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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许他只是处在本该春心萌动的少年人年纪,太过躁动了些,现实中压根没有那样一个姑娘。 —— 这天晚上,江喻白特地在睡前给自己煎了一碗助眠的汤药,又在房内点了安神香。 本以为双重助眠就能一夜无梦到天明,谁料半夜,那女子还是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以往每一次的香艳,江喻白都身临其境,从来没有清醒过。 但这一次,他脑子里竟然很清楚这是个梦。 入目一片红。 姑娘坐在喜床上,一身火红瑰丽的嫁衣包裹着玲珑身躯,柔韧细腰不盈一握。 盖头掀开,下面那张脸不妖不媚,似玉生香,美得清冷遥远,仿佛永远握不住的天边月光,天一亮就会散。 无端让人生出一股浓烈的占有欲来。 江喻白震了震。 以往就是这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与她在梦中共赴了一场又一场的欢愉。 掀盖头的那只手攥紧,江喻白生生将自己的手缩回来,背过身去,问她,“你、你到底是谁?” 身后之人没有任何回应。 江喻白等了许久,回过头。 却见喜床上空空如也。 先前端坐在那儿的新娘子,已然消失无踪。 他莫名心慌,潜意识抵抗不了梦境的牵引,推开门就往外跑。 一面跑一面找。 四周一片雾蒙蒙,他仿佛踩在水镜上,脚下毫无踩实地的感觉。 不知道跑了多久找了多久,雾气终于散去,他看到那姑娘光着玉足坐在一处水池边。 池水堪堪没过她脚踝。 身上穿的仍旧是那身大红嫁衣,在这灰蒙蒙的地方,有一种诡异的美。 江喻白疾步上前,如获至宝般将她紧紧抱入怀里,“别走,别扔下我。” 姑娘没有反抗,回头对他笑了笑。 哪怕是潜意识里清醒的江喻白,也被这一刹的笑容晃了眼,心口起伏得厉害。 他再一次不受控制,低头狠狠吻上她,唇瓣游走,落到修长的天鹅颈上,直至咬开她腰间的玉带。 …… 猛地睁开眼,江喻白坐了起来。 外面天刚破晓,鸟鸣声声穿透云雾而来。 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又狠狠捏了捏眉心。 屋内安神香的味道都还没完全散去,竟然又做梦了。 江喻白很讨厌不受控的感觉。 他素来勤勉自律,跟着师父学医学武多年,从未有过一日懈怠。 但对于女色,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 然而最近频频做梦,还频频碰到同一个姑娘,梦里的发展,全由不得他。 为此,江喻白只能总结出一个答案。 他被吸人精气的女鬼缠身了。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解释。 起床去外面晨练了一番,江喻白回来沐浴洗漱,更衣之后去了郁霓裳的住处观澜阁,准备给师父请安。 到了才得知,谷中来了客人,师父亲自下去接待了。 眼下的观澜阁内,只剩宋弘和宋青云父子二人。 江喻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出了观澜阁便径直朝着藏书楼走,想着去看会儿书。 “二师弟!” 身后突然传来梁睿的声音。 江喻白转过头,“大师兄有事?” 梁睿的脸色有些凝重,说道:“谷中来了客人,似乎是找你的,师父让我上来找你,你现在有空没?” 江喻白闻言挑起一侧唇角,“我无亲无故,能有什么人来找我?多半是居心叵测的行骗之人,劳烦大师兄请师父帮我打发了便是,我还赶着去藏书楼,没空。” “二师弟……”梁睿道:“你别让师父为难。” 江喻白脊背僵了僵,片刻之后沉默着走过来,绕开梁睿,径直去往升降梯处。 谷底有一个大厅,专门用来临时招待客人。 眼下,大厅的主位上坐着郁霓裳。 宋青苒和宁濯躲在屏风后偷看。 看到大厅正中站着一位身穿太监服手执拂尘的公公。 是南凉皇宫里来的御前太监,冯金水。 大部队都被挡在谷外,只让了冯公公一个人进来。 江喻白到的时候,看到大厅里的冯金水,杏眼里划过一抹果不其然的讥笑。 他略过那冯金水,径直上前,给郁霓裳行礼,“师父,听大师兄说您有事找我?” 郁霓裳用眼神指了指他身后的太监,“是这位冯公公找你。” 冯金水马上侧身,正对着江喻白行了个礼,“殿下,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传旨。” 第433章 江喻白前往北齐为质 一声“殿下”,喊得江喻白眼底嘲弄更甚。 他看向冯公公,唇角牵起一抹温柔到诡异的笑容。 “公公怕是喊错人了,我父亲姓江。” 成为弃子被踢出皇宫后,江喻白有一个养父。 他如今的名字,便是随了养父姓。 养父死后,他才被萧晏安送到鬼医谷来。 至今十七年,除了萧晏安,皇宫里无人问津。 现在倒是想起他来了。 冯公公面上是常年在宫中与人打交道的惯用假笑。 