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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孤独的孩子,聚集全部的热情,只想要留下你。 可前提是只有双向的爱情才有回馈,否则,即使再炽烈的爱情,也只会成为被熬烂、融化、糜烂的果实。 过去的他不喜欢谢纾,现在的他亦如是。他现在对谢纾毫无感情,没有爱,只有恨,他对谢纾的过去一无所知,也并不想有过多了解。 爱是穷途末路。他只要修无情道,一路通天就好,情与爱这种卑劣的,属于最低等的生物本能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他没有关于谢纾的回忆,也不想拥有,那段回忆对他而言,注定是拖他后退的累赘。 谢纾这种人,与他的回忆注定是恶心扭曲的。 因此他挺直了腰杆,不愧疚,不道歉,不以为然。 就算是他误解了谢纾,刨开他的金丹,他也牺牲了自己,与谢纾同婚。他和谢纾之间,有什么欠与不欠的? 可是昆仑的弟子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们失望至极,“师兄,谢纾不应该这样被你对待。” “他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有弟子哭了,“我们应该找回他的啊,师兄。小师弟他尸骨未寒,忘川河一定很冷,你让我们进去吧。” 他看上去还是太过干净了。 与宋白笙不同。 宋白笙盯着少年,他一个人站在泥潭里,深渊中,每天都活得那么痛苦,晚上睡觉时都要被梦魇与魔功折磨,而谢纾站在岸边干干净净、一身轻松。 这怎么行。 他要把谢纾一起拉下来,染上他的颜色,与他共沉沦。 因此宋白笙故意安排谢纾去杀人,要他去抽取那些人的神魂,喂给与他一体的黑龙。 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并没有怎么反抗,他只是沉默地提着剑出去,又沉默地提着剑回来,剑上满是血污与锈蚀。 只是少年却总是带回来一些坏人的神魂,要么是山匪,要么是鱼肉乡里的恶霸,要么是一些手中满是腌臜事的散修。 宋白笙对此表达了不满,他故意刁难少年,但是每次看到少年伤痕累累,浑身血污地回来时,不免心头一跳。 他的小麻雀终究只能他自己欺负。他养在笼子里的,别人怎么能觊觎? 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悄声跟在少年身后。 这次谢纾碰上的是一个邪散修,此人以吃人为乐,修为已经至金丹后期,比谢纾的修为还要高半个境界。 谢纾在一些功法上比以前熟练太多,他熟练地腾转挪移,然而他的轻功再如何厉害,也很难弥补境界之差。 他与邪散修对战时落入下风,那邪散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眼看就要被人欺负。 宋白笙在阴暗处观察,忍不住皱眉,他看向谢纾越来越吃力,“啧”了一声。 怎么这么笨。 再这样下去,谢纾要么死在邪散修的剑侠,要么被他活捉回去。 笨。打不过不知道跑回来找我? 好歹也算被我拐回魔教了,我的人,自然只能我欺负。 邪散修满脸横肉,他脸色发黄,眼底青黑,一脸的纵欲过度。看见谢纾时眼睛明显一亮,上下打量着红衣少年,像是看见了肉流出哈喇子的野狗。 他眼神死死地黏在少年身上,像是恨不得用眼睛就能把少年脱光,看看那红衣下的潮湿与柔软,他嘿嘿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这么好看,不如跟我们回去,和哥哥们玩一下吧?” 宋白笙本来抱着胳膊在一旁观战,他事不关己,准备等少年步入死境,他再出手把他的小麻雀叼回去。 然而在听到“哥哥”两个字时,他笑容一滞,眼神骤然阴沉下来,一瞬间他的表情阴云密布,仿佛要吃人。 他秀丽的脸上有黑龙一闪而过,眼眸猩红一瞬,他用力一踏,一个闪身上前,接着毫不客气地一脚把那人凌空踹飞。 宋白笙力度用了十成十,他踹在那人胸口处,力过千钧,宛如一柄重锤死死砸穿邪散修的胸膛,邪散修的肋骨瞬间全部断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 黑龙张开血盆大口,嘴巴正卡在宋白笙的右眼处,他半张脸都是魔龙,看上去令人心惊胆战,眼睛半眯,寒声道:“你让谁叫你哥哥呢?” 谢纾嗫嚅道:“我怕……我怕麻烦你。” “是我麻烦你。” 周不渡把少年垂在脸颊的一绺乌发拨到他耳后,露出少年白嫩的耳尖,他表情严肃起来,说:“我其实很胆小很胆小,没人牵着我,我就不敢走路了。” “所以,可以麻烦很厉害很勇敢的是是,不要放开我的手吗?” 谢纾呆了一下。 “你……你会害怕吗?” “当然,我也有害怕的事情。”周不渡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害怕到晚上睡不着,做梦也会醒来,恐惧到浑身发抖。” 谢纾被吓了一跳,他立刻马上就牵起了周不渡的手,这次握得很用力,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那我,我会好好牵着你的。” “你说的,不放开的那种?” 谢纾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不……”不放开。 周不渡笑了,他轻轻捂住了谢纾的嘴,像是释然一般,低笑喟叹道:“够了。” 是我不知足,骗你一句承诺。 你不要遵守。 你要自由地燃烧,自由地奔跑,自由地飞翔。 谁都不要成为你的枷锁。 “是是。” 灯火阑珊中,白衣人微微侧过身,他牵着他,轻声唤他。 那声音轻轻的,带着安抚的笑意,“你听。” 