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辈子,姜似和傅瑾宴都是孤儿,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 因为相依为命,两人自然也日久生情。 他们从小就约定长大后要组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小家。 可后来,傅瑾宴被傅司令领养,他参了军,二十岁就当上了团长。 再后来,傅瑾宴向她求婚,承诺等她到法定年龄就领证结婚。 姜似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二十岁,可她收到的不是婚礼和幸福。 却是一纸无期徒刑判决书和傅瑾宴的诅咒。 是的,傅瑾宴移情别恋了。 他爱上了同为司令的女儿——文工团主舞的陈婉婉。 他忘记了和姜似同甘共苦的过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陈婉婉,再也容不下姜似。 而陈婉婉也不是善茬,为了让姜似永远离开傅瑾宴。 明明是她和别人有染,却借机诬陷姜似和流氓勾结强奸了她。 最终姜似被控故意伤害罪,进了监狱,判了二十年。 只是,最让姜似绝望的是,傅瑾宴不信她,甚至是亲手把她送了进去。 他说:“像你这样的恶人,就该牢底坐穿,在里面发烂发臭!” 想到这里,姜似沉默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傅瑾宴见她眼圈泛红,慌张上前来牵住她手。 “乖,我又不会真和陈婉婉结婚。” “我说过只娶你,便只娶你,我已经打了结婚报告上去,如果他们不愿意,大不了我就脱离现在这个家。” 姜似用力地抵着后槽牙,看着男人深情的面孔。 她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后悔过把自己亲手送进监狱。 可最后出口的却是温柔一句:“嗯,我相信你的。” 她忍下眼泪,接过药碗大口喝完。 黑色的汤药很苦很苦,姜似却高兴得想哭。 她重生了,在监狱里的一万多个日夜,她做梦都想回到出事之前,回去避开一切不幸,然后悄悄离开傅瑾宴。 上天垂怜,让她重生,让梦能得以成真。 傅瑾宴见她情绪稳定了,总算松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奶糖,像从前那样哄她:“乖,吃块糖就不苦了,我先回部队报个到晚上再来看你。” 姜似知道,他是去见陈婉婉的。 不过,姜似现在没有时间关心这些。 监狱长说得对,靠山山倒,依墙墙塌,靠人人会跑。 人活于世,靠得住只有自己。 所以这辈子她谁也不信,也要去做一件自己不敢想的事。 警局,局长办公室。 “姜似同志,你确定要继承你父亲遗志,打入敌人内部卧底,为警局提供情报吗?”局长得知姜似的来意,又震惊又感慨。 上辈子,姜似无父无母,半点血亲线索都没有。 直到进了监狱才知道,她家满门忠烈,父母都是警察,都因公牺牲。 为了她免遭黑势力报复,她才被丢在孤儿院门口。 想到这里,姜似坚定点头:“嗯,我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做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哪怕永远活在阴影之下!” 局长被姜似的热血激红了眼,仿佛看见她爸爸意气风发的年轻模样。 他揩了揩眼角,再一次确认:“但这个选择,会消除你的身份,抹去你的一切信息,这样还愿意吗?” 也会像她爸爸一样,哪怕最后光荣牺牲,也无人知晓。 姜似没有犹豫:“能为民解难,为国分忧,我无怨无悔!” 死有轻若鸿毛,也有重于泰山,既然重生,她不愿白活一世。 “好!姜似同志,人民会感谢你,一个星期后,我们会为你安排一场意外,到时候你配合假死,我们会为你抹除存在的痕迹。” “这件事,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似灼灼的眸光坚定至极:“好。” 她谁也不会说,因为她要瞒着傅瑾宴永远地离开他。 而从今往后,这世上也再无姜似。 第2章 姜似从警局离开时,天还没黑。 她没有回家属院,而是去了养她长大的孤儿院。 孤儿院创建于解放前,经年累月,如风烛残年老人般满是风霜。 立在冷冽寒风中,破败得瞩目。 理事的院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很多人来了又走了,只有她像棵树一样扎根在这里。 再见到姜似,她高兴地紧紧握住她手:“阿似是来给我送请柬吗?” 姜似呼吸一颤,眼神发酸起来。 上回来,她跟院长说过,下次再来时会带上喜糖和结婚请柬。 那时她还满心欢喜,此刻却要抑制眼里酸的要冒出来的眼泪,摇摇头:“没有,瑾宴工作忙,婚礼暂时取消了。” “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她这一去,生死不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上辈子最愧疚的事,就是没能见到院长的最后一面。 上辈子她入狱后,所有人都落井下石,只有院长坚信她说话,给她上诉申请重审,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得知院长去世的消息,她悲痛欲绝,用铁丝勒脖子自杀,却被监狱长救下。 监狱长说:“你要对得起院长,更得活出个样来!” 这也是姜似毅然从警的原因之一,她要活出个样来,要成为院长的骄傲。 见她没说话,院长像小时侯一样捏了捏姜似的肉脸。 “阿似是不是不开心啊?是不是瑾宴欺负了你,你跟院长说,院长帮你教训他!” 姜似仰了仰头,收敛伤感,随后冲着院长浅浅一笑:“院长妈妈,我很开心,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长命百岁!” 