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形图!” “喏!” 王程领命匆匆而去。 不消一炷香功夫,王程带着风尘仆仆之气返回了主帐,仍旧跪地回报。 “皇上,晋军未出主力,只派了两支偏军佯攻,但那阵法变化极快,像是几个阵形在不断衔接重叠。” “属下……属下还是看不出他们到底用了什么布阵之法。” 第480章 射箭 “还是看不懂?”黎无恙怒火中烧,“谢惊春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高明的诡计?” “竟能把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全数唬住?!” 他豁然扯过披风,“朕亲自去看!” 帐中众将骇然,纷纷跪地拦阻,“皇上不可!您乃一国之君,又是三军元帅,怎可亲临前线?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敌军异动未明,正是用计之时,万一敌方正等着您露面设伏,岂不落入圈套?” “皇上乃大梁之主,怎能以身犯险?这种事还是交给属下……” “闭嘴!”黎无恙厉声打断,目光如霜锋般扫过跪倒一片的将领。 “你们一个个连个阵法都看不懂,还要朕将江山社稷交给你们去守?!” “一群废物!”黎无恙冷声呵斥。 众将尽皆噤声,不敢再言。 黎无恙不再理会,披上战甲,神色森然。 “朕若连一个少年布的阵都看不懂,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他披风一振,转身步出营帐,杀气腾腾。 黎无恙翻身上马,向着北寨前沿疾驰而去。 一刻钟后,他在城楼之上,凝视着战场。 晋军的阵法诡谲莫测,如雾如障,将大梁士兵困于其中,不得脱身。 这时,一声号角响起。 远处晋军营地中央,忽然升起一面巨大的黑色战旗,旗上书“晋”字,猎猎作响。 黎无恙眉头紧皱。 这是……八卦阵。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士兵踉跄冲入城楼,满身血污,跪地高喊。 “皇上,晋军突袭我前哨营,谢惊春亲自出马,一炷香内破我侧翼。末将眼见他冲入苍岭林后,再未见出营。” “破我侧翼?” 他低声重复,转身看向远处那不断翻滚的晋军阵形,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多年前,他在偶然读到的残卷《八门遁甲图》…… “苍岭林……”他低语,缓缓抬起头。 八卦阵,以山势为引、营地为眼、兵马为阵,其破法,唯有识其“生门”所在。 而这生门,恰恰在……苍岭之中。 他脑中残卷的记忆轰然浮现,“八门阵以形取势,藏锋于木火之间,山林为眼,破则全局可倾。” “原来如此。” 黎无恙冷冷一笑,“传令,朕要亲入苍岭林。” “皇上不可——!” 几人齐声跪下,惊慌失措,“苍岭林幽深险恶,现在晋军又虎视眈眈,此行必涉险境,万不可轻身犯之!” 黎无恙却一摆袖,“连一个林子都不敢进,还谈何破敌?” 他语气骤冷:“晋军今番用此阵困我,我若不识其法,不明其心,三军迟早疲敝溃败!” “谢惊春胆敢犯朕,朕便让他知,我大梁的皇帝,不是困阵之中坐等死棋的人!” 他扫了一眼满帐将领,“你们不识八卦之变,不明其阵法根本,那便闭嘴守营!” —— 黎无恙骑马登上南岗,随行千名亲卫。 高地之上,可俯瞰整片林谷。 他眯眼望去,见苍岭林中,雾气未散,一抹朱红身影倚马而立,是谢惊春。 几乎立刻,他就察觉出氛围不对。 他眼神微凝,盯着一处不起眼的坡地。 那处岩石下杂草微动,反光极轻,若不是风静得诡异,几乎不可察。 黎无恙忽地低喝:“退!” 亲卫来不及反应,他已猛地朝侧后跃开一步! 几乎就在他动作同时,一道破空箭鸣,如惊雷般骤然刺破清晨的寂静! 箭如狂龙,直取他心口! 黎无恙避得极快,可那箭却更快! 谢砚礼在高处蓄势已久,射的不是心口,而是他预判将要躲开的方向! “噗——!” 箭矢深深嵌入左肩,鲜血飞溅在岩石上。 黎无恙闷哼一声,他身形踉跄,险些自马上坠落。 “护驾!!!”亲卫惊叫,战马嘶鸣。 高地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谢砚礼仍维持着半跪拉弓的姿势。 目光穿过残雾,紧紧盯着那一抹狼狈的身影。 “皇上!”两名亲卫几乎是扑上去,将他半扶半拖着退入林中。 谢砚礼在林中隐伏的目光微凝,弓弦尚未收起。 那一箭他算准了时机与位置,射得极快极准。 即便黎无恙察觉,但依旧避之不及,受了重伤。 然而此刻重新布防后,几无再下手的机会…… 他眯了眯眼,鹰隼般的视线从林间一扫而过。 一片被折断的灌木下,谢惊春正半蹲着,擦拭着沾满血泥的刀刃。 听得脚步声,猛地警觉抬头。 “是我。”