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贤王曾深情款款地握住嫡姐的手: “窈儿,我对你忠贞,是甘之如饴。” 茶水凉了,嫡姐才缓缓开口。 “婷儿,如若某日阿姊走了,你一定要寻得自己的自由。” “后宫之争,势必会存在,阿姊不想你陷入几女争一夫的困境中。” 我心中发紧。 嫡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我再问她时,她不愿再多说。 眼看天色渐沉,我执拗地要送她出宫。 萧若安没有限制我出宫的自由,所以我随时可以离开。 等到贤王府时,就看见萧肃牵着个五岁孩童等候着。 孩童眉宇间很像他,黢黑的眸子带着懵懂。 见嫡姐下了马车,萧肃眼底闪过心虚,便示意孩子上前:“子鸣,这便是母亲。” 我隔着车帘,看见嫡姐脸色冷下。 而那孩子还没走两步,就大哭起来: “父亲!她不是我娘!我不要认她当母亲!” 第三章 嫡姐忍不住嗤笑两声。 “王爷说笑了,臣妾哪儿来的孩子?” 萧肃蹙起眉,低低呵斥孩子:“子鸣!莫要胡闹,听爹的话!” 萧子鸣还是哽咽着。 嫡姐眼底失望,却面色带着笑:“王爷,你带着外室的儿子上门是想做什么?” 萧肃语气含带积分歉意: “窈儿,子鸣是我萧氏血脉,必须认祖归宗。” “我与檀儿商议了,让子鸣记在你名下,他日后就是你的亲子,我们还是和往日一般……” “啪”的一声脆响。 嫡姐一巴掌甩在萧肃脸上,双目泛红。 “萧肃,你竟这般羞辱我?” “除非你我和离,否则,这外室子绝对不能进王府!” 萧肃满目浸染怒火,他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嫡姐竟会对他动手。 还没等他说话,王府外,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来。 正是萧肃的外室蒋檀儿。 她跪在嫡姐跟前,磕头哭道: “王妃,您身份尊贵,不愿让贱妾入王府没关系。” “但子鸣是王爷血脉,求您让他认祖归宗吧?你若是想要贱妾的命,贱妾可以双手捧上献给您!” 萧肃心疼坏了,忍不住开口:“檀儿……” 可蒋檀儿流着泪,不停朝嫡姐磕头,额头都渗出了鲜血,看着好不可怜。 周围围观的百姓愈发之多。 这两人的举动,无疑是将嫡姐架在火上烤,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善妒。 我按捺不住,下了马车。 “真是好一出逼宫戏码!” 萧肃脸色一僵,朝我行礼:“皇后娘娘。”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面色煞白的蒋檀儿跟前,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贱人,用苦肉计就想逼迫我嫡姐收下你的儿子,顺带将你纳入府中?” 我冷漠地看着萧肃: “贤王,当初你求娶阿姊的时候,说的话可还记得?” 萧肃脸色变化,袖中的手攥紧。 “我侯府中人没有菩萨心肠,别什么人都往阿姊名下带,脏了她的眼!” 嫡姐拭去眼角的泪水,定定看向萧肃: “王爷,臣妾就等着您的和离书,亦或者,臣妾写好送到你面前。” 萧肃怔愣一瞬,接着,就听见蒋檀儿怯怯的声音。 “王爷……” 她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栽倒过去。 萧肃连忙将人抱在怀中,皱着眉:“皇后娘娘,这乃臣弟的家事。” 他的目光落在嫡姐身上,带着祈求: “檀儿与我相伴多年,许她入府不会威胁王妃的地位,只要你在府中一日,便是唯一的王妃!” “夫妻五载,你应当可以理解本王。” 嫡姐对此嗤之以鼻,背脊挺得笔直:“萧肃,你了解我的性子,我谢窈眼底最是容不得沙子!” 萧肃眸光冷下,语气不虞。 “看来是我这些年对你太过纵容!你忘了什么叫出嫁从夫!” 他不顾嫡姐同意与否,抱着蒋檀儿就要入府。 她无名无分,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嫡姐下马威。 蒋檀儿的小脸贴在萧肃的胸膛前。 她一双眸子挑衅地看着嫡姐,似乎在说嫡姐多么无用。 嫡姐脚步踉跄,我及时搀扶着她。 