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听到大哥让他打拳,连连点头,站起来扎好马步,就要给大哥表演一段。 他这一套拳法打下来,差点没把大阿哥笑死。反正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位了,也没漏下一个,步骤也全都对。就是看起来软绵绵的,这哪里是在打拳,分明是在卖萌。 小家伙还洋洋得意的凑到他跟前:“大哥,我的拳打得怎么样?” 大阿哥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呀,绣花枕头。” “绣花枕头是啥?” “中看不中用。” “哼!”小家伙皱了皱鼻子,扭头就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阿哥在他身后大笑,问他,“怎么这就要走了,点心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 胤祐又来到六阿哥的院子里,本来六阿哥和保泰两个人正在研究一套拳法,一见他进来,六阿哥扭头就跑进了正殿,还命两个近侍赶紧把门关起来。 “……” 胤祐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冲着紧闭的殿门大喊:“六哥,你不喜欢我了!” 六阿哥被他的“多喝热水”搞怕了,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你别总是让我喝水,我就喜欢你。” 这时候,保泰走过来拉了拉胤祐的手,小声的喊了一声:“七哥。” 胤祐扭过头来,看到保泰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于是伸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怎么了,谁欺负你啦?” 保泰摇了摇头:“没有呀。” 胤祐问他:“你怎么不在自己院子里带着,跑六哥这里来了,八弟呢?” “八哥在读书,嫌我太吵了。” “啊?”胤祐一脸震惊,“这才刚下学没多久,怎么又在读书。” 保泰说:“他每天都要花好多时间读书。” 胤祐想起八阿哥曾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的话。他说自己的额娘出身低,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庶妃。他和别的哥哥弟弟们比不了,只能好好学习,汗阿玛才能多注意到他。 胤祐想了想,除了今年年初出生的小十二,和前不久刚出生的小十三,似乎前面所有的兄弟,只有八阿哥的额娘位分最低。辛者库出身,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庶妃而已。 若不是他努力读书,在康熙抽查儿子们课业的时候积极表现,或许,他的存在感还不如保泰这个裕亲王府的小世子。 胤祐不知道,也从未体会过因为出身低微被人忽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是对于这个从小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什么秘密都和他分享的弟弟,他却十分怜爱,事事都包容他。 “七哥,七哥!” 保泰也不知道他七哥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话就开始走神,凑到他耳边大喊了两声,才把他的魂儿唤回来:“你在想什么呀?” 胤祐摇摇头:“没什么。”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六阿哥的院子。搞得胤祚在后面打开殿门偷偷张望,看到他俩的身影已经出了院子才着急的喊:“小七,小七你怎么走了呀?” 不过胤祐没听到,也没理会他六哥。 保泰嘟了嘟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阿玛也没有来看我,我娘都不记得我了吧。” 他额娘是裕亲王福全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在他之前豫亲王府出生了两个男孩儿和四个女孩儿,一个也没养活,他是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这两年,王府先后又有两位小世子出生,有一个今年年初又没了,还有一个是保泰同母的胞弟,目前还算健康,那也是全家人重点保护的对象。 胤祐搂过堂弟的肩膀,特别霸道的将他按进自己怀里:“你在宫里不也挺好,有这么多兄弟在一块儿,不开心吗?” 保泰摇了摇头:“我每天跟八哥住在一起,他不是打拳射箭就是看书。七哥,你什么时候搬来阿哥所,我想跟你一起住。” “……” 这个问题可把胤祐问着了,他刚才安慰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现在轮到自己,小家伙却撇了撇嘴:“我才不要搬到这里来,阿玛说了,我可以在承乾宫多住两年。” 保泰点点头:“噢,七哥还是个小孩子,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这话当时听来没什么,小家伙甚至有点得意,别的兄弟只能住在阿哥所,很久才能见到自己额娘一次。只有他,可以每天回承乾宫,跟额娘呆在一起。 可是这话后劲儿有点大,胤祐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别人都长大了,连比他更小的胤禩和保泰都能独立生活了,他怎么还是个离不开额娘的宝宝呀。 不过,第二天去上书房看到五哥,他又释然了。 五哥比他还大上一岁,不也住在宁寿宫里吗? 于是,小家伙暗自下定决心,五哥什么时候搬去阿哥所,他就什么时候搬出去。 