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知道了。他睡得昏昏沉沉,只记得自己脖颈似乎被谁捏了一下,就昏过去。 他迟钝的大脑逐渐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小红花,一模一样的脸,以及月光下脸色冷淡的两个男人。 一串惊雷窜过他的大脑,他如遭当头棒喝,傻眼了。 啊???只是他余光瞥到了谢棠生腰际的长鞭,别人是睹物思人,他都快能睹物思“痛”了,瞬间就想起长鞭划破长空,猎猎作响地往他身上抽时火辣辣的疼痛,第二天保管从屁|股一直红到大腿根,在少年白皙如玉的身体上十分明显。 谢纾刚刚还嚣张至极的气焰顿时被冷水兜头淋下,一瞬间整个人都蔫了几分,心想,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打不过还不会跑么! 他脚底一抹油,谢棠生被他骂得在原地愣住,像是一个被封灌的泥柱,久久不能动弹。 上辈子的记忆镜花水月似地在他脑海中浮现,放了鱼的粥、严苛刻薄的施教、少年身上的鞭笞、雪原上一路绵延的血迹,以及一声“咚”的落水声。 他翕动着嘴唇,如遭重击,脸色如同刷了一层漆一样惨白,整个人被谢纾这句话戳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喃喃道:“不是,我……” 谢纾踮着脚,贴着墙根悄咪咪地蠕动着,鬼鬼祟祟地一边盯着谢棠生一副遭遇重大打击的模样,一边内心快活地想,呵呵呵呵呵呵老东西今天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我骂那么多居然都还没反应,换做平时早就皮开肉绽了——不过无所谓!我先溜为敬! 谢棠生僵立在原地,余光中,他瞥到了谢纾蹑手蹑脚的动作,一时间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又要离我而去了。” 谢棠生瞳孔微缩,接着,下意识地跨步上前,把谢纾抱在了怀里,艰涩地开口,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是是,我……” 谢纾猝不及防被谢棠生抱住,整个人呆了一下,吓懵了般一动不动,他那不怎么坚强的胃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他昨晚溜出去,吃了太多不干不净的东西,此时恰逢其会地在他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他当即脸色一白,捂住嘴,却还是没忍住呕了谢棠生一身。 “呕——”“村子里的小孩都嘲笑我、捉弄我,他们都觉得我没背景,所以总是欺负我、打我。” 他无师自通地卖起了惨,祝茫脸上却冷笑更甚:“不知道打回去?没用的废物。” 墨池脸色瞬间涨红,他扭过头,怨恨地盯着祝茫,嘴上却继续道:“哥哥你长得……像我娘亲,所以我才想跟着你过来。” 谢纾一听见“娘亲”,神经顿时一松,他想了想自己的娘亲,瞬间理解小孩的依赖从哪里来,想了想,“那先把你带上山吧,我娘总会有办法的。” 祝茫“啧”了一声,墨池瞬间对他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这是条很偏僻的小路,祝茫一开始以为这边会有什么野兽,结果却一个也没发现,不禁蹙起了眉,他沉声道:“少爷,不能往前走了。”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路都覆满了落叶,路上没有任何的野兽脚印或者粪便,干净得诡异。眼下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此间确实没有任何活物,可这对于昆仑山脉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这里的东西危险至极,以至于其他野兽不能靠近。 他们恐怕是闯入了“什么”的领地了。 祝茫准备撤退,当时就不该依着谢纾上这条小路,就算上长阶被谢棠生发现又如何,大不了他不要脸了,跑去找贺兰缺打小报告,总比现在以身涉险好。 他倒不是多么在乎自己这条小命,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谢纾再在他眼前出事……他不敢再回想那种撕心裂肺、万念俱灰的疼痛了。 “簌簌” 地上铺盖了厚厚一层枯叶,忽然间沙沙作响——那并不是他们发出的声音!祝茫眼神凝重起来。 有东西在接近他们! 他猛地抬头,不远处,一个黑影匍匐在地,扭动着向他们“爬”来——那像是一个没有四肢的人,在地上九曲十八弯地扭动着,在黑夜的丛林中,显得惊悚万分。 祝茫心里一突,那黑影张开血盆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向他冲来,他几乎闻见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千钧一发之际,谢纾却忽然冲了出来。他挡在祝茫面前,乌黑的发丝飞扬,丝丝缕缕地掠过祝茫的眼角眉梢,他闻到了少年身上的甜香,像是裹在层层绿叶中的柑橘,甜而不腻,却令人难以忘怀。少年的脊背窄而瘦削,如同覆着白雪的野松,似乎再用力一点,就能被摧折。 他视野中是大片的火红衣袖飞扬,如同一簇骤然升腾而起的火苗。 而下一瞬,那黑影就要将他熄灭。 