耳畔还有百姓议论纷纷,说着嫡姐善妒,又说王府多年没有子嗣,王爷纳妾也是应当。 我吩咐侍卫将百姓驱散。 “阿姊。”我担忧看着她。 嫡姐拽住我的手腕,含泪道:“婷儿,我想回家了。” 她想回到本来的世界。 “婷儿,这样负心薄情的男人,没必要多留在他们身旁。” 第四章 与嫡姐告别后,我回宫时都神游天外。 她说只要她死了,就能回到本来的世界。 我回到关雎宫只觉疲倦,便让宫人守在殿外。 可就在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榻前传来萧若安的叹息声。 “我听闻了你去贤王门外,帮贤王妃撑腰,王府的家事你何必多管?” 他指尖抚过我的脸颊。 “贤王那外室子年龄不小了,总得顾及皇家颜面,将他收入府中。” 顿了顿,萧若安又说起自己。 “皇后,朕本也想与你守着共度一生,可在看见鸢儿时,心中不由意动……” 我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这些年,京中显贵颇多,可唯有萧若安和萧肃,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甚至让不少人学着这般做。 如今他们却想双双再纳二色。 我忍不住睁开眼,对上了萧若安祈求歉意的目光。 “皇后……” 我打断他的话:“皇上,如若臣妾说,此时遇见了想相伴一生之人,恳求您将他带进宫中,我们三人一同生活如何?” 萧若安脸色大变,怒喝: “荒唐!身为女子,怎么侍奉二夫?三从四德难道都忘了吗?” 瞧着我戏谑的目光,他语气压低:“皇后,你应当明白,女子与男子终归是不同的。” 我嗤笑一声,将玉佩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陛下,从您求娶臣妾时,便知我谢家女儿都不能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何况,天子一诺,难道都是假的?” 萧若安怒极起身,眉头紧蹙: “皇后!是朕未曾教导你,何为妻以夫荣,夫为妻纲吗?”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只撂下一句:“皇后好生想想吧,明日朕带鸢儿进宫见你!” 我冷笑两声。 多可笑,这两兄弟就连胁迫人的话都一模一样。 等到第二日,柳鸢儿来了,我却不愿见她。 她倚靠在萧若安怀中,忍不住用锦帕拭泪: “陛下,臣女不知何处了惹怒皇后娘娘,都是臣女的错……” 萧若安满眼心疼。 “鸢儿,这与你何干?是她心眼太小,朕又过于纵容她,才使得她这般不知轻重!” “朕要让你进宫,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在殿内听着这话,心底密密麻麻的刺痛。 嫡姐曾告诉我。 一个男人,若是爱着哪个女子,定是容不得她受一点苦。 如今,我倒是看透了。 萧若安如今对我,何曾还有半分心疼? 这个身心都守不住的男人,我也不要了。 等嫡姐离去,这偌大的皇宫,也留不住我了。 三日后,萧若安再度来关雎宫。 我没有再将他拦在殿外,而是主动迎他进来。 萧若安对我的转变有些惊诧:“阿婷……” 顿了顿,他还是说道: “鸢儿是个好姑娘,朕决定……” 我笑了笑,直截了当道: “臣妾同意您将柳鸢儿收入后宫,以贵妃之礼册封如何?” 萧若安不禁愕然。 “皇后,你这是同意了?” 我温顺垂眸:“先前是臣妾考虑不周,陛下广纳后宫,绵延子嗣,是国之幸事。” 萧若安没在我面上看出异样,动容地将我搂在怀中。 “你肯这样想便好,婷儿,你放心,朕会待你始终如一。” 我们之间,仿若当初那般恩爱。 可我明白,一切都变了。 第五章 翌日,柳鸢儿便成了萧若安的贵妃。 向我请安敬茶时,她笑容自得: “皇后娘娘,听闻您体弱,今后臣妾定当替您分忧,好生照料陛下。” 我接过茶,淡淡一笑。 “你明白就好。” 这日后,萧若安几乎日日歇在柳鸢儿的宫里。 人人都知,这位贵妃颇得圣宠。 这日,王府伺候嫡姐的丫鬟匆匆进宫。 她急忙开口,双目通红:“娘娘,不好了!” 我随着她出宫,就见京城街道议论纷纷。 登上城墙时,我便就看见嫡姐站在城墙上。 一身红嫁衣,是她当初嫁给萧肃穿的。 她化着桃花妆,泪眼模糊看着我:“婷儿,我终于要解脱了。” 