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情面,缓缓站起,走下殿来俯瞰着时雾,“你还替仙族去和亲。你可知道若是露出半点破绽,这对于三界而言可是塌天大祸!” 仙君没有当场拆穿他,果然是为了仙界。 为了这场联姻。 时雾心里又庆幸,又害怕。 一双细白的小手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仙君的衣袍,“仙君……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如果我成了魔尊夫人,我就,就再也不用挨饿受冻……我,我只是一个靠吃仙草才能飞升的小鹿,我……” “你究竟是如何骗过他的,明明你的年龄,修为,根本就一点都对不上。他竟从未怀疑过么。” 时雾耷拉着脑袋,“他,他误以为我生来仙胎,无需飞升。且从前法力强盛,是在蓬莱仙洲上受了重伤才法力溃散……” 这也能信。 仙君低下头,掐着时雾的下颚将他脸抬起,指腹间传来细腻柔滑的触感。这小仙鹿修为不怎么样,细看之下,唇珠鲜艳饱满,倒真是——我见犹怜的绝色美人。 愚昧不堪。 却生得如此貌美。 “好,我便先不问这个。” 仙君松开手,时雾便双腿瘫软地跌坐在地上,“你是如何搜我的魂。” “我,我去重渊海底的藏宝阁,偷了几样法器……” 仙君衣袖猛地一动,倏然间转过身来,“什么!你还敢偷魔族的法器?你怎么偷的,你这样的修为,如何能偷得到!” 现在问题变得更多了。 时雾这样莽撞,想问题又直得很的个性。 去的又是藏宝阁那样重兵把守的地方,难免留下什么证据和痕迹。 事情比他想象中更加麻烦。 时雾不敢欺瞒,将怀中的魔尊送他的法器扇子拿出,又扯开外袍,露出里面鲛纱羽衣的一角,“魔尊……送了我,很多很厉害的法器,还温补了我的修为,所以,我……我才能……” 时雾像是想到什么。 心里抱有一点侥幸心理,希望仙君可以就此放他一马。 于是流着泪不断哭求道,“仙君,你看……就算我是冒认的,可他真的喜欢我,他把最好的东西去全都给了我,仙君,他人真的很好,很温柔。他待我去人间,他给我过生辰,他……我保证,我和他成婚后我一定不会让他再打上天界……” 这小仙鹿。 怎的脑袋根本转不过弯来。 仙君眼前渐渐发黑,刚刚苏醒来很多事情都如同一团乱麻教人理不清楚,可偏偏这问题的核心,这只闯祸的小鹿,竟还在心底抱有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简直愚不可及。” 仙君重回殿上,长袖微动,“他如今对你越好,才越是要命。” 终究是太小了。 三百岁的小仙鹿,又一直生活在蓬莱仙洲。 他不是狡诈,而是实打实的愚笨。 根本看不清事情的严重性,才会让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演变到如今 这般糟糕的地步。 时雾眼底渐渐浮现出疑虑。 “你看看他送你的东西。” 时雾袖中的扇子漂浮起来,在战神的法力控制下,扇面渐渐凝起一团霜雪,周遭骤然变冷。令人瑟瑟发抖。 这还没扇动呢。 凤凰尾翎在扇面浅浅绽开,只稍一动,便可听见凤鸣声回荡在殿内。 “上古神器,寒翎玄冥扇,是雪凤凰万年才生一枚的尾翎制成。” “你这纱衣,是娶了鲛族纯种王室的尾鳍,被取鳍的王族至少数百年都会身体虚弱,神魂受损。就这样的东西,足足凑够九枚,才够织成这一件。” “我的灵兽咬伤了你,他这一出手,直往上重天而来,险些让它魂飞魄散。” 仙君俯瞰着小鹿。 “你认真想想,你口中那人温柔的‘爱意’里,到底藏着多少暴虐,与嗜杀。” 小鹿脸色渐渐苍白如纸。 “他是魔啊。” “你怎敢这般招惹他。” 时雾浑身颤抖着,似乎在仙君的点破里,才终于看清楚魔尊对爱人那极致的宠爱下,残忍的另一面。 “他今日可为你被咬伤一口打上仙族,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觉得他喜欢你,你觉得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怎能如此天真!” “你这班戏耍魔尊,将你自己性命置于何地,将整个仙界置于何地?!” 振聋发聩的诘问声,将时雾心中的防线击溃,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簌簌流下。 他没想过事情会那么严重。 “他如今对你好,是因为他以为你是那曾经救过他的人,如果他知道你骗了他,他知道你根本不是那人。” “他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的。” 时雾浑身彻底瘫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他想了好一会儿,朝着仙君一点点爬动,“仙君……” “我知错了,仙君,是我错了……” 他没有救过魔尊。 就不该贪心地伪装成救命恩人。 