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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 有心人只需略探查就知道,尹氏死的时候,纽祜禄氏都没进府,如何能是她生了四阿哥? 何况,当年的纽祜禄是受封的时候是挺着肚子的,进宫的时候她都显怀了。 时间对的上,一切都对的上…… 皇上看似是想急切的保住四哥,所以办事不严谨。 可叶枣知道,四爷要想保住弘时,自有无数法子。 所以,不是这样的。 他这苦心,还是为她,为弘昕…… 赐死禧嫔也说的模糊,没有什么切实的罪证。四爷不可能说禧嫔想谋害太后的话。那是打了皇家的脸面。 但是四爷又把四阿哥过给了尹氏。 这一来,朝野中少不得要猜测四阿哥的出身如何,然后大家就会明白,这只不过是皇上不想叫四阿哥跟着禧嫔一起出事罢了。 而禧嫔是为什么出事了呢?自然要众说纷纭,不管是为什么,四阿哥弘时脸上都不会好看。 这一安排,还不如四爷直接告诉臣子们,虽然禧嫔出事了,可四阿哥是无辜的呢。 尹氏是个挡箭牌,却也叫弘时以后多了些不清不楚。 就算是有人愿意信了尹氏就是四阿哥生母,以后就不会有人质疑么?尹氏当年是格格,可纽祜禄氏也没做过侧福晋啊。 一个格格自己不能养孩子,给了另一格格这是为什么? 弘时不清楚了,以后还如何能与弘昕争斗呢? 永远都低了好几头。 四爷是疼爱弘时的不假,不然他就不会一点都不提起弘时的罪过。 可是……不送进宗人府,四爷也不可能叫弘时太舒服了。 这一次,四爷毕竟气的狠了。 阿圆见主子摇头之后就沉思,也不敢问了。 心说到底还是主子看的远些,她到底不如主子。 “禧嫔送去哪里了?”叶枣问道。 “回主子的话,送去了重华宫,也是马上要赐死了。”珊瑚道。 “嗯。”叶枣想了想:“叫裕贵人过去,亲自送禧嫔上路吧。” “是。”这回,阿圆秒懂了主子的意思。 裕贵人虽然眼下看着是安分了,可是她也是个贼心不死的。 叫她亲眼看着禧嫔的下场,也许能就此老实了。 “去请皇上来,就说我备好了晚膳了。”叶枣道。 白玉哎了一声,出去吩咐了。 四爷来时,叶枣一如往常一般与他说话。 洗漱过,换了衣裳,四爷看她:“没什么想问的?” “不需要问,你做的我都明白。”叶枣拉着四爷的手,给他涂上绵羊油。 “明白了什么?朕还是保住了弘时。”四爷故意道。 “人说生一个孩子傻三年,莫不是你觉得我还傻着,就哄我不成?弘时确实欠收拾,你这般很好。以后他要是改了,懂事了,还是有机会好好的。”叶枣涂完了四爷的手,自己也涂好。 “你呀。”四爷看她:“弘和弘时,朕还不是偏心了?” “你没有。”叶枣直接道:“弘时是想上位,作为皇子,其实无可厚非,只是不该狠毒的想要了太后的命罢了。弘不同,他是坏了良心了。” 叶枣叹气:“我心里还不知你?我刚进府的时候。李氏已经很不像话了,你还是处处忍让着她好几年,还不是为了弘和大格格?这些年,你对他不好?所以,他是要杀你,我就如何也容不得他。可弘时虽然有野心,到底不敢弑君杀父。我也容得下。我都容得下,你如何容不下?” “你是替朕找理由?”四爷摇摇头:“你呀。” “我不需要替你找理头,你是皇帝,你只要是不想对你的儿子赶尽杀绝就好。好了,不提这个。我叫裕贵人去送禧嫔一程了。希望她亲眼看见了纽祜禄氏的下场之后,以后能不做死。” “哼,也是个心大的。”四爷冷笑。 “好了,你心情不好,好好吃一顿吧。身子最要紧。旁的我都不在意,我就怕你身子不好。”说着,就拉着四爷起身往外去了。 第1340章 裕贵人听了紫玉过来传话,吓得脸都白了。 她也怕沾染禧嫔的事,这会子,圣旨刚传开,大家都懵着呢,她忽然被皇贵妃要求送禧嫔一程…… 如何不怕? 抖着嘴:“敢问……敢问娘娘是什么意思?奴才……奴才素来和禧嫔娘娘……并无交情啊……” “娘娘的意思,贵人自然是懂得。娘娘叫贵人去,贵人不防就走一遭?”紫玉笑盈盈的:“这事,总不好推拒了吧?” 她不敢推拒!她就是想知道,皇贵妃的意思是什么! 可是问过了就后悔,她也是吓着吓糊涂了,这事问了又如何? 不就是敲打她么! “是,是奴才错了,这就去。”裕贵人忙道。 紫玉笑着,就站在殿中等着呢。 裕贵人也不敢更衣了,只披着斗篷,就与紫玉一起往重华宫去了。 纽祜禄氏如今是庶人,并没有换下嫔位可以穿的衣裳,其实就是不许她死在嫔位上,也不许她死在承乾宫罢了。 这会子,她经过最初的惧怕之后,整个人是麻木的。 从事发至今不过半日,她就迎来了赐死。 甚至此时此刻,她连四阿哥弘时都想不到了。 太害怕,导致她如今神情恍惚的很。 裕贵人来的时候,苏培盛正将三尺白绫拿来。 裕贵人看着就觉得怕,一般赐死,都有几样东西的。 本该是毒酒,白绫,匕首。可是,苏培盛只拿来了白绫。 这是不许她服毒也不许她用匕首? 这白绫上吊是最难受了吧?皇上如此厌弃了禧嫔? 竟不知这一回,禧嫔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纽祜禄氏,你还有有何话说?”苏培盛淡淡的。 他与他没什么仇恨,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纽祜禄氏半晌,缓缓回神:“弘时呢?” “将那圣旨给她读一遍。”苏培盛道。 自然有小太监上前,将之前四爷的圣旨给纽祜禄氏读了一遍。 纽祜禄氏长大嘴:“尹氏?尹贵嫔……她……哪里来的尹贵嫔?弘时是我十月怀胎,是我生的!是我!” “圣旨如此,是不是你也不要紧了。你自己作死,坑害了四阿哥,如今你如愿了。”苏培盛冷笑了一声:“本事不济,就不要耍心眼!” “本事不济?”纽祜禄氏忽然笑出声。 “苏公公,苏培盛,你说是我本事不济还是那叶氏太过妖孽?我蠢么?她蠢么?”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裕贵人。 “我生了四阿哥,一辈子不如她。她生了龙凤胎竟只是个贵人!我们蠢么?先皇后蠢么?不,我们不蠢,只是她妖孽!” “从做侍妾开始,就处处比我们强一头!她怕不是个真狐狸精吧?竟将皇上哄的如此结结实实?”纽祜禄氏皱眉:“我输给她,竟是不觉得亏了!” “放肆!”苏培盛瞪眼。 “将死之人,没什么好怕的。我有什么可怕?孑然一身罢了!”弘时都不是她的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禧嫔……纽祜禄氏,你还是不要说了。”裕贵人怕她说的多了,牵扯自己更多。 “也罢,你以后也夹着尾巴做人吧。咱们这位娘娘,你要是不惹她,她也不至于害你。”纽祜禄氏一笑:“可我就是不想认命!凭什么呢?” 打从进府,她处处不如叶氏! 叶氏只是个侍妾啊!她满人出身的格格,又是纽祜禄氏的,如何就比不上她了? 凭什么呢? “好了,多说无益,上路吧。”苏培盛皱眉。 “我这一辈子,活的可真是可悲啊。”纽祜禄氏也不再说了,只是自嘲一笑。 到了这一步,除了怕死之外,竟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了。 弘时……罢了,他也大了,自有他的出路。 “那就送纽祜禄氏上路吧。”苏培盛见她没话说了,就挥手。 纽祜禄氏是听了他这句话之后才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来的:“你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她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哦,忘了告诉你,皇上的意思是,白绫绞杀。”是绞杀,而不是自尽。 纽祜禄氏张嘴,惊恐的看着两个大力太监拉开了白绫靠过来。 她浑身发软,却歪在椅子上起不来。 皇上,皇上好狠心!竟是要叫她这般死…… 裕贵人这会子也吓得厉害,腿软的厉害,只往后走了七八步,才靠着墙勉强不会倒地。 “送纽祜禄氏吧。”苏培盛这几日累了,也懒得多话,只是摆手。 “不!不!不要!我不要!皇上不要!弘时,弘时!”纽祜禄氏疯狂的叫起来。 自尽也就罢了,叫人活活勒死,她真的很怕。 苏培盛一摆手,就又有一个太监上前,将纽祜禄氏的一双手抓住,紧接着,两个大力太监将白绫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收紧。 只看苏培盛手一抬,那边就使劲儿。 只一下,纽祜禄氏就说不出话来了。 抓着她的人也放手,她一双手疯了似得拉扯脖子上的白绫。 长指甲断了,自己的脖子也划破了,血淋淋的看着吓人。 可是更吓人的是她的脸色,先是红,然后发紫。 最后,一双眼像是要掉出眼眶一般外凸着。嘴唇青紫发烟,舌头长长的伸出来。 整张脸看起来真是可怖至极。 裕贵人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靠在墙上,已经是满脸泪痕,要不是还有一点自制力,她就该吓的尿裤子了。 纽祜禄氏还没死,可是也不成了。 一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拉扯白绫了,只是徒劳的挥舞着,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 因为两个太监拉的紧,所以她就绷着站在原地。 裕贵人不敢看,闭上眼却听见嗬嗬的声音,那是纽祜禄氏的喉咙发出的声音。 太监们收起白绫的时候,她就倒在原地。 是还有一口气在,可是也不可能恢复了。 甚至于,她那一口气正缓缓的往外跑,却也不会在呼吸进去了。 外凸的眼珠子也回不去,舌头伸长也回不去。一张脸上鼻涕眼泪早就没法看了。 如何还是当初那个风光无限的禧妃娘娘呢。 