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匆匆,越来越近—— “大师兄怎么还没来见我?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么?”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小师弟麻烦你再等等!等一下就好了!” 门外的声音清澈温暖,停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门口,“我想感谢他在玄武秘境中救我性命,我刚刚仓促做了一点点心,怕久了会凉,我给完他就走。” 另一个声音叫苦不迭,“姑爷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吱呀—— 门被推开,那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出现在门后,他一身青衣,眉眼间含着一种温柔的素雅,手中拎着一个竹篮,似乎因为走得太快,还有些喘,弱柳扶风地扶着门。 他身后追着的弟子看见洞房里面的第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一巴掌盖在自己眼睛上,根本不忍直视这副画面。 昏暗的洞房内,红烛与文房宝具散落一地,可见战况激烈。床榻上,沈乘舟正死死地抓着红衣青年的手,不由分说地摁在他的头顶上方。他一只腿屈起,暧昧地卡在红衣青年被强迫打开的两腿之间,另一只手还掐着红衣青年的腰,隐约可见红色的指痕。 谢纾衣冠不整地被男人压在床上,眉眼间一片湿润,嫁衣被撕得乱七八糟,放眼望去,一片白花花得令人晃眼的皮肤。 青年茫然地睁大眼睛,手中提着的篮子“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里面精心准备的糕点四处滚落,沾了一地的泥土。 他猝不及防地问:“大师兄,你们……在干什么?” 沈乘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忽然意识到,谢纾的记性好像确实不太好。 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记性不太好的? 他来不及深思,铜镜中的少年继续说道: “我有好多好多的地方没有去,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啊。” 他想看那些他不曾看过的风景,他想去做好多好多的事情,他想做回一个小医生,背着药篓漫无目的地游遍山川湖海。 所以今天,他要告个别。 那声音里的不祥意味太浓,沈乘舟声音绷紧,像是一根被拉扯就要断裂的丝线,“谢纾!你要干什么!” “你总是修炼太勤,但是却忘记了问心,容易走火入魔,以后没有我骚扰你走神,你不要迷失了方向。” 谢纾微顿,“祝茫……你若是真喜欢,那就,祝你们,长长久久吧。他喜欢吃艾叶米果,你可以做给他吃,他会高兴。” 沈乘舟脑袋“嗡”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父亲的生日在十五日后,你不要忘记了。他喜欢收集剑,在我从前旧屋的竹林里埋着一把灵剑,送给他吧。我不要了。” “昆仑的桃花真的很好看,只是,我明年估计看不到花开了,好可惜啊。” 昆仑的桃花开起来如灼灼烈日,漫天遍野抬起头时,树枝连着树枝,连成一片遮天蔽日的云。 那是他回不去的故乡。 少年的声音隐隐打着抖,有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似乎冷得紧了,呼吸间都是冰天雪地,但是他依然轻快: “我不在的话,你要好好的。我不欠你了。” 沈乘舟整个人凝固了一瞬间。他呼吸有些凌乱,那终年严寒苛刻的面具快要戴不住了。他急促地打断少年,那种不祥的预感快要吞噬了他,声音压抑到极点:“够了!你在哪!” “你是不是想让我愧疚,你想去哪,你现在回来我还能原谅你,你——” 弟子中不知是谁回过头,看清被雨雾笼罩的忘川河时,爆发出一声惊叫:“有一个小孩落水了!!!” 沈乘舟猛地回头,他瞳孔缩小,同时,听见了铜镜中的一声轻笑,”忘川河的河水,好漂亮啊。” 那声轻笑和背后的嘈杂交错在一起,弟子们轰然:“怎么办?有小孩落入水中——” “闭嘴!你能怎么办!”弟子们争吵起来,他们看见了忘川河中居然裹进了一个布衣孩童,“忘川河必沉一人!你去了就是你死!你们两个注定只能活一个,救不了!!!” “等等,那岸边,那岸边,站着的不是血观音吗!!!” 沈乘舟如遭雷劈,他睁大眼睛,透过浓稠的雨雾,发现居然真的有一个男孩不知如何闯过禁地,此时被血浪冲卷着,手吃力地举起来,在暴雨中哭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铜镜那边一片混乱,有谁在急声说话,谢纾轻轻地呼了口气,他闭了闭眼,在呼出的雾气中,让记忆的大雪一寸又一寸地将他掩埋。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没有任何留恋,轻快道:“大师兄,我乖乖的。” “我们从此往后,就再也不见了吧。” 