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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一次轮回的记忆,如今已经模糊不清了,却还推着他往前,成为一个时间的戳记,滚烫难凉地烙印在他的心头。 一千八百八十八次轮回很长,长到成为数不清年岁的几百年,成为他与曾经年少轻狂的一道天堑。 即使用力地泅渡,升起,也无法降落。 于是谢纾说道:“……那就帮我,再救他一次。” 就当是还他一场百年孤独的梦。 玄武秘境中,沈乘舟与祝茫失散,谢纾一人来到了黑玄武的洞口,提着剑,与黑玄武大战三天三夜时,祝茫却意外闯入。 那黑玄武难缠至极,可直到祝茫忽然在洞口尖叫一声:“玄武幼崽!!” 谢纾悚然,剑尖一抖,被黑玄武击中腹部,眼前一黑。 黑玄武是上古四大神兽的后代,若说玄武甲是千万灵石也买不回来的宝物,那么玄武幼崽便是倾一个宗门之所有财力,也难得到的绝品灵兽! 祝茫脸色已经变了,谢纾心里咯噔一声,胸腹间一股血气上涌,骂道:“蠢货!别碰它!!!” 洞穴昏暗,玄武幼崽发出一声嗷嗷啼哭,祝茫看了看正在与黑玄武拼死缠斗的谢纾,可他丝毫犹豫也没有,竟然向巢穴深处伸出手! 玄武幼崽被祝茫捉住,又惊又怕,张嘴狠狠咬住祝茫,祝茫一惊之下,竟然一掌拍下,幼兽当即口吐白沫,哭得更大声了。 正在与谢纾缠斗的黑玄武猛地发出一声暴怒的长啸,宛若惊雷,它甩动巨大的长尾,把谢纾狠狠地拍击到洞穴墙壁上。 谢纾骤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山洞几乎都要崩塌,漫天碎石里,谢纾的红衣已经被血染了几回,鲜艳得如同原野上盛开的红花石蒜。 那是一双极空洞的眼,他像是被撤掉傀儡丝的木偶,没有操控后灵魂也剥离了身体,他垂眼站在原地,月光被树梢切碎,跌落在他半透明的脸上,他不说话,也不动,毫无生机。 “哎,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好吧好吧,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少爷……!求你……能不能求你救救我母亲?” “跪下来作什么!我让你跪了吗?!起来!” “解决了……我把我的零花钱花光了,找了个神医,你放心吧。” “我会还你的。” “还我做什么……” “我一定,一定会还你的。你等我,等我长大。” “好哦。那我等你长大。” “拉钩。” 但他长大了,却没认出他。 他疲惫地倒在床上,无数的幻梦包围着他。他蜷缩起来,抱着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不是我的错。 他呢喃道。 因为谢纾告诉了他错误的名字,害他误会了这么多年。 如果谢纾告诉了他真正的名字,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或者,如果谢纾来找他的话。 你要是找我的话,我就不会误会了。 我一定……好好对你。 可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剧烈挤压了一下,眼皮直跳,指骨颤了下。 一种快要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预感篡住了他,他手背蔓延青筋,一直到小臂上,仿佛在克制什么。 但是他最后也只是把谢纾扔回床上,在少年无意识的痛叫中,用绳子把他像狗一样拴在床边。 祝茫看着曾经喜欢的人,眼底满是令人发寒的恨意,仿佛刻入骨髓,他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他在试图救我。” “我害了他,可他却想救我。” 祝茫看向沈乘舟的眼刻满了厌恶与质问,仿佛在问: “你都干了什么?” 接着,那双檀木般乌黑的瞳眸泛起一层水雾,湿漉漉地望向舟不渡,一滴泪滚了下来。 周不渡听到声音,心脏上细细麻麻的疼痛停了一瞬,他看着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眼底情不自禁浮现一层淡淡的笑意。 饿了? 他正准备起身,去为少年准备一些吃食,少年眼角含泪地望向周不渡,抱着肚子,缩在墙角,他脚趾紧张地蜷缩在一起,低声呜咽,道:“哥、哥哥。” 周不渡整个人一僵,他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含含糊糊的谢纾,凸起的喉结上下一滚,说出来的话比刚刚还要哑上三分。 那人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在半空中血水狂喷,撞在一颗树上,树干拦腰截断,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当场毙命。 宋白笙扭头看向谢纾,他脸上隐约有恼怒一闪而过,一把把谢纾用力拽过来,扬起自己的衣袖,不让邪散修的血溅到他和谢纾脸上。 一片血雨中,他弹少年额头,嫌弃地冷声道:“打不过不会跑?不会回来找我?” “我魔教的弟子,向来没有被别人欺负的说法。” 谢纾抬头,他一脸倔强,像只猫儿一样瞪圆了眼睛,“我又不是你魔教子弟。” 沈乘舟这般被他们质问,倒显得他才是那个无心无情、冷心冷肺的恶人,他隐隐动怒,咬着牙,“我对他做什么了?我对他做什么了!是他强迫的我,与他同婚,我一个男性,居然与他,” 他羞于启齿,没再继续往下说,看到昆仑弟子继续没日没夜,哭着找人,屈辱万分,难以置信。 