他甩了甩拂尘,朗声道:“陛下有旨,即日起,恢复您八皇子的身份,并由金鳞卫护送,前往北齐为质。” 郁霓裳闻言,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嘴里轻‘呵’一声。 屏风后宋青苒和宁濯齐齐一愣。 十多年没管过儿子,第一次管就让儿子去北齐当人质? 裕和帝疯了吧! 江喻白更是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倘若我说不呢?” 他一双杏眼里淡淡的,看似没什么情绪,连怒意都不见分毫。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瘆得慌。 冯公公压下心头那股莫名而来的惧意,正要开口。 这时,郁霓裳冷笑一声,“冯公公,跑到我的地盘上来,让我的弟子去北齐当人质,这不合适吧?” 冯公公面上陪着笑,“家主说的是,所以我们皇上特地交代了,让老奴不能难为八殿下,全凭自愿。” “倘若八殿下不愿去,则取消七殿下与花家三姑娘花惊雨的婚约,改为七殿下前往北齐为质。” 七殿下萧晏安,江喻白的双生哥哥。 这一手道德绑架玩的,简直炉火纯青。 江喻白目光顿时阴沉下来,“你以为我会在乎?” “殿下当然可以选择不在乎。”冯公公道:“您有三日的时间考虑,是前往北齐,还是留在鬼医谷,老奴最后都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 冯公公走后,江喻白站在大厅里,手指攥紧,指节泛白,好久都没有说话。 郁霓裳看了江喻白一眼,问他,“喻白,你怎么想的?” 她刚才之所以没有站出来替江喻白回绝了冯公公,是因为她深知萧晏安对于江喻白而言,并不止是血缘上的兄长那么简单。 萧晏安早些年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处处受排挤,甚至都被人算计得险些永久性双目失明了。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方设法一直照拂着宫外的弟弟。 江喻白的养父死后,萧晏安又到处找人,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才终于得以把江喻白托付到鬼医谷来。 在江喻白心里,萧晏安不单单是兄长,还是他在绝望深处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是他能保持着一丝善意和人性的凭证。 然而现在,他的生父用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来威胁他。 江喻白语气淡淡,“我没想过要去北齐。” 郁霓裳陷入沉思。 裕和帝在治国能力上比不得齐皇的雷厉风行。 当年在谈判桌上输了五座城池,他虽怀恨在心,却也无能为力。 与北齐断交后,断掉了绝大多数的贸易往来,致使南凉百姓的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尤其是边境那一带。 裕和帝如今准备送人质前往北齐,无非是顶不住压力,不得不先向北齐低头求和,想尽快恢复两国贸易。 可这人质,却偏偏选了早就和皇宫没什么关系的江喻白。 看来裕和帝当年就知道萧晏安还有个双生兄弟。 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没动他,就是等着今日呢! 不得不说那老家伙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想到这些,郁霓裳道:“你若是不愿意去,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没人强迫得了你,你若是想着代替你兄长去,倒也未必是坏事。” 江喻白不解,“师父此话怎讲?” 郁霓裳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看向屏风的方向,“你们两个小鬼,还没偷听够么?” 宋青苒和宁濯对看一眼。 片刻后,二人同手同脚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江喻白早察觉到屏风后有人了。 只不过想着自己都能察觉到,师父也必然能察觉到,应该是师父默许的,他才没有揭穿。 如今一看,竟然是刚来的四师弟和小师妹。 宋青苒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吐了吐舌。 她本来想厚着脸皮留下来听听后续,就听到郁霓裳下逐客令,“苒苒,你和渊儿先出去。” 宋青苒无奈,只能带着宁濯走了出去。 完全不敢在外面偷听,否则她娘一准能察觉到。 那二人一走,大厅内就只剩下江喻白和郁霓裳二人。 郁霓裳看向江喻白,“你师公原本不叫宋弘,他有个真名,叫舒仲孺。” 江喻白闻言,瞳孔一震。 舒仲孺,北齐出了名的少年丞相。 