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就能确认抽烟的到底是不是老六。” 田和尚终于无从辩解。 李竹道再度从桌上捏起史际的肖像素描,将它竖在胸前,正面对着田和尚:“抽烟的是不是就是他?杀害老六和小谭的是不是也是他?” 田和尚身体一震,立即又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他早就不在莲花寺了。再说,人要是他杀的,我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给他顶包?” 李竹道冷哼一声:“说他早就不在莲花寺的仅是你一面之词,问题在于,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说的所有和案件相关的话都不可信。所以,你说他早就离开寺庙这一点,同样不具备可信度。” “他虽然和你非亲非故,八竿子打不着,但他和小武在相貌上极其相似,你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小武,也正因如此,你才会把它留在寺里养伤。这一点是你自己说的,我认为可信。” “村干部曾见过这人,说当时能明显看出来,因为这人的出现,你的心情十分愉悦,也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从内心而言,你是不是就把他当作小武?” “你的下半辈子基本都用来走遍全国各地的寺庙,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小武。” “在耗费了二三十年仍旧一无所获的时候,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即将走完的时候,在你追寻了二三十年的这一道光慢慢熄灭的时候,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是不是就像重新点亮你漆黑世界的那一盏灯,让你认为这或许就是老天在你即将闭眼之前给你的补偿?” “即便知道这人是越南人,和小武的年龄也对不上,甚至对你也极为陌生冷漠,明显就不是小武,那又如何?” “父母对子女的情感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在你看来,他有没有把你当父亲不重要,甚至对你过分的热情和关心关爱感到一头雾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他当儿子,他能承担你压抑了二三十年的对儿子的所有想念。” “这种想念就像是一座山,尤其是作为一个走遍全国各地,苦苦寻找儿子的父亲而言,这座山有多高、有多重,没人能理解。” “这座山支撑你走到现在,却也让你喘不过气。眼看自己就要背着这座山去见阎王爷,冥冥之中,这个人却突然出现。他的出现,是不是让你一下就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你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终于有了可承载的对象。” “所以,我猜这人在白莲寺养伤期间,你对他的照顾肯定无微不至,甚至会让他感到尴尬、不习惯。” 田和尚浑身发颤,看了一眼李竹道,却又立即将目光移开。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感受?” 田和尚的目光游离不定,一副想承认却又不敢承认的样子。 陆凯也看着李竹道,显然也有同样的好奇。 李竹道双手一摊:“很简单啊。很多子女常年不回家,或者没有子女的老人,都会在家里养条狗,并且把狗当成儿子养,对狗比对他们自己还好。自己舍不得吃穿用,却每天喂狗吃鸡蛋喝牛奶,定期带它们做检查,打各种防疫针。谁要是欺负他们家狗子,他们保管和人急。” “狗要是丢了,或者死了,他们就像没了儿子一样,铁定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李竹道又看了一眼陆凯:“你没在派出所干过?这种给大爷大妈寻狗找猫的活儿干过吧?你要是能帮忙把阿猫阿狗找回来,他们就感激涕零,要是找不到,嗯哼,我们人民群众养了你们这帮人连条狗都找不回来,能干啥?干饭啊?” 深度迷案 ===第141章 千丝万缕(42)=== 陆凯点点头,深表认同。 ?李竹道放下手里的纸张,不急不慢地话锋又转:“在杀害老六和小谭之前,史际应该从来没有离开过白莲寺。你床头下的烟头中,有些能明显看出来,才被扔掉不过几天。这足以说明这一点。” 白莲寺能睡人的卧室仅此一间。田和尚本人不抽烟,即便有人来找他,作为客人也绝不会把烟头往主人的卧室床底下扔,更不会将烟头塞在床头的墙缝里。 毫无疑问,只有躺在床上抽烟的人,才会将烟头往床底扔,或者顺手将烟头塞进床头的墙缝。换言之,这张卧室的床上除了田和尚以外,应该还睡了另一个人。 “突然出现在白莲寺的老六和小谭,因为见到史际而惨遭杀害。村干部之前也见过史际,但却安然无恙。为什么老六和小谭见了史际,会惨遭灭口?” ?“因为从昨天开始,我们警方在搜捕史际。老六由于和派出所民警认识,手里有一张史际的肖像。他只要一看到史际,肯定就会知道我们警方要找的人,居然就在白莲寺。” ?“老六的尸体上,没有找到这张肖像,民警在他家里搜查过,也没找到。这张肖像哪儿去了?老六主动答应民警帮忙找人,还特意要来这张肖像,转头又将这张纸扔掉的可能性不大。” ?“他如果只想敷衍一下民警,压根儿就没有特意要一张肖像的必要。” ?“我倾向于认为,老六在白莲寺时,你或者史际见到过这张肖像。老六也许是一不小心让这张纸从自己身上掉出来了,也许是在和你闲谈的过程中,主动拿出这张纸,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你或史际看到了这张纸,只有你们自己清楚。无论如何,在我看来,你们极可能是通过这张纸确认了一点,就是我们警方在搜捕史际。这张纸最后被你们怎样处理,也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当然,你们也有可能通过别的方式知道了这一信息。但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在你们获知了警方正在搜捕史际这一信息的前提下,老六认出史际,才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杀了老六,那么和老六一起的小谭,自然而然也会惨遭灭口。” 