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要你们敢播,我就敢说。” 三天后,省台专题栏目《为民发声》播出: 画面定格在我举着录取通知书碎片、面对镜头朗声质问: “我考的大学,为何要被别人顶替? “我亲手挣来的大学名额,凭什么让我让? “你们想说我疯。但疯的不是我,是这个逼疯我的世界。” 画面一转,爸妈低头啜泣,面对镜头哭得涕泗横流。 可同情我的人都炸了: “别装了,你们这种人,脸都不要了。” “陈曦才是真的猛女,疯得理直气壮。” “为她鼓掌!为教育公平鼓掌!” “顶替案件必须从严从重处理!” 太阳重新升起,我的生活越来越好。 他们的下场,却才刚刚开始。 这天一早,县广播台播出了一则正式通告: “经群众实名举报与多级调查确认,陈家顶替案属实。” “吴秀芳、陈志国夫妇长期漠视亲生子女权益,伙同亲属谋害长女陈曦,操纵身份调换、意图夺取名额…… “即日起,吴秀芳、陈志国夫妇被判处剥夺贫农待遇,入组劳改。” “后续将视刑责程度继续追究法律责任。” 广播一播,村子沸腾了。 11 知道原委的人,一窝蜂涌到牛棚门口。 “这对黑心父母,拿女儿当牲口使,活该下地干苦役!” “以前觉得陈曦怪,现在才知道她有多忍,换成我们早掀桌子了!” “还想装好人?一天天假惺惺的,真该让他们吃几年牢饭清醒!” 村干部领着人把他们住的牛棚腾了出来,贴上大大的“封”字。 爸妈脸面扫地,灰头土脸被押去劳改队,分配去背砖、挖沟、挑粪。 都是最脏最苦最累的活。 “他们不是说要‘好好治治我’吗?” “现在好了,国家替我治他们。” 我没笑,只是站在村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背影里一寸良知都没有,只有累积的恶意。 而我亲手切断了他们作恶的根。 妹妹陈可进了看守所。 里面没有镜子,没有首饰,没有人叫她“可可”。 只有铁窗、牢饭、还有不间断的问询记录和翻来覆去的口供追责。 “你是否参与顶替?” “是否与村干部私下交易?” “是否曾有蓄意伤害亲生姐姐的言语与行为?” 她的每一个“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都被写进档案,逐句核查。 她从曾经的“天之娇女”,变成蹲在墙角的哑巴,整日浑浑噩噩。 半年后,她终于被放出来。 她瘦了一整圈,眼神空洞,发根发尾枯黄,走路都像游魂。 她没回陈家,也不敢回村子。 缩在镇子边上的一间破屋子里,整天拉着窗帘,不敢见人。 我曾看见她一眼,她正在街边捡掉在地上的树皮,吃得像狗一样。 我心里没有快感,只有大仇得报的平静。 她抢我名额、抢我身份、想废我双腿、夺我人生。 现在,她终于连“人样”都保不住了。 这不是报复,这是清算。 更大的雷,是原村长刘万山的倒台。 在全县范围大清查中,他的案子被一点点扒出来: 收受礼金30多笔; 用顶替换调动名额7次; 自家儿媳借用村公章伪造“公示文件”; 甚至还擅自吞掉集体经济里修桥修路的钱,转手买了县城小楼。 他被撤职那天,全村人放鞭炮庆祝。 而我,是当场宣读通报的广播员。 “经查实,原村长刘万山,在任期间贪污腐败、作风恶劣、失职渎职。” “现已被双规,下放劳改。因态度恶劣,抗拒调查,将进一步追究刑责。” 村广播室的窗开着,阳光照在我的讲稿上。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铁锤落地,把作恶者打回原形。 后来他被送去荒山修路,不出三个月又查出企图行贿劳改干部,直接被转送监狱。 “我说过,要一个个清算。” “你们让我痛彻心扉,我就让你们一个个去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代价。” 至此,曾经把我踩进泥里的那群人,统统坠落。 他们的下场,不是我一口唾沫吐上去的。 而是我用行动、用法条、用舆论、用擀面杖一下下反击打出来的。 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但我疯起来就能替自己造一个。 没多久,教育局正式来函: “陈曦同学你好,经查属实,原录取通知书无误,特此恢复录取资格。” “并邀请你为省重点‘特殊贡献个案’受邀代表,参加教育公平建设座谈会。” 文件送到村里那天,我站在家门口,披着大红花,戴着红绶带,像个大人物。 村长的位置早已换人,新任村干部笑呵呵地把喜报贴到墙上: “陈曦是咱村第一个省代表,前途无量啊!” 我笑眯眯地接过话头:“之前不是说我疯吗?疯子也能被教育厅请进省城?” 旁边村妇嘴一撇: “那是你爸妈和那陈可蠢!要是我闺女能考上,我给她磕十个响头都行!” 我听得心里直乐,转头看一眼陈家破屋,冷笑一声: “这一切都是报应。” 进省城那天,我穿了一身白衬衣,头发扎紧,背着牛皮旧书包。 但谁都不知道,这包里除了书本,还有一根擀面杖。 会场很大,坐着各地来的代表。 我是最年轻的那个,却是全场焦点。 “陈曦同学,作为‘被顶替者’代表,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 我走上讲台,看了一圈: “我爸妈说,我疯了,把通知书撕了就能装没这回事。 “村干部说,拿两只鸡就能替别人家孩子篡改命运。 “他们还想让我进精神病院,说疯子不会说理。 “可今天,我站在这里疯也好,狠也好,我活成了他们不敢看的样子。” “我不是来诉苦的,我是来复仇的。” “我拿回了我应得的一切,还要拿回更多!” 全场沸腾! 有人鼓掌,有人落泪,还有记者抢着问我要不要出书。 