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身契,借以震慑。 周少谷将身契递给了少女。 温言拿着身契看了一眼,对了人数,少了两个人。 “还有两人呢?”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小厮,“人呢?” “在外面、我们半日不出去,他们就会去报官,报你们杀人。” 温言笑了笑,淡淡道:“给你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将他们喊进来,从轻发落。谁愿意去?” “我去、我去……” “我去、我去……” 温言指了一个年岁小的小厮,上前扶起他,整理衣袍,温柔道:“将他们带进来,日后就跟着裴义,好好做事,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小厮畏惧眼前的漂亮少女,吞了吞口水,又觑向裴义。 裴义见他看过来,拍拍胸口,说:“小娘子与大夫人待我们极好,月钱是在青州的两倍呢,时不时还有赏赐。” 小厮信了,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眼中多了几分希望,“娘子等我,我这就去。” 其余人被堵住嘴巴捆了起来,丢进后院关起来。 灵堂里面,一地狼藉,周少谷领着人收拾,温言吩咐婆子送十三娘回后院休息。 收拾好灵堂,小厮领了两人进门。 跨过门槛,裴义领着人,扑上去,将两人逮住。 “干什么、干什么,我是二爷的长随,你们想干什么。” “吃了雄心豹子胆,快放了我们……” 很快就听不到声音了。裴义将人的嘴巴堵了起来,一起送到后院。 很快,前院恢复宁静,吹吹打打,再度哭了起来。 周少谷累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惊心动魄的一幕,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温言却站在门口,抬首望着天,不忘吩咐裴义:“去拷问他们,二爷见了谁,怎么突然来京了。” 来京当是巧合,入京后,就变了。 “小娘子别担心,我这就去问,保管他们都吐露出来。” 温言点点头。 二爷的事情并不棘手,都是家事,处理得当也就好了。 最大的难题,是裴司。他怎么没来。 温言隐隐感知,裴司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心中陡然扎根了,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但她不敢说,裴司没有回来,依旧是家中的顶梁柱,是灵魂支撑。 她微微阖眸,给自己勇气,裴司不会死的,他的人生才刚走辉煌的台阶。 这只是第一步。他还有很多步要走。 裴司会回来的。 **** 温言睡了一觉,黄昏才醒。 裴义等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后就进去说话,隔着一面屏风,细细道来。 “家里出事了,三郎打了人,被关起来,二爷来京就为了此事。但他们入京后,就被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至于二爷见了谁,他们都不知道。” “牢里待了一天,他们就被放出来了。出来后,二爷直奔我们府邸而来,白日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温言喝了口茶,压着心惊,眸色淡淡,说道:“没人知晓他见了谁?” “没有,都问过了一遍,没人知道。娘子,要不要去问问二爷。这么一闹,我总觉得二爷被人当枪使了,是不是和掳走大爷的是同一人?”裴义急得抓耳挠腮。 温言放下茶水,人也醒了,“你去问问二爷,我回将军府一趟,看能不能将二爷送去将军府。家里不安全。裴义,你领着他们四处多走走,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分前院后院了,一视同仁。” 大户人家规矩多,小厮大了以后,就不能往后院走,以防有不轨之人进入后院,女子贞洁最重要。 但府里只有十三娘了,婆子们看着守着,小厮在院外走动,也不会妨碍她。 裴义领了吩咐,又保证府里不会出事。 温言忧心忡忡,人清醒后,脑子里想的事情就多,浑浑噩噩静了须臾,天色黑了。 她打算今晚回将军府。 与周少谷说了一声,不准开棺,随后,她就走了。 回到将军府,她刚进门,纪婆子就拉中着她快速走,“夫人要见你,有大事?” “父亲要回来了吗?” “陛下派了调令,让将军快些回京。” 温言高兴道:“这是好事呀。” “可还有大事,夫人脸色不好。”纪婆子年岁大了,腿脚灵活,走得很快。 郑夫人近日里与二房斗智斗勇,忙着梳理管事们之间的事情。 温言走进卧房,郑夫人就赶走了纪婆子,忧心忡忡地说:“出事了,萧离危与裴司在驿馆遇刺,听说裴司进入火场救太孙殿下,没出来。” “您的意思是裴司死了?”温言笑了,不可置信,旋即又笃定道:“他不会死的。” 第272章 二百七十二 咽不下这口气 裴司不会死的。 温言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裴司不会死的,他那么狡猾、对、就是狡猾,怎么会死。 