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默片刻,放下茶盏,看着他说,“父亲肯定会回来的。” 三人又安静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些。 翌日,御书房。 “你真的要去?”高显开口,语气里透着忧虑。 谢砚礼站在殿中,身形挺拔如松,缓缓应道:“是。” 高显没有立刻说话,静默片刻,才转身走回御案前,眼神深沉地看着谢砚礼。 “朕不是不信你,但你明白,这一战,不是简单的征调兵马,而是以命相搏。” “我明白。”谢砚礼神情沉静,“我已经想好了。” 高显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今,确实已经无人可用了。 沉默几息后,谢砚礼又拱手道:“请皇上答应微臣一个请求。” 高显抬眼:“你说。” “请皇上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 不要动秦九微。 话音一落,两人视线交汇。 高显温声道:“朕答应你。” 话音落下,谢砚礼神情依旧未松。 高显抬眼看他,语气缓了些,“砚礼,你可以信我。” 谢砚礼沉默良久,最后低头一拜,“谢皇上。” 午时前,皇上正式下旨,封谢砚礼为征西大将军,节制三军,即日起驰援边境,率兵抗敌。 朝廷哗然。 朝堂震惊之后,便是沉默。 毕竟若真细数下来,谢砚礼的确是当下唯一合适之人。 晚上,侯府。 屋中暖炉轻燃,夜色渐浓。 秦九微坐在案前,将一件厚实的冬袍细细折好,抖平了衣角,又拿起针线,重新缝紧略显松动的袖边。 旁边,侍女小荷轻声道:“少夫人,你让人赶制的那几件棉衣、貂裘斗篷,今日也都送来了,是否一并放进去?” 秦九微轻轻点头,“都放进去。他这一去,怕是要越冬了。” 她将那件最新缝制的银灰色厚袍放在最上面。 一刻钟后,秦九微起身,站在桌边望了望那几只收拾好的行囊,全是冬衣,厚袍、斗篷、暖手物、伤药、厚底靴…… 第472章 谢砚礼出征(加更) 一旁,谢砚礼正在和孩子们说话。 “这次我离开时间会久一些,你们三个在家里要好好听话,不许惹事,凡事都要听你们母亲的。” 谢珏一张小脸垮下来,“可是我舍不得你。” 谢砚礼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你是男子汉,说过要保护母亲,现在就要开始学着去做。” 谢珏红了眼眶,点点头。 谢景眼神冷静清明,“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和弟弟的。” 谢惊春:? 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管了,他也有件事要说。 谢惊春站直身子,开口道:“父亲,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边境,去打大梁人!” 谢砚礼当即摇头:“不行。” 谢惊春摇了摇头,“我虽年少,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练武多年,也跟着父亲打过小仗,我不是逞强,更不是意气用事,是我真正深思熟虑过的决定。” “我不想再留在后方,看着你们离开,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真正上战场,为大晋出力!” 谢砚礼看着面前的少年,半晌不语。 片刻,他终于轻叹一声,“你真的想清楚了?” 谢惊春坚定点头。 秦九微抿唇,终究也没有再劝。 她心中不舍,却也明白,谢惊春确实需要去真正的战场上历练。 谢砚礼看着他,沉声道:“你可以跟着,但不是去冲锋陷阵,先随副将历练,一切听令,明白吗?” 谢惊春立刻点头:“是,父亲!” 夜已深,清澜院灯火渐熄。 孩子们都已回房休息,夜风轻拂帘幔,卷起室内一缕沉沉暖意。 谢砚礼牵起秦九微的手,两人绕过回廊,来到书房。 他在书架前停下,熟练地按下一处机关。 “咔哒”一声轻响,一面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一道幽暗的石门。 秦九微怔住,转头看他:“这是……” 谢砚礼牵着她走进去,石门后是密封的小道,干净整齐,显然常有人清理。 “这是密道,通往外城一处隐宅,城外也留有人手,沿途都有暗卫布防。” “若哪天高显真的敢动你,就从这里走。我保证,他找不到你。” 秦九微眼眶顿时泛红。 