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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末考试快到了。” 气氛有些窒息。 “应该会跳过去的吧?考试很枯燥的,毫无意义,时间线的主人肯定会省略。”学渣钱汉抓紧他哥的手。 “老师喜欢。”学渣曾进泼冷水,浇钱汉也浇自己,“如果真的像林先生和杨小姐说的那样,这是某个老师的时间线和记忆的话,期末考应该……” “别说了!”又一个学渣林承业大声阻止。 “对对对,不是才十一月份吗,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立马有人受不了地附和。 于是这个问题匆匆开始匆匆结束,显现出队伍里的学霸学渣比例。 陈仰往食堂里走,他回头说:“对了,我同桌姜未是班长,跳过的时间里有竞选班干部的事。” “你是数学课代表。”钱汉见缝插针,那针巨粗巨长,陈仰被扎得差一点吐血身亡,他抹抹嘴角不存在的血迹,“我有心理准备。” 陈仰转而就问钱汉是哪来的消息。 钱汉挠后脑勺:“放学下楼的时候,我从王娟那里打听到的。”他看着心不在焉的陈仰,“陈先生,你数学不好吗?” 陈仰笑:“这让我怎么说?我是文科生,而且是毕业多年的文科生。” 大家:“……”可以了,不用说了。 文青跑下台阶靠近陈仰:“帅哥,你好惨。” “我现在想吃饭,吃完再想对策。”陈仰饿得眼前飘星星,他欲要扭头问朝简吃什么,话到嘴边被他咽了下去,又苦又涩。 文青一看陈仰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朝简了,习惯很可怕啊:“要是有人找你讲数学题,你不会讲,算不算耽误对方学习?” “直接告诉对方我不会就行。”陈仰说,“要是不会还装成会,浪费别人时间耍人玩,那就不行。” 文青望着陈仰走向一个窗口,他对靳骁长挑眉,听到没,不用我们操心。 靳骁长理所应当道:“青青,你去给我打饭。” “我还想这么说呢。”文青笑嘻嘻,“老法子,石头剪刀布,赢的那个给对方打饭,一把定输赢。” 靳骁长勾唇:“来。” 几秒后文青拿着两个饭盒去窗口,周身气息阴郁得吓人,好气,但还是要愿赌服输,因为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是他的人生定义,一旦下了决定就要承担后果。 . 打饭的窗口有两个,后面都是打菜的,陈仰只能看见十几个人进出,然而饭桶跟很多菜就剩个底了。 哪怕这个场景能勾起学生时期的回忆,陈仰依旧觉得瘆得慌。 陈仰打了三两饭两荤一素,饭盒装得满满的,他吃了一口,感觉是学校的味道。 文青故意把靳骁长的饭盒丟窗口那里,他端着自己的去找陈仰。 “这个菜你还吃啊。”文青指指陈仰打的土豆炖牛肉。 陈仰眼神询问。 文青说:“你连着吃二十多天了。” 陈仰咽下嘴里的食物:“有吗?” 文青意味深长:“有啊。” 陈仰的壳开始碎裂,脆弱的部分暴露了出来,他脸年轻了,眼神却没变青涩,经历的和等待的都在他眼里。 土豆炖牛肉是朝简喜欢吃的,他看到了就会点。 “回去后我把老靳的联系方式告诉你。”文青撇嘴。 陈仰道谢,以文青的性格,他只对有意思的事感兴趣。 别人的爱情能有什么意思,文青主动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 陈仰若有似无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靳骁长,计划着什么。 . 大家站在教学楼前吃午饭,大多数人吃得食不知味。 “我们要趁着时间没快进没跳也没上课,赶紧查线索。” 白棠只打了一份米饭没打菜,他用细长的手指拿着勺子挖一点点白饭送进口中,细嚼慢咽完说,“既然第一嫌疑人是班主任,那就从他入手。” 钱汉坐在台阶上吃饭,嘴里塞了很多,含糊不清道:“他现在是在宿舍楼吧!” “那呢。”杨雪朝一处指。 班主任拎着水瓶往这边来,条纹蓝褂子外面多了一件黑色外套,眼镜也换成了细脚的。 “最好跟他去宿舍。”白棠说。 “那样是好,可以趁机观察他的生活细节。”杨雪挨个看队友们,说出问题关键,“只不过,我们一起去找他不合适。” “我去吧。”陈仰拨了拨饭菜,将最后一块牛肉吃掉,“我是偏科严重的学霸,第一个学期过半了,我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他会好好开导我的。” 说着就把饭盒盖上递给文青:“帮我拿着。” 文青用眼神问,ok吗? 陈仰揉了揉他的头发,大步朝着班主任走去。 队伍里有担心的,有思虑从其他地方调查的,也有心安理得的伸手党,等着别人冒险换来的线索。 文青厌恶地斜起一边的嘴角,他不管别人死活,也不指望别人救自己。 而有的人,既想明哲保身,又想在危难之际得到救援和帮助。 那就没意思了。 “让开。”文青踢开一个智障走到靳骁长面前,“去那边树底下。” 尾音还飘在半空,他就径自离开。 靳骁长不快不慢地迈开脚步,同样的黑白校服,他穿出了高级定制的贵族气场。 树下,文青盘腿坐着,视线落在靳骁长身上:“你怎么不去宿舍楼?” “我去做什么。”靳骁长站在树影里,他那张苍白的脸被细碎日光切割成明明暗暗的瓷器。 “你是混血儿,不适应学校的环境,这不挺有话题的嘛。”文青说。 “青青,你傻了。”靳骁长俯视他,好笑道,“我在班上跟同学和睦相处,哪里不适应?” 文青:“……”他假模假样地感叹,“您是我老师,我的演技是跟您学的。” 