裕贵人纵然是闭眼不看,可这会子太安静了,她听着也是觉得魂飞魄丧一般的怕。 第1341章 不敢了 裕贵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自己的宫的。 脑子里只剩下了纽祜禄氏可怖的丝状。似乎完全不能回神。 没有办法不怕。这样的可怖丝状,甚至血淋淋更叫她害怕。 纽祜禄氏的儿子一向是得宠的啊!一向是得宠的! 她本人,是做过妃位的人啊! 裕贵人软软的坐在椅子里,根本不管有人叫她。 她惊恐的想着一切。 她本身是一直身在低位的,没有享受过权利带来的一切。 她从府里的格格开始做起,进宫做贵人也是不容易的很。 本以为生了一对龙凤胎之后能晋位,幻想过很多。 甚至做过手脚,可到如今还是个贵人。 还是失宠有罪过的贵人。 纵然有野心,也不过是想的多。 她不纽祜禄氏那般,是享受过高位带来的一切的。 所以,她怕了。没有人面对那样恐怖的惨状会不怕的。 她日子不是过不下去,她一双儿女不是不得宠过的凄凉。所以……她真的很怕。 怕有一日,她也成了那样。被人绞死。 裕贵人忽然起身,跌跌撞撞的出去。也不顾有人拉她,有人叫她。 径自往毓秀宫跑。 毓秀宫里,自然不是一个贵人能随便闯进来了。 如今天气冷了,毓秀宫里头,竟还有不少花儿呢。 眼瞅着要过颁金节了。这里居然还是花团锦簇的样子。 当然,裕贵人此时是顾及不到这些的,她满心都是惊慌失措。 被拦住之后,只是抖着嘴:“娘娘,我……我要见娘娘,求见娘娘…… 门口拦着的太监也不好只是拦着,自然有人进去禀报。 层层禀报后,最后是小亭子进去说的。 “主子,裕贵人在外头,看着不大对劲。” “裕贵人啊。”叶枣笑了笑:“既然要见,见一见。”说着,扶着珊瑚的手起身:“叫进来吧。” 裕贵人进来,在毓秀宫的院子里看见了穿着一声明黄旗装的皇贵妃。 残阳如血,她站在台阶,扶着一个奴才的手,那么淡淡的看下来。 裕贵人不由自主的跪在那。 跪着,半晌道:“求娘娘饶了我。” “哦?你做了什么,需要我饶恕?”叶枣还是淡淡的,并没有下来,也没叫起。 “我……奴才……奴才心大了,奴才不该,不该背后做小动作!娘娘大人大量,求娘娘饶恕,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娘娘给我一条活路!”裕贵人磕头。 太用力,头的首饰都掉了一件, 头发都散了。 “耿氏。”叶枣扶着珊瑚的手往下走,一步一步,慢吞吞的。 “你如今,被纽祜禄氏的死吓着了。来求我,告诉我不敢再使坏。可是你回神之后,会不会觉得今日来求我,太过屈辱,太过委屈呢?嗯?那时候,你是不是要谋划,如何算计我,如何算计太子爷?” “你是有皇子的,你也出身满人家里。虽然不及纽祜禄氏,但是你好歹也是满人。你会不会更加恨我呢?” 叶枣站在了裕贵人的身前。 裕贵人抬眼,只能看见她明黄的旗装下摆,绣着精致无的花朵。 一双花盆底也是明黄的面儿,头一对翠鸟,镶嵌着不知道多少珍珠和宝石。 这样的珍珠宝石不大,可是宝石都是精细打磨过的,都是很闪亮的。 珍珠颗粒匀称。 这样的鞋子,穿不了几次的。 她当然羡慕,嫉妒!可是这没有一条命要紧啊!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裕贵人又磕头,直到自己都头晕了,忽然被一双胳膊拉住。 是叶枣低头抓住她一双手臂:“耿氏,你看着本宫,与本宫说,你想活着?” 裕贵人看着那双美丽的眼,心里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坚定点头:“奴才想活,求娘娘饶命。” 那双眼啊,一如过去的美丽。 如她当初想的一般,叶氏随着年纪大一点,妆之后会更美。 如今是这样,她本飞扬的狐狸眼描绘过之后更叫人觉得灵动美丽。 加魅惑贵重。 高贵是她,冷漠是她,不屑一顾是她,生杀予夺也是她! 裕贵人不合时宜的想,这样的女人,皇如何不爱?她只需略动一点心思,能叫男人死心塌地! 她小时候也读书,汉人历史那些祸国殃民的美人如何如何。 她是不屑的。 还不是男人无能,不然一个女子,如何颠覆一国? 可如今她想的是要有一个女子这般绝色,这般厉害,要是她一心叫皇不做好事呢? 心里摇头,又想,皇不是那样的人啊。 叶氏也不是。 她只是轻巧的打败了所有的女人,坐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将自己的儿子送了太子之位罢了! 裕贵人出神的时间长,叶枣没有不耐烦。 她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裕贵人猛然回神:“奴才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只过自己的日子。孩子……孩子只要不是不认奴才好。再不敢奢求,再不敢了……” 输了是输了。 “我认识的耿氏,素来是个看得清楚的。只是进宫之后,你变了。我如今还记得原来在府邸的时候。你我之间颇有默契。”叶枣笑了笑。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与皇之间,眼下不可能插进去任何人。你已经错过了机会,不在有机会了。纽祜禄氏不懂,不服,不甘心。你呢?能不能懂?能不能服?能不能甘心?” 叶枣看她,问她。 “能!奴才能!奴才能!”是啊,能,怎么不能呢? 扳倒一个皇贵妃和太子,她做不到。她什么都没有。 纽祜禄氏死的好啊,死的叫她明白啊! 总不能死不悔改吧? “你能?那我信你一次。我一辈子不肯亲手害人。可是我也不是个任由人害我的。算我亲手送走了纽祜禄氏。如果你不老实,我也不介意亲手送你走。耿氏,你我本不该如此。” 是,她独占四爷的宠爱二十年。可是这不能怪她。 她们没有错,她们只是手段差。 可她不管这些,她们输了,她才能赢。 第1342章 弘时 裕贵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 等她终于彻底的回神之后,她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是皇贵妃说的:“你要是肯好好活,已然尊贵的皇妃。” 裕贵人张嘴:“给我端水来。” 奴才们见她终于回神了,忙端来热水给她洗手,又拿来热茶给她喝。 喝了半杯茶之后,裕贵人问:“七阿哥和三格格呢?” “回贵人的话,七阿哥在阿哥所,并没有过来。三格格在寿安宫里住着也好好的呢。” “哦。”裕贵人点头:“他们都好是不是?那好。我也该好好的。” 奴才们今日也吓得不轻,都不知道这会子该怎么劝了。 好在,裕贵人也不需要劝。她太累了,只想躺着。 甚至晚膳也不吃了,径自睡觉去了。 本以为会噩梦连连睡不好的。不料,这却是黑甜的一觉。 疲惫到了极点,像是一秒钟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时间退回夜里,禧嫔被赐死的消息很快传来了。 传进了弘时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从一道圣旨回神。 他不是额娘的孩子?他的生母是尹氏? 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不可能的! 可是皇阿玛居然这样下旨…… 弘时震惊,害怕,惶恐,甚至疯狂…… 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尹氏是谁?他甚至不知道那是谁!想了许久之后,才知道皇阿玛还是皇子的时候,有过一个格格叫做尹格格。 是她? 她死了太久了! 皇阿玛竟叫他落进了这般境地么?不许他以纽祜禄氏的儿子的名义出现了? 他是个被养在别处的皇子? 他的所谓生母尹贵嫔又是何许人? 为什么呢?皇阿玛并不治罪于他,却叫他以后也抬不起头了么? 陷入这样的思维,甚至忽略了纽祜禄氏贬为庶人和赐死的事。 直到纽祜禄氏的死讯传来,他才忽然见惊醒了。 “你说什么?谁死了?”弘时拉住报信的太监,他不认识这个太监,他的奴才都不在了。 “回四阿哥的话,罪人纽祜禄氏被绞杀了。在片刻之前。皇传话,说她不是个好的,带坏了四阿哥您。您也不必为她难过了,您的生母也不是她。”小太监赔笑。 弘时不肯松手:“你说纽祜禄氏死了?那是谁?纽祜禄氏是谁?绞杀是什么意思?嗯?说清楚。” 弘时有点疯狂,整个人都不对劲。 小太监有点怕,忙道:“四阿哥松手,四阿哥饶命啊!” “那纽祜禄氏是禧嫔娘娘啊,绞杀是被勒死了……” 弘时瞪大眼,一双眼里全是血丝,死死的盯着这个太监:“死了?绞杀?我额娘被勒死了?” 小太监不敢多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 可弘时已经是听不进去了,他猛然放手。 自己站不稳的往后退,退了三步,忽然跌坐在地:“死了?被绞死了?是皇阿玛?” “在哪?她在哪?我额娘呢?”弘时又问。 “回四阿哥的话,您的额娘过世有二十年了呢。”小太监说完,自觉失言:“奴才是说,尹贵嫔过世有十几年了呢。” 弘时忽然笑出来了,先是低笑,然后是大笑:“哈哈哈哈!二十年,哈哈哈,哈哈哈,我才十五岁,我额娘死了二十年,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太监低头,掩住眼里的恨意。 该啊,真是该啊! 他活了二十来岁,喜欢一个丫头。 去年皇出事的时候,那丫头在园子里伺候着。 在四阿哥那边伺候,四阿哥服毒,死了好几个人。 那丫头是一个。 说不清楚,可是不妨碍他恨啊。 他恨,他不敢做什么,可是这时候,说句话总是敢的。 