我满脸皆是泪水,颤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此时此刻,贤王还带着那外室,在京郊的庄子游玩。 嫡姐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笑容凄美: “婷儿,我在那个地方,家庭美满,学业事业有成……可自十年前遇见萧肃起,我便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多年。” “他自以为能用这段婚姻和王府困住我,却不知,我本早就能离开。” 嫡姐的话,让我泣不成声。 我们都将一切赌在了男人身上,却都错付了。 “婷儿,走出去!” 嫡姐说完这话,展开双臂,自城墙上一跃而下。 “阿姊!” 我瞳孔剧缩,踉跄冲到城墙边。 而绽开的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我一阵天旋地转后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是在关雎宫内。 我躺在床榻上,泪水沾湿了枕巾。 嫡姐回家了,我应该为她高兴。 我翻出假死药吞下。 这是她离开前,称用积分向系统换来的药。 可让人陷入假死状态,持续一个月。 我也要如嫡姐那样,与萧若安,死生不复相见。 他在柳鸢儿入宫时,与我说: “皇后,朕今夜歇在贵妃宫里,之后日日都会来看你。” 但萧若安食言了。 他自纳妃后,来看望了我几次,可都还没进殿,就被柳鸢儿用各种借口勾走了。 服下药丸后,我拿着同心佩躺在床榻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上元灯节。 嫡姐牵着我,手里拎着兔子花灯。 迎面我们碰见了萧若安和萧肃二人。 四目相对,纷纷红了脸。 在放河灯时,萧若安笑吟吟问我:“婷儿,你许了什么愿?” 我故作高深:“说出来便不灵了。” 萧若安却用指腹刮了我的鼻尖,目光真挚:“怎么可能不灵。” “婷儿,我此生唯愿娶你一人,你可愿成为我的妻?” 他说,这个心愿他年年都说给了神佛听。 可惜,愿望说出来竟真的不灵了。 关雎宫的灯火燃了一夜,我的呼吸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没了任何生息。 次日一早。 太监慌里慌张闯进了绮华宫。 “陛下!陛下出事了!” 萧若安正陪着柳鸢儿用膳,见状蹙眉呵斥: “何事?” 柳鸢儿贴心为他轻抚后背。 太监颤抖着唇,脸色煞白:“皇后娘娘……娘娘应当是受了贤王妃之死的刺激,晨时有宫女发现不对劲,便去请太医,但晚了一步……” 萧若安一脸不耐,烦躁道:“她又在闹什么?” 太监眼圈一红。 “陛下,皇后娘娘薨了!” 第六章 “陛下!” 桌上的茶盏瞬间落地。 萧若安不可置信地站起身,身形猛地一震。 险些就栽倒在地。 柳鸢儿慌张地想要搀扶他,却被萧若安暴躁地推开:“滚开!”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太监,一脚踹在他的心窝上。 “你在胡说什么?谢婷怎么可能出事!一定是假的……” 可当萧若安匆匆赶到关雎宫时。 只见着殿内跪满了宫人,太医院的所有人都来了,个个面露难色。 我安静地躺在金丝楠木床榻上,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 “婷儿……” 萧若安步伐似千斤重,艰难地朝我走来。 他颤着手抚上我的脸,只觉冰冷。 再触及鼻息时,竟什么也没有。 “皇后……婷儿,别闹,朕已经来陪你了,你醒醒可好?” 但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寂。 我浑身气息全无,给不了他回答。 太医院正见状颤颤巍巍地说: “回陛下,娘娘应当是忧思过度,身体早已垮了……昨日应承受刺激,才突发心悸,已经薨逝了……” 萧若安瞳孔一怔,愕然后退。 “怎么可能……” 他昨日听说我嫡姐跳城墙后,来守着我许久,见我无恙就离开了。 因为柳鸢儿说身体不适,他忙着去关心。 这时,柳鸢儿也匆忙赶来,她面色红润,哪儿有丝毫不适? 白皙的脖颈上,虽然上了脂粉,却也能瞧见斑驳的红痕。 