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站了一屋子,看到七阿哥为了躲避皇贵妃的“抓捕”,在炕上爬来爬去左躲右闪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只能低着头憋回去。 “额娘,”胤禛一把拉住了皇贵妃的手,“你别惩罚弟弟了,他还那么什么也不懂。” 皇贵妃看一眼大儿子,又看一眼小儿子。小崽子就是仗着有哥哥护着,才敢跟她对着干,他才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精着呢。 皇贵妃摸摸大儿子的头,笑容可掬,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狠的话:“交出你弟弟,否则我今天连你一起揍。” 胤禛:“” 四阿哥心里苦:“我只是一动不动坐在这里,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还要一起挨揍?” 他转过头去看了眼胤祐,后者也正抬起小脑袋看着他。胤禛屁股动了动,刚准备离开位置。心道:“傻弟弟,牺牲你一个,总好过我们俩一起挨揍。” 然而,他的傻弟弟却摆出一脸愧疚的神情,委委屈屈的说道:“你让她打我吧,反正我的屁股也经常挨揍,不是阿玛揍就是额娘揍,我早就习惯了,大不了疼两天,没关系的,小七不怕!哇呜呜呜呜” 胤禛:“!!!” 愧疚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他的弟弟那么可爱,那么幼小又脆弱,他刚才竟然想要把弟弟推出去挨揍,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家伙一下扑进他怀里,软软的身体紧紧地依靠着他。 胤禛搂着弟弟,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只手,拎着胤祐的胳膊就把人拽走了。 皇贵妃看着儿子冷笑:“演技这么好,没地方给你发挥还真是屈才了。” 她一开始确实想揍人,胤祐从小身体就不好,免疫系统不够完善,抵抗力太差,轻微的感染就有可能引起发热咳嗽。 好不容易今年情况好了一些,还敢自己作死。 但是闹了这么一阵,又看到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反应,大儿子纠结为难,小儿子在他哥跟前使劲儿飙演技,她是又好气又好笑,笑完之后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把胤祐放在另一边,跟他讲道理:“额娘是不是说过,哥哥在咳嗽,你不能靠近他,也不能亲他。” 被拎出来的一瞬间,胤祐就老实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额娘的问话,乖巧的点点头:“是。”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好久没看到哥哥,想他了呀。” 他眼神真诚,看不出一丝一毫虚假和做作,皇贵妃几乎要以为是真的,人家只是单纯兄友弟恭,情不自禁想要抱抱亲亲。 没想到,他儿子紧接着就问了一句:“所以,可以吃那个甜甜的药了吗?” 皇贵妃服气了,果然,吃货的世界,常人难以理解。 不管怎么说,胤祐那天晚上也没能得到那个甜甜的药吃。 于是,他开始开动自己的脑筋,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这天上午,胤祐坐在炕上摆弄他的玩具,皇贵妃坐在对面看书。 小家伙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额娘,眼珠子一动,忽然弯下腰,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咳咳咳咳” 皇贵妃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胤祐立刻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捂着嘴咳嗽。 李熹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胤祐便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熹姑姑,你快给我拍一拍。” 说着他又是一阵咳嗽。 小孩子气道收缩能力若,痰液难以排出,因此每次他生病,皇贵妃都会让他趴在腿上,长时间高频率的给他拍背,帮助他把痰排出来。 于是小家伙就记住了,咳嗽要拍一拍背,才更加真实可信。 在外面听得不太清楚,李熹还真以为他咳得厉害,急急忙忙的进来,这一听就知道,小家伙又在表演。 皇贵妃放下书本,过来捧着儿子的脸:“宝宝,怎么了?” “咳咳咳” 皇贵妃心疼的搂着他:“这是生病了吧。额娘说了要离哥哥远一点,你不听,看吧,现在怎么办?” 胤祐眼里立刻流露出期待的光彩:“生病了要吃药。” “对,宝宝说得对。”皇贵妃招招手,叫来个小太监,“你去一趟太医院,让刘太医开一副最苦的药给七阿哥。” 胤祐一把抱住他额娘的手:“不不不不用苦的,就哥哥吃那个甜的就行。” “那怎么行,宝宝咳嗽这么厉害,吃最苦的药才能好起来。” 胤祐眼泪是真的下来了,他不是喜欢吃药,他只是喜欢吃额娘亲手熬制的那个川贝枇杷膏。太医院那些开的那些药又苦又涩又难喝,他才不要。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胤祐急得满脑门汗水,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摸出一条锦帕在脸上随意摸了一把,“我我我我的咳嗽已经好了,额娘你看,小七现在不咳嗽了哦。” 