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望着他泛着醉意,但态度坚定的脸,盛少游不想再继续勉强,违心地说了好。 此后一路上,花咏都闭着眼,侧着脸轻轻靠在车窗上,毛衣领口露出的一段脖子白中泛粉,让每个Alpha都有想要咬一口的欲望,最好还能再在这个Omega身上留个临时或永久的标记。 他昏昏欲睡,又纯又欲的样子,让盛少游心里涌上一种奇异的想要伸手拥抱他的念头。 但在盛少游把想法落实到行动,真的伸出手之前,手机震动了几下。滑开一看,好几个相熟的朋友都发来信息,问他今日的携伴到底是哪里拐骗来的大学生,漂亮得让人羡慕。 其中李柏桥和另一个叫程喆的和盛少游关系最好,两人都是沪上欢场的常客。他们不约而同,都半开玩笑地告诉盛少游,等他什么时候玩腻了,记得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柏桥虽然轻浮浪荡却从未从盛少游枕边直接要过人,这一回,看来是真的对这朵兰花动了心思。 盛少游不知为何,感到很不高兴。或许是这朵兰花太过漂亮,又正好合他的心意,而他自己都还没折到手,便有人向他讨要,所以触怒了他。 车行驶穿过热闹的市中心,到达了繁华深处的一片老式居民楼前。花咏如福至心灵,睫毛颤动着,睁开眼。眼神迷茫了一瞬,转过头有些呆地对盛少游说:“盛先生,我到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透明的雨点。 “我送你上去吧?” 花咏犹豫了一下,礼貌地道了谢,拒绝他说:“巷子里的路不太平,有很多水坑,会弄脏您的鞋。”说着,伸手打开门,下了车。 这里是江沪闹市的一片老式居民区,平均楼龄超过四十年。裸露的电线将头顶天空分割成无数块,狭窄的人行道上散落着石墩子和垃圾桶,水泥结构的老式楼房伫立在道路两旁,杂乱无章,毫无规划,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像个格格不入的怪物。 花咏下了车,转过头,见盛少游黑着脸,一时不知该不该直接走,犹豫地站在路边,对他说:“那我走了?” 盛少游“嗯”了一声。 但他仍然站在原地没动,仿佛含着雨水的湿润眼波轻轻地荡了荡,折射出江沪夜色最华丽的漂亮光晕,叫他,“盛先生。” “怎么了?” 那朵沐风栉雨却仍柔软漂亮的兰花,俯下身,屈起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车窗,等到车窗放下来,才轻声地对他说:“您什么时候有空,告诉我,我再请您吃饭。” 盛少游又“嗯”了一声,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对他说:“回去吧,下雨了,很凉。” 花咏便朝他笑了笑,轻柔地说了“好的”还有“晚安”。 回了家,盛少游直到洗澡时,都还在想花咏离开时的那个背影。 堆堆领的浅色毛衣洗得有些旧,袖口有不太明显的起球,看得出来用除毛器仔细地剃过,但因衣服年代久远,还是不免透出穿着过度的痕迹。Omega形状漂亮的腕骨从带着轻微毛边的袖口露出来,让平凡的旧衣服也变得好看。 花咏没有撑伞,一路小跑着离开,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鲜明的破敝和阑珊繁华的交界处,牵动着在他身后,牢牢盯着他背影的盛少游的心。 那天晚上,盛少游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Omega不该住在那样的地方。 ...... 工作后,高途便很少休假。自从调到沈文琅身边,成为他的贴身秘书后,高途更是一年休不到几天,年假永远用不完。 但上周四,高秘书破天荒地请了三天假,连着周末一共休息五天,要到下周二才去上班。 高秘书难得请个假,人事主管却并没有爽快地批复同意,转而向顶头上司请示。 主管是职场的老油子了,知道高途不比其他职员,虽然职级不高,但毕竟是沈文琅贴身的人,万事还是要多问问老板的指教。 看到假条后,沈文琅几乎没有犹豫就准了假,同意之后才想起来问高途请假的原因。 人事主管告诉他:“理由一栏写的是陪伴侣度过发热期。” 沈文琅右眼重重一跳,抬起眼,神情莫名冷肃,问:“我记得高秘书是未婚。” “是未婚。”人事主管讪讪地笑了:“不过,根据《Omega保护条例》的相关规定,在Omega的发热期,必要时,同居满两年的伴侣都有陪伴义务。” 沈文琅淡淡地“哦”了一声,瞧不出喜怒,只说:“知道了。” 高途不在,后面的两个工作日,对秘书组的其他同事来说便尤为难熬。花咏才刚入职不久,许多事情不甚熟稔,平日沈文琅对他很是照拂,秘书组便默认这是老板养在眼皮子底下的枕边人,不敢把他当主力用,平日里只让做一些准备数据、资料之类轻巧的活。 HS集团的例会是在周一早上九点,沈文琅会议用的资料通常由高途提前整理提供。 但这周,高秘书请假不在,整理资料的活便理所当然地落到了花咏头上。 周六早上,秘书组的副秘书长突然惊悚地发现,那个包含有周一会议资料的U盘被他错误地和下周三要用的数据报表一起,交给了高途。 为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给高秘书打电话。 照顾发热期的Omega对于无法释放安抚信息素的Beta来说是件辛苦的事。 电话那头,高秘书听起来很疲惫,声音恹恹地,问:“怎么了?” 副秘书长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高秘书迟疑了一阵,最终叹了口气说:“那我给他送一趟吧。”出于保密目的,HS的所有资料都不得私自拷贝、传输,必须用公司特制的加密U盾储存读取。高途肯牺牲假期亲自跑一趟,真是解了副秘书长的燃眉之急。 “高秘书,辛苦你了。不过——”他担忧地问:“让Omega一个人在家度过发热期,真的没关系吗?” 高途含糊地“嗯”了一声,翻身从凌乱的床榻上坐起来,说:“时间短的话,没关系。” 拿过床头的额温枪,黄色的警示灯亮起来:体温三十七度八。 高途松了一口气,低烧代表难熬的发热期已至尾声,就快要过去了。 他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后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出来。打开窗户,散去屋内浓重深沉的鼠尾草气息,冷风让昏沉的头脑也变得清醒了一点。 