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业,想来二殿下是有了把握。” 二皇子闻言,整张脸都青了,那叫一个难看,声音咬牙切齿:“不需要你提醒。” 纪宴霄颔首:“二殿下可还要相送?” 这话一出,二皇子目光还是不舍落在姜藏月脸上。 纪宴霄笑意温润,不紧不慢道:“安乐殿的姜姑娘许是算学更甚二殿下,若二殿下要应付祭酒的课业检查,不若,”他唇角弧度上扬:“二殿下与姜姑娘好生学上一些。” 姜藏月目光顿了顿。 纪宴霄想必是察觉到了她想要从二皇子那里取得些什么。 二皇子突然走过来了一些,目光惊奇落在眼前青衣少女身上,不可置信。 不过一介宫婢,论起算学竟能超过他?虽然他也看不懂就是了...... 想起算学和祭酒那张常年黑透的脸,他都觉得头疼。 二皇子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消失得一干二净,论起美色那当然还是算学更重要,能得了大哥的青睐,想必纪宴霄也不会无中生有。 他顿时笑得真诚了几分:“姜姑娘,当真?” 姜藏月行礼:“殿下所言甚是。” 二皇子哈哈一笑:“可别蒙本皇子,回头本皇子挨了揍,你也跑不掉。” 言下之意,都得挨揍。 他转身哼着小曲儿往外走,姜藏月跟上。经过纪宴霄时,后者轻笑。 他俯身近了几分,语气动听带了些哑意:“师父想要的,当真不肯多言么?” 那阵云山茶雾的清香又清晰了,侵略性太强也太近,姜藏月不动声色后退两步,眼眸平静:“殿下不必相问。” 他叹息,神色无奈:“二皇子的算学是最差的,这几年让祭酒头疼可不是半分,华贵妃倒是挺重视这事。”似无意这么一说,又像是在透露些什么,显然并非真的有意探寻她的事情。 姜藏月往外走去。 除却满初和庭芜一边一个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想来是看到算学的希望,二皇子眉眼也多了几分喜悦。 庭芜瞧着自家殿下那张十分危险的脸,干脆开始跟满初唠嗑儿:“姜姑娘算学当真那般厉害?” 满初哼哼两声才道:“还用你说?”她开始如数珍宝一般:“我姐姐只要拿算盘,当年整个城的掌柜都是怕了的,便是不用也能远超旁人千里之外,这是天赋,没法儿比的。” 庭芜震惊点点头。 满初得意。 “那二皇子岂非不用挨板子了。”庭芜砸吧砸吧嘴:“国子监祭酒对待课业向来是最严苛的,每每二皇子的课业都是最后一名,尤其是算学一门,那手常常是被打肿了的,华贵妃虽然心疼却也没有办法。” 满初嘟囔了一句:“学不进去硬学,可真够难受的。” “这话可不兴说。”庭芜做了个‘嘘’的手势:“课业再差那也是华贵妃独子,皇子不学不行。” “啧。”满初翻了个白眼:“那还如此跋扈无礼。” 这话庭芜没法接干脆闭嘴了。 安乐殿前,二皇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的手前些时日被打肿了到如今才消下去,可不能再挨了。 殿外浅青的裙袂随着少女的步履而动,露出雪白的裙边,青丝系带,迎着天光的侧脸白皙无瑕,似在说着什么。 纪宴霄原本笑意盎然的神情略淡了一些。 少女抬步,二皇子并排而行。 这距离着实近了些。 第50章 相问 安乐殿前,二皇子贴身太监是封了这一段路,是以没人知道安乐殿前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么难?”二皇子提到算学这事儿,却只剩下苦笑:“你能算出?” “这种题在国子监内速算也是需要时间的。”他只觉得脑门儿上青筋直跳,干脆伸手拽了拽她袖子:“你教我。” 姜藏月对他开口道:“二殿下,今有甲持钱五百六十,乙持钱三百五十,丙持钱一百八十,凡三人俱出关,关税百钱。欲以钱数多少衰出之,问各几何?” 二皇子跟贴身太监面面相觑,凑一边儿挤眉弄眼想结果。 姜藏月眼见他答不出,遂对他的课业也有了几分了解。 她转身之际,青年映入眼帘。 天地似突然安静下来,蝉鸣轻沸。青年缓步前行,天光明暗交错落在清隽侧脸之上,似竹烟槐雨。其人生得霞姿月韵,霜华冰清,莫不叫人为之倾醉,若微风簇浪,散作满星。 确静如温风梳柳色。 纪宴霄唇畔带笑:“二皇子课业着实困难。” 