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子!” 太后闻言猛地站起,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与仪态,快步走进屋中。 殿中,孟婉清面色苍白,身上盖着厚实锦被,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 襁褓中的婴儿刚刚啼哭过,此刻正安静地闭着眼,呼吸细微。 太后看见那团软软的小人儿,眼中闪过喜色。 几步上前,立刻将孩子抱了起来,紧紧拥在怀中。 “好,好,好啊!是个皇子!” 她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江山终于有了继承!真是我大晋的福气!” 太后将孩子抱得更紧,面上满是慈爱,赶忙让身后的乳母与嬷嬷立刻准备孩子用的东西。 孟婉清靠在榻上,眼角余光落在太后身旁那空荡荡的位置。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御书房内。 元喜站在门外,站在门口迟迟未动。 他眉头微拧,眼中浮现犹疑。 要不要跟皇上说这件事? 皇上对孟妃一直冷淡,对这个孩子也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 但生下皇子可是大事。 若是皇上不知情,那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思虑再三,元喜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皇上。” 高显并未抬头,只冷声问道:“什么事?” 元喜低眉垂首,“回皇上,孟妃诞下皇子,太医已确认胎息正常。” 片刻后,高显才淡淡道:“知道了。” 他连头都未抬一下,依旧看着军报。 元喜站在原地等了两息,见皇上再无反应,轻声叩首,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谢府门前,一辆马车朝着静远书院方向而去。 马车内,谢景与谢珏并肩而坐。 谢景端坐如松,正翻阅着昨夜未读完的《春秋左氏传》。 而谢珏则趴在车窗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街景,不时转头说话。 马车停下,书院已经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跳下马车,在书院门前分别。 谢珏朝谢景挥手,“拜拜哦二哥,等会一天不见,不要太想我哦~” 谢景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没接话,只抬脚朝谷夫子的书屋走去。 谢景背着书箱,刚放下书,便听到熟悉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今天不讲课。” 他一愣,抬头看去,是谷夫子立在门口,“等会随我进宫。” 谢景神色微动,应声:“是。” 皇宫,寿安宫。 谢景跟在谷夫子身后,缓步走着。 他进宫次数虽少,却并没有丝毫慌乱或失态,步履稳重,行礼得体。 宫人引着他们绕过长廊,来到偏殿。 偏殿内,太后正坐于榻上,身旁是一口雕金嵌玉的摇篮。 篮中传来婴孩的哭声,嘹亮不停。 殿内的乳母与宫女轮番上前哄着,却怎么都止不住那哭声。 太后皱眉,轻轻晃着摇篮哄着,但怎么晃都没用,最后只得无奈抬手,示意乳母过来抱起他。 转眸时,正见殿外走进来的谷夫子与谢景。 谷夫子拱手行礼,“参见太后。” 谢景随即跪拜叩首,礼数周全,“谢景叩见太后。” 太后含笑道:“别在意这些虚礼了,快进来些。” 谷夫子与谢景一同向前几步,走到殿中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那孩子还在哭,哭声很响。 太后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孩子自出生便爱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转眸看向谷夫子,“今儿个请你进宫,是想劳烦你给小皇子取个名字。这孩子的父皇还没空来看他。名字便先由哀家做主,取一个好名头,说不定他就不哭了。” “你最是博学,取的名字定然是极好的。” 说着,太后注意到站在谷夫子旁边的谢景。 小少年脸庞稚嫩,个头却已抽得颀长,身穿月白色圆领儒衫,神情端方沉静,五官生得极为俊秀。 尤其那一双眼睛,乌黑清澈,望人时带着几分冷静的克制。 他静静立在谷夫子身侧,气度并不张扬,却天生自带一股从书卷中沉淀出的稳重与贵气。 举手投足间,与寻常少年大不相同。 第475章 喜欢谢景(加更) 太后眼神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你就是谢景吧,果然是个沉稳有度的孩子。” “年纪虽小,却如此识礼,听说学问也是极好的,真是难得。” 