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雷正惠则更为时尚了,留着“柯湘头”,碎碎的刘海,也烫了一点点卷发,身上穿着的是略带一点点掐腰的白衬衫搭配明黄色针织衫,下面是卡其喇叭裤,外面再披上一件羊绒呢子大衣,脚上当然蹬着高跟鞋。 雷正德乍看到他妈他姐的装扮,其实也是不敢相信。。 他们在云南,那地荒芜,大家都是灰扑扑的蓝,或者绿军装,哪见过其它款式的衣裳,女的头发也都是梳着两个大辫子,现在回到北京,看到他妈他姐,可算是开眼了! 他走的时候,大家伙不是也都爱穿绿军装吗,现在都这么好看了? 相比之下,自己和林望舒太土了,成土老帽了。 沈明芳已经激动地快步过来,拉住了儿子的手,之后上看下看,看着看着哭了:“可算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你说说你,你何必呢,这么多年,在外面受了大罪了!” 雷正惠却已经提起雷正德脚边的行李:“怎么这么多,都是你的?” 这么一问,自然看到了雷正德旁边的林望舒。 此时的林望舒,一眼望去便是土,还是云南农场上车时穿的绿军装,因为进了北京有点热敞开了怀,里面是白碎花衬衫,两个麻花辫垂在肩头,乍一看土里土气的。 这种军装,要是搁早些年,那是抢手货,但现在不行了。 雷正惠打量着林望舒,便笑着问:“请问你是?” 林望舒看着雷正惠的笑,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带着审视的眼神,露出客气礼貌但是绝对疏远的笑,这就是雷正惠。 其实她去过雷家,只是没正式见过罢了,倒是在这里装起来了。 她便也笑了笑,道:“我是正德的朋友,我们一起回来的。” 雷正德一听,还是纠正说:“这是我处的对象,叫望舒,之前我带她回家,姐你没在家没见着,你现在可算见着了!” 他这一说,沈明芳也看过来,只瞧了一眼,便不太待见了。 林望舒虽然土,但长得好看,柳叶眉杏仁眼,一张脸虽然风尘仆仆的,还带着下乡日子的痕迹,但是能看出,年轻,皮肤底子好,要是好好养养,那绝对是大美人。 就是太好看了,上次雷正德带着回家,沈明芳头一眼就不喜欢,不过看儿子在兴头上,人又在云南熬着资历,这种兴头上她就没吭声。 可现在回来了,就得论论正经理儿了。 她觉得家里娶媳妇,关键是得端庄正经贤惠,能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当然了最好门当户对,就算不是和自己家一样的,也得说得过去,那样才有脸。 总不能自己儿子找一个长得好看的狐狸精,那自己儿子成什么了,冤大头? 所以沈明芳便笑了笑,皮笑肉不笑地说:“对象啊,叫什么来着?你看看我这记性,都忘记这一茬了。” 雷正德跺脚,有点急眼了:“妈,你怎么忘了,她叫林望舒,她家住白纸坊。” 旁边雷正惠一听,有些惊讶地说:“住白纸坊?那不都是丰台了?郊区了吧?” 雷正德便说:“不是丰台,是宣武的,就是快到丰台了。” 沈明芳便笑着说:“也不能怪你姐不知道,咱平时哪去过那么远,什么宣武丰台的,谁分得清,怪我们圈子小,就围着东西城打转儿,顶多走一趟海淀,那就够咱受的了。” 俗话说,东城富,西城贵,穷崇文,烂宣武,这都是能数得上号的,至于什么丰台,大家伙眼里当然是郊区。 林望舒一听,也就笑了:“我家确实是宣武边上的,紧挨着丰台了,小时候火车就从我家过,周围荒着呢,打小儿我家邻居就说,盼着女儿嫁到东城西城过好日子,到时候多淘点好东西给娘家,也跟着沾光。” 这话显然是极不合时宜的,沈明芳当即脸就耷拉下来了,果然这是来找冤大头的! 雷正惠面上也浮现出不屑,嘴唇撇了撇。 唯有雷正德,赶紧给林望舒挤眉弄眼的。 然而林望舒才不看呢。 她继续说:“不过我可没想着嫁过去东城西城,我打小就不喜欢那里,听说那里不少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狗眼看人低,谁稀罕!” 她这话说出后,雷正德脸上呆呆的,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明芳简直是目瞪口呆,这,这怎么说话呢? 雷正惠则是好笑地打量着林望舒。 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以为自己是谁? 第 3 章 第3章回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明芳,她阴不搭地说:“瞧这姑娘,说谁呢?” 林望舒:“阿姨,您可别误会,我说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呢,您可不是那人模狗样的人,这怎么也不沾边吧?” 沈明芳平时接触的,都是端着的装着的,她还真没见过这号人,她阴着脸,锁着眉,打量着林望舒。 这都什么玩意儿! 