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么时候? 跪到什么时候顾问行和魏珠也说不准,至少得跪到皇上消气了为止。 一路上,胤祐那张嘴就没停过,不停地问问题:“我一个人进去跪着吗?” “得给我点几盏灯吧。” “我跪一会儿,就能睡觉了吗?” “……” 祖宗太庙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何等威严肃穆的地方,大殿雄伟壮观,殿门高不见顶,门槛比胤祐的膝盖还高。 顾问行把门打开一条缝,请胤祐进去,胤祐一不留神差点绊倒,幸好旁边的魏珠扶了他一把。 他刚走进去,殿门就吱呀一声从外面合上。这是要让他一个人在里面跪着。 胤祐叹一口气,走到大殿中央。殿内实在是太空旷了,每走一步,胤祐就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硕大的空间内。 根本就没点蜡烛,桌上摆着数盏长明灯,把祖宗的画像和排位都照得分毫毕现。 胤祐挨个看过来,看到最后一张画像的时候他就笑了。 这人他认识,就是五台山上那个行痴和尚,他阿玛的阿玛。 人没死,但画像已经和列祖列宗挂在了一起,还拥有了自己的陵寝,每年享受儿子好几次祭奠,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胤祐跪在中间那个最大的蒲团上,蒲团 跪着跪着胤祐就困了,耷拉着脑袋,上下眼皮直打架。还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睡一会儿,我就睡一会儿,祖宗也不忍心见到他们的小可爱因为不能睡觉,困死在他们跟前吧……” 说着说着,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窝在蒲团上,以一个扭曲且奇怪的姿势开启睡眠模式。 小剑灵冲他大喊:“喂喂,你现在是在受罚,你还真睡呀。” “不行,不行!我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外面的风从雕花窗户嗖嗖的灌进来,京城九月的天气,入夜之后已经有了凉意。 关键是,那种气流穿过狭小缝隙灌入开阔空间的声音,混合着明灭的烛光,以及墙上的画像,案上的灵牌…… 这样的氛围换了别的九岁孩童,早就已经吓哭了吧,谁还能呼呼大睡? 小剑灵问他:“你不害怕吗?” “这里是祖宗太庙,我怕什么?他们会保佑我的。” “……” 心是真的大,瞌睡来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他就地睡着。 皇贵妃心里一直记挂着儿子,眼看时辰早已经过了二更,晚上十点啦,孩子还要长身体呢,赶紧让他回去睡觉! 但是康熙没说话,她也不好明说,委婉的提醒了一句:“皇上,眼看就要三更了。” 康熙拿了本书坐在炕上,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睡吧。” “……” 皇贵妃在心里叹一口气,还是直接问吧: “皇上打算让小七在太庙跪到什么时候?“ 康熙这才抬起头来看她:“心疼了?” 这不是废话吗?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孩子? “朕打算让他跪到明天早上,好好让他涨涨记性。以前就是对他太宽容了,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这……” 皇贵妃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康熙抬手打断:“你不必担心他,一个晚上而已,不算什么。”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一大早,康熙和皇贵妃刚起床就直奔太庙而去。 胤祐还在蒲团上呼呼大睡,扭曲的姿势摆了一个晚上,他从脖子到胳膊腿没有一处不酸疼。 忽然耳朵里传来脚步声,是一行人踏上汉白玉石阶的动静。胤祐一个激灵,赶紧从蒲团上爬起来跪好。 他一边抹了把嘴角的口水,一边数落小剑灵:“有人来了你不告诉我。” “……” 小剑灵根本就不搭理他。 太监推开殿门,康熙迈步走进去,本以为小捣蛋鬼还没睡醒,哪知道意外的看到他还乖乖地跪在那里。 康熙背着手走到他跟前:“知道错了吗?” 胤祐点头:“知道错了。” “错哪儿?” “不该一个人跑出去。” 康熙又问:“然后呢?” 然后?胤祐也不知道他这个然后指的是什么,于是低下头:“儿臣愿听阿玛教诲。” 康熙问他:“你现在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孝经·开宗明义》怎么说的?” 胤祐答道:“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背到最后一句,他终于明白,阿玛为什么要让他来太庙,跪在祖宗面前反省。 想来,人家忠孝两全从孝顺父母开始,到忠于君主作为归宿。 而他就容易多了,他只要孝顺父母那就是忠孝两全了。 康熙又说道:“希望你下次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之前,多想想你的父母,你要是有什么不测,你的阿玛额娘怎么办?” 胤祐俯下身去,向祖宗也向父母磕了个头,真心实意的认错:“儿臣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谨遵父母教诲,三思而后行。” 康熙叹了口气:“起来吧。” 胤祐手撑着蒲团准备站起来,奈何他以这个姿势睡了一个晚上,又急急忙忙爬起来跪好,现在有点麻,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皇贵妃赶紧过去扶了他一把,太监又拿了个蒲团过来放在一旁,皇贵妃扶着儿子坐下,亲自给他按揉腿部。 血流重新注入下肢,双腿传来针扎般的痛感,小家伙靠在额娘怀里,愣是一声不吭。 皇贵妃摸摸他的小脸,问他:“困不困?” 