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止( sp 强制)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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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个楼门的住户，不是烦她就是怕粘上她惹一身骚，躲远远的。根本不会有人替我澄清。 “是，有这回事，我承认扰民。”我平静地回道。这下轮到李老太懵圈了。她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无非想惹怒我，钻空子再恶心我一次。没成想，我解释都不解释，直接认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我一手扶着防盗门，一手撑门框上。依旧平心静气：“还有事儿吗？” “您承认扰民？” 张涛反应比孙老太快些。 “对。” “扰民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既然您承认，李阿姨的诉求是您必须给她赔礼道歉”。 “不可能。” “你看看、看看！扰民还不道歉，这什么人呐这是！这种人就不该在咱们小区住，物业就该把她清走！” 李老太两手叉腰，眼睛瞟向张涛，一个劲儿地给他递眼色。 “柳女士，扰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您道个歉，以后两家还是好邻居。” “有证据我就道。”我打了个哈欠。 “否则免谈。” “咽不下这口气就告我去，我建议直接去法院。” 不就是耍无赖嘛。耍呗。 6 李老太吃了闷亏，不可能善罢甘休。我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每次出门，都不自觉点开手机家里的视频监控。生怕对门趁我不在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这天周六，我临时有急事必须出去处理。家里剩悦悦一个人我不放心。提前跟前夫联系，他说来接女儿，让我尽管去。忙完事儿往回走。我打开手机，点开家里监控一看。顿时血往脑门上涌。视频里。李老太和一个穿装修公司名字马甲的人。出现在我家卧室。女儿悦悦紧张地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我顾不上质问前夫，疯了似的往家赶。 “悦悦！” 进家门，我先抱住委屈的女儿。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事后，转向李老太。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装修的吓一跳，看了看李老太。 “你闺女给我开的门，我可没私闯民宅。” 李老太嘴一撇。指了指卧室衣帽间，像没看见有我这个人似的。对装修师傅说：“就这道墙。” “我的意思是凿它，跟我那屋连起来，再扩一下，就什么都有了。” 装修师傅胆怯地望了望我，没接她的话。 “有什么？你有病吧！” 我冲到李老太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你敢凿？这是我家！” 李老太噗嗤一笑：“我也没说是我家。” “就是提前看看，心里有个数。” 我抓住李老太胳膊，就往门口推。 “别碰我啊，我倒地上就不是100块钱的事了。” 还他妈敢威胁我。 “你没经过我同意，骗孩子开门，我没打你都算轻的，你还敢讹我！” 装修师傅连连摆手：“可跟我没关系啊，不关我的事儿。” 说完，一溜烟跑了。李老太站在自家门口，嬉皮笑脸。 “你打我呀。” “打我你家房子马上归我，我巴不得你打我呢。” 真是死不要脸。 7 悦悦特内疚。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爸爸。 “我够不着猫眼……” 孩子拱在我身旁睡着后，我有片刻的后悔。当初买这儿，主要看好小区地段好。片里的团小不但是区重点学校。还是全市第一家引入AI辅助教学的小学。厂企小区配套设施也全。医院、学校、社区食堂、超市、街心花园什么都有。买房之前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邻居。总不能因为一个老太太就放弃吧。我不甘心。周三下午放学。悦悦要跟几个小伙伴去街心花园玩。尽管有同学家长跟着，我还是不放心跟了去。几个小丫头捉迷藏，刚玩一会儿。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一条大黄狗。吓得悦悦大叫一声，直扑进我怀里。指着狗身后，哆哆嗦嗦地说：“对门的奶奶——” 李老太在不远处哈哈大笑：“大宝真调皮，太可爱了！” 嗯？什么时候她家养狗了？大黄狗耷拉着舌头，斯哈喘着粗气，冲孩子们一通狂吠。四五个小女孩儿，都被吓坏了。我把悦悦交给其他家长。走过去，挡住黄狗。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挺大的狗不拴绳，看把孩子吓的！” 李老太“哼”了一声，大放厥词。 “我看你闺女也挺大，你怎么不把她拴上？” 说的这是人话？ “你个老混蛋，你比我姑娘还大，你家里人怎没把你拴上？” “怎么地，绳不够使，没给你留？” “我白给你两根儿，狗一根儿、你一根儿，要不？” 李老太被我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不栓怎么了？就不栓！又没真咬着，娇气个啥！” “真咬了你赔得起？把你卖了都不够赔！” 