谢纾怔了一下,他被牵到一个巨大的空地前,刚一抬头,耳畔忽然有清澈至极的脆响,在那万千嘈嘈切切的辱骂中忽然杀出一条路,令人灵台瞬间清明。 “叮——” 在阁楼上的少女们纷纷被转移了视线,她们爆发出惊喜的欢笑声,互相推搡道:“快看——!” “是打铁花!” 一个巨大的花棚蓦然撞入眼帘,花棚用柳木与柳条搭建,分为上下两层,中间有白色柳絮点缀,远远望去,柳枝在夜色下随风荡漾,舒展惬意。 一个男人站在花棚下,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侧是一个巨大的铁桶,里面有火红色的铁水融化流动着,他抄起两根柳木棒,上棒将滚烫烧红的铁汁舀起,朗声笑道:“看好了——!” 他长相普通至极,可是眼睛却清澈明亮干净,他在人群中不知为何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紧紧贴着人身侧的小少年,那少年脸色苍白,看上去孱弱病气,一双猫儿似的瞳紧张地看着他,与他对视。 他似乎以为少年是替自己即将让这极高温的铁水怒放于不夜天而感到不安,于是善意地朝他笑了一下。 谢纾愣了愣。 他很多年没有再看到这样陌生却善意的笑容,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铁匠似乎故意想要证明给他看,抡起柳木棒。 他似乎故意没用太大力,于是铁花只是在眼前溅开了一点点,但是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很好看了。人群中响起嘘声,叫他快一点展现真实功夫。 斗笠男却神秘地一笑,对人群中高喊:“今天,我将特意传授我的打铁花秘籍。” 他看着少年警惕的模样,从少年散乱的衣襟中,还隐约能看到少年雪白皮肤上的乌青,抓着被子的小指上还缠着绷带,一双眼睛里对他又是畏惧又是防备。 一时间,周不渡的喉咙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仿佛刚喝下一碗浓烈的中药。 那些伤口狰狞地贯穿少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所以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他此生执念已消,魂飞魄散。 两个人对视许久,窗外风贴地而过,竹叶沙沙作响。 谢纾没有最开始那么警惕了,他藏在被子里,偷偷打量外面那个人类。 他好奇怪喔。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明明表情平静,眼底却很痛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可是我没有伸爪子呀,他痛苦什么?该害怕的明明是我才对。 他觉得此人莫名其妙,因此坚定不移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像只小乌龟。 最后,打破僵局的是一声突兀的“咕噜”声。 周不渡怔了怔。 他慢慢地低下头,从少年苍白的脸往下挪动,最后停留在少年的肚子。 谢纾似乎也愣住了,他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丝不知所措,有些紧张地揪着被子。 听、听错了吧? 他又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对面的人类。 可接着,又是一声“咕噜”。 在安静的房间中,清晰可闻。 这下很清楚,是从谢纾自己的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谢纾呆呆地捂着自己肚子,他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像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的肚子怎么在叫? 是不是肚子坏了? 他弯下腰,感觉到胃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有点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踹了他一脚。 可是他分不清胃部和腹部的位置,想起以前有人跟他说过的话,感受肚子里仿佛有人在踢他的感觉,瞬间双目圆睁。 沈乘舟呼吸乱了一瞬。 他脱口而出:“不可能。” 怎么会那么巧。 玄武秘境中有玄武幼兽?怎么可能。 黑玄武都快灭绝了,那天见到的黑玄武只有一个,只有雌兽,怎么可能生出第二个? 他瞬间判断,祝茫被血观音迷了神智,为了激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他还来不及找出更多的证据反驳,祝茫就不管不顾,继续一剑向他砍来。他大脑空白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被一剑捅穿了左臂。 血流如注,剧痛让他骤然清醒过来,祝茫充满愤怒与失望的吼声回荡在他耳边,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被愤怒彻底烧干,嘶声道:“沈掌门,《秘境奇闻第八册》第一千三百四十八页,你不会不知道。” 那行字迹不受控制地钻入沈乘舟的眼睛里,宛若当头一棒。 “成年妖兽吸收不了,但倘若妖丹未成——” “人类金丹于玄武幼崽乃大补。” 