前几日暴雨过大,昆仑山侧方坍塌,有弟子魔怔般,在半夜忽然鬼叫起来,说他梦见了谢纾被压在那泥石流下,哭着说,好冷。 沈乘舟猛地地站了起来,撞翻了面前的桌子! 他浑身颤抖,在这最后一次的记忆回溯中,他忽然感觉到脑袋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若洪钟在脑海内敲响,朦朦胧胧中,一道念头如电光闪过,将他整个人劈在了原地。仿若有人在他耳边尖啸,参叫,咆哮着说着什么,满脸血泪地控诉着谁。 ——谢纾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是那种意义的死亡,而是他曾经,真真正正的死亡过。连灵体都破碎。 而这一次,他将亲眼目睹,并且无能为力。 谢纾莫名其妙有些紧张,他不自然地并了并腿,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脸,只是问道:“那个人是谁啊?他好像哭了,看上去好惨哦。” 周不渡蹙眉。 惨? 他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不重要的人,是是离他远一点。” 谢纾能感觉到周不渡语气中对那人彻骨的厌恶以及嫌弃,因此乖乖点头:“好喔。” 两个人沉默了一瞬。 不是说好人人平等么?狗苍天。 他压下心里一肚子打抱不平的怨气与戾气,面上稳稳当当地扒着那张囫囵从偷来的课堂上学来的一点君子面具,四平八稳地答应:“是。” 不过一个纨绔少爷,总比三个纨绔少爷好伺候。 就当报答贺兰缺的养育之恩。 直到那个充满桂花糕味的吻来临之前,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听见自己说:“好。” 这是谢纾无家可归,一生飘零的起点。 从此往后,那些曾经肆意张扬的年少时光一去不复返,他再也没有溺爱他的母亲,再也找不回那个即使身负重伤也要背着他,走了三千里不归路的人。 第 33 章 第 33 章 “——你这样,和阴湿猥琐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祝茫,你找死!!!” 路仁嘉像是被人用力狠狠踩了一脚,他双目赤红,一拳向祝茫揍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风雨交加,远处的潮水声哗啦作响,暗流涌动。 祝茫咬了咬手指,他神色有些阴沉地盯着沈乘舟,或者说悬浮于他面前的铜镜。 “家妻之事,还请李盟主勿要多问,更别挂念。” 不远处,男人冷淡的声音警告道。 又在聊那个人。 真烦。 他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个人的痕迹彻底抹除? 他漠然而无情地垂下眼睛,又心不在焉般地回忆起去年的上元佳节,又忽然笑了一下。 那是他的生日。自从被接到昆仑后,他每一年的生日都被格外重视,每年谢纾的亲生父亲谢棠生都会给他贵重至极的礼物,无论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又或者是灵丹妙药。 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的东西。 他其实很擅长获得他人的爱,比如最开始,他与沈乘舟初见时,故意设计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进入昆仑后,更是一副唯唯诺诺、害怕自卑的模样。 他生得温柔好看,自然就让人对他有了天然的好感。而后面,他更是主动提出比自己辈分小的外门弟子做一些小事,比如特意在他们练习后送给他们自己山下买的包子,谎称是自己做的,让他们感激涕零。 至于讨好谢棠生就更简单了。他需要的是“听话”的好孩子,在昆仑的这些年,表面上,他从来不反抗谢棠生所做的任何决定。而每逢谢棠生醉酒,他都会故意接近,听他在外人面前怒斥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乘舟喜欢努力认真的人,那他就努力认真。事实上,他确实要努力认真,因为昆仑有太多原本属于谢纾的东西了,他需要一一抢过来。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去年上元佳节,他的生日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春岁之始,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月夜春好,花灯不灭,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们结伴而行,穿梭在灯火璀璨的集市中。 昆仑山上错落有致的花灯悬挂于朱漆雕栏上,宛若漫天星河流于长夜,被灯火映得橙黄的细雪簌簌而落,薄薄地给黛瓦披上了一层新纱。 阁楼内热闹非凡,觥筹交错,祝贺声接连不断,所有人把穿着锦衣狐裘的祝茫重重包围,他手里被塞了一个金玉瑞兽小火炉,温暖得两颊微微发红,浑身上下都是剪裁精致、面料昂贵的衣服,像是从小到大就在昆仑长大的贵公子。 谢棠生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满意地上下打量着祝茫,温和道:“小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不久前他修炼差点走火入魔,是祝茫为他去万分凶险的绝境取高山雪莲,才让他重新获得意识。 