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怎么办呀?” “也或许不会,舅舅从小习武,壮得跟头牛一样,皮糙肉厚,抵抗力好。” 胤祐问:“抵抗力是什么,怎么才能好?” 皇贵妃笑道:“你好好吃饭,好好锻炼抵抗力也会好。” 胤祐一知半解的点点头:“好好吃饭,好好锻炼,小七记住了!” 晚上胤祐拉着胤禩在一个木桶里洗澡,兄弟俩脱光光了坦诚相对,一人手里拿了个小木勺,往对方身上泼水,洪亮的笑声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洗完澡穿上轻薄透气的睡衣,两个人趴在凉席上玩玩具,旁边有宫女给他俩扇着扇子。 忽然,胤禩扑过去贴着胤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胤祐就爬到床边去找李熹:“熹姑姑,我和弟弟都困了。” 李熹让他俩躺好,自己拿了把扇子坐在床边:“困了就睡吧。” 胤祐拉拉她的手:“你也去休息吧,我不热。” 李熹觉得奇怪,这都什么天气了,他竟然说不热?看了看另一边的八阿哥,李熹恍然大悟,兄弟俩这是想把伺候的人都支走,有悄悄话要说。 李熹见他拼命摇晃自己,一脸讨好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摸摸他的脑袋:“那你乖乖睡觉,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立刻叫我。” “好!”胤祐脆生生的答应下来。 等所有人都退出房间,胤禩才扑过来,搂着他七哥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七哥,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声音很小,像是生怕别人听见,胤祐立刻化身为吃瓜群众,撅起屁股跟他头挨着头:“什么秘密?” 胤禩说:“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胤祐拍着屁股保证:“好好好,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胤禩想了想才说:“我发现,延禧宫后院偏殿里的卫佳娘娘总是偷偷地看我,没人的时候她还会偷偷跟我说话,问我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胤祐想了想,其实后宫里好多庶妃他都不大认识,这位卫佳氏他也没说过话,是真的把名字和人对不上号。 “那个……”胤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卫佳娘娘是哪个?” “……”胤禩无语,但还是耐心的跟他解释,“就,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可是宫里的娘娘个个都好看,胤祐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胤禩急了:“和我长得很像……” 胤祐一拍脑门:“卫佳娘娘长得好看,八弟长得像她,说明八弟长得也很好看,长得好看的小娃娃当然会有很多人喜欢啦。” “……” 这个逻辑,胤禩在心里梳理了半晌,也没捋清楚。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七哥怎么还不明白呀? 胤禩又靠过去小小声的说道:“她有时看着我,会流眼泪,我觉得……我觉得……” “她看你太可爱啦,想要拥有像你这么可爱的儿子。”胤祐伸出手,本来想要搂他的肩膀,但手太短了,只能勉强搂住脖子。 “不是的七哥,”胤禩咬了咬牙,“我觉得或许她才是我额娘。” 终于还是将心里困扰自己好久的秘密说了出来,胤禩既害怕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知道这种话是不可以乱说的,但在七哥面前他忍不住。 养在深宫中的孩子不是谁都能像胤祐那样,有许多人围绕在他身旁,守护他的纯真。 其他皇子公主,尤其是生母身份低微,从小寄人篱下的皇子公主,他们心思敏感,警觉性高,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烈。 胤禩很聪明,他一直都知道惠妃对他和大哥的态度截然不同,很早就发现卫佳氏总是在暗中关注他,目光里的那份疼爱与不舍都快化成实质满溢出来。 后来四阿哥的身份被两个太监揭开,皇贵妃待他就像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好,他竟然不是皇贵妃亲生的,而是德妃的儿子。 虽然这件事最后被汗阿玛压了下来,德妃和四阿哥都没有要和对方相认的打算,四阿哥依旧称呼皇贵妃额娘,和承乾宫的来往仍然密切。 有些人在私底下议论四阿哥,说他只是想要攀附皇贵妃和佟家的权势,德妃除了皇上的宠爱还有什么?现在连皇上的宠爱也没有了,换了谁站在四阿哥的角度都会更加亲近皇贵妃。 可是胤禩认为事情并非如此,四阿哥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后仍然愿意亲近皇贵妃,远离德妃,是因为皇贵妃真的待他视如己出。 他有点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面对同样的选择,会怎么选? 他不愿疏远惠妃,但也渴望从卫佳氏那里得到一些母爱。 胤祐抱着他翻了个身,他能感觉到胤禩的身体在自己怀里轻微的抖动,两个人刚洗过澡,又热出一身汗来,但胤祐没打算松开手。 “不管你的额娘是是谁,反正你是我弟弟。”