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了想,说:“还不错。” 少年就笑了起来,睫毛长长的,眼角眉梢都勾着,眼睛弯弯的,莹莹泛着月牙光,脸颊白嫩的像奶油。 少年笑着说:“我们把这条鱼烤了吧。” 没什么人烟的公园,一团小小的篝火,和一只被开膛破肚,撒了孜然海盐,互相分享的鱼。 算不上多好吃,但是像夜晚一样,很有滋味。 从这条鱼开始,他们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 第24章 第四面体3 霍沉渊其实并不算是个多沉默的人,在左臂被虫族咬碎之前,他和所有的3s级alpha一样,自信自负,且自大,他近乎执迷一般相信自己。 然后头破血流。 霍沉渊不会怎么提自己的军旅生活,他说的更多的是他在荒星的一些见闻,比如笼罩山峦的雾光,还有血一样的黄昏,铺满沙子的积雪,以及因为特殊辐射,而变成蓝绿色的天空。 他没有提那些凶残冰冷,嗜血而残忍的虫族事实上,很多时候,霍沉渊会觉得自己与它们并无分别。 为了帝国而战。 这样宏大而正义的口号之下,是屠宰场一样互相厮杀的现实。成千上万的士兵和虫尸堆积在战场上,鲜血像瀑布一样从深渊飞流直下。 那一刻,死亡看起来和正义一样伟大。 见得多了,霍沉渊早已无动于衷,他捏碎叛徒的脑袋,就像捏碎虫子的爪牙一样轻松,毫无负担。 一切违背帝国胜利的存在都罪不可赦。 他就在那场战争里失去了左小臂那只虫子首领红着复眼,当着他的面嚼碎了它。 后来,他用机械义肢捏碎了他的脑袋,为所有战死的士兵复了仇。 战争赢得了胜利,他凯旋回归帝国,按照正常的发展,他将迎娶一个知书达理的贵族omega,由此获得世俗意义上的幸福。 踩在无数战士尸骨上的幸福。 那只虫子在死前,发出了幽幽的,恶毒而尖锐的虫鸣,他多少听得懂些对方的语言,他听见对方说。 “别不承认,你跟我是一样的东西。” 这句话变成了梦魇,一日一日,阴魂不散。 “你呢?”霍沉渊问,“你是omega,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少年笑了笑,“他们大概是死在战乱中了。”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说:“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吃个鱼都皱眉头。” 他偏偏头:“是鱼太难吃了,还是跟我聊天不开心?” 霍沉渊:“没有。” 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以前参军过吧。” 霍沉渊望着他。 “别这样看我。”少年烤着火,眼里是摇曳的火光,“很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都是这副样子,眉头紧锁着,心事重重的,看起来这辈子也不会再高兴了。” “” 少年没看他,只看着火,“所以,很愧疚吗。” 霍沉渊盯着他,说,“没有。” 他的语调不自觉的冰冷起来,带着一点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攻击性,“我没什么好愧疚的。” “哦。”少年往火里扔了点树枝,火焰又窜高了一点,他并不反驳他,只是笑了笑,“那当然最好了,背着负疚感活着的人就像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周而复始,永远也不会幸福的。” “你看起来倒是很轻松。”霍沉渊冷笑一声,“因为不会对任何事负疚吗。” “是啊。”少年轻松地说,“无论我做了什么,我永远无罪。” 霍沉渊冷着个脸:“哪怕你让一个军队血流成河,害得成千上万的人家破人亡,你也不会认为自己有罪?” “那是虫族的错。” 少年漫不经心说:“如果他们不入侵,也不会有军队血流成河了。” “但你身为将领,做了错误的预判。”霍沉渊冰冷地说:“他们本来不用死。” “嗯”少年又添了一把柴,“我身为将领,会做出错误的预判,说到底还是因为虫族入侵了呀,虫族要不入侵,我也不会做出错误的预判,虫族要不入侵,大家也不会这样,要么死要么到处流亡,过那么惨了不是吗。” 霍沉渊瞪着少年:“” 少年无辜地笑了笑。 霍沉渊忍了忍,“就算都是虫族入侵的错,那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我有什么问题嘛。”少年说:“我身为人族将领,已经尽力了啊。” 少年托腮,“而且入侵我们星系的虫族,杀了那么多人,都没觉得自己有错诶。他们不还是理直气壮的在虫洞那一边和虫母其乐融融的生孩子。那我到底在负疚什么嘛。” 霍沉渊:“你在诡辩。” 霍沉渊:“他们是没有感情的虫子,但你是人。” “是啊”少年笑着看他,“因为是人,不是虫子。” 霍沉渊瞳孔一缩。 “人和冰冷无情的虫子,还是不同的吧。”