靳骁长眼尾上挑:“拜师礼什么时候补办?” 文青的眼角一抽,他摇头咂嘴,姓靳的好没意思。 “你变了,青青。”靳骁长刚开了个头,文青就打断,“你头上有虫子。” 靳骁长:“你把陈仰放进了你的世界。” “是便便。”文青做出恶心的表情。 靳骁长继续道:“你不是不需要朋友吗?” 文青的眼神阴下去:“行了,再说就翻脸。”他冷哼,“老靳,我打不过你,我家仰哥说不定可以一试,就算赢不了也能让你留点血。” “而且这里没刀,你发挥起来一……” “般般”二字还没说出来,文青的瞳孔里就闪过一道寒光。 靳骁长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弄来的美工刀,指腹一点点蹭出刀刃,又扣回去。 “青青。” “诶!”文青脸上是大大的笑容,“靳哥,我们要同学友爱啊。” “出息。”靳骁长将美工刀收回口袋里。 文青笑意不减,美工刀割不下来头,能割动脉,血是冲出来的,喷泉一样。 午后的秋风是暖的,少了点萧瑟的味道。 靳骁长的目光从宿舍楼方向掠过,耳边响起文青慢悠悠的声音:“你知道陈仰要进这个任务,也知道我会是其中一个成员,所以你跟我一起进来了,你的目的是陈仰,你在评估他的能力,必要时会出手护住他。” “你不喜欢他,却又不想他死,啊,我说错了,是不能,因为他关系到朝简的命。” 文青对上男人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任由他逼近自己满目疮痍的灵魂,“以上都是我的直觉,请问能得几分?” 靳骁长的回答是一块红烧肉。 文青看看饭盒里的肉,不知在想什么,他半晌发出嫌弃的声音:“太肥。” 同一时间,钱汉和钱秦在教室里吃饭。 有几个学生也在,其中就有王娟。 钱汉在她第三次偷瞄自己时“哎了声”,桌子底下的脚踢踢他哥。 钱秦看过去。 钱汉给他使眼色,我去了啊! 钱秦环顾教室,这会没人在学习,他“嗯”了声,分出大半注意力跟着弟弟。 钱汉扒拉扒拉几口饭咽下去,起身走到王娟后面的空位上坐下来,手点点她的椅背。 王娟回头看他,眼神左顾右盼。 钱汉小声说:“你不去宿舍午睡吗?” “睡不着。”王娟用同样的音量问,“你呢?” 钱汉说:“我也睡不着。” 王娟理了理头发:“还有两个月就要期末考了,时间过得真快。” 钱汉非常认同:“是快。”现在还是秋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冬了。 气氛有一点尴尬。 王娟突然忙了起来,又是整理课桌又是整理桌兜,钱汉很怕她冷不丁地把练习册摊到他面前问他,这道题你会做吗。 钱汉看着女生可爱的娃娃脸:“我听我一朋友说咱们班让他们班羡慕。” 王娟:“啊?” “老班好啊。”钱汉说。 王娟眨眼:“噢噢噢,老班是挺好的,人是好人,也是好老师,就是……” 钱汉前倾身体凑近:“就是什么?” “不知道怎么形容。”王娟见有两个男生起哄一般往这边看,她害羞地抓抓脸颊,“他很想我们都好好的。” 钱汉直直看她:“不懂。” “就是要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王娟的脸通红。 “懂了。”钱汉笑得有点呆,“全天下所有老师都这么希望吧。” “也对,老师不都想要自己带的班级升学率百分百嘛。”王娟拿了桌上的塑料杯子拧开。 钱汉快速梳理信息。 王娟喝了几口水,不知怎么的,她的身体倏地抽搐了起来。 钱汉一愣:“你……” 王娟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她脖子上面的血管在一根根鼓动,脸色发青,四肢不停抽动,眼神却是茫然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啊……”她的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杯子拿不稳地掉到腿上,水全部洒了出来,稀稀拉拉往下滴。 钱汉“腾”地站起身,他哥也在那一刻冲到他这边。 “哥,她……”钱汉干咽唾沫,钱秦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带离座位。 班上其他几个学生听到动静靠近。 “王娟,你怎么了?” 杯子从腿上掉到脚边,王娟坐不住地往地上栽,反应比较快的钟齐及时捞住她。 “喂!”钟齐手忙脚乱,不太敢碰女生的身体。 “嗬嗬……”王娟瞳孔缩小,浑身震颤动,呼吸困难。 “靠啊!得送她去医务室!”钟齐大喊。 有个男生过来给他搭把手,两人打算把王娟搀扶去医务室。 “王娟?王娟?!能听到我们说话吗?不行,她走不了,我背她过去。”钟齐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你们把她往我背上弄。” 那男生和另外两人正要碰王娟,她突然干呕了一下。 “不好了!她要吐了!” “呕——” 王娟手脚抽筋,张大嘴巴吐出了一大滩散发着臭味的液体。 第141章 你好青春 陈仰坐在椅子上面,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间单人宿舍,条件很一般,生活用品比较乱, 教材类的却很整洁。 班主任把水瓶放书桌底下, 卷起外套袖子:“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陈仰嘴上还有菜油。 班主任在角落里翻了翻, 给他拿了一盒原味的优酸乳。 