他还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额娘,皇贵妃笑笑不说话,只能自我安慰,从绝对不要搬出去,到五哥搬出去我就跟着搬出去,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中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承乾宫又收到了别人送来的礼物,是一套孩子的秋装,依旧是上等做工和用料。胤祐试穿了一下,竟然还非常合身。 景仁宫那位尹常在还真是有心了。 皇贵妃回忆了一下,她偶尔去景仁宫找佟妃的时候能见着这位尹常在,衣着永远那么质朴,人也永远那么安静。 看来人家要把七阿哥那点恩情记一辈子,这是把每年分到手最好的布料都用来做成童装,给七阿哥送礼来了。 皇贵妃也不想人家吃亏,挑了些宫里的绸缎,命人给尹常在送过去。 这天天气不错,皇贵妃坐在殿外的月台上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 照壁后忽然绕过来一行人,定睛看去,竟然是惠妃来了。 皇贵妃只得起身回到正殿,命宫人上茶点。 惠妃这次来,还不是空手而来,他给皇贵妃带了好些礼物。都是些延禧宫小厨房自己做的,瓜条、蜜饯、果脯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迎合了七阿哥的口味。 皇贵妃跟他儿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个社恐患者。一般来说,只有像钮钴禄贵妃或者宜妃来请教她专业范围内的问题,她才能滔滔不绝的说上一些。 像惠妃、荣妃过来,不是聊八卦就是家长里短。皇上好久没翻牌子了,皇上好久没来后宫了,钟粹宫的庶妃和永和宫的文贵人又掐起来了…… 深宫寂寞,大家聊的话题,来来回回都离不开皇上,时间长了,听着也挺没劲的。 皇贵妃实在听得没意思,但又觉得惠妃可怜,耐着性子跟她尬聊。 毕竟年纪大了,皇上又是个喜新厌旧的海王,这些年来确实忽略了她们。 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们唯一的指望也只有儿子。 说到儿子,惠妃更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大阿哥前几日回了趟延禧宫,长得可有那么高了。”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大家都是做母亲的,聊到儿子的话题,皇贵妃倒是能同她说上两句。 夏天的时候,他们陪着皇上一同出门,皇贵妃见大阿哥的时候,比惠妃还多。 确实,那孩子已经长成了大人的身量,不仅高还很壮实,是个大小伙子的模样了。 惠妃接着说道:“您瞧瞧,这眼看就要到年关了,过了年他就该十六了,我听人说皇上在宫外给他建的府邸也快完工了。” “没有吧,”皇贵妃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的来意,“据我所知,前些日子,皇上一直在为黄河水患劳心劳神,连畅春园的工期都停了一阵,更何况大阿哥的府邸。” 惠妃面色有些许不自在:“是……是吗?” 皇贵妃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没错,皇上是怎么说的。” 惠妃心里泛起一丝丝的酸意,跟她儿子相关的事宜,还得从皇贵妃这个不相干的人口里听说。 她只得点点头,又接着说道:“那……,那明年下半年,大阿哥怎么也该大婚了吧。” 皇贵妃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这可说不好,得看皇上如何安排。” 惠妃算是听明白了,合着皇贵妃跟她在这儿打太极呢?她怎么那么怕自己儿子成婚,是担心大阿哥早日诞下皇孙,抢了七阿哥的恩宠? 转念一想,也不对呀。这后宫年年都有新的皇子公主出生。七阿哥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依旧稳固。只要出门,不管上哪儿都得带着。除了太子,也没人有这待遇了。 惠妃咬了咬牙,绕了半天弯子,差点把自己绕进去,她便只说了:“臣妾知道,娘娘是六宫之主,这后宫中大小事务都是由娘娘做主。” 说着她便站起身,跪在了皇贵妃跟前:“大阿哥都快十六了,身边连个人也没有,请娘娘挑选两位知冷知暖的人给他送过去吧。” 皇贵妃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当妈的也太心急了吧。十六岁,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这就急着抱孙子了吧。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别说大阿哥现在才十五六岁,就算他已经十八九岁,皇贵妃也不可能给他送俩女孩子过去。 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回绝惠妃,毕竟大家想法不同,不好太直接。 她忽然站起来,伸手扶了惠妃一把,拉着他的手,往旁边的书房走:“你跟我来。” 惠妃站在书桌前,看着对了一桌子的书籍,还有桌上的纸张,一页一页都写满了,不是药方就是方义。还有一些惠妃看不懂的符号,但她却能看出来,其中有些纸上写的东西是皇上的笔迹。 皇上行事是非常小心谨慎的,留下字迹的纸张要么带走,要么毁掉,绝不会随意留下。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不但时常来承乾宫,对这宫里的人还充分信任。 皇贵妃在书架上翻找了一阵,随即抽出一本书来,翻到她想要的内容,摊在惠妃跟前:“你瞧瞧这个。” 惠妃低头一看,那是《黄帝内经》的《上古天真论》,皇贵妃手指的地方正好写道:“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 她笑了起来,难得有些高兴:“娘娘您看,这上面正好写着,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大阿哥成婚之后说不定很快就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皇贵妃没想到她这么激动,便说道:“这上面的二八,所指的是周岁。