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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块烤鱼肉给他:“吃吧。” 陈仰不喜欢吃鱼,也许是麻烦,也有可能是小时候被鱼刺卡过,他迟疑的戳鱼肉,翻了个边继续戳。 “没有刺。”朝简皱眉,一副再不吃就倒垃圾篓的不耐。 陈仰把鱼肉叉起来咬一口,肉很软很鲜,意料之外的好吃,他问是什么鱼。 “你买不起的鱼。” 陈仰:“……”行吧。 . 朝简吃的很少,他没一会就结束了午餐。 陈仰说:“这家餐厅的菜相貌都好,最好吃的还是这个鱼。” 朝简跟他同时说话:“腿会好。” 陈仰的脸上有一丝愣怔,心理上的原因导致的不能行动自如,这就涉及到了隐私,他没想去查问。 尽管他很希望自己的搭档能跑能跳。 少年却主动给了他承诺。 陈仰放下刀叉,认真的看着少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朝简在他后面说:“我想每天泡脚。” 陈仰眨眼,所以呢? 朝简敲敲拐杖:“我拄拐不能端洗脚水。 听明白的陈仰想掀桌:“你不是心理上的吗,腿本身……” 朝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 陈仰嘴里还有鱼肉的鲜味,他把剩下的一块吃下去:“洗脚水是吧,我给你端。” 睡前泡脚是很舒服的事,上学那会他跟风的买过一个木桶,没怎么用就放卫生间里,有一天想用的时候一看,发霉了。 现在有个人要泡,他也顺便泡泡好了。 . 当晚朝简就泡起了脚。 那桶很大,陈仰占另一半,他在水里放了艾叶,还给自己跟朝简的腿上搭了毛巾,挺像那么一回事。 陈仰在艾草的香味里看网页,脚背被踩了踩,他抬头问对面凳子上那位:“怎么了?” 朝简看了他片刻,低眉翻书。 陈仰莫名其妙。 “要是现在进任务世界,我们连鞋都没有。” 陈仰突发奇想:“会有人在睡觉的时候进去吗?” 唯一的听众没回应,陈仰的脚趾头碰碰他的,被一下踢到了桶上。 桶里的水激烈一晃。 陈仰倒是没生气,就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说:“你踩我脚背就可以,我碰你脚趾,你就跟要吃了我一样。” 朝简置若罔闻样。 陈仰拿这位搭档没办法,他泡了会擦干净脚起来:“你那花盆长毛了知道吗?” “别管。”搭档这回开了金口。 “我不是要管。”陈仰说,“长毛了就不能浇水了……” 想到了孙文军那盆栽,他翻微信点开记录里的照片转向少年:“你看这个,凉了,以我养死无数花草的经验来看,绝对是浇多了水缺少光照。” 朝简的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丑八怪。” “就一片蔫了吧唧的叶子。” 陈仰顺着少年的视线看手机屏幕,自己不知怎么按了键,页面变成聊天记录。 少年指的是孙文军的头像。 但陈仰摸着良心说,孙文军这头像拍得比他真人还要有魅力,放微博就是医生男神,真的跟丑不沾边。 . 两天后陈仰跟朝简进了任务世界。 进去前陈仰在厨房削菠萝,他刚给大碗装上水,切成两半的菠萝都没放进去,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是在一旁等着吃菠萝的朝简。 这次陈仰没能带上背包,他全身上下的家当只有不离兜的身份号,以及吃完就填补的一把奶片。 朝简比他更简单,就一副拐。 陈仰跟朝简在水塘边你看我,我不看你。 “那边好像有声音,”陈仰指了指,“应该是其他任务者,我们过去吧。” 朝简的面色沉沉的:“菠萝没吃。” 陈仰差点被草绳绊倒:“时间点不同,回去还在砧板上面,无缝连接。” “药带了吗?” 他看少年的衣服口袋,眼里有紧张跟不放心,没带药就要命了。 朝简不答,陈仰拽他衣服,他直接把药瓶丢了过去。 