沈乘舟感觉有股寒气从脚往上钻,“……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冷,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不似平时那总是冷酷淡然的模样。 祝茫笑了一下,他已经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简直又是一个噩梦。 他的语气轻快,甚至有点不太正常,“他去玄武秘境中,和玄武斗了三天三夜。我碰巧遇见,发现了一只玄武幼崽,动了贪念。” “他试图阻止我,我眼睁睁看着他被黑玄武拍到了墙上,吐出了一大口血,爬都爬不起来。可是我只想趁人之危,没听他的话。” “玄武幼崽被我伤到了,黑玄武大怒,我斗不过它,被它强行吸走了金丹,我甚至还试图求饶,我求黑玄武去拿谢纾的金丹……我求它去拿……” 他说到这里,似乎哽咽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昏死过去,但是视野模糊前,我看到谢纾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我身上,试图为我止血。” “我看到他身后拖着长长的一串血迹,手指都在颤抖,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他看我的表情又失望又愤怒,还有一点点的悲伤。”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祝茫耳朵嗡鸣了一下。 他捏着伞骨的指骨发白,手上青筋骤然跳出,如青蛇一般蜿蜒到他的手背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大师兄,抱歉,雨太大,我没听清楚。” 他依然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只是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角眉梢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和暴躁,让他像是一条因为久未寻觅到猎物而有些焦躁的毒蛇。 沈乘舟皱了皱眉,他刚想要开口,就被祝茫打断了,青衣青年低着头,脚尖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磨蹭了一下,“我们不是来找血观音的灵剑吗?雨等会恐怕会下大,我们赶紧再找找吧。” 沈乘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继续在竹林中寻找,竹叶沙沙作响,祝茫从未如现在一般觉得春雨声烦,水汽过于浓重地堆积起来,重重地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觉得烦闷至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篡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冷静下来。 没关系。 沈乘舟曾经失忆过一次,听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意识地倒在路旁,刚好是谢纾叛逃的那个节点。 当时他头撞到路边的石块上,整个人灵魂像是都被剥离了,忘记了不少事,也因此性情大变。 或许是在那次事故中,他也不小心把属于他们的过往忘了。 他垂着眼,掩盖淬了毒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恨意与愤怒瞬息膨胀。 谢、纾。 又是他。 他到底还要妨碍自己多少次?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有些后悔没有折磨一下谢纾。 他伤得比谢纾轻,又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因此比谢纾早醒,也知道了谢纾与沈乘舟即将大婚的事情。在知道的时候,他没忍住撕下平时总是温柔似水的面具,发了一通大火,暴躁地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最后他踩着一地凌乱的落花,手中拿着一罐红瓶子,来到了谢纾的房门前。 看守的弟子与他有私下交易,因此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走入了被月色浸满的房间中。 房间正中央的床上,红衣少年艰难地躺在上面,蜷缩着手脚,双眼紧闭,呼吸又弱又乱,整个人被冷汗浸湿,像是陷入在一场万劫不复的噩梦中。 月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睫毛颤抖着,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房间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没什么表情地爬上红衣少年的床,把他的身体扳正,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确实长得不错。 然后,伸手捂住他的口鼻。 他的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意,看着少年因为窒息在他手下无意识地挣扎,死命地扒着他的手,却怎么都拔不开,最后脸跟唇都开始发紫,留着血的脖子上鼓起脆弱的青筋,乱蹬的脚逐渐无力起来,渐渐地不动了。 