郑夫人脸色发白,握着女儿的手,“陛下召我入宫,亲口说的,萧离危重伤,还在临城,昏迷不醒。陛下的意思是,让你过去照顾他。还没有告诉长公主。” “为何让我过去,我、我名声不要了吗?”温言莫名反感,心中怨气油然而生,深吸一口气,“陛下是想让绑着他外甥吗?” 郑夫人抿了抿唇角,也有几分难看,“他、眼睛看不见了。” “你说谁?”温言觉得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让她脑子有些乱。 郑夫人深吸一口气,说:“裴司下落不明,萧离危眼睛看不见了。眼下,陛下不放心旁人去接触萧离危,想让你走一趟,带他回来。” “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陛下派人过去便可,我算什么呢。” “陛下觉得你可以在青州逃出生天,勇气与机智,所以,想你过去。此事,长公主不知情,若是大张旗鼓去接回来,长公主会伤心。” 温言不满:“她不伤心,就让我赶过去,我一个未出嫁的女娘去接一个男子回来,我回来后,如何张嘴证明我的清白。长公主还会觉得我离不开她儿子。” “我也拒绝了,可陛下坚持。”郑夫人浑然无力,惋惜道:“太孙殿下又没了,陛下也不好受,外甥因为此事又瞎了,将来能不能视物,还是两回事。” “关我何事,他瞎了,死了都与我无关……” “你不想找裴司吗?”郑夫人抬首,望着女儿:“此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大伯母,我在想,怎么开口。” 温言眼眶发红,当即改了主意:“裴司没死,我去找他回来。” 裴司是个祸害,怎么会死呢。祸害活千年呢。 郑夫人揉着额头,筋疲力尽,“入宫一回,我也觉得事情难办。” “此事,皇后娘娘知道吗?”温言想起宫里那位在等孙儿回来的贵人。 她赐凤钗,自己就该还她人情。 温言说:“我可以去,去找裴司,去之前,我要进宫去见娘娘,见过她,我再走。” 郑夫人疑惑,“你见皇后娘娘做什么?” “说几句话罢了。”温言浑然无力,但她坚信裴司活着,没有死。 郑夫人答应了,“我让人去宫里问话,今晚收拾行囊,带着太医,悄悄赶过去。” “我知道了。”温言眼神涣散,转身出去了,“我去见大伯母,她可以回裴家了。” 家里那么多事情,一堆烂摊子,交给她去处理了。 少女自己提着灯,一步步走,背影孤寂。 郑夫人看着女儿,身形坚毅,她比寻常人更坚强。 温言提着灯,走进客院,大夫人还没歇息,灯下看书。 她走进去,将灯笼递给婢女,自己迈过门槛,随后关上门。 哐当一声,灯下妇人抬首,灯火笼罩着温柔的面容,她笑了,“你回来了,见到你哥哥了吗?” “见……”温言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不能说,她改口,“见到了,不过又走了,外面传着他的死讯,他不肯跟我说在谋划什么。大伯母,我觉得他拿我当外人了。” 大夫人听了前面的话,心中咯噔一下,听了后面的话后,展颜笑了,“怎么会呢,许是国事,不好与你说,你何时会与他计较。” “我与他计较过了,骂了他,他给我塞了两块糖,我吃了,他就走了。大伯母,我要去临城了。”温言故作叹气,走过去,压低声音:“陛下不厚道,说萧离危被人伤了,让我去伺候他、我、我还怎么见人。” “怎么让你去伺候……”大夫人震惊,很快,她又捂着嘴巴,眼神慌张,妄议陛下是大罪。 温言见她情绪尚可,不免松了口气,“我悄悄去,您给我挡着,就说我扶大伯父灵柩回青州去了。哥哥说他也要去临城,布置了一出戏该收网了,也不知是何意思。对外他已经死了,您应该安全了,您回裴家收拾烂摊子。” “二爷来了,我给绑了,您回去后,裴义会告诉您是怎么回事。我明天就走了。” 她叹气,伸手拥着大伯母,语气悲壮:“您说我回来,会不会被萧家缠上。” 大夫人疑惑:“是不是萧离危自己请旨让你去的?” “他请旨?”温言被提醒了,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也是个祸害,“等着,等我过去,弄死他,我给他披麻戴孝。” 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大夫人被逗笑了,“我就是一说,你给他披麻戴孝,不等于做寡妇了。” “寡妇?”温言张了张嘴,拍掌叫好,“寡妇好,寡妇自由啊。” “胡说什么呢,呸呸呸,哪里有人咒自己当寡妇的。” 大夫人笑着安慰她,又说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与你母亲辞行,回裴家去,你自己也要当心,知道吗?” “知道,大伯母,若是陛下告诉您,哥哥死了,您得伤心,还得摆灵堂,装一装样子,等我们回来。” 温言心虚至极,不知这个谎言能瞒多久。 裴司应该会回来的。 太孙是未来的陛下,是天子,苍天眷顾,也会否极泰来的。 安慰后大伯母,温言笑着离开客院。 提着灯笼,她一个人走回去,走着走着,风吹过来,她愣住了,脸上一抹冰凉。 是泪水啊。 温言像是看到新鲜事,自己好久都不哭了,竟然还会为裴司掉眼泪。 那就是个祸害啊,他若是死了,少了一个奸佞,也是人间大喜事。 她像无事人一样回到卧房,吃饭、洗漱,躺下睡觉。 