听说舒仲孺刚当上丞相没多久就死于一场大火。 万万没想到,少年丞相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他的,师公? 郁霓裳接着说:“这件事长老们都知道,只有你们小辈还蒙在鼓里。” “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时机没到,如今看来,裕和帝让你去北齐,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江喻白顷刻反应过来,“师父想让我去做内应?” 郁霓裳颔首,“你师公当年是遭奸人所害,才被迫辗转到了南凉,这个仇,不能不报。” “害他的人叫薛海,曾经是他的老师。” 郁霓裳想起当年的事,眉心微微蹙拢。 “你师公出事后,薛海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北齐如今的丞相,风头无两。” “要复仇,就得先对北齐内部有足够的了解,郁家弟子如今在外面的少,我们还没有人真正打入北齐内部,所以……” 江喻白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三日后,我会以南凉八皇子的身份,前往北齐为质。” 第434章 公主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家主亲传二弟子江喻白,即将以南凉八皇子的身份前往北齐为质的消息,很快在谷中传开来。 弟子们反应很激烈。 惊讶于江喻白身份的人还是少数。 毕竟鬼医谷不是寻常地方,各国权门求着往里塞人都塞不进来的。 这里的师兄弟们,入谷之前有多尊贵的身份都不足为奇。 大部分人的关注点,还是在家主的态度上。 家主竟然同意了? “师父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观澜阁内,梁睿来找郁霓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刚开始得知江喻白三日后要被送去北齐当质子,他还以为是弟子们胡乱开的玩笑。 后来听到江喻白亲口承认,梁睿才第一时间来了观澜阁。 郁霓裳正准备带着宁濯和宋青苒姐弟进空间,闻言转过身来,冲着梁睿笑了笑,“别紧张,只是让他出个任务而已。” 梁睿紧绷的眉目肉眼可见地松缓下来,“弟子明白了。” 只要是出任务,而不是真的让二师弟去当质子,那就好。 至于是什么任务,师父不说,他便不该细问。 宋青苒坐在一旁吃水果,听到这话心念一转。 刚听说二师兄要去北齐的时候她就有过猜测,娘亲应该是故意的。 现在听说是出任务,宋青苒当即就肯定下来。 娘亲之所以会同意裕和帝把二师兄送去北齐,是为了爹爹。 她在为爹爹回北齐复仇铺路。 看来这一次,他们将来的家不在南凉,而是在北齐。 果然重启之后,很多事情都和上一次不一样了。 之前宋青苒还冥思苦想,要怎么做才能让远在鬼医谷的江喻白去北齐皇宫那种地方救赎璎璎。 如今看来,反倒是娘亲间接促成了此事。 质子一般都住在皇宫里。 江喻白是有机会见到璎璎的。 宋青苒决定不提醒他了。 否则以江喻白的性子,他一定会起疑,还会先入为主,防备璎璎。 届时反而坏事。 他们若是真的有缘,哪怕重来也一定能修成正果。 …… 弟子房内,江喻白正在收拾东西。 他这世勤勉好学,医毒双精,深得郁霓裳真传。 去北齐当质子不是个短期任务。 他带的东西有些多。 医书,毒经,行医的银针,制毒的工具。 林林总总收拾下来,装了满满一箱。 江喻白回过头,要去收拾砚台时看到了书案上的那张画。 画上女子的清美容颜与梦境重叠。 江喻白仿佛又回想起了她嫁衣半脱在他怀里颤抖时的情形。 不受控的感觉,实在令人厌恶。 江喻白抬手,一把将画揉皱扔在地上,转而去收拾别的。 一刻钟后,江喻白走回来,弯腰将地上的纸团捡起重新展开。 盯着画上的女子出了会儿神,他又将画对折成书页大小,最后夹在了一本医书中。 出谷之后,能有更多机会接触外面。 他倒要找找看,这位到底是鬼是妖。 —— 三日后,冯金水再一次出现在鬼医谷。 他是来等江喻白给答案的。 江喻白没有多看他一眼,扛着包袱,请了两位弟子帮忙搬他那个沉重的箱笼,径直朝着谷外走去。 冯金水一瞧,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还算满意。 回过头来规矩给郁霓裳行了个告退礼便跟了上去。 江喻白不喜跟人道别,梁睿要来送他都没让。 东西搬到后就让那两位弟子回去。 他则是上了宫里为他备好的马车。 嫌弃光线刺眼,江喻白一把放下帘子,脊背往后一靠,微微阖上眼。 外面冯金水的声音传了进来。 “此行有金鳞卫护送,老奴便只能送殿下到这儿了。” 料到马车里的人不会搭理他,冯金水继续道:“但在启程之前,奴才有两句话要提醒殿下。” “北齐势盛,宫人们免不了看人下菜碟儿,八殿下是去当质子的,为了两国邦交,也为了七殿下,还望八殿下时时牢记自己的质子身份,切莫逾矩,挑起不必要的矛盾,害人害己。” 