不该去夺得魔尊的宠爱,不该去奢求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清衡似乎头疼不已, “仙君,要不,要不……” 时雾似乎忖度许久,终是压不住哭腔放弃道,“我不嫁他了,我错了……仙君,我知道当年是你救了他……” “你嫁他吧……你才是他心心念念真正的心上人……” 到这里,清衡才明白,时雾为什么偷盗法器也一定要窥探他的记忆。 “我没有救他。” 时雾有点懵,他呆呆地坐在原地,一点都不敢动弹。 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而且仙君刚刚随手施出的阵法,也正是当年魔尊真正的白月光用过的。 “可我明明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你在洞府里照顾魔尊……” “不。” 仙君淡声道。 “你只是透过记忆中我的眼睛,看到了那个人,在洞府里,照顾他。” 时雾错愕。 怪不得记忆里,那二人的相貌,声音,总是如此模糊。 而且,时远时近。 原来搜魂的记忆,不是以第三人视角展现。 而是,主观的。 “那玉……” “那玉佩,是我拾到的。” “我与魔尊当时都身受重伤,被卷入到蓬莱仙洲此等上古秘境时,神魂都受重创,五感退化,自顾不暇。我无法辨认,秘境中那玄袍少年究竟是不是魔族,所以一直跟着他们……” “从头到尾,我都从没看清过那二人的模样。” 时 雾脑子已经混沌了,他已经完全理不明白战神在说什么。 三百年前救下魔尊的不是清衡仙君,怎么可能。 “不可能,那人法力高强,穿着仙尊您的素色仙绛长袍,一模一样的,他随手用着和您一样的传送阵,怎么可能不是您——” “的确很像我。” 清衡沉吟,“可是,不是我。” ……不是仙君的话,他该怎么办。 他犯的错,岂不是毫无弥补的机会? 他已经欺骗了魔尊,他们都快大婚了。如果找不到魔尊真正的白月光,有点事情败露,他要拿什么去求得对方的原谅? “现在,听我说。” “既然你骗了,且有本事,真的骗到了。” “那么这件事,就再没回头路可走。为了仙魔两界的和平,你必须将这场戏一直唱下去,记住了,在我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之前,你绝对不能在那个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时雾捂着嘴。 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仙尊。 他竟然要自己—— 将这个白月光的身份继续扮演下去。 “为什么……” 时雾之前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以心安理得又满是甜蜜地享受着魔尊的宠爱。 可自从今日,仙君为他将事情一丝一缕地理清楚后。 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多么愚蠢地滔天大祸。 让他怎么还能平心静气地,回去魔界继续“扮演”魔尊的白月光。 一不小心—— 就会死的啊! “我演不了,我和那人完全不同,我法力低微,我,我就是一只小鹿……我……我甚至连那道传送阵都不会画,我根本不是他,我不是他……” “仙君救救我,求您了,仙君……” “我不要再回魔界,我知错了,我不要和魔尊成婚……我害怕……仙君,我害怕……” 说到底,事情走到今天这步,也是这只小仙鹿罪有应得。 是他贪心不足,还笨的可以。 现在才悔过,已经太晚了。 他的这点贪心,给整个上重天带来多大的隐患,清衡本该对他相当生气,他甚至可以考虑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时雾一人身上,将他捆了带去给魔尊发落。 可是。 见他如此惊慌失措地跪在他面前,祈求着他的帮助和垂怜。 战神不知为何,到底还是有些心软。 他缓缓蹲下,长叹口气。 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鹿慢慢扶着站起,“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雪茸,我叫……雪茸。” 仙君擦去他眼角的珠泪。 “雪茸。虽然你曾对我动过邪念,也曾放下过诸多错误。但是现在,我都可以全然不追究那些小错。我以你‘治病’为由从魔尊手里将你要过来,就是为了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对我坦诚,那么,这件事在我这,就算过去了。” 时雾吸了吸鼻子,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他紧紧的抓着清衡的衣袖,“……谢谢,谢谢仙君大人……” “此事事关你的性命,也关乎,上重天和魔界的关系。