谢砚礼的声音传来。 “父亲!” 谢惊春长舒一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是掩不住的轻松笑意。 谢砚礼走近几步,拍了拍他肩,“你这次做的很好,能在那等包围中杀出重围,引他深入,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谢惊春搓了搓掌,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骄傲,又带着些许遗憾地道。 “可惜了,没射中他心口,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活。”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谢砚礼淡声开口。 谢惊春疑惑地转头看着他。 谢砚礼弯唇,“我在箭上涂了毒。” 与此同时,大梁主帐。 黎无恙躺在塌上,肩头一片焦黑,皮肉边缘泛青。 几位随行御医神色凝重,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 “这不是寻常箭伤!应是淬了剧毒!” “快,用金创散止血,再以火焰炙烧毒肉!” “来不及了,毒已入血。” 一旁的大梁将领厉声道:“若皇上有半点差池,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众御医顿时面如土色,急忙跪下:“请将军宽恕!臣等……定竭尽所能!” 火盆被端了进来,铁钳在炭火中烧得通红,御医手中银刀沾了药汁,颤巍巍地靠近黎无恙的伤处。 银刀划入腐肉,血水瞬间涌出。 “啊!”黎无恙陡然弓起身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通红铁钳被取起,贴近伤口,一股焦臭与血腥味同时溢出。 黎无恙双眼赤红,整个人猛地一震,眼前一黑,沉沉倒下。 “皇上!皇上!” 第481章 大晋赢了!(加更) 晋军大营灯火通明。 将士们的脸庞疲惫又兴奋,聚在一起高声谈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赌,猜测接下来多久能班师回朝。 “打胜仗了!谢世子一箭射中大梁皇帝,这仗,赢得漂亮!” 欢呼声中,谢砚礼走进大帐,沈行简迎上来,笑得眼睛都弯了。 “你回来了,这一计,真妙!” 谢砚礼没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我还是不明白。”谢惊春坐在一旁吃苹果,身上的盔甲还带着些未干的血迹,神情很是放松。 “父亲,你怎么就知道黎无恙一定会上钩?” 他皱眉思索,“黎无恙谨慎、狠辣,还极有谋略,就像一条盘在暗处的蛇,轻易不会冒头。” “他确实聪明,但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被自己所困。”孟择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 谢惊春愣了愣,看着孟择。 孟择抬起头,“我在大梁呆了二十多年,对黎无恙略知一二。他喜欢兵法,更喜偏门之术。” “像《六韬》《三略》那种,他不会多看。可《鬼谷子》《兵象秘言》《八门遁甲图》这类冷门奇书,他必定爱不释手。” “我们这次布下的阵法,便是照着那残本所画,故意摆出的八卦错位阵。他看得懂,别人看不懂,就连他自己的人也不懂。” 谢砚礼在旁低声道:“越是只有他懂,他越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他以为,他识破了我们的阵法,便会想亲自破解,这是他的弱点。” 孟择冷冷一笑,“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帐内一阵沉默。 谢惊春咂舌:“怪不得你们说他一定会出来。原来是这样。” “人都有弱点,”谢砚礼淡声道,“他是太自信了。” 沈行简感慨,“若这一箭能毙命,大梁怕是真的要乱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谢砚礼突然开口。 帐中几人一愣,目光纷纷看向他。 谢砚礼望向谢惊春,眼中含笑,“因为你。” 谢惊春自己都怔住了。 “我?可我什么都没做。” 谢砚礼看了他一眼,“临渊城那一战,你让黎无恙损兵折将,颜面尽失。他那个性怎么可能不记恨?” “他恨你入骨。你一出现在苍岭林外,他就坐不住了。” “越恨一个人,越容易因情绪而失去冷静。” 谢惊春眨了眨眼,半晌才轻声道:“原来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一战能成,靠的不是运气。”