不行,只是这样不够。 “沈乘舟。” 那一次,谢纾与他的亲手父亲彻底决裂。 谢棠生无法面对自己亲手毁了妻子遗物的事情,转而更加怨恨谢纾,他的亲儿子。 如果不是他。 他们本应是幸福的一家。 小儿子不会因为无法忍受亲哥哥的名声而离家出走。 妻子不会因为他叛宗而难产致死。 他也不会道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这个家因为谢纾而支离破碎,他是一切的源头,是罪魁祸首。 并不是他在逃避,而是谢纾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因此他不会去想,他作为一个父亲,在这其中,究竟是否有好好扮演属于他的角色,是否有好好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他应该向他们赎罪。 . “我之前似乎在忘川河旁看过血观音……” 祝茫的回忆被打断,他抬起头,一个弟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向沈乘舟汇报。 沈乘舟面前依然悬浮着铜镜,透过铜镜,似乎隐约还可看见一张俊逸瘦削的下巴,和一闪而过的狼牙项链。 镜中人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沈乘舟似乎听他说了什么,皱着眉问道:“什么时候?” “三、三天前。”弟子有些惶恐,他新入门不久,第一次与掌门对话,紧张又兴奋,磕磕巴巴地回忆道:“我巡逻的时候,似乎、似乎看到过他。” 三天前,那是谢纾从秘境中被抓回昆仑的时间。沈乘舟脸色一沉,“为什么不上报?” “太、太黑了。”弟子有些呆呆的,试图辩解:“我……” “够了。”沈乘舟打断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什么也没干。” 沈乘舟顿了顿,“……什么?” “他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忘川河。”弟子绞尽脑汁地回忆,“叫他他也不回应,所以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忘川河常年烟云缭绕,在那个夕阳昏黄的傍晚,红衣少年沉默地站在河边,远远望去,像是水墨画中的唯一一抹水红,又像是刚刚从河中爬上来的水鬼,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眼角眉梢被雾笼罩,茫然空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只是这画似乎浸了水,快要烂掉了。 弟子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叫道:“他看起来,好像是,准备跳下去。” 沈乘舟浑身绷紧,他想起之前准备挖谢纾金丹时,他有来过。 还在深夜,床上没看到人,他以为少年又逃跑了,愤怒和说不清的情感混乱在一起,他握紧剑柄,森白的骨节突起,喉咙中溢出一声怒笑。 永远不乖。 他就该把他的手筋和脚筋挑断,这样,他就再也不会闯祸了。 他冰洁如玉的外表下,一颗阴暗的心蔓草丛生。 然而刚转过头,他就怔住了。 那本该消失的少年站在窗边,窗外树影婆娑,他披着一层月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纾!”他提着剑,揪起他的衣领,少年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被他一掀,哗啦啦地落下,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和染着血的绷带。 “你又想做什么坏事,我警告,” 沈乘舟话还没说完,对上了谢纾的眼睛,呼吸一窒。 “叮,订正一下。您杀的这些人在未来都会成为十恶不赦之徒,杀妻夺子,作奸犯科数不胜数。您不应该因为他们还年幼而放过他们。” “……” 他疲惫地靠在小桃树上,嘴角似乎想要上扬,来回应系统,但最后还是因为没有力气而垂了下去。无神的双眼中,静静跳跃着昆仑上的万千灯火。 无一盏为他而亮。 “检测到宿主的求生欲极低——系统提醒您,生命可贵,请爱护好自己的身体。” 谢纾呼吸轻得几乎消失,过了很久,他低声说:“……你不觉得你说这话有些残忍吗?我都死了一千多次,你还想要让我爱惜自己?” “订正一下。您每次死亡受的伤都会恢复,您不会有任何损伤。天道会保佑您永存于世。” 谢纾张了张嘴,然而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怔然地看着远方。 “请宿主接下来好好生活,”系统——或者说“天道”回答道:“天道系统感谢您为了掰正世界线而死亡的一千八百八十八次。” “您有许一次愿望的机会,请选择。” 谢纾垂着头,凌乱的头发盖住他苍白的脸颊。 上一次的轮回中,沈乘舟进入玄武秘境后身死。等谢纾赶到时,为时已晚。 他抱着沈乘舟冰凉的尸体时,忽然想起魔族攻陷,昆仑覆灭的那一天夜晚。 谢纾模糊间记得,是沈乘舟背着他,在飘零的飞絮中,踩着一地的鲜血,走了足足三千级石阶,逃离到昆仑山最遥远的边界处。 忘川河畔旁的河谷怪石嶙峋,他被他的大师兄用衣袍裹着,塞进了一个山洞里。 沈乘舟的腹部都是血,可是他只是垂着眼睛,对他说:“乖乖在这等我。”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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