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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竹叶沙沙作响,祝茫从未如现在一般觉得春雨声烦,水汽过于浓重地堆积起来,重重地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觉得烦闷至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篡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冷静下来。 没关系。 沈乘舟曾经失忆过一次,听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意识地倒在路旁,刚好是谢纾叛逃的那个节点。 当时他头撞到路边的石块上,整个人灵魂像是都被剥离了,忘记了不少事,也因此性情大变。 或许是在那次事故中,他也不小心把属于他们的过往忘了。 他垂着眼,掩盖淬了毒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恨意与愤怒瞬息膨胀。 谢、纾。 又是他。 他到底还要妨碍自己多少次?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有些后悔没有折磨一下谢纾。 他伤得比谢纾轻,又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因此比谢纾早醒,也知道了谢纾与沈乘舟即将大婚的事情。在知道的时候,他没忍住撕下平时总是温柔似水的面具,发了一通大火,暴躁地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最后他踩着一地凌乱的落花,手中拿着一罐红瓶子,来到了谢纾的房门前。 看守的弟子与他有私下交易,因此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走入了被月色浸满的房间中。 房间正中央的床上,红衣少年艰难地躺在上面,蜷缩着手脚,双眼紧闭,呼吸又弱又乱,整个人被冷汗浸湿,像是陷入在一场万劫不复的噩梦中。 月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睫毛颤抖着,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房间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没什么表情地爬上红衣少年的床,把他的身体扳正,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确实长得不错。 然后,伸手捂住他的口鼻。 他的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意,看着少年因为窒息在他手下无意识地挣扎,死命地扒着他的手,却怎么都拔不开,最后脸跟唇都开始发紫,留着血的脖子上鼓起脆弱的青筋,乱蹬的脚逐渐无力起来,渐渐地不动了。 不行,只是这样不够。 青衣青年松开手,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谢纾跌回床上,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着颤抖的背喘气,肚子上的伤口因为挣扎而渗血,忽然很想把他身上的衣服划烂。 就这样,把他拖出去,然后从山下叫上几个人,他们都是喝醉了酒吃了药的壮汉,看见少年这么好看的人,会被下半身驱使,而他只需要把他的双腿打开,让失去意识的少年去迎接几个醉汉的发泄。 恐怕这样,才能打碎他总是宁折不弯的脊梁吧? 祝茫叹息一声,可惜,风险有点大,要是牵扯出他来,败坏他在沈乘舟面前故意竖立这么多年的形象,就不好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撬开了少年的牙齿,随后讶异地挑了挑眉。 谢纾居然已经把自己的舌头咬烂了,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疼痛折磨。此时没什么力气地被他捏在手中,吐出一点软而红的舌尖。只要用食指轻轻摁一下,鲜血就涌得更厉害,显得湿软的舌尖更为嫣红,祝茫的眼神愈发幽深起来,喉结忍不住上下一滚。 “骚货。”他冷笑一声,最后往谢纾脸上轻轻拍了拍,侮辱地嗤笑,“插足别人的小三,你就这么爱?” 他打开手中的红瓶,里面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毒性不大,但是只要多服用几次,就可以让人神智不清,记不清事情,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他捏住谢纾的下颔,透明的液体被不容抗拒地灌进他的嘴里,水迹从他无法合上的唇流出来,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片蜿蜒的水痕,汇聚在凸出来的锁骨处,莫名想要让人在上面细细啃咬几口。 祝茫“嗤”了一声,把昏迷不醒的少年重新丢回床上,回到了本该是谢纾房间的竹屋。 