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3pH)娇憨作精vs双胞胎 > 第72章

第72章

现身?不要这样我有点怕。 陈仰抽了抽嘴,血迹停在了不远处没有再延伸到其他地方,鬼魂没有走,看来是要留在这里等班主任。 “找吧。”陈仰低声道。 白棠没动。 陈仰跟他耳语:“别总是往那看,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棠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他拿起桌上的一叠作业本翻了起来。 陈仰拉开椅子坐下来,打开抽屉看里面的东西。 办公桌前响着细碎的声响。白棠翻完作业本放回去,他将仙人球挪开,手伸向日历,那一刻他不自觉地往血迹停止的方位瞥,余光看见一个身影站在桌边,垂着头看不清脸,衣服鲜红滴血。 白棠的手一抖,日历被他打掉了下去,陈仰反应迅敏地一把捞住。 陈仰从白棠的异常里嗅出了原因,他将对方拉到办公室角落,凑近问:“长什么样子?” 白棠摇头。 陈仰:“身形呢? ” 白棠的声音全闷在喉咙里:“男的,驼背,胖胖的,身体有些……变形,其他都没看清。” 陈仰警惕地盯视着血迹的动向,虽然白棠没看清脸,但也确定了性别。 “你从他身上闻到油烟和饭菜味道了吗?”陈仰问道。 白棠回忆着说:“没有注意。” “那你有没有觉得他跟班上的哪个学生相像?”陈仰意味不明地问,“感觉上也行。” 白棠猛地抬头:“你是怀疑……”他吸了吸气,用口型说,“两次死人,那些学生都在自己的位子上面坐着。” 陈仰也知道他这么怀疑不合理,可他没办法忽略王阳的尸体留下的信息,这种强烈的矛盾似乎在一遍遍地提醒他什么,他却怎么都不能揭开蒙住答案的那层纱。 “他不像是学生。”白棠迟疑地说道。 陈仰眯了眯眼,脑中闪过很多念头:“继续找吧。”他将日历递给白棠,“你把这个检查完。” 白棠接过日历看了看,是这个月的,没在哪天做记号,他往后翻了翻,发现了一个细节。 后面的二月三月四月……一直到十二月的纸张都不新,像是全都翻出来过。现在是从头再翻了一次。 白棠沉吟了会就把日历放回原处。 陈仰跟白棠把办公桌找了个遍,他俩你看我我看你,这一幕跟槟城餐馆那回有点相似,不同的是他们从白棠自以为的“情敌”变成了队友。 “没找到学校内部文件。”陈仰烦躁地搔了搔头,办公桌上有个闹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就考完了。 “我们撤吗?”白棠询问陈仰的意见。 陈仰:“撤……” 他无意间瞥到椅子旁的垃圾篓,发现里面有一些碎纸片,眼睛眯了眯,下一刻就弯腰把垃圾篓拿起来。 白棠看陈仰将垃圾篓里的碎纸抓起来放在桌上,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举动帮忙拼碎纸。 “食堂,”陈仰念着拼好的数字,“还有呢,快点拼。”说着就加快速度,手在一堆碎乱纸片里拨弄。 白棠找到几个碎片放在“食堂”后面。 “工作人员、蓄意,”陈仰说,“蓄意什么?”他跟看过来的白棠对视,异口同声,“投毒?” 两人飞快翻找碎纸堆,不一会就找到了那两个字的碎片。 这个新发现的线索让陈仰始料不及,他以为是食堂的食材不新鲜引起的一场中毒事件,没料到是蓄意为之,投毒。 工作人员为什么要毒害高中生……这里面究竟有多少前因后果? 陈仰想到了窗外那只眼睛的主人,对方会不会就是投毒的食堂工作人员?在食堂干活衣服上会有油烟和饭菜味,很合理,他的思绪徒然一收:“快走!” 白棠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配合陈仰的指令,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那一眼把他吓了一跳,班主任回来了! 如果他们晚一点出去,会被班主任抓个正着。 白棠震惊陈仰的敏锐程度,他想起什么,脸色剧变:“班主任怎么没有从门口进去,直接就出现在办公室里面了?” “死了的吧。”陈仰说。 白棠听到他稀松平常的口吻,抿了抿嘴道:“我前两个任务都只有一个鬼,也就是目标,其他的全是活人。” “任务做得越多,碰到的情况就会越多。”陈仰脚步不停。 白棠“嗯”了声,他忽地道:“那个厉鬼也在办公室!” “他大概是想跟班主任聊聊天。”陈仰把暗长的走廊甩在了身后。 白棠说:“……我们不回去偷看吗?” 陈仰笑着摇摇头:“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这么冒险。” 白棠:“……” 那时候他是有多蠢,竟然误以为陈仰跟向东……陈仰分明就是一个有老伴的人。 . 所有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食堂。那个地方必须要查探一番。 陈仰大步朝食堂方向走。 白棠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眉眼更显清雅:“现在是饭点,工作人员都在,我们进不去。” “我知道。”陈仰说,“我是饿了。” 白棠:“……噢。” “我们晚上潜进去。”陈仰把手揣进口袋里,闷头前行,运动鞋在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今晚的时间要是跳了呢?”白棠呼出白气。 “跳就跳了,只要是晚上就行,哪天无所谓。”陈仰的脚步一转,挪向教学楼。 考试时间结束了,交完卷子下楼的任务者们在屋檐下跺脚搓手,陈仰一圈扫过去,没看到文青和靳骁长。 “他们去水塘那里了。”蹲在墙边缩成一团的杨雪开了口。 水塘?