合上眼睛,她便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睡了过去。 原本以为睡不着,可一夜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 早起,她缩着床上的角落里,浑浑噩噩地想,如果找到裴司的尸体,是不是应该也给他放上数日,不给下葬。 让他也尝一尝,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若不然,自己心里这口气,十几年了,如何能咽下。 第273章 二百七十三 我喜欢做寡妇 郑家往宫里递了话,温言晨起便入宫了。 今日的皇后娘娘,比上回所见,更为憔悴了。一袭单衣,靠着迎枕,脸色苍白,像是被抽去了神魂。 温言上前拜见,未起身,上头就传来话:“本宫不明,你为何要来见本宫?” “娘娘,我哥哥也没有回来。”温言抬首,神色自若,没有皇后想象中的悲伤,“我打算去找他回来,他活着,太孙也会活着,对吗?” 皇后灰败的眼眸中映着少女自信的模样,她略有些恍惚,“郑年华,你是来安慰本宫的?” “我来娘娘这里寻找底气,带他们回来的底气。”温言淡笑,“人活着要有希望,对吗?我从小的希望就是盼着哥哥出人头地,我一直在努力,从未放弃过?娘娘,感同身受,所以,您也要看到希望。” 皇后沉默了。 她说:“臣女本不该来这一趟,叨扰您,可我觉得我的底气不足,需要您的帮助。” “郑年华,你和其他女娘总是不一样。本宫以为你会哭哭啼啼,可眼前的你,十分自信。”皇后轻叹一声,“本宫信你一回,等你回来。” 少女深深地笑了,“谢皇后娘娘。” “本宫给你中宫玉令,见令,如见本宫,不让别人欺负你。”皇后示意宫娥去取令,又说道:“你说得很对,你不必入宫,但你来了,本宫就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记住,你的性命也很重要。刀山火海不必闯,活着回来。” “娘娘懿旨,臣女记住了。”温言俯身大拜。 **** 出了宫门,回郑家,与母亲道别,温言上了车,悄悄出城,往临城而去。 她带了许多人,大队人民暗中跟随,不会傻到只带三五人。 不仅带了侍卫,还有婢女婆子,她可不傻,不会亲自去照顾萧离危。 婢女婆子坐在后面的马车上,银叶陪着她坐在前面的马车上。 银叶打着花络子,不时看向车外,“主子,您说您对侍读也很重要,那些人怎么不动你呀?” “因为威远将军府。再者,我与裴司没有血缘,与将军府才是至亲,杀我,得罪郑将军,不值当。”温言解释,也是因为郑将军足够在意她,若是在裴家,只怕自己早就被对方抓住威胁裴司了。 她更好奇,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她闭上眼睛休息,见到了萧离危就知道了。 日夜赶路,终在第三日的时候到达临城。 驿馆被烧了,萧离危住在官衙,一行人直接去了官衙。 县令见到温言,笑着迎过去,温言笑了笑,“裴侍读与太孙死了,萧大人重伤,你这个地方官怎么活得好好的呀?” 一句话,让县令笑不出来了。 “郑二娘子说笑了,驿馆里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黑衣人为何而来,我也不清楚。” “好,萧大人呢,醒了吗?” “醒了,在屋里呢,不肯见人。” 温言略过县令,直接去后院。 萧离危独居一院,门外站着他的侍卫,不准旁人靠近。 温言走过去,扫了一眼时刻防卫的众人,“人瞎了,你们才开始紧张,可真厉害呀。” “小娘子,里面请。”领头的侍卫不敢回嘴,示意她进去。 温言心情不好,见谁嘲讽谁,郁闷难消,如果让她知晓是萧离危请旨让她来的,她肯定饶不了他。 侍卫领进屋,里面弥漫着阵阵药味,苦涩得让人想吐。 温言捂着嘴走进去,走到床榻前,床上的人蒙着双眼,唇角发白。 “呦,折腾自己都这个地步了,死了吗?我后悔退婚了,你要是这么死了,我就守望门寡,嫁给你的灵位,长公主府与萧家的家产都是我的,我也不用辛辛苦苦做生意了,失策、真是失策。” 她说完,就搬了个圆凳子,坐在床榻前,继续叨叨:“你要不现在和我定下婚约,我肯定给你守一辈子活寡。” “郑二娘子好意,我心领了。” 萧离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温言不好多看,只看着他的脑袋:“你伤了眼睛,还伤哪里?要我带你回京,还是就地把你埋了?” “你怨气很大呀?”萧离危动了动唇角。 温言不高兴,“你受伤关我什么事,百里路将我喊过来,我和你没有关系,我凭什么来照顾你……” “你不想找裴司吗?” 温言听了他的话后,一阵哑然。 萧离危躺在床上,脸颊暗黄,动都不能动,“我觉得裴司没死,喊你来,就是去救他的,除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你巴巴地来接太孙,提前没有布防吗?你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害了裴司,你没有脑子吗?”温言语气已然很重了,“我之前提醒过你,你都当耳旁风了?” 萧离危被骂了一通,也没有生气,反而扯了扯唇角,“你好像很生气,可惜我看不到你生气的样子。” “你闭嘴。”温言没耐心了,“说罢,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 “刺杀、火烧,裴司死了。”