他并不觉得自己抢谢纾东西有什么错,毕竟物竞天择,人本就是靠掠夺才能活下去的生物,他出生就比谢纾拥有得少,是谢纾自己不珍惜,才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谢纾太过张扬,他像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明亮到刺眼,可为了与沈乘舟在一起,他不得不不断地妥协,露出柔软温热的腹部,让冷水一重又一重地扑到他身上,只为了能更好地接近沈乘舟,不让沈乘舟被他烫伤灼伤。 可最后却彻底熄灭,成为一簇残蜷于手心、余温散尽的灰烬。 他知道谢纾逢年过节都会偷偷来到昆仑,他知道在谢纾口是心非的外表下,内里是深爱着昆仑的一切。他在人群中亲眼见到谢纾捧起泥泞里的桃花,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眼底是惊喜与珍惜。 他能感觉到谢纾像是像是一个被重复打碎又黏成原样的花瓶,可他为了靠近昆仑的一切,把自己缝缝补补,勉强地拼凑着,不顾瓶身上布满交错的裂纹,每走一步路,都能听见碎片互相撞击发出的令人心惊的声音。 可那又怎样? 他也过得不好,有谁会可怜他么? 只是没想到,药刚发挥作用,他就自己想不开跳进了忘川河中。 他看见时,就差没当场笑出声来,拍掌唱歌了。 大快人心。 沈乘舟忽然出声:“找到了。” 祝茫骤然收敛起脸上阴郁的神色,重新挂上充满爱意的笑容看过去。 只有沈乘舟才能让他心情好,幼年相遇的少年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救赎,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和他在一起。 他早就病入膏肓,曾经的少年是他唯一的解药。吃不下,就会死。 地面上是一个木制的剑匣,散发着雨水和竹木的清香,沈乘舟打开后掏出一把剑,剑鞘似乎已经锈蚀了,祝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在心中不屑地嗤笑一声。 废铜烂铁。 这种东西也想送人?不嫌寒酸? 狗都不要。 他内心嫌弃不已,目光缓慢上移,从剑尾往上一寸一寸地游走,可渐渐地,嘴边漫不经心的笑容凝固了。 沾着一些泥土的剑柄上,一枚玉佩被风吹得旋转了一圈,雨水击打在上面,好似发出了一声“叮铃”的脆响。 那玉佩尾端带点红,玉面上刻着玉兰花,在雨中慢悠悠地摇晃着。 他忽然间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狠狠扇了一巴掌,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中,他听见了沈乘舟在唤他:“阿茫。” 沈乘舟似乎有些不解。他说:“你的玉佩,怎么会和谢纾的玉佩一模一样?” 远方惊雷炸响。 不是钱的问题,那还能是什么问题?谢纾迷惑极了。以前他只要一开口,他的书童们都积极地蜂拥而至,毕竟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出手确实阔绰。 只不过对于这小少爷来说,能背他上下昆仑的“人形步撵”也是十分有讲究的。他不是随便的人,因此,每当有书童蜂拥报名时,他都会嫌弃地挑挑拣拣半天。 肥的不要,丑的不要,太瘦的不要,有汗味的不要……宛若挑选后宫嫔妃。 总之,能背他的书童,外貌必须干净漂亮,穿着必须整洁利落,同时性格必须要十分好,非温柔体贴不可,头发要一丝不苟地扎起来,闻起来也必须只能是最简单的沐浴皂荚味。 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汗味,则会被少爷气得直接丢出门外,若是有了汗味还碰了少爷,不仅免不了一顿揍,当晚院子里还会有火光冲天而起,跑过去一看,这小兔崽子居然把自己衣服给点着烧了! 伺候这祖宗比伺候皇帝还难,就差没焚香沐浴了。 因此,谢纾对比了一下他对书童严苛的挑剔,觉得自己简直是史无前例地青睐少年。别说羞辱了,应当是莫大荣幸、无上荣光才对! 他这般想着,就没皮没脸地凑过去,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伸出手蹭了蹭少年,勉强地释放了一点自己高高在上的好感:“背背我嘛。” 过去他往往用这招与母亲撒娇,百试百灵。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年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不。” 谢纾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困惑,接着,他像是明白自己居然被拒绝了,慢慢地睁大了眼,有些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你敢拒绝我?!” 他从小洁癖极其严重,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触人,他自以为着是一种好意。小孩子心性天真,他的心理活动大概如下: 天啊我居然为你放下了我的洁癖! 天啊我居然为你放下了我的身段! 天啊我都感动我自己了可你居然拒绝我?! ……当然事后很多年,谢纾回想起当初的心理活动,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进泥土里焊死。 可年幼的谢纾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看不清面目的少年似乎皱了皱眉,他把手中的书卷合上,淡声道:“无论你是谁,都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对他人说话。