祝茫心脏骤停,一层阴翳的红瞬间爬满了他的双眼,他五指并爪,失控地大叫道:“谢纾!!!” 又要重蹈覆辙?又要一无所有?又要再次失去?不要。不要!不要!!!他面色狰狞,冲破极限,把眼前的少年拥入怀中,不顾他讶异的眼神,就地一滚! 黑影扑了个空,发出一声愤怒的喊叫。 祝茫后背猛地砸进乱石堆,他五脏六腑剧烈地震动,快要吐血。而怀里的少年却挣扎起来,“放开我……” 祝茫喘着气,他道:“少爷,别乱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纾却快要气死了,“出事?出什么事?……皮蛋!” 皮蛋? 祝茫愣了一下,就见到那黑影扭动着扑进了谢纾的怀中,发出一声委屈的哭叫:“嗷!” 祝茫:“……” 等会,什么玩意? 他猛地一盯,才发现,这既不是什么没有四肢的人,也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通体漆黑,眼眸如红宝石的黑蛇! 那黑蛇见到谢纾,飞快地缩小体型,没一会,就缩成小小一条,亲昵地圈在谢纾手腕上,开心地吐着蛇信,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谢纾,因为太过开心,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来,甚至微微翻出雪白的肚皮,一副迫不及待等谢纾rua的模样。 谢纾rua了它几下,它便亲昵地绕着谢纾的手指打转。少年的皮肤白皙细嫩,黑蛇通体漆黑,一黑一白交相辉映,愈加衬得少年手指骨节分明,白皙如玉,葱苗都比不过的娇气细嫩。 谢纾把皮蛋揣进兜里,拍了拍它不太安分、还想要贴贴的小脑袋,解释道:“他是我以前在昆仑偷玩时认识的,不知道为何,它特别喜欢我。” 祝茫盯着那条蛇,不说话。如果他没记错,上辈子,他应当是见过这条蛇的。只是在哪里见过的?他微微蹙眉,一时间居然记不太分明。 等会,上辈子……他蹙了蹙眉,想起方才村民们和墨池异常的举动,暗暗心惊,难道不止他一个人重生? 祝茫心下一沉,心中那种宝物被觊觎感愈加严重,一时间警铃大作。 等会,如果不止他们重生了,那岂不是说周不渡那个疯子,也有可能重生? 他要是重生了,他们这些狗怕是连肉汤都喝不到了。别说和谢纾呆在一起,就连见他一面,恐怕都难于登天! 他低头思索着。很快,三人抵达了昆仑学宫,只是学宫外围用围墙砌起来了,谢纾却一点也不惊慌,他四下张望了一下,伸出皓白如霜的手腕,扒住了墙的边缘,轻松一跃,一个。 ——这是要直接翻墙了! 谢纾边吐边目瞪口呆,三魂六魄直接当场出窍,差点没替他老子吼一声小兔崽子你不要命啦!敢往你老子身上呕! 他双目一闭,自暴自弃地在心里流下两行泪水,原地升天地想,我死了,尸体硬硬的。 谢棠生被呕了一身,也忍不住一呆。他那隐约透露着高贵尊耀的掌门华服瞬间被染上一坨不忍直视的马赛克,酸涩的气味把他整个人密密麻麻地笼罩住,他下意识后退一步,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怒道:“谢纾,你……” 话音未落,他忽然如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心里的鬼火甫一升起,在看清少年的那一刻,又骤然不声不响地熄灭。 月色下,少年捂着自己的嘴。他呼吸急促,眼尾一片湿红,浓密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令人想起骤雨下破碎的蝶翼。他脸色泛着脆弱的苍白,如同一层刚上釉的瓷器,与身上火烧般的红衣形成了强烈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视觉冲击,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腹部,弯着腰颤抖着,似乎根本无法接受他的触碰。 少年弯腰时,脊背脆弱的弧线被红衣清晰地勾勒凸显,肩胛骨直颤,他看上去那么孱弱,像是风一吹就能化作柳絮被吹跑,一双眼睛里因为生理反应蓄满了盈盈泪光,他很低很低地叫了一声:“是我错了。”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眼底下抖落出一片阴影,虚弱地笑了笑。 谢纾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临时抱佛脚地挤出一句救命的“我错了”,准备酝酿一下,避免屁股开花。 然而他心眼有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下面要说什么,当场卡词,装乖的表情差点当场没绷住,赶忙继续虚伪地咳了两声。然而这两声,在谢棠生听起来,却宛若惊雷在他耳畔炸响。 “你有什么错?”谢棠生被刺痛,沙哑道。 分明是我对你太过苛刻,分明是我没尽好父亲的责任,分明是我…… 谢纾汗流浃背,有完没完?今天这事是揭不过了是吧?好在他骨头虽硬,到底能屈能伸,心虚地瞥一眼谢棠生胸前不堪入目的马赛克,又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是我做得不够好,让您失望了……” 不够好?还要多好才行呢。为昆仑一次次葬身火海刀下,为了还他这个所谓“父亲的人情更是滴血摘花,横跨千里雪原,他到底还要这个孱弱的孩子做多少? 