陈仰记得文青有提过这个地方,他走上台阶问道:“有说去干什么吗?” “看雪景。”杨雪道。 陈仰:“…………”他欲要说办公室的线索,冷不防地发现去掉文青和靳骁长,人数还是不对。 “还有人没下来?”陈仰挨个看队友,没人回答。 陈仰看向钱秦。 “不清楚。”钱秦和弟弟站在一起,肩挨着肩,形成了一个小世界。 陈仰数了数,差一个女任务者,他打算一层一层寻找的时候,角落里冒出虚弱的声音。 “死了。”曾进靠坐在冰冷的地上,身体没有生机地瘫着,两只肿炮眼瞪得很大,眼神空洞,“那个姐姐死了。” 队伍里一片哗然。陈仰沉声道:“确定吗?” 曾进的声调没有起伏:“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还坐在座位上面,就好心地凑到门口喊她一起下楼,结果发现她的身体僵硬,嘴里塞着好几支笔和橡皮胶带,嘴巴……嘴巴成了笔袋。” “她永远留在了考场……”曾进神情呆木地说完,下一秒就用两只手抱住自己的头,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叫,“永远留在了那里!” “太可怕了,为什么我要进任务世界……”曾进的情绪彻底坏死了,他颤动着倒下来,蜷缩着手脚“啊啊”嘶喊,无助又绝望。 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而且无孔不入,会直接入侵心脏和灵魂。多数队友的心理防线都受到了曾进的影响,正在以一种不知所措的速度崩塌,他们也开始哭。期末要考三天,他们一个人一个考场,周围是看不见的学生和老师,这太恐怖了。 今天是第一天,时间才过去一半就死了一个,接下来要怎么办?跳过去吧,求求了,哪怕只是跳一天半天也好。 . 陈仰没有安慰队友们,那些话他讲过了,讲了不止一次,听得进去的人很少,而且即便听进去了,下次照样会惊惶崩溃。 有时候陈仰会觉得自己很幸运,他的新人时期有老师陪着他教他引导他。 陈仰深呼吸没有再去想了,他向队友们透露完办公室的线索就快步上了四楼,发现教室里没人,那些学生都吃饭去了。 “要找什么吗?”跟过来的白棠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体能不行,爬个四楼都喘成这样。 陈仰气息平稳:“随便找找吧。”他想想又改口,“王娟找过了不用找,剩下的人里面,我比较在意的是林洋,姜未,夏乐,钟齐,徐路路,李力这几人,我们一人负责一半。” “那我找前三个人的课桌。”白棠利索地行动起来。 陈仰坐到徐路路的座位上面,入眼大多都是数学类的资料书,他随意捞了一本从头翻到尾,换另一本翻。 徐路路旁边是黄雨的桌子,陈仰的眼角瞥了一下,干净整齐得好似没有坐过,他收回视线接着翻书。 一连翻了四五本都没收获,陈仰换了个坐姿,他正要把手里的这本翻完就搜桌兜,却没想到会在最后一页看见了几个字。 前面倏然传来白棠的叫声,陈仰带着书过去:“怎么了?” 白棠指着翻开的书,那里面夹着一张精美的古风书签,上面写着——乘风破浪!高考必胜! 陈仰的视线从书签转到他手里的书上,最后一页用铅笔写着五个字:高考倒计时…… “高考倒计时”后面有一团浅灰色印记,还有几点碎屑,像是刚用橡皮擦掉了一个数字,正要写新的。 白棠看了那五个字之后沉默下来。 陈仰也没出声,这两个信息足够证明一点,这个班级不是高中开学没多久,也不是上了一年两年,而是高三生,已经进入了高考倒计时的备考阶段,他们的生命,人生,青春和梦想却通通因为一场蓄意为之的食物中毒而终止。 现在他们是在……重头来过。 白棠想起了办公室里的那本日历。原来不是他想多了,日历是真的翻完了以后再一次被翻开,从第一页开始翻起。 走廊和教室都很安静。陈仰和白棠梳理了片刻就继续找线索,他们利用半个多小时时间找完了那六个学生的课桌。 除了得知他们曾经是高三的学生,还找到了一个信息,姜未以前就是班长,他的作业堆里有一份成绩单,上面涂掉了一个名字。 全班果然是三十七人。 而涂掉的名字排在倒数第九个,位置符合任务提示里的“你”。这个学生被老师说了,成为全班的禁忌,却不具备杀害同一个差生群体成员的动机和逻辑,Ta不是厉鬼,在任务背景里的作用还未知。 . 下午考物理和历史,时间没有跳过去。 两场考试下来,队伍里没有再少人,大家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点,他们都认为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发展。 雪停了,陈仰和文青靳骁长,白棠等一行人坐在雪地里吃晚饭,冷色系的银白光泽照得他们脸上都是青涩的痕迹。 文青的感冒很严重人却不安分,吃个饭都用他的破锣嗓子巴拉个不停。 有几个任务者在教室外的走廊上休息,这天轮到吴玲玲和黄雨值日,她俩打了饭放在讲台上面,打算弄完卫生再吃。 吴玲玲跟黄雨把凳子一个个的放在桌上,开始一人一边地扫起地来。 抱着做个三好学生的心理,吴玲玲扫得很仔细,一些夹缝中的垃圾都尽量扫了出来,一口气扫完一组后,她觉得腰有些发酸就撑着桌沿直起身歇会,目光同时看向教室另一边的黄雨。 灯泡的光昏黄,班里弥漫着一股子灰尘味。黄雨没休息,她正在弯腰扫地,两边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泛着亮闪的光。 “大雨,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耳朵上戴那么大的圈圈不沉啊?”吴玲玲喊道。 “习惯啦。”黄雨白了闺蜜一眼,懒得搭理这妮子,她把耳边碎发往后拨了拨,手指蹭了下耳环就接着扫地。几秒后她想到了什么,扫地的动作停了停,神情恍惚起来,“我怎么记得,先前把耳环拿下来了啊!” 