谢砚礼目光沉静,“如今局势太乱,我若出征在外,身边无人护你,那日我从岭南回来后,便着手安排这个,你身边总得有个退路。” 他轻叹一声,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若京中出了什么事,你尽可以带着孩子们躲进去。” “我不在你身边,实在是不放心。” 谢砚礼低声道:“我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护住我们这个家。” 秦九微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翌日清晨,天未亮。 谢砚礼一身战甲立于府门前,秦九微走到他身边,抬手一寸寸地将他的披风系紧。 “现在天冷,你务必要保重身子,战场上也要谨慎小心些。” 谢砚礼低头看着她,“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回来。” 话音落下,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谢惊春走到两人身边,穿着一身新打的铠甲,虽是少年,却已英气初显。 秦九微为他整理了盔甲,“春哥儿,记得你说过的话,要听你父亲的,不许逞强。” 谢惊春用力点头,眉眼张扬恣意,露出一抹笑来。 “母亲你放心,我肯定都听父亲的。” 谢珏又哭唧唧地说了几句,谢景一直没开口,眼神却很是悲伤。 谢砚礼今日就要走,谢侯爷和谢老夫人也一大早起来送行。 谢侯爷重重叹了口气。 “战场不同于庙堂,一旦踏出去,步步都是生死。你带兵,更要谨慎才是。” 他是从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对战场上的凶恶再清楚不过了。 谢砚礼此番去,他实在是担心。 说着,谢侯爷忽然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孟择,“你是何人,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孟择闻言,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 巧了,我也是他父亲。 谢砚礼神色如常,淡声应道:“他是这次随我出征的军师。” 谢侯爷狐疑地瞥了孟择一眼,却也没再追问。 府门外,晨曦初升。 谢砚礼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秦九微,她没有哭,只是眼圈泛红。 他朝她伸出手,将她的手指握住片刻,然后松开。 “等我回来。”他说。 随后,谢砚礼翻身上马,谢惊春随行在侧。 一行人,沿官道远去。 峒山谷地。 四面皆壁,秋风卷叶而不出。 “将军,再不突围,我们只怕……” 沈行简脸色阴沉,脑中思索着。 敌军自东南崖口封死要道,三日三夜连番攻势,谷中粮水告急,军中将士疲惫不堪。 必须要撕开一条生路。 营帐之内,他召来诸位将领。 “此谷底层,有旧矿道未封,可通西崖。”斥候禀道。 沈行简眼神一亮:“可藏骑兵?” “人可走,马不可行。三十人以内。” “足够了。” 当夜,沈行简遣出三十名亲卫,从旧矿道悄然翻出西崖,放火袭扰敌军粮道,制造援军假象。 而他,依旧带兵驻守谷中不动。 翌日黎明,西北方敌军后营突燃火光。狼烟冲天,敌军果然惊乱,误以为外援到了,一度调兵回防。 这一混乱,沈行简立刻调兵换阵,趁机修补东南侧断口,派兵夺回一处水源。 虽未能突围,但得到了水源,就又赢得了一些时间。 沈行简面上血痕未干,铠甲残破,双眼却如铁般坚定。 他的目光穿透硝烟,死死盯着峡谷口。 “拖住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撑得越久,援军越有可能抵达。” 狂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身后残兵肃然列阵。 沈行简却一步未退。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此一战,唯死战而已。 十二月,天寒地冻,北风如刀。 谢砚礼连夜披甲出京,直奔边境而去。 他只带了最信得过的亲卫十余人,一路疾行,不避风雪,不择路途。 山道积雪未融,河面结冰难行。 饥时啃干粮,渴时饮雪水。 最初那匹枣红马撑了三天,倒毙在半途中。 第二匹又奔了两夜,双蹄流血,最后伏地不起。 到第十匹马死时,已是距峒山不过百里。 谢砚礼抬手拢了拢披风,翻身上了第十一匹马,继续赶路。 当他抵达边军大营时,已是夜半。 