谢景恭谨地拱手一礼,“谢太后夸赞,谢景不敢当。” “你这孩子真是谦虚。”说着,太后看向谷夫子道:“前段时间你收徒的事情,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连我都听说了。” “你倒是好福气,收了这样一个弟子。” 谷夫子淡声,“谢景确实是个难得的孩子,天资极好,品性也稳。”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加深,“当年你是皇上和谢砚礼的老师,如今多年不曾收徒,一收,居然又是谢砚礼的儿子,真是有缘。” “等哀家这小皇孙再大些,定要拜你为师才是。你既有此本事,可不能推辞。” 谷夫子恭敬一礼,“臣自当尽心教导。” 太后笑了笑,“既如此,那今日就由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谷夫子拱手应下,略作沉吟,“皇孙乃皇室血脉,当应气度沉稳,志远心坚。” “微臣斗胆,取名‘高澈’,‘澈’者,水之清澈澄明,喻其心志纯正,目光长远。也盼他未来能如清水之镜,不染尘埃。” 太后低声念了一遍:“高澈……澈然如镜,不蔽不遮,倒是个好名。” “便定了这个吧,就叫高澈。” 谷夫子开口,“取名是大事,要不要过问一下皇上和孟妃娘娘。” “皇上政务繁忙,没时间理会这种小事。”太后不冷不热地开口。 这孩子自出生到现在,高显没来看过一眼。 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至于孟妃……” 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生得艰难,孩子才落地,孟妃就病了,这几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哀家这些天,每天都去看她,她一直昏昏沉沉,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谷夫子闻言,面色微凝。 片刻后,太后又开口,“这孩子如今由哀家亲自照料,这名字极好,便先这样定下了吧。等她身子稍好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殿中。 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了许久。 乳母满头大汗地轻拍哄着,“乖乖不哭,乖乖不哭……” 太后本还面带慈色地望着孩子,渐渐地,眼中也浮出几分无奈。 她本就年事已高,这哭声缠人,听得她也不免头疼起来。 孩子哭的声音太大,谢景也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小婴儿似是察觉到了。 忽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与谢景的视线猝然对上。 紧接着,原本还在哇哇哭闹的婴儿,竟突然止住了哭声。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景。 水灵灵的眸子里映出他端正的五官,竟带着几分依恋。 下一刻,小婴儿居然动了动身体,软软地抬起手臂,朝谢景伸了过去。 仿佛……在要他抱。 偏殿中一瞬沉寂,乳母和侍婢皆怔住。 太后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是……哄好了?”乳母不确定地喃喃。 众人疑惑。 下意识觉得或许是看错了。 应该是在伸手让太后抱的意思。 毕竟这位小公子,今天第一天才来啊。 太后眼中也有些狐疑,朝着小婴儿走去。 可小婴儿目光不变,小手始终朝着谢景的方向,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不放。 小嘴咿呀着,手指挥舞。 分明是不喜欢别人,偏要谢景来抱。 “他,真的在找谢景?”谷夫子也有些不敢置信。 乳母看了眼太后,见太后点头,便抱着小皇子走到谢景身边。 “小殿下哭了这么久,第一次笑,还是看着公子笑的,要不你……抱一下吧?” 谢景皱眉,神色明显为难。 他处理过很多事。 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碰见。 真是让他手足无措。 太后此时含笑看着他,“孩子既愿亲近你,你就抱一抱吧。” 侯府,清澜院。 “那你最后抱了吗?”秦九微眸中含笑地看着谢景。 谢景沉默了一瞬,才语气低沉地应道:“……抱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接过那孩子,动作别扭地把他抱在怀里。 那小孩儿竟还得寸进尺,咿咿呀呀地抓着他衣襟,流着口水对他笑……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谢珏在一旁听着,笑得不行,激动地出声。 “哇,二哥哥,你有小宝宝啦!” 谢景:…… 少说两句话不会怎么样。 秦九微看着谢景的脸色,不由觉得好笑。 还是第一次见谢景这样无语又无奈。 他年纪虽小,但处理事情一向游刃有余,心中有城府。 没想到最后让他毫无办法的,居然是一个小孩子…… 谢景觉得很无奈。 但想到,估计也就这一次,心里稍微好受些了。 晚上,寿安宫。 婴儿啼哭声不绝于耳。 太后坐在榻边,手中玉佛珠一刻也未停。 乳娘抱着小皇孙轻拍哄劝,可孩子还是哭得撕心裂肺。 “哄不住吗?”太后问。 “娘娘,奴婢已经试过汤水、拍背、轻哼小曲,全都不行。”乳娘也有些急了,“刚出生的孩子若是总这样哭,对身体不好。” 太后无奈皱眉,她见过多少风浪,偏偏这眼前这么一个奶娃子,让她束手无策。 乳娘突然想起什么,试探着开口道:“太后,今日那位谢小公子,不是刚一靠近,小皇孙便不哭了吗?” 太后微微一怔,回头看她。 乳娘硬着头皮道:“要不召他进宫试一试?” “深夜传召,不妥。”太后眉头微蹙。 “可小皇孙一直哭,若是再哭上一夜,怕是要折了气。”乳娘语气恳切。 太后望着那小脸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叹了一声。 “罢了。传懿旨,去侯府召谢景入宫。” 侯府。 半夜被突然叫起来的谢景:…… 他坐起来,沉默了足有三息。 第476章 母亲给我们寄东西来了 夜色已深,寒露凝霜。 谢景一身墨色常服,神情冷淡地踏入寿安宫。 踏入殿中后,他一眼就看见满脸疲惫的太后和两眼布满血丝的乳娘。 两人站在摇篮边,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 谢景心里舒服了一些。 乳娘见谢景来了,连忙将怀中的小皇孙抱来。 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伙,一看见谢景,立刻停止了哭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眼角一弯,竟冲他露出个笑来。 谢景愣了一下。 下一刻,那团粉糯的孩子便伸出短短的胳膊,抓着空气,小声“嗯嗯”地哼着,分明是在让他抱。 太后一看,无奈道:“你抱一抱吧。” 谢景嘴角轻微抽动。 但最后,他还是伸出手,接过那团软乎乎的小肉团。 小婴儿一被他抱入怀中,就揪住了他胸口的衣襟。 小脸往他怀里蹭了蹭,竟是笑着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就睡熟了。 整个殿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婴儿均匀的呼吸声。 乳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后也神情复杂地看着谢景。 他是怎么做到的? 谢景低头看着怀中婴孩,沉默片刻,长长叹了口气。 他虽然没有成婚,也没有孩子,但现在已经有当爹的感觉了…… 翌日清晨,清澜院。 “景哥儿从宫里回来了吗?”秦九微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出声问道。 侍女摇了摇头,“景少爷还未归,侯府的人已经去宫门口接了。” “让厨房准备些热食,等他回来马上就能吃上。”秦九微吩咐道。 “是。” 屋中渐渐安静下来,秦九微披着狐裘披风缓步走到窗边,轻轻撩开帘子。 已是仲春二月。 窗外枝头的雪已化了大半,墙角还残留着一层薄霜。 东南角那棵杏树冒出了细小的嫩芽,迫不及待地探头望春。 风也渐渐暖了起来。 一切都在慢慢苏醒着,仿佛在等着什么。 秦九微望着这一幕,抬手掩了掩心口。 此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荷快步走进屋内,手中捧着几包叠好的衣物,脸上带着些许喜气。 “小姐,给世子爷和春少爷的冬衣、吃食,还有求来的护身符,奴婢都收拾妥当了。” 秦九微点了点头,“将那几封书信也一并包进去,连夜送出城。快马加鞭,务必要在第一时间送到边境。” 她转身望了窗外一眼,冷风扑面,雪意未尽。 边境的雪,会不会比京中更冷三分…… 边境,军营。 天光微亮,寒气凛冽,营帐外的积雪已经堆了一层。 谢砚礼正在看军报,谢惊春刚刚从演武场归来,一身热气,手中还拿着包裹。 “父亲!母亲给我们寄东西来了!” 谢砚礼放下手中卷轴,接过包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棉衣、糕点,还有几个护身符,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最上面是十封信。 谢砚礼静静地看着那封信,一时都舍不得拆开。 谢惊春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包裹。 