她心里想着,也许是接连受惊吓精神状态太差,导致她的记忆都开始错乱了。 摇了摇头,黄雨继续扫地,吴玲玲也没有再歇息,她们默默扫地,教室里只有扫帚一下一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响,一种异样的感觉压得两人有些心闷。 “你说什么?” 忽然,吴玲玲猛地看向黄雨,语气非常惊讶。 “啊?我说什么了?”黄雨觉得莫名其妙,她一直在扫地,根本就没说过话。 “你刚才一直在反复说‘在哪里?’”吴玲玲纳闷,“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啊?” “玲玲,你不是不知道我经历过怎样的死里逃生,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现在一点惊吓都受不了,你这个玩笑吓到我了!”黄雨白着脸,口气很差。 “不是!这话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啊!”吴玲玲无辜得很。 “我没说!”黄雨真的生气了,她明明没说话,闺蜜却非要吓她,这个人的脑子有病吧? 看见黄雨生气了,吴玲玲也不好再说,她只能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没发出一个音。 接下来的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吴玲玲埋头扫地,心里却很不安,刚才的事情实在太怪异了。 黄雨确实说话了,但她自己怎么就不承认呢?看她生气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吴玲玲攥了攥指间的扫帚,最让她感到恐惧的还是那句“在哪里”,黄雨说来说去就这三个字。 就在这时,黄雨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她在吴玲玲诧异的目光下拿着扫帚向讲台方向走去。 “大雨,你去哪里?地还没扫完呢。”吴玲玲连忙问,但黄雨没有搭理她。 见闺蜜径直走过,头也不回看都不看自己,吴玲玲也生出了一些情绪,她们进了这里就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怎么能在这时候耍脾气呢? “大雨!”吴玲玲提高嗓门对着黄雨的背影喊了一声。 似是终于听到闺蜜的喊声,黄雨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但她这一转,却让吴玲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黄雨的转身说是‘转’,不如说是‘挪’,她全身绷直不动,只是脚一点点的挪着,将整个身子给挪转过来。 “大雨你……”吴玲玲见黄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睫一下都不眨,眼睛只有眼白,吓得她顿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接着,黄雨的嘴慢慢张开,说了一句她无比熟悉的话:“在哪里?” 眼前的景象把吴玲玲吓傻了,她没办法向走廊上的队友们发出求救的声音,黄雨在她惊惧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向讲台。 黄雨没有去讲台上面,而是停在了讲台的边上,那里是放多媒体的铁柜子。 “吱嘎……”指甲在柜门上刮着,划出刺耳的声音。 柜门打开了,狭小的空间里,有个人像干瘪的皮球一样,硬生生地被紧紧塞在里面,分不清头脚,尸体的血肉中夹杂着两只熟悉的大耳环。 “在这里啊……”黄雨说完就爬了进去。 第145章 你好青春 “砰”吴玲玲手里的扫帚掉到了地上, 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救命……救命啊……”她疯狂尖叫,“救命啊!!!!” 走廊上的几个任务者都吓得脸色大变, 杨雪第一个跑进教室:“玲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在教室里张望, “你同学黄雨呢?” 吴玲玲流着泪的眼睛看着杨雪,手颤抖着指向讲台旁边的铁柜子。 杨雪的视线条件反射地往那个方向挪去,一个可能在她脑中炸开,轰隆作响,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被一股寒意袭击,四肢冰凉。 “你们别打哑语啊, 到底怎么了?就不能直接说嘛!” 有个胆子很小, 不敢进来的女任务者不明现状,张口就发牢骚。 “铁柜子里有什么啊?”另外五个女生往一块挤,受不了这种“别人懂我不懂”的焦虑, 感觉像是被队伍孤立了,智商也被碾踩了,她们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个男性林承业,其中人俏嘴甜的那个求助道,“林哥……” “别慌, 我看看去。”林承业把吃剩个底的饭盒盖上, 抹了把油嘴,胖乎乎的脸上一派严肃沉稳,他走到铁柜那里,提提气一把打开柜门。 然后……他看到了一具扭曲变形的尸体。 林承业扭头看背对着他不停颤动的吴玲玲,捂着嘴的杨雪,门口大气不敢出的三个女生, 他一圈看下来,又把眼睛对着那具尸体,迟钝地动了动两片厚嘴唇:“啊……啊!啊——”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 楼下的说话声瞬间停止,陈仰匆忙咽下一口饭菜,他把铁勺丢到饭盒里面,跳起来就往楼上冲,离线的箭一样。 “我什么时候能有那速度啊。”文青咂咂嘴,头一转,“老靳,你还坐这干什么,上!” 靳骁长慢条斯理地闭着嘴咀嚼食物,吃完才出声:“你把玩硬币的时间花在射击和近身搏斗上面,陈仰不一定能比得过你。” “哎唷别这么说,我脸皮博禁不住夸……”文青满脸兴味地凑近他,“等等,你的意思是,陈仰能打能射?我这个老队友兼邻居都不知道,你又是哪来的消息?” 靳骁长继续吃凉掉的菜。 “不说就算了,我才不好奇呢,人生呐最不缺的就是故事,不差一个两个的。”文青把双臂撑着腿部,手托住烧红的脸,“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喜欢喜剧收尾的故事,悲剧实在是没意思。” 文青瞥见一道纤细身影紧跟着陈仰进楼道,笑嘻嘻道,“我们仰哥从来不缺跟班。”他说着又瞄了一眼还坐在楼下的钱家兄弟和曾进,故作惊讶,“哦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不多了呢。” “也正常啦,二十人的队伍,很容易死死就没几个人了。”文青忽然看向钱秦,“是吧,钱同学。” 钱秦正在跟弟弟说话,他闻言侧了下头,面部冷峻。 文青笔芯。 钱秦木然地将头偏回去,继续和弟弟耳语。 文青一副晴天霹雳大受打击的样子找靳骁长哭诉:“老靳,他不喜欢我。” 靳骁长用德语说了句“那又怎样”,发音崇正得透着一股古老的味道,嗓音低懒性感。 “哥哥的声音好好听。”文青夸张地捂耳朵,“怀孕了怀孕了。” “那你该捂这里,青青。”靳骁长屈指在他肚子上一弹。 文青:“……”神经病啊! 他站起来仰望四楼,舌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发生了什么呢,我们林同学一定吓得花容失色了,哎呀呀好精彩的样子。” 陈仰快要到四楼的时候,楼道里的冷寒之气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掉了,温度猛跳,转眼间从零下好几度变成三十度往上,空气里的热浪扑了他一脸。 “季节变了。”跟上来的白棠喘着气说。 陈仰几个大步爬到四楼,他脚步迅疾地擦过拐角一看,林承业和杨雪吴玲玲等九人傻傻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面。 樟树的香味隐隐约约飘了上来,校园已经从一片银白变成朝阳似火绿树成荫。 陈仰抬头看教室上面的门牌,高一(1)班变成了高二(1)班。 . “我是不是看错了?高……高二了吗……” “天啊,高二了。” “啊啊啊!高二了!我们高二了!!!!!” 几个女生惊叫连连,被迫回到青春期的她们青春不起来,一张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慌,她们知道时间会快进季节会跳,可还是对突如其来的高二生活感到不知所措。 这究竟是谁的时间线啊?高中三年跳得也太快了!前一刻她们还在参加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这一刻就成了高二生。 风很大,走廊上寂静无声。陈仰看向张大嘴的林承业:“你刚才叫什么?” “讲台边的柜子里有……”林承业指了指吴玲玲,他大口吞烟唾沫,半天没有把后半句讲出来。 吴玲玲的假发黏在脸上,苍白的面容憔悴狼狈:“是大雨,大雨她……她……” “爬进去了?”陈仰往下接。 吴玲玲哭着点头:“柜子那么小,她怎么能在里面……我不知道怎么会那样,我们在打扫卫生,什么都好好的,她突然说在哪里,说了很多遍,反复说,那时候我就……可我还是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 “我们进任务世界的那一刻,就要做好心里准备。”杨雪给吴玲玲纸巾。 陈仰看了眼杨雪就走进教室,直奔讲台边的铁柜,门是关着的,他弯腰打开,里面没尸体,只有铁锈的气味。 糊在窗户上的报纸揭掉了,打扫卫生放在桌上的椅子也都摆得好好的,教室敞亮又整齐,后面的黑板上画着大海和扬起来的船帆,旁边写着一行大字——开学啦!高二加油! 仿佛恐惧和死亡都消失在了那段看不见的时光里,这是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开始。 “剩下的六科直接跳过去了没考,高一下学期的期中期末也跳了。”走廊上的两个女生从另一个角度应对现状,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不亚于绝处逢生,她们开心地抓着彼此的手蹦跳,“太好了,不用考试了!” 吴玲玲痛哭的声音一停,她扣紧被汗水浸湿的纸巾,愤怒地瞪过去:“你们笑什么?死人了啊,有什么好笑的?!” 那两个女生顿时就不蹦了。 陈仰出来问吴玲玲:“人不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死的?” “不是。”吴玲玲没有半点犹疑,她擤了擤鼻涕,眼泪又要涌出来,“肯定不是。” 陈仰朝楼下扫了扫,文青几人还在那坐着,绿树成荫生机勃勃。他又问了吴玲玲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大雨打开柜门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尸体的臭味,里面有尸体,而她在爬进去前说了句‘在这里啊’,说明她,”吴玲玲打了个冷战,“她一直问在哪里,是在找自己。” 陈仰的视线越过吴玲玲看白棠,你的学生自我调节的速度挺不错,逻辑意识这么快就恢复了。 