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罪_第47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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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觉得奇怪，管家打电话给他，他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方雅卿看着他道：“看守陵园的大叔说，每年都会有人去祭拜我爸妈，是你吗？” 他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你人在国外，作为大哥，这是应该的。” 方雅卿紧盯着他：“只是这样吗？” 第906章他为什么要这样? 大概是在陵园哭了很久，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黑色的衣服衬得她的皮肤极白，在灯光下白皙莹润。季锦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方雅卿垂下头，自嘲的笑了一下：“因为我嫁入了季家？是季家人？” 他面色温淡的应道：“对。” 方雅卿讽刺的笑起来：“你们两兄弟的感情可真好，连这种事情都可以代劳。” 季锦川将药放在桌子上，声音沉沉淡淡的道：“我该回去了。” 他刚一转身就被方雅卿从后面抱住，方雅卿泣不成声，语气带着低低的乞求。 “别走好吗？” 季锦川掰开她的手，声音冷了下来：“我是你大哥，以后别再这样。” 他抬步朝门口走去，方雅卿看着他挺拔的脊背，拔高声音喊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好不好吗？” 季锦川的脚下顿住，没有回头，视线落在前方的门板上：“绍衡对你很好。” “很好？”方雅卿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她抬手解着衣扣，声音陡然一转，带着愤然和恨意，“你自己看我过得有多好。” 季锦川转过身，看到她解开最上面的三颗扣子，然后两手一扯。随着她扯开的衣衫，季锦川的眼里露出一抹震惊，乌黑的瞳孔似有什么东西碎裂，荡然无存。方雅卿身前的肌肤上，不是像奶洛一样白皙光滑，而是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明显是被虐待的痕迹。他哑着嗓子，半天发不出声音来：“这些是……” “这些都是季绍衡留下的。”方雅卿看着他，那愤怒的表情让她的脸庞都变得有些扭曲，“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这六年里我过的生不如死。” 季锦川动了动嘴唇：“你们刚去纽约，我打听过，他对你很好，怎么会……” 方雅卿讽刺一笑：“季绍衡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做，发现有人偷拍，就故意和我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这一点是季锦川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季绍衡是真的喜欢方雅卿，才会用那种手段得到她。季锦川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上，上前两步拢住她的衣服，然后要往后退，却被方雅琴抓住手。方雅琴看着他：“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幸福的吗？” 季锦川沉默，面容笼罩在墨青色的暗泽里，半晌后，他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方雅卿的眼眶红红的，眼里含泪水：“因为我是从你手上抢过来的东西。” 季晴川动了一下嘴唇，喉咙干哑的像是被胶水黏住，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内心除了愧疚以外，还涌着一层深深的自责。那种鲜明的感觉，仿佛在告诉他，当初他错得多离谱，当初的他又是多么的无情。方雅卿看着他沉痛的表情：“知道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这六年里我所经历的每一种痛苦和折磨，都是你带给我的。” 他抱住头，手指插进黑密头的发中，低低哀哀的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907章昨晚两个人一起失踪沈悠然等到凌晨三点，季锦川还没有回来，她困的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然后上床躺下，阖眼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季锦川一夜未归，她洗漱过后下楼，问向拿着奶瓶的吴妈：“锦川昨晚有回来过吗？” 吴妈愣了一下：“少爷昨晚出去了吗？” 沈悠然缄默，说了一句“没事”，进入了餐厅，孙婶给她端上早餐。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看向吴妈：“打电话回老宅，问一问他昨晚不是回去了。” 吴妈应了一声，放下奶瓶，走到座机旁，提起听筒打了老宅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管家，听闻季锦川一夜没回家，想到了昨晚他打的那通电话，暗自嘀咕了一句“坏事了”，然后敷衍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谢素龄挽着手提包从楼上下来，看样子是要外出。管家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季绍衡，跟在谢素龄的身后出了客厅，上前替她拉开车门，然后说道：“夫人，昨晚大少爷也没回家。” 谢素龄正要弯腰坐进去，听到他的话后，动作僵住：“难道他昨晚……” 管家也是一脸的凝重表情：“八成是这样。” 昨晚找不到方雅卿，是谢素龄让他打电话给季锦川，问方雅卿可能去的地方，所以谢素龄没有说出口的话，两人心知肚明。 “糊涂！”谢素龄的心头一阵乱麻，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昨晚我就不该让你打电话给他，要是他们……他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管家知道她担忧季锦川和方雅卿旧情复燃，昨晚两个人一起失踪，很难不让人怀疑。谢素龄想了想说道：“一定不能让绍衡和悠然知道这件事。” 管家点头：“明白。” 原本和别的富家太太约好了去打牌，此刻谢素龄也没了心情：“不去了，你给李太太她们回个电话，就说我有事去不了了。” 管家应道：“是。” 谢素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回了客厅。季绍衡从杂志上抬起头来，看向进入客厅的谢素龄：“怎么又回来了？” 谢素龄将手提包递给身后的管家：“不去了。” 季绍衡懒洋洋的道：“不是和别人约好了吗？怎么又不去了？” 谢素龄的心里乱成了一团，既忐忑又不安：“雅卿一晚都没回家，你怎么不担心？” 季绍衡翻动着手中的杂志：“她有手有脚，丢不了。” …… 吴妈放下听筒，进入餐厅对沈悠然说道：“少夫人，昨晚少爷没有回老宅。” 沈悠然温声应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吴妈退了下去，沈悠然安静的用完早餐，起身离开了餐厅，正要上楼，外面传来汽车声。进入客厅，季锦川脱下外套，孙婶上前接过：“少爷，您昨晚没休息吗？怎么看起来很疲倦？” 季锦川摁了摁眉心，抬头看到沈悠然站在台阶上，左手搭在扶手上，正平静的看着他。他上前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抱歉，昨晚有事要办，所以没有回来。” 第908章我帮你找走的那么匆忙，连一声招呼也没跟她打，肯定是紧急事情。而且他的白色衬衣起了褶皱，黑白的眼球上布着血丝，眉间尽是倦怠，看上去像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她体贴的问道：“吃过早餐了吗？” 季锦川松了松领带：“吃过了。” 她面容恬静的看着他：“那你赶紧回房休息吧。” “好。”季锦川应了一声，上了楼。沈悠然怕打扰到他休息，抱着季诺去了后面的草坪，带着他玩了一会儿，一时疏忽，季诺尿湿了裤子。她抱着季诺回了客厅，将孩子交给吴妈，然后上了楼，到婴儿房里拿了季诺的裤子。从卧室门口经过时，脚下微微一动，想到男人先前疲惫不堪的样子，十分的心疼。她轻轻拧开门把，推开一条缝隙，朝面看了一眼，然而那宽大的床上竟是没有人，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她愣了一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找了一圈，浴室里没有人，阳台上也没有人。她又去了书房，没人，最后连客房也去找了，依旧是不见季锦川。她下了楼，问向吴妈：“锦川有下来吗？” 吴妈摇头：“没有。” 她抬头看着三楼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将手中的裤子递给吴妈，然后上了三楼。三楼她很少来，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就看到季锦川从那个阁楼里走了出来，随手锁上了门。