见我当真没了,她怔住了。 可面上,却隐隐带着得意激动。 萧若安跌坐在我的榻边,紧紧攥着我的手。 恍惚间,我竟感觉到有泪水落下。 他居然为我哭了吗? 都已经不爱了,又何必这么伤心? “婷儿……朕错了,都是朕不好……” 萧若安颤声唤着我的名字:“朕未曾想过欺瞒你……” 柳鸢儿有些慌了,上前想去搀扶他。 “陛下,娘娘已经没了,您要节哀顺变啊。” 萧若安拂开她,怒喝:“节哀?婷儿她没有死!明明她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没了。” 他双目猩红,俯身便将我搂在怀里。 “陛下,您身为九五之尊,怎么能触碰尸身?早日让皇后入土为安才好。” 萧若安听见柳鸢儿这话时,双臂已经环抱在我身上。 可我的身体早已经僵硬,他就连抱进怀里都很困难。 萧若安彻底失去理智。 事实告诉他,我早已死去多时。 “啊——” 萧若安悲恸地跪在我的榻前。 柳鸢儿愣了片刻,就梨花带雨地想去安抚他。 岂料,她刚触碰到萧若安,便被狠狠一掌打倒在地。 “都是你!若非你要入宫,婷儿怎会与朕闹脾气?” “滚!别让朕再见着你!” 他力道极大,柳鸢儿白皙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她唇角渗出血,震惊看着萧若安: “陛下,臣妾犯了什么错?” “这些年臣妾为你守身如玉,婉拒无数媒人,是您说会让臣妾入宫!” “难道那些誓言,都是假的吗?臣妾对您一片痴情啊!” 我听着这些话,不由惋惜。 原来她也是被花言巧语蒙骗了的人。 第七章 柳鸢儿身为丞相嫡女,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丞相本想为她寻一门当户对的男子。 但柳鸢儿自一次宫宴后,便对萧若安一见钟情。 原本以为可以嫁入太子府。 可是萧若安却对她说: “我与谢婷自幼相识,情深不寿,我们之间不会再容纳第三人。” 但随着柳鸢儿的次次表露真心。 萧若安还是动心了。 尤其在他为帝后,每每看着后宫只有我一人,就觉得当初不该轻易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萧若安于这天下,是个明君。 可在感情上,他辜负了我们。 萧若安没有理会柳鸢儿的撕心裂肺,他扳开我僵硬的手。 赫然是一枚白皙的同心玉佩。 而在我的身侧,是一封早就写好的遗书。 他让所有人退下,直到整个关雎宫只剩他一人,才打开了信。 信上字迹娟秀,写着: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萧若安,此生相识,我从未悔过。可你背弃誓言,不愿放我离去,我亦不愿困于这朱墙红瓦间痛苦一生。” “待我死后,我不愿入皇陵,在苍山寻个风水宝地将我埋了吧,也算全我一个心愿。” “愿君安康,来生不见。” 萧若安看完,泪水滴落晕染了墨迹。 他慌张擦拭,可也无济于事。 良久,才听闻他悲恸的低吼声: “你宁愿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谢婷,你就这么恨我吗?” 萧若安攥紧信纸,目光落在同心佩上。 他恍然想起,那是他向我表明心意时,赠给我的。 两人共戴同心佩,此生不相离。 可他的那块,又去了什么地方? 萧若安双眸泛红,悔恨涌上心尖,终究是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 重重晕倒在我的榻边。 他向来是意气风发,光风霁月。 这一生怕是最失态的模样,就是这个时候了。 萧若安病重了,却撑着病体,主持完我的葬礼。 封棺那日,他哭红了眼,却竭力不让自己失态。 我被葬入京郊苍山上,与皇陵遥遥相望。 一个月后,我才在棺中睁开了眼。 我用藏在发簪里的锐器撬开棺木后,在陵墓里摸索了一阵,才找到运棺材的匠人所打的盗洞离开。 我乔装打扮,偷偷回到京城。 彼时萧肃和外室蒋檀儿游玩回来了。 他想着,这些日子我嫡姐再如何也该接受现实了。 堂堂贤王,纳个侍妾,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罢了。 可萧肃忘了,他曾当着满京城的人,向嫡姐许诺此生唯愿娶她一人的承诺。 