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白话,不是很古风,与正文世界观有点差异的平行世界) “实习系统123。” 无边无际的黑暗旷野之上,莹蓝色的电子流如天鹅绒幕布上流淌的银线,一根巨大的光柱伫立在旷野中央,数千万个颜色各异的光球以它为中心依次排布,如同成千万个飘飞的蒲公英种子飘扬于暗渺的星空。 一个毛茸茸的小光球听到自己名字,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它激动地扭动着挤开周围的光球,挺直了圆滚滚的小身板,声若洪钟地喊了一声:“在!” 仔细看,它背上居然还背了一个蓝色的小书包,此时,这毛线球正面长出了两个黑豆般的眼睛,万分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主系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主系统差点没被它的喊声叫聋:“……很好,很有精神。” 他一副恨不得把谢纾生吞活剥的模样。 “夫妻对拜——!” 他们转过来面对对方,沈乘舟僵硬在原地,他迟迟不对拜,像是故意让新娘难堪。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寻常婚礼该有的,都不曾有。不拜高堂,不拜天地,唯有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间沉默地对望。 正是倒春寒,天气还有点冷,谢纾呼出一口白气。 红烛跳跃,重重花影在窗纸上簌簌而动,他们穿着婚服遥遥相望。即使不被人祝福,即使被自己曾经拯救过的人谩骂,可是当他进入到洞房中,闻到昆仑的桃花香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恍惚起来,心里生出了一点渴望爱的味道。 他望着沈乘舟,这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和他纠缠了十几年,如今终于能尘埃落定了么? 谢纾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正传来一阵阵蚀骨的痛意。 他什么都不要,已经把能留下的都留下了,眼下,就只是最后一个念想。 他眉眼弯弯,像是在开玩笑般说道:“师兄,你不跟我对拜的话,以后可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沈乘舟看不见的盖头下,是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他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眼底写满了留恋与不舍。 他想,不拜天地,不拜高堂也没关系。他和沈乘舟本就天地不容,至于高堂,他根本没脸见黄泉之下的母亲。 沈乘舟一顿,像是在犹豫。谢纾的眼睛亮了亮,他抬起头,呼吸不自觉地放轻,本该已经覆灭成灰的希望又星火燎原般死灰复燃,钝痛的心脏雀跃地跳了起来,一边疼一边期待地望着那个人。 像是一个等着父母接他回家,等了很久很久的孩子。 他们之间隔得很远,天底下真没有哪一对夫妻如他们这般别扭。沈乘舟久久不动,满脸漠然。谢纾眼底的希望像是被扑了水,一点一点地暗淡下来,最后熄灭。 他眼底的疲惫一闪而逝,然而他只是抹了把脸,把内心那点遗憾与不舍往下一压,抬抬下巴,仰着脸,冷笑道:“不愧是冰清玉洁,嫉恶如仇的沈师兄。” 沈乘舟面色沉了沉,正欲开口,谢纾却忽然伸出手,充满恶意地抓住了他的手。 那手干燥而温暖,小时候总是托在他的大腿处,背着他上下山。 而如今,却恨不得把他的脖颈握在手中,活活掐死。 谢纾笑了一下,接着在沈乘舟的震惊和嫌恶的眼神中,直接张嘴把沈乘舟的手指轻轻含在了嘴里。 少年滚烫的鼻息轻轻打在沈乘舟的手背上,温暖湿润的口腔温柔而紧致,潮湿的舌头微微卷起,像是一块被打开的蚌肉,吸附包裹住了那根白皙手指,那种柔软无骨的触感让沈乘舟瞬间头皮发麻。 他像是被某种湿软黏滑的水怪缠上,暧昧的水渍声响起,少年含着他的指尖,腮帮鼓起来一块,垂着眼,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纯黑色的瞳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显得湿漉漉的,令人想起被雨淋湿的小狗。柔软湿滑的舌尖在沈乘舟指腹吮吸轻咬,带了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沈乘舟眸色暗了暗。可下一秒,本来还乖巧温顺的少年骤然撕下面具,尖锐的犬齿直接扎破了沈乘舟的指腹,空气中涌现出一股血腥味,沈乘舟像是被剧烈地烫了一下,猛地抽出手来。 他手上还残留着少年柔软而略带湿润的轻咬触感,可他却毫不迟疑地反手甩到谢纾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谢纾!你疯了不成?!” 谢纾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没站稳,他浑身无力地往后仰倒,头狠狠地磕到案几上,脆弱的头骨和梨花木相撞,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声“砰”。