看见里面是新的护腕,干净的里衣和一大包梅花糕,嘴角一咧,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母亲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他捧着那小点心,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舍得吃,珍而重之地收好。 谢砚礼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终于拆开。 信纸上字迹温婉娟秀,熟悉的笔迹中带着絮絮叮嘱,也写了谢珏和谢景在家的趣事。 谢砚礼看着,目光温柔。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看不够。 在看了第十遍后,才终于舍得放下,又打开了一封信。 军帐外寒风凛冽,帘幕被忽然掀起。 一名守卒忽然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 “世子爷,前方巡逻的兄弟抓到一个从大梁那边逃出来的士兵,现已押到营中。” 谢砚礼眸光一闪,沉声道:“春哥儿,你去看看。” 谢惊春闻言立刻起身,“是!” 营外。 一个男子正被捆着跪在雪地中,脸上满是泥污与血迹,身子颤抖个不停。 谢惊春一行人走到他跟前。 那人一抬头,目光惶恐,几乎是立刻开口,“我不是敌军!我不是大梁的兵!” “你不是兵,穿这一身甲衣干什么?”赵晟在一旁冷声质问。 那人急得眼圈都红了,“我是被抓去的,是被他们强行抓壮丁,我家就在山后小村子里,我不想打仗,我娘快不行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说到后面,那人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名字!”谢惊春低声喝道。 那人连忙磕头,“小的叫顾正,是顾家村人……求求您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能说,只要你们不杀我……” 赵晟冷哼一声,目光中带着不屑,“软骨头,战阵之上,临阵脱逃就是死罪,你怕死跑出来,还妄想活命?” 顾正声音哆嗦,“是,我是逃了,但我不是主动从军的,是他们抓的我啊!” “我只是个农户,家里还有老娘。我不想打仗……战争又不是我发动的,我不想死,有错吗?” 谢惊春神情未变,语气却低了几分,“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那座城池的防守部署,你知道多少?” 顾正脸色骤变,支支吾吾,“我、我只是个小兵……这种将军们才知道的事,哪轮得到我……” 他话音未落,谢惊春已经转头看向赵晟。 赵晟立即拔剑,剑锋贴着顾正脖颈划出一线血痕,冷笑一声。 “别装傻,你若再敢含糊一句,今日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顾正浑身一抖,脸色惨白。 “别杀我!别杀我!”他连连磕头,“我说,我说!” “他们这些天往南墙搬运了很多油桶和火把,我就是负责运送的……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晟听完他的话,立刻咬牙骂道:“狗东西!大梁人竟是准备在我们攻城时,用油桶和火把,把我们活活烧死在城下!” 谢惊春眼神冰冷,语气未有丝毫起伏:“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第477章 谢惊春立功 顾正连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兵,站在城门口守夜的那种……” “能说的我都说了,真的没别的了……” “你们能不能放我走?我真的只是想回家,我家就在城南坡地边……我娘还在等我……” 谢惊春没有应声,只抬手一挥。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将顾正拖了下去。 顾正挣扎大叫,“你们不是说,投降就能活命吗!你们说话不算话!” 次日清晨,雪势稍歇,天空依旧阴沉。 顾正被关在营地西侧一间废弃仓房内。 屋子并无铁锁,只有两名士兵把守。 他靠在墙边,缩着身子偷偷往外望。 他心中仍存侥幸,总想着找机会逃走。 可他越看,心却越凉。 远处的空地上,数十口大水缸整齐排列,士兵们正在轮班运水,有人忙着封缸,有人拎着木桶往临时挖出的水渠中倒水。 那水渠一直延伸向前营,是直通前线方向的。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士兵在加固木盾和湿毯,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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