直到萧肃回王府,发现嫡姐的棺椁,被摆放在大堂内的那刻。 他僵在原地。 良久,萧肃才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冲向棺椁。 他抱着嫡姐已经快腐烂的尸身,撕心裂肺地痛哭。 萧肃不愿相信嫡姐已经死了。 可无数百姓,还有仵作,都证实了这就是嫡姐本人。 那日城墙上的场景,至今萦绕在不少人心中。 萧肃看着她一身嫁衣,上面还有大片干涸血迹,崩溃哭嚎: “窈儿,我们相识相伴数年,不过一个侍妾,你为何要这样?” 他想不明白,一句承诺而已。 为什么嫡姐这么在乎,走得这么绝情? 可明明很早之前,嫡姐就曾说过,她留下来只是为了萧肃。 侯府子嗣众多,女儿更多是为家中牺牲的棋子。 嫡姐自十岁那年来到这里。 我是最先发现她异样的人,她一直找寻离开的方法。 最终却因为对萧肃动了心,也因为我,甘愿留下。 我站在王府外的人群中,不禁红了眼。 第八章 嫡姐的发髻上,戴着一根金丝缠绕的凤钗。 凤凰栩栩如生,衔着一枚玉珠。 这是当年萧肃母妃所有,让他交给此生想要相伴的女子为信物。 萧肃曾说:“窈儿惊才绝艳,与这凤钗最是相配。” 于是,嫡姐如今穿着嫁衣,戴着凤钗,最体面的离开。 王府大乱,我转身离开了。 嫡姐如今,应该回到她口中那美好的时代了吧? 嫡姐死后,王府没了主母,萧肃又一蹶不振。 偏生那蒋夫人和孩子,又是个不省心的。 日日用各种法子,在萧肃崩溃烦躁的边缘试探,想成为侧妃。 萧肃忍无可忍,拿着剑想杀了这二人: “你休要再提此事!就算如今王妃不在了,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王妃!” 也是在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 嫡姐在他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 萧肃自请去治水患,日日用公务来麻痹自己。 直到某日,他恍惚间看见河中,嫡姐似乎在朝他招手。 萧肃跌入河中,好在被周遭的百姓救起才捡回性命。 那日,头发花白的年轻男子,跪在河岸边,对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嘶声痛哭: “窈儿,你回来,我知错了……” “求你不要丢下我……” 可回应他的,只有河水奔腾声。 而这时,我已经坐到了渡口,此处可去往金陵。 “此处前往金陵,得花几日?” 我询问渡口买干粮的商贩,见我一人,沉吟后才说: “去往金陵得半月,姑娘只身一人,建议搭乘专门送官妇小姐的船舫。” 但我必须掩人耳目,不能暴露身份。 思量后,我给了一个老船夫二十两银子,乘小舟去往金陵。 老船夫经验丰富,行舟平稳,可我仍旧吐的昏天黑地。 历经半月的风餐露宿,在沉沉的睡梦中,我听见了老船夫的呼喊声: “姑娘,到金陵城了!” 我钻出船只,只见不远处的岸边,一派歌舞升平。 我眼圈含泪,不禁感慨自己终于脱身京城。 我租了个小院,雇了人,就这样安养下来。 可我却发觉月信数月未来,寻个大夫诊断,才发觉已经怀了三月身孕。 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我最初是不知所措。 缓过神后,我也渐渐接受。 安养半年后,我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为她取名“清欢”,今夕亦何幸,重复接清欢。 我做着生意,开设商铺。 三年后,在这金陵城,我有了最热闹的酒楼茶铺,来往商贩很多,时不时会带来京中消息。 听闻贤王萧肃,一年前遭遇刺杀,重伤昏迷中还在念着已逝王妃的名字。 他伤的很重,自此残了双腿。 一蹶不振,只能当个闲散王爷。 而他的侍妾蒋氏,据说因为一次辱骂先王妃,被贤王割了舌头,贬去了庄子上。 至于孩子,京中瘟疫没能熬过来。 那夜我梦见了嫡姐。 我看着她穿着干练的长裙,走在她曾和我说过的校园里。 琅琅书声中,她教导着无数孩子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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