少年呵了口气,望着他的眼神像火焰一样温暖、和煦,“是人,所有才会控制不住的感到负疚,和无法遏制的痛苦。” “哎呀,人人本来都应该幸福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样让他们变得不幸的原因”少年打了个哈欠,有点无聊地说:“什么的。” 霍沉渊:“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不幸找借口你想说这个是吗?” “我可没这样说。” 少年忽而又乐呵呵起来,搓着手说:“不过有时候,不妨像虫子一样无情地生活呢。” 霍沉渊冷冰冰地说:“像虫子一样不停地生孩子吗。” 少年:“。” “嗯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少年用一种微妙地眼神看他:“如果有omega愿意。你又想的话,当然也没什么道德问题” 于是他们又陷入了一阵漫长而尴尬的沉默。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霍沉渊每天都在想少年说的那些话。 像虫子那样生活? 未免太过荒谬。 但无可否认的是,那压在他身上的巨大石头,因为那些话,在慢慢地松动。 从战场回来以后,霍沉渊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烦躁,断了的胳膊,a星日益发达的新科技,知书达理但听不懂人话只想着交配的omega未婚妻,还有那些变成深渊血瀑布的战士们,一样一样压在他心头。 深更半夜,他梦见自己变成了没有感情的虫子,在肆意的屠杀。 他每日都从梦中挣扎着,痛苦的惊醒,他会死死盯着自己的机械义肢,他感觉心脏和组成义肢的钢铁一样冰冷。 但那天晚上,他从湖边回来,又梦见自己变成了虫子,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是一个 近乎旖旎的梦。 过往,身为虫子的他,在梦里无情的屠杀,人类尖锐的叫喊会让他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他每一夜从梦里醒来,都会为此产生深深的负疚和痛苦。 但这一夜,他在交配。 交配对象,是湖边那个钓鱼的omega少年。 一向从容的少年无比惊慌地望着他,皮肤雪白,颤抖着,哭得眼尾发红,两条腿磨蹭着,看起来 很诱人。 他以一种不可思议但全新的方式从梦中惊醒了,一抹额头,全是热汗。 但后来,也许是内心深处无法释放的渴望,也许是一种畸形的快感,一种扭曲的欲望,他慢慢在接受了以虫子的形态,在梦里,在现实。 他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近乎无情的放松。 尤其是他发现,他可以在梦里,肆无忌惮地将少年按在草坪上尤其是让他无处可逃,挣扎痛哭的时候,他觉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和快乐。 他很强壮,轻易就能攥住他细长的胳膊于是霍沉渊才发现,原来他居然悄悄的,那么仔细的观察了他过那么多次,原来在每一次路过星水湖的时候,他的视线都会若无其事地落在他身上,他一眼能看出他的腰有多细,背有多薄,风一吹,厚厚的毛衣下会露出起伏的暧昧曲线,他用视线勾勒他,描绘他,以至于在梦里,他如此的活灵活现,落下眼尾的每一滴泪都是他对他的了如指掌,并以此放飞他粗俗而贪婪的病态性幻想。 他能轻易把他锁在自己怀里,哪怕他用尽全力,也只能蹬着腿哭泣,永远不可能挣扎开他的封锁。 他亲吻着他,用虫族的语言说。 “我的小虫母” 他不会再从梦里惊醒了。他享受这些。 摆脱道德与人性的枷锁,做无情而肆意妄为的虫子,确实是非常轻松而快乐的事。 霍沉渊再去星水湖的时候,带了两瓶酒,一瓶白的,一瓶果酒。 买的时候,霍沉渊还特地问了一句店员,“omega能喝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霍沉渊虽然对omega有着不堪入目的欲望和幻想,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想把人灌醉或者怎样。他是军人,有着应当恪守着底线,更何况,omega确实解开了他的心结。 少年看他带了酒,有点诧异,笑着说:“你不会想灌醉我,对我为非作歹吧?” 霍沉渊脸有点热,好在夜色深浓,不大能看出来,他咳嗽一声,“你也可以不喝。” 说完,倒了半瓶白酒,一饮而尽。 “”少年眨眨眼,“那好吧,那我也喝点。” 晚风很冷,他们在湖边喝了酒,身上都热乎乎的,不自觉的依偎在了一起。 “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你。”霍沉渊压着酒意,低声说,“你想要什么。” 少年脸颊微微发红,随意说:“我这次考试没考好,数学啊,就考了三十分。” 他玩笑一样说:“你能让卷面分变成一百吗。” 霍沉渊说:“可以。” 少年哈哈笑,“别开玩笑了。” 霍沉渊低声在少年耳边说了几句话。 