何况你有手有脚,怎么不能自己下山了?” 谢纾脸色阴沉下来,“你只需要听我的,不需问我原因。” “但是我不想你背我了。”他一转身,脸上是嫌弃之色,冷笑一声,“我原以为是什么好学生,原来竟是个假清高。” “随便你吧。继续看你的书吧,呆子。” 弟子有些忍不住。 祝茫漠然地站在人群之外,他遥遥地望向桃花雨中的那名红衣少年,心想,他确实是讨厌谢纾的。 骄纵稚气,从小就颐气指使,一身少爷毛病。 不会是那个男孩。 他呼出一口气,看到画面中两人似乎还在争吵什么,随即不欢而散。谢纾气得脸颊微红,自己拎着木剑往山下跑去。 他往常出门,都往往会带上书童,但是这次也是被气急了,一心只想赶快离开,因此身边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缠绕着他,他穿过人潮,此时太阳已经接近下山,他走到一个巷子中,忍不住一脚踢翻路旁的一个竹篓,气呼呼道:“什么人嘛!” 竹篓在巷子中发出“哐当”一声响,可怜巴巴地在地上滚了几圈。谢纾与这竹篓干瞪眼,似乎要从它身上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可惜,竹篓真的只是一个破竹篓,他再怎么看也不能变成花。谢纾咬着唇,半晌,又弯下腰把它扶了回去,哼哼道:“算了,我和一个破竹篓计较什么。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谢纾一愣,刚抬起头,就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摸到自己腰上,他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直冲天灵盖,那人带着一股酒气,醉醺醺道: “想不想和叔叔去玩啊?” 谢纾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我信你。” “不过,”他歪着头,好像轻轻笑了一下,“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第 67 章 第 67 章 “谢是,你救过我,我向你发誓。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只要在一起,便可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在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李廷玉整张脸都白了。 他死死地咬着牙,眉眼间淬着寒光,站立在巨碑旁,难以置信地隔着篝火与沙漠,看向那年少不知愁的自己。 那或许是谢纾无数轮回中的一隅——原来他们真的相遇过,真的有成为朋友。 秘境中的黑衣少年面色不显,但实际上紧张得背上遍布冷汗,篝火在漫天黄沙中冲天而起,火星噼里啪啦地跳跃着,少年半边脸颊被照得火红,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一厢情愿、死缠烂打。 ——大概只能用这两个词去形容少年李廷玉。 彼时的他或许是真的满腔热血,满眼赤忱,满心真诚,但可笑的是,他连眼前人的真名都不知道,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掏心挖肺。 “血观音为非作歹,善恶难辨,恐怕是血观音一厢情愿,不知好歹。” 可原来他们二人之间,最开始一厢情愿、死缠烂打的人,并非是谢纾,而是李廷玉。 是李廷玉先接近的谢纾,是李廷玉先拉住谢纾不放,是李廷玉先拍着胸脯,在辽阔大漠中先许下的承诺。 血液一瞬间直冲李廷玉天灵盖,他指甲紧紧地陷入自己的皮肉中,那句话像是往他脸上狠狠打了一个巴掌,火辣辣的感觉顺着脸颊传遍全身。 他耳边似乎又听到少年的笑声,少年笑嘻嘻地从房梁上倒挂下来,红衣如火,正弯着眼睛朝他笑,令人想起被野风揉皱的一池春水,波光粼粼。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嘲笑:“你不仅没有被保护他,你还对他刀刃相向,仙盟剑现在都能闻到他的血。” “明明是你先伸出的手,可是先放开的人也是你。” “李廷玉,你可真够‘信守承诺’的。” 李廷玉眼神骤然一寒,他沉下脸,厉声喝道:“闭嘴!” “是我先承诺的又如何?!我根本没有那样的记忆,谁知道这是不是血观音记忆混乱出现的糊涂账!我是一个人进入审判境,一个人在里面厮杀搏斗,我从未见过他!” “况且就算!就算我当年真的与他相识,可后来难道不是他先背叛的我么?是他先做错事,是他先烂掉的,就算他对我有救命之恩,那又如何?” 他眼睛血红,满腔不知何处发泄的怒火,像是对无知的自己感到愤懑,又像是对谢纾后来的背叛感到怨憎,直到他听见秘境中,少年轻声说道:“我信你。” 李廷玉骤然一哑,踉跄了一下。 信我?信我什么? 你信我会保护你么? 多么可笑,彼时的他天真就算了,怎么大名鼎鼎的血观音也如此幼稚,居然相信这种狂妄的誓言? 你信我,那你倒是信我,承认我是你朋友,是你兄弟,可凭什么你后来要杀了子规城所有人! 他闭了闭眼,最后颤抖地从喉咙间挤出一声低沉的笑,“……的骗子。” 他终于平静下来,是的,谢纾只是在欺骗他罢了。 血观音满嘴谎言,狡兔三窖,怎么可能会信一个天真的许诺? 百姓们也惊呆了,他们怔怔地张大嘴。 他们难以置信,那印象中总是杀伐果断的仙盟盟主,曾经居然围着一个人打转,满心满眼都是他。 墨池激动得眼眶都是泪水,眼泪啪嗒啪嗒掉,哭道:“我就说哥哥不可能撒谎!