白棠没有回应陈仰,他看着学生吴玲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晚黄雨看见报纸缝隙里的眼睛,混乱中撞到正在做题的同桌徐路路触犯了死亡禁忌,她当时没死不是逃过一劫。” 吴玲玲哭哑了声音:“我以为她运气好……” 说过黄雨命大的林承业咳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白棠沉思片刻:“吴玲玲,黄雨是不是只在考试的时候才跟你分开的?” 吴玲玲抽泣着点点头:“大雨被那只眼睛吓到后时间就跳到了期末考试当天的早上,之后是吃早饭,进考场,我们就是在那时候分开的,约好了楼下见。” “那就是说,她死在考场,后来下楼的是她的鬼魂?”白棠轻蹙眉心道。 陈仰想到黄雨干净整洁得像没人坐的课桌:“也许吧。” 这个话题没有再扩展下去,不重要了,队友的死亡时间跟任务没有关系。 有女生反应慢半拍:“不会吧,还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啊?!”她见队友们都没回应,小脸刷地一白。 “考试那天我们所有人全部分开了,不知道各自在考场是什么情况,那是不是说,不排除有人触碰禁忌被……自己却没意识到。”杨雪越往后说,音量越小,表情也越发惶恐。 走廊上的气流霎时冰冻了起来,不多时就被两声尖叫打碎。 “我知道自己没死!” “我也是!” 其他几个没叫的女生也是那个意思,她们是活着的,还活着,也会一直活下去。 陈仰望着远处的蔚蓝天空,高一学期死了四个任务者,四个人分别停留在不同的事件点。 张全亮停在开学的自我介绍时,王阳是晚自习课的途中,第三个女任务者留在期末的考场,而黄雨是第四个,生命同样留在考场,值日时找到自己的尸体。 大家要马不停蹄地奔赴高中三年的终点,身边的同伴会不断离场。这很符合青春的真谛。 ——一边长大一边失去。 陈仰将目光从天边收回来,不经意间捕捉到林承业看着一个女生被风吹得扬起来的长发,几缕发丝往他身上飘舞,他伸手去摸。 “嘚!” 拐角伸出一个脑袋,伴随着文青特有的激情表演式笑声:“抓到了!” 陈仰注意到林承业立刻把手缩回去,动作间有一丝不正常的慌张,他扭头看凑到自己身边的文青:“什么抓到了?捉迷藏?” “你怎么知道的?”文青眨眨眼,转而就对林承业挤眉弄眼,“我是在捉迷藏啊,林同学,是吧。” 林承业绷着肉嘟嘟的下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文青不高兴了:“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为了这一刻可是准备了好久。”他撇撇嘴,又笑起来,“林同学,谢谢。” 林承业莫名其妙:“你没事干嘛谢我?” “当然是有事才谢的啊。”文青一步步走近他,“哎,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校园背景,什么少年情怀总是诗青春不老青春万岁,屁啊,一点意思都没有,还好有你在。” “是你丰满了游戏,我怎么能不谢你呢,”文青微微一笑就做了个绅士的礼仪,“我在此郑重地表达我的谢意。” 林承业被文青身上的诡异劲头怵到了,他下意识往后退。 文青逼近他,然后……蹲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承业突然像一条被丢进油锅里的鱼,整个人弹跳着想要跑走,结果他刚跑了两步就被陈仰一把拽住。 “跑什么,你是对手戏演员,不能走,我朋友戏还没演完。”陈仰将林承业丢到地上。 “中国好邻居!”文青竖起两个大拇指。 陈仰:“……” 下一刻他就看见文青做了个奇怪的举动,他把林承业右边的裤腿往上抓。 林承业疯了一样挣扎,他体型胖,压了同样在青春时代的文青一截。文青被踢到了嘴角,他阴郁地笑了声,“我生气了哦。” 尾音刚落,文青就扑到了林承业身上,两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这小孩子打架的方式陈仰亲身经历过,无名小镇那个任务里,女疯子跟他交锋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简单粗暴,目的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仰蹲下来,将文青没做成的动作做完,他钳制住林承业的右脚,另一只手将对方的裤腿往上一撩。 一个黑色的仪器暴露了出来。 “是电子脚镣!”杨雪不敢置信,“又叫移动监狱,监督犯人的电子刑具。” 队伍里还活着的女性都在这了,加上杨雪在内一共八人,此时她们全部跟林承业拉开了距离。 陈仰表情难看,敢情先前林承业弯腰拉裤腿是为了藏好脚镣,任务一开始叫嚷着不上电视也是怕被认出来。 “果然是老靳说的那样,就算我隆重出场了也不好玩。”文青失望地摇摇头。 陈仰瞥过去,文青无辜地托腮和他对视。 “我做了这么多任务,还是头一次在队伍里碰到罪犯。”陈仰冷笑。 白棠的神情也很不好,虽说众生皆苦,一个人犯了错受到了惩罚,其他人应该给对方从头做人的机会,可那也要看犯的是什么错。 被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林承业遭到屈辱一样吼叫:“我已经刑满释放了!” 杨雪沉声道:“刑满释放还需要配戴脚镣的,要么是两次以上暴力xq的强奸犯……” 林承业脱口而出:“不是,我不是!我只是一时糊涂对邻居家小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白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哦,对未成年下手了啊。”