胤祐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 “那就回去睡觉吧。” “我还要去给乌库玛嬷请安。” 经他这么一提醒,现在也到了康熙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辰。 于是,皇上这就起驾慈宁宫。 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胤祐的事情,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就算康熙和胤祐不说,大阿哥也不说,难保裕亲王和恭亲王来请安的时候也不会说。 太皇太后到了这个年纪,所有原则都抛到了脑后,就是毫无原则的宠溺她的小心肝儿。 她拉着胤祐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问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惊,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开两副安神的药吃吃。 胤祐靠着乌库玛嬷,一边撒娇,一边笑着说:“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困。” 康熙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在乌库玛嬷跟前乱说话。 太皇太后问道:“困?昨晚没睡吗?” “睡了。” “在哪儿睡的?” “太庙。” “太庙?”太皇太后转过身来,皱起眉头看向康熙,“那是个睡觉的地儿吗?” 于是,康熙这个正经生了场病的人到皇祖母这里,非但没有讨来半句关心,反而挨了顿骂。 “子不教,父之过,孩子犯了错,本来就是你这个阿玛没做好。你还罚他,我看应该受罚的人是你。你……这个天,你让他去太庙跪一晚上,着凉了怎么办?” 康熙小声嘀咕:“孙儿小时候犯了错,您不也让我在太庙跪着吗?” “他跟你能比吗?他小时候生了多少病,遭了多少罪,你不记得了你!” 胤祐笑着搂住太皇太后的手臂:“乌库玛嬷,我现在身体可好了,不会再生病了。而且,我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危险的事情让您担心了。” 太皇太后摸摸他的脑袋:“乖,我的小七最乖,最听话,乌库玛嬷最疼你。” 看康熙坐在对面一脸愤愤不平,又拿旁边两人没招的模样,皇贵妃乐坏了,坐在一旁,拿手帕捂着嘴笑。 训完了孙子,太皇太后这才关心起另一件事情:“现在仗也打完了,太子明年也该十九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完婚?” 康熙一愣,他近一两年光顾着跟沙俄、跟准噶尔周旋,竟然把儿子的婚事给忘了。 其实也没忘,礼部那边大婚流程已经拟出来了,就等着他审阅之后,点了头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 太子不像其他皇子那样,需要出宫开府,他就是大婚之后,也要一直住在东宫,毓庆宫就是他的太子府邸。 胤祐最爱凑热闹,一听到太子哥哥要大婚,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太子哥哥要娶媳妇了,我记得是……瓜尔佳氏,阿玛还给我们讲过她的祖父与多铎之间的故事。” 小家伙记性就是好,几年以前,康熙顺嘴给皇贵妃讲的八卦,他至今都还记得,并且能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将复杂的人物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 太皇太后被他逗得乐不可支:“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 紫禁城里没有秘密,胤祐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前线去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所有妃嫔、皇子、公主,大家都知道了。 众人哪里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皇上龙体欠安,本来是让太子、三阿哥、七阿哥去探病,多少娘娘都眼红着呢,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没有这个机会,七阿哥果然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是最特别的那个。 哪知道七阿哥不珍惜皇父的宠爱,竟然干出此等耸人听闻的事情。 后来大家又听说皇上罚他在太庙祖宗灵前跪了一个晚上,心里琢磨这次七阿哥总该分出点皇父的宠爱,甚至连带着皇贵妃也该受些冷落了吧。 然而并没有,据说皇贵妃当天晚上就被帝王留在了昭仁殿,二人共同商讨儿子的教育问题。 皇子们就不一样了,主要是看胤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充满了崇拜与好奇,缠着他让他赶紧说一说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胤祐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兄弟几个把他围在中间。 “我当时听到大哥有危险,什么也没想,背起弓箭,跨上我的小白龙,直奔前线而去!” 他就跟无师自通掌握了说书技能一样,不仅语调抑扬顿挫,还会抖包袱:“到了那片树林,前面不远处正在打仗,你猜怎么着?” 兄弟们听得投入,齐齐发出疑问:“怎么了怎么了,七哥你快说呀!” “大哥并没有上战场,上战场的是承恩公佟国纲佟国维两兄弟,就是我郭罗玛法,正巧被我遇到一个准噶尔士兵拿着枪瞄准叔公。说时迟那时快,我见势不妙,举箭就射,百步穿杨,一箭射中他的眉心,从他的脑袋穿过去,那人坠落马下,当即毙命。” “哇!”