案几上的文房宝具被撞乱,喜庆的红烛直接滚落在地。 他眼冒金星,口中骤然涌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被他死死地压在喉咙里,额角被撞破,鲜血从拇指粗的伤口汩汩流出,滚落在他苍白的脖颈,红得刺眼。 他的瞳孔涣散了一下,神智昏茫,像是有只大手伸进他的脑海中用力粗暴地搅动,疼得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沈乘舟怔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会对谢纾造成这样的伤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可很快就止住了步伐,皱着眉看了眼神情空白的谢纾,狠声道:“你……我已经答应了你,你把金丹挖出来还给小师弟,我同你成婚……你好自为之。” “……”谢纾扶着案几,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咽下一口血。 他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慢慢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带血腥气的字:“我就那么令你不齿吗?” 沈乘舟的目光沉沉,看向他时如锋似雪,几乎快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层皮。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如一把利刃刺进谢纾胸膛,一击致命。 “你自私自利,作恶多端,名声败坏,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他审判道:“谢纾,我从来就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那些你口中关于我二人的过往,我丝毫也不想知道。” 谢纾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胸口像是被压住一块大石,让他几乎窒息。可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作恶多端……我作恶多端?那些事情分明是……分明是……” 就在他祸从口出的一瞬间,沉寂已久的系统在他脑海中倏然阻止道:“住口!” “天机不可泄露!此乃天道之秘,宿主请勿触犯天道禁令!” 谢纾闭了嘴。可那股郁结之气依旧在他胸口沉甸甸地压着。谢纾又想咳嗽了,他死命忍耐,胸口重重起伏,竟像要昏过去一般。 他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被凌迟切碎的记忆断断续续地艰难拼凑着,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倒地死不瞑目的野兽,整个人忽然一顿。 在那双逐渐丧失生机的瞳孔中,他看清了自己的面貌。 祝茫一怔。 他瞳孔微微一缩,缓缓抬手,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呼吸一顿。 他匪夷所思地想,我……难道重生了?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回潮……上一世的他被卖入前拍卖会遇到了沈乘舟,而这一世不知为何,他与沈乘舟再无相交,因此命运走上了一个分岔路口。 看客们忍不住对这个出乎意料的奴隶一掷千金,奴隶贩子一脸喜色地走上高台,他抓住祝茫,在沸反盈天的拍卖会中,要将这个奴隶卖给价格最高者。 祝茫被他压住双臂时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把他的胳膊拧断,然而他甫一抬起一双阴沉的眼,猝不及防就与人群中的红衣少年对上视线。 第 138 章 第138章 墨池缩在桥洞底下,做了一个梦。 白日里,他又被当做“没爹没娘的野种”,被几个同龄的小孩嘲笑。那些孩子往他身上乱扔石子,在他被砸得红着眼大叫着上前时又一哄而散。 “想跟我们玩?可以啊。刚好我们要玩童戏。”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我们都分配好角色了,这可怎么办呢——” “啊,不对,还有一个角色可以,听闻昆仑少爷纨绔放纵,天赋奇差,也不怎么聪明,总是闯祸,今日,不如就由你来扮演这个废物少爷吧。” 他怀着满腔的愤怒与恨意,也没来由地恨起了那个比他没大多少的少年。 凭什么他就能过得比他好那么多呢?有德高望重、修为高强的父亲,又有剑术卓绝、无条件溺爱他的母亲,而他甚至连个可以喊“爹”哭“娘”的对象都没有。 他嫉妒又阴暗,鬼使神差地想,这些人都去死就好了。 谢纾被他掐着,看着沈乘舟铁青的脸,觉得有些好笑,“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废物?” 他一身大红嫁衣,乌发如瀑,散成千千万万缕滚在他们俩的婚床上,沈乘舟声音如寒冰,他气笑了:“不然?难道喜欢你这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他清清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被你利用,被你算计。