一旁站着的李熹快被这大宝贝儿笑死了,候在一旁的太监有点不知所措,这趟要医院到底还去不去。 李熹朝他挥了挥手:“咱们七阿哥这咳嗽,说来就来,说好就好。你先忙去吧。” 皇贵妃看了半天,觉得哪里不对,他招招手,把李熹叫过去:“这帕子是你给他的吗?” 李熹看了一眼,很确定的说道:“不是,看着也不像是慈宁宫的东西。” 皇贵妃从胤祐手里将帕子拿了过来看了看,那是一条素色锦帕,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手帕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她问胤祐:“这帕子哪里来的?” “容若给的。” 皇贵妃和李熹对望一眼:“他为什么要给你一条帕子?” “那天阿玛又打我屁股,容若就拿出了他的帕子给我擦眼泪,我忘记还给他了。” 李熹惊讶道:“这该不会是” 京城谁不知道纳兰公子对亡妻一往琴深,为她创作出许多哀婉凄美的词作,为世人所惊叹。 这帕子若是卢氏留给纳兰的遗物,就这样被胤祐拿走而没有及时归还,以纳兰公子多愁善感的性格,得多难过啊。 皇贵妃赶紧命人将帕子洗干净熨平整,又嘱咐胤祐拿去乾清宫还给人家。 自从回宫之后,胤祐还没有去过乾清宫,他阿玛政务繁茂,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额娘不让他去添乱。 现在借着归还帕子的名义,他又可以去找容若了。 小家伙领了任务一刻也不肯耽误,立刻就出了承乾宫,直奔乾清宫而去。 在乾清宫外的广场上,胤祐老远就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身穿官府,一个人背着手高昂着头,看上去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正在训斥另一个人,但距离太远了,胤祐只听见他语气颇为凶恶,但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这个人是索额图,另一个人是康熙身边的高士奇。 胤祐很奇怪,就连自己的阿玛都要尊称高士奇一声高师傅,索额图对他说话时,怎么会如此不客气。 胤祐对索额图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太子哥哥母家的亲戚,论辈分太子得管索额图叫一声叔公。 不过他对高士奇却很熟悉,因为后者时常在南书房走动,一来解答康熙在文史书画方面的疑问,二来吉鲁康熙的日常言行。 之前曹寅还说过,让高士奇做胤祐的老师。 每次胤祐来乾清宫,那个叫赵诚的小太监都会随侍在他的身旁。 这时候,弯下腰来催促他:“七阿哥咱们走吧。” 南书房内康熙正在和大臣商议政务,胤祐没敢进去,便往后面的院子走。 期间他对赵诚抱怨:“索大人太凶了,我不喜欢他。” 赵诚不敢说话,心想:“巧了吗这不是,他也不大喜欢您。” 索额图一心扶持太子,皇贵妃的儿子,说不定皇上哪天想通了,真给表妹立为皇后,七阿哥摇身一变,就是嫡子,除太子之外另一个嫡子,那还得了。 胤祐哪里懂得这些,他对人的喜欢和讨厌全凭直觉。连阿玛平日都很尊重的人,索额图凭什么大庭广众这么凶的骂人家。 他问赵诚:“索大人为什么要骂高师傅?” 赵诚吓得腿软:“这个奴才哪里知道,不过,索大人每次见到高大人都是这样,甚至在皇上跟前也是直呼其名。” 于是,索额图这个名字从这一刻开始,在胤祐心里就和坏人画上了等号。 可是索额图又是太子哥哥的叔公,太子哥哥那么好,真担心他会被索额图那个坏人欺骗。 唉,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胤祐的小脑瓜想不明白,干脆不要想啦。 绕到了后面的院子,在那里他看到了容若,于是索额图、高士奇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纳兰老远就看到了他,朝他招招手:“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胤祐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方锦帕递过去:“我忘了把这个还给你,额娘说它对你很重要,让我赶紧送过来。” 纳兰接过手帕,脸上的神情僵了缰,随即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我的梦里了。” 春天的时候,曹寅还没有返回江宁,那时候纳兰竟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到春雨,看到落花,就总是会想起他已经故去的妻子,陷入过往的美好回忆中走不出来。 就在容若指尖快要碰到帕子的时候,胤祐忽然收回手,一下子背到了身后。 纳兰的手顿在半空:“怎么了?” 胤祐抬起头来望着他:“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了。” 孩子哪里懂得那些情情爱爱,更不知道什么叫生离死别。 但是他能感觉到容若的不开心,既然人已经没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睹物思人,没有意义。 孩子都懂的道理,纳兰不可能不懂。但是,有的人书读得太多,感情太过细腻就容易陷在自己的执念中,走不出来。 纳兰笑着牵住他的手往回廊那边走:“那七阿哥就替我收着吧。” “好!”胤祐珍而重之的将拿方锦帕放回自己的小荷包:“我替你收着,你想她了就来看看。其他时候要开心一点哦。”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只以为他没了妻子,再娶一房便是。 