这小孩听话,乖巧,对他好,愿意为他吃苦。不像那个人,只会惹他生气,还气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农夫捂在怀里也捂不热的蛇。 祝茫闻言,先是睁大双眼,像是不可思议般呼吸颤抖了一下,接着,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谢长老……!祝茫乃是下三流之子,勾栏之地出生的肮脏之人,怎可……您的名声会被我玷污的!” “你只是里面的小厮,并非真的做那事之人。”谢棠生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苛待你的,你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得不能再愿意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立刻答应。于是祝茫继续贬低自己:“可是我天赋一般,修炼起点晚,而且我……”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失落地道:“我不如谢纾好看,怕是……会给您丢脸。” 谢棠生的脸一沉,隐约有些怒气,“……提那混账东西作甚?!” 他道:“我决不允许你认为自己比他差,你比他努力,比他善良,比他值得更多。我这辈子最恨之事,最后悔之事,便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让我颜面尽失,还气死了自己的母亲。试问,天下比他心狠手辣之人还能有谁?” “一只白眼狼。”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谢棠生的儿子。”他一挥衣袖,“够了,无需推脱,你只需相信我便好。” 祝茫故意提起谢纾,就是为了彻底激谢棠生一把,他垂着头,感恩地叩首:“是……父亲。” 谢棠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他把祝茫扶起来,欣慰至极。祝茫也十分高兴的模样,只是,他的脸色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羞于开口。谢棠生挑眉:“怎么?” 沈乘舟最终还是厌恶至极地答应了。 谢纾被沈乘舟剜下金丹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婚礼隔日便举办。 谢纾被喂下了回光返照丹,勉强吊着一口气,腹部缠着的绷带不停被血液浸透,带到昆仑的药阁时,药阁的人差点吓得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 与祝茫不同,他的金丹被剜下时,虽然也濒死,但是终究还是他的生命力更顽强一点,让他野草一般挺了过来。 此时此刻,祝茫站在门口,他刚刚醒来,便听见沈乘舟大婚的消息,他头痛欲裂,似乎丧失了一段记忆。 只记得模模糊糊间,好像是大师兄救的自己,是大师兄在自己濒死时,锁住了自己身体内流水般逝去的生命力。 那人的手修长苍白,却比身受重伤的他还冰凉,冷得令人心惊。 他在昏迷中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那人一眼,可灵力中途似乎被人突然打断,让他彻底昏厥过去。 眼下,他见到在床上衣冠不整的谢纾,以及二人大婚的婚袍,几乎是电石火花间明白了一切,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可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糕点,脸上露出了一点难过的神色,刚好刺了沈乘舟一下。 沈乘舟回过神来,似乎也明白自己差点做下了怎样的荒唐事,脸色难看,猛地站起,退得离床榻上的谢纾远远的,仿佛他是什么瘟疫病毒、洪荒猛兽。 “师弟……你听我解释……”他急急切切地与谢纾撇开关系,那张总是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可祝茫只是勉强一笑,十分体贴温柔地道:“没关系的,师兄。” 沈乘舟脸色凝重,他明白祝茫还是在误会他,就差没指天指地发誓,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纾此人性情乖张,为人凉薄恶毒,我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对他生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思。” 祝茫破涕为笑,却也没问他们成亲的原因,只是温和地柔声道:“好,我相信师兄。” 他气质如山间松竹,客客气气,温温柔柔,令人亲近,不自觉地放下心防。 与他相比,谢纾就像是一个浑身带刺的刺猬,任何靠近他的人都要被他剜下一层皮,高下立判。 谢纾冷眼看着气质温和的祝茫,忽然冷冷说道:“你现在住的,是我的房间?” 祝茫一顿,有些茫然地睁大眼睛,被谢纾忽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紧张地抓了抓衣角,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沈乘舟,半晌,才慢慢道:“……是。” 