我笑笑:“出书算了,出气还没完呢。” 我稳稳下了台,往后迎接我的,只剩灿烂的人生。 我妈怀我的第六个月,我把脐带绕在自己脖子上。 上辈子大学刚毕业,我妈就让我还她养我的钱。 「10 月怀胎的养胎费,学费,生活费加起来统统算你 100 万,还钱!」 我还了她 120 万后把她拉黑。 她却转头在网上哭诉生了个不孝女。 网友扒出我的信息网暴我,辱骂我不配做人。 「生了个白眼狼!不懂感恩!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在精神恍惚中,不小心摔下楼梯死了。 重来一次,我先死为敬。这条命,我还给你! 1 我是被一阵欢呼声惊醒的,想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整个人被温暖的水包围着。 「老公,我怀上了,两道杠!」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好啊!我老陈家有后了,我终于能给我爸一个交代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妈和我爸。 我这是在娘胎里重生了? 过了一会,我妈说:「要不要托人去验验,看看要不要留?」 我爸说:「别说这种话,我们这不打胎,那是生造孽。 「第一胎是男是女无所谓,就多双筷子的事。再说了,流产对你身体也不好。」 我妈感动地说:「老公你对我真好,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来做。」 过了一会,我能感觉到我妈摸了摸肚皮,小声说:「宝宝,你可一定得是个儿子啊。妈妈不喜欢女孩,太矫情了。」 我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想起了重生前的事。 2 上一辈子,我就知道全家都不喜欢我。 生下我之后,我妈喂了几天奶,就把我扔到家婆家。 之后我便跟着家婆在乡下长大。 要上小学那年,我被接到了城里。 妈爸身边已经有了个比我小 3 岁的弟弟,比我矮 5 厘米,长得白白胖胖的。 我来了之后,妈妈就把家务都给我做了。 煮粥蒸包子做早饭,放学回家后先去做晚饭,吃完饭洗碗,扫地拖地,洗衣服晾衣服折衣服。 做完这些才能坐下来写作业,写完再到沙发上睡觉。 饶是如此,我妈总是怕我多吃了,占了她家的便宜。 她把肉放到弟弟面前,再把青菜端到我前面。 「筷子拿得高将来嫁得远,你拿低一点。」 可是拿得低我就只能夹面前的青菜了。 妈妈给弟弟夹了一块肉,又给爸爸夹了一块,夹完便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女孩子少吃点肉,吃那么胖将来嫁不出去。」 爸爸训斥她:「行了行了,一块肉而已,我们家还吃得起。」 说完便把最后一块肉夹给我。 妈妈不敢反驳爸爸,事后就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今晚你吃了肉和青菜,算你 10 块。早上的粥 2 块,用了水和电算 10 块。租住在这里,算你 10 块。陈引弟,今天你花了我 32 块。」 那是妈妈专门为我准备的记账本,一直记到我毕业那年。 我一毕业,她便迫不及待来跟我收钱。 一共 100 万,一年利息 20 万。 可还完了钱,她又来跟我讲感情。 「我是你妈!我生了你,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哪吒割肉剔骨也摆脱不了的生恩,我不想欠了。 3 我的手还没长好,就两个小肉团,要它们长成手还要再等一些时日。 外面吵吵闹闹的,我听见爷爷的声音: 「这下好咯,菩萨保佑,我终于可以抱孙子了。你们去医院检查了没,别跟上次一样,是什么宫外孕。」 我妈笑着附和:「检查过了,宝宝很健康,过几个月,你和妈就能抱大孙子了!」 爷爷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好好好,我老陈家有后了!」 过了一会,四周变得安静下来,奶奶悄然出声:「验出来了,是个女娃,哎呀,是个赔钱货。」 我妈又惊又气:「晦气,怎么来个女的! 「妈,我不要生女的,你看怎么办啊?耀祖他说生男生女没关系,不让我打。」 奶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托人从生男村买了生男丸,那个村子的人,吃下去个个生男孩。」 我妈却迟疑了:「已经怀了,还能变男娃?」 奶奶更加肯定:「要不怎么说是神药。只要孩子还没生下来,吃了保证变男。」 「好好好,我吃。」 我恍然大悟,竟然是因为这样! 4 上一辈子,从小时候开始,我便发现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有两套生殖器官。 这件事让我自卑了很多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家人。 家婆知道,可她很穷,没钱让我去做手术,只能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上厕所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爷爷奶奶几乎不跟我说话,实在要叫我也是「丧门星」、「不男不女狗东西」地叫。 弟弟天赐也跟着嚷「不男不女,我才不要不男不女的姐姐!」。 爸爸很少跟我说话。 