他是是纳兰明珠的儿子,皇上身边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多少宗室王亲眼红,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只有眼前这个三岁多的孩童,寥寥数言竟能如此温暖人心。 两个人找了一处栏杆坐下,一阵秋风不知打哪儿刮过来,吹得树上的叶子扑簌簌落了满院。一眼望过去,满目尽是秋日寂寥。 两个人也不能干坐着,纳兰不像曹寅,有的是花言巧语哄孩子开心,他只会教孩子背诵诗词。 “七阿哥,咱们来玩飞花令吧,就以秋字为令。” 胤祐摇头:“不玩。” 被拒绝的如此干脆,纳兰颇有些尴尬:“为何?” “因为子清不在,没人替我受罚。”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跟大才子玩飞花令,人家答不上来还能现场作一首,他答不上来就只能乖乖认罚。 纳兰笑道:“大概子清也没想到,他对你而言竟如此重要。” “那是当然,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阿玛说要给我开蒙读书,我希望你们能当我的老师。” 纳兰想了想,如果不能入翰林,给这个小家伙当老师也不错,至少他还能倾尽所学来好好培养他。 “我倒是可以,不过曹子清好像不行。” “为什么不行?” 纳兰笑道:“你看他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胤祐忽然低下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我好想他。” “大概,还有半年多吧。” 胤祐也不知道半年多是多久,但他觉得子清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 纳兰忽然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胤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嘘!”纳兰竖起食指抵在他的唇边,“这事儿还没决定呢,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胤祐点点头,其实前半句话根本没听进去,只记得后面他说不能告诉别人。 在小家伙心里已经默认,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他一路蹦蹦跳跳回到承乾宫,还哼起了小曲儿:“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皇贵妃在屋子里就听见了他充满童趣的歌声,看起来去了一趟乾清宫,心情很不错。 “宝宝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胤祐晃了晃小脑袋,想起和纳兰的约定:“我不告诉你。” 皇贵妃问他:“手帕还给你的好朋友了吗?” 胤祐摇头:“没有。” “你这孩子走之前额娘是怎么交代你的?” 胤祐双手抱起茶盏,“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下去一大杯白开水:“是他说让我替他保管。” 皇贵妃问他为什么,胤祐想了想,容若没说这个不能告诉别人,于是就和额娘大致提了一下这件事情。 皇贵妃还挺高兴,她的小太阳现在也能温暖别人了:“那,既然答应了你的好朋友,你就要替他好好保管,不能能脏了,也不能弄丢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胤祐才想起来,他也不能将这条帕子总带在身上,得找个地方放起来。 他把帕子放进了一个装玩具的小木盒里,抱着木盒在寝殿里转了一圈,感觉哪里都不合适。 最后,又回到皇贵妃身旁,向额娘宣布:“我要把它带回慈宁宫。” 皇贵妃忍不住捏他的脸:“是是是,慈宁宫才是你的家,明儿就送你回去。” 第二天,胤祐回到慈宁宫,先把装有帕子的小木盒找了个地方妥善放起来。 然后,他又高高兴兴的跑去院子里视察一番。先看了看三只乌龟,“祝英台”依旧体格壮硕,“梁山伯”和“马文才”两个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 池塘里除了几条体型很大,“祝英台”一口吃不下的大锦鲤,已经看不到别的小鱼小虾了。 而后他又去看了看自己种下的橘子树,经过一个夏天,已经长大了不少,枝繁叶茂的,很是不错。 不过胤祐还记得曹寅说过,橘树在北方会被冻死,可是还没能想到解决方案,曹寅就回了江宁。 回到屋内,他刚坐下来准备用些茶点,松子饼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整个人就逮住了。 他忽然想起个事情,一早起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昨天纳兰跟他说的秘密:“说不定两月之后我就能见到子清,皇上这次出门很有可能会去江南。” 阿玛要去江南,子清也在江南,如果能跟着阿玛一起出门,就能见到子清啦! 可是胤祐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自己怎么才能跟着阿玛一起出门呢。 小家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阿玛带自己一起出门。 太皇太后上午还见他高高兴兴的,怎么这才多一会儿又愁眉苦脸了。 “你这是怎么了,就这一盏茶的工夫叹了多少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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