陈仰接过优酸乳,表情很微妙,还有点梦幻。 班主任的啤酒肚抵着书桌边沿,两只手捞起一摞卷子:“昨天就批到了你的卷子, 正想找你聊聊。” 陈仰一脸懵逼,什么卷子?他的脑中闪过一道惊雷, 今天是十一月初……这个时间段好像是期中考试? “在这。”班主任抽出一张卷子, 拉开椅子坐在学生旁边,“你这次丢分最多的是阅读部分。” 陈仰一边感慨演技好的文青最适合这个任务,一边试图让自己进入状态。他上学时期的成绩一直在班级中上游, 很稳定,所以他从来就不是老师一对一私聊的目标,印象里只被找过两三次,都是他翘课翻墙出去打球干架。 那时候的情况跟现在的不同,现在是他主动找过来的, 还是站在一个偏科严重, 学习上遇到困难的学霸立场。 陈仰暗自琢磨,他这个年纪,再张扬再嚣张也还是个未成年,面对老师的时候总会有几分畏惧和敬畏。 于是他摆出了一丝符合少年人的窘迫跟失落。 “阅读理解不是短时间内能提高的。”班主任柔声安慰道,“要多写多读,平时养成写日记的习惯, 记录一些诗歌跟名言名句。” 班主任把卷子翻到最后:“你的作文很白话。” 陈仰:“……” “基础这块不错。”班主任把卷子给他,“阅读和作文是你要注意的。” 陈仰拿过卷子看看,是他自己的字迹,作文也是他的风格,他确实是白开水模式,平铺直叙,没有华丽的辞藻跟眼花缭乱的句式。 79分,这是他的语文期中考试成绩,满分……陈仰算算,150,他选择不说话。 班主任摘下细脚眼镜,找到镜布擦上面的灰尘:“上学期的时间不多了,想没想过高二学文学理?” 陈仰的眉头一动,1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这个班级应该是文科班,他故意道:“学理。” 说话期间,陈仰注意到班主任擦眼镜的动作顿了顿。 班主任的鼻梁上面有长期被眼镜框压过的痕迹,他垂眼检查镜片,温和道:“跟家里商量过?” “没有。”陈仰瞥到了杂物堆里的两扎啤酒,班主任的肚子就是那么圆起来的。 “还是要商量的,高中三年最重要的是高考,其次是高二分班,两者之间关系重大。”班主任戴回眼镜,“不能马虎,必须重视起来,三思而后行。” 陈仰露出迷惘的神情。 “距离分班还有大半年。”班主任说,“你文科只是语文差一些,文综挺好,语文提上来了学文没问题。” 陈仰揉着卷角想,只是差一些?语文不像其他学科那么变态,考不及格可不是多容易的事,他趁班主任倒水喝的功夫打量了一翻,似乎没成家,不到四十岁,正是教书生涯最激昂的时候。 “你不学不要耽误别人” 这个提示会让人第一时间想到老师,再加上这个班主任希望高二分班时,成绩好的学生能留下来,似乎两点结合起来透露出了他的教学态度,任务目标就是他。 可小张死的时候,班主任在陈仰眼前。 陈仰猜测那提示就是班主任说过的话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七十,他在这个任务里有特殊的或关键性的作用,却不是杀人的厉鬼。 故事背景还要再查查。 “那我明年再想一想。”陈仰抓耳挠腮,“老班,我想换座位。” “换座位?你现在的位置不是挺好的吗?” 班主任一愣,“姜未和靳骁长都是科科优秀的同学,你和他们坐一起对你最好不过。” 陈仰嘴一抽,靳骁长竟然是校草加学霸人设,他咳一声:“那啥,我想去后面坐。” “什么?”班主任的反应大了起来,手重敲桌面,“一个两个的上赶着往后面跑,干什么?要去称王称霸吗?” 陈仰:“……” “文青偏科比你还重,语文满分,别的学科都是一位数两位数,他还非要坐在后面不肯到前面来,现在你也要这样,你们啊。”班主任喝口凉掉的浓茶,语重心长道,“学习氛围是很重要的,老师是过来人,比你们懂。” 陈仰挣扎着:“那我……” “等你语文过120,其他科不掉,我让你去。”班主任说。 陈仰嘿笑:“好嘞!” 对于学生有可能影响到学习的要求,班主任还是给了商量的余地,没有强制性的“不能”“不行”。 . 陈仰从宿舍楼出来就看见了樟树底下的文青和靳骁长,他往他们那走,明亮的天色开始发生变换。 像是有后期团队在操作一样,既震撼又诡异,陈仰还没走到文青和靳骁长那,天就黑了。 他一看手机上的日期,半个月过去了。 一阵寒风袭来,陈仰打了个喷嚏,他把校服外套拉好,双手揣进口袋里不快不慢走到树下。 “快上晚自习了。” “嗯哼,这么快进跳跃真刺激,我都不想出去了。”文青伸懒腰。 “任务失败就能永远留下来。”陈仰瞥了眼灯火大亮的食堂,午饭跟晚饭连接得太快了。 可怕的事,他竟然饿了?! “说的是呢。”文青认真思考,“不过我又想了想,这里除了时间线有趣其他的都一般,我还是不留下来了,我要选一个最好玩最有意思的任务地定居。” 陈仰蹙眉看他:“你说的是真是假?” 风扫过文青细碎的刘海和那块胎记,留下一片冰凉,他眯起不算大的眼睛邪气一笑,屈指将硬币弹到空中:“看缘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一旁的靳骁长看向陈仰:“查到了什么?整理一下告诉我。” 陈仰怔了一瞬,这还是靳骁长头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抿唇道:“期中跳过去了。”之后他又说了靳骁长和文青的人设相关,以及自己对班主任那个人的剖析。 在场的两个听众都没回应。 陈仰搓搓脸,海水浴场那个任务的日出日落不正常,一天时间缩得很短,这个任务更夸张,他都不知道进来多久了,时不时地总会陷入一种迟钝状态。 “阿仰,要不是你非朝简不可,我都想争取一把搭档的身份了。”文青遗憾道,“我觉得我们会很合拍。” 