九阿哥十阿哥就像看英雄一样看着他们的七哥,“好厉害呀!没想到七哥的剑法这么好。” 胤祐扬了扬头:“那可不?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四阿哥站在人群外围,越听越不靠谱,但他又实在很关心当时发生了什么。于是,便把三阿哥叫去了书房外,向他了解情况。 可是三阿哥也没有跟着去前线战场,具体情况大家都是听胤祐口述,这小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至今他都已经听过好几个版本了,问四阿哥想听哪一个? “……” 四阿哥沉默半晌才说道:“那就说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吧。”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是后来噶尔丹派人来抓他,一共五个人,逃走一个,其他四个全都中箭,在大哥和佟国纲赶到的时候服毒自尽了。树上还有一把弯刀,应该那些人袭击他的时候扔出去的。” 四阿哥皱了皱眉,正想再问,又听三阿哥说道:“对了,还听说他给裕亲王讲了故事,就帮助他们攻破了噶尔丹的驼城。” 那边胤祐的牛逼终于吹完了,兄弟几个听得一愣一愣的,都在旁边夸他以后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那是,大清国第一巴图鲁可不是吹出来的。” 等下学的时候,四阿哥才终于抓住了机会,把弟弟带去自己住的小院。 胤祐已经做好了要挨骂的心里准备,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等着哥哥骂完了,他再道歉。 四阿哥却并没有骂他,而是问了一个别人都没有问过的问题:“你当时怕不怕?” “怕!”小家伙一派桌子站起来,“开什么玩笑,我会怕?” 四阿哥笑着看他:“真的不怕?” “额……”小家伙又坐了回去,“有,有一点儿吧。” 四阿哥又问:“哪一点?” “就那把弯刀,‘嗖’的一下,就从我脑袋旁边飞过去了,还好我躲得快,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四阿哥摸摸他的脑袋:“那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任性了?” “不敢了,不敢了!”胤祐摆了摆手,“我都在太庙睡了一个晚上了,你还要教训我。” “什么?”四阿哥惊讶道,“你在太庙睡了一个晚上?” 胤祐面不改色的眨了眨眼:“你听错啦,我说我在太庙跪了一个晚上。” “……” 只有在傅先生问起那天的事情时,胤祐才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他,一点没有夸张,也没有遗漏什么,除了没把他的小剑灵讲出来。 傅先生细细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轻描淡写的一句“不错”,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若是,你大哥他们没有及时赶到,你打算怎么办?”傅先生好奇的问他。 胤祐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两支箭。” 傅先生嗤之以鼻:“他们还剩三个人,你有两支箭有什么用?就算你箭无虚发,射中两人,那不是还有一人?” 胤祐笑道:“师父你忘啦,他们给我送了把武器过来,树上还有一把弯刀呢。” “有一把弯刀有什么用,你也不会用啊?” “虽然我一直练的是剑,但这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吧。” “哼……”傅先生冷哼一声,“一个长一个短,差别可太大了。” 胤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让他们把我抓走好了,反正他们大汗说了是请我去聚一聚,他们不敢杀我。” “那是噶尔丹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刚才也说了,五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一个逃走了。噶尔丹如此狡猾,下一次你们遇上,他可不会再对你手软。就算活捉你,也只是为了要挟你的父亲。” “下一次?”胤祐好奇,“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傅先生摇了摇头:“说不好,但噶尔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待他养精蓄锐,一定还会卷土重来。” 胤祐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他最好快一点。” “怎么?” “在我长大之前,否则,我一定亲手宰了他……”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改了口,“不,我请他来京城聚一聚。” “大言不惭。” “那怎么能叫大言不惭呢?也不看看我的师父是谁?”胤祐赶紧在书桌后坐直了身子,“师父咱们开始上课吧,你多教我一些兵法,我将来才好在战场上击败噶尔丹呀。” “为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儿懂那么多兵法,该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你就自己学吧。” 胤祐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被他用竹枝敲打的那种疼到骨头里的感觉,他怎么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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