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小事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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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着，他们早都知道了。但宋青苒不能暴露。于是萧灵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姐妹，你们待会儿有什么不错的曲子，都演奏出来让她好好欣赏欣赏。” “遵命。” 几人齐声说完，抬起头，在看到宋青苒的容貌时，一个个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艳之色。但又怕惹了贵人不快，很快便收回视线，低着头走回自己的位置。其中一个乐师送来了曲目单，低着头弯着腰。 “还请二位贵人点曲。” 宋青苒自己都五音不全，哪懂什么曲，直接递给了萧灵儿。萧灵儿好歹在宋青苒的鼓动下刻苦内卷学了那么久的琴，曲子方面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便指了指其中一首，“就这个吧！” 那乐师恭敬应了声，很快便过去吩咐了。宋青苒小声问萧灵儿，“哪请来的这么多乐师？” 萧灵儿望向一旁的红袖。红袖解释道：“公主想来找宋姑娘，就先在镇上买了园子，又苦恼该在园子里安排什么好，于是奴婢便大胆提议请乐师助兴，这些乐师也是奴婢在外面找人打听到的。” 宋青苒一一望过去，这几人果然如萧灵儿所说，长得都很好看。虽然达不到宁濯那样的神颜级别，但也各有各的特色，青衫白袍，翩翩温雅，十分养眼。主位上，早有下人备了精致的茶点。宋青苒和萧灵儿一落座，乐师们就开始演奏。是一首曲风婉转的江南小调，在这炎炎夏日里显得格外沁人心脾。连宋青苒这么个不懂曲的人，都不禁听入了迷。难怪男人们总爱去勾栏院听曲，刨除他们的别有所图，单从曲子角度而言，碰到好的乐师，的确能让人沉醉。一曲毕，乐师们暂时歇了歇。红袖小声说：“其实这些人挺可怜的。” 萧灵儿是公主，自打出生就锦衣玉食，哪懂什么民间疾苦，闻言不禁好奇，“此话怎讲？” 红袖还没开口，宋青苒就接了话，“在南凉，男乐师不吃香的。” 女乐师至少还能取悦一大部分男人。而男乐师，要么凭本事入宫给皇家演出，要么去牛郎馆。再要么，被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圈养在内院。否则，坊间男乐师的地位连女乐师都不如。毕竟这世道对女人极其严苛，敢像萧灵儿这般，明目张胆出来听男乐师奏曲的女人能有几个？如果背后没有金主支持，吃了上顿没下顿对他们而言便是常有的事。萧灵儿听完宋青苒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见到我，全都小心翼翼的，总感觉有些，有些……” 宋青苒了然，“卑微是么？” “对，就是卑微！” 萧灵儿是公主，身边下人多的是。但下人们对她只是恭敬和惧怕。而这些乐师，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卑微。宋青苒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些乐师每一个都身世凄惨，地位低下，迫于生计才不得不学了艺。然而即便一身精湛技艺，在礼教对于女子的严苛束缚下，他们没有目标消费群体，也照样很难让自己凭本事吃到这碗饭。想到这儿，宋青苒半开玩笑道：“公主若是心疼他们，不如全都收了？” “不不不！”萧灵儿连连摆手，“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偷跑出来听曲还行，真让我皇兄知道我收了这么多乐师，还是男的，他得扒我一层皮。” “哎不对……”萧灵儿突然想到什么，紧盯着宋青苒，“你那么聪明，给他们想条出路呗！” 萧灵儿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今儿是头一次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连饭都吃不饱。她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一想到自己随随便便浪费掉的一丢丢，便是这些乐师努力演奏很多场都赚不回来的，她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宋青苒一听，心知机会来了，勾唇莞尔一笑，“倒是有条出路，不过得公主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快说。” 萧灵儿正愁闲着没事干。