陈仰怀疑自己听错:“别,没朝简,我们也做不了搭档。” “这话我不爱听。”文青笑眯眯地给陈仰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子,“你必须给我说出了一二三来,不然这事没完。” 旁边的靳骁长懒散低笑:“青青,你又犯傻,他做任务,你玩游戏,他想走到终点,你想一直在路上,怎么组队?” 文青对陈仰说:“我们不理他,我听你说。” 陈仰“啊”了声,点点头:“所以你们也认为任务提示是班主任说的,但他不是厉鬼。” 以为已经把陈仰带跑的文青:“……” 文青做过数不清的任务,碰见过很多想要活下去的人,陈仰不是意志最强的,却是走得最直的。他像是在回家的路上走了太久,家里的人也等了太久,思念和希望变成一根无形的绳子连在他们中间,互相拉扯。 撞上陈仰信任的眼神,文青嚼口香糖的动作停了一两秒才继续嚼:“是啦。” 陈仰口袋里的手捏着白卡:“那我们就根据这条线往下顺,厉鬼就是 ‘你不学不要耽误别人’中的那个‘你’。”他又觉得哪里违和,慎重道,“不管是不是,都要照着这个方向查下去,查出线索了再进行求证。” 文青见陈仰再次用信任的目光看过来,他“哎”了声:“你要这么中规中矩的跟我讨论线索?我没有这经历,不习惯。” “好吧,你非常希望的话,我酝酿酝酿,可能要很久哦。”文青吹了个泡泡,往嘴里一吸,嚼了嚼再吹一个更大的,这就是他酝酿的时间,酝酿完了他就和陈仰讨论了起来。 “我们慢慢捋,首先,厉鬼不是无所不能的,不会有分身术,小张的死可以洗清班主任和十六个学生的嫌疑,厉鬼不在他们中间,其次……” 枯黄树叶打着旋飘落。靳骁长看着凑到一起的两个脑袋,目光停在身高矮一截的那个身上:“青青。” “河边草。”文青微笑着接了一句。 “……”陈仰突然朝教学楼方向望去,不多时,他看见了两个人影,是钱秦跟钱汉,兄弟俩一个冷木,一个焦虑。 陈仰吸气,看来是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钱秦陈述了一下事情经过,简练得钱汉都听不下去,忍不住补充了好几次。 事情是钱汉找王娟聊天套信息,她本来在喝水,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抽筋,很痛苦的样子,当时班上还有钟齐跟几个学生在,大家想把她送去医务室,可她直接就吐了起来。 钱汉拉着他哥出去找老班,然而他们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教室里传来嘈杂声,一回去发现王娟正在和同桌说笑打闹。 班上的人都在,天也暗了。 他们回到教室打探出的结果是,半个月前王娟消化不良住院一段时间,后来就没事了。 “消化不良会呕吐,却不会剧烈抽搐痉挛,瞳孔变小涣散。”钱秦道。 钱汉拽他哥的手,还有呢?钱秦看向陈仰,挤牙膏一般挤出一句:“小汉要我带他下楼找你。” “不是这个!”钱汉窘得丢开他哥的手,“陈先生,我是……我觉得……” 陈仰道:“你觉得王娟已经死了。” 钱汉没说出来的话被陈仰说了,一字不差,他呆了一会才呢喃:“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以学校的医疗设施不太可能把她救回来,她怎么可能只是消化不良,不可能的。” 文青叹气:“钱同学,王娟同学是鬼又怎样呢,这个任务里的人命收割机是她吗?” 钱汉迟疑道:“不吧,小张死的时候,她在班上。” “既然她不是厉鬼,那你慌什么?就算她真的死了,你照样可以把她当成普通高中生,npc而已。”文青说,“人的精力有限,担心不必要担心的,该担心的就会被忽略,很危险哦。” 钱汉一个激灵:“文先生说的是对的,谢谢你的提醒和警告!” 文青作揖:“共勉。” 钱汉礼尚往来地回了个同样的姿势。 陈仰:“……” 靳骁长面不改色,习以为常。 钱秦将钱汉带走。 钱汉挣扎着回头喊:“陈先生,你在班主任那都了解到了什么啊?” 陈仰简短地告诉了他们。 “呕吐是提示。”钱秦在陈仰说完后开口,陈仰跟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至于提示的是什么信息还要查。 “其他人呢?”陈仰问道。 “都在教室里。” . 陈仰眼里的教学楼只亮着一个教室,其他都是黑漆漆的,他和靳骁长文青回了教室,途中只有阴冷和黑暗。 还没到晚自习时间,教室里有人在放歌,有人在唱歌,陈仰从前往后走,又从后面走到前面,他来回走了几次,发现了一个线索。 每张桌子的右腿下面都有一个编号,班上是18张桌子,却不是1到18,而是1到19,中间少了一个编号06。 陈仰喊队友们去走廊集合,他将新发现分享了出来。 “少了一个编号是正常的吧。”林承业不当回事,觉得这不算什么。 “现实世界是正常的,任务世界不是。”钱汉笃定道,“这是线索。”末了依赖地来一句,“是吧哥?” 钱秦:“嗯。” “那个编号的桌子主人就是任务提示里的‘你’。”白棠头昏脑胀,他一吹冷风就会这样,“ta不在班上。” “不会吧,双人桌不都是两个人坐的吗?”有人战战兢兢地提出质疑。 “双人桌也有单人坐的。”陈仰提醒道,“小张死了,他同桌不就是自己坐?” 那人顿时不吭声了。 墙边的杨雪很沉默,她嘴里还有海带汤的味道,这让她想起自己在食堂门口的分析,信誓当当认为厉鬼是另一个老师。 这么快就被打脸,她不敢轻易发言了,想法被推翻的影响太大,对精神状态很不利。 “妹妹,失败是成功之母,经验是积累出来的,加油。”左边响起体贴友好的声音。 