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和离吧!” 我和陆景和相识二十载,成婚十年的时候,我决定与他和离。 “你疯了吧?我又不爱那女人,她生出来的孩子,会认你做嫡母!” 陆景和难以理解。 他不久前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对我说,他们只有过一次。 我是京城笑话,结婚十年无所出,他们都说我算是完了,迟早要失宠。 作为穿越女,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 1 一日的时间,楚王妃江颜和楚王陆景和和离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盛京城。 世人皆知信北侯府嫡长女江颜,品性高洁,明艳无双。 楚王陆景和,俊美无涛,气宇轩昂。 我们两人,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婚后也是恩爱无比,堪称名门典范。 如今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有人都骂我蠢,陆景和也怨恨我无情。 他在和离书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的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齐齐涌来,最终消匿于无形,伴随着一声叹息,只留下释然。 陆景和不是个坏人。 哪怕我们走到了和离这一步,我依然可以坦荡地替他说句话。 一开始穿越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的时候,我并不认为我能收获什么美满的感情。 直到我碰到了陆景和。 信北侯军功起家,绵延几代,也没有忘记老祖宗尚武的传统。 作为一个穿越女,我骨子里更是桀骜不驯,相比较关在屋子里学女德、作女红,我自小跟着父亲骑马狩猎,红衣骏马的身影跑遍整个盛京城。 陆景和是真正的君子。 皇室子弟,经过最优秀的教育,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我们相识在我五岁那年。 我刚学骑马,那一天骑着父亲送我的那匹白色小矮马,迈出了信北侯府。 路上的一切都很新奇,糖葫芦新奇,满街的吆喝新奇,路边卖身葬父的小男孩也新奇。 我听了茶楼的故事,尝了街上的小吃,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那个可怜的小男孩。 然后摇摇晃晃骑着马,从街的这头走到了街的那头。 直到一头撞到了人的身上。 撞到的正是陆景和。 那时的陆景和将将八岁,一身簇新的锦缎,雪一样漂亮的容颜,煞是好看。 他那张雪白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好奇,丝毫不在意衣服被我的小马染上了脏污。 陆景和看看小马,又看看小马上面小小的我,笑了。 “当时你穿着红色斗篷,圆圆的脸蛋,就像个糖葫芦一样。”长大后的陆景和跟我说:“那时候我就想,你一定是酸甜的果子味儿。” 我心里泛起甜意,又佯装无事。 我跟陆景和相识十年,这十年来,他陪我跑过马,我陪他读过书,十八岁的陆景和在我即将举办及笄礼之前,向我表明了心意。 我的心中欢喜、忧愁像是将将探出泥土的草木嫩芽,颤巍巍地试探着春风的温度。 “我知你在想什么。” 陆景和笑着说:“我只说,你不必担心。” 我猛地抬头,他知道? “信北侯府从无姬妾,前几日信北侯已经找我谈话,不忍女儿吃苦,想要为你招婿上门。” 我的心猛然一震,我的心事我从未跟爹爹明说过,可是自小疼爱我的爹爹竟然一直明白我的心结是什么! “颜儿。你不必招婿。” “我娶你也一样可以做到。” “你愿嫁我,我自然与你白首到老,恩爱不移,再无他人。” 他冲我伸出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你敢信我吗?” 我敢吗? 我的眼睛里泛起热意。 我想起了已经十八岁的陆景和身边没有一个通房妾室,这在皇家子弟里是多么罕见。 我想起了其他贵女关在家里学女德的时候,陪着我到处跑马的陆景和。 我想起了这十年来我们一起长大的桩桩件件。 …… 君子一诺。 他敢承诺,我为何不敢信? 信北侯府只我一个女儿,身为嫡长女,自小被万千宠爱着长大,及笄礼办的盛大而轰动。 礼成的那一刻,陆景和躬身行礼,当着盛京城所有官眷的面,亲自向我爹娘求娶我。 众目睽睽之下,他亲手写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这前无古人的举动,震惊了整个盛京城。 无人不知楚小王爷当众立誓,最终抱得美人点头的美谈。 十里红妆,我顶着整个盛京女眷羡慕的目光,轰轰烈烈嫁给了陆景和。 2 成婚九年,夫妻恩爱。 陆景和做到了他对我的承诺,没有任何姬妾。 我也为了他收起了所有的个性张扬,学着替他着想,学着做一个合格的恪守皇室礼仪的王妃娘娘。 兢兢业业打理中馈,处处稳重端方,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一切看似都很完美。 九年无所出是我唯一的罪过。 也是最大的罪过。 九年里我求过医、问过药、听过皇后娘娘乃至太后娘娘的责难。 也看过我母亲的叹息和欲言又止。 我一直安慰自己,现代研究表明25-30才是最佳生育年龄,我不应该着急。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我看着睡在在我一旁的陆景和,心里还是涌上难以遏制的悲伤。 在我们成婚的第十年,陆景和奉旨前往边关平叛。 七月未归。 柳枝刚萌新芽的时候,他从京城出发。 如今柳叶已经开始飘零,远赴边关的陆景和也即将回城。 我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母亲。 “颜儿,别再拧着心思,回来之后好好跟景和聊聊。”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这些日子我也早就想好了。 我今年 二十五岁。 五年吧。 再试五年。 如果五年之后还没有孩子,我就亲自给陆景和纳妾。 绵延子嗣。 “哎……好孩子。” 母亲抹了抹眼泪。 “女人早晚有这一遭……你已经很幸运了。” 是啊。 所有人都这么说。 陆景和回王府的那天,盛京城飘起了雪花。 我穿着银狐斗篷站在王府门口亲迎。 陆景和瘦了,一向冷傲的脸更显得棱角分明。 看见我站在门口,他的眼睛一亮,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我笑着看见他快速下马,向我奔了过来,他把我的手放在胸口,轻声责怪:“天气这么冷,也不怕冻坏了手。” 