姜藏月道:“殿下比奴婢清楚。” “师父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眼睫微颤,因着俯身衣襟散开一些,倒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他今日不一定能算出。” 满初瞧着不远处两人交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过去,只隐约听见殿下开口:“舒贵妃的事,暗刑司会继续查。” 姜藏月移开视线:“恩。” 纪宴霄弯唇,又道:“国子监是个好地方,除却皇家子弟多的是贵族世家之子女。” 姜藏月垂下眼睫。 后者弯起唇笑吟吟的模样,似乎只是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可越是长得好看笑得温润之人,越是杀人于无形。 姜藏月看向二皇子的方向,目光不起波澜:“二皇子只是想请教算学。” 夏日燥热的风在雨后多了几分清新,湿雾细细密密凝结成珠。 他唇畔依旧弯起:“舒贵妃死了,听闻大理寺卿府上伤心得近乎昏厥。” 姜藏月抬眸:“奴婢不知。” 纪宴霄话中温润:“听闻大理寺卿多年前不知从何处请来一面佛鼓,每月初月中总会祭拜上两日。” “殿下消息灵通。”姜藏月淡淡道:“问出这些是想知道什么?” 一边的满初听着针锋相对,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能够跟师父心眼子一样多的人,还是少见。 感受到青衣少女莫名多出的几分生动情绪,他只叹息:“舒贵妃死在祭台,师父作为华阳宫从前的一等女使,总归该是有几分伤怀情绪。” 姜藏月心思微动。 话里有话。 纪宴霄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她,不是么? 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姜藏月浅浅回应:“奴婢知晓。” 他笑:“做样子即可。” “恩。”姜藏月回答简短。 纪宴霄轻笑一声,像是知道了她现在情绪不佳。 姜藏月面色越发清冷了一些。 “姜姑娘,你看本皇子算得对不对?”二皇子兴奋打了个响指。 那种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的寂静气息瞬间喧嚣入世。 姜藏月行礼往二皇子位置而去。 纪宴霄低眉笑起来,像是繁花盛开,尽显如玉之色。 庭芜一头雾水:“殿下,你笑什么?” 纪宴霄抬眸看去,少女浅青丝带系于发间,素色丝绦垂在乌发上,一青一墨互相映衬。 他的笑温润:“这世间千人千面,有人求得身体康健,有人求得挚友重逢,有人壮志难酬,有人妻离子散,不过都是贪婪欲望。我实在想知道,她所求为何?” 庭芜沉默:“......殿下,属下听不懂。” * 另一边,姜藏月踏出殿门之时,二皇子也给出一个答案。 可惜答案是错的,还错得离谱。 分明是各求几何,可钱全算在了甲一个人的头上,还多出了三倍,大约是自己都觉得离谱,他笑得讪讪。 他现在对姜藏月是没什么想法了,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好师傅啊。他若是将师傅给吓跑了,他的课业也彻底完了。 更何况姜姑娘是安乐殿的人,纪宴霄又在为大哥做事,他又不是白痴要将人得罪了。 他腆着脸笑:“姜姑娘,你说下答案呗,说不准也差得不远不是,我应该没有那么差......” 姜藏月眸光淡淡,继而行礼,后道:“甲出五十一钱一百九分钱之四十一,乙出三十二钱一百九分钱之一十二,丙出一十六钱一百九分钱之五十六。” 这话一落,二皇子脑子里只有一堆的钱在打转,遂头疼,长吁短叹:“本皇子这个月都被打了四回了,再过上半个月圣上便也会考察功课,本皇子若是过不去......那可就全完了,你再说几道题。” 姜藏月目光清浅:“今方有栗一斗,欲为粝米,问得几何?” 二皇子神情怔住,又皱眉算:“还是算不出。” “为粝米六升,以栗求粝米,三之,五而一。” 二皇子紧紧盯着她,只问:“本皇子在短时间内也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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