院长跟着笑起来的褶子夹满慈祥:“开心就好,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姜似静静地抱住院长,声音低了几分:“嗯,听院长妈妈的。” 不再为不值得人劳心伤神,傅瑾宴就是那个不值得的人。 在孤儿院待了整整一上午,姜似才不舍地离开。 刚出门,却在大门口撞见正往里走的傅瑾宴。 傅瑾宴换了一身军装,挺拔俊朗,大步朝着自己而来:“姜似,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时间,姜似有些恍惚。 恍惚到想起他入伍那年,那时他穿着绿军装胸带大红花,眼睛红红跟她说:“姜似,你等我,等我立了功回来娶你。” 那个向自己承诺的傻小子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回过神,自带压迫感的傅瑾宴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他肩上两杠一星的勋章熠熠闪耀,姜似只觉得刺眼。 眨眼的功夫,就见陈婉婉走下了他的吉普车。 她一身白裙飘飘,似出水芙蓉温婉清丽,往傅瑾宴身边一站,宛如金童玉女。 对上姜似出神的视线,她立刻展现歉意。 “小似妹妹,都是我不好,为了应付家里相亲让瑾宴给我当挡箭牌,你放心,我跟瑾宴真没什么的,真要有什么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害你误会,真是抱歉了。” 姜似默了默,扬起一抹淡笑:“是我不好,目光狭隘让你见笑了。” 妥协的话,让一旁紧张的傅瑾宴愕然。 是他的幻觉吗? 昨天还跟他闹说,如果他不跟陈婉婉划清干系就要自杀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善解人意了? 本该件开心的他,却只觉得心里发闷。 “你能想通就好,我跟婉婉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傅瑾宴下意识想拉姜似的手,却被姜似不着痕迹躲开,手里捏着的院长妈妈亲手剪得囍字就露了出来。 院长妈妈的眼睛已经不好使了,不知道剪了多久才剪出来的。 这份礼物干净又神圣,姜似不想被人弄脏。 陈婉婉强行收回落在囍字上的目光,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们已经在准备婚礼吗?” 姜似下意识看向傅瑾宴,只见男人没有思考就摇头。 “结婚还早,不急。” 是不急,还是从没想过要结? 察觉到自己的在意,姜似在心里讥讽一笑,开口便顺着傅瑾宴的话说:“嗯,是不急。” 见她附和,傅瑾宴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语重心长道:“姜似,家属院离这里近,你先回去,婉婉还要去别的地方做演出,我先送她过去。” 说罢,他不等姜似回应,直接转身和陈婉婉离开。 姜似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车尾气,平静的神情愈发淡漠。 也许是烧并没有完全退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懒倦得毫无生气,像无根的野草,单薄可怜。 她收回视线,垂眸把手中的把囍字一撕两半,另一半扔进垃圾桶。 傅瑾宴,这次,是我先不要你的。 第3章 姜似还是回了家。 她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 还好,因为刚搬来家属院不久,东西少的可怜,满打满算都没塞够一个箱子。 特意去花鸟市场买的盆栽、找陶瓷匠定制的碗具,亲手勾的家具遮尘罩,这些带不走的东西都另外打包了起来。 黄昏晓时,傅瑾宴回来了。 他给打包了姜似爱吃的东西放在桌上,正要叫姜似。 却发现桌上插花的小白瓷瓶不见了。 他眉头一皱,抬眸就看见姜似提着一个包袱作势要丢掉。 如果自己没看错,有些东西还是她才买不久新的。 傅瑾宴试探地问:“那些是你丢掉的?” 姜似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惊诧,没有回答。 监狱长也说过:人想要成功,就必须要取舍。 明面上,姜似却是笑了笑:“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占地方,给新东西腾腾位置。” 傅瑾宴呼吸一顿,看着姜似的一脸平静的面孔。 又想起她之前的态度,顿时听懂她的言外之意,霎时恼了。 他皱紧剑眉,眼里怒火如熔浆烫人:“姜似,你阴阳怪气什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善解人意!但陈婉婉是司令的女儿,你跟她闹有什么好处?” 说罢,傅瑾宴摆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姜似,你能不能把又臭又硬的死性子改一改?” 姜似胸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傅瑾宴的每一个字像一块块巨大的重石,砸得她血肉模糊,痛到不能呼吸。 又臭又硬的死性子? 从前把她揣心里时,说她肆意洒脱像光一样迷人,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现在有了新人忘旧人,倦了腻了,就变成了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让他嫌弃。 姜似心里难受,苦涩坚硬得像砂砾,她装作不在意强行咽下。 “你说的在理。” 她侧过身,不着痕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强行转移了话题。 “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姜似说着走到桌前,主动打开袋子,却是一愣。 是辣椒粉拌的酸辣芒果。 “怎么会想到给我带这个?”姜似强笑着问,可还是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微颤。 傅瑾宴没有听出来,只因她的顺从软了下表情:“婉婉爱吃,她每周都要去吃一次,我特意给你带的,你尝尝看。” 噢,原来是陈婉婉爱吃。 姜似盯着酸辣芒果,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攥紧了袋子。 她吃芒果过敏,一点也吃不得。 连这一点,傅瑾宴都忘记了个彻底。 他的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早地游离了。 姜似扯了扯唇角,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谢谢,还挺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些。”傅瑾宴笑着揉了揉她的发。 宠溺的口吻差点让姜似窒息。 仿佛着魔了一般,一块又一块地往嘴里塞,想把胸口破掉的那个大洞填满,然而所有痛感都往那里钻,怎么都止不住。 听人说过敏的东西吃得次数多了,就会脱敏。 姜似想,那么,对人也是如此吧? 她要脱敏,永远对傅瑾宴脱敏。 从此再无软肋,山高水远,一个人走,再不回头。 第4章 这一夜姜似没撑得住,过敏反应比以往来得严重。 她忽冷忽热,时而如坠冰窖,时而如烈火焚身。 在神志彻底模糊前,她晕晕乎乎走出房间,对还在做工作报告的傅瑾宴说:“傅瑾宴,我好像又发烧了。” 傅瑾宴瞥了眼她通红的脸,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起了身。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却是被烫的下意识弹开。 “你怎么弄的?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又偷偷洗冷水澡了?” “你就使劲作,把我急死了你就安心了。” 傅瑾宴埋怨的语气包缠着心疼和着急。 他抱起姜似赶去了军区医院。 急诊室外,却碰见了捂着肚子的陈婉婉。 一见陈婉婉,傅瑾宴瞬时慌了神,直接把姜似放长椅上一放,马上去关心她。 “婉婉,你怎么在医院?” 陈婉婉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生理期肚子痛,我来取点药。” “光吃药怎么能行?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话落,傅瑾宴打横抱起陈婉婉,往妇产科方向跑去。 空寂的走廊里,只剩下烧到头晕眼花的姜似。 她看着傅瑾宴模糊的身影来来回回。 一会儿买来了红糖,过了一会儿又从开水房灌了热水袋。 那些东西都送去了陈婉婉所在的方向。 姜似在他眼里仿佛成了透明。 在傅瑾宴再一次推着陈婉婉去做艾灸时,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在不甘的意志驱使下,姜似自己挂号,看诊,又去拿药,直到输液针刺进手背,药水缓缓流进身体时,她才得以卸力闭上眼睛。 事实证明,没有傅瑾宴,她也不会死掉。 然而输液到一半,昏睡过去的她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小针刺破静脉,汩汩往外冒血。 闻讯赶来的医生立马给她拔了针,搀起她问的:“病成这样,你家属呢?” 已经清醒了几分的姜似露出一抹苦涩,苍白的脸色显得愈发可怜。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我没有家人。” 爱她的父母早就牺牲了,以前爱她的人现在也不爱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傅瑾宴出现了。 他喘着粗气,气得不行:“我找你好久,你乱跑去哪儿了?” 一旁医生替姜似打抱不平,没好气回了一句:“乱跑去阎王殿转了一圈,没死成又回来了。” 傅瑾宴这才注意到姜似满是鲜血的手背,还有她酡红的脸。 “抱歉,阿似,我忙完发现自己忘带钱,刚刚回去取了。” 他心虚地撒了个谎。 姜似没有揭穿,也懒得揭穿,她太累了。 失望攒多了,也早没了质问的冲动。 她压下喉咙里缓缓升起的苦涩,气若游丝道:“我睡一会儿就好了,去忙你的正事吧。”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现在没时间为傅瑾宴内耗了。 自己必须赶紧好起来,带着健康的身体,准备好五天后离开这里。 也许是她的不追问打动了傅瑾宴。 他一改刚才的尖锐,蹲在姜似面前难得温柔:“不,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然而,重新挂起的吊瓶刚输到一半。 傅瑾宴在看到陈婉婉从门口经过的身影后,丢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走了。 这一走,直到姜似挂完水都没有回来。 姜似一个人在医院里按时吃药吃饭,积极配合治疗,过敏好的很快,两天后,她提前出院了。 出院后,姜似急匆匆直奔照相馆。 “老板,我的婚礼取消了,结婚照不用洗了。” 原本喜笑颜开的老板不免愣了下,疑惑道:“上回来你还催我加急呢,年轻人,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 姜似只是淡淡一笑:“做出来的那部分我可以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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