宋青苒道：“公主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帮我养着他们，吃穿上尽量给好的。” “还有保养品，尤其是手部的保养最为重要。” “一切花销先记账，只要两年半，两年半以后，钱我还你，人我接回来，到时候，定让他们惊艳面世。” 萧灵儿听傻了，她还以为自己这位姐妹是保守的，没想到背地里玩得这么花？全部，这可是十来个啊！ “青、青苒，我偷偷帮你养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确定宁濯知道以后，不会一气之下掐死你吗？” 第58章财神爷的新外号花财神爷的钱，在外面养别的男人。宁濯知道以后，的确有气死的可能。那她为何要让他知道？而且两年半一到，协议划清，她便是自由身，跟宁濯半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她搞她的事业，宁濯当他的王爷，互不干涉。弯唇一笑，宋青苒道：“王爷会不会知道，不全掌握在公主手里么？” 言外之意，她反正是不可能主动找宁濯坦白的。至于萧灵儿会不会告密，那就不得而知了。萧灵儿撇撇嘴，“本公主才没那么无聊跑去找那个成天绷着脸的冰坨子告状呢！” 宋青苒险些没忍住。很好，财神爷又多了个新外号。 “但是我不说，你旁边这位可不一定。”萧灵儿用眼神指了指正捏着一颗樱桃往嘴里塞的宁小呆。 “喂！小屁孩儿，你要是敢告密，本公主就让人没收你所有的玩具！” 萧灵儿一副恶毒后娘的嘴脸，吓得宁小呆直往宋青苒怀里躲。怕宁濯杀个回马枪突然折回庄子上，宋青苒没在园子里待多久就离开了。半道上，系统问她，宋青苒理直气壮，那晚去逛夜市，宋青苒观察了很多，也琢磨了很多。餐饮方面没搞头，还累人，况且她自己连炒个菜都能放盐齁到宁濯。就她这样的搞餐饮，客人吃完还能安然无恙走出饭馆就该烧高香了。倒不如来点她擅长的，利润更大的，抓紧女性市场，走美妆护肤这一块。但现在的京都美妆市场竞争太大，基本上处于饱和状态。她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就得推陈出新，走新路子，搞新包装新营销。这个时代的上等护肤品都是古法秘制，慢工细活，比现代的科技可安全见效多了。根本不需要她去开作坊找师傅现做，只需要找到好的品牌，谈合作即可。所以那些乐师，哪是什么养在外面的野男人，分明都是她将来的摇钱树！萧灵儿亲自把宋青苒送到了庄子上。临走前，宋青苒小声叮嘱她，“公主可千万要选个隐蔽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否则一旦提前曝光，咱俩都完了。” “还有，那个园子最好善后一下。” 萧灵儿听得直翻白眼，“本公主在你心里有那么差劲吗？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这话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宋青苒笑笑，“公主在我心里当然最厉害啦！” 萧灵儿哼了哼，“这还差不多，那我走了，等这事儿安排妥当了我再来找你。” 宋青苒无比感激，“多谢公主隆恩——” 目送着萧灵儿的马车走远，宋青苒才望向自己手上牵着的小家伙。 “小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今日都去了哪？” 宁小呆说：“去见了好多哥哥。” 宋青苒轻咳一声，“你好好说话，我原本打算给你做个头上长角的凹凸曼之父……” 小家伙一听，赶紧摇头，“小呆今天跟着娘亲出去放羊了。” 那又聪明又软萌的小模样，看得宋青苒心都化了，蹲下身在他白嫩的小脸上吧唧一口。 —— 宣武王府。宁濯回来后，就一直在花园里练剑。庄子上他是暂时不会去了，看到那女人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怕把自己气出内伤来。奈何他不找事，总有事找他。 “王爷，秦世子来了，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想见您。” 宁一脚步匆匆，大声禀报。宁濯一剑劈开被他挑到半空的石子，态度冷硬，“不见！” “可是……”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像跟宋姑娘有关。” 宁濯闻言，瞳孔紧缩，冷意蔓延，“你说什么？” 宁一咽了咽口水，“那秦世子，王爷还见吗？” 宁濯收了动作，掏出帕子擦拭剑身，“让他去花厅候着。” “是。” 望着宁一飞奔走远，宁濯忽然有些懊恼。不是说好了最近都不去庄子上的，为何一听到与她有关就…… 不对，他是老板，每个月五百两银子雇那女人来演戏的。老板偶尔关心一下工人的近况，那本来就是他的自由和权利，有什么好纠结的？ —— 一刻钟后，宁濯面色沉冷地到了花厅。秦朝阳一见他，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老宁，你可终于让我入府了，呜呜呜，我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宁濯态度冷淡，“那你哭错坟了，出门左转，不送。” 