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太子（1v2 甜宠文）_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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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春日和煦。风将地上的两朵结香花卷入池塘。极致的心痛过后，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冷却。毓柠任这股冷意席卷、蔓延。眼前发黑，手上失了力。腰间的那只大手到底是落下了。毓柠笑笑，捏了捏与男人十指相扣的手。闭上了眼。 “骄哥哥，我爱你……” 她在春日里示爱呢喃。但这一次，微风未能将她的爱意送入身旁人的耳中。弥留之际，毓柠想起多年前他们说过的一些话。 ——我爱你，愿意为你违背天性法则，至死不渝。 ——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什么。 ——我将永远，忠诚于你。永远…… 风未停，园中花草摇曳。但世界好像静了。毓柠在梦中的意识和年老的她的意识在这一刻分开了。她不再是年老的她。她成了第三人，现在的毓柠。眼前是年迈的她和虞矜。他们无病无痛，悄然而去。他们亲密地靠在一起。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松了力道，但没有分开。无名指上的戒指紧挨在一起，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毓柠看着他们，耳边静得可怕。她的虞影帝，走了。而她，跟着去了。他们的这一生，结束了。结束……了…… 毓柠摸了摸心口，发现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立在这偌大的花园。阳光落在她身上，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的心坠入无尽深渊。她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望着相伴而去的她和他，茫然无措。花园里来了人，随后脚步匆匆。毓柠听到了“爸妈”和“爷爷奶奶”，之后耳边就再没声音了。她抬眼看去，眼前却模糊一片完全看不清谁是谁。周围静得诡异。毓柠立在原地，仿佛陷入了一阵漩涡之中。是了。她和他相守到白头，甚至同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他们到最后都牵着手在一起。够了，这就够了。毓柠抚着心口，笑了。眼前骤然一黑。她深吸了一口气，任黑暗将自己包围。 “柠柠，叫哥哥。” “骄骄，这就是妈妈跟说的，比你晚九分钟出生的柠柠，是不是很可爱？” 骄骄？毓柠睁眼。发现她这次梦到自己成小孩了，正被人抱着。眼前…… 毓柠瞳孔猛地一缩。两三岁的小男孩，粉雕玉琢。眼瞳乌黑如墨，上扬的眼尾狭长精致，眼睫卷翘浓密。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停止。小男孩拎着一个小蛋糕，粉嫩的唇角微微扬起，清澈的眼里似装着星星。他将小蛋糕朝她递过来，说： “小蛋糕给你，不哭。” 那一刻，毓柠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他原比她大五岁，现在却变成了九分钟，他们…… 恍惚间，毓柠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与君初识，犹见故人。画面一转。少年少女相拥在结香花树下。 “让你慢慢走，怎么九分钟就跟过来了？” “我想你。” “我的傻宝贝……” 第557章“我的乖宝。”“骄哥哥……” “宝贝，宝贝？” 梦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脸上是熟悉的触感。毓柠有些恍惚，她缓缓睁眼。床头开着台灯，光铺洒在这片地方。毓柠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然后发现自己两眼酸胀不已。摸了摸，入手一片濡湿。毓柠看着指尖的湿润，梦里的一切在脑海里闪现。虞矜拭去眼前人脸上的泪，俯身亲亲她。 “乖，不哭了。” 梦里梦外一样的话。