铜镜哐当一声,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未来得及传完沈乘舟几乎发狂的怒吼:“停下!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 “咚” 他忽然哑声,血色从他脸上一瞬间消失了,他倏地苍白起来,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嘴唇颤抖。 铜镜中,传来一声闷闷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投入水中,溅起了水声。 “救救我吧。”周不渡贴着他的脸,把他无力垂下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蹭着谢纾的脸,垂下眼睫,呢喃道:“救救我吧,谢纾,我不求神佛,只求……” ——“咚”。 身上猛地一重,谢纾怔了怔,周不渡忽然直直倒下,就那么倒在他的怀中。大量新鲜空气重新涌入,谢纾像是溺水的人,忍不住捂着脖子呛咳起来,“咳!” 他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咳嗽上气不接下气,一只冰冷的手却柔和地拍着他的背,笑着说:“第一次接吻就这么狂野,看来你男朋友真的很不合格。没事吧?宝宝。” 那声音阴柔似水,却更像是毒蛇的毒液,沉甸甸的。 谢纾睁大眼睛。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猛地回头,“谁?!” 黑夜里,一个蓝袍男人站在他身后。 还见不到他的反应,心底忍不住哀嚎一声—— 不会吧!他难道真的要被他的大师兄打断腿然后关起来吗?! 第 150 章 第 150 章 他轻飘飘地开口,很慢很慢地叹了口气,“……他成长的十年,我都没有在他身边。” “昆仑养他养得很好。”副手下意识说。 宋白笙冷哼一声,眼神冷厉,“如果不好,我现在就提剑重新杀上昆仑。” 要倾注多少爱意,才能养成这么个又娇气又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呢? “长大了,不像小团子了。” 宋白笙怅然若失地扫视着谢纾,他的目光粘稠地描摹着少年长开了的眉眼,黑龙不安分地在他脸颊上游走,他沉吟片刻,盯着谢纾,却对副手说:“今晚吃红糖糍粑。” 副手愣了愣,“好。” 谢棠生被打得头一歪,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猛地扭过头,看向贺兰缺,面容扭曲起来:“贺兰缺……!” 贺兰缺冷冷地看着他,“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你还不明白么。”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看看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只有恐惧和厌恶。谢棠生,你上辈子害死他一次,让他在我走后……过得那么凄凉,如今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 谢棠生被她戳中痛点,艰涩道:“我想要弥补……” 他忍不住惶惶地看向谢纾。谢纾被他那么一看,受惊似地抖了抖肩膀,往祝茫身后缩了缩,只露出半张瓷白的小脸。 谢棠生睁大了眼睛,听到贺兰缺继续在他耳边循循低语,“弥补?那你现在最大的弥补,应该是立刻、马上,收拾好东西然后滚蛋。” “没关系,你放心……你走以后,我会好好地保护好他,不让他再受任何一点风吹雨打与伤害,我会让他永远庇护在羽翼之下,让他健康、快乐、无忧无虑地长大。” 谢棠生:“我……” 她眯起眼睛,眼神锐利,“你离开,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你看看刚刚你触碰他时,他甚至出现了应激反应和肢体化症状。谢棠生,你怎么忍心让他这辈子再跟上一世过得那么苦?“ 谢棠生抖了抖。他目光一寸一寸地挪动,定格在贺兰缺身上,表情不甘,眉头抽搐,腮帮子咬得紧紧地,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悔意。 可他内心恍惚有一道声音响起……是了,没错。你怎么有脸留在他身边,你只是触碰他一下,他都已经脸色苍白,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模样。 贺兰缺看着他神情恍惚的模样,内心冷笑。狗东西,上辈子居然敢离间我和是是,让我们误会错过。要不是怕吓到是是,真想把你头都给…… 她杀气腾腾地想,忽然手中塞进了一个柔软温暖的事物,她一低头,就看见她的乖宝牵住她的手,眼巴巴地抬头看她,眼神干净清澈又充满了眷恋,像是舍不得猫妈妈而不断喵呜叫的小猫。 哎呀,我家的宝宝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贺兰缺心里母爱泛滥,她一边念及上辈子的遗憾与对谢棠生的恨意,一边又怎么也看不够谢纾,恨不得把他揉进怀里猛亲几大口。 