胤祐摸摸他的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胤禩比他还高,蜷着身体靠在他怀里又热又难受,但却莫名觉得很安心,并不想离开。 浓烈的睡意涌上来,胤祐闭着眼有点迷糊,胤禩却又趴在他耳边说道:“七哥,这个秘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皇贵妃也不行!” 胤祐抱着他翻了个身:“不会的,七哥保证不告诉别人。你也不要告诉别人,惠妃娘娘知道了会不高兴,她不高兴……” 后面的话胤祐没说完就睡着了,胤禩也安心的闭上了眼。 看来他的七哥还不算太傻,也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到额娘耳朵里她会不高兴,她不高兴,自己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第二天一早,李熹进来的时候看到蚊帐掀起一角,枕头和被子散落在床架上。两位阿哥横躺在大床上,尽管已经汗流浃背,但还紧紧地抱在一起。 进来伺候洗漱更衣的宫女们都替他俩感觉热。李熹把胤祐抱起来,又让另一个宫女去抱八阿哥。 直到洗脸漱口换好衣服,胤祐和胤禩两兄弟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完全清醒过来。 胤祐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吵着要喝牛乳,雷打不动的习惯。 李熹带着他俩来到桌旁,宫女端上两碗牛乳,兄弟俩捧着碗仰起头,“咕嘟咕嘟”,就跟比赛一样,看谁先喝完。 然后互相指着对方嘴边一圈白白的“胡子”夸张的大笑。 喝完牛乳,按照胤祐的习惯,他还要跟着太皇太后用一顿早膳,于是在喝牛乳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今天他要吃鸡丝粥。 于是,胤禩又跟着胤祐到太皇太后住的院子,吃了一碗鸡丝粥和一个奶黄小饽饽。 这时候正巧康熙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两个小阿哥看到汗阿玛,立刻起身行礼。 胤祐倒是习惯了,反正阿玛每天都会过来请安,偶尔一两天遇不到那才是意外。 胤禩不一样,他长期养在延禧宫,康熙一年到头也去不上几次的地方,想见汗阿玛一次,那得是逢年过节在乾清宫的家宴上。 “都坐下吧。”康熙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胤祐还是老样子,矮矮小小的,没有多大变化。 胤禩可不一样,和他印象中比起来,长高了不少,模样愈发长得像卫佳氏,水水灵灵的很是标志。 帝王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冲着母子俩这长相,再过两年怕是不用专程跟他说什么,他自然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了。 平时极少关注的幼子,现在仔细看来,长相可爱,眼睛里透露着聪明伶俐,在他跟前礼数周全,康熙很是喜欢。 太皇太后看到他,便客气了一句:“皇帝坐下来一起吃点儿?” 帝王倒是不客气,一撩衣摆就在老祖宗身旁坐了下来,既然凑巧赶上了,那就随便吃点。 他一向节俭,只要不是宴请文武百官或是外国使臣,平日里吃的也很朴素。若是当年遭遇什么□□,百姓收成不好,他还会下令让宫中取消早膳,只吃两顿。 康熙看了看两个儿子:“你们俩继续吃吧。” 胤祐吃一口粥就要抬起头来看一眼他阿玛,其实胤禩也是,时不时就要偷偷往康熙那边看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与汗阿玛同桌用膳,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吃饭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规矩,惹汗阿玛生气。 康熙又怎会注意不到两个儿子看他的眼神和脸上的微表情。 胤祐是个傻子,心里想什么就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阿玛你怎么总是吃饭的时候过来,真的是凑巧吗?你是故意来乌库玛嬷这里蹭饭的吧。 而胤禩脸上的表情却更加丰富,欣喜、紧张、好奇……他比胤祐还小了几个月,自己吃饭却很是熟练,不难看出,平时没少自己动手。 用过早膳之后,康熙又陪着太皇太后坐了一会儿,祖孙俩聊聊天。 最近全国江河流域都到了汛期,各级官员都在积极预防洪涝灾害,从各地送进京城的奏折铺天盖地,各地水位情况、天气情况他都要一一了解,从而做出正确的抉择,哪些需要国库划拨银两,哪些需要提前疏散百姓。 尤其是黄河流域,屡次冲决,长久以来对于附近百姓的生产生活造成极大威胁,这让他很是忧心。 天气和粮食收成以及粮食价格总是密不可分,不只是汛期的洪涝,这些年旱灾和蝗灾也总是伴随出现,朝廷需要开国库赈灾,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从汤若望到南怀仁,再到张诚、白晋等人,康熙也向这些西方来的传教士学习了许多观测天象的方法。 于是,他便筹划向钦天监安排一向新的任务——记录各地各时的天气与风向情况,从中找出规律,通过研究这些规律,来预测天气情况。 因此,他每天都很忙,除了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就是在行宫的书房内召集各位大臣议事。还对河道总督靳辅提起想要亲自去黄河流域视察河工。 