毓柠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男人离世的那一幕在脑海里定格。在年老的自己身上体会到的那种痛和冷意在这时蔓延到四肢百骸。 “骄……” 毓柠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来话。虞矜看着她这样，心都要碎了。他将她抱起来，用被子裹着拥在怀里。毓柠抬手，紧搂他的脖颈。梦境太真实。哪怕后来再见了，梦里的他离世时带给她的心痛也无以复加。毓柠竭力维持冷静，近乎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我的骄骄……” 她的声音很小很哑，温热的眼泪没入男人颈间。虞矜拥着她。感受到她的颤抖，他不由再次收紧手臂。 “没事了宝贝，没事了。” 毓柠按着他的后脑，扭头在他脖颈上狠蹭了一下。 “我爱你。” 说完捧着他的脸，找到他的唇。她吻得又深又狠，濡湿的眼睫在微暗的光里发颤。眼前人背对着光。于是暗光里，毓柠没能发现男人泛红的眼眶和隐忍。虞矜箍着她的腰。将她狠狠按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将人嵌进体内。春日，结香花树，给她的最后一封信。弥留之际生命在体内流逝的感觉。她苍老的面容、温柔的声音和触碰，无一不撕扯他的心。他们白头偕老了，他很满足很幸福。死亡将他们分开的那一刻。他没有不甘心不知足，只是放不下她。他的柠柠，他的宝贝。她那么爱他，看到他走，她该有多难过不舍。偌大的卧室只剩了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墙上两道影子紧紧相拥。不知过了多久。毓柠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她没有马上与虞矜分开，而是额头抵着他的额。仔仔细细地看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烙在心上。虞矜看着她，低声喊她，“宝贝……” 嘶哑的声音，语气里满是疼惜。毓柠将手放在他脸上。正欲开口，指尖触碰到了他眼尾的一抹湿润。她顿了顿，随即侧身拿遥控开了床头灯。男人泛红的眼落入她眸底。毓柠的心一紧，酸胀不已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溢出热意。她拂去他眼角的泪意，开口声音干哑艰涩。 “对不起，我只顾自己了。” 虞矜从床头拿纸擦干她脸上的泪痕，“没事了，不难受了，嗯？” 毓柠用视线一寸寸描绘他的眉眼，最后目光停在他泛红的眼睛上。她紧抿了一下唇，点头。 “嗯，没事了。” 他离开的那一刻，心痛、恐惧和无助感铺天盖侵袭着她的神经。静下来一想。她不是不知足，是舍不得他、心疼他。她最爱的男人就那么孤孤单单地离开了。梦里没有有关他们具体在一起了多少年的信息。除了她与他离世时的场景与感觉。他们在那之前经历了什么，过着怎样的生活，跟这些有关的记忆毓柠都没有。但从那封信和他们的样子不难看出他们相伴了很多个春夏秋冬。相爱相守几十年，陪伴彼此多少个日日夜夜。就在那一瞬间，他一个人离开了。那时的他该有多放不下她，又有多难过。毓柠只要想到这些，就心疼不已。而现在看着眼前的他，她心里除了满足与爱，别无他想。 “你也梦到了？”毓柠问。虞矜搂着她靠到床头，并没对她这个“也”字感到奇怪。因为从她醒来时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点了点头，说：“梦到了。” 梦里一开始闪过很多画面，他看不清也听不清。能看到东西时眼前就是自己写的那封信。随后他的意识和视角都变成了年老的他。他坐在花园里的结香花树前，感受到生命在体内一点点流逝。梦醒的他记不起自己在梦里，在弥留之际具体回忆了些什么。但不用想也知道，那时候的他想的一定是和她一起经历的种种。那个时候她在他旁边具体说了什么他其实听不太清了。他只知道，他要留她一个人了。今后，他不能为她擦眼泪了。这个念头让他在生命最后的那一刻心如刀割。再后来他陷入黑暗，好像有听到她的声音。但那时他已经没力气去分辨她说了什么，更没有力气睁眼。再能听到声音时，耳边是婴儿的啼哭声。但眼前是黑的。而等他从黑暗里出来的时候，他被抱着。他们在蛋糕店，他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拎着小蛋糕，见到了那个比他晚九分钟出生的柠柠。那个与他的宝贝幼年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哭了。