马车里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冯金水挪往一边,重重一甩拂尘,看向为首的金鳞卫,尖着嗓子道了声,“启程吧!” —— 同一时刻,北齐皇宫。 景福宫偏殿的落霞阁内。 佩兰跪在地上哭成泪人,脸颊高高肿起,上面巴掌印清晰。 她犹不死心,伸手扯着崔姑姑的裤腿,“姑姑,求求您了,给我们九公主请个太医吧,她病得很严重,夜夜惊梦盗汗,她还那么小,再这么下去,身子骨会吃不消的。” “佩兰姐姐。”宗政璎弯腰,红着眼去拉她,“我没事,不用看太医,你别说了。” 崔姑姑揉了揉刚打巴掌打得有些麻木的手心,居高临下瞅着主仆二人。 “没那主子命,还偏得那主子病,太医们很忙,哪顾得上你一个小小的落霞阁,要我说,九公主这病多半是平日里没事干闲的。” 伸腿踢开佩兰的手,崔姑姑用眼神指了指外面。 “浣衣局最近有一批衣物急等着洗,半点热水沾不得,九公主要实在没事,不如把那衣服洗了,没准儿主子们一高兴,想起落霞阁来了,还真给您安排个太医来瞧瞧。” 佩兰一听,脸色发白。 这倒春寒的时节,全程用冷水洗衣,公主的手会冻坏的。 她急忙膝行上前,把宗政璎挡在身后,“姑姑,奴婢擅长洗衣,那些粗活儿,只管交给奴婢。” “贱婢!轮着你说话了吗?”崔姑姑眼神一厉,直接将佩兰踢翻在地上。 宗政璎咬紧牙关,仰起头,“我洗就是了,姑姑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个小丫鬟一般见识?” 崔姑姑嗤笑一声,“倒不是奴婢心狠,只是公主自小没娘,没人教你识得这宫中的另一层规矩。” 她一句一句往外蹦,好似真是处处为了宗政璎着想。 “在这深宫里,即便是公主也要分个三六九等,像大公主四公主那样的嫡出公主,才配得上‘金枝玉叶’的美誉,当得起众星捧月。” “九公主的生母虽有妃位,生前却是个弃妃,皇上没褫夺她的妃位,已是给她留了最后的体面。” “身为弃妃之女,九公主对自己应该要有个清晰的认知,老话说得好,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何况九公主这只幼年凤凰,连根凤凰毛都没长出来过,就别摆凤凰的谱了吧?” 宗政璎安静听着,字字深刻入骨。 她抿着唇,片刻后,低下头,“多谢姑姑教诲。” 第435章 突然掏出一把剪刀 崔姑姑让人把浣衣局那批待洗的衣物送了过来。 亲自在一旁嗑瓜子看着。 宗政璎望着面前堆成山的衣物,没时间多想,脑子放空,走到摇井边打水。 满满的一桶水,成年人都有些费劲。 对于宗政璎而言,还是太过吃力了。 佩兰在一旁,急得眼睛又红了一圈,数次想要上前去帮忙,最后被崔姑姑使唤人拖了下去掌嘴。 一连打了几桶水,宗政璎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掏空,坐下来时重心不稳,弄翻了小凳子,连人带凳翻在地上。 她心下一慌,急忙爬起来,重新坐好,往盆里倒了皂角粉,竖好搓衣板,开始搓洗。 刚打上来的井水还有些温热,时间一久就被风吹得冰冷刺骨。 宗政璎幼嫩的小手泡在冷水里,冻得通红。 常听人说,皇宫是天下人向往的地方,锦绣繁华,瑰丽奢靡。 这里确实锦绣繁华,瑰丽奢靡,但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一堆衣服,宗政璎从早上开始洗,午膳都没能吃上一口,一直洗到下晌,才堪堪过半。 手指被水泡得发白起皱,已经感觉不到冷或是疼,彻底麻木。 宗政璎眼前阵阵发黑。 是没吃饭导致的。 她想到双颊被打肿的佩兰,又重新提起精神来,将食指凑到唇边,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 一直到见了血才停下。 终于恢复点痛觉了。 宗政璎吐掉口中的血水,弯下腰继续洗。 崔姑姑全程目睹了她的动作,眼底划过几分不忍。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哪怕有疼痛支撑,腹中的饥饿和全身的疲累还是让宗政璎好几次想闭上眼睡一觉。 正当她眼皮沉重之时,面前出现了一双千层底绣喜鹊的精致绣鞋。 宗政璎抬头,视线缓缓往上,正对上一双冷木的双眼。 她吓得一个激灵,险些从小凳子上栽下来。 许嬷嬷,顾皇后身边的得用之人。 宗政璎也只是很久之前远远得见过一眼。 许嬷嬷怎么来了? 宗政璎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那头崔姑姑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许嬷嬷黑沉沉的目光直接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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