这是高途独自度过的第N个发热期。 高途的父母在他十一岁时离异,由于母亲没有固定收入,又带走了年幼的妹妹,高途被判给了好赌的父亲。 ABO性别分化通常发生在儿童期,大部分在六岁至七岁之间,但高途的分化发生得很晚,直到十一岁暑假他才迎来了人生中初次分化的发热期。 与母亲分别时,正值高途发热期尾声。母亲用注射器把信息素抑制剂推进他的静脉里,又给他塞了一大包抑制剂药片,叮嘱他:“高途,妈妈要走了,你才刚分化成Omega不久,可惜有许多事妈妈没办法一一教你,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Omega。” 高途懵懂地看着母亲因为痛苦而发红的眼睛,伸手替她擦眼泪。 母亲便哭得更厉害了:“高途,你爸爸是畜生,为了钱他会卖老婆卖儿子!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是Omega,听到没有?你答应妈妈!说你会保守这个秘密!说啊!你说啊!” 高途被母亲抓得很疼,眼泪涌出来,点头答应她:“我会保守秘密!妈妈你不要哭。” 母亲一下子抱住他,眼泪浸湿了他的T恤:“高途,你一定记得你是Beta,你是个Beta......” 临出门,高途站在柜子前,在选择抑制剂药片还是抑制剂注射液之中反复犹豫。 上周四,他刚去看过医生。 因为长期滥用信息素抑制剂,不久前,高途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早期症状。他的发热期变得不稳定,一旦遇上加班,或稍感疲劳,信息素便不再受控制地从腺体中溢出来,像被打破的香水瓶。 为了能正常工作,他不得不私自加大了注射量。 直到周四早上,他一个人昏迷在家,错过了叫醒闹钟,有生之年第一次旷了工。高途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下午便去医院挂了号。 熟识的医生检查后发现,高途的发热期就快到了,于是严厉地禁止他继续使用注射类的抑制剂,并要求他立马向公司请假。 诊疗室内,高途忧心忡忡,问医生:“那如果不希望信息素气味溢出,应该怎么办?除了注射抑制剂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医生看了他一眼,见这个性格温吞的老主顾神色紧张但态度坚定,也拿他没辙,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高先生,我认为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对自己Omega的身份极度不认同,甚至非常自卑。这是因为你的伴侣吗?你的伴侣不喜欢你的气味?”医生眉头轻皱:“抱歉这只是我推测,毕竟你使用抑制剂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也只有伴侣近距离相处的时间才会这么长。不过,如果事情真像我猜测的那样,那你的另一半涉嫌虐待......” “不、不是这样的。”高途惊慌地否认:“我是单身。” “那就更不应该了。”医生的口吻更严肃了:“作为单身未孕的Omega,滥用抑制剂非常危险!信息素紊乱症严重时会危及生命!另外,在发热期注射抑制剂本身也是很难熬的事,你难道不觉得痛吗?” 高途被他吼得发怔,愣愣地说:“我有吃止痛片。” 年长的Omega医生被他气得站起来,花白的头发因为愤怒而颤动着:“不遵医嘱擅自使用抑制剂就算了!你居然在发热期注射抑制剂还吃止痛片!你不要命了吗?!” 想到医生气急的脸,手指最终在抑制剂药片上顿住,高途侥幸地想,只是送个U盘而已,又不跟人近距离接触长时间接触,光吃抑制剂应该就能盖住气味了吧。 第8章 花咏家位于江沪闹市的一片贫民窟内。高途此前只知道大概地址,却从没有真正来过。 出租车只能开到弄堂前,逼仄狭窄的巷子不能通车,只能靠双腿走。 高途低头按着花咏半小时前给他发的详细地址,在巷子里转了几分钟,最终在一处居民楼前停住。 楼梯口昏暗阴潮,散发着一股很重的樟脑丸味。 楼梯很陡,大白天也有些昏暗,花咏住在这个没有电梯的民宅顶楼。望着陡峭的楼梯,四肢酸软的高途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他就是因为发热期走不动楼梯,才从原来的四楼搬到了采光差还阴冷的一楼。没想到,这次周期还是没能躲掉攀爬的辛苦,还是得爬这该死的楼梯。 六楼,高途气喘吁吁地分两段走完,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等到了花咏家门口时,他连后背都不可避免地被汗液浸湿了,黑发狼狈地垂落在额前。高途很担心出汗会让发热期信息素的气味更明显,有些后悔没有选择抑制效力更好的抑制剂注射液,只吃了副作用更小的药片。 而这份后悔在花咏打开门,高途越过他,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沈文琅时,到达了顶峰。 沈文琅?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高途的表情慌乱了一瞬,但很快镇定。 他面容镇定地向顶头上司问了好,语气平直地说明了来意。 花咏柔软地朝他笑了笑,小声地说:“辛苦高秘书了,还特地跑一趟。” 他真的非常漂亮。哪怕高途那么嫉妒他,却也因他笑容中的善良和无可挑剔的美貌而感到心软。 这个漂亮的Omega身上有一种非常珍贵的韧劲,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帮他。 更何况,花咏的境遇让高途联想到自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客气。”把U盾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递给花咏,高途逼迫自己心如止水,目不斜视地赶快离开,他朝着上司微微鞠了一躬,公事公办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两位周末愉快,周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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