杨雪闻声看过去,又收回视线。 早操那会的打击历历在目,这人的状态透着一股疯魔感,清晰又理性的疯着,但他是有退路的。 他的退路就是他边上那位混血洋娃娃。 文青拽靳骁长的校服,把他拉低一些,凑近说:“老靳,这个任务你怕是没有出手的机会了,我家阿仰进步大大的,目前进行得很好。” 靳骁长要直起身,文青又把他往下拽:“你回去告诉你的病人,他男朋友在没有他的任务里超常发挥。” “那我的病人会一边笑,太好了,一边哭,他不需要我了。”靳骁长说。 文青在昏暗的光线里微笑:“感受到了生,也感受到了死,真够痛苦的。” “所以需要治疗。”靳骁长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 文青嘴边的笑意瞬间凝固:“你说需要治疗的时候为什么看我?” 靳骁长看着面前没一块好皮的刺猬:“你的表演欲望过剩。” “关你屁事。”文青阴恻恻地甩了个眼刀过去。 “脏话难听。”靳骁长捏他的嘴。 陈仰眼角的余光从他俩那里瞥过:“现在还没打铃,大家要抓紧时间想办法找npc们打听一下班上少的是谁,就算打听不出具体姓名,发觉到npc的异常也是收获。”陈仰往教室里看,同桌姜未头脑聪明心思深沉不好应付,他把目标锁定在走道另一边的钟齐身上。 那男生简单多了。 当陈仰行动起来的时候,发现简单的男生在这件事上犹如变了个人,思维固定单一得像是一道程序,没有丝毫破绽。 无论陈仰怎么试探,钟齐都是一个回答。 ——我们班一开始就是三十六人,没有谁没来。 “我怎么记得开学那会是三十七人?”陈仰纠结地嘀咕,“班上的桌子好像也不是这么摆的,应该还有个位置。” “什么啊!”钟齐哈哈大笑,胳膊碰碰同桌,“夏乐,你听到咱数学课代表说得没?我要笑死了!” 夏乐被碰到的时候身子颤了颤,她把胳膊往里面缩缩,头垂着,笔在纸上写写算算。 陈仰观察着他们的微表情和小细节。 钟齐笑呛到了,他咳嗽几声:“陈仰,你是不是期末考试压力大,脑子出问题了?” “没准儿,压力是挺大的。”陈仰盯着他片刻,笑道。 “看开点,饭要一口一口吃,你那语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搞起来的。”钟齐从桌兜里拿出英语课文,“好了好了,不能你扯屁了,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我作业还没做呢。” 陈仰立刻坐回去。 . 晚自习时间班主任不在,班上的气氛比较轻松,却没人说话。 陈仰在稿纸上抄写单词,朝简跟他说过,专心做一件事有助于情绪管理。 笔尖把纸戳破了一点,陈仰发了会愣就继续,姜未身上的学霸气场把他笼罩了进去。 陈仰很好奇班级的成绩排名,谁是第一,谁又是倒数第一,晚自习结束后他要找人问问。 说不定能有发现。 陈仰这头在记单词,其他的任务者们里面,大部分都在受煎熬,他们满脑子都是线索在哪,谁是厉鬼,任务还要多久才能完成,哪看得进去书写得了单词啊。 耳朵上戴大圆环的女生无聊得东张西望,结果发现她的闺蜜也跟她一样,两人眼神交流,默默苦笑。 这种穿进鬼故事书里面推动剧情的感觉太可怕了,还好教授也在,她们有认识的人,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离开。 白棠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搁在书上,目光游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无意间瞥了眼同桌林承业,对方正在英语书上写着什么。 白棠探头一看,发现他在用蓝色圆珠笔画上下铺。 林承业斜眼看白棠,笔在书上打了个问号:? 白棠摇头。 林承业的左腿蹭蹭右腿,把裤腿往下压了压。 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觉得只要不打扰别人,就是安全的。 钱汉歪着头趴在桌子上面,他看见课本就头晕,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啪!” 钱汉突然听见一道摔击声,他打得难舍难分的眼皮霎时分开,惊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谁啊?钱汉抠着课本不敢回头,他在心里不停祈祷“不是我哥,不是我哥,千万别是我哥。” 前排的陈仰停下了背单词的事,额角跳动不止,他见一心只想着学习的姜未都放下了笔,不免多看了两眼。 刚才那个声响来的既突兀又刺耳,大家纷纷侧目寻找声音的来源,连做作业的学霸们都抬起了头。 一种诡异又恐怖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人。 陈仰翻着记忆,那满脸惊慌的任务者叫王阳,完了。 王阳心惊胆战地连忙向大家摆手解释:“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一直有个小习惯,就是喜欢用手转笔,刚才发呆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将桌上的笔转了起来,本来转笔很熟练的他失误了,手里的笔飞出去摔在地上。 那响声被寂静的背景放大好几倍,显得刺耳。 王阳慌慌张张地离开座位,迅速将地上的笔捡了起来,他强自镇定地坐回位置上面,抖着手翻开桌上的书,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他手里的书没翻几张,他就一脸的恐惧:“怎么回事?