季锦川转身看到沈悠然在楼梯口，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近她：“你怎么上来了？” 沈悠然沉静的看着他：“你不是应该在房间里休息吗？” 季锦川面容依旧疲倦，神情也有些不太好：“上来找个东西。” 沈悠然扫了一眼他空空的两手：“找到了吗？” 洁白的衬衫衣袖上沾着一缕灰尘，十分的明显，季锦川弹了一下衣袖：“没有。” “什么东西？我帮你找吧。”沈悠然说道，然后伸手向他拿钥匙，他侧身避开，沈悠然狐疑地盯着他。季锦川觉察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大，勾唇淡笑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用找了。” “哦。”沈悠然看向阁楼，一副好奇的口吻，“那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 “一些没用的东西。”季锦川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走下楼梯，“下去陪我休息一会儿。” 两人回到卧室，季锦川在床上躺下，沈悠然就坐在窗边，等他睡着后，沈悠然出了卧室，下楼进入客厅。 “吴妈，阁楼的钥匙给我。” 吴妈看向她：“钥匙在少爷那里。” 沈悠然拧着眉头，语气清泠的道：“那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吴妈不敢看她，低头逗弄着季诺：“是少爷的一些旧杂物，长时间没有打扫了，估计灰都能扫一箩筐了，少夫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弄脏您的衣服。” 沈悠然问道：“真的只是旧杂物？” 吴妈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哪敢骗您。” 沈悠然盯着她，吴妈被他盯得发毛，干巴巴的笑着，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第909章也许人家追求的是真爱书房里。季绍衡看着手中的照片，勾起的唇角笑得十分邪恶，如同张狂在世的恶魔。立在书桌前的严浩问道：“二少，要将这些照片寄给少夫人吗？” 季绍衡两手捻着其中的一张，是季锦川和方雅卿一起进入酒店的照片。他盯着照片上的两人，脸上虽然在笑，但眼底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这才刚开始，这么早就让大嫂知道，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闫昊思索了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二少高明。” …… 星期一的上午，沈悠然正在翻阅资料，邱少泽凑上前来，问道：“赔礼道歉送什么东西比较有诚意？” 特意又补充了一句，对方是女的。沈悠然看着手中的资料，漫不经心的道：“花。” 邱少泽说道：“是赔礼道歉，又不是表白，送什么花。” 沈悠然扫了一眼他揪心的表情：“既然是道歉，一句对不起不就行了吗。” 邱少泽对她这个不走心的回答很是唾弃，将她手中的资料抽走：“不行，不够有诚意。” 沈悠然抬头看着他，见他一脸的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这是？” “我把别人的车刮坏了，是辆豪车，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他一脸的生无可恋。沈悠然端正了态度，想了想说道：“最有诚意的方法就是请她吃饭。” 邱少泽看着她，愁眉不展的道：“这方法行得通吗？”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就怕行不通。沈悠然眨了眨眼：“如果对方善解人意，并且讲理，就没问题。” 右边的同事离开了座位，邱少泽将椅凳拖过来坐下，有气无力的道：“那也就是说行不通了。” “对方很……”她顿了一下，说得十分委婉，“厉害？” 邱少泽哀怨的道：“简直是蛮横不讲理。” 沈悠然提议道：“那就让保险公司把她车拖走，你赔维修费好了。” 邱少泽垂着脑袋：“她让我好好想一想如何跟她道歉，如果道歉的方式她不满意，就让我赔车。” 这一招一看就是小女生的别出心裁，沈悠然问道：“年轻女孩？” 邱少泽依旧是一脸的愁绪，点了点头。 “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要是真想让他赔偿，当场就不会让他走。邱少泽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人家开的可是几百万的豪车，我一个穷光蛋，她能看上我什么？” “那也不一定。”沈悠然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道，“你长得也不差，而且人也够义气，富家女一般都不缺钱，也许人家追求的是真爱。” 邱少泽翻了个大白眼：“现在像你这么低调，又不爱钱的女人如同凤毛麟角，你就别再挖苦我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 “既然开的是百万豪车，那肯定是不缺钱。”沈悠然喝了一口水，给他分析道，“如果送礼物，那就送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玩意，她会觉得很稀奇。如果请她吃饭，就带她去大排档，比如说撸串，烧烤一类的，这些她肯定没有吃过，带她尝试另一种生活的新鲜感，也许她就会满意。” 第910章有正当的理由和她离婚邱少泽苦着脸：“这能行吗？” 像那种千金小姐，带她去路边摊撸串，人家肯定一百个嫌弃，送小玩意也一定不稀罕。沈悠然对他这种还没试过就想要退缩的行为很唾弃：“那不然你用钱砸她？” 邱少泽知道她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怨念的看着她：“人家用钱砸我差不多。” 沈悠然整理着桌上的资料：“那你就把握好这次机会，让她身心沦陷于你，被富家女包养的日子指日可待。” 邱少泽很有骨气的扬着下巴：“看我像个吃软饭的人吗？” 沈悠然看着他的面相，点头道：“像。” 邱少泽两眼一翻，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脸上是一副交友不慎的表情。 …… 晚上，沈悠然陪季锦川出席某个商业酒宴。与酒宴的主人打过招呼后，两人正要走向别处，季绍衡带着方雅清走了过来。季绍衡唇角带笑：“大哥大嫂。” 季锦川的视线从方雅卿身上扫过，看着季绍衡淡淡的颌首。季绍衡轻晃着手中的香槟：“爸妈天天念叨着诺诺，有时间带他回去一趟，免得他们想孙子想出病来。” 季锦川应道：“好。” 季绍衡看向沈悠然：“大嫂今晚很漂亮。” 沈悠然今天穿着香槟色的礼服，衬得皮肤极白，精致的淡妆显得五官十分的清丽，耳朵上戴着钻石耳坠，在灯光下折射出亮芒。她浅浅一笑：“谢谢。” 方雅卿的视线落在季锦川弯臂间的那只手上，眼睛干涩的厉害，但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两方人打过招呼后，分别走向别处。季锦川和别人有事要谈，就让沈悠然和那些太太小姐们去聊天。和几位太太小姐简单的寒暄后，沈悠然拿了甜品走向休息区。她刚坐下不久，对面就有黑影笼下，她抬头，是许承衍在她的对面坐下。见许承衍的精神萎-靡，她说道：“宴会才进行了一半就累成这样，是不是昨晚又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浪费了睡眠时间？” 许承衍一副烦透了的表情：“家里每天都闹的不得安宁，我要是再敢胡来，我爸妈一定不认我这个儿子。” 沈悠然看了他一眼：“杜若薇？” “还能有谁。”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许承衍就一脸的嫌弃。沈悠然吃了一口甜品：“你如果能和外面的女人断绝来往，安安生生的和她过日子，她想闹也闹不起来。” “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泼辣。”许承衍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撩起自己的衬衫衣袖，肤色的手臂上有三道指甲印，足足有一根手指那么长。沈悠然瞟了一眼，淡淡的点评：“状况很激烈。” 许承衍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得了吧，从结婚到现在，我都没有碰过她。” 沈悠然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然后揶揄道：“你就我怕她耐不住寂寞，给你戴绿帽子？” “那正好。”许承衍一点都不担心，喝一口手中的香槟，“我就有正当的理由和她离婚。” 第911章他过得不太好沈悠然见他一脸的不如意，口吻里处处都透着对杜若薇的厌恶，她道：“先前杜若薇来找过我。” 许承衍讶然：“她找你做什么？” “告诉我了一些事情。” 许承衍看着她，静等着她的下文。她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抱歉，是我和瑾琛连累了你。” “是我倒霉。”许承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水也幸好是我喝了。” 要是她和顾瑾琛真发生了什么，以季锦川的性子，一定会将顾瑾琛赶尽杀绝，那A市就要风云变幻了。他愤愤的道：“要是让我查到下药的人是谁，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沈悠然赞同的点头，抬头瞥向刚才的那一处，季锦川已经不在了，又扫了一眼宴场，没有找到他。