剔透的泪珠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滚下来。虞矜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只清楚感觉到，他的心重新跳动了。男人一字一句。用低沉微哑的声音讲述他梦里经历的一切。毓柠静静地听着，在他情绪起伏时握紧他的手。虞矜说完他的梦，情绪没能马上平复。梦境太真实，感觉太真切深刻。毓柠抱着他安抚。等两人的情绪都缓得差不多。毓柠起身，从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两个护身符。两个护身符的小袋子边缘都有一个很小的孔。最初的那个毓柠弄了一个黑色挂绳，后面的那个是红色挂绳。毓柠看着它们，想起当初从老妇人那抽的那三张字条。她抬头看向身边男人，对方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两人显然想到一块儿去了。片刻的静默。毓柠将两个护身符收了起来。坐回床上，毓柠搂住眼前的人。 “有关梦的说法很多，正梦反梦都说不准。梦的最后如何，那句‘犹见故人’究竟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现在的我们无从得知。” 说到这，她抬头与眼前人对视。眼里有笑有情，也有泪光。 “一味地去想还未发生的事，不过是杞人忧天，这些事我们也不好未雨绸缪。不管怎么样，我想和你一起为我们的白头偕老而努力。人生有限，我想抓紧时间和你相爱。” 虞矜对上她浸在泪光里的眼眸。心里发涩，但同时又暖得不像话。他与她十指相扣。 “嗯，我们抓紧时间相爱。不管今后谁先走，至少要让我们的爱没有遗憾。” 笑了笑，他说： “这是一个好梦，我们将它珍藏在心里，把它当成目标。一起珍惜当下，一起努力实现白头之约。” 毓柠捏了捏他那只与她十指相扣的手。 “不愧是我老公，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虞矜扬着唇角，压着人重新躺下去。 “不愧是我老婆，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毓柠笑出声。随后圈住他的腰，八爪鱼似的抱住他。 “不愧是我们。” 虞矜侧了侧身，方便两人拥抱。毓柠说：“我睡不着了。” 虞矜笑问：“睡不着想做什么？” 毓柠眼瞳微转，用气音让他耳边说：“你。” 虞矜眼神一暗，明知故问：“嗯？” 毓柠抬手抚上他的心口处，“你。” 虞矜呼吸微顿，捉住她的手轻轻揉捏。 “明早可能要起迟了。” 毓柠靠到他怀里，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间。 “明天在家不出门。” 虞矜低笑，“你说你是不是妖精？” 毓柠：“只勾你的妖精。” 虞矜勾起她的下巴，亲她。 “不用勾，只要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我只要你。” “是你的。” …… 一场云雨天明之际方歇。毓柠迷迷糊糊窝在男人怀里，隐隐想到今天初一。于是她道：“今天可以试试两个小家伙的手气。” 话题跳转得有点快。虞矜：“嗯？” 毓柠昏昏欲睡地说：“试试手气像你还是像我。” 虞矜一下子就笑了。他把人往怀里团吧团吧，“我的宝贝，睡觉吧。” 毓柠舒服地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手气……” 虞矜满足地抱着她，忍俊不禁地回她：“试，起床了就试。” 怀里人软软的呼吸洒在他颈下。静了片刻，她又回了一句：“我爱你，骄骄……” 虞矜勾着唇在被子下握住她的手。 “我爱你，我的宝贝。” 天色渐亮，花园里的新年树上蒙着一层霜。房间内一片静谧。两个护身符静悄悄地躺在两人的衣服口袋里。 ——两世情缘如何终了？ ——与君初识，犹见故人。少年少女相拥在结香花树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相依相偎，在彼此耳边诉说爱意。房间里，晨光渗透窗帘，为屋内铺上一层暖意。床上的两人亲密相依，温暖美好。 “我的乖宝……” 虞矜睡得沉，无意识低喃，嘴角微微上扬。毓柠往他怀里靠了靠，睡得满足，心意相通地回应他。 “骄哥哥……” 新的一年，他们依旧深爱着彼此。今后的每一年，他们都将如此。或者，往后更久的时间里，他们都是如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