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 “这里是什么位置啊?”说话的还是那个自称傻逼的年轻人,他有多动症,嘴也停不下来。 “卧槽江江,你别乱蹦!”他的队友拉住他,紧张得不行。 “这里应该是戏台吧,范家人听戏的地方。”陈仰说了句,他在院子里查看一会,没发现有什么异状,就轻轻地推开了一扇门。 一座空荡荡的戏台映入眼帘,由于建筑的木制结构作了扩音设计,大家的说话声都被放的很大。 “乖乖,这古代的有钱人真会享受啊,这么大的戏台,简直就是家里建了座电影院啊!”江江出声赞叹。 其他人虽然感慨,可现在偌大的戏院空荡荡的,台上没有演出,只有幕布大幅度飘荡,台下观众位置的桌凳整齐排列,却没有一个人影,一切都沉寂得让人发寒。 “老弟,我看这里也没什么问题,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张琦最怕这种古风的馆子了,他旅游都不进去,总觉得阴森森的。 现在是在任务世界,半夜,阴森感翻涨了几倍。 “走吧。”陈仰又四下看一会,然后才同意离开。 另外四人也没有多停留。 大家从戏院的后面走出去,面前是一座人工湖,一道水榭在上面蜿蜒而过,七人走在上面,朦胧夜色的笼罩下,整个院子如同迷宫一般,迷幻中带着一点不真实。 “哗哗……” 平静的水面下倏然泛起一阵水花,张琦吓了一大跳,周围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水面,他惊慌地晃着手机。 “别紧张,这只是金鱼。”陈仰说道。 张琦满头冷汗地吞了口唾沫:“老弟,你没有害怕的东西吧。” 陈仰眼神微妙:“你从哪看出来的?” 张琦一脸迷惑。 陈仰说他怕鬼,而且还有级别划分,女鬼排在首位。 “哥,大哥,不说了行不?”江江受不了地凑近,双手合十祈求。 陈仰摸鼻尖:“行。” 水榭的尽头是一座两层小楼,里面陈设的是简单的座椅,这小楼看不出是有什么功用。楼的另一边是一道走廊,直通向园子的中心位置。 走廊很是冗长,七人穿行的时候,会看到很多同样的栏杆,同样的柱子,仿佛一直在重复,没有尽头。 就在大家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走廊终于到了尽头,几座连绵相接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一座最大的屋子上方有一块牌匾——迎风堂。 陈仰推门进去,从里面的陈设来看,这地方是会客厅,两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些仿古的茶盏,他打开手机的电筒往墙上一扫,挂的全是范祖荫的山水作品,不过应该都是些仿品。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内空荡荡的椅子上,这里曾经坐了一批有一批范家客人,如今却空缺多年,它们像是始终在等待着什么人。 “它们在等谁呢?”张琦看着这一张张空着的椅子,无意识地念了一句,他打了个寒颤,不想了,快别想了,做这个任务真的动不动就想这想那,哪来那么多想法! 忽然,在月色形成的阴影中,有人影缓缓从张琦背后出现,他第一反应是老弟和他对象,可当他一抬头却发现,他们两个正站在自己的前方。 “我背后的是谁?”张琦顿时毛骨悚然,他猛地向后转身。 只见在后面靠近门口的座椅上面,一个人影端直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直直地看向正前方。 “啊!!!”张琦很没形象地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陈仰立即看他。 “有……有人!”张琦往老弟那靠了靠,语气结巴。 “啊?在哪?”那四个年轻人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四下望去,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很平静。 “哪有人啊?大叔,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我……”张琦被口水呛到,他捂住嘴巴压抑着咳了几声,小心翼翼地再去看门口的那张椅子,那里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幕就像是他的幻觉。 “这里看完了,我们去后面看看吧。”陈仰顺着张琦的视线瞥两眼门口的椅子,拍两下朝简的手。 朝简在他耳边说:“你查你的,不用管我。” 陈仰啃啃嘴角,朝简这是在告诉他,往前走就是,不需要找我的身影,也不需要分神顾虑我。我一直在你身旁。 陈仰定定神,去了客厅后面,发现那里通向另一个院子。 院子里古木参天,遮住了最后的那点月光,一切显得更加的森冷。 陈仰他们一连看了好几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找到任何线索,这让他们有些沮丧急躁。 “吱嘎……” 又一个房门被推开,大家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和之前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在他们搜查了一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仰的脚步忽地一顿,他盯着江江的右手:“你手里的东西是哪来的?” “啊?”江江一愣,他把手掌摊开,手心里躺着一枚铜钱。 “你是说这个吗?”江江眨眼,“木盒里拿的。” “哪里?”陈仰语气变冷,他再次扫了一眼房间。 “那边那个啊,像梳妆台的那个……” 陈仰逼问:“哪?” “就……”江江被问的有些不耐,他想指给陈仰看,却忽然愣住了。 刚才他拿铜钱的那个桌子上面竟然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像梳妆台的木盒。 “哎?木盒呢?”江江茫然地愣在原地,“谁把桌上的木盒拿走了?” 没人回答。 此刻张琦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半,他的声音紧绷发颤:“我……我就说有人吧?你们还不信!” 房间里的温度剧烈下降,一时之间谁都没发出声响,像是怕惊动某个存在。 “嘎嘣” 奶片被咬碎的声音十分突兀,且清晰无比。 陈仰吐口气,他拿过江江手里的那枚铜钱,放在手机的灯光下看了看,‘顺治通宝’,这是一枚很常见的古钱,并没什么特别的样子。陈仰又仔细地翻看了一会,揣进了口袋:“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院子里的大树随风晃荡出沙沙声,七人队分成三排。陈仰,朝简,张琦走在最前面,江江跟他同伴在中间,最后是那个装逼的小伙子和他小搭档。 冷风吹得小搭档缩了缩脖子,他小声地嘀嘀咕咕:“哎,老肖,你知道吗?我听人说啊,顺治通宝是可以辟邪的……” “你好叽歪啊,一个破铜钱,哪有什么辟邪不辟邪的。”老肖嫌他啰嗦,直接就给打断了。 “真的啊!你别不信,顺治皇帝可是个和尚皇帝,他铸的钱都有佛法保护啊!”小搭档依然一本正经地说着,老肖见他越说越离谱,干脆抓起他脖子上的围巾,堵住他的嘴。 陈仰三人已经将其他人甩开一段距离了。 江江拽着同伴加快步伐向前追去。 后面的老肖慢慢悠悠。 小搭档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感觉那片深黑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 “老肖,这个院子里可能真的有人!”小搭档刚说完,老肖就拎起他跑了。 大家费了半天劲探查,他们确定没有任何线索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七人来到最外围的院墙下面,墙的另一边就是外边的巷子了。 陈仰用手电照照院墙,他发现这里的墙比来时的墙要高出不少,徒手攀爬的话,难度会有点大。 “从那边的小楼翻过去吧。”陈仰指着不远处,一座贴着墙建造的俩层小楼。 不一会,大家走进楼里,通过屋内的简介才知道,这座楼竟然是座钟楼,也就是古代的打更楼,古代会专门派一个人在这里,到了准点,他就会敲钟提醒,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时间,同时这栋楼还有保安和预警火灾的功能…… 然而,就在陈仰饶有兴趣地想继续往下看的时候,老肖的小搭档却有些急了,“哎呀,我说你们就别看了,我们赶紧离开吧,我真觉着园子里有人。” “哪里有人,你傻了吧?”老肖被他唠叨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傻蛋,你看见哪里有人了?” 小搭档见老肖愤怒得跟只大螃蟹的样子,便不再说话了,他怕自己没忍住去掰对方的钳子啃两口。 张琦拽他:“小兄弟,你也觉得……” “是,”小搭档郑重点头。 张琦把手里的烟塞回烟盒里,默默去陈仰那待着。 陈仰将简介全部看完之后,便走上了二楼,那里是挂钟的位置。 江江从陈仰身边越过,蹬蹬蹬地爬楼梯,带头冲了上去。 “人力闹钟,用人做钟啊!乖乖。”江江一边赞叹古人的奢侈,一边把门推开。 “人……” “我地乖乖,还真的有人啊……” 那一刹那,江江顺嘴一说的声音止住,他惊恐地大叫起来。 “人?哪里有人?”江江的同伴听到叫声,赶忙跑上来扶住他往里看,也吓得大喊大叫,两人踉跄着瘫坐在地。 只见原本应该吊钟的位置,一个人正笔直的吊在那里,右臂紧贴着身体垂落,胳膊上的红袖章格外醒目,而他的左臂却诡异的曲在胸前! 陈仰打着手电走近,他发现尸体的手里正抱着一个木盒子,形制好像古代的梳妆台。 “就……就是这个盒子,就是它!”江江指着尸体,吓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气氛可以说是恐惧到了极点。 老肖瞧了一眼就靠边站,并把小搭档抓住:“少凑热闹。” “我查线索啊!”小搭档扭来扭去,试图挣脱。 “用不到你。”老肖抓着不放。 张琦凑过去,和他们两人并排,隔着点距离看老弟做任务,他又看老弟对象。 对方的面部神情被口罩和棒球帽掩住,手指慢条斯理地捏着奶片,不像是任务者,像是陪孩子比赛的家长。 孩子在赛道上奔跑,他在赛道外一路同行。 张琦的视线停了一个瞬息就移回老弟身上。 陈仰没有贸然抠出木盒,他把尸体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手电的光对着对方的脸。 一秒……两秒…… 那束光迟迟没挪开,尸体那张青紫浮肿的脸一直被照,他的舌头往外吐得老长,两只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 其他人看得有些窒息。 “你们不觉得这个人眼熟吗?”陈仰忽然出声。 “陈先生,你……你……你什么意思?”坐远点的江江磕巴起来。 “傻逼,你凑近看看,他就是晚上那个值班的工作人员。”老肖视力好,看得一清二楚,“吊死的,脸大了一圈。” 江江头皮炸了,他还跟对方说过话,这么一想他四肢都凉了。 周围静得掉针可闻,阴寒之气在几人中间徘徊。 