秦朝阳马上恢复正常，坐正身子，“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可能见到你那位娇娇外室了。” 宁濯眉梢轻挑，却是不动声色。秦朝阳见他不信，急忙道：“我说真的！” “何以见得？” 那女人成天待在庄子上，除非秦朝阳不要命了敢过去找，否则怎可能见到？ “萧灵儿不是老坏我好事么？” 秦朝阳恨恨道：“我也想小小地报复她一下，于是今日就偷偷跟着她出了城，想看看她到底去干什么。” “然后意外发现她在外面买了个园子，里面养着好多小白脸。” “更绝的是，她还带了人去，那姑娘长得可真他娘的美，我不认识，但她抱着小呆，我一猜就是被你金屋藏娇的小外室，对吧？” 秦朝阳说完，小心翼翼瞄了宁濯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要吃人。他吞了吞口水，“反正我就是个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先走了啊，不用送。” 话音落下，人也瞬间跑没了影。宁濯端着茶盏的手攥紧，手背上青筋突兀。宁一进来时，直接被吓了一跳。宁濯冷声吩咐，“备马！” —— 宋青苒回来后就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给宁小呆做奥特曼之父。没多会儿，宁濯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杀了个回马枪。一进门就跟个移动空调似的，从头冷到脚。宋青苒假装被吓到，“王、王爷，怎么了？” 宁濯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先前去哪了？” 第59章现在，他便是规则宁濯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宋青苒不禁反思。宁濯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沉，所以这是承认了？看来读心术也并非什么坏事，起码她瞒着他做的一切就休想遁形。宁濯原本都已经想好要如何让这女人乖乖交代出事实了。谁料下一刻，宋青苒直接扑进他怀里，捏着粉拳就捶他胸口，“王爷，你以前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今日好凶，吓坏人家了～” 嗓音娇软嗲媚，像极了没爪子还想伸出来挠人的小奶猫，挠又挠不痛。一拳一拳捶在他胸口，心尖尖上的绒毛仿佛都被撩拨开来。怒火莫名其妙就消下去了大半。宋青苒抱他极紧，大半个身子贴着他，气息交缠。宁濯耳尖灼烫，两道长眉却是深深锁着。 “撒手！” 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嘛～” 宋青苒豁出去了，今日一定要把原则问题转移到态度问题上去，否则这事儿就无法善了。以这男人的雷霆手段，没准还真会手撕了她。上次去王府她就发现了，宁濯这种头脑精明的人，洗脑是洗不动的。那就撩拨他，禁欲的人一旦方寸大乱，再大的怒火也能消下来。想到这儿，宋青苒侧脸在他胸膛蹭了蹭，“除非王爷先答应妾身，你不凶我，否则我就抱着你不放，不仅抱你，我还要亲你。” 本就是在院子里，这一幕不可避免地就被下人看到了。小丫鬟们纷纷红着脸转过身去，心想王爷好定力，宋姑娘这等美貌，换做一般的男子，谁顶得住啊？ “……你！” 宁濯黑沉着脸，又羞又恼，显然被宋青苒的‘无耻’气到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片刻后，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她，拂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宁一还在外头候着，见状小心翼翼问：“王爷，是准备回府吗？” 宁濯冷冷嗯了声，又道：“回去沐浴焚香，本王要斋戒三日。” 他一向沉稳内敛，这些日子因为这个女人，情绪波动太大了，需要静下心修养回来。 “另外，你安排几个人去给我查一查永乐长公主最近的动向。” “属下遵命！” …… 宋青苒是真没想到，宁濯竟然还没问罪就这么走了。林嬷嬷替她急都急死了。 “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姑娘不想着法儿留他，怎么还把人给气走了？” 宋青苒巴不得狗男人以后除了送钱都不要来，也不要突然来。但对着林嬷嬷，她还是娇声娇气地说道：“嬷嬷不懂了吧，总腻歪能有什么情趣？不得偶尔有点小摩擦让王爷时时惦记着我么？” 这种手段，很符合她美艳外室的人设。否则系统早跳脚了。林嬷嬷噎了一噎，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 齐峥到了书院后，先是安置好了那两位少爷和几位上课的老师，又抽空把棠梨村以及附近几个村的大致情况了解了一番。挂匾仪式这日，请了包括宋弘在内，附近四五个村子的私塾先生。