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谢棠生说了一句,“离婚吧。婚契我已经撕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至于昆仑,你也别想染指了……原因的话,你自己知晓。” 谢棠生僵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昆仑的所有弟子想必都记忆复苏了。 贺兰缺没再看如落水狗般狼狈不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谢棠生,牵着谢纾转身就走。 她瞥了一眼后面的祝茫和墨池,微微蹙起了眉,低头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谢纾,轻哼一声,“你们也跟过来吧。” 她把谢纾带回了自己的院落,祝茫和墨池有心跟上,但无论如何都不合适,最终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贺兰缺给他们安排的屋舍又远又偏,他们走了近乎一柱香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一个藏在乱树林中的屋舍。 只见眼前的屋舍破旧不堪,四面漏风,推开门时,木门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尖叫,接着,风中残烛般摇晃了几下,“哐当”一声,在祝茫的惨叫中把他狠狠拍在了下面,扬起了如雾般的灰尘。 墨池不小心吸入太多,在旁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咳嗽着,差点把肺给咳出来。他踩着门板往屋内一看,门板下的祝茫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死小鬼,你完了……” 墨池缓缓睁大了眼睛,半晌,道:“……我觉得我们都完了。” 眼前,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马厩,高大的马群站在栅栏后,听见他们的声音,统一扭头看向了他们,鼻孔中重重地喷出一口气。祝茫和墨池后知后觉地闻到了什么味道,脸色发绿地看向马群的身后—— 好大一坨的马赛克们正散发着臭气,朝他们“微笑”致意。 .是他没有看好小猫,给他一个更好的归宿。 巨大的愧怍淹没了他,他看着谢纾,小猫以前粘人至极,睡觉时总是要不听话地钻进被窝里。 一掀开被子,就能发现毛茸茸暖烘烘的小猫团子一样蜷缩在你的胸口,闭着眼睛美美地打着呼噜,一副全身心信赖你、喜欢你的模样。 可现在它一点也不信任人类,断腿的疼痛深入肺腑,它怎么也忘不了那段时间的颠沛流离,和从前喜欢抚摸它,投喂它,如今却厌恶地挥舞着扫帚把它赶出家门的人类。 它不再喜欢人类温暖的手掌落在头顶,因为它总觉得那会变成一个狠厉的巴掌,轻而易举便能将它扇飞。 因此,当周不渡的手从头顶落下时,它发出了一声凄凄惨惨的呜呜声,双眸紧闭,小爪子搭在头上,身体蜷缩地小小的。 “……有人打你?”周不渡被它害怕的动作刺激到,瞳孔一缩,涩声道:“沈乘舟打你?” 沈乘舟打它吗?它其实记不太清了。可是人类真的好高大,原来他们的爱那么廉价,随时可以给你很多,但随时又能抽回,不留一点情面。 可小猫咪不知道,小猫咪只知道人类对它好,所以它喜欢人类。可是它没想过,原来复杂的人类居然还会“变心”,“从一而终”对他们来说反倒像个虚伪的童话。 这对小猫咪来说还是一道太难的题了,尤其是它这种笨笨的、不是很聪明的小猫。 周不渡眼眸沉沉。 沈乘舟。 他缓慢地收紧了手指。 不过眼下,还有更令他头疼的事。谢纾不愿意喝羊奶。可是它的身体不好,再不刺激东西,恐怕很快肠胃又会出问题。 周不渡想了半天,犹豫地拿了个奶瓶。 谢纾最开始还是很抗拒的,然而,周不渡直接把奶嘴塞到了它柔嫩的小嘴里。小猫下意识地咬了一口,紧接着,就喝到了一口香甜的奶。 嗯?这是什么?吃一口。 一个冷淡的声音猝然插进来。 那个声音自上而来,宛若锋利的剑,霜冻的雪,硬生生地往那人满腔的怒火上一泼。他手脚冰凉,畏惧地抬头瞄了一眼逆光下看不清面孔的大师兄,他不敢忤逆,只能鞠躬退下,道:“……是。” 谢纾哼笑了一声,心情很好似地往台阶上跨几步,站在自己的未婚夫身边,挑唇笑道:“怎么,大师兄想起我是谁来了?心疼了?” 男人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张,掷地有声。 “自作多情。” 他与谢纾同样一身大红婚服,身形笔挺,手中牵着大红绣球,剑眉星目,玉冠乌发,气质如霜胜雪。 与谢纾张扬似火的性格分明是两个极端。 他一双冷得几乎快冻渣的琉璃目在谢纾身上蜻蜓点水般一停,便像是觉得脏了眼般,很快挪开。 谢纾被他那双眼睛看着怔了一下,不笑了。垂下眼睛,重新放下盖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就那么肩并肩跨过了足足三千石阶,头顶烈日当空,谢纾垂着眼睛,神色自若。 