田和尚额头上的汗珠渐渐出现,并缓缓滑落。 顿了顿,李竹道续道:“你在理性上知道史际不是小武,感性上却仍然将他当小武对待,甚至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替他背锅,但你编故事的水平实在不高,现场的许多要素都没被考虑进去。” “你一门心思只想护着史际,有没有想过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或者说,有没有想过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们才会这样搜捕他?” 田和尚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胡乱说话。 李竹道忽然陷入沉默,似乎又在思考新的问题。 良久,李竹道抬起头来:“我在想,你是不是认为史际是个非法入境人员,我们才会这样搜捕他。但我忽然想到,如果仅是因为这一点,他杀人灭口的行为肯定无法让你理解。” “非法入境而已,行踪暴露,即便让警方抓到,也顶多就是被遣送回国,犯得着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而杀人灭口么?” “但从你主动顶锅的表现来看,对他杀人灭口的犯罪行为,你岂止是理解,简直是支持,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在以自己的生命给予他支持。” “换言之,我们之所以搜捕史际的真正原因,或者说史际是个什么人,他之前干过哪些事,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正因此,你知道史际一旦被我们抓到就只有死路一条。” “也只有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史际为了避免自己行踪暴露,从而在对老六和小谭杀人灭口时,才不会受你阻拦,你在事后也才会替他顶锅。” 接着,李竹道话锋一转:“我之前认为你把史际当儿子,但史际未必把你当父亲。但我现在不这样认为。” “你把史际当小武,把对小武的父爱都转嫁到他头上。史际恰恰又是个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爱的人。一个想要给予父爱,一个从未感受过父爱,你们恰恰成了一对最’般配’的’父子’。” “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彼此在情感上没有障碍,史际才会向你说起他的往事,他是个什么人,干过哪些事,你才会一清二楚。” “如果在情感上没有把你当父亲,他绝无可能会向你透露自己的过往。”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从史际的过往来看,还是从他杀害老六和小谭的行为来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他完全可以将你也干掉,但他却没有这么干,为什么?因为他真把你当父亲了。” “我原本以为,你把他当儿子只是自我催眠式的单方面的情感输出,也隐约认为你仅因感性上把他当成小武,从而为他顶包有点儿牵强,但一时之间也没想到除此之外更充分的理由。现在这么一想,你为史际顶包的动机和理由则相当充分。” 田和尚稍稍撇过脸去,似乎在刻意回避李竹道的目光。 李竹道神色一正,声色厉苒:“你为史际顶包,无非就是想继续隐瞒他的踪迹,或者帮他逃脱警方搜捕。可我们现在已经判断出史际最后的落脚点就在白莲寺,并且离开没多久,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不影响警方搜捕。” 接着,他的语气明显略带嘲讽:“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史际的落网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为他顶包?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有什么意义?” 田和尚这样的人,既然甘愿为了一个“假儿子”而背上两条人命,若企图以公序良知或法律道德为武器,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进而撬开他的嘴,无异于痴人说梦。 顶包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救史际一命。可现在李竹道的一番话却如釜底抽薪,从根本上对田和尚的目的进行打击和否定,犹如打蛇打在七寸上。 田和尚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许久后才张嘴叙述。 史际在莲花寺养伤期间,最初对田和尚的悉心照顾的确颇为不适。田和尚见此,便直言要他不用多想,自己之所以这样,仅是因为他长得像离家出走多年的儿子小武。 史际愣了半天,说,我是越南人,非法入境的那种,怎么可能会是你儿子呢。 田和尚也说虽然二三十年没见过小武,但他脸上有哪些特征,说话的语气腔调是什么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你不是小武,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接着又说,别说你是非法入境人员,就算是个杀人犯又有什么打紧。你只管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安心在这儿养伤就成。还说莲花寺位置偏僻,村里很少有人到这儿来,你既然是非法入境人员,留在这儿养伤最好。 史际又愣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神中自此不再有疑问和抗拒。 在莲花寺期间,史际基本不怎么说话,并且很少露面。田和尚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 随着伤势逐渐好转,田和尚又建议史际多出门走动。史际虽然还是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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