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真的可以这样?” 他睁大眼睛的时候很漂亮,浅栗色的眼里盛着两弧摇晃的月光。 霍沉渊小腹发热,左手拿着的酒瓶子裂开了隐秘的纹路,他哑着嗓子:“可以这样。” 这其实算得上是军方的机密,用最简单的方式,毫无痕迹的更改文件字迹。 他喝了很多酒,其实他是想借着酒意,问他的名字。但漫无目的地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偏偏最重要的话,直到最后,也没能问出口,但是他想吻他,拽着他的头发,粗暴的吻下去,让他知道alpha都是危险的,再和善的面孔下面都充斥着情欲的贪婪和对omega肮脏的欲望。 可也许是那天喝多了,霍沉渊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过界,也许他吻了,也许没有。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心里在想。 一直在想。 不管他把自己看做有感情的人还是看做无情的虫子,他都想吻他,粗暴的,温柔的。 后来,他就没再见过那个在星水湖钓鱼的少年。 第26章 第四面体 5 霍沉渊却红着脸,粗声粗气道:“什么叫你什么?” “” 沈琢玉观察到霍沉渊脸上并无异色,察觉是虚惊一场,才隐隐松了口气,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妈的,做个不停跟狗一样。 翌日。 沈琢玉一有动静,霍沉渊就醒了。 少年紧紧抿着唇,看起来有点生气他想起来,却感觉到深入体内的东西。 他几乎是有点羞耻地推开他,两条腿有点发抖地下了床,跌跌撞撞去了浴室。 老旧的花洒淅淅沥沥,过会儿,洗完澡的少年披着厚浴巾推开门,脸色也不大好,他翻了自己晒了一夜月亮依然发潮发湿的衣服穿上,转身就往门外走。 霍沉渊也把自己收拾好了,见人要走,眉头一挑:“你上哪去?” 他几步就拦到了门前,咣当把门踢上,居高临下望着人,“睡完就走?翻脸不认人?” 沈琢玉垂着眼,“我还有事。” 霍沉渊打量了一下他,“你有什么事儿?” 沈琢玉抬眼看他,“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每天都当无业游民?” 霍沉渊一噎。 沈琢玉再往外走,霍沉渊便不好再拦他,沈琢玉走了几步,又停下,“之前太缺钱了,才把那个技术卖掉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军方机密,有人要我就卖了。如果你很介意,我可以赔偿你至于那个协议,我没什么恶意,本来就有向你道歉的意思。” “你要是不愿意签便算了。我们昨天就算扯平。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霍沉渊冷笑:“向我道歉?我用得着你道歉?” 他胸脯起伏几下,又遏制不住情绪,愤怒地质问道:“协议是道歉,那他妈的,你昨天说的话算什么?!” 不是说喜欢他吗? “我喝醉了就会乱说话,你不要太当真。”沈琢玉含蓄地笑了笑,略有惊讶说:“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认真了吧。” 霍沉渊:“” 他妈的,明明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omega小孩,毛都没长齐,从哪学来的这副恶心人的腔调! 霍沉渊只觉一腔恼火憋在胸腔里,偏偏对着少年那张脸,一星半点儿也发泄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看着少年渐渐走远。 他窝着火,阴沉着脸,从桌子上拿起了协议,上下掠过一眼,心里冷哼了几声,想,装什么。 明明心里对他馋得要死,包养协议都拟得头头是道,晚上几次都写得明明白白的,联系电话都有还在这里拿什么乔,对他的觊觎之心都白纸黑字儿写那么清楚了,嘴上还“喝醉了就会乱说话”“不要太当真”,装什么模作什么样,也不他妈的嫌恶心。 也是,像他这样高大英俊,声名在外且战功赫赫的3s顶级alpha,家里给他配的omega哪个不是知书达理,规规矩矩,o德的条条例例背得头头是道,哪里像沈琢玉,大半夜不守o德,大冬天的在湖边冰钓。 也就他霍沉渊现在勉强落魄了点儿,才能给沈琢玉这种连腺体都没有的贫家omega有了些许可乘之机,要是还在霍家,像沈琢玉这样劣等的omega,怕是连他的皮鞋都舔不上。 他要是非得跟他玩欲擒故纵的这一套,那也不是不行。 霍沉渊冷笑一声,大笔一挥,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沈琢玉的电话。 然而对方几次都没有接通。 霍沉渊眉头锁起来,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合同上面写着要用专用的电话卡打电话,对方才会接。 