许承衍见她在四处在张望，似乎是在找人，问道：“找谁呢？” 她环顾着宴厅小声嘀咕道：“刚刚还在，怎么就不见了。” 许承衍猜到了她在找谁，当下心头有些不爽，替顾瑾琛叫屈：“只不过才分开了一小会儿，这么难舍难分？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听他提起顾瑾琛，她微微一怔，动了动嘴唇：“他今天怎么没有来？” 许承衍淡淡的道：“病了。” 沈悠然问道：“严重吗？” “死不了。”许承衍凉凉的道，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重，放缓了口吻，“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他，他过的不太好。” 沈悠然缄默，她能想到，他所谓的不太好是有多么的不好。两人相识十五年，顾瑾琛的性子她比谁都了解，但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她才不能去看他，不能再给他任何的希望。许承衍离开后，她小坐了片刻，起身去找季锦川，刚走两步申筱珂就迎了上来。 “表嫂。” 申晓珂穿着浅粉色的礼服，唇釉也是蜜粉色，很适合她青春靓丽的年纪，娉娉婷婷的模样像个邻家小女孩。沈悠然点头：“和姨丈一起来的？” 申晓珂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和我家亲爱的。” 沈悠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和别人交谈的霍翰谦，她微微皱眉，随后看向申晓珂：“抢别人老公不算什么本事，能嫁入霍家才算你有本事。”说完就要走，她的一句话，戳到了申晓珂的痛楚，申晓珂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表嫂，之前的事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她不着痕迹的用力，指甲钳入了沈悠然的肉中，疼的沈悠然下意识拧眉，沈悠然冷声道：“放手。” 申晓珂的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狠意，又用了几分力度，一副可怜兮兮的道：“表嫂，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道歉。” 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沈悠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申晓珂朝着堆放的香槟倒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手抓了个空，没有拉住，反而自己也摔了过去。 “哗啦”一声，上百只酒杯摔了下来，清脆的的响声，让整个宴厅骤然安静了下来。第912章如果让大嫂知道…… 大家都纷纷循着声音传播的方向看去，看到两个女人叠在一起，香槟倒在她们的身上，场面极其的壮观。霍翰谦快步上前，拽起压在申晓珂身上的沈悠然，粗鲁的甩开她，然后扶起申晓珂，脱下外套给她穿上，皱眉问道：“怎么一回事？” 申晓珂靠在他的怀里，指着沈悠然，委屈的含着泪：“是她推的我。” 其他宾客纷纷围了上来，听到申晓珂说是沈悠然推了她，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霍翰谦看向沈悠然：“季太太，就算有季总为你撑腰，但这是商业宴会，不是在过家家，搞砸了别人的宴会，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沈悠然是叠摔在申晓珂的身上，所以高脚杯倒下来都砸到了她的身上，虽然不疼，但香槟倒了她全身，礼裙湿透紧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风景。被她护在身下的申晓珂，除了头发乱了，衣服有些褶皱外，什么事都没有，而她极其的狼狈。虽然刚才她确实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但那力道，不足以让她摔过去，这一点她十分的确定。面对霍翰谦的指责，申晓珂委屈的控诉，众人那鄙夷的目光，她忍不住的颤了颤。她这么毫无遮拦的站在这里，好像那些人透过她湿透的衣服，正看着她的身躯。她一遍遍的环视着围上来的嘉宾，在里面寻找季锦川的身影，然而一直不见他。那些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有鄙夷的，轻蔑的，复杂的，冷漠的。透过那些人的目光，她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她孤立无援的站着，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身体颤抖的厉害，然而那个被她当作依靠的男人，一直没有出现。二楼的走廊上，季绍衡一只手搭在栏杆扶手上，俯视着下面的情形，嘴角勾着邪气的笑容：“看来我这个表妹，很讨厌她个表嫂啊。” 站在他身后的闫昊说道：“少夫人看起来也不喜欢表小姐。” “两看两相厌。”季绍衡阴柔俊美的脸上深沉难辨，他陡然一笑，“大哥呢？” 闫昊回答：“和二少奶奶去了后花园。” 季绍衡冷笑了一下：“要是让大嫂知道，肯定要伤透了心。” 许承衍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宴厅后，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还在奇怪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孤零零站着的沈悠然，见她一身的狼狈，迅速的脱下外套挤进人群。一名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脱下外套，正要上前给沈悠然披上，但被一股力道撞开。许承衍挤开挡在前面的人，抖开外套给沈悠然披上：“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沈悠然脸色苍白，冲他摇了摇头。许承衍看向霍翰谦怀中的申晓珂，又扫了一眼倒塌的香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说道：“许少，你对季太太这么关心，就不怕季总吃醋吗？” 许承衍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平时一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怎么一到紧要关头不见你们的绅士风度？是怕季总赔不起你们一件衣服吗？” 第913章季太太真是牙尖嘴利此话一出，让在场的男士一阵羞愧。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有些人还处于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有的无地自容。许承衍见他们有的一脸窘迫，冷哼了一声，带着沈悠然就要走。霍翰谦道：“季太太，难道你不应该跟我女伴道歉吗？” 沈悠然转身，虽然不是她推倒了申晓珂，但毁了人家的宴会，如果又在这里闹起来，那就是不给宴会主人的面子。她不想追究这件事情的始末，想要道歉了事，然而申晓珂说道：“算了，表嫂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楚楚可怜的表情，再配上柔柔软软的声音，活脱脱的自己就是受害者。大家见申晓珂受了委屈还这么心地善良，为她打抱不平：“季太太，你应该和申小姐道歉。” 沈悠然看向申晓珂，眼光寸寸冷了下来，她倒是小瞧了她，知道眼下的情形她会顾全大局，向她低头认错。她偏不如她意！ “申小姐，到底是你自己摔过去的，还是我推了你，摸着你的良心跟大家说清楚，回头你表哥问起来，千万不要说你一时想不起来了。” 有霍翰谦的撑腰，申晓珂哪会被她的一两句话吓到：“明明就是你推了我。” 人群中有人说道：“季太太，赶快向申小姐道歉。” 沈悠然冷眼扫过去：“我没有推她，没有错道什么歉？” “你没有推她，申小姐怎么会摔过去？” “是她自己摔倒的。”沈悠然眉目清淡，淡淡的口吻中带着一丝清冷寒意，“何况我也摔倒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也许你跟着一起摔过去，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推她的行为，很有可能是为了嫁祸她。” 沈悠然上前两步，站在那个男的面前，脸上笼罩着一层寒意：“这么会推理，你的职业是警察？” 男人回答：“不是。” 她又问：“侦查员？” 男人摇头：“也不是。” “那就闭上你的嘴！”她的目光陡然一冷，冷冷的道，“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来阐述你所谓的也许。” 男人被她一噎，堵得说不出话来。许承衍虽然不知道谁对谁错，但见这么多人围攻沈悠然一个人，冷笑道：“你再逼她，就不怕回头季总清算？” 有人道：“就算季总在，季太太犯了错，他也应该给受害人一个公道。” 沈悠然皱眉：“再说一遍，我没有推她。” 刚才那个男人又说道：“沈季两家就是教你在犯了错，如何推卸责任的吗？” 沈悠然被这句话激的恼怒，她冷眼扫向众人：“你们各自的家教就是在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下，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 “季太太真是牙尖嘴厉。”