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吐槽李斯是马屁精,脑中突然传来系统的声音,“咦,恭喜宿主,得到李斯10点善意值!” 明赫一惊,“什么,他不是在日常拍马屁吗?怎么可能对我真有善意值!” 系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呀,反正就是有了。” 殊不知,此时的李斯颇有几分捷足先登的暗暗得意。 他也是楚国人,但出身远不如昌平君显贵,年轻时不过在老家上蔡郡,当个文书杂务小吏养家糊口,原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直到他一次无意间在打扫郡里的粮仓时,发现一只偷吃的硕鼠,长得又肥又胖,看到人来竟然也丝毫不惊慌,大摇大摆留在原地继续掏着麻袋里的粟米,全然不像平日在厕间吃脏污的老鼠那般胆小。 这一幕给他的心灵带来巨大的震撼,老鼠的处境,岂不跟人的处境一般无二?人这一生能活成什么境地,全看你处于厕中还是仓中。 一辈子守着上蔡小郡,与厕中之鼠何异? 从那以后,他决然辞去小吏的工作,一边自学法家之术,一边前往赵国拜大儒荀卿为师,学帝王治国之道。 学成拜别荀卿后,他只身前往野心与实力最盛的秦国,渴盼游说秦王任自己为客卿,哪知他抵达秦国后,正巧遇上庄襄王嬴异人薨逝,此时朝政大权皆在国相吕不韦手中,他只好求到吕不韦门下,做了对方府中一位舍人。 四年前,正在帮秦国修建沟渠的郑国被揭穿间谍身份,秦国宗室大臣纷纷劝秦王驱逐列国客卿,以免养虎为患,于是随着一道驱逐诏书的发布,他想在秦国追求功名利禄的希望被砸了个粉碎。 他不甘心,昔日商君能被秦国接纳,张仪能被秦国接纳,范雎能被秦国接纳,他李斯为什么要被驱逐出境!他愤然写下一道劝秦王不要驱逐客卿的谏书递进秦宫,茫茫然离去。 没想到,正是这道谏书让自己意外得到秦王的赏识与重用,一夜之间从惶惶如丧家之犬,变成官位仅次于左右丞相的秦国廷尉,堪称飞黄腾达! 他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功名利禄,也无比感激自己生逢其时、得遇明主,时时不忘揣摩王上的所思所想,力图能在第一时间为君王出谋划策。 正因为如此,今日他才能迅速通过王上的举动,窥见一层众人看不穿的涵义——王上非常重视这个收养的孩子。 因为,王上素来君威甚重,喜怒不形于色,更从未在这议政的章台宫,当着群臣的面抱过任何小儿,还露出那般慈爱的神色。 他在暗暗揣测这孩子真实身份的同时,也绝不会错过任何结下善缘的时机。 只要是王上喜欢的,他总不吝惜付出格外的善意去投其所好,因为他没有根基,没有同党,有的只是君王的信任。想要在秦国朝堂稳稳扎下根来,就要永远跟秦王站在同一条战线,喜秦王之所喜,恶秦王之所恶,做一个彻彻底底忠诚的纯臣。 想到这里,李斯心情极好地微微扬起唇角,世人多愚昧,岂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稚嫩之音,“唉,没想到李斯竟然能把马屁拍得这么真心实意,算了,大不了以后父王要杀他的时候,我为他说个情吧...” 李斯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忙悄悄往四处迅速看了看,并未看到有什么孩子,想到这来历不明的声音和此人所言,心头的恐惧霎时更深了,忍不住又抬头悄悄看向嬴政。 这时,蒙恬面色凝重走进来,径直来到嬴政身边,附身低语了一番。 嬴政听完,面上竟罕见露出欣喜之意,“哦,他今日已到了咸阳?速派人迎进宫来!” 第6章 说完,嬴政看向昌平君几人,“攻韩伐赵之事暂且议到此处,尔等先下去吧。” 李斯心头一凛,世间能得王上如此看重之人,莫非...是他? 果然,下一瞬他便听见嬴政说道,“韩非已抵达咸阳,寡人今夜将在六英宫设下筵席款待,此事交由李斯操办。” 李斯只觉一个惊天响雷在头顶炸起,早将方才那声童音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的“是他,真的是他,王上果然很器重他...”,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恭声道,“臣遵命。” 明赫同样大吃一惊,惊呼道,“什么!韩非现在还没被李斯毒死?这可太好了,我正好看看父王的白月光究竟长啥样。” 正在慢慢往殿外走的李斯身形微微一顿,心念急转间,倒也凭借一身演技,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 待来到殿外他才惊觉后背早已湿透,藏在宽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今日种种,究竟是奇遇,还是王上寻来异术之士的试探? 殿内,嬴政的目光亦是一沉,直接跳过白月光这个新词汇,思忖起话中的重点信息——后来李斯竟杀了韩非? 不,李斯此人心思深沉,行事稳妥,事事以君王之令马首是瞻,绝不会擅断专行暗中毒杀韩非。 他垂下眼眸,注视着明赫那双清澈的眼睛,似在自言自语般问道,“可若是寡人下的命令呢?” 明赫张大嘴巴,心中疑惑不已,“啊?老祖宗在说什么?他下了什么命令?