专门请的宾客不多，但自发前来观礼的村民却是乌泱泱一大片。因为听说了头一年入学束脩全免，月考年考达到一定成绩还有奖金可拿，家有适龄孩童的大人们便有些跃跃欲试。为了不让原本在私塾教书谋生的夫子们失业，他们可凭本事考入棠梨书院正式任职。在一阵阵轰鸣的鞭炮声过后，那块由宁濯亲笔的‘棠梨书院’楠木大匾被工人们挂上了牌坊大门。有人迫不及待问，“齐院长，是不是过了今儿就可以带孩子来报名了？” 一向性子清冷的齐峥在当上院长后，面对村民的发问时，面上罕见地露出几分负责任的笑容。 “当然。”他莞尔道：“现在也可以。” 村民们一听，马上争先恐后。 “我我我！我先来，我儿子今年五岁，应该可以开蒙了吧？” “我儿子七岁！” “我儿子六岁！” 报名登记的事，有老师们负责，齐峥无需操心。他只是听着村民们此起彼伏的高喊声，渐渐拧起了眉头。先前还能见笑容的俊美脸庞，没多会儿便沉了下来。终于，又听到有人高喊着给儿子报名后，齐峥终于忍不住出声。 “入学头一年束脩全免，诸位不妨考虑一下让适龄的闺女也入学？” “闺女？” 众人惊呆了，“闺女将来那是要外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念书识字有啥用？” “就是，虽说头一年束脩全免，可到了第二年，不照样得给钱吗？一年二两银，还不如攒着给儿子娶媳妇儿呢。” “反正我是没那闲钱给我们家那丫头片子糟蹋。” 旁边站着的几位老师见状，纷纷劝齐峥，“院长，算了吧，世道如此，强求不得。” 齐峥冷笑。世道如此就一定要顺应世道规则吗？就像他曾是惊艳天子的殿前状元，本以为能自此大展拳脚实现抱负。谁料最终打败他的不是困难，而是官场里的暗规则。仿佛只要他不学一学别人阿谀奉承左右逢源，他这辈子就别想在官场上迈开步子。所以他撂挑子不干了。是逃避，也是为了坚持住自己的本心。可这一次，齐峥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活在别人制定的规则里。他是棠梨书院的院长，那么现在，他便是规则！收回思绪，齐峥望向众人，眼神坚定，语气郑重，“本院在此承诺，但凡入学棠梨书院的适龄女孩，一律不收取任何费用，若有成绩优异者，同样可拿奖。” 他话音才落，下面的村民们瞬间沸腾起来。 “我没听错吧？丫头片子来上学不要钱？” “那上学不得花时间呀？你们家不留丫头干活儿了？” “可是院长说，若是成绩优异，还能拿奖，那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啊！” 这一说，旁边的人也开始动摇了。宋弘走上前，面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宋某替附近几个村的女娃谢过齐院长。” 齐峥在之前的调查中就知道了这位便是宋青苒的爹，他耐心道：“其实让平民女孩入学，并非我突发奇想，最初提出这个构想的，是我很崇敬的一位前辈。” 顿了顿，他问宋弘，“北齐名相舒仲孺，不知宋先生可曾听闻？” 第60章明知山有虎，偏去明知山宋弘垂下眼，淡笑道：“有所耳闻。” 提起舒仲孺，齐峥就来精神了，请了宋弘去一旁坐下喝茶，感叹道：“十五岁便官拜丞相，那位前辈确实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但比起旁人惊艳他的才华，我更钦佩他敢在金殿之上向齐皇大胆提出面向全国成立女学，朝堂之中设立女官。” “只是可惜了……” 话到最后，齐峥的语气里满是惋惜，“舒先生还未来得及实施他的构想就……” 宋弘道：“宋某相信那位舒先生若是泉下有知，在遥远的邻国有人力排众议为他完成遗愿，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宋先生言重了。”齐峥摇头，“我这哪算是替前辈完成遗愿，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宋弘莞尔，“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凡事都有个开端，院长不必妄自菲薄。” 齐峥见宋弘容貌和言谈举止皆不俗，不禁有些好奇。宋先生这么豁达通透的人，怎会甘心让女儿去给人当外室的？齐峥不是个爱管闲事爱八卦的人，他也是个聪明人，大概猜到了宋弘并不知晓此事，便就此按下不提。先前挂匾仪式的时候，宁小北和宁小纯两兄弟就在一旁看着。趁着这会儿齐峥得空，宁小北走了过来，精致的小脸上明显有几分疑惑。宋弘见状，起身告辞离开。齐峥示意宁小北坐，又问他，“有事找我？” 宁小北点点头，“只是有些想不通，让女孩子入学很难吗？” 明明在他的认知里，京都那些六七岁的女孩子都在念书。齐峥问他，“《增广贤文》里有一句话，‘富人思来年，穷人想眼前’，你可还记得？” “记得。” “那便是了。”齐峥道：“如果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试问谁还有多余的精力和钱财去培养一个将来会嫁到别人家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