霍翰谦三番两次在她手上吃亏，当然不会放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冷哼道，“难怪你一直不肯道歉。” “如果是我错了，我一定会道歉，现在你们让我一个受害者向始作俑者道歉——”沈悠然冷笑了一下，黑亮的眸底迸射出一缕寒意，一字一顿的动的吐出两个字，“妄想！” 第914章表妹亲还是老婆亲？二楼走廊上。季绍衡静观其变的看着楼下，看着沈悠然试图向众人解释，看着她的孤立无援，看着她愤怒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一个跳梁小丑。他的余光瞥到方雅卿和季锦川一前一后从宴厅的后门进来，拨弄了一下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一脸的深意不明。季锦川进入宴厅，原本热闹的宴厅十分的安静，那些嘉宾都围在一起，他拧了一下眉峰，无暇理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找了一圈不见沈悠然，正当他要去洗手间找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个沙哑凉意的声音。 “我没有推她，所以不会道歉。” 他刚迈出的脚步顿住，转身看向人群。有人发现了他，喊了一句：“季总来了。” 随着众人的退让，季锦川看到了被包围的沈悠然。她的身上穿着男士的西装外套，礼服的下半身紧贴在腿上，颜色比之前深暗，脸色苍白如纸。他皱起了眉头，大步走上前，扯掉她身上的衣服扔给旁边的许承衍，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许承衍眼疾手快的接住自己的衣服，拎起挽在弯臂间，知道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往旁边退了两步。季锦川给沈悠然扣上扣子，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丝冷意：“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在众人的冤枉下，她一直都很坚强，然而现在随着他的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眶蓦然一热，委屈的想哭。 “我不想待在这里，咱们回家吧。” 季锦川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点了点头，拥着她就要走。 “季总，季太太犯了错，她向申小姐道歉了才能走。” 季锦川脚下顿住，他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凌厉的目光让那个男人心头一凛，男人避开他的视线。沈悠然受了委屈，因为她的一句不想待在这里，他原本是不打算计较，想带她走的，但现在，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道歉？” 他瞥向申晓珂和霍翰谦，申晓珂穿着霍翰谦的外套，头发凌乱，一脸委委屈屈的表情。霍翰谦说道：“季太太推到了我的女伴，她应该像晓珂道歉，季总是晓珂的表哥，都是一家人，季总应该不会偏袒老婆吧？” 沈悠然抓着他的衣袖，冲摇了摇头。刚才他在人群外，清楚地听到沈悠然说她没有，申晓珂的为人这家嘉宾不知道，他清楚的很。他看向霍翰谦，冷峻的脸庞上是孤傲的冷漠冷漠：“偏袒了又怎么了？” 霍翰谦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季锦川竟然公然偏袒沈悠然，而且还做的这么毫不遮掩的：“季总，晓珂可是你表妹。” “表妹亲还是老婆亲？”季锦川勾唇看着他，虽然在笑，但笑容未抵达眼底，深幽的目光里泛着凉意，“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霍翰谦瞪着眼睛，哑口无言。季锦川扫向众人，深邃的眼睛笼着一团黑沉沉的墨色，锐利如刀锋，泛着点点寒芒：“刚才都看见了？” 第915章倘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众人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有聪明的人反应过来，知道他问的看见了是指刚才沈悠然衣服湿透时，露出的玲珑曲线。季锦川漫不经心的道：“是挖掉你们的眼睛，还是让你们在A市消失？” 众人没想到他这么血腥，更没想到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而这么狠辣。其中一人说道：“就算你们季家再厉害，但让我们这么多人在A市消失，你也是会犯法的。” 就算季家再庞大，死一两个人也许能掩饰罪行，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季家不可能一手遮天。季锦川冷笑道：“杀人犯法这种事我季锦川从来不干。”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让你们的家族企业在A市消失，你们自然就会滚出A市。” 众人哗然，见季锦川一脸的冷酷，不像是在开玩笑，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任谁都没有想到季锦川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出这么狠厉的话。以季锦川在商场上的杀伐狠辣，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而且会做的不留余地。刚才一直要为申晓珂抱不平的几个男人，全都都沉寂了下来。事态发展的有些严重，宴会的主人席总连忙站出来：“季总，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季锦川冷笑，脸上带着深深的寒意，“你们明知道她是我季锦川的妻子，看热闹也就算了，还逼迫她道歉，分明是不把我季锦川放在眼里。倘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都当我季锦川好欺负。” 众人面面相觑。席总说道：“要不这样吧，让大家给季太太道个歉，你看如何？” 季锦川看向怀里的沈悠然，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大家都屏凝着气息，看着沈悠然。沈悠然想到破坏了席总的宴会，不好拂了他的意思，而且事情再发展下去，就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随即点了点头。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想。倘若她摇头，或是说一个不字，季锦川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与其他家族公然为敌？季锦川淡淡的道：“就开始吧。” “季太太，对不起。” 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人群外的方雅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听到季锦川不惜放狠话的维护沈悠然，心里的嫉妒更浓了。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攥成拳头，口腔里蔓延着一股血腥味，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扶自己时的暖意。二楼的走廊上。季绍衡看着楼下的那一幕，视线落在季锦川和沈悠然的身上，笑的越发邪气：“看来大哥很在乎大嫂。” 闫昊如实说道：“这的确不太像大少爷的作风。” 季绍衡转动着指间的宝石戒指：“只是不知道沈悠然和方雅卿他更在乎哪一个？” 闫昊回答：“二少您都看不出来，那我更不知道了。” 季绍衡勾唇邪佞一笑，意味深长的道：“赌一把就知道了。” 第916章他的惊慌失措因为是商业的宴会，所有来的人比较多，道歉只进行了少数，沈悠然就淡淡的道：“行了，就这样吧。” 她的这句话就像大赦恩典，众人感激的看向她。季节锦川看出她的不耐烦，抬手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无声的抚慰她。席总看向大家道：“都散了吧。” 宴会已经搞砸，无法再进行下去，众人陆续离开。季锦川上前两步，对席总说道：“席总，今天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此刻的他，跟刚才判若两人。 “今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有及时站出来处理，希望季总和季太太不要见怪。”席总说道，心中暗却是想：刚才他肯手下留情，已经算是给他面子。这边两人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哗啦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尖叫。几人闻声望去，看到那满身鲜血躺在地上的女人，季锦川的脸色骤然一白。他颤抖着双腿上前，在方雅卿的面前蹲下，想要去抱她，可是双手颤抖的厉害。沈悠然捂着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乌黑的瞳孔瞪得大大的。方雅卿倒在血泊中，地上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摔碎的水晶灯，有些许玻璃渣子扎进了方雅卿的胳膊，腿上。