什么天潢贵胄,如今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 弘时笑了许久!累了,浑身瘫软的坐着。 眼泪流了一脸,收起笑意:“纽祜禄氏的尸首在哪里?” “回四阿哥的话,她是罪人,是不许进皇陵的。如今早被送出宫里去了。皇的意思是,肯叫她掩埋不错了。她不好,四阿哥还是不要惦记了。” 弘时看着这个太监,他脑子里一会清楚,一会糊涂的。 摆手,叫人出去,他这会子哪里顾得是不是这个太监使坏的事。 只是想,死了? 额娘居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个梦吧? 然后,他慢慢的爬起来,蹒跚的脚步往里头走。 走的跌跌撞撞,进了内室,没人伺候。 也不脱衣,甚至连着鞋子一起了塌。拉来被子,将自己裹住。 他想这是梦啊,醒来没事了不是? 醒来了,他还是尊贵的四皇子。 没有从额娘那里听到什么。最好醒来之后还是小时候。 没有听额娘的话服毒。 什么都没做,还是那个皇阿玛喜欢的四皇子。 不如弘昕也不怕…… 可是,他睡不着,在被子里忽然大哭出来。 嚎啕一般的哭声。 他不敢掀开,似乎这样更安全些。 他脑子里如今什么都不敢想了,只是有无穷无尽的难过,痛苦以及恐慌。 没有了,在没有了。 过去那种日子在没有了。额娘也再也没有了。 是,之前对额娘又怨恨,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额娘。 如今她死了,死在冰冷的重华宫里。 似得凄惨,似得凄凉。 死后都是个无主孤坟,他甚至不得见一面…… 以后,逢年过节,没有人给她坟,甚至世人都不能记得她曾有过一个儿子…… 弘时浑身抖着,明明裹着厚厚的被子,却是觉得如坠冰窖。 到了最后,他已经没有怕不怕了,只有恨意。 恨自己,恨皇贵妃母子,也恨额娘…… 怎么办? 弘时死死的攥着拳头,对未来一片迷茫。 尹贵嫔的儿子?不,他不是!他不认! 怎么可能呢,他是纽祜禄氏的儿子,即便死了也是! 他不是尹贵嫔的儿子!宁愿去死,也不想这般苟活!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惨? 不过一死,不过是一死罢了。 弘时将被子掀开,长长的呼吸了一口。 然后闭眼。 夺嫡之战不是如此么?赢了高高在。输了一败涂地。 早该想到的。 第1343章 遗憾 弘时病了。 预料之的病。 伤心惊惧过度。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四爷得知之后,只是叫太医尽心,并没有亲自去看他。 弘时这里的奴才已经换了一批。伺候的人并不敢不尽心。 不管是谁的儿子,至少是皇的儿子,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所以奴才们也不敢过分了。 何况,皇叫太医来的勤快,也不是不要这个儿子的意思。所以只有尽心的,不敢出错。 至于纽祜禄氏这个人,在宫里成了禁忌。 没有人轻易提起这个人,位者不屑提起。下面的不敢提起。 像是宫里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三日后,凌柱以及长子被斩首。纽祜禄氏这一门,十几个人都流放出了京城。 家产尽数抄没。 这个这些年崛起的家族,这样销声匿迹了。 纽祜禄氏族里,本来有人依附四阿哥和纽祜禄氏的,如今也是胆战心惊,生怕被清算。 还好费扬阿家里,是站在太子一脉身后的,倒是站得直。 京城再次洗牌,与凌柱交好的好几家,都被赶出京城了。 四爷这回是真的没有下什么杀手。所以只是罢官免职的多。 总共没有死了十个人。 可是京城里的人没有不怕的。 在朝为官的,不能期望皇帝好心,而是自己不能站错了。 可经过去年的今年这两件事,也彻底将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势力清洗干净了。 太子爷这里,如今是一人独大。 层里,多少流传一些皇贵妃的手段。可是想想,又都在情理之。 这一年的颁金节过的格外的热闹。 而弘时还病着,根本起不来。 宫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纽祜禄氏以及四阿哥,叫这一次不热闹了。 反倒是,怕皇不高兴,宗室里的兄弟侄子们拼命活跃气氛。 叫四爷一直带着笑意呢。 四爷不能喝酒,自有太子爷和六爷呢。 还有年纪小的弟弟也长大了,自然是能和皇子们一起喝酒的。 后头毓秀宫里,来的人没有不奉承的,叶枣也丝毫不觉得今年有什么不好的。 阿哥所里,弘时坐在榻,喝过药靠着迎枕闭目歇息。 其实也听不见什么,可是他是觉得如今的乾清宫应该热闹非凡。可他只能这么枯坐着。 也不过短短几日,弘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沉默寡言,面无表情。 说不出,但是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怪的气息。 但是,没有敢多话,也没有人敢多嘴一句。 毕竟,经历了这些事,四阿哥要是没有变化才怪吧? 弘时闭眼,喝了药之后睡着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手里拿着一根簪子。 那是方才伺候他的丫头掉的,因掉在榻,所以她没察觉。 那丫头出来外头,很久之后发现掉了一根簪子。 找了半晌没找到,可也不会怀疑是四阿哥。 只好不找了。 乾清宫里,热闹还在继续,这个颁金节这样顺利的过去了。 四爷只需知道弘时好好的养病,好好的喝药,也不可能知道弘时藏了什么。 颁金节后,下了一场雪。一时间京城里冷的厉害起来了。 弘时终于能下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里了。 终于还是来了乾清宫,见了四爷。 天气冷的异常,他穿一身狐裘慢慢的往乾清宫走。 他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脚步虚浮,明显是身子不大好了。 乾清宫里,苏培盛还是笑着迎接。但是其余人的,纵然是笑着,也与过去不一样了。 殿,弘时跪下:“皇阿玛吉祥。” 四爷看见他,也是觉得心痛:“起来吧,身子好些了?” “多谢皇阿玛,儿臣好多了。”弘时慢慢的起身:“天气寒冷,皇阿玛可好?” “朕很好。你好了好。等开春了,天暖了,身子自然越来越好了。”慢慢的,也可以忘却一些东西。 “皇阿玛,畅春园景色好,儿子想去陪伴皇祖母。儿子的身子,也需要将养。不如开春再回来?”弘时恳切。 四爷没说话,只是看了他许久。 他想,是弘时想离开皇宫住些时候么? 是觉得皇宫伤心了么?不然怎么会选择畅春园? 可是他先前是要谋害太后的,如今居然要过去陪伴? 是他愧疚了? 弘时又跪下:“皇阿玛饶了儿子,儿子赶紧不紧。也感动不已。是儿子自己昏头了,愿意伺候皇祖母些时候,当是赎罪了……” 许久之后,四爷长出一口气:“起来吧。朕准了。” 如果这样能叫他开心一点,那他可以同意。 错是错。如果错了肯承担,也算是他有长进了。 何况,四爷还是心疼他的。暂时出宫住如果能叫他好一点,去吧。 弘时感动感激的谢过四爷,认真磕头:“儿臣多谢皇阿玛!儿臣一定好好照顾皇祖母。” “想去去吧,回去收拾收拾过去。过年的时候回来是了。”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 弘时点头:“那儿臣去了,皇阿玛好好保重。皇阿玛……原谅儿臣。” 说着,出去了,竟是连告退都没有说。 四爷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也是百味陈杂。 弘时小时候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怎么如今到了这一步了呢? 四爷没介意他不说告退的话,只是觉得他愧疚至深,所以才会忙着逃离吧。 要说原谅,四爷不可能彻底原谅他。 可时间久了,事情淡了,总是会现在好一点的。 四爷起身,叹口气:“叫人好好给他安顿。叫畅春园里好好照看他的身子。” 苏培盛哎了一声,心说四阿哥如今要是改过了,皇也还是念着旧情的。 四爷站在了乾清宫外头,远远的还能看见弘时的背影。 他扶着小太监的手,一步步的从日精门出去。 然后回了阿哥所。 四爷感觉到冷的时候,才踱步进了殿。 四爷不曾想过,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与弘时说话。 以后很多年里,想起来,总是遗憾和难过的。可是谁又能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呢? 纵然是人间帝王,也不能料事如神。帝王,也有遗憾。 第1344章 同死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出事的时候,四爷正在与大臣说话。 苏培盛都顾不得了,进来不敢说,只是请安。 四爷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摆手叫大臣都出去:“出什么事了?” “万岁爷,是……是四阿哥他把太后娘娘推进了湖里,如今两个人都……都不大好了。” 四爷耳朵前是嗡的一声,差点跌倒:“太医呢?太医呢?” “万岁爷不要急,太医已经去了。太子爷也过去了。”苏培盛忙扶着四爷。 四爷胡乱点头,顾不得问,径自要跑出去。 他脑子是乱的,弘时推了太后落水?这是为何? 