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吊死鬼,来回晃……陈仰想到了什么,他赶忙翻手机上的照片。 陈仰找到程金的一寸照,闻着尸臭的味道凑上尸体的脸,近距离一点点比对。 就是他! 第174章 黑色奇迹 “这是程金。”陈仰指着尸体说。 随着陈仰说完, 楼里流动的空气霎时凝固成冰。 “卧槽!”地上的江江爬起来,使劲抓着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他死了还值班呢?中国好员工?” 他这一嗓子饱含浓郁的生机和阳气血性, 冲散了周围的阴气。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给我们指路啊。”江江的同伴说, “故意告诉我们纪念馆还没开放, 是在变相的强调这里的存在感,使我们产生好奇。他让我们不要瞎逛了,是非典型的诱导跟心理暗示,他希望我们进来瞎逛, 发现他的尸体。” “兄弟,你这就有点过度解读了啊。”老肖的小搭档不太认同地晃了晃脑袋。 “我怎么过度解读了, 我这是正常的, 合理性的分析。” “就是!”江江替同伴说话,“咱在会客厅的时候,大叔不是说有人吗, 我记得你也说过园子里有人的吧,那就是程金,他一直跟着我们,必要的时候带个路。” 小搭档一对二,歇菜了。 “聊开了是吧, 茶话会啊?要给你们来点花生瓜子杏仁糖果吗?反正现在尸体找到了, 三具还差一具,就那女的,关什么云,前两具没线索,最后一具身上肯定有。”老肖把脖子上装逼的耳机拿起来,戴到耳朵上面。 张琦乍然发出一声惊叫:“老弟你, 你干啥呢?” “抠木盒啊。”陈仰让朝简给他打手电,他一只手抓住木盒,一只手掰尸体僵硬冰冷的手指。 张琦狠狠地倒抽凉气,老弟这叫怕鬼?这叫怕鬼??? 其他四个年轻人也感觉受到了欺骗。 木盒几乎嵌在尸体的关节皮肉里,很难弄出来,陈仰用手背蹭掉鼻尖上的汗,他问张琦要根烟,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浊的气息,兀自去一旁抽起烟来。 朝简按掉手电,脑袋歪向陈仰。 陈仰的脑袋也靠着朝简,两人都没说话,却足够撑住彼此。 楼里静了下来。江江往尸体那凑凑,尸气跟臭味都好说,就是那吐出来的舌头怪恶心的,这是他做任务以来第一次见到吊死鬼。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尸体的左手砍掉。”江江咬了咬牙。 “不行吧,还得砍手指,到时候弄得木盒上都是血。”同伴不是很赞同他提出的主意,“万一招来他的鬼魂怎么办?” “笨,来就来呗,他又弄不死我们。”江江拍他后脑勺。 “能吓死我们啊。” “……” 年轻人的活力感染了张琦,他靠近点,蹲下来看尸体怀里的木盒:“这是清代的紫檀描金梳妆盒啊。” 正在和同伴咬耳朵的江江一愣:“大叔,你连这都知道?” 张琦指了指盒子底下:“有……” “简介,我懂了。”江江默默打断,“听名字感觉这盒子挺值钱的,这么说的话,程金都被人盯上了,还不忘翻墙进来偷东西?” “这盒子就算值钱,那也抵不了别墅跟豪车吧。”张琦迟疑道,“我觉得他偷盒子是另有用处,不是为了卖钱。”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三人家里都很穷,各有各的艰难和期盼,他们各自跟某个谁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他们答应做一件事,就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他们动心了。” “然而事情没做成就被遗书里的‘他们’发现了,那伙人试图找到三人进行阻止……” 张琦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窗户底下的院里晃了过去。 还有人?! “老弟,纪念馆……”张琦在陈仰投来的询问眼神里止住了声音,他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看花眼,还是别一惊一乍了,等他确定一下。 张琦站在了窗边,冷风往他滚着冷汗的脸上抽。 吊着的尸体来回轻晃,一阵阵的尸臭往大家的呼吸里钻。 “啊,对了!”老肖的小搭档突然道,“我们来钟楼是为了出去,这里方便。程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跑到这的,他准备从这里跳到墙外去,结果被逮到了!” “偷东西没跑了。程金老婆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吗?我不信。”江江突发奇想,“不如我们把尸体搬到程金家,看看那女人会有什么反应。” “傻逼,刚生完孩子就见到丈夫的尸体,是个人都扛不住,她会闹大,那旅游节就举办不成了。”老肖嗤笑,“到那时候,你就等死吧。” 江江炸毛了,他同伴连拖带哄:“人说的是对的,你没理,认怂吧,别丢人了。” “……”江江哼道,“我鼻子都气歪了。” 同伴唉声叹气:“你是不是该修复了,跟你说了不要整鼻子,你不听,非要花那个钱……唔!” 江江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后拖。 老肖啧啧啧。 . 陈仰抽了会烟,看了会小孩子们的闹腾,他深感对一个队伍来说,新鲜的血液很重要。 可新鲜的血液不容易稳固,走着走着就散了。 “尸体吊在这,旅游节的时候,游客们不就都看到了吗?一样会闹很大啊。”老肖的小搭档是个蘑菇头少年,五官都很小,像被什么工具缩小了一倍,怪可爱的,这会他提出了一个问题,遭到了老肖的鄙视跟嫌弃。 “他的傻逼劲传给你了吗?”老肖指江江,对他的小搭档说,“Npc要我们在旅游节来之前查出杀害关程叶三人的凶手,搞明白怎么回事,后天……”老肖看手机上的时间,老早就过零点了,他改口道,“不对,是明天,明天就是旅游节了,今晚我们必须查出该查的,之后的旅游节是第二个任务,这尸体没有用处了,自然就不在了,懂了吗?” “噢……”蘑菇头少年缩头缩脑,鹌鹑一样窝在老肖身边。 陈仰把烟头摁灭在指间,旅游节是肯定要好好举办的,这是厉鬼的执念。关小云家有两具尸体跟一堆碎尸,他把大门和堂屋的门都锁上了,就是为了捂住风声。 “就先这样吧。”陈仰开了口。那晚傻子当着程金老婆的面扮演吊死鬼,他是在模仿程金。 傻子很有可能看到了他的死亡过程。 “这里暂时保存原样,我们尽快找到傻子。”陈仰迎上队友们的视线,“把他带过来。” 陈仰末了问道:“为了以防万一,要有人留下来看守尸体,谁愿意?” 老肖懒懒地举了下手:“我和我边上的傻蛋。” 蘑菇头少年:“……”他双腿合并在一起,规规矩矩认认真真道,“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尸体的!” 陈仰叮嘱了几句就叫上其他人,利索地跳到了墙外。江江和同伴按照地址去通知在家睡觉的队友,挨家挨户敲门,召集人手开会。 陈仰跟朝简,张琦去另外两处没开放的景点,半路碰到了那两拨人,得知那两处没异常,更没什么尸体。 那关小云的尸体究竟在哪呢…… . 凌晨两点半,一处破旧的小院里站满了人。这是临似集合点。 那些从被窝里起来的任务者都满身怨气,尽管他们知道现在是在做任务,一切都要为查线索服务,但他们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怨气牵扯出了怨声跟吐槽。 “景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游客越来越多,怎么找?” “不是,陈先生,昨天上午开会的时候,你不就已经让我们找了吗,怎么还让找,根本找不到啊。” “特征就是有点胖,别的没了,这怎么找嘛。” “……” “队伍里的人大多数都没合作过,不熟悉没交情,人人平等,不存在谁发号施令。” “我想说,做任务最忌讳东放一枪,西打一棒,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能浪费在还没判定出价值的事情上面。” “……” “那傻子学了程金的死状,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大家都是新人啊?!”张琦见陈仰被针对,他护犊子地吼了出来,“不能这么说,有些新人还是很聪明的!” 暴躁的众人瞬间成了一只被戳破的气球,他们默了,好吧,明天天一亮就继续找傻子,不,他们不睡了,一会就找,找不到就把自己变成傻子。可能还没傻就疯了。 脑子一直降不下来温度,要炸了,他们很想找个冰窟窿钻进去。 陈仰忽地看向院门口,同一时间,郑之覃将抵着墙的那条腿放了下来,乔小姐细白的手指动了动,熄灭了指间的橘红火光。 两三秒后,队伍里传出一个警告的声音:“都别说话了,有人往这边来了!” 十几束手电的灯瞬间消失,院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中,周围全是一道道紊乱的呼吸,他们像一群出笼的丧尸。只要有谁踏进这个小院,就会被他们撕碎啃烂。 陈仰捏两下朝简的手心。 朝简弯腰低下头,耳朵凑到陈仰的嘴边。 陈仰贴近他,用气声说:“我去门口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在这等我。” 没说“一会就回来”,怕他记起痛苦不堪的往事,被挖掉血肉的地方又开始疼。 陈仰摸着墙壁往院门方向走,偶尔碰到任务者,对方配合地腾开位置。 虽然大家是初次合作,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陈仰一路顺利地到达门口,身子探出去一部分,外面有零散的红灯笼在夜风里亮着,光线比院子里的要强一点,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往他这边来,身形有点瘦。 渐渐的,陈仰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不是程金,是小马,他在值班巡逻,现在大概是感应到了什么,越走越近。 三更半夜的,这么多人在一个破院子里,怎么解释? 陈仰的脚蹭几下石板,他蹲下来捡起一个石头子,听着小马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就在小马手里的电筒快要照到陈仰脸上的时候,陈仰将手里的石头子弹飞。 “咚” 石头子掉在远处的地上,声响被寂静放大数倍,清晰又让人。 小马的脚步声一停:“谁啊?”他又喊了两声,警惕地攥着电棍朝那边走去。 陈仰压低声音:“走!” 院子里的人纷纷趁机离开,从现在开始,大家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目标,找人,找傻子。 什么时候有突破性的进展,就看什么时候找到傻子。 昨天陈仰就让找了,可行动的人不多,有部分没当回事,这次却不得不动起来。时间不多了,今天是第一个任务的最后时限。 如今的队伍从百人变成六十出头,还是多,俗话说人多力量大,这是对的,可也有弊处。人一多,就不能一起出动,得分散开来。 这样一来,大家就不能挨个问居民或游客有没有见过傻子,因为那么做的话,对方极有可能会被不同的任务者问很多次。 那动静就会闹得很大,会引起景区里的人的猜疑跟恐慌,秩序也会遭到破坏。 