谢纾,你从出生起便什么都有,那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考虑一下?” 沈乘舟压着他,膝盖卡在青年的两腿之间,像是成心让他难堪。他用力地掐着谢纾的脖子,高大的身形覆压而落,宽阔的肩膀比谢纾几乎大了一圈。 谢纾像是被猛禽捕获,身体不受控制地产生一股惧意。男人的眼底满是危险的情绪,身躯滚烫如火,几乎要贴着那薄薄的衣襟把他架起来燃烧殆尽。 他明知道现在对男人道歉,平息他的怒火才能让自己少受些痛。他不自觉地细细颤抖着,可还是倔强地仰着脖子,直视着沈乘舟,眼底满是戏谑,嬉笑道:“那又如何?不是你说的我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么?我只恨,我怎么只是挖了他的金丹呢?” “你!!!” 他说出这些话,并不是心中所想。他知道沈乘舟在意祝茫,在意这个他亲手从青楼捡回来的孤儿,因此当他生气时,他只想着让沈乘舟不顺心如意。 只是沈乘舟即使不顺心如意,他也没有多好过,所以在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嘴上还是挂着笑,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沈乘舟在看见谢纾眼尾那抹薄红时,几乎勃然大怒。他胸膛起伏,气得几乎要升天,一双总是冰凉的瞳孔中满是戾气,简直快被这人逼疯。 谢纾被他死死地压在床上,腹部的伤口早已重新裂开,缓缓往外渗血。 可嫁衣是红色,无论他流多少血,眼前的男人也是看不到,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从他柔软的腰腹渗出来。 谢纾疼得眼眶更红了,他忍着丹田处伤口传来的疼,笑吟吟道:“怎么,大师兄难道还未曾开荤过么?师弟在此只望大师兄还念及昔日同门之情,等会能手下留情,毕竟,我的金丹才被你挖出来不久,你若今晚不节制一点,说不定明早便能见我被你操|死在床头……” 他话音未落,就被沈乘舟不耐烦地用盖头捂住他的口鼻。他冰清似雪的脸庞上几乎刻满了厌恶与憎恨,咬牙切齿地警告道:“谢纾,你别太过分。” 谢纾只是挑着眉,讥讽地看着他。 他一身大红嫁衣,被掀起来的盖头下,是一张长相精致俊美的脸,唇红齿白,嘴唇还留着一点濡湿的痕迹。红衣衬得他肌肤如雪,一双黑瞳中满是倔强。 而偏偏此时这张脸上还有着一个泛着血丝的巴掌印,仿佛被人凌虐过,却还要不屈地伸出利爪挠你,顶撞你,像是一只怎么也不听话的猫。似乎非得把他摁在床榻间,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打他、欺辱他、折磨他,让他吃尽苦头,崩溃地丢盔弃甲,才愿意坦白求饶。 沈乘舟眼中的恨意混着愤怒,唇边挂着冷笑。他冷冷地审视着谢纾,从青年红肿不堪的脸,泛着水光的唇,到他不断颤抖的肩脊。谢纾还在那瞪着他,一双凤目扬利含怒,不屈不挠,可落在沈乘舟眼里,却如同浓重夜色中一弯清冷冷的寒月,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惊艳。 沈乘舟神思顿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内心处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油然而生,铺天盖地地顺着谢纾与他纠葛在一起的墨色长发,如脱缰野马,把他的理智硬生生地冲垮。 谢纾被他掐得快窒息,手指甲用力地抓进沈乘舟的手臂中,下一秒,他忽然天旋地转。 沈乘舟目光沉沉,粗暴地把谢纾背翻过身来,面无表情打下去。 谢纾:“你干什……啊!” 他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 谢纾难以置信,他的脸色烧红起来,耳廓红得几欲滴血,他又气又恼,张嘴就骂,张嘴就咬。 “你怎么敢……呜!” “沈乘舟你给我停下来,不要打了……” “沈乘舟!我叫你停下来!你个混账!王八蛋!!!” “你是混蛋,伪君子,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呜……” 他骂一声,沈乘舟便打一下,打到后面谢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像是被鞭子狠狠抽过一般。 他试图反抗,可很快便被沈乘舟无情镇压下来,只能困在他的阴影之下。 沈乘舟手里还有少年刚刚温软弹性的触感,像是一块水豆腐。他眯了眯眼,脸上挂着冻人的嘲讽,把嘴唇凑到谢纾耳旁,粗浑灼热的吐息打在谢纾敏感的耳垂处,让谢纾脚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接着如遭雷击。 沈乘舟轻声吐出四个字:“勾栏倌馆。” ——这是在骂他跟男妓一样了。 谢纾浑身一僵,他难以置信地想要回头。可是沈乘舟不容分说地把他的双手高高抓起摁在床头,大红嫁衣被粗暴地、没有一丝情感地撕开,露出青年苍白瘦削的背脊。 那背脊像是埋藏在雪原中的山谷,白得晃眼,因为愤怒,那薄薄的一层肌肤上似乎还带着点粉,像是雪原上落下一大片红梅,被冷空气刺激得瑟缩了一下。 沈乘舟的呼吸沉重起来,手指掐在了少年纤细瘦弱的腰腹间,像是想要活生生把他拧断,苍白的肌肤上泛出狰狞深重的红痕。 “不要!!” 