后头忙有奴才将大氅拿来给四爷披着。 等四爷赶到了畅春园的时候,九爷已经带人将这里围住了。 四爷顾不得与他说话,往春晖堂去。 春晖堂里,太医都在,太后昏迷,四阿哥昏迷。 这已经是寒冬里了,又下过雪的,湖水虽然没有结冰可也是冰冷刺骨的。 一个是大病初愈的四皇子,一个是久病的太后。同时落进去哪里还得了? 更可怕的是,四阿哥的肋间还插着一直银簪子。 伤口不大,可是伤害很深。 四爷听着太医汇报,像是听见了天书一般的糊涂。每个字都听见了,是听不懂。 这是为什么呢? 叶枣急忙赶来的时候,见春晖堂里,四爷愣怔着。 见了她反倒是柔声问:“枣枣,他们说的什么?弘时推太后入了湖?自己跳进去了?还自己扎了自己一下?” 叶枣路已经听了一点了:“皇是听错了,怎么可能呢。定是弘时和太后在湖边赏景不小心掉进去了。” 四爷点头,只是眼神还是飘忽的。 “今日之事,要是谁说错了一个字,当即打死。”叶枣柳眉倒竖。 “奴才们不敢!”众人忙跪下道。 可不是要这么说么,不然直说皇子要谋杀太后么? 谋杀了太后还自己给了自己一簪子么? “太后如何了?”叶枣问。 太医踌躇的看了四爷一眼。 四爷此时已经回神了:“说。” “回……回万岁爷和娘娘,太后娘娘怕是不成了,本……本不大好,如今只怕是……” 气血涌忽然掉进了冰窟窿里。半晌才拉来。 她又是个胖的…… “四阿哥呢?”叶枣皱眉。 “四阿哥昏迷,没有性命之忧。”那簪子到底不够长,也因为是银簪子,所以不够坚韧,扎进去一半弯了。 这回虽然是严重,到底四阿哥年轻,不至于要命。 “查!伺候的奴才们呢!为什么会这样?”四爷忽然暴怒。 这时候,弘昕进来了:“皇阿玛息怒,儿子已经将人都控制起来了,皇阿玛……您……” 他凑过去,用只有他和四爷能听见的声音道:“是四哥请皇祖母出来走走的。然后忽然发狂,将皇祖母撞进了湖水,自己也进去了。” 四爷没点头,他不理解。 为什么呢? “太后娘娘还能醒来么?”叶枣皱眉。 这叫什么事?万万想不到,太后最后是这么收场的。 弘时是刺激太大疯了么?如何会做这样的事? 这不是一心求死么? 一心求死?叶枣福至心灵。是啊,他是求死啊。 不然这么会自己给自已一簪子? 可是一心求死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自尽?而是要拉着太后呢? “皇,您先息怒。太后身子要紧。”叶枣拉了四爷一下。 四爷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间甩开了叶枣的手。 叶枣穿着花盆底呢,又不防备,这一下被他甩的一个踉跄。 要不弘昕在,只怕是要摔一下了。 弘昕一惊,也顾不得姿势不雅了,简直是一把将额娘抱在怀的。 他如今各自很高了,只是起穿花盆底的额娘来,还差一点。但是男孩子是男孩子,总是有力气的。 稳稳地抱住了叶枣。 站稳了,叶枣是不可置信。四爷也是慌乱无。是看见弘昕扶着了她,才算是没有失态。 只是这时候,也不是道歉的时候,他梗着脖子没说话。 叶枣心里有数,这是出的事太多了,多少有点怨她了。 弘昕也吓坏了,打小从未见过额娘被皇阿玛这么对待过! 叶枣先是摆手叫无关的人出去。太医也又进了内室。 这才道:“太后娘娘不大好,皇还是守着。弘昕,你四哥那,你去吧。你四哥是存了死的心思了。他大约是觉得如果拉着你皇祖母去了,对你皇阿玛好。” 弘昕愣了一下,点头:“是。” 但是还是不甘心的回头:“额娘,您换鞋子吧。” “好,额娘来的急,忘记了。”叶枣笑了笑,知道这是儿子生气他皇阿玛甩她了。 四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鞋子,心想还好弘昕在。不然…… 摔坏了她,他心疼。 叶枣没有这时候在意这个事,毕竟太后和四阿哥是大事。 他们之间,二十年了,算是四爷火了怒了,她也不能这时候发火生气。 心里不是不委屈不难过,四爷这回真是挺不给她面子的。 可既然是真爱他,总要顾及他。 他的母亲即将离世,他的儿子生死不知,又是他的儿子害了他的母亲。 他心情复杂,叶枣明白。 四爷心里也确实是复杂无。又是痛苦,又是震惊,又是茫然。 如今,见她什么都不说,忙碌起来,准备这个那个。他心里只觉得有她真好。 同样,四爷也不好这时候说什么。只好深深的看了叶枣一眼,进了内室。 叶枣想着四爷的那一眼,是怜惜还是愧疚呢? 都不要紧了。 内室里,太后脸是红的。远处看,还像是她精神很好。 可走近了知道,不是那样的。 她脸的颜色,像是纸扎铺子里那糊好的纸人脸涂的红胭脂一般诡异。 便是不懂医术,看过去也知道太后是不成了。 世事无常,因纽祜禄氏母子要谋害太后,所以纽祜禄氏赔了命。 可谁知道,这件事本以为过去了,却又在几个月后还是发生了。 这一次,弘时不是为了陷害,他只是想和太后一起死…… 第1345章 弘时,再见 四爷不知道该怎么办。 叫太后,太后不会醒来。他只是沉默的站在榻前发呆。 叶枣这头忙叫人预备起来。 皇贵妃这时候就要主事,太后是眼看着不成了,四阿哥那还不知道如何处置呢。 左不过就是圈禁,要么是宗人府,要么就是重新建府。 好好的,就要失去自由了。 他才多大啊…… 叶枣叹气一场,也不是不能理解弘时的忽然发疯,任由谁,从天堂到地狱,也该疯一次的。 当年的先太子不就是…… 先太子…… 想到这,叶枣忽然心跳加快。 “走,去看看四阿哥。”叶枣抬脚道。 弘时在一处轩室里躺着,叶枣进来的时候,他正好醒来。 弘昕在那里已经候着许久了。 见了叶枣忙扶着她:“额娘怎么还没换鞋子呢。” “你这孩子,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已经去拿了。”这里距离圆明园进,那里有她的东西。 叶枣安慰一般的拍了一下弘昕的手,就往内室塌边走。 弘时沉默的看着他们母子两个人,他脸色极差。太医给他包扎好伤口,他自然是没有穿上衣的。 这会子露出了锁骨。 天冷,可屋子里火盆子烧的好,他也不冷。 何况,他如何感觉到冷呢? “你们都出去,太子留下。”叶枣摆手。 其余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忙与太医一起出去了。 叶枣过去,坐在塌边的椅子上看弘时:“你伤势不算严重,顶多就是落水后要病一场。死不了。” 弘时只是沉默的,用一双其实也很好看的眼睛看着叶枣。 没有什么情绪,恨意没有,愤怒也没有。 “我知道,我的立场与你说话就是猫哭耗子。”叶枣自嘲一笑。 “我也不为你。”叶枣看他:“我心疼的是你的皇阿玛。这么些年,他总是一心一计护着我,所以我为他想。” 弘时垂眸,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还是没有开口。 可不是一心一计的护着她么。 “你对我的不屑,鄙夷,我都明白。作为你的立场,你自然看不惯你皇阿玛独宠我和我的孩子。可我并不会因此就觉得我对不住你。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一个男人,几个女人,谁都想过的好。世道如此,我没那么大度。更何况,我本就不是个傻子,我会争,能争。又正好赢了而已。” “大浪淘沙吧。潜邸的人里,如不争的宋氏,如会争却失败的李氏,就都该怪我么?” “我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可是我也会感慨。你是你皇阿玛做了皇帝之后,第一个孩子。那时候先皇后戕害子嗣厉害。后宫争斗残酷。从你额娘怀孕那天起,她就被你皇阿玛严密的保护起来了。这一点,想来你额娘在的时候也清楚。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六级八两,身子健康。又是满人生的。尊贵无比。” 叶枣摇摇头:“我那时候怀着弘昕,太后想叫我将孩子送给先皇后。几番闹腾啊。可你是极其安稳的。太后没有打过你的主意,你皇阿玛也将你护的滴水不漏。” 弘时安静的听着,他知道,这都是真的。他没有从额娘那听到过这些。 “这么些年来,你皇阿玛对你是不差的。而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如今这件事里,我看得见你的苦心。只是你没想过,就此轻生了。你皇阿玛会不会难过?拟于太后一起死。以后太后固然不能再恶心皇上了。可皇上也失去了你。” 弘时眼神一闪,有种复杂的光芒闪过。 “你和你额娘做错事,你皇阿玛很失望。你额娘几次三番的做错事,你皇阿玛不肯放过她。作为你来说,很难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很是不孝?你叫你皇阿玛如何面对?还是说,你想这么报复他?” 说到这,弘时又垂眸。 叶枣就知道,她说对了。 “真是个傻孩子。你才十五,连福晋都没有。连……女人的滋味都不知道,就要寻死?”因为她的坚持,弘昕一直没被人伺候过。 四爷不知怎么,弘时这也一直没安排。 弘时听着这话,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还是不语。 “我与你说这么多,只是想与你说,事到如今,你想如何?”叶枣看着弘时。 弘时张嘴,觉得嗓子干,然后适应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道:“皇阿玛……要是不赐死了我,就……圈禁罢了。” 还能如何?一个人敢自尽一次,却不敢来第二次了…… “你皇阿玛不会原谅你,可是他心里还有你。你也不会原谅你皇阿玛,可你心里也有他。既然是这样,不如我这个外人替你们出主意吧。天大地大,你离开吧。”叶枣看弘时。 