文青扬起笑脸问学识渊博的白棠,“白教授,我的阅读理解怎么样,没错吧?” 白棠单薄的胸膛起伏大了些,他一个清风流云的文人雅士都气得踢了林承业一脚。 林承业惨叫了声,要是在这之前,女队友们会出于天生的感性和母性,以及同情弱者的惯性站在他这边,毕竟他是个讨喜的小胖子,这会只会引起她们的厌恶。 杨雪说的出狱后戴脚镣的第二种情况就是qj未成年,她听到旁边的几个女生小声说“好恶心,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我想抽自己。”“他长得很普通,没什么特点。” “很多杀人犯都是普通人,也许你逛街的时候,他和你擦肩而过,你看一眼都记不起来的普通。”杨雪说。 几人不寒而栗,其中一人想起了什么,指着地上的林承业叫骂:“垃圾!你刚才还想碰刘小容的头发!” 刘小容正在拨被风糊到脸上的长发,听到这话就不小心扯掉了几根发丝,她嘴里的脏话要喷出来,却在想起那些报复的社会新闻时收了回去。 女孩子还是怕的,哪怕不是在现实世界。 “哎呀,林同学是喜欢长头发吗?之前我同桌的马尾弄到你桌上,我还以为你把手伸过去是想弄掉呢,原来不是啊。”文青笑着说,“长发控啊林同学?” 林承业没有吭声,他扶着墙壁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白棠的眉头一皱,高二了竟然没换座位,他还要和林承业同桌。 “白教授,我坐你前面呢,有我在,你无聊就找我玩。”文青拍拍白棠的肩膀。 陈仰把文青拉到一边:“其实你不用管,以林承业的能力,即便活过这个任务也活不了多久。” “我是不想管啊。”文青剥口香糖,“谁让我上楼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就没忍住,冲动是魔鬼,好怕被他报复。” 文青剥了好一会口香糖都没剥开,他揉成一团连同包装纸一起塞进口中,纯真地嚼了嚼,“难吃,一点都不甜,想吐。” 嘴上这么说,但他没有吐,他笑着吞了下去,拍拍手玩起硬币。 陈仰看那枚硬币在文青指间翻转,耳边回响起了他讲过的故事。文青可能对那一类人身上的气味比较敏感,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林承业的时候就被挑起了某根神经…… 文青到现在才揭露无非就是他在筹备舞台,他在数林承业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自己最好能看现场直播。 第146章 你好青春 天色加快速度变暗, 不一会就到了深夜,明月高挂,满天繁星。 寂静的校园里响着多道脚步声, 大家挠着蚊子包下楼前往食堂查线索, 这里的季节转变得让人措手不及, 一会寒冬一会盛夏,忽冷忽热,铁人都能生成一层锈,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队伍里有女孩子扛不住地得了风热感冒, 嗓子疼咳嗽。而文青是风寒感冒,大热天的还在冷得发抖。 陈仰能体会到队友们在任务世界生病是什么感受, A3楼那回他也感冒发烧了, 明白那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暴击。 文青的清鼻涕就跟擦不完似的,前一秒擦掉下一秒又有,鼻子都擦红了, 整个人很憔悴。 陈仰提议道:“要不你让靳先生背你?” 文青喉咙痒,他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融化的雪水:“不要,我是不会让别人背我的。” 陈仰不假思索道:“赵元不是背过你吗?” 文青的嘴已经张到了瓶口边,听到这话他卡壳一样停住。 “阿勒……”文青就跟老僵尸醒过来似的, 缓慢道, “好像是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喝两口雪水,“我记得校草是在更衣室里背的我,当时就我和他诶,他跟你说的啊。” 陈仰点点头,赵元吐槽文青要让他背, 他刚背起来没走几步,对方又挣扎着要下来,而且反应很不正常,仿佛被人扯掉翅膀踩住头的小鸟,发出了濒临死亡的尖厉叫喊。 那时候陈仰觉得赵元描绘的太夸张了,现在他觉得赵元无意间触碰到了文青的内心世界。 从那个故事来看,文青的养父母和亲生父母很有可能都没有背过他,那次他或许是心血来潮,以演戏的方式让赵元背自己,那种行为就像是躲在壳里的幼虫好奇外面的世界,鼓起勇气伸出头看了看,它第一次看见阳光,以为会伤到自己,吓得拼命缩回壳里。 陈仰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说笑道:“赵元是班草吧,不是校草。” “各花入各眼,在我看来他就是校草。”文青转瓶子的动作一停,他歪头看靳骁长,“靳大美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明天早上吃什么?” “我在想,是哪个小狗说死也不要人背。”靳骁长卷着校服袖子,露出苍白的小臂,额前卷发乱而蓬松,气质性感散漫。 “哎唷,人生在世干嘛这么计较,”文青嗔怪道,“就背了一小会,不超过五秒。” 陈仰瞥瞥他俩,摸了下鼻尖就径自提速前行。 “诶,仰哥,等等我们啊,走那么快做啥子。”文青大声喘气,虚得不行,他揉揉下颚一块淤青,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见靳骁长看过来,文青对他嬉笑:“不准说我菜逼连个牲口都制服不了,不然翻脸哦。” 靳骁长:“陈仰看着你被踢?” “哪能啊,”文青摆手,“他帮我呢。” “不让我上去,说是要自己演,结果负伤了,青青,你做再多任务都不长记性。”