…我知道了,我家大大太勤政了,肯定是他熬夜加班累糊涂了…” 嬴政含笑轻轻为明赫擦去唇边流下的口水,心中已有了判断,他不知情,看来自己当时并未颁诏令以布告天下杀韩非。 但李斯亦绝不会私自谋杀韩王派来的使者韩非,想来是自己给李斯下达了秘密指令——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自己下此狠手? 莫非,韩非此番前来,拒绝了自己有心留他在秦国效力的邀约?不,就算如此,自己也并非动辄嗜杀之人,除非,有人在一旁挑拨浇火…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着李斯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君而死,李斯施得好一手借刀杀人之计! 到了此时,方才听闻韩非抵达咸阳的欢喜,已随之渐渐沉落了下去,他轻轻揉了揉明赫的小脸,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此倒也算不上错。一柄利刃,若不能为寡人所用,自然也不能落到旁人手里,你说对不对,小家伙?” 明赫也努力举起小手,摸了摸嬴政的下巴,暗道,“可怜的始皇大大,竟孤单到要跟一个小奶娃讨论事情,呜呜呜果然是高处不胜寒啊!不过,他这话到底指代的是什么呢?哎,不知道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倒觉得,一柄利刃也有许多种用法,如果这种方法不行,就换种方法呗,比如利刃杀人不好使,就用它来砍柴呗...” 嬴政温柔刮了刮他的小额头,目光渐渐幽微起来。 ... 一身紫衣华袍的韩非缓缓上殿,面色端肃,揖拜道,“外..外臣韩..非,拜..拜见秦..王。” 没想到,这位写下《五蠹》《说林》等绝世名篇的韩非子,竟有口吃之疾。 嬴政并未介怀,疾步来到他身旁,感慨道,“先生不必多礼。寡人年幼之时有幸拜读先生之书,惊为天人,恨不能飞身拜于先生门下,今日能见先生一面,此生足矣!” 韩非起身致谢道,“秦王..过..过奖了。” 他看了一眼嬴政怀中的襁褓,暗叹一声,秦国实力傲视群雄,这位秦王抱着稚子迎见外使,无非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这样想着,他觉得肩上的重任愈发沉了几分。 明赫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看着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原来他就是韩非。 眼前的韩非,既不是历史书上不修边幅、眼神涣散的中年落魄男,也不是后世动漫中俊美无双、桀骜不驯的翩翩少年郎。 只见他头戴冠玉,面容白皙儒雅,蓄着美髯,身材修长,举手投足之间风姿秀逸,气度跟昌平君颇有几分相似,到底是自幼在金银珠器堆中浸染的王族贵公子。 明赫快速回想了一下,韩非出生于公元前280年,眼下是公元前233年,都快五十岁了呢,怪不得始皇大大见到偶像要称上一句“先生”。 他盯着韩非的脸,跟系统连连感叹,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锦衣玉食不事生产的上层阶级,看起来都不显老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它是千能的,所以要努力给始皇大大攒钱! 嬴政看着韩非,神采奕奕笑道,“先生今日来我秦国,可是心怀良禽择木而栖之意?若先生果有此意,寡人不胜欢喜,愿以先生为秦国之左丞相...” 韩非忙打断秦王的自作多情,“不..不是,外..臣今日..前来,是为..劝秦王存..存韩...” 明赫听得一阵头疼,怪不得韩非有治世之大才,却不得韩王重用,撇开其他原因不谈,就这样一个说话结巴的人,确实不太适合当动不动就要舌战群儒的文臣啊...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嬴政,见他面上倒是毫无不耐烦之意,顿时起了宠爹之心——如果不是因为始皇大大崇拜韩非,韩王也绝不会派他来秦国求情啊。 询问系统后,他拿出2点善意值在商城买了一个“金玉良言”道具,可以让人尽情大抒己见、口若悬河而不卡顿。 系统悄悄把道具无形扔进韩非身体后,明赫在心中嘀咕道,“看在你是我父王偶像的份上,才帮你这一次,好好珍惜这三天说话的机会吧韩非!” 嬴政听完,眼中闪过疑惑,“三天说话的机会”是何意? 下一秒,韩非的话为他解了惑,只见他突然不再口吃,滔滔不绝道,“吾王对秦王敬慕之至,特遣外臣送来金银美玉两车,彩绢五千匹,青铜鉴鼎一对...请秦王勿信他人挑拨之言,自当年伊阙之战,白起将军杀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人后,韩国已彻底沦为秦国之附属,不但对秦国纳贡,一举一动亦唯秦国马首是瞻,如此一来,韩国虽有国之名,实质不过是秦国一个县地罢了...” “秦国若留存韩国,则韩国会世世甘当秦国藩国,岁岁纳贡不断;秦王若执意要转而伐韩,则韩国必兴起反抗,届时必联魏联赵共同攻秦...鹬蚌相争,最后隔岸观火的楚齐两国反倒得了实惠...” 