她后背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仿佛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有的宾客还没有离开，大家都围了上来。席总也是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到了，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冲着旁边的侍者吼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者颤巍巍的回答：“应该是久未施修……” 席总怒骂：“你们酒店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有宾客拿出电话打120，帮忙救护车。席总喊道：“二少呢？有谁看到二少？” 宾客中有人回答：“没看到。” 席总吩咐侍者：“快去通知二少。” 季锦川单腿跪在地上，看着面容惨白的方雅卿，看着她身下不断的流出鲜血，看着她的生命似乎在逐渐消失，手不停的抖着。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围着的宾客纷纷给他让开，他快步超着宴厅外冲去。席总是宴会的主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脱不了干系，忙跟上去。大家都知道方雅卿是季家二少奶奶，所以没觉得季锦川慌张的表情有什么不妥。宾客们陆续离开，许承衍看向站着没动的沈悠然：“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悠然面色惨白，沉默了一瞬道：“送我去医院。” 许承衍扫了一眼她狼狈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还是回家吧。” 沈悠然再次重复：“送我去医院。” 许承衍见她一脸的执拗，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妯娌，妥协道：“好好好，那走吧。” 沈悠然跟着许承衍出了宴厅，赶到医院时，方雅卿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季锦川和席总在外面等着。季锦川的白色衬衫上面沾着血液，他低头愣愣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而被他举着的双手一直抖个不停。第917章他做出的选择席总奇怪的看着他，方雅卿虽然是季家二少奶奶，但他的担心似乎不同寻常。豪门里叔侄兄嫂隐晦的关系，不乏先例，席总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不敢确定，毕竟先前季锦川还那般维护自己的妻子。他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听到的一个传闻。传闻季锦川心里有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是谁外人并不知晓。他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沈悠然，恍然惊悟，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静默地站在一旁，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沈悠然战在两米外，看着季锦川，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到来，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许承衍也跟了来，看到季锦川的样子，皱眉道：“季总似乎紧张过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悠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在来的路上，她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因为是一家人，所以他才担心方雅卿。现在连许承衍都看出了端倪，她还有什么理由再欺骗自己？季锦川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脑袋也是轰隆隆的炸响，看着自己沾染着鲜血的双手，他好像看到了方雅卿刚才在他怀里，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如果在他还没来得及弥补她的时候，她就这样没了…… 那他该怎么办？走廊的尽头，传来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是季绍衡和闫昊前来。走近后，季绍衡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沈悠然，又看向愣愣出神的季锦川，觉得事情似乎更有趣了。席总上前歉意的道：“二少，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 季绍衡淡淡的道：“事发突然，席总也不必自责。” 席总感激的道：“谢谢二少体谅。” 季绍衡走近季锦川，压低声音道：“你似乎遗忘了大嫂还在。” 季锦川抬头看着他，深黑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空茫，渐渐的才有焦距，然后侧头看向两米外的沈悠然。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没有什么存在感，身上依旧穿着他的外套，面色惨白如霜，右手紧揪着自己的裙摆，好像在克制什么。许承衍靠在她旁边的墙壁上，外套挽在弯肘间，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季锦川迈着僵麻的双腿上前，在沈悠然的面前站定：“你先回去。” 沈悠然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发出声音：“你呢？” 季锦川凝视着她霜白的面容，知道她在问什么，他撇开头去，避开她的视线：“我等结果一出来……” 沈悠然打断他的话，嗓音干哑的道：“那就一起等吧。” 季锦川轻轻蹙眉：“悠悠，你——” 沈悠然铿锵有力的道：“要么一起等，要么一起回去，你选一个。” 季锦川沉默，半晌后退到一边。他的这一动作，表示他做出了选择。原本是没有许承衍什么事，但现在这个时候走好像不合适，他也留了下来。几人在急救室外等着，各怀心思。除了季绍衡以外，其他人都站着。许承衍去吸烟区抽了一个烟，回来又靠在墙上，将手机调到静音，无聊的玩游戏。第918章弟媳好像比老婆重要一个小时过去，医生和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季锦川大步跨上前：“她的情况怎么样？” 刚做完手术，医生的额头上还渗着一层细汗：“病人失血过多，但幸好送来的及时，经过抢救已经没事，但后背的伤可能要留下疤。” 季锦川暗暗松了一口气，留不留疤不重要，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护士将方雅卿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准备送入病房。季锦川下意识就要跟上去，季绍衡似笑非笑道：“大哥，你似乎比我这个丈夫还要关心她。” 季锦川的脚步顿住，渐渐放慢。席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表情。许承衍的游戏正打的入迷，没有围上来。沈悠然听到这句话，刚缓和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眨了眨眼，将眼底的酸涩压了下去，快步跟上去。方雅卿被送入VIP病房，闫昊去办理住院手续，席总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与几人打过招呼后离开了。许承衍接了个电话，然后回到病房：“既然已经没事了，我先走了。” 沈悠然开口叫住他：“等一下。” 许承衍回头看着她，她道：“我跟你一起走。” 她看向季锦川，男人站在床尾，垂着视线看着病床上的人，对她的话恍若罔闻。她敛了视线，压下心头的难受，转身与许承衍一起出了病房。季绍衡看了一眼关上的病房，又看向季锦川，意味深长的挑一下眉头，勾起的唇角带着邪气。季锦川的视线虽然一直落在病床上，但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在来医院的路上，席总开车，他抱着方雅卿坐在后面，方雅卿气息微弱的在他怀里，问他：“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会不会伤心难过？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他点了点头：“会。” 听闻他的话，方雅卿露出一丝笑容来。到了红绿灯，席总猛地一踩刹车，推搡了一下，不知道碰到了她哪里的伤口，疼得她额上冷汗涔涔，眉头都拧在了一起。缓了缓后，她又问道：“你还爱我吗？” 他紧抿着唇，沉默不语。她用卑微的语气祈求着他：“我也许就要死了，就当是骗骗我好不好？” 他垂眼看着怀里的她，看着她的目光从希冀变的恳求，再到失望，一直保持着沉默。方雅卿的眼角滑出一滴泪来：“连骗一骗我都不愿意吗？” 