孟择缓声说道,“是因为所有细节都踩得死死的,一个也没有出错。” 他伸出手,一根一根地屈指点数。 “八卦阵,谢惊春,谢砚礼的箭,还有我们对他性格的了解。” 片刻后,沈行简低声笑道,“算尽人心,才换得一剑封喉。” 大梁军帐。 帐内药香浓郁,火盆燃得正旺。 黎无恙缓缓睁开眼,耳边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惊呼与呼吸声。 紧接着,有人察觉他醒了,“皇上醒了!快!传御医!” 一名鬓发花白的老御医匆匆而入。 “皇上,万幸,箭毒已逼出大半,只是……” “只是什么?”黎无恙嗓音低哑。 老御医犹豫片刻,终是低下头去,“此毒伤心脉,经脉逆乱,又因重伤失血过多,恐怕皇上之后寿数,已去其半……” “并且,箭毒已入骨髓,损及神经,往后恐难再站立,只能仰赖轮椅代步。” 室内瞬间死寂。 黎无恙睁着眼看向帐顶,半晌未语。 “你说……我寿数减少一半。”他轻声复诵,喃喃自语般,“以后还走不了路?” 老御医额头抵地,不敢回应。 良久,黎无恙低低笑了一声。 “呵……谢砚礼,真狠。” 此时,帐门忽然被掀起,一名亲卫快步入内。 “启禀皇上,晋军递来军报。” 黎无恙靠在厚重锦被中,微微点头,示意取来。 亲卫小心把军报呈上,御医欲上前搀扶,被他挥手拒开。 黎无恙接过军报,手指微颤,却仍强撑着展开。 他看完后,双眼凝视着那封军报良久,指尖一松,纸卷滑落在榻前。 “朕输了。” 半个月后,大晋。 宫门外,传来马蹄杂沓,一队身披白帛的大梁使臣跪在金阶下,双手奉上一封国书。 高显端坐御座,翻开那封带着大梁国印与皇玺的奏章。 “宣读。” 元喜展开国书,高声朗诵。 “大梁皇帝黎无恙,奉书于晋皇高显陛下:自古两国交兵,百姓受苦,今大梁境内兵疲民困,愿割让边境二十城于大晋,以表谢罪之诚,亦愿年年进贡金银绢帛、牛羊粮草,以保两国百年无战。” 一句落下,殿中寂静片刻,随即哗然。 “割城二十,年贡三十年?!” “这……大梁竟肯如此屈服?” “我大晋天威,震慑天下!” 消息传到百姓耳中,鼓声自街巷响起,群童放炮竹,妇人挂灯笼,举国欢腾。 百姓们奔走相告,洒扫门庭,焚香谢天。 那一日,晋都城中灯火通明,连皇城的天街也放开了夜禁。 酒坊开至更鼓三响,叫卖声、笑语声不绝于耳。 侯府。 “侯爷,老夫人!少夫人!胜了!咱们大晋胜了!如今大梁已经议和,国书今晨送至京中!” 一名小厮风风火火奔进来。 谢老夫人颤巍巍站起,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喃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这仗,终于打赢了!” “好耶!”谢珏立刻欢呼一声,拍着手雀跃跳了起来。 “赢了!赢了!父亲赢了!大哥赢了!我们是最厉害的!” 他脚尖蹦得老高,竟一下撞翻了脚边小凳。 秦九微怔了一瞬,眸中迅速浮起一层水光。 她喉间发涩,半晌才抬眸看向那小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厮立刻回道:“回少夫人,大军还需整顿伤兵,清扫战后事务,谢世子让人传话,说半个月内便能起程回京。” 半个月后,春日融融。 屋内窗明几净,秦九微正站在中堂之中,俯身细细叮嘱侍女。 “这边的帘子换新的,再取那幅平安如意挂起来。床帐也重新铺过,枕边放些艾草香囊……” 侍女们一边应声,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布置。 第482章 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谢珏望着桌上那叠字帖,小心翼翼将自己这半个月来练得最工整的一页挑出来。 重新压平,还特意换了张干净的纸包好。 他踮起脚偷偷往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又兴奋地坐回去。 嘿嘿,等会他要把自己练得最好的字帖拿给父亲看,他一定会夸他的~ 屋内,谢景端着茶盏坐着,却是喝得心不在焉。 “母亲,父亲他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谢景出声问道。 秦九微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回京后,他要先去宫里一趟,向圣上复命。等宫里的事办妥了,才会回家。” “历来武将回京都是如此。” 但是秦九微话音刚落,院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人。” 秦九微一震,猛然回头。 