谢棠生骤然失控,他听着谢纾压抑的咳嗽声,胸口钻心般地疼痛,赤红着双眼,道:“别说了,你没有错——” 他试着放低身段,低声哄道:“你不要怕,我的衣服没关系的,是父亲对不起你,你——” 谢纾冷汗狂流,他抓狂地心道:遭了,怎么还阴阳怪气起来了?!还“我的衣服没关系”——就这还要特意强调一遍???!!!分明是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把他的衣服糟蹋成什么样子! 看来真的闯大祸了——吾命休矣! 他完全不相信谢棠生会幡然醒悟,只觉得他要酝酿个大的。而此时,墨池和祝茫终于翻墙而过,见到谢棠生时,两人脸色骤然大变,同时伸出手,把还处于茫然状态的谢纾拦在身后。 祝茫呵笑一声:“谢棠生,你怎么又来了?” 墨池则呲牙道:“坏人!” 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谢棠生皱起眉头,他看着与他这一世毫无瓜葛的二人,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你们也?” 祝茫:“关你屁事。总之,你离他远点,你是最没资格的废物、人渣。还是好好去做你的乞丐吧!” 他们把谢纾紧紧护在身后,表情厌恶地看瞪着谢棠生,像是两只护食的狗。谢棠生看着他们的模样,忽然慌了。 他们也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情? 谢棠生清晰地记起了自己上一世对谢纾做过多么令人作呕的事情,他刚见谢纾,本来还以为,有那么一丝可能性,可以挽回他与谢纾之间的关系。 可若是祝茫告诉谢纾过去的事情,谢纾还会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原谅他么? 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他混乱不堪,旁边却有一个轻柔的声音,他问:“你醒了?” 谢纾一扭头,才发现床边坐着一个白衣人,他手执一册书卷,白玉似的手指搭在书页上,身上随意地披着外袍,看上去很是养眼,不过,谢纾眼尖,“你……书怎么反了?” 书确实是反了。周不渡不动声色,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醒来的少年,伸出手,擦了擦他的眼角,把他因困倦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抹在指腹上。 在谢纾震惊的眼神中,他低头尝了尝,语气淡淡地:“嗯,咸的。” 谢纾:“!!!” “你、你干嘛!”他受到了十分的惊吓,周不渡却垂着眼睛,说:“人类中,有一种叫做双胞胎的个体。” “他们是双生子,有种一样的相貌,可是灵魂却截然不同,只是,因为一样的外貌,总有人把他们认成同一个人,可实际上,他们之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我不是他,你别害怕。” 周不渡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毫无温度。他身处权力漩涡,被刺杀的次数不下百次,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无法带着谢纾上路的原因。 然而,他视线缓慢地上移,在看清楚眼前的少年面容时,眼角一抽,那张总是沉稳的脸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冰冷的瞳孔瞬间春水解冻,露出下面的慌乱,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眼前的少年浑身赤||裸,双|腿|岔开,坐在周不渡身上,面朝向他。 少年长着一张令人惊艳的脸,脸蛋娇小,一双乌黑发蓝的杏仁眼圆睁着,鼻梁秀挺,唇瓣比春花还要粉嫩柔软,好似咬一口便能溅出汁水,眼尾的一粒胭脂痣仿佛亲吻烙印下的痕迹。 他乌黑如绸缎的黑发从圆润白皙的肩头丝滑地垂落,半遮不遮地盖在胸前。少年柔软的胸脯不断上下起伏着,因为受了惊吓,漂亮的瞳孔细细地竖成一条直线,双手撑在腿前,刚好遮盖住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膝盖关节处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更令周不渡瞳孔地震的是,少年头顶上不断抖动的一双雪白色猫耳。 他目光慢慢下移,少年不断摇晃着的白色尾巴隐没于尾椎,毛茸茸的,下面则是两个光滑的屁||股蛋,也是粉粉的,像是春天沉甸甸挂在枝头待人采摘的水蜜桃。 第 154 章 如果是猫(三) “公子,你怕是……捡到了一只猫妖。” 鬼医脸色凝重,他忍不住说:“猫妖……可是自古以来的邪崇,阴险、狡诈、魅惑。与猫妖扯上关系,注定有不祥之祸,大难临头。” 他像是有些不忍,但最终依然硬着头皮劝说:“您现在正在紧要关头……还是以大局为重。” 周不渡掀起眼皮,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真烦。 他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个人的痕迹彻底抹除? 他漠然而无情地垂下眼睛,又心不在焉般地回忆起去年的上元佳节,又忽然笑了一下。 那是他的生日。