于是陈仰的家当多了个药瓶。 . 陈仰跟朝简穿过草丛走了一小段,在路边看见了其他任务者。 算上他们一共十三人。 这一次的任务者比第二次少,跟第一次比还是多。 陈仰来得晚,新人们被科普的官方流程已经结束了,叫骂跟哭泣都接近尾声。 十三个人是九男四女。 陈仰暗中观察了一番,这回老人的脸上都写着老人,没有藏着掖着,很好区分。 人群里还有个眼熟的,是在肯德基里帮陈仰解围的小美人。 那人是个新人,他抱着腿坐在一把草上面,雌雄难辨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睛却没红,眼里也没有多少绝望。 承受能力在平均线以上。 “是你啊。”美人有所察觉的对上陈仰的视线,满脸的呆滞。 陈仰刚要说话,小路一头就传来了喝声。 瘫坐在黄土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 过来的是两辆牛车。 驾车的都是男性,穿布衫,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一个少了一条胳膊,一个缺了一只耳朵。 . “不是让你们在前面坝上等吗,怎么停这儿了?” 少了条胳膊的男人黑着脸:“都上车,快点了,回去还要忙,一堆的事,烦死了。” 大家纷纷爬上车。 陈仰惊叹新人们不哭不闹,也没一惊一乍,心想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做的思想工作,效果竟然这么好,他有机会要讨教讨教。 两辆牛车,一辆是六个人,一辆七个人,陈仰跟朝简在七人的那一块。 朝简那拐杖跟脸都是焦点,他上车就闭起眼。 陈仰成了那些视线的转接点。 那小美人在陈仰对面,他很友好的介绍自己:“我叫陈西双嘤……” 陈仰看他的年纪顶多十八岁:“四个字?” “不是,就是陈西双,”陈西双娇羞的说,“后面的嘤不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口头禅,习惯了。” “……”陈仰表示不介意。 另外四人也加入进来,很小声的打招呼,他们分别是王小蓓,项甜甜,小襄,徐定义。 后面那辆牛车的六人生怕被队伍抛弃一样,争先恐后的说名道姓。 六人是刘顺,张广荣,王宽友,李平,笪燕,钱秦。 陈仰跟大家说了自己的名字,并透露了搭档的。 其他的等到了任务地再说。 . 两头牛都不肯走,驾车的两人拿绳子打了它们几下,它们还不动。 就是不走。 “走啊!他奶奶的,家都不想要了是吧” 少了胳膊的男人大力甩动手里的绳子,嘴里骂道:“过了明天跟后天大后天,老子就吃了你!” 牛撅着屁股慢慢吞吞的回去。 陈仰接收到了一个信息,明后三天是任务时限。 . 牛车过了小桥,前往“老集村”,陈仰他们被安置在了两间屋子里面。 十三人分开了,女的一个屋,男的一个屋。 九个男的里面有六个年轻人,三个中年人,大家先前用名字打过了叫道,还是不熟。 “我是第二次进任务世界。”王宽友指左边的刘顺,“他是第三次。” 陈仰看了看王宽友,斯斯文文的,书卷气很重,就是所谓的气质里都有学问。 而刘顺是个中年人,憨憨的,被大家看着很不好意思,他的举止间全然没有经历过三次生死挣扎的痕迹。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傻人有傻福。 陈仰深知刘顺一定是有过人的地方,在任务世界里面,任务者的运气很重要,实力同样如此。 “我们也是第三次。”陈仰抓着搭档的拐杖。 “小襄是第四次。” 王宽友说:“我们这些人里面她是最有经验的,接下来可以先跟着她走。” 陈仰回忆了一下那个小襄,是个扎小揪的女生,他听王宽友来一句:“任务提示在我这,是两句话,晚点我们聊聊。” 王宽友没有抛出重磅炸弹的知觉,他说完就陷入沉思。 “有五个老人,八个新人,分配的还可以,这次一开始就能知道任务提示,希望能提供重要线索。” 