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是锁吗?又不可能拿剪刀钳子弄断…… 烦。 六月二十八日,大雨。 我总是梦到一个人。 看不清长相,但他左耳有一个和我位置一样的耳骨洞。 他也没在梦里跟我说过话,我们之间好像隔着层层雾气,不是清晨薄薄的雾霭,而是那种深山老林中遮盖一切的浓重大雾。 在那之后,我的脑子里总是盘旋着几个字。 疼才能记住。 六月二十九日,暴雨。 其实医生建议的是让我用录音笔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文字可以改动,声音一留下就是永恒。 可是我讨厌任何响动,自己都不想说话。 那支黑色的录音笔,外形明明是钢笔。 我拨弄着开关,想着要不要留下点什么话。 咔哒咔哒的,录音笔竟然传出了别人的声音…… ――――――――― 一章短暂的过渡 双生 一道青年男声混合着有些噪杂的电流传来,断断续续的,并不顺畅。 “?k赐给、我…,一朵、双生、花。” 声音忽而变得通顺起来,加上录音笔的运作,颇具年代感,像在听广播电台。 “一株二艳,竞相绽放,日久年深,其中一朵会不断地吸取另一朵的养分和精华,直至其中一朵枯败凋零。” 说到这里,又开始卡顿,声音也有些变化,如同无人问津被淘汰掉的DVD,带着陈年的灰尘般粗砺。 “他…看我的眼神,并不像,在看父亲…” “献予神坻,献、予、?k。” “会成功……的,注定…会死……” “死死死死死会死…去死!死死――” 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像是带着极大的怨恨,凄厉着一遍遍重复着死,去死。 随着这凄然的叫喊和滋滋不断的电流声,深入骨髓的刺痛从大脑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土而出,是骨刺亦或者利刃。 暴雨声也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原本打在窗子上会击落一片水花,而现在一降落就顺着玻璃形成蜿蜒的水流。 宋疏月蹲下身捂住耳朵,手用力握紧笔身,想把它关掉,可她这时才发现,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录音笔。 那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黑色钢笔。 这支笔,异常熟悉,像是在谁的手中把玩转动过,那是一双苍白又漂亮的手,玉雕般精致。 黑与白、红与白,红与白,黑与白…… 又短暂想起一些画面,大脑如故障般删除的片段像是被按了一键恢复。 他的腕上戴着鲜红的朱砂手串,可她却能透过那层遮盖看到下面狰狞的疤痕。 紧接着,笔里又传来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人声。 是利器袭击的声音、人体倒地的声音、刀具切割的声音、铲子挖开泥土的声音。 宋疏月再也忍受不了这份捂住耳朵也清晰钻进来的声音,不管是雨水击打玻璃,还是这些诡异至极的响动。 好痛……耳朵痛,外侧耳洞痛,鼓膜嗡鸣震痛,头痛,由内而外的痛,心脏也跟着痛,跳动速度越来越快。 那些扎根脑海的、想不清道不明的、势如破竹要冲出来的,却被最后一层本能拦截住的,究竟是什么? 宋疏月捂紧耳朵,指甲狠狠抠住耳后,掐到泛红还在用力,可那点疼对比此刻的感受只能称得上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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