他徐徐开口：“你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方雅卿失望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我死了能让你一直记得我，那么我宁愿去死。” 季绍衡连续叫了两声大哥，季锦川都没有反应，季绍衡走近两步，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空洞的。他抬起一只手，搭上季锦川的肩膀：“大哥。” 季锦川陡然回神，偏头看着他，茫然的神情渐渐的回笼，发见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问道：“悠悠呢？” “走了。”季绍衡是笑非笑的看着他，唇角勾起，“大嫂走之前的状态有些不太好，虽然说表妹没有老婆亲，但大哥的行为，弟媳好像比老婆重要。” 第919章这是我欠她的（1）季锦川凝眉：“当时你不在场，所以我才替你将雅卿送过来。” 季绍衡笑的意味深长：“是吗？” 听到他如此深意不明的话，季锦川皱紧了眉头，想到方雅卿之前身上的伤，眼神寒冷的看着季绍衡：“既然不珍惜她，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 季绍衡懒洋洋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我喜欢啊。” 他的这句话回答的模棱两可。到底是喜欢方雅卿，还是喜欢按着性子来做事，这只有他自己知道。季锦川面色温漠的看着他：“别再跟白诗妍有来往，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看中的只是你的钱，雅卿才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好好对待的人是她。” 他让肖呈查过，季绍衡送白诗妍别墅，为她投资女一号的剧本，扫除她星途中的障碍，得罪过白诗妍的女人，不是遭封杀就是被雪藏。他简直是把那个女人捧在手心里宠着，而对身为妻子的方雅卿，却是一再的伤害。季绍衡说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大哥就不用操心了。” 季锦川被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口吻激怒了，揪住他的衣襟，冷冷的看着他：“你必须跟白诗妍断绝来往！好好对雅卿。” 季绍衡对他的警告嗤之以鼻，掰开他的手：“大哥，还是好好想一想回去怎么安慰大嫂吧。” …… 在回去的路上，无论许承衍跟她说什么，沈悠然都一直沉默着。许承衍以为她是因为今天被冤枉的事而导致心情不好，想要说几句话逗她开心。 “季总今天真够男人的，为你出气的那会儿真是太帅了！” 沈悠然的脑袋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霓虹的夜色，心头好像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雾气，将她困在里面，进不去也出不来。许承衍看了一眼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沈悠然被他吵得心烦意燥：“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许承衍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火药味儿，立马闭上了嘴巴，安静地当起车夫。回到家，沈悠然进入客厅，别的佣人已经睡下，只有吴妈还没有休息。吴妈见她的脸色不太好，上前接过她的珍珠小礼包：“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沈悠然摇了摇头，取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吴妈，走向楼梯。回到房间，沈悠然洗了个热水澡，虽然穿了几个小时的湿衣服，但幸好是春末，天气还算暖和。她从浴室出来后开始吹头发，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拔高声音：“进来。” 吴妈推门而入，给她送了一杯水进来，看着她的脸色问道：“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悠然关掉了轰隆隆响的吹风机，接过她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没事，你下去休息吧。” 吴妈还是不放心，欲言又止，但见她一副冷淡的表情，退出了房间。沈悠然放下水杯，去隔壁婴儿房看了季诺，她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响。她以为今晚他会待在医院，或是很晚才会回来。第920章这是我欠她的（2）她拿过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零七分，她从外面回来，上楼时看了一眼客厅的欧式挂钟，十一点三十四。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回到家才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季锦川进入客厅，吴妈看到他的衬衫上染着鲜血，惊慌失措的上前：“少爷，你这是哪里受伤了？” 季锦川将车钥匙给她：“我没事，别人的血。” 吴妈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下来，想到沈悠然刚才的脸色差极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你和少夫人又吵架了吗？” 季锦川斜睨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吴妈回答：“刚才少夫人回来，整个人不太好。” 季锦川解衣扣的手顿了一下，温漠的道：“去做一份夜宵，送到楼上房间。” 吴妈应了一声，然后进了厨房。季锦川一边脱衣服一边上了二楼，他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刚才在楼下时，他还看到卧室的灯亮着。他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漆黑的房间骤然亮了起来。那张宽大的床上，沈悠然侧躺着，只占据着一小块地方，只露着乌黑的脑袋和铺在枕头上的头发。他将脱下的血衬衣扔进浴室的衣篓，洗了手出来，绕过床尾走到另一边，在沈悠然的面前站定。季锦川看着看着装睡的女人，低低地轻叹一声，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轻唤道：“悠悠，我有话跟你说。” 沈悠然感觉到眼前黑影笼罩，她依旧紧闭着眼睛，漆黑的睫毛颤了颤。季锦川低低的道：“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沈悠然咬着唇，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的质问他，今晚他的行为是要将她置于何地。季锦川见她不肯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略有些无奈的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心里有她……” 他低凝着紧闭着眼睛的女人，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颤抖的很厉害，脸色也一寸寸变得雪白。沈悠然掀开被子陡然坐起，扑上去咬在他的侧颈，她发狠的咬着，想要将他的皮肉撕扯下来，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口腔里蔓延着一股血腥味，她依旧没有松口，眼底的雾气聚集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季锦川一声不吭，任由她咬着自己，感觉到有灼热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肌肤上，他低沉的嗓音带着隐忍的闷哼声。 “但仅仅只是对她的愧疚，没有男女之情。” 沈悠然愕然，呆愣的保持着咬他的动作，但因为惊呆而松开了嘴巴。季锦川伸手抱住她：“绍衡对她并不好……” 他将方雅卿的处境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沈悠然静静地听着。说完后，季锦川松开她，扶着她的双肩退出怀抱，然后看着她的表情。沈悠然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苍白的唇瓣上沾着血迹，在灯光下带着嗜血的妖冶，她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季锦川一直看着她，等着她表态。半晌后，沈悠然开口，沙哑的道：“所以……你对她只是愧疚？” 第921章这是我欠她的（3）季锦川拭去她眼角的晶莹：“悠悠，这是我欠她的。” 沈悠然咬着下唇，贝齿间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蔓延，她蹭的掀开被子坐起，穿上拖鞋往外跑。季锦川见她一脸的慌慌张张，喊道：“悠悠，你干什么去？” “你等我一会儿。”沈悠然已经来在门边，扔下一句话后，拉开房门迅速的出去。随着房门的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侧颈上传来一阵疼痛，季锦川抬手摸了一下，手指碰到伤口，疼的他皱眉轻嘶了一声，下嘴可真够狠的。