谢纾瞥了一眼为了如避蛇蝎的沈乘舟,嗤笑一声。 他坐起来,手撑在膝盖上,衣不蔽体,随着他慢悠悠的起身,乌发如瀑,勉强遮住了下面如白玉一般晃眼的肌肤。 谢纾只是懒散地抬了抬眼,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微微一眯,吐字清晰道: “脏死了。” 祝茫一顿,脸色苍白起来。 他伤口刚好没多久,就想着要来见大师兄,结果不仅看到大师兄与那声名狼藉的血观音同床共枕,还被当众辱骂。 他平生最恨“脏”这个词,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烟柳之地出身,可还没等他作何表示,沈乘舟便上前一步,神色冷厉,高高扬起了手。 他作势要打,祝茫见状,睁大眼睛,忙扑过去按住他,声音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还要坚强不屈,“别动手,师兄……” 沈乘舟脸色恐怖,寒声道:“你别管。” 他不顾祝茫含泪阻拦,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纾,嫌恶道: “十年前,你背叛昆仑,你母亲在生下你弟那晚听见了这个消息,当场昏厥死去。这十年来,是祝茫替你扫的墓。” “你父亲一夜白头,对你失望不已,每天每夜都愤怒得几乎晕死过去,头疼不已,是祝茫去学了按摩,日日夜夜替你照拂父亲。” “你弟弟因为你从小到大就活在欺凌之中,是祝茫替你护住了他,让他后面能安安稳稳地去蓬莱学药,当下一任蓬莱岛主。” “可你这十年来做了什么?你杀戮无数,屠灭百姓,可最后你居然还不愿意放过祝茫,因为嫉妒他抢了你小师弟的名号,便在玄武秘境中伤害他。” 他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暴怒,拽住了谢纾的衣领,“他出身烟柳之地又如何?他远比你干净得多!” 谢纾勉强坐在床上,沈乘舟一声暴喝如惊雷般炸在他耳边,令他耳畔闻蚊作响,仿佛失聪一般。 他觉得刚刚被沈乘舟打的那一巴掌有点疼,导致他反应迟缓了一点。 不过他还是听清了,因此,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所以,你就可以剜下我的金……” “闭嘴!!!” 沈乘舟怒喝,“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冥顽不固,害他愧疚吗?!” 怎么会有这种恶毒之人,难道到这种时候,他还想要把金丹之事告诉祝茫,让他歉疚自责吗? 祝茫那么善良,即使是亲自剜下他金丹的仇人,他也肯定会感到愧疚,每日活在不安之中,觉得自己亏欠了谢纾。 “原来如此。” 谢纾咳嗽了一声,他头痛欲裂,刚刚撞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是他却忽然笑起来。 那笑声一开始低沉,可越到后面,便仿佛遇见了极其开心的事情一般,变得诡异疯狂。 又或者,终于明白了摆在他眼前的一个事实。 他心里本来还存在一丝丝可能的幻想,幻想自己当年那个喜欢的师兄能回来,会……哄哄他。 可恐怕在昆仑之战的那一夜,那曾经为了保护他被一剑穿胸的大师兄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 他再也见不到了。 谢纾忽然觉得,如果沈乘舟最开始不要救他就好了。 这样,他们也不用纠缠一生。 而无论纠缠多少次,只有谢纾一个人记得。 因此,他放声大笑,诅咒眼前这人。 谢纾捂着不断流血的额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他又咳又笑,大声道:“沈乘舟!你放心!我与你结婚,只是为了折磨你,只是为了让你尝到爱而不得究竟是如何滋味。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情爱,一丝、一毫也未曾——” “你挖了我的金丹,我便要强娶你。我如今这样不人不鬼,你又凭什么好过?” 他肆意大笑道:“沈乘舟,我谢纾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沈乘舟扭头,冷冷地看着他,那点刚刚冒了个头的愧疚之心瞬间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他大步迈出门槛,走到祝茫身边,漠然地丢下一句日后他痛恨不已的话。 “你真该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弟子……不,孩儿有一个不情之请,”祝茫一鞠躬。 “今天是你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必然满足你。” 祝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才不好意思道:“孩儿的房间离学舍有点远,可否申请离学堂近一些的位置呢?” “弟子常路过一间空房,不知是否……” 有弟子悄声交流:“那不是谢纾的空房吗?” 祝茫瞬间神色一僵,慌张起来,赶忙低下头抱歉道:“我不知那竟是谢公子的房间,是我冒犯……” “罢了,也没必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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