毕竟大阿哥现在才十四岁,太医院的西洋大夫也说,孩子在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听到这话,惠妃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固了,随后又尴尬的笑了笑:“娘娘有什么话就明说了吧,虽然臣妾进宫之前也读过些书,对医术却是一窍不通。” 皇贵妃点点头:“那我就只说了。大阿哥现在虽然在一众兄弟中,看起来是最高最壮的那个,但比起他的阿玛可还差着一截。你也不希望,他以后就不长了吧。” 惠妃:“……”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皇贵妃的意思,而后拿手帕偷偷笑道:“娘娘竟还对这个有研究。” 皇贵妃面不改色的说道:“毕竟我也有两个儿子,关于他们是否能今早封爵成婚生孩子,我更关心他们的成长。” 惠妃一愣,整个后宫没有人不知道,四阿哥是德妃亲生的,但也没有人不知道,皇贵妃不管对谁都说四阿哥是她的儿子,让四阿哥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能挺直腰板坦然的说自己长在承乾宫,额娘是皇贵妃佟氏。 既然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惠妃就算还想反驳两句也没了说辞。 她想说,皇上不也早早的成婚生子。可是皇上早年剩下的孩子,皇子公主没有一个平安活下来的。 大阿哥出生的时候,皇上也已经十九了。 这时候胤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额娘,额娘我回来啦。我跟你说,今天在课堂上,五哥又回答错了师傅的问题,六哥还是没有把文章背出来……” 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光是听到他雀跃的声音就让皇贵妃扬起了唇角。 她对惠妃说了句“见笑了”,眼里却满是宠溺,赶紧迎到正厅去,笑着问儿子:“那你有没有背出来?” 胤祐重重的点头:“当然有啦。” 小家伙转过身来,这才看到惠妃。立刻躬身向他行礼:“惠妃娘娘。” 惠妃笑着点点头:“七阿哥长高了许多。” 皇贵妃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刚追上八阿哥,比起五阿哥和六阿哥还差一截。” 惠妃见时辰不早,她来承乾宫的目的已然是无法达成,这便告辞回宫去了。 皇贵妃让白露带胤祐去洗手换衣服,小家伙站在原地不动,忽然问道:“为什么是白姑姑带我去,我的熹姑姑呢?” “我交代熹姑姑办些别的差事去了。” 胤祐嘟嘴,不满的说道:“乌库玛嬷是让熹姑姑照顾我的,你为什么要让她去做别的事情。” 小家伙又在无理取闹,皇贵妃严肃的跟他说:“她原本就是慈宁宫的人,我让她过去送些东西,这样比较方便,也不行吗?” “……” 胤祐不说话,他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就只能沉默的站在那里,反正就是不高兴。 皇贵妃暗自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小脑袋,最终还是妥协了:“你要是不愿意白姑姑带你去,便把孙嬷嬷叫来行不行?” 小家伙咬了咬下唇,怏怏地说:“那就白姑姑带我去吧。” 没过一会儿,李熹就从慈宁宫回来了。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胤祐正站在书桌后写字。 她就站在门边,看了他好半晌。越看越觉得胸口闷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来。 胤祐一无所觉,仍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的临摹字帖。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良好的学习习惯,就算心理上写满了“不想读书”四个大字,身体却很诚实。不用别人催促,自己就能乖乖地进了书房。 李熹无声无息的走到桌旁,低头去看他写的字。是晏殊的《蝶恋花》。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看完之后,利息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泪险些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 她又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扔在专心练字的孩子。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那个连笔都不会拿的孩子,连头发丝都在抗拒的小家伙。 那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又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写完最后一个字,胤祐仿佛才察觉到身旁的异样。抬起头来,惊讶的发现跟前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熹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熹背过身去,飞快的抹了把脸,这才说道:“刚回来了不久。” “你你……你怎么了?”小家伙把笔搁在笔架上,着急的从书桌后绕过来,站在李熹跟前,抬头去看她,“熹姑姑,你哭了吗?” “没有。”李熹笑道,“外面风大,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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