陈仰跟朝简耳语:“那个陈西双,他之前在肯德基帮过我。” 朝简:“要还人情?” “能照看就照看着点,尽力而为。” 陈仰迎上陈西双的狐狸眼,笑了笑,弟弟,要是没有鬼的话,我会帮你,要是有鬼,那我恐怕就行了。 . 没过一会,村长来了,他让人把隔壁屋的四个女生也叫到了陈仰他们这边。 十四个人待在一起,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村长头上裹着层布巾,枯黑的手拿着烟杆,他没有显露威严,只是对着大家蹲在门槛上面,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屋里烟雾缭绕,很劣质的烟草,刺得人眼疼鼻子痒。 有人打起了喷嚏。 村长也没停下“吧嗒”声,他那双眼就没落在哪个身上,不知飘到了哪里。 陈仰看老人的破旧长烟杆,想起了小诊所的女人,她那烟斗很精贵,保养的也很好。 “我让老张交代你们的事情都记住了吧。”村长开了口,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 大家面面相觑。 “没记住?”村长踩着门槛起身,苍老的脸扳得死死的。 众人:“……” 他们是要点头还是摇头? . 陈仰出声道:“村长,老张没有交代我们什么事。” “那个老张!”村长把烟杆砸在门上,砸得砰砰响,“我就知道他办不了事,成天的游手好闲,他那样的人,给他一口饭还不如喂牲口!” 屋里只有村长恨铁不成钢的骂声,他骂完了,狠狠嘬一口旱烟:“既然老张没交代,那我就跟你们说一说。” “村长你说吧,我们都记着。”陈仰挨着朝简。 “明天是我们这片一年一次的赶集,周围几个村的都会过来,要办三天,大日子。” 村长说:“我们村里今年安排的是二十五个摊位。” 大家听到这都按耐不住的进行眼神交流,是让我们摆摊吗? 别说新人们,几个老人都很意外,这任务他们没做过,但他们知道一点,越是平常的,难度越大。 陈仰看朝简,用气声说:“摆摊能坐着。” 朝简眼皮不掀。 “村里摆摊的就十二个人,你们是来凑数的,十二加十三,正好是二十五,有了你们,人就够了。” 村长又蹲回门槛上面,隔着烟雾看对面开裂的土墙:“活不难,就是卖东西。” “货物都准备好了,明早我再带你们去。” . 陈仰以为今天就完事了,没料到后面还有。 村长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他让陈仰他们全都站成一排。 大家照做。 “刚才说的只是小事,现在我要说的才是要紧事。”村长语出惊人,“很要紧的事,你们都听清楚了,也记清楚了。” 他把刘顺,张广荣,李平这三个中年人挑出来,让他们站一边:“从明天开始,你们叫姜大。” 众人:“……” 村长没在意他们不解的眼神,又把笪燕等四个女生叫到另一边:“你们叫姜苗。” 最后留在原地的是陈仰六人,年龄在18到30之间。 村长手里的烟杆从左往右一个一个指:“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叫姜人。” 王宽友疑惑的说:“村长,我们都是有名字的,为什么我们要……” “你们只要记住就行。”村长看着他们,面容严肃的说,“接下来三天,你们不论是摆摊,还是收摊,都要记牢自己的名字。” “要记住。” 第40章 赶集 十三个任务者被按照年龄性别分成三波, 扣上了三个名字。 三个姜大,六个姜人,四个姜苗。 都姓姜。姜家人。 姜大, 姜人, 姜苗。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乍一看很明显, 但还是需要去证实。 屋里的烟雾更重了,熏得人难受。 村长要走了,王宽友斯文有礼道:“村长,你再跟我们讲讲出摊的事吧, 我们都没摆过摊,不是很懂这里面的规矩。” “没什么规矩, 赶集赶集, 买卖卖买。” 