触犯禁忌就是死。因此众人只能暗中搜找傻子,难度加大了很多倍。 . 将小院甩在身后,陈仰打了个哈欠,手臂搭上朝简的肩膀,食指跟拇指捏了捏他的耳根:“那会你怎么没替我出头?”看样子病情减轻了一点。 “我不会讲道理,不会训人,只会动手。”朝简说,“都打死了,你就没队友了。” 陈仰:“……” 朝简苍白的唇蓦地划开,他低笑起来:“我的口袋里有药,我不会那么做的。” 陈仰愣了好几秒才回神。其实他在不知道曾经那些事之前,他上网搜过“离你最近的人是个狂躁偏执人格障碍,你会怎么办”,网上搜到的比较多的词是:可怕,危险,窒息,远离。 那时候陈仰想的是,要是哪天朝简对他动手,他能在对方手上过几个回合,掉几块肉。总之不可能站着被打。 然而朝简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 陈仰抿着的嘴角松开,他和朝简在死亡线上面,攥紧彼此的手,一路向前跑。 ——他们既是爱人,也是生死与共的搭档,爱和信仰并存。 “老弟,”张琦走过来,“小薛告诉我说小李病了,我打算去看看她。” 陈仰问道:“怎么病了?” “发烧,还有轻生的念头。”张琦叹气。 陈仰沉默了。 张琦打了招呼就走,陈仰对着他颓废的背影喊:“琦哥,注意安全!” 这是陈仰在这个任务里遇到张琦,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一定要注意安全。”陈仰呢喃,他的情绪又决堤了,喘口气都觉得费力。 朝简把陈仰往怀里捞了捞:“回家。” “好,回家。”陈仰湿了眼眶。 . 陈仰回去冲了个澡拉着朝简下来了,心里有事,睡不着。 那枚顺治通宝的铜钱被陈仰举到眼前,他的视线透过铜钱中间的正方形往外看,所有东西都变成了那个形状。 “铜钱有收藏价值吗?”陈仰问朝简。 “不大,价位几万,几十,几百,几千的都有,看版别。”朝简拿过锈迹斑斑的黄铜钱,翻过来,“这背面是‘东’上下‘一厘’,市场价一千五以内。” 陈仰说:“一千多可以了。” 朝简将铜钱还给他:“辟邪,镇宅,招财。” 陈仰沾着铜锈的指尖跟朝简相碰:“真的假的?” “信就是真的。”朝简道。 陈仰挑挑眉,程金不会是为了偷铜钱吧?他死也不放开的梳妆盒里全是铜钱? 等找到傻子核实一些事,程金死时的样子就没比要再维持下去了,他要想办法把木盒打开瞧瞧里面有什么。 陈仰跟朝简去了第一次碰到傻子的地方,两人围绕着那一处扩散搜查范围。 “钱秦的状态不好。”陈仰说,下午集合的时候,钱秦和张劲扬没出现,他担心他们出了事,幸好没有,这次两人都来了。 朝简神情冷漠。 陈仰进了一个废弃的民宿,手里的树枝拨着灌木丛:“弟弟是去年秋天死的,这都第二年春了,他还是没走出来。” “头发都白了。”陈仰换个地方搜索,钱汉的死,带走了钱秦的多少东西,只有他本人知道。 陈仰直起身环顾夜幕下的民宿,老集村的任务中,新人钱秦顶着张学霸脸出场,背包里装着菜刀,他能砍断徐定义的四肢摆出阵法,将鬼打墙里的王宽友救出来,也找出拜祖的漏洞,和小襄搭档,杀掉了所有“姜大”,并认为规则设置的漏洞就是让人用的。 话不多,行事狠练,极有个人风格。 陈仰不清楚钱秦到目前为止,一共做了多少任务,他只知道,对方再也回不到他初次见时的样子了。 所以啊,像他们身处的任务背景是“规则不给老任务者道具奖励”,做的任务越多,内心不一定就越坚定,有时候刚好相反,新人时期是最佳状态,后期各项数值一路降低,崩塌。 状态是一路下降,还是一路上升,就看你有没有失去什么。 陈仰轻吐气,人生的命盘背后盘着数不清的线,紧密纠缠在一起,只要轻轻拨动一根,一切走向就会改变。 很玄妙。每个任务者都有自己的终点,或长或远。 陈仰一感慨起来就没完,朝简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就由着他去。 两人一个唠叨,一个听,不知不觉找完了整个民宿,没发现傻子的行踪。 日出的朦胧光晕擦过杂草,轻柔地碰了下陈仰的眼皮。 不凉,有点烫。 因为那光晕里,还有朝简的吻。 . 大家都在四处找傻子,钟楼里没异常。老肖跟小搭档在打跑得快,两人一副牌,去掉了两个王。 对面吊起来的尸体和大钟在迎接霞光。 “三个七。”老肖甩牌。 蘑菇头少年在看摇晃的尸体,脚被踹了一下,他揉揉眼睛去看牌:“不带啊?” “不带,寡的。”老肖又踹他,“速度。” “什么都不带,你这就有点讨厌了。”少年咬住一张牌,小虎牙磨了磨。 刚进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无缝连接,还集中不了注意力,现在慢慢平静了下来,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平。 不过老肖还不行,老肖还挺躁的。 “当” 旁边徒然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尸体撞上了老钟! 少年吓得手一抖,一把牌全都散落在了怀里,他煞白着脸跟老肖对视。 敲钟了!!! “敲就敲了。”老肖看他怀里的牌,真烂,“这都是什么玩意,就你这牌,你还不趁早投降,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少年推开木窗往下看,草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哗啦哗啦声里出现了一道脆响。 有个石墩上的花盆倒了下来,盆没碎,泥土洒出来了不少,修剪精致的小迎客松也乱糟糟的。 风里的冷气迷住了少年的眼睛,他条件反射地眨了下眼睫,视野里毫无预兆地多了一道人影。 如果陈仰在,他就能认出是小马。 可少年不认得,他下意识地关起木窗,动作幅度没控制好。 