不可草率。” “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当年真正救下魔尊的人,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坚持住,要骗过他,绝不能让他发现,你是假的。” 什么?! “不行……” 时雾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我,我做不到的……” “你做得到的,你之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你看,他现在不是对你深信不疑吗。”清衡擦去他眼角 的珠泪,一道菁纯的仙力渐渐注入他的体内,抚平着他体内法力的亏空带来的虚弱感。 “你已经拿走了我那部分全部记忆。” “你要想办法,模仿里面那个人,让魔尊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仙君似是想起什么。 将一道术法下,身上清冷如月的仙绛长袍消失成一团仙雾。 继而又汇聚在他掌心,被叠得整整齐齐。 他将外袍交给时雾:“既然那人曾穿过这件衣服,那你也必须有。我的这件你且先拿去。” 不。 我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时雾啪嗒啪嗒地落下眼泪。 “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吗,你尽可以向我求助,我会帮你。” “还有……” 时雾委屈极了,“记忆里,那道阵法,我,我不会,我学不会……魔尊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拿到了你的记忆,可是我照着练,却怎么都记不全……我,我天分不够,那阵法对我而言太难了……” 时雾抽噎着,似乎已经快到奔溃的边缘。 他真的装不了。 “那就学。” 仙君伸手搭在他肩头,安抚着他的情绪,“那道阵法我会,好在,以疗伤的名义你最近都可以住在我的灵浮殿。不管你觉得多难,不管需要练习多少遍——” “既然是‘他’使用过的阵法,你必须会。我会亲自教导你。” 时雾不停的摇头。 显然对自己的修为毫无信心。 “雪茸,你一定是最聪明的小鹿,区区高阶传送阵而已,你一定能够学会的,对吗。”一双温柔的手扶着他的肩膀,替他整理着凌乱的鬓发。 在仙君谆谆然的安抚下。 时雾过了好久,才终于平复了一些情绪。 对。 没事的,有仙君亲自教呢。 灵露羹他能学会。 传送阵—— 也一定可以。 他不自觉地拿着仙君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因为体内的法力再一次充沛,身上开始满溢着灵动的仙气,明眸盼兮。 “好,那,那就学。” *** “错了。” “此处方位又偏差,应当更西偏南些许。” 昆仑山颠,仙雾在一片雪色中似要凝成冰晶,时雾未及辟谷,小脸都冻得红扑扑的,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在仙君的教导下,手持长剑,吃力地画出阵法。 可剑头画出的阵法再一次偏差,法力聚集后,又在成型的瞬间破灭。 化作一片速速飘落的飞雪。 清衡仙君坐于一旁的石桌之上,几片雪花落在他发顶不化,点缀着他素雅的发冠。 “还是错了。” “此处多了一横。” 好难。 真的好难。 他只是一个吃仙草才飞升的小鹿,怎么学得会这么复杂的传送阵。 昆仑山巅常年冰雪不化,是仙界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之一。 充沛是充沛了,可也太冷了点。 小鹿不喜欢。 仙君似能看出他心底所想,在那点委屈漫上心头的瞬间,宽慰道,“此处冷是冷了些,但对你修为大有裨益。你仙元不稳,并非修为不足,而是没沉下心固本修元。修炼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今日的寒潭可有浸泡?” 啊?还要泡啊。 时雾嗫嚅着,“还没。” “练完一套剑法,再去。” 他偷取的仙君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在他脑海里展开,可是仙君本人却记得更加清楚。 那个人究竟使过哪 些仙法,他虽然看得模糊,却能分辨的清。 那人会的。 时雾也必须会。 能够和自己一样,随手使出那么精妙地传送阵的人,一定是个隐世的高人。不求真的速成到那种大能境界,但学点花架子,紧急时刻求以自保,总是可以的。 “你应该觉得幸运。” 仙君端着一杯茶,等到今日份阵法试炼过去后,又开始纠正他的剑法。 “他使用过的法术不多,且不算很难。” “你在我这住上一个月,还能学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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