没人知道,他在嫁衣下的手指已经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了。 腹部的伤口一阵刺痛,残留的剑气似乎还在他的丹田处搅动,豆大的冷汗顺着他颤抖的脊骨下落,打湿了单薄的后背。 但他什么也没说。 百鸟朝凤到了高潮,唢呐长鸣一声。谢纾冷汗涔涔,好不容易跨过了火盆进了门。火盆的火不知道是谁烧的,火舌冲天而起,谢纾跨过去时感觉到脚底几乎被烧起好几个燎泡,旁边的昆仑弟子见他走姿有些歪歪扭扭,便发出几声讥笑。 他没结过婚,这是他的第一次,然而可想而知,没有人的婚礼是这样的。新娘被万人唾弃,人人喊打,新郎对新娘不管不问,冷漠绝情,台下宾客都作喧骂,肆意哄笑。 刚进门,又是熟悉的昆仑。他在昆仑生活了十几年,如今重回故地,依旧是漫山遍野的桃花,灼热地压在枝头上怒放。他弯下腰仓促地捞了几片碾落成泥的桃花,抬起头,满眼怔然。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旧梦幻影依在,却已物是人非。 门前,一礼生高喊道:“一拜天地——!” 二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二拜高堂——!” 高堂上,是两把空荡荡的竹椅,像是在昭示着他们这段婚姻注定是求而不得,痴心妄想。谢纾跪下,对着早已不在的母亲磕了个头。 今天这总是牙尖嘴利,恣意张扬的邪修在跪在地板上那一刻起,竟然收敛起自己一身锋芒,他呆呆地望着那把空荡荡的椅子,眼尾有些发红,半晌,滚出一声低低的声音:“我对不起……娘。” “孩儿不孝,”他跪在地上,又用力磕了个头,“就让孩儿再任性……最后一回。” 立在一旁的沈乘舟闻言,猛地扭头,对谢纾怒目而视,咬着牙道:“你也知道你对不起副宗主…… 沈乘舟皱眉,想起此人过去斑斑劣迹,斥道:“还装?!你挖祝茫金丹时怎不见你手下留情?他如今还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 “那我呢?”谢纾勉强把气顺下去,艰难地撑在案几上,看着沈乘舟,“……你昨日才挖了我的金丹还给他,他算人,我便不能算人吗?” 沈乘舟沉默地盯着他。 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洞房里红烛罗帐,桌上原本放着的两根龙凤高烛已经滚落在地,窗上贴着大红喜字沉默地看着这对喜结连理的新人。 谢纾嘴里满是铁锈味,他不顾腹部传来的几乎让他死去活来的疼痛,不由分说地抓着沈乘舟来到案前那张红色宣纸面前,把他那流着血的指尖往上面用力地、死死地、几乎摁碎那薄薄的一张纸般盖了个戳。 宣纸上,写着他二人的名字,昭示着从今天起,直到死去,他二人的生命注定就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誓言曰:“……沈乘舟,谢纾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沈乘舟怔愣地看着这句话,恍惚了一下。 谢纾是第一次结婚,可他又如何不是? 可还没等他将这纸婚约吞进肚子,再回味几番,一道报喜便已匆忙而至。 那人在门外惊喜万分地叫道: “大师兄——小师弟醒了!你快去看看他! 刚刚还面如寒霜的男人怔了一下,接着,面色便柔和起来。 谢纾从未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像是春水破冰,乍暖还寒。 他疲惫地靠在小桃树上,嘴角似乎想要上扬,来回应系统,但最后还是因为没有力气而垂了下去。无神的双眼中,静静跳跃着昆仑上的万千灯火。 书房的布置很简洁,但是用料都极其考究,隐约透露着一股檀木香气。一张巨大的书桌摆在书房正中央,上面堆满了书。 谢纾惊呆了,它呆呆地张大嘴,那些文书几乎有十个它那么高,整整有序,记载了各式各样的情报与信息。每晚周不渡都要在这里处理这些到深夜,第二天再早起,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它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旁边,肉垫很轻,根本听不见声音。人类似乎很累,此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它迟疑地跳到他膝盖上,从他怀中的缝隙艰难地钻了出来——还好它是液体做的,紧接着,就看见一本写满了笔记的书摊开在自己眼前。 “养猫手册第一条。小猫需要人的陪伴,所以需要给它们足够上爱和关注。抚摸,与它们交流可以让它们感到被爱和被重视。” “养猫手册第二条。喂食谨记少食多餐,猫咪是比较聪明的动物,一般不会一次性吃完食物,不过,也难以避免会出现一些小笨猫,喂多少,吃多少。” “……” 除此之外,每句话都写着对应的笔记。谢纾眯了眯眼睛,清晰地看见第二条中的“小笨猫”被圈了出来,然后用很好看的瘦金体,在旁边标注着“注意”。 谢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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