就在木窗快要大力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从少年后面伸过来,阻止了他的动作,也避开了惊扰到楼下那人的危险。 少年惊魂未定:“老老老……” “嘘。”老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干燥的唇边,他往外探头。 是个带了红袖章的瘦猴子,管理处的。 干什么呢,来这么早,老肖一边抠着眼角,一边咂摸。 少年的脑袋跟老肖的脑袋挨在一起,他焦虑不安地咬着嘴唇,二楼就一个钟,一具尸体,没地方藏人。要是那人上来,那他们就只能跳到墙外去了。 当少年这么想的时候,他看见那人忽然抬起头。 电光石火之间,老肖将小搭档往自己身边一拽,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老肖的后背疼到了,他闷哼了声,手掐住小搭档的脸,这个任务出去了就减肥,赶紧减! 啊,重死了。 小马没有做别的事,他只是把倒地的花盆扶回去,清理了一下地上的泥土和碎叶。 走了几步,小马回头,他把手里的扫帚跟簸箕放一边,之后他就站在台阶下面,对着楼弯腰。 钟楼的一楼有一座大佛,正对着门口。 小马像是在拜佛。 不知是佛进了他的梦,还是他梦到了佛,他的肩头有些颤动。 风里隐隐有几分哽咽,转瞬即逝。 . 所有人白天的时间都在找傻子中度过的,直到傍晚的时候,傻子的信息才被查出来。郑之覃查到的,时机很巧妙。 郑之覃蹲在景区最里面的那座桥上抽烟,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那样子让他记起旧人,就跟了上去。 那小青年口罩下的五官是畸形的,却没有斜眼,比旧人差了一些,郑之覃没生出欲望,他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聊聊天。 小青年是三连桥的居民,在这长大的,由于他长得丑,周围差不多年纪的人就希望他没事不要出来,免得吓到游客影响景区名声,家里也不想他乱跑被人欺负,他都是天黑才出来。 郑之覃碰到他的时候,他刚出门。 这个小插曲里会带来线索是郑之覃意想不到的事。 小青年跟傻子一块玩过两三次,他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郑之覃:“傻子平时的活动地点是哪?” 小青年有些警惕地攥了攥手里的口罩:“叔叔,你想干什么?” 郑之覃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他一笑,眼角的细纹都显得成熟迷人:“我是作家,目前正在创作,他是我这次想要尝试的类型,我想取点材。” 小青年似懂非懂,看他的眼神满是崇拜跟仰慕:“傻子到处瞎跑,没有固定地点,我遇到他的那几次都在晚上,不同的地方。”顿了顿,小青年说,“我只知道他家的地址。” “好孩子。”郑之覃摸了摸他畸形的脸。 郑之覃去了傻子家,他还没走近就听见了老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那是傻子的奶奶。 郑之覃的眉头一皱,傻子现在就已经跑出去玩了?他夹在指间的半根烟轻抖,一撮烟灰掉在石板上面,风一吹就散了。 不多时,郑之覃坐在傻子家的堂屋,以他朋友的身份接过奶奶递的一把花生。 “吃啊,吃。”老奶奶望着他。 “好。”郑之覃笑笑,八百年没吃过花生了。 大概是郑之覃的职场精英气质很有震慑力,他也没有骗人的理由,老奶奶信了他的话。 孙子终于有朋友了,老奶奶既开心又好奇,孙子傻了,怎么跟人做朋友。 郑之覃说自己是摄影师,来这找灵感的,抓拍到过傻子的照片,就那么结识的,他还说傻子不能完全不懂,只要有耐心,是可以交流的。 老奶奶浑浊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我孙子什么时候出去过?他一直在家里的啊,我给他锁屋里呢。” 郑之覃说笑:“他告诉我说他经常出来玩,回回都是在您睡着以后,挺机灵的。”这是小青年透露给他的,傻子傻,也不傻。 老奶奶听得直愣神:“这个混小子!” 语气是气的,表情却是十足的开心,孙子竟然还知道这么干。 郑之覃从老奶奶的口中了解到,十几年前傻子上初中,他跟平常一样去学校,被发现的时候浑身是伤,醒来就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祖孙两人是近期才搬过来的,住的是亲戚的老屋,老奶奶不对外说孙子的事,所以街坊们都不知道三连桥来了个傻子。 这也是任务者们这么难查到目标的主要原因。 老奶奶平时这个点是睡着了的,她今天吃多了稀饭,醒来上厕所,这才发现孙子不在房里,慌了神。 “天就要黑了。”老奶奶忧心忡忡,“郑先生,您能带我去找我孙子不?我怕再晚一些,路不好走。” 郑之覃吃掉手里的花生米:“我不清楚他在哪。” 老奶奶整个人都傻了:“我孙子每次不是您送回来的啊?” 郑之覃摇头:“他都是自己回来的。” 老奶奶布满老年斑的脸上一片严肃: “不可能的,他不认得回家的路。” “自己家,能不认得吗。”郑之覃笑道。 老奶奶放在腿上的干枯手指颤了颤:“知道回家就好,知道回家就好……” 她擦了擦眼睛,叹口气:“我岁数大了,不晓得还能活几年,就怕我不在了,他一个人过不下去,想给他找个媳妇,又怕祸害了人家,现在好了,他跑出去了还知道回来,自己回来,挺好的。” 老人碎碎叨叨老泪纵横,郑之覃陪她聊了一会,吃完那点花生就走了,傻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天一黑,三连桥的每个景点都多了层诡谲的色彩,很好藏人。 . 三连桥西南边有一座旧女校的遗址,两层的矮楼,在夕阳昏黄的光线下显出一丝肃穆。 