自从被接到昆仑后,他每一年的生日都被格外重视,每年谢纾的亲生父亲谢棠生都会给他贵重至极的礼物,无论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又或者是灵丹妙药。 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的东西。 他其实很擅长获得他人的爱,比如最开始,他与沈乘舟初见时,故意设计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进入昆仑后,更是一副唯唯诺诺、害怕自卑的模样。 他生得温柔好看,自然就让人对他有了天然的好感。而后面,他更是主动提出比自己辈分小的外门弟子做一些小事,比如特意在他们练习后送给他们自己山下买的包子,谎称是自己做的,让他们感激涕零。 至于讨好谢棠生就更简单了。他需要的是“听话”的好孩子,在昆仑的这些年,表面上,他从来不反抗谢棠生所做的任何决定。而每逢谢棠生醉酒,他都会故意接近,听他在外人面前怒斥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乘舟喜欢努力认真的人,那他就努力认真。事实上,他确实要努力认真,因为昆仑有太多原本属于谢纾的东西了,他需要一一抢过来。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去年上元佳节,他的生日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春岁之始,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月夜春好,花灯不灭,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们结伴而行,穿梭在灯火璀璨的集市中。 昆仑山上错落有致的花灯悬挂于朱漆雕栏上,宛若漫天星河流于长夜,被灯火映得橙黄的细雪簌簌而落,薄薄地给黛瓦披上了一层新纱。 阁楼内热闹非凡,觥筹交错,祝贺声接连不断,所有人把穿着锦衣狐裘的祝茫重重包围,他手里被塞了一个金玉瑞兽小火炉,温暖得两颊微微发红,浑身上下都是剪裁精致、面料昂贵的衣服,像是从小到大就在昆仑长大的贵公子。 谢棠生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满意地上下打量着祝茫,温和道:“小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不久前他修炼差点走火入魔,是祝茫为他去万分凶险的绝境取高山雪莲,才让他重新获得意识。 这小孩听话,乖巧,对他好,愿意为他吃苦。不像那个人,只会惹他生气,还气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农夫捂在怀里也捂不热的蛇。 祝茫闻言,先是睁大双眼,像是不可思议般呼吸颤抖了一下,接着,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谢长老……!祝茫乃是下三流之子,勾栏之地出生的肮脏之人,怎可……您的名声会被我玷污的!” “你只是里面的小厮,并非真的做那事之人。”谢棠生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苛待你的,你可愿意?” 自然是愿意得不能再愿意了。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立刻答应。于是祝茫继续贬低自己:“可是我天赋一般,修炼起点晚,而且我……”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有些失落地道:“我不如谢纾好看,怕是……会给您丢脸。” 谢棠生的脸一沉,隐约有些怒气,“……提那混账东西作甚?!” 他道:“我决不允许你认为自己比他差,你比他努力,比他善良,比他值得更多。我这辈子最恨之事,最后悔之事,便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让我颜面尽失,还气死了自己的母亲。试问,天下比他心狠手辣之人还能有谁?”只有站在身后的它看见了。而且,它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愈加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不知不觉中,它开始悄无声息地用一点法力给睡着的少年盖被子,在下雨的时候,在他头顶形成一个透明的薄膜为他遮风避雨,在风雪来临时,小心翼翼地护住少年单薄的胸膛,拼命运转自己的电路,让自己过载的余温裹住这个太过年幼便肩负重任的孩子。 它最开始对少年多么漠然,到后面,就多么痛彻心扉。因为他是罪魁祸首,是把少年推向万劫不复的凶手,以致于,到后面它已经完全分裂,错乱的代码充斥了它的全身,它时而对少年冷漠,时而于心不忍,时而又……痛彻心扉。 天道久久注视着谢纾,与贺兰缺缓慢地述说了她离别后,谢纾遭遇的一切事情。 贺兰缺越听,眼睛越红,到后面,木桌悄无声息地在她手下化作齑粉,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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