门外阳光正盛,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谢砚礼披着黑底绣银线暗纹的战袍,胸前银甲未卸,即便风尘仆仆,却不掩他的英气凌然。 眉如削剑,眸光沉静,深邃的凤眼里藏着翻江倒海的情绪。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秦九微怔怔地望着他,呼吸像是突然忘了。 半年来,夜夜入梦的身影,就这样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 是不是梦? 直到他走到眼前,站在她咫尺之地,低声又唤了她一句,“夫人。” 她眼眶倏然泛红。 这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谢砚礼伸出手,轻轻牵住了秦九微的手。 那是一只带着薄茧、还残存着旧伤的手,掌心微热,带着实实在在的力道。 秦九微只觉鼻尖发酸,眼泪竟毫无预兆地再次涌了出来。 “怎么哭了?”谢砚礼低声说,眼神温柔得仿佛能融掉千山万水。 他抬手,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她刚想开口,却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年急切的声音:“母亲!” 秦九微下意识地转头,便见到一身戎装的谢惊春。 他已明显褪去了年少稚气,少年将军的英姿愈发鲜明。 长发用墨带束起,身量比半年前更高了一截,颧骨收敛,轮廓分明。 他快步走上前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母亲,我回来了。” 风吹过庭前的玉兰树,花瓣翻飞。 谢惊春看着屋中熟悉的身影,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大哥!” 谢珏直接扑了上来,整个人像只小鹿似的撞进谢惊春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腿,兴奋得眼睛发亮。 谢惊春低头,忍着眼中的湿意,揉了揉他的脑袋。 “怎么才几个月,你就长高了。” 这时,谢景也从桌边站了起来。 谢惊春主动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你也长高了。” “大哥你怎么只说这一句话?”谢珏忽然出声道。 说完他嘿嘿笑了,“大哥你也长高了。” 谢惊春弯了弯眼角,眼神更柔了些。 秦九微在一旁破涕为笑。 家,还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好。 紧接着,秦九微心中忽地一惊,反应过来似的抬头问道。 “你不是说要先进宫复命吗?怎么就直接回来了?” 谢砚礼看着她,眼中盛着化不开的柔意。 “因为我想你了,想立刻见你。” 秦九微怔住,脸上浮起淡淡的红霞。 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梓竹的声音,“世子,该走了。” 谢砚礼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留在秦九微脸上。 他走近一步,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什么。 然后忽然低头,亲了她一下。 “啊——” 谢珏瞪大眼睛,惊得差点跳起来。 谢景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 谢惊春也愣了一瞬,然后咳了声,干脆往门外走去,“父亲,我在门口等你。” 而秦九微整个人像被点着似的,脸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红透了,嗔了谢砚礼一眼。 谢砚礼低低笑了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暮春初夏,槐花初放。 沈行简未等队伍停稳,便飞身下马,顾不得接风之礼,径直朝沈府而去。 “将军回来了!” 沈府上下立刻沸腾了。 可他无心寒暄,只大步直奔内院。 院门推开的那一瞬,江韵竹正倚窗坐着,素衣宽袍,肚腹隆起,神情怔然地望着窗外。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刚走出两步,眼前身影一晃,整个人已被紧紧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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