有三个任务者推开铁门走了进去,层层的花圃中立着几个秋千,中间有个小型的欧式喷泉,早已干涸。 学校的院子很大,三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搜完,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现在怎么办?”小艾问道。 “下面我们已经找完了,去上面看看吧。”小张擦了擦脸跟脖子上的汗,他们从外面一路走来,已经很疲了。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并不长,暗红的木制楼梯显然是后来粉刷过,在光线下微微反光。 “咚咚……” 他们踩着楼梯,有些木板已经晃动,踏的时候要非常小心。 “管理处的人咋想的,楼梯都破成这样了还不修。”队伍里唯一的男士小元吐槽了一句。 “小心!” 一块木板缺失,小元差点一脚踏空,幸好小艾在后面出声提醒,小元不由再吐槽了一次管理处。 “我们把所有的教室都查一遍吧。”小张说道。 “行。”小艾说。 小元有些神经兮兮:“快点了,天彻底黑之前我就得跑了,我上个任务是在幼儿园,全是小孩鬼,太吓人了。” 他们透过窗户的玻璃,向着教室里望去,里面很暗,勉强能看出里面并没有人。 “这烦人的傻子,到底躲哪去了?”小元的情绪愈加烦躁。 小艾:“是啊,我们都是白忙活了一天。” “我一口水都没喝,人都快渴死了。”小张附和道。 “那边有个水龙头,要不去那边喝吧。”小艾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正好有自来水,正好她自己也是有点口渴。 小张猛走过去,张嘴凑在水龙头下,一手疯狂转动阀门,等了半天,却一滴水都没有。 “没水!啊啊啊!!没有水!!!”小张气得快要崩溃了。 小艾跟小元见状,眼里的激动光彩都暗了下去。 水喝不成了,三人只能继续查看,不多时,他们忽地停下脚步。 前面不远的一间教室的窗台上面,竟然放着一瓶矿泉水! “哎?” 小元一愣,他跑过去,一把拿起水看了看保质期,发现还是新的。 “谁放这的?”他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转开了瓶盖,自己喝了几口,想递给其他人,小艾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只有小张接过水,随便喝了两口。 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又在一间教室的窗台上面发现了一瓶矿泉水。 “呵呵……运气不错啊,又是瓶水。”小元拿起水,笑着说道。 小艾却变了脸色:“你们看前面!” 三人连忙向前看去,只见前面的每一个窗台上,都放着同样的一瓶水,无数的矿泉水,诡异地整齐排列着,一直延续到很远的尽头。 这些水像是奇怪的路标一般,引导着三人不断前行,他们走了很久,终于来到走廊的拐角处,他们转过弯,发现前面教室的窗台上空荡荡的,没有水。 但他们的内心却没有一丝的轻松,因为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一个人大咧咧的坐在那里,面带傻笑,那微胖的身躯却像钟摆一样,不断的摇摆着。 “是他!” “他就是那个傻子!我们找到了!” 面对几乎喜极而泣的三人,傻子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他的脚边放着十几瓶矿泉水,而他只是自顾自的不断摆弄着。 “你一瓶,我一瓶,你一瓶,我一瓶……” 他把一瓶水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再把一瓶水放在空空的对面,像是在跟什么人分水似的,不停重复着…… “喂!傻子,别玩水了,我们有事要问你。”小元吼道,他年纪轻轻的,这是他的第三个任务,经验不算多,那股子血气还在。这个任务里尤其爆裂。 傻子不搭理,只是埋头分水。 小元咒骂了句:“傻子,你能听见吗?” 傻子依然不理,小元的脸部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小张也很生气,他们正想过去,小艾打断了他们。 “让我试试吧。”小艾说着就走到了傻子的面前,她蹲下身子,语气温柔地对着他说,“我们在找一个人,你知道人在哪,对吗?” 傻子摇摆的身躯猛地一顿,他抬头冲小艾龇牙咧嘴地笑起来,身躯又继续摇摆。 就在小艾失望的想要起身的时候,傻子竟然拿起一瓶水,放在了她的面前,说道:“你一瓶!” 然后他又拿起另一瓶水,放在自己的脚边,高兴地说道:“我一瓶!” 紧接着,他抬头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也分别将一瓶水放在他们面前:“你一瓶,我一瓶。” “你一瓶,我一瓶。” 直到三人都分到水后,傻子才停了下来,脸上的微笑渐渐褪去,显出一丝挣扎和不舍。 “好吧,也给你一瓶。”他就把一瓶水,轻轻的放在了三人旁边空着的位置,仿佛那里还有一个人。 “你……你在给谁呢?那里没有人啊。”小艾被眼前惊悚的一幕吓到了,她缩了缩脖子,开口问道。 “一个姐姐啊。”傻子歪头笑道。 “她……她在哪?” “就是这里啊!”傻子指向空荡荡的位置,那里只有他刚放的,那瓶孤零零的矿泉水。 …… 三人沉默了,不知何时,一股寒意爬上了他们的脚踝,他们用恐惧和好奇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瓶矿泉水,却没有人说话。 “哦。”许久之后,只有小元沉疑了一声,他蹲下来望着那瓶水,下一刻就缓缓地将水拿了起来。 