殿乱做了一团,侍卫们按着卫知也,一时不知道打还是不打,皇帝话也没说完啊。 万里春匆匆往外跑,见状便对两个侍卫说:“糊涂东西,还不先把人带下去关押起来!” “皇上,皇上怎么了!”卫知也激动地问。 万里春没好气地说:“皇上被你气晕过去了!” 卫知也整个人都懵了,就这么被侍卫们带了下去。 …… 香君在昭临宫里等着,只见小路子匆匆跑进来,激动地说:“皇后娘娘,不好了!方才,皇上在太极殿里晕过去了!” 香君和身旁的陆令仪对视一眼。 然后急匆匆地起身,带着梦梅和小路子往太极殿去。 其实,香君想了很久,到底什么能真正的牵动咱们皇上的心,能做到把皇帝气死。 她甚至觉得,就是她和顾亭雪在皇帝面前翻云覆雨,皇帝搞不好也不会气死。 皇帝这样自卑又自大,阴暗又虚伪的人,只有在众人面前,把他多年来给自己营造的伪装都狠狠撕下,只有把所有人都知道却不敢说的话,当众说出来。只有逼着皇帝认清他自己是怎样一个无能之人,才会真的让他愤怒。 所以,香君让陆令仪写下来那封《谏延庆皇帝罪己疏》,将皇帝登基以来做的桩桩件件事情,都摆在皇帝面前,让皇帝看一看,他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让皇帝知道,天下已经被他祸害成了什么样子。 还要让皇帝知道,他以为瞒住了天下人,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但此事最难的还是寻找到一个将奏疏呈上的人。 思来想去,香君觉得最好的人选就是卫知也。 不仅仅是因为卫知也是武将,只有他能顶着皇上的威压,将那奏疏说完。 还因为,卫知也在皇帝心里,是心腹,是一个老实人,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皇帝的愚忠之人。 旁人站在皇帝的对立面,兴许是审时度势,兴许是投机取巧,兴许是目的不纯。 但卫知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大齐,为了皇帝,为了心中那忠君爱国、报效朝廷的信仰。 可是,到最后,就连这样的一个好人、老实人,也站在了皇帝的对面。 所以,一定要是卫知也。 只有卫知也这样的人,这般毫不留情地说皇帝的错处,皇帝才会意识到,他如今是怎样的众叛亲离,他又是如何对一切都失去了掌控,他心中的防线才会真正的崩塌。 第416章 混账,怎么可以这么说皇上? 香君来到太极殿的时候,外面的大臣们跪了一地。 见到香君过来,万里春立刻迎了上来。 “皇后娘娘,您快进去看看皇上吧,皇上被卫将军的奏疏气得晕了过去,如今人已经动不了了,就连话都说不清了!” 香君神色严肃,问道:“如今谁在里面陪着皇上?” “宴太医和几位大臣。” 香君做思索状道:“顾大人现在在何处?” “顾大人这些日子都在为了京中城防的事情奔走呢。” “你赶紧让顾大人回来,皇上这个样子,顾大人不在皇上身边,皇上怎么能安心呢?此刻,皇上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是!” 万里春赶紧招手让自己的徒弟立刻出宫去把顾亭雪找回来。 “去把璟王殿下也叫来,这时候,他应该陪在他父皇身边。” “是!”万里春立刻说:“奴才亲自去通知璟王殿下。” 香君入了皇帝的寝殿。 几个朝中的重臣都守在皇帝身边,宴离刚刚给皇帝施针,皇帝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但皇帝还是不能说话,睁着眼,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香君扑到皇帝身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臣妾啊!” 皇帝想张嘴说话,但越是努力想要开口,就越是狼狈。 香君赶紧轻抚皇帝的胸口,柔声安慰道:“皇上您放心,您是真龙天子,您一定能逢凶化吉,一定能好起来的。。” 宴离已经收了针,站在了一旁。 香君看向宴离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宴离立刻恭敬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此症乃急怒攻心,致肝阳暴亢化风,风火相煽挟痰上扰清窍,引发气中危候。风痰流窜经络则肢体不仁,蒙蔽舌本则言语蹇涩。所以,皇上才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你的意思是,皇上是被气成这样的?” “是……” “那要如何诊治?” “当务之急,每日需施以开窍通络针法,为皇上平肝熄风,疏泄厥阴郁火,再每日以桃仁、红花煎汤熏洗手足,通利经脉。再辅以药膳。” “那皇上多久能好?” “若圣体调养得宜,最快七日便可言语渐清,二十日四肢始能微动。只是,皇上肝木克伐日久,需百日静养方可固本培元,更是再不能动怒啊!” 香君深吸一口气,看向诸位大臣。 “诸位大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本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为何会被气成这样?” 左相把事情与香君说了一遍。 香君蹙眉,“什么奏疏?皇上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定是这奏疏里写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拿来给本宫看看。” 小路子立刻去拿。 此时元朗也已经匆匆赶到了太极殿,东宫离太极殿最近,他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满头都是汗水。 看到父皇躺在床上,元朗的眼泪便立刻落了下来。 “父皇!” 香君赶紧安慰元朗,擦了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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