霍沉渊:“” 没几个钱,规矩还挺多。 霍沉渊随意把电话卡插进去,这次一下就打通了。 霍沉渊啧了一声,“电话卡怎么回事?” 对方迟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想让这段关系被别人知道。” 霍沉渊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翻了翻合同,开始挑刺:“一个月三万?就这么点钱?” 那边隐隐有车笛声,对方似乎在车上,他沉默一会儿,似乎叹了口气,“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 “我不知道你在修车厂的工资是多少。”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但十分认真,“你只要签字,我就会竭尽所能,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霍沉渊:“。” 霍沉渊:“” 霍沉渊嘴角抽动了一下。 说实话,霍沉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种这种话。 他爹妈都没跟他讲过这样的话。 二十多年以来,没人敢跳到霍将军面前,诚意十足并且疑似信心满满地拿着三万块钱跟他说,要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他妈的,太吊诡了。 霍沉渊敢保证,要是真有这样的人,保准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扭了脖子从火山沟沟里踹下去,老子有手有脚,要他妈的你养?傻逼。 但对着手机,驰骋沙场的霍沉渊霍大将军绿着脸,瞪着眼,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屁来。 死一般的沉寂以后,霍沉渊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凭你?就凭三万块钱,让老子无忧无虑?老子他妈的,这么贱?” 他其实也不想说这些,他总觉得自己要说的似乎另有其事,但一张嘴,就近乎穷凶极恶起来。 但对面只说了一句话。 “霍沉渊,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霍沉渊:“” 霍沉渊瞪着手机,他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的反驳也说不出来。 “不高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的。” 少年望着车窗外,沈杳言来接他了,他说:“霍沉渊,我很穷,真心和爱之外,只付得起这些,你如果不满意,就当没有这回事吧。” “喜欢毕竟是一个人的事,我不是alpha,勉强不起别人。我只希望两个人在一起,每天聊聊心事,彼此开开心心。” “霍沉渊,我喜欢你,但我不强求,你不必勉强。” 霍沉渊又开始觉得不高兴了,但这次他生的是自己的气,他觉得自己窝囊。 最后,他说。 “合同我签了。”霍沉渊阴沉着脸,“你什么时候带着三万块钱来见我。” 沈琢玉是金主,当然是霍沉渊去见他,没有金主见小情人的道理。 霍沉渊东西不多,几件衣服叠在一起,拢共就一个旅行包。 他穿着纯黑色的卫衣,背着包,戴着帽子口罩,把帽子拉低再拉低。但他那个高大健硕体型,和几乎撑破卫衣的肌肉,以及隐隐约约浮现的危险信息素,就算有人生疑,也没人敢冒着被拧断脖子的风险上前肆意招惹。 霍沉渊戴着口罩,阴沉着个脸往前走,路过某个拐角的时候,听见有个omega娇声说:“哎呀不要” 另一个alpha含情脉脉:“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证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霍沉渊:“” 上一秒跟omega保证让他过上无忧无虑生活的alpha下一秒就头破血流的躺在垃圾桶里,四肢抽搐起来,而被告白的可怜的omega连尖叫都没能发出声,就被恐怖的3s级杜松子味儿信息素把大脑神经压迫过头,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霍沉渊仍不解气,一脚飞上了那垃圾桶里的alpha胸口,“他妈的,就你也配?” 肋骨断裂与垃圾桶变形的声音,与今晚的月光看起来相得益彰。 霍沉渊对那omega阴阳怪气:“这种货色你也瞧得上。真他妈的,饥不择食啊。” 饥不择食的omega昏死得无声无息。 霍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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