谢纾疯了,他试图挣扎,可他才被刨出金丹,伤痕累累,头重脚轻,浑身上下只有一副嘴还有力气。他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还是打了沈乘舟好几下。 毕竟被人这样对待,可真是堪比叫人下跪磕头了,没有人会不觉得屈辱并记恨上他。 一人一统心满意足地往“恶人值”上划上一笔,露出了农民伯伯看长势喜人的菜苗的喜悦,全然没注意到这个菜苗似乎是准备往歪里长——他们全然没观察到身后的祝茫。 祝茫沉默不语地低着头,青石砖上,谢纾的影子被昏暗晦涩的灯光拉得长长的,手在旁边一晃一晃,跳脱而生动。 不再是棺材中紧闭双眼的尸体,不再是对他失望而冷漠的昆仑弟子,不再是背负着千千万万个轮回的血观音。有的只是一个还未经历过任何风风雨雨,在锦绣丛中被小心翼翼养大的少年郎,鲜衣怒马,红袖招摇。 这个长歪了的“菜苗”痴迷地伸手,虚虚地牵住少年影子不安分的手,喃喃道:“我怎么这么幸福。” “我是第一个。” “他第一个把我当狗,还要带我游街示众,这不是宣示对我的所有权,能是什么?我是他的狗,这很好。” 祝茫微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李廷玉若是知道了,估计会气吐血吧,毕竟他上一世,心心念念这个职位很久了。” 第 139 章 第139章 亡村今夜莫名的安静,街道上行人稀少,天凉如水,月色在青石砖上凝结了一层霜白。 谢纾肚子“咕噜”一声响,空气中正好传来一阵温暖的桂花香,谢纾忽然间嘴馋,想要吃那香甜的桂花糕。 他左右看了看,没怎么用力地一拉锁链,指使道:“喂!你……叫什么来着。” 祝茫被他扯了扯脖颈间的锁链,那锁链压迫在他的喉咙上,十分不舒服,可是他只是温柔地看着少年:“祝茫。祝你一生平安顺遂的祝,往日茫茫不可追的茫。祝茫。” 谢纾:“祝……什么?” 无涧鬼域。 暴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天穹像是被活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到处暗雾迷蒙,水汽蒸腾。 这里入眼一片血红的土地,似有岩浆在裂缝中滚动,偶尔火星溅出,触目惊心。若是先前,踏入此地的人光是看着这片喷吐着要人命的高温的路,就已经两腿战战,但是此时奇异的是,这片少有人见的路上却聚集了不少“人”。 说是人,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有不少“人”的双腿是离地的,他们的身体在火光辉映下呈现半透明的颜色,甚至有人的肩膀上还跳动着两簇磷火,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人”。 而此时,这些“人”正一个接一个地弯着腰,往地面上铺下一块又一块的青石砖,再以一种奇异的泥水浇灌上去。 “快点铺!别让殿下等急了!” 一只小鬼从土地里冒出来,他年龄不大,似乎才十岁左右的模样,头顶上还扎着一对羊角辫,催促着对行进着不断铲土填坑的鬼修们喊了一嗓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个身体健壮、穿着布衣的男人停下脚步,他喘了口气,汗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流下,埋入胸前雄伟的胸肌间,他抹了把汗,有些不服气道:“但是怎么就让我们在这里铺路了呢?鬼域那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了?他……” “闭嘴吧你。”一个吐着舌头的吊死鬼赶忙踹了他一脚,生怕这蛮子祸从口出,“你算个什么东西?殿下自然有他的思虑,你怎么敢质疑的?” “我怎么不能说一下了?”男人有些不服气,还欲再说,吊死鬼被他那悍不畏死的模样给吓得额角一跳,一巴掌盖在他脸上,“够了!你个新来的,你不知道上一届鬼王是怎么死的么?”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寂静了一瞬,众鬼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画面,纷纷一个激灵,把头忙不迭地一埋,吭哧吭哧地挥舞着手中的小铲子,挖土挖得飞快,宛如一只只土拨鼠转世。 可惜男人是昨天刚新鲜出炉的鬼修,对鬼界的规则一知半解。他昨天一睁眼便出现在这岩浆烈土上,头顶处便是三只鬼探出头来,用狰狞的鬼脸慈祥地看着他:“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没有蛋蛋啦。” “……”总之极其惊悚,他飞快地检查完自身,发现并没有缺斤少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几只女鬼的纤纤玉手不客气地摸上胸肌,还没等他惊恐地喊出一声非礼啊,美女们便喜上眉头,“哎呦这么大的胸!太好了!铺路的新苦丁……新壮士有了!” 她们看他的目光活似在菜市场看称斤卖两的猪,而他确实就如烤乳猪一般被“上架”——居然让他来给这寸草不生的鬼地方铺路! 他越想越气,作为一只新鬼,记忆往往是很模糊的,至少要把头七过了,可能才能记起个七七八八,因此十分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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