小元是三人中胆子最大的一个,这种事也只有他敢做。 他在两个女生惊讶的目光中,看了看手中的水,转开瓶盖,大口的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咕嘟……”水疯狂地涌入口中。 小张跟小艾都愣住了:“小元,你……”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不对劲,小元根本就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倒水,他的嘴虽然张着,却没有任何下咽的动作,水只是单纯的倒进他的口腔。 当嘴里装满水之后,剩下的水就像溢出的瀑布一般,全部淌了下来,胸口的衣服早已完全湿透。 “哗……” 小元就这样一直倒着,周围却没人再敢出声,直到瓶里的水被彻底倒完,他才慢慢将瓶子放了下来,低下头,口腔里的水顺着他的嘴角,诡异的奔流而下,像是两道细小的喷泉。 “谢谢。”水还没流干,他就含糊地对着傻子说了一句,由于嘴里有水,所以语气只能模糊辨认,但有一点小艾和小张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谢谢”。 那是女人的声音! “啊!小元,你要干什么?”小张发出尖叫。 只见小元将空着的水瓶,一点一点地塞进喉咙,他的嘴里不断发出“呃呃”声音,低沉得让人毛骨悚然,可矿泉水瓶毕竟太大了,小李的脸上满是痛苦,他的手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断将水瓶下按,泪水从他血红的眼角滑落。 他终于将整个瓶子都吞了下去了。 他的身体也随之倒下,抽搐了一会,很快就没了呼吸。 “触犯禁忌了……”小艾不知所措地捂住嘴,颤抖着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触犯禁忌了……我不知道,我白天不是一直跟他呆在一起。” 小张也不清楚,她的老队友昨天就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两个都是这个百人任务里认识的。 小艾和小张对视了一眼,两人掉头就跑。 但她们没跑多远就停住了脚步。不能跑,傻子还在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她们要带走他! . 五点多,刘值敲锣召集所有任务者,通知十一点在老地方开会。 那是最后的期限。 案子必须在那时候全部查清楚,程,关,叶三人出事前要做什么,为什么会被盯,他们又为什么遭到灭口,谁灭的口。 还有,那件事究竟做没做成。 十几分钟后,钟楼站满了人。找到傻子的小艾和小张这两个功臣都在一楼,她们经历过一场凶险后元气大伤。 一楼的其他人有心安慰,却做不到,他们都很焦虑。 钟楼二楼,程金的尸体晃一下,傻子也跟着晃一下,他和陈仰那晚见到的一样,眼睛使劲蹬大,舌头往外伸长。 “前天夜里,你学程金,是不是想告诉他老婆,他出事了。”陈仰试图跟傻子沟通。 傻子的身子晃来晃去。 陈仰又说:“老哥,你有看到是谁把他吊起来的吗?” 傻子还在晃。 “你悄悄跟我说,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我不告诉别人。”陈仰凑近他,手挡在嘴边,摆出小孩子做游戏的架势。 傻子依旧在晃啊晃,没有丝毫要说点什么的意思。 陈仰不行了,他抓着朝简的手退开点,让其他有想法的队友上。 结果十几分钟下来,不管谁问,问什么,傻子全是一个样,流口水傻笑。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气氛变得又燥又爆,像是有无数扎着火把的箭在乱射,随时都有人中箭烧起来。夜色有点浓了,风把木窗刮得哐哐响,一个打火机飞向傻子。 打火机即将砸到傻子后脑勺的时候,被一只看似柔软无力的手抓住。 乔小姐捏着打火机:“谁的?” 没人承认。 乔小姐眉梢轻挑,妖媚至极:“小孬种。” 楼梯口的人群里响起一道粗重呼吸,一男的冲上去,敞开的皮夹克里胸肌鼓起,杀气腾腾,显然不是想要好好说话。 所以乔小姐就笑了,那男的呆了下,一截雪白长腿从他瞳孔里掠过,他鼻腔一热,裆部倏地一阵剧痛。 杀猪般的嚎叫在二楼震响,一楼的男同胞们虽然不知道楼上的具体情况,但能从那声惨叫里感受到什么,纷纷觉得凉飕飕的。 乔小姐理了理旗袍,她跟傻子说了几句话,无果,于是她就踩着高跟鞋走向陈仰,幽怨道:“小仰仰,傻子不喜欢我这个大姐姐。” “他也不喜欢我这个弟弟。”陈仰来一句。 乔小姐抽抽嘴,若有似无地瞥了眼朝简,话是对陈仰说的:“我有点烦,下楼抽根烟。” 任务者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乔小姐懒散地道谢,女孩子都红了脸。 清脆的哒哒哒声一路蔓延到钟楼出口,诱人的香水味在空气里打着旋,久久不散。 接下来,楼上楼下的男女老少轮流上,谁都搞不定傻子。 陈仰坐在楼梯上面,头疼欲裂,肚子里的脏话一筐接一筐的出生。 “要不你试试?”陈仰看向身边的朝简,他自问自答,“不行,你不能参与。” 朝简喂了个奶片到陈仰嘴里:“不要急。” 话落,朝简的眉骨轻抽,这是废话,陈仰不可能不急。 朝简上次见陈仰这样,还是在他重置前的最后一个任务里,那也是审核任务,所以他的状态就是这样。那时候的朝简也差不多。 现在朝简是个旁观者,这一局他只能是外人。 当天边最后一丝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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