靳骁长抄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指间有什么被他轻弹到空中,又稳稳落在他掌心里,那是一枚硬币。 它和普通的硬币没有两样,却承载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文青嘴边的弧度掉了下去,他一共就两枚硬币,很早以前为了还救命之恩给了老靳一枚,之后就剩下一枚。 海水浴场那次文青预感赵元要遭殃,他觉得那么个阳光单纯的大男孩可以再走一段,便将硬币偷偷放进对方的兜里。后来赵元保住了命,文青又把硬币要回来了。 老靳手上的是要不回来的。文青唉声叹气:“我连个子都不长,还长什么记性,这次真的轻敌了,幸亏我有好邻居。” 靳骁长:“待会你在厨房拿把刀。” “哦豁,”文青正色道,“靳兄,这是青春校园不是病毒末日,拿笔不拿刀的啊。” 靳骁长道:“他哪条腿踢的你,你就把他哪条腿砍掉。” 文青:“……” 对杀人砍尸这件事格外有强迫症的靳先生勾唇:“砍两条腿吧,整齐。” 文青:“……” “我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一毫米的伤害,我找我仰哥去,我要告诉他,你鼓励诱导我干坏事。”文青擦着鼻涕说。 靳骁长斜睨文青:“你不是说他不圣母?” “是不圣母啊,他也讨厌那牲口,但他不会希望我为了那种东西沾血,我们都不是喜欢砍砍杀杀的人,不像你,”文青哼了声,眼睛眯了眯,脸上浮起一个古怪又邪气的笑容,“你和他对象是一类人。” “你觉得自己了解他多少?”靳骁长看了眼不远处的瘦高背影。 “我知道我把后背对着他,他不会对我捅刀,这就够了。”文青耸肩,“至于更深的了解……不了吧,栗毛的独占欲日益增长,等他回来了绝对又是一个新的高度,我可不敢惹。”他拍拍靳骁长的胳膊,“这个任务结束后,你对老陈的印象会改观的,我是过来人,相信我。” 文青说完就跑向陈仰,吸着鼻涕把手臂挂到他肩上:“我怎么感觉你长高了?” “是长了。”陈仰被勒得站不直,对于身高抽条他一点都不意外,大家的任务是在进教室的那一刻开始的。 身体回到了年少时期,时间线在走,他们在成长。 “你好像没长。”陈仰回头看走在后面的靳骁长,对上他那双蓝绿的眼瞳,老猫妖。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全家都没过一八零的。”文青晃着手里的大半瓶雪水,“你怎么不吃奶片,全给老靳了?” “总共没带几个进来。” 陈仰说。 文青没往下说,他怕再说下去,他这个邻居会想起栗毛,伤心难过萎靡不振。做任务期间害相思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慎就没以后了。 察觉到几个女生的视线,文青一只手拿着纸巾擦鼻涕,一只手对她们挥挥:“嗨呀,晚上好。” “……” 杨雪边走边往后看:“林承业没跟来。” 刘小容浑身发热头重脚轻:“管他干什么,那种人渣就该化学阉割。” “割什么,万一他被割了心理更扭曲报复社会呢?要我说,直接死刑!”她旁边的女生憎恶道。 “最好是扒皮凌迟!下油锅!”有人附和。 大家过完嘴瘾又回到提心吊胆的境地,眼下她们要考虑的是活命,活着,活下去,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白棠和曾进,以及钱家兄弟走在一起,差不多在队伍的尾巴上面。 曾进两条腿打摆子:“白教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后面有脚步声跟着我们。” 白棠一顿:“你希望是错觉,那就是错觉。” 曾进哆嗦了一下,所以不是错觉?真的有……他下意识地想回头,动作做到一半被白棠阻止。 “夜里走在队伍最后不要回头。”白棠说。 曾进连忙甩下他冲到队伍前面。 “白教授,你为他着想,他却把你丢下了,”钱汉嘟囔,“我哥说的对,人都是自私的。” 白棠眉目清冷:“我问心无愧就好,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 钱汉抿抿嘴,感慨道:“有学问的人讲什么都有一股子哲学的味道。”他好奇地问,“哥,你跟白教授投缘不?你们都是学术型的,虽然一个文一个理,但文理是一家嘛,我感觉你们可以成为战友诶。” 身边的人没有言语,像是心不在焉,钱汉又喊:“哥?” 钱秦停下脚步,低着头看他。 钱汉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钱秦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跟脸,高挂在他身后的明月被乌云遮住了,暗沉沉一片。 . 不多时,陈仰一行人从食堂后门潜了进去,他们没有撬门。 因为门是开着的。 不锈钢的厨具聚集成一片光晕,像是在迎接十五个任务者的到来。陈仰找到灯的开关,犹豫着问大家:“我开灯了。” “开吧!”吴玲玲急促喘息,闺蜜的死让她的精神变得很不好,打个盹都梦到闺蜜说柜子里好挤,让她帮帮自己。她很害怕闺蜜会突然出现。 陈仰把灯打开,引入眼帘的是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厨房,他环顾一圈说:“那我们分头行动吧。” “分头?”有女生受不了地说,“不分头行不行?大家都一起不好吗?” “时间线在跳,”陈仰说了个众所周知的信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天亮了。”他看看都在用祈求的眼神看她的女孩子们,怜香惜玉的心是有的,但他的理智凌驾于朝简以外的一切,“天一亮厨房都是员工,我们就没法查了,只能等下一个深夜。” “话说到这里,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下一个深夜我们这些人不一定都在。”