说着我掏出手机，要给城管打电话。李老太腰一掐，脖一梗。 “谁来也管不着。” “我栓我自己家门口，怕你就别回去！” 自生了悦悦，天底下就没有我怕的东西。狗还能吃了我不成？我们正吵得不可开交，颠颠跑过来一个老太太。 “老嫂子！狗还我吧——” 敢情是人仗狗势。 8 李老太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真把我气坏了。第二天送完悦悦上学，我直接去居委会。负责我们那片区域的小组长姓唐，三十多岁。她叫来吴大姐，把我领到会议室。 “李玉珍不止是我们组，也是整个小区刺头。” 小唐摊开笔记本，边说边记。 “吴大姐跟她打了二十年交道，也都头疼得很，实在没有好办法。”小唐让吴大姐给拍她接待来访的工作照。解释说，这是工作留痕。 “她已经对我和我女儿的生活造成一定程度的困扰，我来，是希望居委会出面帮忙沟通。” “她糊涂，犯浑，我就找她儿女，总不能任由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还活不了？” “喝水、喝水。” 吴大姐见我情绪有些激动，忙把水杯推过来。 “不是着急的事儿。” 小唐合上本子：“以前她闹得凶，我们也找过她子女。” “她儿子当我们面，也说她，可根本不管事。” “回去她作的更厉害，对门实在耗不起，只得搬走。” “行。”我明白了。居委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跟以前住户一样，忍，忍不下去就搬。 “我要李老太太孩子联系方式，我自己去沟通。” “那给不了。”小唐坚定地摇头。 “上次她儿子就说了，说我们这是泄露隐私，差点告我们。” “办事处领导开会特意强调，让我们注意调解方式方法。” “谁还敢给啊。” 好好好，都会明哲保身。恶人有人保护，合着我们老实人挨欺负就得自己扛？我找到那天看热闹的精神小伙，给他买了盒好烟。李老太儿子在办公大楼哪层办公；她女儿哪年离的婚；她又是怎么欺负的原住户……都一五一十告诉了我。我直接去他们企业办公大楼，找李老太当官的儿子。看到门上挂着“部长办公室”以及李老太儿子姓名的牌子。我心里笃定这次没白来。名头这么大，儿子应该是李老太的七寸。我就找他谈。 9 谈话还算有效果。这几天虽然进出碰见，老太太依旧用挑衅眼神“藐视”我，至少行为动作上没越格。我也能放松一下，喘口气。心不静，真内耗。下午放学，我在家提前做好悦悦爱吃的小蛋糕。去校门口接她。随着大批放学孩子陆续走出校园，迟迟不见悦悦身影。我有些着急。跟保安大哥打好招呼，正要进去。悦悦背着书包，从教学楼出来。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张着手臂跟小鸟似的扑进我怀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是垂着头，小脸蛋上似乎有泪水流过的痕迹。我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小家伙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轻轻摇摇头，说：“还好，没什么。” 回到家。我先给悦悦端来小蛋糕，看她慢慢吃。然后对她说：“我看你今天放学似乎有心事，需要我柳大小姐帮忙吗？乐意效劳哦。” 悦悦听我这么一说，绷不住了，嘴一撇，眼泪掉了下来。 “妈妈，今天孙紫涵当着全班同学面，说你是爱嚼舌的老混蛋，我是你养的小混蛋。” “孙紫涵还不让别人跟我玩，她还揪我头发，打我后背。” “我告诉李老师，李老师没说她，说我挑事儿……妈妈，什么叫挑事儿？” 听完，我心中跑过一万匹羊驼！顿时头皮发麻，有想打人的冲动！我查看了悦悦的身体，没有明显外伤痕迹。揪着的心放下一半。悦悦吃完蛋糕，跟往常一样，嚷嚷着看动画片。俨然忘了在学校的不快。我拿手机进到卧室，关上房门。我没有李老师手机和微信，只能先在班级群里@了她。让她通过我的好友请求。过了半个多小时，李老师才在班级群里@了我。我理解老师一天很辛苦，需要自己私密时间。就算我心里再着急，也只能等明天了。结果刚过了没十分钟。一个学生家长在群里@李老师。说他家孩子今天在学校跟同学吵架，回家一直哭，晚饭都没吃。问老师怎么回事。李老师秒回，还让家长加她微信。哎呀我去！这么明显的吗？我又@李老师。结果就是，我都困得挺不住了，李老师也没搭理我。班级群里静悄悄。 10 一宿没睡。早上，我跟门卫说明情况，陪悦悦一起走进学校。我在办公室等到快半个小时，才见到悦悦的班主任李老师。没等我开口。李老师手一摆，态度冷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从女儿转到这个学校，我只在报到那天见过她一面。自认平时配合老师工作，做的也挺好。不存在有开罪她的地方。灵光一闪，我猜可能跟对门李老太有关。 “好啊，那咱们就开门见山。” 我拉过旁边椅子，坐到李老师面前。没等我继续说，李老师咳了一下，打断我。 “我已经处理完了，江心悦回家没跟你说吗？” “很简单，没什么需要解决的。” 很简单？不需要解决？ “孙紫涵先动手打的江心悦，还鼓动全班同学孤立她，这就是霸凌！我想知道李老师您是怎么处理解决的？ “还有，我要求调监控、见孙紫涵家长，请李老师联系！” 孩子被打骂，不跟家长联系，说明情况。轻飘飘一句“处理完了”就算了？ “两个孩子我都教育了。” “孙紫涵家长说，她昨天回家就病了，今天没来上学。” 什么？ “我女儿是受害方！为什么要跟霸凌者一起‘被教育’？她有什么错？你不觉得你的方法欠妥吗？” 这也太奇葩了。你是老师，不是端水大师。 “我有什么欠妥的？” “江心悦妈妈，你不要太搞笑，只听自己家孩子说辞，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