我感受着他怀里的暖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想早点见你。快进府吧。” 陆景和脸色微微一变,转身看向身后姗姗来迟的马车。 我的心猛然一沉。 他走的时候,没有带马车。 雪越下越大了,如鹅毛般飘落,陆景和的肩膀也渐渐积了银白的雪层。 我看见陆景和的仆人伸手,从车上接下了一个女子。 我看见那个女子高高耸起的腹部。 我看见陆景和面色慌张,好像在和我说着什么。 我看见天空中那源源不断的鹅毛大雪,落在了我的心里。 好冷啊。 屋子里燃着陆景和最喜欢的熏香。 天已经黑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陆景和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看见我醒来,他急忙把我扶起,试了试汤药的温度,舀到了我的嘴边。 “几个月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声音能够这么冰冷。 陆景和眼睛通红,嘴唇颤抖。 “我在边关受了重伤,是燕娘路过救了我,在昏迷期间一直照顾我……” “几个月了?” 陆景和唇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她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我中了毒,她给我解毒,恰巧有了孩子……” “几个月了?” 陆景和握着药碗的手不住地颤抖,深深的看着我。 “颜儿,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害怕? 我一把夺过那碗汤药,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害怕?陆景和?你害怕?” “你当我是什么叫都不懂的闺阁少女?” “那女子的腹部突出,眼瞧着最起码五个月了!” “五个月,陆景和,你瞒的滴水不漏。” 我看向床边放着的木匣子,里面放满了我与陆景和七个月来的所有通信。 我将那些信纸拿出,摔在了他的脸上。 他如何能做到? “你一面与我恩爱通信,一面与其他女子缠绵生子……陆景和,你恶不恶心?” “我没有与她缠绵!就那一次!” 他手忙脚乱捡着那些信纸,企图重新拾起我们那些恩爱的过往。 我看着地上被药汁和碎片沾湿的信纸,轻声呢喃:“别捡了。” “已经脏了。” 陆景和动作一顿,沉默了许久,又慢慢捡了起来。 3 “那女子已经有孕六月了,听王爷身边的小路子说,王爷到边关之后中毒,确是那名女子所救,就那一次……就有了身孕。” 自小跟着我的嬷嬷小声说道。 “王爷跟那名女子并不亲近,据说那名女子没了清白,想要寻死,王爷本想给点钱财把她打发了……听说有了身孕之后,才接到身边……” “娘娘,王爷毕竟无子……” “别说了。” 我把手上已经冷了的茶盏放到桌上。 “听说王爷昨夜一夜没睡,在书房整理跟您的那些信。所有破了的,都一点一点粘了起来。” “那些……” 我抬头看向还在说话的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我面无血色的脸,嬷嬷起身跪到了我的面前。 “娘娘,奴才想说,那女子碍不着您什么。王爷还是最在意您。就算她生了孩子,那孩子也不是她的,也得唤您一声嫡母……” “何况,娘娘您本身就无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 我的心仿佛也像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样冰凉。 巨大的哀恸涌上心头。 我本身就无子。 所有人都这么说。 早上我母亲来的时候也这么说。 “反正你早就想好了五年后给景和纳妾,现下只不过是提前了点时间……” “都一样的。孩子,趁景和对你怀有愧疚……” 我的眼睛里泛起热意,眼泪簌簌而下。 不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呢? …… “陆景和,我们和离吧。”🗶ʟ 我看着眼前面色大变的陆景和,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书房,收拾那些破损,脏污的信纸。 “颜儿,你不要赌气。” “我没有赌气。我已经深思熟虑想好了。” 我仔细看着面前曾经恩爱不移的良人。 他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夫君,在整个盛京城给我许下了诺言的人。 当初嫁的多风光,现在痛的就有多彻骨。 “只是一个孩子……只是那么一晚……”陆景和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何至于此?” “景和,你我成婚十年,你一直遵守承诺,我却一直没有替你生下一男半女,这么多年来,你也承担了很多非议。” “我从来没有觉得……” “我觉得。”我打断他匆忙的辩解:“我觉得累了。” “我喝够了苦苦的汤药,我躺在床上静养……我很累。” 他张了张嘴,一向冷静倨傲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和离。” 我起身走向书桌,提笔蘸墨。 “你是亲王,总要有一个子嗣承袭王府。我不能给你生儿育女,如今你有了别的女人给你生,我为你高兴。” 他半响才出声,声音里透着悲凉:“因为这个孩子,你竟执意要跟我和离?” “母亲已经跟我说了!你打算再试五年,五年之好我们若还无子,你会给我纳妾生子……颜儿,如今……如今就只当是提前了五年,不行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哀怨缠绵,声音里含着无尽的痛苦。 “就这一次,只这一次。这个孩子生完,抱到你这里来……你再也不用吃药,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 “成吗?” 我看着他哀求我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我及笄礼上他求婚时的意气风发。 “景和。我们之间,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苦涩。 “你那燕娘,有孕六月,我们每三日通信一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面色苍白,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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