陈仰轻声叹息。 女孩子们都不笨,明白这里很凶险,越往后越艰难,她们不再抱着侥幸的心理试图浑水摸鱼,一个个的分散开来。 陈仰走到一处放着一个个收纳盒的架子前,随手拽出一个收纳盒瞧瞧,里面是空的,盒子外面贴着写了食材名字的标签。 白棠过来问:“陈先生,你是不是从事的讲师类的职业?” 陈仰:“?” “刚才的情况很容易引起一片混乱哭闹,你只说了几句大家心里都清楚的话就把局面化解了,你的话里真正起作用的是你的耐心和为她们着想的真诚态度,这是共情能力。” 白棠深深看他,“你很会做沟通工作。” 陈仰有种被教导主任表扬的感觉,教导主任还长了一双看地板都充满深情的桃花眼,他挠挠眉毛清咳:“大概是跟新人们相处出来的吧。” 白棠淡笑:“我第一次做任务没有碰到你这么有耐心,又肯帮助新人的老任务者。” 陈仰看着白棠离开,心想有仙气的人后脑勺都出尘,等出去了他要跟向东说说这个任务。 . 厨房很大,所有人都在翻找物品,王阳的尸体放置的位置指向这里,窗外那只眼睛的主人身上的油烟味指向这里,王娟桌兜里的报纸和办公纸垃圾篓里的学校内部碎文件也指向这里。 那么这里就一定会有重要线索。 钱汉站在一排冷冻柜前,他的手慢慢拉开一个冷冻柜门,身体前倾着凑近,紧张地说:“哥,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尸体?” 钱秦将开了点缝隙的柜门扳开,一股冷气涌了出来。 “啊——”后面的曾进看也不看就大声尖叫,“啊啊啊!!!” “别叫了,没尸体。”钱汉捂住耳朵喊。 曾进颤颤巍巍惊魂未定:“没,没有啊,卧槽,吓死我了……卧槽卧槽……” “可怜的曾同学,”文青同情道,“默念十遍卧槽,你就会明白……”他拖长了音调,饱含悬疑故事的神秘感。 曾进管不住嘴地问:“什么?” 文青微笑:“这个世界是由卧槽组成的。” 曾进:“……”说的真对! “要快点了,厨房搜完就搜其他地方吧。”陈仰把装食材的塑料篮子揭开找了找就放回去,抬脚往里面走,他看见墙上贴着一张纸,立即大步走了过去。 那是张值日表,每天会有一个人负责厨房的卫生。 “谁有纸和笔?”陈仰朝厨房喊。 “我有!”杨雪小跑着上前,她快速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纸笔递给陈仰。 陈仰抄下值日表上的所有工作人员名单。 杨雪小声问:“这个有用吗?” “有用没用要看后面。”陈仰将笔头上坐着个白胡子老爷爷的圆珠笔还给她,温和道,“不论是大的发现还是微不足道的发现,都要慎重对待,有时候最容易忽略的就是谜题的答案,细节很重要。” 到了高二,杨雪那身古典的气质让她越发出挑,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瓣:“陈先生,我能和你组队吗?” 陈仰没有调侃地说“这不是在组吗”,而是直接道:“不能。”他轻笑,“我有搭档。” “果然有……”杨雪呢喃了声,她没有多少失落,也没再提。 陈仰拐进一间更衣室。 后面跟着他进来的几个女生都患上了柜子恐惧症,根本不敢碰,她们很怕柜门自己打开,或者柜子里传出女人的哭声,更恐怖的是自己的求救声!!! 平时真不该看鬼片,这会那些画面都在她们眼前自动播放。 陈仰从前往后一个一个的摸柜子,全是关着的。 “员工们下班前都把自己的柜子锁上了,就算里面是不值钱的东西也属于个人隐私。”白棠半蹲着检查底下的一排柜子,他的话音刚落,更衣室里就响起了一声轻响。 “嘎吱……”有个柜子被陈仰打开了。 室内流动的空气在那一秒冰冻成冰,女生们全都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陈仰往柜子里看,他看到里面有本《五三》,还有一本《十年高考》。 这两本资料书在学生时代都很有名,它们出现在这个场合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陈仰有种意料之中的微妙感。 陈仰将两本资料书拿出来,发现《五三》里面还夹着一张只做了几道选择题的语文试卷,卷子和书上没有写班级,只写着名字。 ——常超。 “常……”陈仰快速摸出口袋里的纸查证,值日表上确实有个人也姓常,常庆。 陈仰让白棠把剩下的柜子都试一遍,白棠试了,整个更衣室只有放资料书的那个柜子没有锁。很显然是线索提示。 开着的柜子最里面贴着一张卡通画——我和我的父亲。 河边有座小房子,小男孩在河里开心地玩水,他很喜欢水的样子,而大人在一旁看着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渔网。 “这么说,常庆是食堂员工,常超是他儿子。”更衣室门口的钱汉说,“他们是父子俩。” 白棠指了指柜子里的另外一样东西,学生用的名牌保温杯。 “哇哦,好奢侈,有爸的孩子像个宝。”文青啧啧。 柜子里的物品透露出一点,常庆很爱儿子常超。至于常超的班级,大家的心里都有答案,只是还差确凿的证据。 目前的线索已经累积了不少,一旦常超的班级被核实了,任务背景基本就能推理出个七七八八。 陈仰看了看语文卷子,常超做的那几道选择题全是错的,他把卷子翻过去,发现背面有张画,画的是一个身上插满“高考”“分数”“学历”“工作”“收入”“房车”等多个旗子的无头人。 哪

相关推荐: 缠绵星洲(1v1虐爱)   偏执狂   好你个负心汉_御书屋   阴影帝国   老师,喘给我听   我曝光前世惊炸全网   穿越后我被阴鸷帝王标记了   祸国妖姬   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