萧离危愉快地回应一声。 温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我脾气不好,会打人的,萧离危。我打过宋逸明、打过裴司,你要不要试试?” 萧离危躺在床上,听着熟悉的声音,身上的伤感觉好了许多,“郑二娘子,裴司如果活着,太孙安然回去,你嫁给我,怎么样?” “你死了,我就嫁给你,我喜欢做寡妇。”温言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赶紧说人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屋里只有两人,婢女侍卫都退到了外面。 温言耐着性子等着他说那晚的事情,偏偏他胡搅蛮缠,气得她直接站起来,“你不说,我回京去了,我家里一堆烂摊子,没时间陪你玩儿。” “你过来。坐床上,我与你说。”萧离危伸手,同声音的方向招了招,“小心隔墙有耳。” 温言不得不凑过去,坐在床沿上,“说。” “那晚,我们设计引对方上钩。本是万无一失,可太孙的房间突然起火,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裴司无奈冲了进去,怪的是他没有再出来,灭火后,里面有许多烧焦的尸体,分不清是谁的,但没有太孙的尸体。” “太孙十一岁,身子瘦小,里面没有一具尸体符合他的身高。” “笨,房间有密道。”温言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们找密道了吗?” 第274章 二百七十四 弄死我,嫁给我 既然是提前谋划的,裴司就更不会死。 大抵是裴司做了第二手准备,将萧离危甩了,不带他玩了。 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萧离危,温言眯了眼睛,陡然觉得十分快活。 萧离危不自知,顺着她的话去说:“我也想到了密道,派人去试过,并无发现。” 温言说:“那肯定是你的人蠢,是你们没有发现,而不是没有密道。” “你去挖?”萧离危试探道。 温言讪笑:“我作何去挖,关我什么事儿,我不去,我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照顾你,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听说病人吃得都不错。” 萧离危不解:“你不找裴司了吗?” 温言:“不要了,送给土地神仙了,你自己躺着,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我不会和你住一起,你死了,我可以和你躺在一个棺木里。” “郑年华,你就那么想盼我死?”萧离危终于动怒了。 他生气,温言觉得十分痛快,“你将我整来,别指望我伺候你的,我可以日日气你。” 说完,她起身走了。 萧离危握紧拳头,听着脚步声走远,最后听到她愉快的声音,“带我去看看院子,我不想住这里。” 她来干什么的? 不找裴司,盼着他死。 **** 官衙是前衙后院,前面是衙门里办差,后院有几个院子。县令的家眷也住这里,温言选了一间靠近县令家眷的院子,吩咐人进去打扫,自己在院子里等着。 银叶去给县令夫人送礼去了,顺便问问那夜大火的事情,跟着来的裴义也没有闲着,领着人去驿馆附近打探消息去了。 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时辰,院子也打扫干净了。 银叶先回来的,县令夫人嘴巴紧,什么都没说、 裴义晚回来。 回来后就进去说话,“小的去打探了,说是刺客来抢钱的,驿馆里来了大人物,钱多,所以附近的山匪倾巢而动。” “你信吗?”温言托腮,粉面莹润,嫣红的唇角勾出了一抹笑。 裴义不敢抬头去看,低声说:“小的也不信,从未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山匪,敢抢劫驿馆,小的猜必然有内情。刑部的人已经来了,围住驿馆,正在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折损良多,太孙不见了,陛下外甥都是半死不活,肯定要彻查的。”温言自顾自说了一句,随后说道:“你吩咐两个小厮去萧大人跟前伺候,我就不过去了。明日,你陪我出县衙,在地方上转一转。” 她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裴司究竟想干什么。 假死为了什么,找到太孙,送入京城,他便立了大功。 裴义退下去了,温言依旧冥思苦想,总觉得不对劲。 她想不通,先休息,明日去驿馆看看再说。 至于萧离危,让他自己躺着去。 官衙休息一夜,清晨还没醒,外面就有人喊话了,“我家大人请娘子过去。” 温言蒙着被子,装作没有听到。 门外又喊了两遍,有完没完…… 温言憋着一肚子气,梳洗更衣,气冲冲地杀到萧离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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