弘时震惊的看着叶枣,不知道说什么好。 弘昕也皱眉:“额娘……” “我会劝皇上,在京郊修缮一处府邸,就说四阿哥落水引发旧疾,病重需要修养。然后你好些了就离京。外头天地宽广。你出去几年再回来,然后只需对外说你好了。时间久了,你们父子总会彼此原谅是不是?” “当初……” 弘时实在是喉咙干,说了两个字,就咽下一口唾沫:“皇贵妃的弟弟,也是这样想开的么?” “是。”叶枣看着他:“弘时,你要知道,你也不可能做太子了。” “所以,你希望我走?”弘时又恢复了方才的面无表情。 “是,我希望你走。”这时候与他说好意坏意没有意思。这样最好。 “有时候。我和我额娘都很讨厌你这样。你明明稳操胜券。额娘说过,她从未见你输过。可你为什么要放过我们?为什么不第一次就铲除了我们?”弘时艰难的问。 “我有两个答案。真假你自己分辨吧。第一个答案自然是我善良。不肯赶尽杀绝。第二个,是因为世道如此,留着斗不过我的人,我安心。”叶枣说罢,站起身:“事已至此,如何你自己选吧。你皇祖母不成了,我很忙。” 叶枣脚步正要跨出去的时候,弘时一笑:“这两个答案都有。” 叶枣嘴角一勾:“弘时,再见。” 第1346章 太后终 四爷这边,他最终坐在了太后的榻前。 这么些年下来,母子感情几乎消磨殆尽。 这时候,四爷心情极度复杂,可终究也是流不出泪来的。 他守着太后,叶枣就没有进去,她需要做的事太多,不想打搅四爷了。 从白日到夜里,四爷只喝了一碗粥,就一直守着昏迷不醒的太后。 这一守,就是三日。三日,太后从脸色红的过分到渐渐灰白,最后到了灰败。始终不曾醒来。 熬不住的四爷就在太后的塌边椅子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还是这里,太后正好醒来,拉着他问:“老四,你为什么要害死老六?” 四爷想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是他张不开嘴。 太后只是死死的拉着他的衣袖:“你是谁的儿子?你为什么只亲近佟佳氏,不肯亲近哀家?你为什么只是一味的害死了你的弟弟妹妹?你的九妹妹死在了蒙古,你的十四弟死在了西北。你为什么如此狠心?” 四爷依旧是不能开口,又是急,又是气。 太后却喋喋不休:“你还害了哀家。你叫你的儿子来害了哀家。你不孝!你的皇位是抢来的,康熙爷不会叫你继位的!” 四爷终于能开口,他大喊了一声:“朕没有!” 睁眼,却是黎明时候。 苏培盛就靠着柱子打盹,这会子吓得要命:“万岁爷?” “太后。”四爷睁眼,就见榻上的太后睁眼看着帐子顶。 太后听见他叫,缓缓的回头:“你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睡不安稳呢?” 太后平淡至极的问。 四爷皱眉,不想回答她这样的话。 “哀家要死了。你总算是磨死了哀家。”太后淡淡的,表情都有些不真实。 四爷死死的攥着拳头:“太后对朕,就这般恨么?这些年,朕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大约就错在不是我养大的吧。错在,我不该用你换位份,最终我的下场也是自己选的。”太后一笑。 “太后……当年,是有选择的么?”四爷心痛问道。 “自然是的。可是把你送出去了,皇上会更心疼我。转年,我就有了六阿哥。然后是两个格格,十四……”太后诡异的笑。 “便是如此,太后还是要怨恨朕?朕这一生,在太后跟前,算什么呢?”四爷心痛的问。 他是真的心痛啊。 “你我母子,终究无缘。来生,不要见了。永生永世也不要见了。哀家愿你安好。” 四爷终于睁眼,身上披着毯子,哪里是黎明。他睡过去的时候,分明是上午。 原来,方才竟都是黄粱梦。 榻上,太后还是那样,并未醒来。 四爷站起身,看着太后,心里像是想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也就是这一日的中午,太后过世了。似乎真的不需要说什么,这对母子就这样永远的告别。 从弘时带她入水至今,她在没有醒来过。 四爷跪在太后榻前,认真的,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 然后跪了很久很久。脑子里过了这些年的一切,最终只是说了一句额娘走好。 十四爷终究没来得及赶回来。 在京城的皇子皇孙们都赶紧来吊唁。 四爷终究没有叫太后再回紫禁城。只是将她追封后,就停在了畅春园里。 一国太后过世,总是简单不了。 竟是足足的忙碌了一个月。 太后出殡的后一日,身子还没有彻底好了的弘时站在了城门外。他换了一身银色的袍子,披着他喜欢的狐裘,对着紫禁城的方向郑重其事的磕头。 “弘昕,我也不觉得我不如你。可我额娘不如你额娘是真的。输给你,我也甘心,也不甘心。只是我也知道我做错了事。”弘时看弘昕。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了。我送你是全了兄弟之情。你走吧。”弘昕淡淡的。 “你和你额娘……享受了皇阿玛庇佑这么多年。你们对他也是真心的,我不必担心。我走了。保重吧。”弘时想,他不必觉得弘昕母子对皇阿玛不好。 事实上,很好。 他也该走了。这京城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四哥,保重。”弘昕轻声说着。 弘时没有回头,只是径自上了马车,连脚步都没有顿一顿。 他舍不得的只有皇阿玛,而以后他也不能与皇阿玛相处了。 其余人,他死过一次,就当时都忘记了吧。 天高海阔,他以后也可以潇洒的活着。 马车走后,弘昕轻轻的叹了一声:“皇家的子孙,总是难做的。我是不会让着你的。我的额娘从侍妾做起,得宠了二十年。要是我不争,我不做太子,以后她怎么过?她那么爱护我,我怎么能不孝?” “太子爷?”钱越叫了一声。 “嗯。”弘昕应了一声,还是看着那远走的马车。 “回吧。”费扬阿又叫。 “走吧。宫中还有不少事。”弘昕道。 紫禁城里,四爷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看着宫外。 可惜,他是看不见已经走了弘时的。他只是沉默的看着。 皇家,总是这样的。 当年皇阿玛逼走了先太子。如今,他也叫自己的儿子远走天涯。 只是,他终究没有自己的父亲狠心。他只是下旨,四阿哥弘时为了救祖母失足落下湖水,冻伤了。 需要养病,故而在京郊修养。 不仅无罪,弘时还有功。 太后已经过世了,他是真的不会原谅一个害死他额娘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总还有家。 四爷其实知道,弘时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只要他的家还在,他心里总是有依托的吧? 四爷疲惫的看着整个紫禁城,只觉得这一切都很累。 他从前面绕到了后面,站在后面的台阶上看着后宫。 空了不少地方呢。坤宁宫空了,他这一辈子,不会再叫人住进去了。 承乾宫空了,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人住进去了。 可是那毓秀宫一直都有人住。 他情不自禁的看过去,他想那个女人一直都在那里。 他从不会认为叶枣是个纯真的善良人。可是她从来都有底线。 从第一次,到今日。 弘时离开,也是她做的。四爷并未亲自同意过。 可是,这是最好的不是么? 她也下手狠辣,可是她不会伤害他的孩子。她也坑人埋人。可她从来不吝啬叫他知道。 第1347章 再也不会了 她从不在他面前表演什么完美。 她从来就叫他知道,她也不是好人。 可是这样的真实太难得!便是她过去曾做戏不少,可想来,她不曾害人,只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毓秀宫里,叶枣最近累的不轻,有点轻微的感冒了。 四爷来的时候,她自然没有出来迎接。 四爷摆手叫人都不必管,就径自进了内室。 内室里,八阿哥正趴在塌边呢。 “你听话,额娘这不是病了么?你去找你哥哥?过了你病气怎么办啊?” “额娘不要!”八阿哥不高兴的厉害。 “怎么不叫太医?”这一个多月,两个人没说几句话,都是忙的厉害。 四爷始终记得甩了她一下,差点栽倒,他愧疚之下,也不敢与她说话。 “皇阿玛坏!”八阿哥一见了四爷就不高兴了。 “这是怎么了?”四爷不自在的看他。 “皇阿玛坏!”八阿哥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些时候皇阿玛都不来。额娘都病了。 “是,是阿玛不好,你额娘不舒服,你先去,阿玛看看?”四爷摸摸他的头哄着。 八阿哥想了想,还是点头出去了。 他心里,额娘和阿玛一样重要,所以生气也是一小会就好了。 四爷坐在叶枣跟前,叶枣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对不住。”四爷拉她的手。 叶枣没挣扎:“你是为你甩我那一下?还是为你当时的想法呢?你是不是那时候想,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没有我,太后不会有事,弘时不会有事。甚至宗人府里的弘也没事?” “胡说!”四爷皱眉:“朕当时只是糊涂了,谁来拉也免不得甩手。哪里想过这些?”四爷恍然,怪不得她这一个月来不与他说话也不理他。 如今竟还病了,她竟是这么想? “胤,你没有这么想么?”叶枣盯着四爷的脸问。 “没有。”四爷斩钉截铁:“以前没有,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些事都不怪你,朕不会怪你。” “那你甩我那一下,只是因为你当时糊涂了?”