沈悠然跑下楼，在电视柜前蹲下，拉开抽屉翻找伤药。吴妈从厨房里出来，见她手忙脚乱，一脸的急切，问道：“少夫人，你在找什么？” “找到了。”沈悠然没有回答她，拉开另一个抽屉，在里面翻到自己要的东西，乌黑的眼睛莹莹一亮，拿着伤药就小跑上了楼。季锦川正要去洗澡，房间的门被推开，沈悠然冲了进来，手中拿着消毒水和棉签，气息有些微喘。沈悠然看向她刚才咬的地方，鲜血混合着她的口水，从他的肩胛骨上流了下来，如同一条妖冶的血丝线。 “你先去洗澡，然后我给你上药。” 季锦川点头，然后进了浴室。沈悠然坐在床边等着，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流水声，她想，是自己太多心了，她应该相信他的，就如同他相信自己一样。她来到浴室外，开口道：“伤口不要碰水。” 男人干燥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流水声，醇厚的响起：“好。” 沈悠然这才放心下来，又回到房间等着。过了几分钟，季锦川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沈悠然上前拉着他在床边坐下，见伤口已经被他清洗过，皱眉道：“不是告诉你，让你不要碰水吗？” 季锦川抬手揉开她拧在一起的眉头：“不小心碰到的。” 沈悠然取出一根棉签，拿过消毒水，给他处理伤口，看到那一排极深的牙印，她有些难过：“疼吗？” 季锦川看她一脸心疼的样子，唇角微勾：“不疼。” 沈悠然轻哼了一声：“是你活该，谁让你有什么话不一口气说完的，下一次再这样我就继续咬。” 季锦川低低的轻笑了一下，顺着她的话道：“嗯，是我活该。” 上完药，外面传来敲门声，沈悠然走过去开门，吴妈端着夜宵站在门外：“少夫人，我给你们做了两份夜宵。” 沈悠然接过：“你去休息吧。” 吴妈走后，沈悠然关上房门，端着夜宵走过去：“过来吃吧。” 季锦川起身走过去，两人晚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端起夜宵开始吃。沈悠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在宴会上，你那会儿去哪了？” 季锦川顿了一下：“和别人谈了一些事情。” 沈悠然不看他，又问道：“那个别人是方雅卿对吗？” 当时她没有发现，事后才想起，他不见时，方雅卿也不见了。季锦川低声道：“抱歉，悠悠，当时我不在你身边，才会让你受了委屈。” 第922章会更心疼她虽然当时面对那些人的蛮横不讲理，心里确实挺委屈的，但后来他替她出了气，也就没什么了。她摇头道：“我的委屈你已经替我讨回来了，所以我不委屈。” 季锦川放下碗筷，抬手摸了摸她净白的小脸，黑眸里盛着温情：“做我的女人，不必委屈自己，谁要是找你麻烦，我会是他们最大的麻烦。” …… 医院的VIP病房。窗外是浓稠的夜色，点缀着几颗零散的星辰，弯月似有若无，残缺不全。季绍衡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阴郁的眸子如同外面的夜色，让人看不透彻：“大哥很紧张方雅卿。” 闫昊点了点头：“恐怕今天连席总都看出来了。” 季绍衡邪笑道：“大嫂与大哥离婚，大哥和弟媳有染，如果发生这样的丑闻，够季家闹腾一阵子。” 闫昊有些担忧的道：“如果是这样，您恐怕也要受牵连。” 季绍衡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顶多就是被外界传闻戴了绿帽子，还能博得大家的同情，也算是有利无害。” 他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嘴角邪邪勾起，这个女人他倒是小瞧她了。闫昊说道：“二少，您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就行了。” 季绍衡起身，扣上西装外套的中间扣子：“你跟我一起走。” 闫昊瞥了一眼病房上的方雅卿，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季绍衡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如果让大哥知道我没有亲自留下照顾她，那大哥会更心疼她。” 闫昊顿时恍然，二少果真高明。 …… 沈悠然走进办公室，邱少泽在她的位置上等着，她看着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冲她一个劲儿笑的春风得意的人。 “大清早笑的这么猥琐，你是捡到钱了？” 邱少泽笑嘻嘻的道：“你的方法真管用。” 沈悠然示意他起身：“能帮的上忙就好。” 邱少泽起来，换到她前边的位置上：“我昨天带她去吃大排档，虽然她一脸的嫌弃，但吃的比我还多。” 沈悠然睨了她一眼：“所以说，你不用赔她车了？” 刚才还笑眯眯的一个人，瞬间耷拉下脑袋，竖着三根手指，一脸肉疼的道：“她让我请她吃三次，然后才一笔勾销之间的债务。” 沈悠然浅笑：“那就再接再厉，加油。” 邱少泽向她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吃的比我还多，身材苗条的像竹竿似的，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也不怕吃的胖成球没人要……” 沈悠然按照常理分析道：“她从未吃过那种东西，第一次吃，总觉得跟平时吃的不一样，胃口才回那么好。” 邱少泽十分怀疑她是不是在坑自己：“你说她一个富家小姐，想吃什么不会自己去买吗？为什么非要我请？” 沈悠然打开电脑：“她现在是你债主，你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邱少泽想起她的吃相，好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似的，唾弃的道：“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假的富家千金。” 第923章苦肉计演的不错昨晚吃过夜宵睡时已经凌晨，这会儿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沈悠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速溶咖啡，剪开袋子倒进水杯里，准备去茶水间。 “只是吃你三顿大排档而已，又不是吃你的肉，不请她吃饭，难道你想赔车吗？” 邱少泽唉声叹气道：“我又没说不请。” …… 方雅卿醒来已经下午，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动了一下，牵动了一下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苍白如纸。 “醒了？”男人淡淡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她偏过头，看到季绍衡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杂志，视线落在杂志上。她挣扎着坐起，几次都牵到背上的伤口，疼的额上冷汗直冒。她扫了一眼病房，除了季绍衡以外，没有其他人。季绍衡瞥了她一眼：“不用找了，他不在。”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是赵妈打水回来。赵妈见她已经醒了，快步上前放下水壶，拿了枕头给她垫在身后：“慢点，别碰到伤口。” 方雅卿轻轻地靠在过去，不敢再乱动。妈倒了水给她晾着：“夫人刚才来看过你，才刚走。” 季绍衡从杂志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赵妈，她想听的可不是爸妈有没有来看过她。” 赵妈是个聪明人，懂得他话里的意思，但揣着明白装糊涂：“二少奶奶，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把这粥拿去给你热一热。” VIP病房里有小厨房，赵妈拿着保温桶进了厨房，病房里只剩下了方雅卿和季绍衡。季绍衡合上手中的杂志，起身走向病床，弯腰两手撑在病床边，视线与方雅卿的平视：“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方雅卿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发当时，我就在二楼，整个经过看的清清楚楚。”季绍衡邪笑道，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但却没有。” 方雅卿放在被子上的手颤了颤，垂下眼睫，面容比先前更加的苍白。她握在一起的手泄露了她的心绪，季绍衡瞥了一眼，拿过桌上的水杯放进她手里：“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大哥，包括别人。” 方雅卿攥紧了水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平复了心底的慌乱：“我当时只是吓傻了，才没有躲开。” 季绍衡戏谑一笑：“这场苦肉计演的不错，大哥很紧张你，为了得到他的重视，你也确实够下血本的，就不怕因此丧命？” 方雅卿又喝了两口水，淡淡的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所以才会被砸到。” “是吗？”季绍衡站直身体，用手揣进裤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时好像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 方雅卿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惊慌失措：“还有谁？” 