这个念头一旦从心里滋生出来就压不下去,于是,念头变成了想法,想法就要提出来和诸位大臣商议,而后,提上日程,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行宫毕竟不是皇宫,就算是皇上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也不大,并不像乾清宫还有个院落让胤祐自己玩耍。 这里每天都有大臣进进出出,阿玛又为了国事操劳,胤祐便不好过去打扰他。 因此,自从到了行宫避暑,他便再没有去找过阿玛或是纳兰。 这天也是凑巧,一封从江宁送来的密折递到康熙手里,拆开来才发现,呈上奏折的人竟然夹带私货,里面还有一封信,是让康熙转交给他身边的侍卫纳兰性德。 能有胆量让康熙帮忙传信的,除了曹子清也没有别人了。 纳兰拿了信便在院子里的荷花池边,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准备看信。 胤禩跟着胤祐住了两天,惠妃那边想着也不能总让八阿哥在那边打扰太皇太后和皇贵妃,便派了嬷嬷去吧胤禩接回来。 胤祐舍不得弟弟,一路将他送了回去,然后自己在行宫里闲逛,正好看到了荷花池对面的纳兰。 小家伙兴奋极了,沿着池边跑了小半圈才来到纳兰身旁,二话不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纳兰把他抱起来,仔细看了看他的小脸:“七阿哥近日清减了许多。” 胤祐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天气太热,我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 纳兰关切的问:“是不是你挑食啊?” “那倒没有,”胤祐稚嫩的小脸上出现与年纪不符的愁容,“以前用过午膳还能吃下去两大盘点心,现在只能吃一半,第二盘总也要剩两块。” 纳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那还真是可惜了。” 胤祐也叹口气:“可不是。” 而后,他又伸手捏了捏容若的脸,学着他的口气说道:“容若也清减了许多。” 容若笑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胤祐问他:“是因为思念子清吗?” “呸!”纳兰啐道,“我思念他做什么?”他又咬牙切齿的补充道,“就那个混小子,不在京城还要祸害人。” 他最后这池塘里的荷花粉的黄的白的开了好多,大片大片的荷叶漂浮在水面上,偶尔还能看到晶莹的露珠在上面滚动。 胤祐靠在他肩头,又叹了口气:“可是我想他了,他已经走了好久好久。” 纳兰提醒他:“还不到两月呢。” “是吗?”七阿哥没什么时间观念,过一天是一天,超过三日就不大能算准日子,“可是我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了。” 他这么一说,纳兰也有些惆怅,仿佛没有那个人在,宿卫宫中的日子还真是难熬。 康熙本是在去年年末的时候许诺他俩,给他们安排别的差事,出去历练历练。 然而这件事情从年初拖到现在,曹玺去世,曹寅回江宁丁忧,黑龙江那边正在与沙俄交战,现在又是各地江河流域汛期,康熙动了巡视黄河的心思,早就把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纳兰扬了扬手中的信封:“看看这是什么?” 信封上写着“容若亲启”,但胤祐不识字,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曹寅在江宁丁忧,并不是辞官归乡,而是替他的父亲代行江宁织造一职。 江宁织造明面上是织造宫廷所需丝织品的皇商,与苏州织造、杭州织造共同经营皇家在江南地区的丝绸产业,暗地里却还有帝王指派的事务。 因此,曹寅隔三差五就给康熙写奏折,里面提了什么,旁人也无从得知。但偶尔会夹杂着一两封给纳兰的书信,说说江南风物与那些故人。 信封是打开的,因为经过了康熙的手,里面不会有什么秘密。 确实也没什么秘密——里面只有一幅画,画的是兰草,上面还题了一首词。 纳兰一见到这幅画就笑了起来,他生的极为好看,因为不常这么笑,笑起来就更好看。 曹寅走后,胤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么笑过了,有点好奇:“这是子清画的吗?” “当然不是,”纳兰指着落款给他看,“张纯修,子安兄,我的故友。” 胤祐皱眉,有些担忧的说道:“子清可怎么办?” 他总是看到曹寅与纳兰形影不离,就认为他们之间不该有第三个人出现。 “荔轩与子安自然也是好友,那时候我们三人自称‘岁寒三友’。” “噢!”胤祐吐吐舌头,“是我想多了。”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候三人同在京师,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人,互不以贵游相待,而以诗词唱酬,书画鉴赏相交。 画上的那副题词也正是当年张纯修出任庐州知府时,纳兰所赠。 胤祐看得出来,提起这位故友,容若脸上的笑容真挚而明朗——他是真的高兴。 胤祐便默默地将“张子安”这个名字记了下来,能与子清和容若成为好朋友,一定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康熙的黄河沿岸巡视计划很快就提上了日程,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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