这不可能……” 他手里的书越翻越快,嘴里神经质地呢喃,走道那边的杨雪犹豫了一下才小幅度伸头,她看清什么,脸色煞白。 只见王阳的英语书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只有几个醒目的红色大字。 ——你不学!不要耽误别人! 无论王阳翻到哪一页,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啊!”王阳一把将书扔了出去,他有种马上就要死了的感觉。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猛地起身,流着泪向四周躬身道歉:“对不起!我没想耽误你们!对不起!我没想耽误你们!……” 他不断重复着,仿佛像在赎罪。 许久之后王阳才缓缓坐下,他也不敢再看书,只是一遍遍地做着深呼吸,自言自语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不碰桌兜我什么都不碰,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他的同桌不是任务者,是班里的一个男学生,对方没有关心地询问他怎么了,有没有事,而是一眼不眨地对着课本。 周围的任务者们都知道即将有事发生,他们全部低头看书,没有再看王阳。 陈仰留意了一下学生们的反应,他们也在做自己的事。靳骁长抬眼,陈仰跟他四目相视一秒就把头转了回去。 . 教室里有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王阳僵硬坐着,没事,我还没事。 下一刻他徒然转过身,通红的眼睛瞪着后排的两个队友,他那毫无血色的青白脸庞吓得他们背脊发凉。 其中一个是女任务者小慧,她很无助很恐慌,拼命掐着手心才让自己没有大叫。 王阳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是你们……在抓我头发吗?” “啊?” 他们被他的话吓得汗毛直立,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人呆呆看向王阳的头顶,接着,他们就看到,他头顶的头发像被什么给抓了起来,凭空的提了起来。 头发越提越高,连王阳的脖子都被拉得笔直,眼角不断上提,脸皮紧绷。 “跑!快跑!”也不知是谁忽然很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王阳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猛地一甩身子,一把头发几乎连着头皮纷纷掉落,他顾不上剧痛,疯狂向着教室外逃了出去。 陈仰听到队友跑出教室的响动,笔顿了顿。 . “嗒……嗒……嗒……”走廊上响起一连串的凌乱脚步声。 王阳跌跌撞撞往楼下冲,脑子里只想着远离教室,离开就好了。 跑着跑着他就慢慢停了下来,面部肌肉惊骇地震颤,因为他发现在他的脚步声中,还隐隐伴随着另一个声音! “铛……铛……” 王阳听清楚了,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瓷质物品被敲的声音。 有人在敲饭盒! 王阳的大脑空白一片,这里又不是食堂,谁会在晚自习时间拿着吃饭的家伙下楼? 而且学校就一个班,除了他还有人也出来了?不会,不可能,是鬼,鬼来找他了! 王阳想跑却跑不了,腿不听使唤,他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跑出教室也没用吗? “铛铛……”敲击声越来越近,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面。 黑影并不说话,只是不断摇晃着身体,手里的瓷缸被晃得铛铛作响。 王阳死死闭着眼睛,手攥成拳头,浑身抖如筛糠。 一秒……两秒…… 楼道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走了? 没有杀我……它没有杀我…… 是走了吧? 要不睁开眼睛看一下好了,睁开眼睛看看…… 王阳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点,他看见一张脸贴在他面前。 “啊!!!” 王阳条件反射地尖叫,那脸贴得更近,他布满恐惧崩溃的眼睛倏地瞪大:“你……你不是……” 第142章 你好青春 下课铃一响, 陈仰就把写满单词的稿纸夹在英语书里,急匆匆地离开座位,他的身影从走廊那边的窗前经过, 快得有点模糊。 文青扭头目睹陈仰消失在后门口, 他慢悠悠地捏着硬币一转。 硬币在木制的课桌上飞快旋转, 一圈又一圈,一直转,像是永远不会停。 同桌是个女学生,担任副班长一职, 就是那种家里有钱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半张的嘴里发出小小的惊呼:“好厉害, 有什么秘诀吗?我都转不起来。” “坚持。”文青笑。 “花跟数字都看不清了。”副班长有张瓜子脸,大眼睛,生得标致, 她没有对文青额头的胎记露出异样眼神,不好奇也不觉得恶心。 文青用两根手指将翩翩起舞的硬币拎起来,放在她桌上,指关节随意一带。硬币再次舞动。 