他才不是那种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人。” “是李盟主对不起他,是李盟主没有说到做到,是李盟主抓住了他,又放手。” “明明是李盟主负他!” 可依然有人不愿意相信。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他们群情激奋。血观音在他们印象中就是个满嘴谎言的人,你根本不知道孰真孰假。 秘境中,李廷玉最终还是和谢纾离开了审判境,因为他杀了人,审判境自动判定他失去资格,他没有当上仙盟盟主,可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扭头对红衣少年道:“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我在子规城买了房子,你要来看看吗?我的青梅竹马也住在那,她最喜欢好看的人,你过去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少年李廷玉兴致勃勃,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刚好要过年了,你是不是要先回家?” 他丝毫没有没当上盟主的不开心,反而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眼前人“拐”回家。 谢纾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没有家。” 那不是巧了……啊不对。李廷玉知道这是戳到谢纾伤心事了,因此急忙道:“咳……我,我过年很无聊的,你能不能来陪我?” 他期待地看着谢纾,不等谢纾拒绝,就牵起了他的手,“来嘛来嘛,我请你吃烤全羊!” 少年指尖的灼热传到谢纾手中,他怔怔地,等回过神来时,居然真的与李廷玉共同来到了子规城。 城墙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城门前甚至贴起了春联,喜庆的氛围洋溢。有人看到了李廷玉,瞬间大叫起来:“李家小子回来了!” “什么!这小子终于回来了?” 他们围住李廷玉,一个大叔甚至还直接勾住李廷玉的脖子,直接上手抓他的头发,挠成了个鸡窝,“你还知道回来,一去一年都没了!” “何止一年,我在里面呆了三年呢。” 李廷玉被一堆人包围,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笑容。 谢纾垂着眼,默默地退到一旁,尽可能不去打扰他们重聚时的欢声笑语,听到他们对李廷玉说“欢迎回家”时,他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心里泛起细细麻麻的酸涩,一时间,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跑回家的模样,低着头不说话。 李廷玉扭头看到他站在角落里,神色浸泡在阴影中,想也不想地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对了,这是谢是,他救过我的命,是我在秘境中结识的好兄弟!今年我带他回来过年,麻烦大家多多照拂他。” 他呲着牙笑,谢纾骤然被他拉到人群中间,浑身都紧绷起来,蝴蝶骨清晰地突出来,下颔绷得极紧,鼻梁与侧脸都显出一种玉石般的质地。 可是等来的没有谩骂,没有恨意,有人好像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李廷玉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照顾他真是麻烦你了。” “霍,这位公子你长得真好看啊,李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李廷玉怒道:“我在你们眼中就是那样的人吗!” 谢纾被他们拍着肩膀,他们友好而爽朗地大笑,谢纾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最后只是低低地用鼻音“嗯”了一声,低声道:“……不辛苦。” 他眼眶有些发红。 人们夹道欢迎着两人,还有不少人往李廷玉身上丢瓜果,表示欢迎他回来,李廷玉一个转身就捞住那些瓜果,抱着满怀冲回了自己与隋连锁的院子。 院子红墙黛瓦,一颗海棠树光秃秃地探出头来,枯叶簌簌而下。 这是谢纾第一次遇见隋连锁。 那是一个长相很英气的女孩,一身短装,头发凌乱,房间里堆满了各种钢甲零件,机枢散落在地上,药罐在他身旁咕噜咕噜地煮着,冒着气泡,罐盖被沸水掀得劈啪作响。 她看见谢纾时眼睛一亮。 谢纾没戴斗笠,一双小脸素白如雪,眉眼如画,整个人像是一副工笔的山水图,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沉浸进去。 李廷玉跟她说了前因后果,隋连锁擦了擦手,握住谢纾的手,“照顾李二狗子辛苦你了。” “李二狗子”瞬间发出不满的吠叫:“喂!” 隋连锁罔若未闻,她笑吟吟道:“你叫谢是对吗?我叫隋连锁,总之,你就把这当自己家。” 街坊邻居听说了隋连锁家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公子,偶尔会偷偷摸摸地跑去蹲在墙角处看,隋连锁就会很不客气地把他们赶跑。 隋连锁怕他无聊,把自己一屋子的医书都给了谢纾。她喜欢医书,可是没什么天赋,反倒是对于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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