营中一片混乱,旗号不整,号令不清,四处皆是纷乱的调动声。 沈行简被困已多日,军中群龙无首。 第473章 救出沈行简 沈行简临行前,指定了副将赵晟暂代主帅之位。 但赵晟才干有限,虽能守营布阵,却无大将之胆。 如今将军们纷纷进言,各执一词。 “该强攻!必须要救出沈将军!” “不可!该守,梁军向来狡猾,我们过去也是自投罗网!” “派小队奇袭!” 赵晟听着众人吵得不可开交,却半句话也插不进去。 就在此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谢砚礼一袭黑衣裘袍被寒风卷起,踏雪而入。 他神色冷峻,面上却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 赵晟一愣,“世、世子爷?!” 众将也惊讶得几乎忘了争吵。 谢砚礼没有答话,只缓步走到主座前。 他扫视全帐,目光所及,无人敢对视。 沉默片刻,他开口,声音冷冽,“从现在起,由我接管军务。” 无人再质疑。 这可是谢砚礼,十四岁就随先帝出征! 先帝都认可他的谋划,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 他一来,众人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砚礼抬手拂去雪粒,立于案前,目光落在沈行简留下的地形图与敌阵布置的文书上。 “调三营兵力,于夜半时分伏于谷南。” “传令轻骑,装作主力,扰敌西北。” 他一连数令下达,语气不急不缓,却句句切中要害。 夜色深沉,帐中灯火摇曳。 谢砚礼与孟择对坐在军图前,地形图上标注着峒山谷地的高低走势,敌军布阵方位与伏兵路线。 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救出被围困的沈行简。 孟择低声道:“谷地的东口虽已被封,但北面三十里外有一条旧崖道,曾是运矿小路,如今虽废,却仍可通小股精锐。” 谢砚礼指尖划过地图,停在一处标注模糊的隘口上。 “可设疑兵于谷西,再于北崖伏兵,诱敌回撤,趁其布防混乱,从小道破围。” 孟择点头:“此计可行。” 谢砚礼抬眸,目光如刀,“传令全军,即刻调动。三更时分,行动!” 军令如山,命下如风。 三更鼓响,大晋军队分三路展开。 此役关键之一,便在于能否准确破敌侧防,打穿最薄的一环。 谢惊春自请去当前锋,谢砚礼同意了。 他率一百轻骑,乘夜突袭敌军哨岗,一举斩断防线,引出敌兵追击,再引至伏兵阵地,完成围困反杀之策,立下头功。 与此同时,主力趁势直入谷底。 沈行简虽身负重伤,仍带兵苦守不退。 夜中忽闻熟悉号角之声,皆惊愕抬头。 只见谷口旌旗翻卷,大晋军队破云而入。 沈行简一惊,紧接着大喜过望。 他忍痛拔剑,率残兵从谷内杀出,与援军前后夹击,敌军顿时大乱。 不到一个时辰,谷地围困被破,沈军终于突围而出。 战后清点,将士们伤势惨重。 但,都活下来了。 天光渐亮,沈行简披着残甲,身染血污,一步步走出谷口。 远处,谢砚礼立于战马之旁。 沈行简见状,眼中酸热交织。 他快走至前,重重一拱手,便要下跪。 “世子恩德,沈行简——” 话未落地,谢砚礼已快一步伸手将他扶住。 “你我并肩守国,不必多礼。” 远方朝阳初升,战后的硝烟尚未散尽,天地一片寂静。 峒山以北三十里,大梁主军营地。 主帐之中,黎无恙盯着眼前刚铺开的战报。 沈行简已被大晋援军救出,峒山谷地之围被破。 “砰!” 玉盏应声而碎,热茶洒了一地。 黎无恙面色铁青,咬牙低吼,“救出来了?” “我用七万兵力围他一个人,用三层死局困他,竟然还能叫他跑了?!” 他猛地起身,袖袍一扫,案上的地图散落一地。 大晋的将军们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无用之辈。 他也是因此出兵,不能让大晋有喘口气的机会。 那现在这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居然还破了他的计策! 大晋还剩什么人…… 忽然,黎无恙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谢砚礼。 他站起身,语调森寒:“传令,军队暂缓。” “让前线各将避其锋芒,务求稳守,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接几招。” —— 大晋朝堂。 高显展开密信,一字一句地看着。 沈行简已脱险,三处失地尽数收复,大军稳固边关。 殿中瞬间沸腾。 “谢世子果然不负重托! “我大晋有将如此,何惧强敌!” 高显面露喜色,“厚赏三军,将士有功,绝不埋没!” 众臣齐齐跪拜:“吾皇英明,大晋必胜!” 侯府。 小佛堂中,香烟袅袅,炉火未熄。 秦九微跪坐在蒲团上,素手合十,面前供着一尊金身佛像,几支清香正燃。 她身着素衣,鬓边垂下一缕发丝。 她原本并不信神佛,但如今,她愿意信。 她愿意相信世间真有神明在上,能护佑她在意之人平安归来。 “小姐!”小荷推门而入,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欣喜,“前线传来战报了!” “世子爷救出了沈将军,还打了胜仗!敌军后撤,边境稳住了!” 秦九微怔了一瞬,眼眶随即红了起来。 但是战事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很快就结束。 两个月来,战事始终胶着。 边境线时松时紧,硝烟未散。 大晋与大梁原本国力就相差无几,虽有沈行简与谢砚礼联手镇守,但兵员紧张,将才稀少,难以迅速破敌。 而黎无恙更是手段凌厉,调兵遣将皆极为老练。 几次主动出击,虽未能攻破防线,却始终牢牢牵制着大晋的反攻节奏。 前线日日鏖战,后方军报接连不断,一时胜,一时败。 高显几次召集朝会,群臣虽无人动摇军心,但人人心知肚明。 这一仗,远比他们当初预料的更为艰难。 边境军帐内。 帐外风声猎猎,夜色沉沉。 “父亲。”谢惊春掀帘而入,大步走了进来。 月色下的少年,眉目凌厉,周身少了几分少年意气,多了些冷峻的杀伐之气。 他的身形更高了些,肤色也因长时间日晒有了变化,没有之前那般白,沉稳肃杀之感更重。 额角一处浅痕,是前不久小规模突围中留下的,如今已结痂,但未曾敷药遮掩,反倒愈发衬出他的刚毅。 谢砚礼略一点头,继续落笔,他正在伏案写信。 第474章 孟妃生产 谢惊春没有走近,就知道他在干嘛。 这段时间,他都习惯了。 父亲每天晚上都会写一封信。 谢惊春倚在案旁,看着旁边那一叠叠的信纸。 “还是照例攒十天的信,再一起送回去?” 谢砚礼点头,“快马不宜频繁出入,且前线紧张,不可耽误调令。” 他说完后搁下笔,将今日的信封好,与前几日的放在一处。 谢惊春看着那一封封信,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低声道:“母亲收到后,一定很高兴。” 说着,他垂下眼。 他也很想母亲,想弟弟们…… 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大晋,侯府。 “母亲,大哥和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谢珏把手中的棋子啪地放回盒中,撑着脸颊,声音软软闷闷的。 谢景听见这话,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望了过来。 秦九微坐在窗边绣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珏一听,蹭地一下钻进了秦九微怀中,将脑袋埋进她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嘟囔道:“那他们不会不回来了吧……” “傻孩子,怎么会呢。”秦九微轻轻抚着他的脑袋,“你父亲和哥哥是去保家卫国的,他们答应过我们,会平安回来。你要相信他们。” 谢珏窝在她怀中点点头,眼神带着几分黯淡,“那你再给我念一遍家书好不好?我想听。” 秦九微低笑一声:“好。” 她从锦匣中取出谢砚礼前不久寄回来的书信。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小荷快步掀帘而入,微微喘息着道:“少夫人,宫里传来消息,说孟妃要生产了。” 秦九微闻言一怔,这么快? 她回忆了一下日期,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 算一下,确实也是这个时候了。 皇宫,寿安宫。 殿内烛火通明,宫人来回奔走。 殿外跪了一地候命的嬷嬷太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与血腥气。 “生了!生了!” 产婆满脸喜色地奔出来,声音都带着激动,“是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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