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甫南拈起盛口脂的小青瓷盅,望着铜镜里。在京都这些年,她抽条了,皮肤像玉一样透明,两瓣嘴唇还像个孩子,嫣红的,有点嘟,总不高兴似的。她用指尖揉着口脂,微笑道:“饿肚子也闭不上你的嘴?你爱说话,崔婕妤正想听人说话,不如把你献给她,也省得我被人传疯话,要去上吊了。” 这话管用,绿岫撅了一下嘴,耷拉起脑袋,整理着案头的笔墨纸砚。 红芍识趣,把话题岔开,“府里的娘子和郎君们要去游曲江,给六郎接风,一早就来催了。” 皇甫南听着好笑,“阿兄被罚禁足,他们去游曲江,到底是给谁庆贺?” “找个理由出去玩嘛。”红芍没去成梨园宴,也有点眼巴巴,“说天竺和尚今天要在曲江畔再施鱼龙之法。还有胡僧还要当众割舌头,剖肚子,吞火把,踩刀尖。”那血淋淋的场景,她说得兴致勃勃,“娘子不是爱听南蛮人唱歌吗?咱们也瞧热闹去。” “不去。”皇甫南这脸色,说变就变,“谁说我爱听南蛮人唱歌?” 红芍和绿岫都不再作声,皇甫南坐在案前,春日熙熙,天逐渐长了,有片纤细如雪的东西落在笔尖,她定睛一看,是杨花。“咱们挪到外面去吧。”皇甫南来了兴致,绿岫和红芍捧着矮几和蒲团,移到葡萄架下,皇甫南摆好棋盘,拈起一枚棋子,入了神。 对面突然落下一枚黑子,是男人的手。皇甫南愕然抬眸,“阿兄?” 皇甫佶还不到加冠的年龄,在家里襆头也不系,随意地穿着一件翻领胡服,红芍要替他拿蒲团,他说:“不用。”盘腿就往地上一坐,大喇喇的,他顺手又拈起一枚棋子,“咱们也来一盘,该你了。” 皇甫南微笑,若无其事地把皇甫佶刚落下的黑子移走,“我才下到一半,你不要捣乱。” 皇甫佶被婉拒,也不生气,看皇甫南一手黑子,一手白子,两方缠斗有胶着之势,他忍不住又伸出手。“哗啦”一声,皇甫南忽然将所有的棋子拂乱,“不下了。” 皇甫佶道:“你这人也怪,两个人下棋,难道不比一个人有意思吗?” 红芍在旁边绣罗巾,放下针线说:“我们娘子常自己跟自己下,能下一天。” 皇甫佶道:“我不信,真有人能够一心两用吗?” 皇甫南道:“一心不只能两用,还能多用。你们上阵杀敌的人,把输赢看得太重了,专注过度,难免沉溺。譬如你下棋的时候,磨磨蹭蹭,前思后想,落一个子的功夫,够别人下半局,那我宁愿自己跟自己下。” 皇甫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转脸去看爬了满架的藤蔓,浓绿的枝叶间里有米粒大的白点,“开花了?今年应该能结果吧?这是……” “昭德十三年栽下的,我刚来京都的那一年。”皇甫南记得很清楚,“你从鄯州带回来的葡萄苗。” 那是他听说了皇甫南的雕梅,给她的“回礼”。皇甫佶回忆着往事,他还年少,不觉得时光飞逝,感觉皇甫南好像在皇甫家住了一辈子似的,“竟然要五年才开花结果吗?” 皇甫南颔首, “你回来的时候正好,兴许哪天下场雷雨,刮场大风,这些花就败了。”话音辄止,她凑近皇甫佶,凝神往他衣领里看去。皇甫佶屏住呼吸,静了片刻,她从他衣领上拈起一片杨花,“杨花不是离人泪,”她对皇甫佶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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