韩非说着说着,突然激动地停下了话头,不对啊,自己多年饱为口吃之疾所苦,寻遍列国名医亦无济于事,今日怎会...不药而愈? 怪哉! 嬴政瞥了一眼正在吐泡泡玩的明赫,原来如此。 他也不急着接韩非的话,静静看了韩非一瞬,突然又笑道,“秦灭六国乃上天之意,我大秦这咸阳宫便是龙兴之处,潜龙兴焉,岂可以区区人力阻断?此中玄妙,想必先生进宫片刻已有所领悟。先生与其逆势而为,不如与寡人携手,共成千秋大业。” 说着,便自纁裳宽袍之间伸出一只手来亲自邀约。 韩非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背后升起,听秦王的意思,自己的口疾突然痊愈,竟是源于咸阳宫的龙气? 不,世间绝不会有如此玄而又玄之事!他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巧合罢了,上天岂会如此厚待秦国? 他索性撇开了眼睛,不去看嬴政那双优雅矫健的手。 明赫被偶像这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额,原来始皇大大真的很迷信呐!天哪,这件事竟然能被他解释成龙气,怪不得他后来病重了不去寻名医,反而到处派人找仙药,被人骗来骗去,我得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不再迷信鬼神之事...” 嬴政又得到两个信息:自己以后约摸是病逝的;其他人根本找不到仙药。 嗯,眼下年富力壮的嬴政对仙药还没什么兴趣,但他相信世上确乎是有仙药的,毕竟明赫能让韩非的口疾不治而愈呢。 如果明赫也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哀嚎一声“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嬴政见韩非不搭理自己,倒也不恼,收回手掌淡笑道,“不过,秦国之龙气只能为先生救急一时,多则两三日,少则半日,先生之隐疾便会再次发作。若想长久解决隐患,兴许要一直待在咸阳...” 韩非见秦王竟有趁机要挟自己留秦之意,几乎是脱口而出拒绝道,“多谢秦王好意,但吾绝非为一己之私利而背弃韩国之人!” 嬴政缓缓收起笑容,傲然而立,“是么?恐怕先生有所不知,这天下之隐疾,亦只有秦国能根除,这便是上天赋予我大秦的使命!藩国?待一统中原,寡人连嬴氏亲族都不想分封,何况外姓之王族?” 韩非闻言一愣,脱口而出道,“秦王之意是...” 嬴政淡然看着他,“先生是聪明人,自能猜到寡人之意,秦国不养闲人。” 韩非怔怔愣在原地,他接到韩王安安排的任务后,精心准备了一大堆腹稿,又听闻当年与自己同师荀卿的李斯如今已是秦国廷尉,此人口才过人心思深沉,他担心与对方辩论之时,自己这口疾会吃大亏,还特意写了足足装下半车的策论拖来秦国,以期借此说服秦王,给韩国一丝残喘之机。 可现在,他的口疾突然好了,李斯亦并未在场,本是他说服秦王的最好时机,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眼前这位年轻的秦王,刚才在隐晦地暗示他:他若统一六国,将不再行分封制。 不只是不想分封韩国、魏国等六国之王室宗亲,亦不想分封自己的儿女宗亲。 兴许,秦王会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总归是要为国家做事的,而非仅凭嬴氏子孙的姓氏,便能高枕无忧。 自夏启施行家天下以来,数千年间,哪一个君王不想为自己的宗族谋取私利?哪一个君王不分封自己的儿女? 他虽是韩国公子,亦有先王赐封的封地食邑,可他并不心安理得认为这是自己该得的。 这世间的土地食物是有限的,因出生而白白获得土地食物的人越多,因出生而要挨冻受饿的人也越多。 偏偏,前者一人富拥千百亩良田,后者一家贫无半尺立锥之地。 而秦王嬴政却要彻底打破这传统,如此一来,那些归于闲散勋贵名下的土地、奴仆,便能发给那些为国建功立业之人,国家岂能不强大? 虽然秦国的军功爵位制并非没有弊端,但韩非此时已无暇顾及,他胸膛间如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不息,自年少时起,他便憧憬着能遇到这样一位执政理念与自己不谋而合的君王。 没想到蹉跎半生,在即将知天命之年,他竟真的遇到了这样的君王。 可偏偏,这个王不是他韩非的韩国之王,而是一心想灭韩的秦王! 天道残忍至此,呜呼哀哉! 嬴政又诚挚道,“寡人还记得,先生当年在《难势》一篇提出,‘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亦记得先生说过,‘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法不阿贵,何其高瞻远瞩!韩王庸碌,绝非明智之君,放眼天下,只有寡人的大秦能与先生一道,圆‘君无为,法不无为’之梦!” 韩非这回没有再辩驳,只抬首复杂看向嬴政,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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