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么会去平洲? 顾念满脸疑惑,“他去平洲做什么?” “流放。” “你说什么?”顾念恍若雷劈,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年深怎么会被流放? “到底怎么回事,谁流放他?” 井生被顾念骇人的脸色吓得说不出话来。 “灾星,你就别为难他了。”车帘一动,夏初动作轻巧地窜上了马车。 他掸了掸道袍,一甩拂尘,在顾念身边坐下,“让小道来告诉你吧。” “你说。” “长安城守住了,大家都很开心,帝星更是被城内幸存的百姓们顶礼膜拜。但是你们好几个人都受了重伤,生命垂危,所以大家就都守在了医所这边。” 顾念眼睫微垂,受重伤的,应该是他和马涼等人。 “结果,那个逃跑的假帝星根本还没跑远,听说长安城平安无事,半路又拐回来了,还装模做样的给了帝星嘉奖。” 顾念皱了皱眉,假帝星?吕青? “然后呢?”嘉奖的奖品该不会是流放吧,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结果突然有人密告帝星造反,说他杀了京兆尹周麟,亲口说要造反。” 顾念:!!!!! 年深的确亲手杀了周麟,但那是因为周麟当时要开春明门跟契丹人投降啊! 听到年深说的话,就说明告密出卖他们的人当时在现场! 等等,顾念猛地想起了当时跟在周麟身后的兵卒,那些人后来被关起来了,他们说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假帝星就要治帝星的罪。” “年深为什么不跑?”顾念觉得这事情简直荒唐得有些可笑,就算当时安番军和镇西军的援军撤了,就算镇西军仍旧没有下定决心跟镇东军翻脸,单凭年深的武功,也不可能逃不出长安吧? 只要他想跑,吕青根本不可能抓得住他治罪。 夏初甩了甩拂尘,抬眼看向顾念。 顾念:??? 看我干嘛? 我?顾念猛地想到件事,“难道是吕青拿我威胁年深?” 夏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止是你,还有医所里当时所有的伤患,大理寺的那些人,年府的人,除了国公府的人没动,所有跟年深有关系的,抓的抓,抬的抬,吕青将你们所有人都押到了朱雀大街上。 每过一个时辰杀一个,直到年深肯自己出来投案。” 顾念:………… 简直太卑鄙了!!!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长安城幸存下来的百姓都去朱雀门前请愿,再加上申国公等人的力保,最后,假帝星到底还是没敢判斩,治了个流放千里之罪。把帝星和那两颗伴星,一起发配去了平洲。 顾念:………… 偌大个大亁,只有平洲这个位于东北方的角落,是镇西军的势力几乎完全无法触及的地方,吕青把年深流放到那边,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顾念气得气血上涌,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算日子的话,应该是昨天一早用囚车送走的。不过具体也不太清楚,毕竟把你从朱雀大街接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敢停留,连接就出了长安本凉州这边来了。算算已经走了五天了,之后的消息都是靠国公府的人传来的。你没事吧?” 发现顾念脸色不对,夏初和井生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没事。”顾念扶住额头,顿了顿,看向夏初,“你跟着我们,是要去凉州投镇西军?” “不,”夏初欢快地摇了摇脑袋,“我是跟着灾星你。” 顾念:???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卜过一卦,卦上说,跟着你就会有数不尽的新丹炉!”提起丹炉,夏初的眼睛就闪闪发光。 “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绝对不可能!”顾念斩钉截铁地道。 他承认,在金光门,在长安城的最后时刻,他是有那么一个瞬间突然想起了火药的事情,考虑过做个炸弹跟契丹人鱼死网破。但现在既然长安已经安全了,他是不可能再去碰火药的。 夏初但笑不语。 顾念:………… 夏初离开之后,顾念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脑子却转得飞快。 不行,年深去平洲太不安全了,他得想办法去救人。 救人? 顾念皱了皱眉,不,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镇西军和安番军的援军当时就算走了,也不会走远,为什么不回头救人? 都到了这个程度了,还舍不得翻脸吗? 三天之后,顾念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勉强能下地行走。 这天傍晚,他们的车队停在客栈,吃过晚饭,顾念让井生扶着自己去了叶九思的房间。 墨青打开门,看到他就是一愣,“顾司直?” “我来看看小世子。”顾念偏过头朝里面看了看,叶九思还端着汤药碗,显然刚才正在喝药。 “师父。”似乎是手里的药太苦了,叶九思的笑容都苦兮兮的。 井生麻利地搬了个凳子,顾念在他床边坐下来,“你的腿怎么样?” “好多了。” “是吗?”顾念笑了笑,“但是我的伤不太好,一想到年深就发疼。” 叶九思手一抖,药碗差点砸在地上。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顾念朝叶九思挑了挑眉。 叶九思求助地看了墨青一眼。 墨青走过来,接走了叶九思手里的汤碗放在旁边,在床头坐下,“他的命好歹也是你救回来的,何苦这么为难他?” 叶九思下意识地往墨青肩膀后面躲了躲。 “那不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顾念转向墨青。 自己救了叶九思的命,以他的性子,就算腿受伤了,也照样会在听说自己苏醒后想方设法的过来探望,不可能没有动静。然而,这三天来,叶九思却一直躲在马车和房间里,没怎么露面,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再想想年深的事情,顾念直觉叶九思肯定知道些什么。 “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墨青泰然自若地看向顾念。 “那拜托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墨青叹了口气,“年深不在,其实是被流放到平洲……” “这个我知道了。”顾念打断他。 “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墨青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就告诉我真相。” “流放平洲,其实是年深自愿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叫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顾念皱了皱眉,“年深想对付背后捣鬼的人也不用去平洲吧?” 搞鬼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陆溪,他人明明在长安啊!去平洲能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墨青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以年深的性格,本来就不会跟我们说得太多。” “那为什么瞒着我?”顾念越想越郁闷。 “也不是瞒着你,就是你的状况前一阵子实在太吓人了,怕你听说消息之后受不了刺激,大家商量了下,才想着先拖一段时间再说。 而且将计就计这件事,其实这个车队里只有你阿兄,我,阿九,我们三个人知道。” 顾念:??? 顾言也知道? “拿出来吧。”墨青推了推叶九思。 叶九思伸手在自己的枕头里掏了掏,垂着眼皮拿出一封盖着火漆的信,递给顾念,“三郎留给你的信,说等你的身体稳定了再给你。” “等你腿好了有你好看。”顾念戳了戳他的额头。 叶九思:………… 因为心急,顾念回程简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在小跑,紧张得井生直叫他慢点。 回到房间,顾念立刻冲到灯下,拆开了信封上的火漆,展开花笺,里面一如既往的只写了两个字, 。 顾念:………… 每次都只写两个字,你们年家的墨块是金子做的吗?这么省??? 作者有话说: 顾念:当时我恨不得直接把那封信扔到平洲去! 第114章 顾念不死心的往信封里看了看,甚至还倒过来朝着案角磕了两下,最终确定里面真的没有其它的东西。 上次好歹还有个手套,这次真的就只有一张纸! 就这么两个字,至于还封个火漆么?顾念郁闷地瞪着信封上的半截蜡印磨牙。 不过现在至少能确认一件事,年深去平洲是另有目的的。 要不去问问顾言到底怎么回事? 顾念盯着油灯跳动的火苗,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过去。 熟悉了就知道,叶九思虽然出身金贵,但内里其实就是个柔软无害的幼兽,根本不会伤人,或者说,还没学会怎么伤人。顾言可就不一样了,顾言可是挥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的主儿。 他们这一行车队有两个病号,为了照顾他们的身体,尽量减少路上的颠簸,甚至还在车轮包上了皮革。当然,‘副作用’就是速度快不起来。 而且路况也并不好,镇西军救援的队伍来迟,就是因为在半路意外地遇到洪水阻路,才生生耽搁了一天多的时间。 顾念暗自估算过,按照他们这个速度,至少还得两个月才能到凉州。 本来就已经到了秋天,越往西走,天气越凉。 顾念坐在马车里裹着裘皮抱着手炉依然觉得寒意阵阵,简直不敢想象年深他们在囚车里的情形得多难受。 他给自己做了好几天的思想建设,最后还是在某天傍晚吃完饭之后硬着头皮去找了顾言。 打开门时顾言眼底还带着笑意,看到是他,眸色顿敛,明显有些吃惊,“怎么是你?” “阿兄在等人?”顾念眨了眨眼睛,满脸问号。 顾言僵了僵,见顾念衣衫单薄,一把拽过衣架上的外袍罩住他,“外面风大,进来说话。” 桌案上燃着油灯,放着本图册,应该是顾言开门之前正在翻看的。顾念瞥了一眼,发现那抽象的线条和标注手法十分眼熟,看样子应该是大梁山川图的复制品。 年深把安番军所在区域的地图复制了一份送给顾言?顾念大概猜到了这本图册的来源。 两人在桌案旁落座,顾言给顾念倒了杯热水,又把火盆朝他那边踢了踢,“找我有事?” “嗯,”顾念捏着杯子,微微垂下眼皮,“想问问阿兄年深去平洲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顾言将图册合上,做出准备认真跟顾念谈话的模样。 顾念不禁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他安全吗?” “依我所见,绝不安全。”顾言摇了摇头,“平洲名义上是镇东军所辖,但实际上却更像是镇北军的所属,又紧邻契丹人的地盘,是三方都瞄准的必争之地,日常就是大小冲突不断。镇北军现在三方混战,形式更是一片混乱。 再加上契丹人才在长安被灭了七万精锐,如果知道守城的年深到了平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顾念不禁捏紧了茶杯,也就是说,不光是流放的环境艰苦,年深的处境更是危险。 镇西军跟镇北军因为前宰相林安的关系,本就是对头。 契丹人这次在长安吃了大亏,这笔账肯定也是要算到年深和镇西军头上的。 吕青把年深的流放地定在平洲这种地方,用意更是昭然若揭。 平洲危机四伏,三方掌权的势力,都想找机会要他的命。 “那他何必要去冒这个险?”顾念想不通。其它军侯想打就让他们打去,先躲在凉州埋头发展经济,等其它人打得差不多了,镇西军的拳头也硬了,再去轻松收割不好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顾言挑了挑灯芯,暗下去的火光又亮了起来,“他没有跟我深聊过这个问题,但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做跟他同样的选择。” 顾念困惑地看向顾言。 “年深带人守住了长安城,让镇西军在百姓之中声望大涨,同样的,也让镇东军颜面扫地。镇西军跟镇东军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撕破脸,但也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年深这次若是不管此事,逃回凉州,镇东军正好就有借口跟镇西军开战。” “镇东军不是应该跟镇北军打吗?” “镇北军三方势力正在夺权,坐山观虎斗就好,何必浪费力气去打? 更何况北面还有契丹人,如果镇东军把镇北军灭了,那自己就要直面契丹人,留着镇北军苟延残喘,既不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还多了一道屏障。何乐不为? 反倒是镇西军,经过烧蝗和此次长安之役,声威日隆,已经变成威胁镇东军统治地位的心腹大患。”见顾念不明白状况,顾言耐心地给他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简单来说,就是树大招风。镇西军不想开战,镇东军却可能主动出兵。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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