叶枣手稍微动了一下就被四爷抓住了。 “是,是朕的错,朕糊涂了。朕看到你差一点摔倒,后悔不已。还好弘昕在,不然……”不然,她肯定伤着了。 “枣枣原谅朕一回,朕保证不会再有一回了可好?”四爷看着她憔悴的脸。 “好。”叶枣笑了出来:“你没有那么想,我就不会难过了。我不怕你糊涂了甩我推我。只要,你不叫我觉得一辈子是笑话就好了。我爱上你之后,就很怕我爱你是笑话。我这些时候不敢问,不敢想,就怕我真的错了。” 爱错了。 “是朕不好,不要瞎琢磨。这些时候,朕一来是忙,二来是也没脸见你。傻狐狸,朕这一辈子,额娘也好,妻子也罢,只遇见你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叫朕喜欢,也喜欢朕的女人。哪里会怪你怨你?” 四爷将叶枣拉起来一点,抱在怀里:“你一定要好好的,陪着朕。我们一起白头。你别忘记,以后朕每年还得陪你看梅花呢。” 叶枣回抱着四爷:“抱歉。” 是,你不能怪我,这是这个世界的错,可是也真是有我,才叫你与别的孩子离心离德……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好不好?朕也得谢你,叫弘时离开也好。”四爷拍着她的后背:“谢谢你。” “九阿哥也很久没见你了,你不想他?”叶枣抬头问四爷。 “想。朕最想的还是你。一个多月了,朕不曾睡好。”四爷叹气:“可如今又是孝期了。” “我牺牲些,去乾清宫陪你,所幸我就是一副狐媚子的相貌了。这一辈子,也承担了不少魅惑你的名头。横竖。我儿子都已经是太子了。世人说我就说我。活着舒服最实在。”叶枣叹气:“天知道吧,没你我也睡不好。” 四爷本想说你不要这么说的。 可最后一句听完了,他心都被填满了。 他轻轻摇晃叶枣:“太后过世的那一日,朕做梦……梦不太好。” “不要想了,不是你说不想了么?”叶枣拍他的后背。 “嗯,不想了。都过去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不要较朕担心。”四爷抬起她的头:“朕最在意你。” 叶枣亲了四爷一下:“坏男人,我也在意你。” 四爷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捧住,也郑重其事的亲下去:“乖狐狸。” 真爱他,总是会原谅他的。 便是骄傲如叶枣,也是一样。 叶枣抱着四爷的脖子,一双眼眯着看他:“你还记得,弘昕是什么时候怀上的么?” 四爷愣了一下,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她了。 要说他们这一被子,欢好了无数次,只有那一次,混乱,狂野,又不正常。 可就是那一次,怀上了弘昕。 “此时,我觉得我也需要那么一场酣畅淋漓的……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叶枣想,她想。 她心里需要。四爷也需要。 四爷也有一肚子的情绪需要发泄,不如,就选一个最安全的,最没有破坏力的吧。 四爷皱眉:“你还病着……” “十几年后,你变得婆婆妈妈的。还是你不行了呢?”叶枣往四爷下身看。 四爷便是如今情绪复杂,也绝不能忍耐自己的女人说自己不行了。 咬牙就将叶枣放在榻上压上去了。 他想要她的时候,从来不会力不从心。 很快,殿中就响起不和谐的声音来了。 不知多久,只听一个诱人的女生带着哭腔道:“胤,我爱你。爱你这个混蛋!” “枣枣,枣枣,小狐狸。”四爷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终于归于平静,四爷将怀里的女人搂紧:“枣枣,此生朕有你,很好。” 叶枣往四爷怀里钻:“你呀,是我的药。你看,与你好一场,我好像病也好了。” 四爷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心里想,哪里是这样好的?分明是她心里有惧怕。怕他是怪她了。 话说开了,她自然也就好了。真是对不住这个小狐狸,叫她不安了这么久。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1348章 爱上一个人 今年,因太后过世了,四爷下旨今年的年就简单过。不必宗室里的人进来拜年了各家自己过就好了,要是有心,初一的时候来用个膳就成了。 话虽如此,到底大家都有心。 都是进来拜年了的。 十四爷这回回京的时候,还是没法带着福晋侧福晋,所以初一是自己进来的。 四爷在乾清宫宴请众位皇子的时候,就见苏培盛来报说是皇贵妃娘娘去了太子府了。 太子府,原来的潜邸。 四爷一愣:“为什么?” “娘娘说,想回去看看,叫皇上不必管了。”苏培盛道。 四爷点头,只是心也跟着她飞出去了。 太子府里,里面很多处都没动,叶枣穿着厚厚的大氅站在花园里。如今是正月里,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花朵的。 叶枣慢慢的走着,花园里的亭子还在,她缓缓的走上去:“这里都没怎么变。” 见她不过是自言自语,就没有人敢回答她。 叶枣缓缓的走到半扇湖前,往事历历在目,这个府邸里,她消耗了五六年的时间。其实很熟悉。 只是那时候,身份低,走到哪里都不够肆意罢了。 锦玉阁门前,叶枣顿住脚步。 这里一如过去。院子里的蔷薇花架子还在,只是如今没有花儿也没有叶子。 倒是那一树的梅花正好开着,香气传来,叫人喜欢。 “主子,这里没有动过,是太子爷的意思,说是要一直留着呢。”小亭子道。 “有心了。其实他也没在这住过。”叶枣轻轻一笑:“他不懂这里的故事。” “儿子不懂,可是儿子想着额娘舍不得。所以,就留着了。”弘昕笑盈盈的走进来。 他一身银白的常服,上头也是龙纹,外头披着大氅。 “你怎么来了?”叶枣看他笑。 “怕额娘一个人来这里不安全。”弘昕笑着呲牙。 今年十五岁的弘昕,像是忽然就长大了一大截。 不再是孩子,而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了。 叶枣看他,都不能平视了,孩子长高了。 “你们母子撇下朕就这么走了?”四爷从后头过来,只是瞪眼。 “皇阿玛。”弘昕叫了一声:“您也走了,皇叔们如何?”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回去?”四爷瞪眼。 弘昕嘿嘿一笑:“有皇阿玛陪着额娘呢,那我就放心了。儿子走了。不打搅皇阿玛和额娘恩爱了。”说罢,就随意拱手跑了。 四爷含笑骂了一句小混蛋。 叶枣歪头看四爷:“是不是有个好儿子和好夫君就是这样的?”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们都会想到她。 “怎么不声不响就跑这里来了?”四爷过去,牵着她的手。 “昨日,你送我的画叫我想起了这里,今日就来了。”昨日,是她的生辰。四爷送的就是这锦玉阁前的景致。 蔷薇花下,她笑颜如花的样子。 四爷的画技还是不太好,可是他用心的很。 “这里没什么变化。”四爷也四处看:“当初住在这里,委屈你了。” “其实不委屈吧?我只是侍妾,但是我一直以来,过的比侧福晋舒服呢。”叶枣笑道。 “朕……想起你过去的身份,就觉得你委屈。”四爷看着她:“你该高高在上。” “我在正院里,第一次看见爷的时候,觉得爷好看极了。”叶枣不肯接那个话题了。 是不是受委屈,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想来,全是感慨。 四爷勾唇:“朕……却不是在正院里第一次见你。朕是在花园里第一次见你。那时候,朕没看清楚你全身。只见你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旗装,衣裳旧了,可是也掩不住你的美。” 真是美,那惊鸿一瞥他如今还想得起。 那时候,他还不太好意思。便是自己的女人,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前问一句。 “啊?原来是这样么?”叶枣惊讶:“所以……你早就看上我了么?”当年的四爷,是确实闷骚。她被四爷拉着又回花园,边走边惊讶。 “后来,朕就知道,你是个勾人的小狐狸。把佛经读的叫朕把持不住。”四爷轻轻捏她的鼻子。 “你明明就喜欢,还说这个话?”叶枣瞪眼。 “可不就是喜欢么?那时候年轻,总是觉得喜欢这样的可不好。所以,总是偷偷的喜欢。”四爷低头看她。 “后来,就习惯了,二十年来,你都这样。” “说真话,我觉得那时候我一说话,你就会……变得很奇怪,你那时候是不是怀疑我是装的?” “一开始是真的怀疑过。”任由谁,都要想想吧? “事实证明,云秀格格才是装的吧?我至今想起来,还想笑呢。” 四爷却想不起,太遥远了,与她无关的女人,他记得的不多了。 “我还记得,你很早就允许我生孩子了。还承诺我生了格格就自己养着。生了阿哥就在前院。也不会叫他不认我。还允许我养到断奶是不是?” “朕那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你们满人的孩子都断奶很晚的。吃到十岁都有,我后来想,莫不是你就故意一说?其实生了阿哥,我也可以一直养到他该读书的时候?” “……朕……” “哈,你真是这么想的?承认吧,你其实很早就爱我了。只是这大清朝呀,皇子不懂爱。你喜欢了妻妾成群罢了。” “你这女人,这些话也说的大言不惭?过几年该做祖母了……” “呸,呸呸,我永远十八!” “这个年过的更小了不成?” “你说,你是不是很早就觉得不能没有我了?