我总是笑嘻嘻地试图混过去,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躲起来哭。 偶尔妈妈会来找我。她站在我面前,表情诡异地看着我,似是在嘲笑又像是厌恶。 她拿了 2 毛钱,让我去买个冰棒吃。 我拿着钱买了冰棒,一边小心翼翼地舔,一边感动地对妈妈承诺: 「妈妈,你对我这么好,等我长大了,我会赚到很多很多钱来养你的。」 这句话,我妈记了一辈子。 每次跟我催债的时候,她总会拿这句话出来说: 「陈引弟,你自己说过要赚钱养我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我生下你之后就该顺着你爸的意思把你扔了!你爸不要你,他把你扔在垃圾桶里,是我把你捡回来的,没有我你就死垃圾桶里了!」 前世听过的种种话语在我今生还没发育完全的大脑里转悠,我仿佛身处无间。 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可我还是没想明白。 我上一辈子,被生下来,被亲爸扔到垃圾桶里,被丢到乡下,被爷爷奶奶弟弟指着鼻子骂不男不女,被亲妈拿着账本讨债。 不被期盼的出生,被羞辱虐待的成长,一生都被当成工具对待。 我死亡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回忆跑马灯里能翻找出的关于爱的东西,也只有那根 2 毛钱冰棒。 一生所尝,皆是苦楚。 这样的人生,还有必要重来吗? 我做了一个决定。 5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手指长到可以用力的时候。 我一把扯过脐带,一圈圈勒在自己脖子上。 这个世界不要我。 我也不要这个世界了。 「老公,我肚子好痛,快,快送我去医院……」 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叫嚷声,听起来鸡飞狗跳的。 结束了,一切快结束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胎儿的情况很危险,必须尽快动手术,不然孩子就会有生命危险。家属,快去前面交钱。」 过了一会,我听见我妈的声音:「耀祖,要不别救了,手术费可要不少钱呢。反正是个女的,救了也没用。」 我爸压低声音,急道:「妇人之仁!万一 B 超不准呢! 「隔壁那家就是验出来是女的,打掉了,打下来之后才发现是个男娃。现在还在跟医院闹呢! 「万一你这胎是个男娃呢!把我老陈家的香火打掉了怎么办!」 我妈喃喃称是:「对对,还是你主意大,得听你的。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做主意。」 脚步声、喧闹声再次响起。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听见有人说:「你放心吧,我们会全力抢救的。」 不…… 我发出微弱的抗拒声。 之后便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6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混沌中醒来,还没睁眼,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呼喊: 「太好了,救过来了!谢谢医生!」 我……还是被救活了吗? 只是不想被生下来,也不可以吗? 我忍不住流下泪来。 一双手抚上我的脸,轻轻擦掉我的眼泪。 「宝宝不哭了哦,我们没事了。」 过了一会,这个温柔的声音满怀安慰地说: 「对不起宝宝,没能救回你妈妈。宝宝睁开眼睛好不好,我带你去见妈妈最后一面。」 妈? 她怎么会出事? 上辈子没发生这样的事。 难道是我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吗? 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是很恨她,但是我并不想要她死。 毕竟,她是妈妈,是给了我生命的人。 而且最可恨的,并不是她。 是我的爸爸,我的弟弟。 这些一出生就理所当然享受着所有扶持和关爱的人,这些拿走了一切资源,又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好处,让我和妈妈去争去抢的人。 妈妈从我那里抢夺去的钱,都用在了我弟弟和爸爸身上,而她也只是沾了点光罢了。 现在,她要死了吗? 一双温暖的手把我抱了起来。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 想看她最后一面。 妈妈,妈妈。 终于,我看见了。 妈…… 妈? 这是? 什么? 这是我妈妈? 7 一只猫? 那双手把我放到它身边。 那只白色的一身血污的猫半眯着眼睛,挣扎着抬起头,奋力舔了舔我的头顶。 我只感觉有一点微温的触感拂过我的头顶。 接着那只猫的头便耷拉了下去,不动弹了。 莫名其妙的,我流泪了。 明明只是刚刚见面,却有一股沉重的悲伤萦绕在我心间。 我蹭了蹭它还带着温热的身体,依偎在它身边。 旁边一个医生走了过来: 「这只母猫被车撞了,很难抢救过来。但是幸好肚子里的幼崽抢救出来了,真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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