雷正惠本身是有些看好戏的意思,不过看这情况,也是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妈舍不下脸,计较这个太跌份,于是出口道:“这位同志,这是怎么说话,家里长辈没教过吗?” 林望舒笑道:“这大庭广众的,说句话怎么了,难道还教谁管着不成?这也得看管着管不着吧!” 说着,她望向一旁已经傻眼的雷正德:“雷正德,你早先说好的要送我过去,得,我看我也沾不起你这个光,我赶紧自个人先回家了。” 雷正德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招惹,只好赔着小心:“别急,我先送你上车吧,这行李你的,我先给你提着。” 林望舒低头看,看着那个帆布大包,隐约眼熟,这才明白这个包也是自己的。 想想也是,自己从云南刚回来,哪可能只一个包。 她便笑了:“雷同志,你这是打算帮我当小力巴儿?可不敢劳驾,您松松手吧。” 雷正惠低头一看,这才明白,敢情自己接过来,竟然是林望舒的?? 她竟然差点帮她拎行李?? 雷正惠就跟烫着手一样,赶紧放下。 那帆布大包便“啪”地一声落地上了。 林望舒倒是也不急,扭头看雷正德:“我这包里都装了什么,可别摔碎了……” 雷正德也是无奈,焦头烂额的,忙对雷正惠说:“姐,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仔细,你小心摔了,里面还有望舒的雪花膏呢!” 雷正惠一听,化妆的白脸都渗处黑来了,她这弟弟脑子被驴踢了吧? 林望舒这才弯腰,慢悠悠地拎起来自己的行李:“我没什么力气,手不能提肩不能背的,幸好一路上正德照料我,给我提着行李,给我打饭打水的,就连我雪花膏都是他帮我收起来的,多亏了他呢!” 雷正德也没多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累,现在听到这个,下意识点头。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一点头,他妈那脸阴得能滴下水来了。 自己宝贝儿子,从小就没让他干过活,竟然给一个女人提行李?还护着人家雪花膏?他知道他妈的雪花膏在哪儿吗?! 林望舒自然看到了沈明芳那张气成锅底灰的脸,当下也觉得自己下的药捻足足够了,便对雷正德道:“正德,我先回家了,等回头工作机会什么的,你都帮我注意着点,别要太累的,也别晒着的,最好是坐办公室的。还有不是说好回来想吃炙子烤肉嘛,回头带我去吃,我还想再买点羊肉给我家里改善改善,你多攒点肉票,我妈和我哥都爱吃羊肉,少了不够分!” 这些话,雷正德还是下意识点头,平时林望舒就有些小性子,不过还是比较懂事,今天肯定是气着了,才故意这么说,所以他也没觉得什么,反正回家了,有钱了,她要就给呗。 而这些话,听在沈明芳耳朵里,那就是挖心了。 这女人,把自己儿子当什么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狐狸精! 林望舒扫过这一行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了。 走出几步后,她就听到雷正惠已经开始抱怨开来:“正德,我可算是开眼了,就没见过你对象这样的,你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捡来,屎壳郎趴门板假充大柳钉……” 接下来沈明芳也说了什么,但听不清了。 林望舒听着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曾经的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讨好着,才换来了踏入雷家的机会,这次,就她这态度,雷家肯让她进门才怪呢! 雷正德再怎么舍不得也白搭。 她拎着行李,来到车站等着电车,她家住宣武,其实距离火车站并不远,就几站地。 正等着电车,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影,也是怔了一下。 那人穿着白衬衫,搭配笔挺简洁的毛料黑西装,手里拎着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包铜牛皮箱,应该也是刚从火车站出来。 那人也在打量着她,四目相对,对方显然认出来了。 “林望舒?” 林望舒便笑了:“陆殿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确实是没想到。 说起来,陆殿卿算是雷正德和自己的多半个媒人了。 陆殿卿书香门第,渊源深厚,早在世纪初,他太爷爷便是清政府派出去的外交官,后来在总统府也曾经担任要职,再之后家族几经沉浮,倒是也做出一些事,颇有威望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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