你说!” 花园里叶枣笑的开心极了。就是要逼问他。 四爷无奈的看她:“朕如今只有你,何以还要问?” “哪,女人嘛,总是喜欢挺好听的呀。你说吧,我听一次就当天天听了。” “那朕就说了。”四爷坏笑:“朕觉得,今儿个午膳吃羊肉不错。” “好呀,你如今真坏。你背我去吃好了!走不动了!” “好好好,背你。朕好像还没背过你呢?” “真的没有,试试吧,我虽然胖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你不也胖了嘛……” “一辈子盯着朕不许胖了,你这女人呀……” “那你还盯着我不许瘦了呢……” 四爷无奈的背起了叶枣,一步步的往锦玉阁走。 冬日里的阳光没有力量,可是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觉得冷。 爱情这回事呀,有时候,开始的悄无声息。犹如当年四爷在假山后面第一眼看见叶枣。 那时候的四爷不会想到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小狐狸精。 叶枣趴在四爷的背上,轻轻哼起一首歌,那是遥远的,就快要忘怀的那个国度里,她很小的时候记住的几句歌词。 ‘爱上一个人,不是在清晨,就是在黄昏。爱上一个人,他就是神。’ -正文完 ☆、1349.第1349章 番外:钱越 钱家一向是极好的。 钱家老太爷已经致仕好几年了,如今钱家,是钱先林挑大梁。 钱应林始终不如大哥那般出众,但是兄弟感情一直很好。 后院中,一直是叶桂主持中馈,弟妹与她偶尔有摩擦,倒是也还算没有大的矛盾。 这两年,韩氏一直很老实。钱越也渐渐的越来越大了。 他到十八的时候,就要给他娶亲了。 太后过世也已经两年了,也该给他大婚了。 正是正月里,过完年不久,韩氏身子不大好,裹着大斗篷在花园里走着。 她心情也很差。纵然钱家的人并不曾苛待她。可是她走在钱家,还是处处心痛。 尤其是如今,今年的选秀是已经推迟了两年的。太子爷只怕是要选太子妃了。大爷也要娶妻了。 听太太的意思是今年上记名的秀女里,选一个求娘娘给大爷赐婚。 早就知道的事,事到临头了,她越来越难过。 她进了钱家快三年了,三年里,虽然不是每天陪伴钱越,可是也是陪伴的很多的。 他那么好,那么叫人喜欢。 韩氏坐在亭子里,没有听见丫头与她说话。 一个丫头拉着另一个走远些:“姨娘心里难过呢。” “那就不顾身子了?这样,叫大爷怎么办呢?总是要娶妻的。”另一个小丫头也愁。 她们都喜欢这个出身不算高的姨娘,她和善没架子,也乐于帮助他们。 可是,身份这东西,性子弥补不了的。 韩氏恍恍惚惚的在花园里坐了好一会,然后扶着丫头们的手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不到夜里,就疼的叫了郎中来瞧。 正院里,叶桂听着丫头汇报:“韩姨娘是着凉了,月事来就疼的厉害。” 叶桂点了个头,心里其实有数,韩姨娘是喝了太多避子汤,宫寒的厉害,再这么下去,她以后也不用生孩子了…… 自己的身子也要毁了。 叶桂没经历过后院倾轧,所以很是有些不忍心。只是也没说什么。 钱越晚间回来,各处请安之后,听说韩氏请了郎中,就去看她。 韩氏躺在榻上,抱着一个手炉发呆,她肚子里时不时还是一阵疼痛。面色苍白。 听见脚步,轻声道:“我不想吃东西,不必管我了。约莫着大爷快回了。给我梳妆吧。前儿拿来的胭脂给我用吧。” 说罢不见回音她心里一个咯噔回头就见钱越皱眉看她。 她忙放下手炉:“大爷回来了。我……我……” “不必动了。”钱越上前一步,看她:“如何了?” 他才发现,韩氏最近瘦的厉害。过年半个月他没来看过她,她像是皮包骨了。 “没事,就是……就是寻常有点不舒服。大爷今儿回来的好早呢,用膳了么?” “你为什么不用膳?午膳也没用是不是?”钱越看她。 韩氏忙摇头:“哪里啊,用了。” “嗯。”钱越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看她:“你歇着吧。”说罢,就转身走了。 韩氏哎了一声,都没来得及说一声送爷,就见他走了。 韩氏瞬间就沉默下来,靠着塌边的柱子,闭上眼。 失宠来的还真是快呢。 她想,以后是夹着尾巴做人吧,不然可怎么办呢。 想起钱越,只是心痛,躺回去将头埋在枕头里头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钱越回了自己的住处,就叫人将今日给韩氏看病的郎中叫来了。 住的不远,就在钱家附近,很快就来了。 老头一五一十道:“这韩姨娘的身子,如今是着实不大好。忧思重,不适应,又肠胃弱。长期用避子汤,导致她宫寒的厉害。如今气血都弱的很。在这么下去,不是能不能生孩子的事儿了。而是她本人也要毁了。怕是不到二十五就要绝经。这女子一旦绝经,也就没什么奔头了。” 钱越的手轻轻抠着椅背:“能调理么?” “调理是能,首先这避子汤就不能喝了。不是我说,您要是不想要庶出的子女,就先不要去。您说两年前我给她看病的时候多鲜亮的姑娘呢。这就毁了。哎。” 郎中和钱家也熟悉,所以说话比较直接。 “其次就是这饮食上要精细一点,这位姨娘不大适应北方,这肠胃是生生的熬坏了。不按时吃喝是不成的。还有就是这心情……这个也没法子……做妾的么……”郎中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这没法解决。 钱越点头,心里想着韩氏的变化。 确实,如今的韩氏很不好。 不光是身子不好,精神也不好的厉害。就像是受惊的兔子,顺着毛摸都叫她瑟瑟发抖。 钱越觉得心疼。 如今就这样了,以后嫡妻进门,她只怕是没有两年就没了。 送走了郎中,钱越更衣后,又去了韩氏屋里。 韩氏睡着了,他摆手叫人出去。 内室榻上,韩氏睡着之后看起来更是脆弱了。 原本美丽无比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不堪,并且带着青色的苍白。她一双手放在肚子的地方,钱越摸过去,她一双手冰冷。 钱越将她的手塞进被窝里,就见她又把手放在小腹上皱眉。 显然,睡梦中小腹也是很疼的。 钱越记得,去年冬日里,他无意中听见这里的丫头和婆子的对话。 他们说姨娘的葵水都是黑的……是块…… 后来,钱越专门问过太医。当时把那个太医都吓着了。以为他疯魔了。 到底还是弄清楚,那是女子宫寒太过严重的结果。 分明一开始韩氏不是这样的。 额娘也说过,给她用的药是好的,可郎中又说再好的药,有的女人就是受不了。 显然,韩氏受不了。 钱越看着她,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他喜欢韩氏。 所以心疼韩氏。 韩氏疼的厉害的时候,将身子蜷起来,皱眉。 钱越将外衣脱了,拉开被子躺进去将她抱住。 得了热源,韩氏自然滚过来。被钱越的大手捂着肚子,她舒服的直叹气。 眼皮子沉的厉害,想说话,却终究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她不知道,是钱越叫人在她的汤水中加了安神药。韩氏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第1350章 番外:钱越 钱家一向是极好的。 钱家老太爷已经致仕好几年了,如今钱家,是钱先林挑大梁。 钱应林始终不如大哥那般出众,但是兄弟感情一直很好。 后院中,一直是叶桂主持中馈,弟妹与她偶尔有摩擦,倒是也还算没有大的矛盾。 这两年,韩氏一直很老实。钱越也渐渐的越来越大了。 他到十八的时候,就要给他娶亲了。 太后过世也已经两年了,也该给他大婚了。 正是正月里,过完年不久,韩氏身子不大好,裹着大斗篷在花园里走着。 她心情也很差。纵然钱家的人并不曾苛待她。可是她走在钱家,还是处处心痛。 尤其是如今,今年的选秀是已经推迟了两年的。太子爷只怕是要选太子妃了。大爷也要娶妻了。 听太太的意思是今年上记名的秀女里,选一个求娘娘给大爷赐婚。 早就知道的事,事到临头了,她越来越难过。 她进了钱家快三年了,三年里,虽然不是每天陪伴钱越,可是也是陪伴的很多的。 他那么好,那么叫人喜欢。 韩氏坐在亭子里,没有听见丫头与她说话。 一个丫头拉着另一个走远些:“姨娘心里难过呢。” “那就不顾身子了?这样,叫大爷怎么办呢?总是要娶妻的。”另一个小丫头也愁。 她们都喜欢这个出身不算高的姨娘,她和善没架子,也乐于帮助他们。 可是,身份这东西,性子弥补不了的。 韩氏恍恍惚惚的在花园里坐了好一会,然后扶着丫头们的手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不到夜里,就疼的叫了郎中来瞧。 正院里,叶桂听着丫头汇报:“韩姨娘是着凉了,月事来就疼的厉害。” 叶桂点了个头,心里其实有数,韩姨娘是喝了太多避子汤,宫寒的厉害,再这么下去,她以后也不用生孩子了…… 自己的身子也要毁了。 叶桂没经历过后院倾轧,所以很是有些不忍心。只是也没说什么。 钱越晚间回来,各处请安之后,听说韩氏请了郎中,就去看她。 韩氏躺在榻上,抱着一个手炉发呆,她肚子里时不时还是一阵疼痛。面色苍白。 听见脚步,轻声道:“我不想吃东西,不必管我了。约莫着大爷快回了。给我梳妆吧。前儿拿来的胭脂给我用吧。” 说罢不见回音她心里一个咯噔回头就见钱越皱眉看她。 她忙放下手炉:“大爷回来了。我……我……” “不必动了。”钱越上前一步,看她:“如何了?” 他才发现,韩氏最近瘦的厉害。过年半个月他没来看过她,她像是皮包骨了。 “没事,就是……就是寻常有点不舒服。大爷今儿回来的好早呢,用膳了么?” “你为什么不用膳?午膳也没用是不是?”钱越看她。 