季绍衡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勾唇道：“闫昊也看见了，要让他过来对质吗？” 第924章夫妻之间的新情趣听闻是闫昊，方雅卿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瞬，淡淡的开口：“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季绍衡邪笑着：“帮我也就是帮你。” …… 早上八点半，肖呈准时进总裁办公室汇报一天的行程。汇报完后，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从季锦川微敞的衣领看到他侧颈上的牙印，默默地收回视线。看牙印的大小，不是小少爷所为。敢在季总身上下狠口的，也就只有少夫人了。留下吻痕他能想得通，但为什么是牙印？开早会时，各位高层领导也注意到了季锦川脖子上的牙印。一个个在心中暗暗猜测，季总这是和总裁夫人吵架了？虽然从他温漠的脸庞上看不出心情好坏，但他心情非常差的时候也会爆怒，或是脸色阴阴沉沉的。他今天好像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异样。难道这是夫妻之间的新情趣？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不懂？季锦川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看他的怪异眼神，他用指骨敲了敲桌面，以示提醒那些走神的高层领导。高层领导立即收起心中的疑问，认真开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季锦川站在更衣镜前，侧着脖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牙印。家里养的那个小野猫可真够狠的，这最起码得一个星期才能好。今天大家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取笑他呢。如果让陆经年看到，肯定当场笑喷。下班后，季锦川去接了沈悠然，两人一起去医院看方雅卿。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白诗妍正坐在床边削苹果，方雅卿靠在病床前，两人有说有笑。随着房门的推开，说话声戛然而止。方雅卿看到季锦川前来，眼底有一丝欣喜，随着他身后出现的沈悠然，渐渐黯淡了下去，他清浅的唤道：“大哥大嫂。” 两人进了病房，季锦川将手中拎着的果篮放在桌上，扫了一眼白诗妍，微微蹙眉。沈悠然上前，直接忽视了白诗妍的存在，看向方雅卿：“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方雅卿点了点头：“谢谢大嫂关心。” 沈悠然眉目温静的道：“绍衡呢？他怎么不在？” 方雅卿回道：“在阳台上打电话。” 沈悠然看向阳台，季绍衡背对着他们在打电话，刚才她进来的注意力在白诗妍身上，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季绍衡。方雅卿看向季锦川：“昨天谢谢大哥。” 季锦川着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面容温温淡淡的，他启唇道：“不用谢。” 白诗妍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方雅卿：“我过两天托朋友从国外给你带几支去疤的膏药，要不然留下那么大的疤，多难看。” 方雅卿接过，抿唇笑了一下：“没关系，反正是在背上，别人也看不到。” 季绍衡打完电话回到病房，看到季锦川和沈悠然也在，挑了一下眉头。他看向方雅卿：“我有事要离开，你好好休息！” 方雅卿点头：“赵妈马上就来，你去忙吧。” 季绍衡眸光一转，看向白诗妍：“白小姐，你要走吗？我可以捎你一程。” 第925章把这些都拿走此话一出，病房里陷入了一种僵硬的气氛。白诗妍愣了一下，磕磕巴巴的道：“好……啊。” 她转头看向方雅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方雅卿浅笑点头：“路上小心。” 季绍衡斜睨了一眼季锦川阴沉沉的脸色，嘴角翘起，朝病房门口走去。白诗妍拎着包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沈悠然在白诗妍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伤口还疼吗？” 方雅卿想要摇头，想了想点头道：“有点。” 说完，她的余光瞟向季锦川，然而男人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失落的敛了眸子，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两人等到赵妈来给方雅卿送饭才离开。在回去的路上，沈悠然愤愤的道：“季绍衡简直太过分了，当着雅卿的面，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季锦川斜睨了一眼她，见她昨天还恨不得咬掉他的肉，今天就为方雅卿愤愤不平，不禁失笑。能在从小就被沈家抛弃，不受宠爱的环境下，养成敢爱敢恨的性子，真是难得。沈悠然听到他的笑声，偏头看着他：“你笑什么？” 季锦川收起笑意，极为赞同的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沈悠然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把这件事告诉雅卿吧？” “还是再等等吧。”季锦川专注的看着前方，眉目温淡的道，“要是事情闹大，爸妈肯定也会知道。” …… 连续几天，沈悠然和季锦川都会去看方雅卿，季锦川晚上有应酬时，她就一个人去医院。这天下班她来到医院，碰到了张特助，他从缴费住院的方向走来，手中还拿着缴费清单。沈悠然大老远看到他：“张特助。” 张特助回头看到是她，走近道：“沈小姐。” 沈悠然看着他手中的缴费清单，想到之前许承衍说顾瑾琛生病的事，问道：“他怎么了？” “前两天本来只是小感冒，但顾总不放在心上，工作太忙就忘吃药，现在越来越严重，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张特助看她手中抱着一束花：“你是来看顾总的吗？” 沈悠然怔了一下，点头道：“是。” 张特助笑道：“顾总知道你来看他，肯定会很高兴。” 沈悠然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随着张特助来到病房。顾瑾琛靠在病床上，身前放着笔记本，垂头在忙着工作，碎发滑落在额前，衬得他的面容十分清润。张特助见他又在忙，上前抱走电脑：“顾总，医生说您需要休息，您身体要紧，就别在忙活了。” 顾瑾琛抬头正要说话，看到门口站着的沈悠然，他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沈悠然进了病房，将手中的花摆在桌上，走近病床，见他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说道：“张特助说的对，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顾瑾琛笑了一下：“反正在医院里呆着也没事。” “你这是打算把办公室搬到医院来？”沈悠然扫向桌上堆着一摞的文件，微微皱眉，“张特助，把这些都拿走。” 第926章我不信张特助知道，只要是沈悠然说的话，顾瑾琛都会听，比他说十句都还管用。他欢喜地应道：“好，我这就拿走。” 顾瑾琛看着张特助抱着文件往外走，朝着他“哎”了两声：“少留一点，别全部都拿走。” 有沈悠然在，张特助底气十分的足，回头看着他道：“顾总，这是沈小姐的命令，我不敢不听。”说完就出了病房。沈悠然拉过椅凳，在病床边坐下：“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以后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及时来医院。” 他的身体不如从前，哪怕只是一个小感冒，随时都有可能引发上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顾瑾琛见她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心里很高兴：“知道了。” 沈悠然碎碎念的道：“张特助也真是的，怎么能任由你胡来，你工作忘记吃药，他怎么也不盯着？下一次要是再这样就扣他工资。” 顾瑾琛哑然失笑：“这点小事就扣工资，别人还以为我这个老板有多苛刻呢。” 一句话刚说完，他以拳抵唇咳嗽起来。沈悠然连忙扯了纸巾给他，他接过捂着唇，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五指收拢将纸巾捏在掌心中。沈悠然凝眉，上前去抢：“让我看看。” 顾瑾琛紧攥着拳头，淡淡的笑着，面容异常的苍白：“有什么好看的。” 沈悠然朝着他摊开手，语气带着执着的坚定：“给我。” 顾瑾琛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将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沈悠然掰开他的手指，拿走被他揉成一团的纸巾，快速的打开。那皱皱巴巴的纸上，赫然印着斑斑点点的鲜血。她的脸色骤然一白，手指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