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之地的菟丝花_新御书屋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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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布一样喷射而出，徐棋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不相信这发生的一切。世界仿佛摁下倍速键，从徐棋脖子里喷出的血一滴滴缓慢地飘过顾景的脸，他茫然若失地看到徐棋的眼睛。 “徐、徐棋……”顾景无声地喊他的名字。程屿拉着顾景，将他一步步脱离徐棋的身边。周围的物体仿佛不受重力作用，成了歪歪扭扭的锯齿形。顾景听到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声，眼前一大片红，他不知道是额头上的血覆盖了自己的视线还是徐棋流出太多的血，徐棋倒在血泊里，双眼渐渐失去光芒。 “为什么要跑？”程屿把顾景压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两只手掐住顾景纤细的脖子，他感受到顾景的脉搏，一下下跳动着，像是握着顾景的心脏，他眼眶通红，厉声质问：“我问你，为什么！” “……你。”肺里的空气抽离，顾景痛苦地挣扎着，他拉扯程屿的手，但是岿然不动，“你滚！” 头顶的天空连成一片，质地看起来特别柔软，宛若绸缎。顾景看到程屿的眼眸，才迟钝地意识到，程屿…不对，是乱码，乱码为了得到自己，不惜毁掉一切，甚至是他本人。 …… 在失去意识前，顾景的脑海里回荡着这样刺耳尖锐的机械音。顾景再次睁眼，眼前的一切似乎很是熟悉，他坐起身，脖子残留着剧烈的疼痛，后怕地摸了摸脖子。顾景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寝室里，也就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场景。顾景捂着头，顺着梯子下床，缓了几分钟，试探着喊了声：“系统？你在吗？” “在的。”系统的声音似乎离顾景很远。顾景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全身还没有力气，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回事？我不是被乱码掐死了吗？” 系统解释道：“宿主没有死，是徐棋死了，徐棋是世界的主角，他死了，世界收到威胁，自动崩塌，所以时间回溯到宿主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顾景心中震惊，忙追问道：“那乱码呢？它也回来了？” “是的。”系统声音一顿，“不过乱码因为没有完全觉醒，而且它是硬闯进世界，所以他回溯到现在是没有记忆的，上一次乱码觉醒消耗了大量的力量，所以现在宿主可以选择，是抽离世界，还是继续完成任务。” 顾景沉默了，不由自主地想到几分钟前，徐棋全身是血渐渐死去的模样以及程屿最后的眼神。几秒钟后，顾景说：“你说乱码消耗了大量的能力，那是不是意味着，它现在力量是最弱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系统答道。顾景说：“那我现在杀了它，是不是一切都能结束了？” 当顾景说的死这个字眼，周身的气质变得凌厉。他垂着头，冷淡地说：“在它力量最弱的时候，杀了它，这样就可以解放了。” 系统不知道说什么，它只是一条代码，理解不了人类的感情，但是莫名察觉顾景语气里的杀意。但是系统不知道，顾景经历了太多，虽然他没有那些记忆，但是经过一次一次积累，这种逃跑无果，只能被迫囚禁在乱码身边的结局于顾景而言比死更难受。所以顾景说的杀掉乱码，对他而言就是救赎。一群乌鸦从前方飞来，蹿过教学楼，没入云层。顾景摸了摸卫衣兜里的金属，因为被他牢牢握在手心，已经沾上他的体温。 “来了。”门内传来了一声回答的声音。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脖子上还挂着耳机他看到顾景，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顾景抬起头，说：“我找程屿。” “程屿？”那人侧过身，“他在阳台。” “谢谢。” 顾景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寝室里，把站在门口的青年推开，越走近，顾景越看清楚那张熟悉到令他憎恶的脸。程屿脸上还挂着水珠，看到顾景走近，刚刚开口：“你……” 忽然，程屿腹部剧痛。顾景退了一步，他双手都是血，衣服上也是血。程屿抬起眼，纤长的睫毛疯狂颤抖，眼底瞪大，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站在门边的青年注意到异常，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吓得一哆嗦，“血、血！是血！杀人了！杀人了！” 他说着，手忙脚乱地跑出了寝室。外面开始喧闹起来。程屿因为过分的疼痛弯曲了腰，顾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盯着程屿。 “系统，抽离这个世界吧。” “是。” 顾景的身体变成透明。程屿意识虚无缥缈，伸出手，却抓不住面前的人，在最后消散的时候，他用尽最后的力气。 “…阿景…” 番外1——变态医生和他的病人 “程医生，下班了。”周海敲了敲程屿的门，说：“加班这么多天，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吃宵夜去吗？” 坐在电脑后的男人抬起来头，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五官清颜，眉眼舒展，是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程屿抬了抬眼镜，淡淡道道：“你们去吧。” 周海不死心，又说：“一起去呗，许主任也去，还有几个实习生，人多热闹点，而且…大家都想你去。” 程屿面露难色，“但是我今天真的有事，下次吧，下次我请客。” 见他是铁了心的，周海只能作罢。等人离开后，程屿看了一眼时间。 9:00。差不多了。于是收拾了东西，朝外面走去，他步伐不急不缓，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程屿家离医院稍远，约莫半小时的车程，程屿才将车驶进了一栋独栋别墅的停车室里。关上车门，程屿往后看了一眼，因为小区的住户不多，远远看着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看了几秒，程屿拿着包走进了房子，他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不停地走进一间位于房子最偏僻角落里的房间，打开房门，在正中央有一个木板。程屿蹲下身拉开木板，连接着几节楼梯，顺着楼梯下去，是一个开敞的房间，最中间摆了一张手术台，旁边有不少闭合严实的柜子。在一扇门面前，握住把手轻轻打开。里面是昏暗逼仄空间，程屿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把白炽灯打开，刺眼的光驱散了黑暗，照亮的整个房间的布局——装潢如同酒店房间一样，铺着厚重的地毯，用玻璃隔开了浴室和里间，不过不同的是，那玻璃完全透明，在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柔软的大床，床上隆起一个小包。程屿眼底浮现诡异的暗光，他走过去，拽着被子的一角，扯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人。这是一个十分瘦削的青年，他的双手被铐在床杆上，身体只能缩在床头，身上套了件不合身的衬衫，在衬衫下，两条苍白的腿无骨似的蜷在一起，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遮挡了眉眼，再加上刻意转过头，所以完全看不到脸。不过青年因为程屿这突然的动作，显然是感到害怕，全身一抖，像只蜗牛一般颤动。 “阿景今天有想我吗？”程屿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揽着青年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翻过身来。瘦弱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