副班长的脑袋转左转右,长到腰部的马尾被压在后背和椅子中间, 几缕头发夹到了, 扯得她头皮疼,她将长马尾撩了出来。 长马尾扫过半空,落在后座的桌上。 林承业在整理课本,他看了看那一把乌黑发丝,白胖的手伸过去,像是要拨掉。 “林同学, 一起吗?”前面的文青忽然往后偏头。 林承业的手一缩:“什么?” “下楼活动活动啊,劳逸结合嘛。”文青笑嘻嘻地看了眼林承业,头一转面向他同桌,“白同学,你呢?” “好。”白棠盖上笔帽。 文青没从后门走,他往前门那去,途经第二排的时候拍了拍趴在桌上的男人,啊不对,男生。 靳骁长趴着没动。 文青拽他脑后的弯卷发梢,人形兵器的发质倒是很软,而且明明是金色的头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毛病非要染成黑色。 走了下神,文青下意识扯扯指间的发丝,趴着的靳骁长抬起一条胳膊,准确钳制他的手腕。 “青青,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碰我,刀划出去了收不回来,会见血。”靳骁长皱眉,嗓音里饱含长辈的警告和严厉。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一学生,吓唬我干嘛啊。”文青摸了摸脖颈动脉。 靳骁长松开他的手,两指捏了捏鼻梁,眉间难掩倦意。 文青趴下来,双手托腮看他:“怎么回事啊老靳,进来这里还不到半天,又不是真的过了几个月,至于这么困?” 靳骁长:“我这段时间就没好好睡过一个觉。” “医生不容易。”文青敬佩地叹了口气,“我先代替我邻居跟你说声谢谢,要是今年过年你能把他男朋友还给他,我再给你点个赞。” 长得漂亮又高的靳校草站了起来,直接挡住了文青眼前的光。文青被阴影笼住,他仰望靳骁长,发出酸柠檬的质问:“你高一为什么发育得这么好?” 靳骁长扬了扬眉:“你看了吗,你就知道我发育得好?脑补?” “呵呵,我去找我家仰哥,我要跟他说你耍流氓!你等着!”文青掉头就走。 班上的其他任务者一直在关注队友动向,他们看到经验丰富的老任务者都出去了,犹豫了会就也离开了教室。 任务者们走后,班上就剩下十六个学生,他们依旧叽叽喳喳说笑玩闹。 . 外面跟教室像是两个世界,又冷又阴。 文青和靳骁长走在最前面,其次是白棠和钱家兄弟,剩下的十几人都挤在队伍的尾巴上面。 “陈先生?”灯光微黄的楼道里回荡着钱汉的回音,“不在啊。”他警惕地小声说,“我以为王阳死……死在下楼途中……看来不是,那陈先生上哪找他去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文青把剥一半的口香糖包上,蹬蹬蹬跑下楼,还有三五个台阶的时候直接就往下跳。 白棠的眼中浮出一抹诧异,文青是很强烈的表演型人格,言行举止十分夸张,为的是吸引别人的注意并享受那种被关注的心情,没有什么团队精神,太过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根本不是在做任务,他就是在演戏看戏,那样的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出来当作一场演出的道具,竟然也会担心队友的安危? “教授,你也要下去吗?” 白棠听见自己学生的声音,他回神,轻轻“嗯”了声。 “晚自习的课间时间很短,陈先生不知道在哪,要是他离教学楼很远,我们去找他就没办法赶在上课铃响之前回来了……” “你们可以留在教室。”白棠往楼下走,年少时的他身形要更纤细,书卷气也更浓,君子如玉。 那对闺蜜拿不定主意。 “玲玲,去不去?”戴着大耳环的女生问闺蜜。 吴玲玲拽拽头上的深棕假发:“不知道啊,早操那会你也看到了,生死时速的时候我们跑不快,也没男朋友把我们扛肩上。” “可要是不去,那我们就只能呆在这,按照恐怖片的尿性,跟队伍分开的都……”吴玲玲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雨,你别问我了,你做决定吧,我听你的。” 黄雨两眼一闭再一睁,咬牙道:“跟着大部队吧,教学楼很阴,我总感觉班上都是鬼。” 吴玲玲捂住她的嘴巴问其他人:“你们呢?” “不去了吧……”曾进的脸白惨惨的。 然而他还是去了。因为他说“不去”只是试探,发现没人赞成他的决定,他走得比谁都快。 . 陈仰没有去学校的犄角旮旯,他在食堂外面。 文青跑到他身后往他背上一跳:“阿仰,你说你,怎么跑这么快,你要把我给吓死了,我都打算去水塘边找你了。” “学校有水塘?”陈仰不习惯被朝简以外的人亲近,他把挂在自己身上的文青拉了下来。 “有啊。”文青指指旁边的靳骁长,“你跟老班去宿舍楼的时候,我和老靳四处走了走,哎呀这不重要。”他指间的硬币换了个方向,对着食堂门口的人影,“那是怎么回事?行为艺术?”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 “啊啊啊啊啊!!!!!” 跟过来的队伍里混乱无比,小张死的样子他们没看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死尸。 其实不血腥,王阳没有被削肉抽骨也没被割头掏内脏,他就是站着而已。只不过他的站姿很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呢,他的身体拦腰折断了。 像是下半身被固定着,上半身犹如旋转的笔一样,原地转动,拧成了麻花,嘎嘣断裂。 “谁带了手机,照一下尸体。”陈仰冷静的声音夹在尖叫声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队伍里的崩乱有所停滞。 “我带了啊,我来。”文青自告奋勇地拿出手机打开,将手电筒的光对准尸体的脸。 陈仰借着那束光检查尸体的脸:“很奇怪,他的表情除了恐惧,还有惊讶。” “惊讶什么?”文青一副捧哏的姿态。 陈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厉鬼是他认识的人。” 文青嘴一张:“哦豁。” 陈仰眯了眯眼:“这不合理。” 文青:“不合理。” 陈仰无奈地转头看文青,文青示意他继续。来劲了。 “晚自习的时候除了班主任,其他学生都在教室里,可小张的死把班主任的嫌隙摘掉了,我们现在的线索对准了那句任务提示里的‘你’,也就是编号06的桌子主人。”陈仰静下心来梳理头绪,“可ta不在班上,小张没见过,不应该认识才对。” 文青:“诶,是的。” 陈仰啃了啃嘴角,有什么很关键的谜题还没解开。 站后面一点的白棠忽然开口,他的声线清冽,像一瓢山涧泉水泼了过来:“陈先生,看死者的鞋子。” 陈仰蹲下来抓住尸体的一只脚,鞋底是干净的,他的表情微凝。 来食堂的台阶下面有一大片积水,大家过来的时候都会踩到,可尸体的鞋底却没有水迹。 这不合理。人在慌忙逃跑的时候,怎么可能还顾得上看脚下的路。 “他不是死在这,是死在别的地方,被鬼特地放在这的。”陈仰放下尸体的脚说。 “为什么放在这呢?”文青继续当捧哏。 “食堂。”白棠说。 “这是什么提示啊?”钱汉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急得抓头,“食堂不就是打饭的地方吗?” 钱秦重复弟弟一番话里的其中两个字:“打饭。”他将弟弟抓乱的头发理了理,“小汉,你还记得王娟呕吐吗?” “记得啊,不就是晚自习前的事嘛。”钱汉说,“她呕吐跟食堂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说完,有种挂在嘴边的答案开始抓狂的错觉,仿佛是在无声吼叫,快啊,快说啊,怎么还不说?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钱秦见陈仰要给答案,他摇摇头,耐心引导弟弟:“你认为王娟已经死了。” “对啊,她的呼吸很弱了,随时都会断气,救不回来的。”钱汉的,“哥,我记得你说消化不良不会引起四肢剧烈抽筋,瞳孔缩小,痛苦得全身震动,她难道是……” “中毒。”文青说。 钱汉好不容易把乱糟糟的信息理顺,结果却被抢先了,他气得把嘴边的答案吞下去,圆溜溜的眼睛瞪了眼文青,人往他哥身边缩。他还是怵文青的,疯子天才不按常理出牌。 文青搭着靳骁长的肩膀,笑嘻嘻:“细碎的线索开始一点点连接了呢。” “如果是学生食物中毒,会有公告的吧?”陈仰看了眼黑漆漆的食堂,“学校的布告栏有线索吗?” “我跟我哥看了,没什么发现。”钱汉说。 “我们也找了。”黄雨大大方方举手,“确定没。” 眼前亮起的光亮又消失了,压抑的氛围卷土重来,大家一言不发。 “查王娟。”陈仰踩着积水上台阶,“现在只有她出现了可能跟食堂这个信息挂钩的症状。”中毒不一定就是食物中毒,要核实。只有核实了才能继续往下推。 钱汉主动说:“我来吧,她喜欢我,我好接近。” 陈仰看向队友们:“王娟后面是谁?” 没人出声。 黄雨拉了拉吴玲玲的手,吴玲玲鼓起勇气站出来:“我。” “找个充分的时间,钱汉负责引王娟去走廊,可以的话就下楼。”陈仰看着吴玲玲的闺蜜,“黄雨你坐她的位置,装作和吴玲玲聊天,趁机搜她的桌兜。” 钱汉跟黄雨异口同声:“没问题!” 文青碰碰靳骁长:“看到没,真不是我退步,是我被追上了。” 靳骁长道:“超过他。” “我又没有在终点等我的男朋友。”文青丝毫没有提速的兴致,“没意思,不想超,我随便了。” 靳骁长拿开他的手臂:“所以你永远都解绑不了身份号。” “哇哦,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文青捂嘴,“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靳骁长浅薄的唇一勾,既有黑暗古堡的血腥神秘,又有鲜衣怒马和风月无边。 文青感叹,美人啊。可惜我不爱美人,也不爱江山,我爱江湖。 解绑身份号干什么?那多没劲啊,岁月静好会让他死,他要在江湖中缠缠绵绵到天涯。 . 回教室的路上,陈仰问了和王阳只隔着走道的杨雪,以及他的两个后座。 那三人的状态都不好,尤其是杨雪和小慧,走路都在摇晃。 陈仰拿出最大的耐心给他们做心理辅导,除了知情的文青和靳骁长,没人看得出来他正在被情之一字折磨,世界已经枯萎了。 刚结束二十多年的初恋生涯就异地,长时间没和对象联系了心里发苦,还要进来这里做任务,能怎么办?找线索回家呗。 陈仰从杨雪三人口中了解到王阳的遭遇,跑出教室前他的头发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了起来,头也跟着往上提,要他离开座位。 还有,王阳英语书上的内容都没了,只有那句任务提示,字迹很大,醒目鲜红。 走道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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