韩氏忙摇头:“哪里啊,用了。” “嗯。”钱越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看她:“你歇着吧。”说罢,就转身走了。 韩氏哎了一声,都没来得及说一声送爷,就见他走了。 韩氏瞬间就沉默下来,靠着塌边的柱子,闭上眼。 失宠来的还真是快呢。 她想,以后是夹着尾巴做人吧,不然可怎么办呢。 想起钱越,只是心痛,躺回去将头埋在枕头里头任由眼泪汹涌而出。 钱越回了自己的住处,就叫人将今日给韩氏看病的郎中叫来了。 住的不远,就在钱家附近,很快就来了。 老头一五一十道:“这韩姨娘的身子,如今是着实不大好。忧思重,不适应,又肠胃弱。长期用避子汤,导致她宫寒的厉害。如今气血都弱的很。在这么下去,不是能不能生孩子的事儿了。而是她本人也要毁了。怕是不到二十五就要绝经。这女子一旦绝经,也就没什么奔头了。” 钱越的手轻轻抠着椅背:“能调理么?” “调理是能,首先这避子汤就不能喝了。不是我说,您要是不想要庶出的子女,就先不要去。您说两年前我给她看病的时候多鲜亮的姑娘呢。这就毁了。哎。” 郎中和钱家也熟悉,所以说话比较直接。 “其次就是这饮食上要精细一点,这位姨娘不大适应北方,这肠胃是生生的熬坏了。不按时吃喝是不成的。还有就是这心情……这个也没法子……做妾的么……”郎中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这没法解决。 钱越点头,心里想着韩氏的变化。 确实,如今的韩氏很不好。 不光是身子不好,精神也不好的厉害。就像是受惊的兔子,顺着毛摸都叫她瑟瑟发抖。 钱越觉得心疼。 如今就这样了,以后嫡妻进门,她只怕是没有两年就没了。 送走了郎中,钱越更衣后,又去了韩氏屋里。 韩氏睡着了,他摆手叫人出去。 内室榻上,韩氏睡着之后看起来更是脆弱了。 原本美丽无比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不堪,并且带着青色的苍白。她一双手放在肚子的地方,钱越摸过去,她一双手冰冷。 钱越将她的手塞进被窝里,就见她又把手放在小腹上皱眉。 显然,睡梦中小腹也是很疼的。 钱越记得,去年冬日里,他无意中听见这里的丫头和婆子的对话。 他们说姨娘的葵水都是黑的……是块…… 后来,钱越专门问过太医。当时把那个太医都吓着了。以为他疯魔了。 到底还是弄清楚,那是女子宫寒太过严重的结果。 分明一开始韩氏不是这样的。 额娘也说过,给她用的药是好的,可郎中又说再好的药,有的女人就是受不了。 显然,韩氏受不了。 钱越看着她,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他喜欢韩氏。 所以心疼韩氏。 韩氏疼的厉害的时候,将身子蜷起来,皱眉。 钱越将外衣脱了,拉开被子躺进去将她抱住。 得了热源,韩氏自然滚过来。被钱越的大手捂着肚子,她舒服的直叹气。 眼皮子沉的厉害,想说话,却终究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她不知道,是钱越叫人在她的汤水中加了安神药。韩氏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第1351章 番外:钱越 早起,正是休沐日。钱越也没起来。 韩氏睁眼就觉得热乎乎的舒服,蹭了几下之后恍然回神。 “醒了?”钱越声音低沉。 “大爷……我……我身上污秽……”姨娘通房的,身上不干净的时候,哪里敢留男人在呢? 纵然钱越如今就她一个女人,她也觉得惶恐。 “韩氏。”钱越叫了一声:“我给你起名叫燕儿吧。”就如小时候他看见过那个从屋檐上掉下来的小燕子一般。惊慌失措。 “大爷……是,谢谢大爷赐名。”韩氏心里高兴。 “燕儿想不想以后都与我相守?一直在一处。”钱越问。 韩氏一愣,茫然的看他:“我……我……妾……” “做我的妻子。”钱越把玩着她的手:“再不必担心我会有其他女人。就算是有,你也不会有事。再也不必喝那叫你难受的汤药。想么?” 想么?做梦都想啊,可是她不敢。 “是……是妾做错了什么么?爷……我改,求您不要……不要不要我。”韩氏爬起来,也不管穿的极少,就跪在榻上。 姿态是说不出的可怜凄惶。 钱越看她,纯白的里衣隔着阳光,她身上都没多少肉了。 明明刚跟他的时候,也是个婴儿肥都没褪去的小姑娘来着。多美啊。 他伸手,将她拉下来抱住:“这些年,委屈你了。可你的来历注定你该受这些委屈。” “爷,我……我出身低微,求您不要不要我。就……就给我一处地方,我……我……” 叫我时不时看见你…… 韩氏泣不成声:“我以后……以后不会碍事的,不会碍眼的,大奶奶进门也不会……我……” “真可怜。”钱越伸手,按了她的脸一下:“你要是不哭了,我就告诉你个好事。” 韩氏想要止住,她第一次在钱越面前哭的这么过分。 可是太难过了,一时半会哪里止的住? 反倒是越想止住越是哭的不像话。甚至自暴自弃的想,也许他就此拂袖而去了吧? 也罢,以后他不来了也罢,她逢年过节的还是能见着的。她是上了族谱的姨娘,是有身份的。总是见着他的。 以后再也不能被他抱着了。越是这样想,越是停不住。 眼泪就像是洪水一般,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钱越一直没说话,也没看她。只是将她轻轻搂住,在她后背上不紧不慢的摸着。 心里想着这件事如何做最好。 看起来,像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任由自己的女人哭的气堵声噎也不管。 不过事实上,他想韩氏这几年虽然看着过的好,可心里一直有一股郁闷没排解出来,哭一场不见的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越觉得自己饿得不得了的时候,韩氏终于是不哭了。 哭不动了,心里的痛像是个洞,越来越深,可是眼泪终究是流不出来了。 “不哭了?既然不哭了,你就欠着爷一件事。”钱越道。 “是什么事?”韩氏的声音沙哑,带着些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灰心。 钱越眯眼:“灰心了?嗯?不是心里很在意爷?喜欢爷喜欢的恨不得去死。这就灰心了?” 钱越很不满。 韩氏心一颤,本以为没了的眼泪就又出来了:“我没有……” “不过,你受了这些煎熬,我就不与你计较了。”钱越哼了一声:“问你的话,还没回答,愿意么?” 韩氏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方才问的话…… “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的。爷……何苦试探妾。要是爷娶妻之后不想再叫妾伺候,妾搬去清净地方也好……只……只留在府里就好。”这样,逢年过节,就还能见。 “跟我说实话。想不想,不要跟我废话。”钱越皱眉抬起她的下巴看她。 韩氏又是一抖,还是咬唇道:“想。” 她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 “早说不好?既然想,就好好养病。给你十天,给爷养好身子。到时候,爷送你去选秀。”钱越坐起来:“起吧,爷要饿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韩氏张大嘴坐在那,傻乎乎的看钱越。 “那么聪明的人不懂了?嗯?爷将你扶正了,你如何报答爷?怎么伺候爷?”钱越捏着她的下巴问。 韩氏还是呆呆的,半晌道:“我……爷为什么哄我……” “哄你做什么?看你这几年老实懂事从没动过歪心思罢了。以后你就不是韩氏了,爷给你找个身份进宫选秀。爷这点子亲戚关系都要用上,才好把你这个不是处子的塞进去。你可争气一点。别叫人都看出来。” 韩氏真的是缓不过来,她茫然的看钱越:“那我是谁?” “太太和老太太……他们……” “看来这顿早膳,爷是等不着了。”钱越松手,很不悦的看着韩氏。 韩氏还是呆呆的,又过了好一会,钱越才伸手将衣裳丢在她身上:“穿衣。” 韩氏机械的下地,就要给钱越穿衣。 钱越都笑出来了:“蠢货!这是你的衣裳!” 韩氏低头一看,果然是粉色的衣裳…… 第1章 太憋屈了 「“婆」 “要不是你如今月事没有好,爷这会子就能干死你。”钱越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给你一刻钟,要是叫爷还吃不上早膳,方才说的都不算。” 韩氏被丢在内室里,钱越优雅的出去了。 这蠢女人。 他是这么想,可嘴角勾笑,显然不是真的这么想。 韩氏在内室,机械的由着奴才们伺候更衣,然后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皱眉。 “哎呀姨娘,您怎么了这是?”丫头吓坏了。 “我……没事,没事。”韩氏摇头,再摇头:“没有事。” 大爷从不说假话……大爷不会哄她的。 韩氏低头,掩住眼里的一切情绪,身子在抖,可是还是柔顺的由着奴才伺候。 等她终于好了出来,就见婆子道:“姨娘好,大爷走了。大爷说方才说的是叫姨娘照办。晚上来瞧姨娘。” 婆子担忧的看着她。 “好,好、”韩氏点头,眼泪又出来了。 晚间的时候,钱越在正院里,老太太的屋里当着一家子的面道:“孙儿不孝,打算给韩氏一个新身份叫她选秀正经进府给孙儿做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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