村长打开掉在长烟杆下面的小袋子,从里面捻出一小撮烟丝塞进前头的铜制烟锅里面。 “周围都是摊子,不止我们村, 外村也有,到时候看看别人就会了。” 村长的态度很和气,提问的就多了起来。 “那要怎么样叫卖啊?” 女生里冒出一个声音,她是四人里个头最矮的王小蓓,扎了个丸子头, 黑框大眼镜, 身上穿的棉质加厚睡衣套装,脚上是双毛绒绒的粉色小兔棉拖,宅气很浓。 村长说:“你们没卖过东西,总买过东西吧,别人是怎么让你们掏钱的,你们就那么来。” “看一看瞧一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王小蓓往下压嗓子学大老爷们说话:“这样可以吗?” 村长被她逗笑,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孙女:“可以。” 王小蓓圈住项甜甜的手臂,两个同龄的女生已经形成了小团体,她们咬耳朵说着什么,项甜甜鼓起勇气问村长:“那随便怎么吸引顾客都可以?” 其他人也很好奇。 夜市他们都逛过,热闹的摊位不多,一般除了摊子上的东西不错,摊贩也有自己的技巧。 “可以可以。” 村长摆摆手:“随便你们卖,只要能让顾客买走货品就行。” 这让女生们心里都多多少少的开心起来,她们有自己的优势。 尤其是模特笪燕,她长腿丰胸,脸蛋也俏,外型最为突出,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男的这边,靠脸就能卖东西的是陈仰搭档,他被其他几个男同志多看了好几眼,又美又惨,这还不得让来赶集的姐姐妹妹大妈大婶们母爱泛滥? 他们又去打量四个女的,哥哥弟弟大爷大伯们会看美女,也会撩骚,但最后掏钱的怕是不多。 因为藏点私房钱不容易。 陈仰问道:“村长,明天几点摆摊?” “四点去我那集合。” 村长说:“五点半之前要把摊位摆好,中午你们随便找东西吃,每个人都要看住自己的摊位,晚上九点收摊清点货物。” 陈仰又问:“摊位是都摆在一起吗?” “散着的,散着来。”村长一口烟雾喷了满脸,“货物有不少都是重了样的,在一起怎么卖得好。” 陈仰看了眼朝简,那他们要分开?不行,不能隔太远,他们是搭档,太远了怎么交流? 况且他还怕鬼,就只有对方能让他有安全感。 从那份没来由的信任出现至今,他们从来没有单独行动过。 这让陈仰想也不想的就产生了抗拒的心理,那程度极其强烈,远远超多他的预料。 陈仰深呼吸压住烦闷:“东西都卖什么价格?” 村长道:“货物单上都有,集合的时候会发给你们,一人一份。” “爷爷。”王小蓓连称呼都改了,嘴甜得很,“必须按照那上面的价格来卖吗?” “不用,”村长说,“你有本事可以卖贵点。”他又说,“还是那句话,随便你们自己卖。” “那摊位是每天都要摆,一直摆三天吗?” “对,集市就这样。”村长把烟锅里的灰扣在门边,和蔼的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啊,真的是,想法多,问这个问那个,卖个东西想这么复杂。” 王小蓓嘟囔着说:“爷爷,那你看关于名字的问题,我们一开始肯定不适应,很容易叫错的,能不能让我们……” 老人突然转过身,佝偻着背走到她面前,布满灰色老年斑的脸贴向她,一根根皱纹都在扭曲。 “不能错!名字不能错!” 王小蓓吓得往后退,被她圈着胳膊得项甜甜跟她一起摔倒。 “啊——小蓓,你!” 项甜甜发现老人正在死死瞪着自己,她惊骇的张大嘴巴,手指大力掐住王小蓓。 村长指着王小蓓问项甜甜,眼睛恐怖的爆凸着:“你叫她什么?” “姜……姜……姜苗。”项甜甜哆嗦着。 “对对对,姜苗,”王小蓓不停的颤声说,“我是姜苗,我是姜苗,我是姜苗,我是姜苗……” 屋里寒气四溢,冻得人手脚阵阵发冷。 村长直起腰,神情恢复先前的和善:“说了名字是最要紧的,你们这些人还不往心里去,不听老人言。” 他看了眼十三个人:“姜大们,姜人们,姜苗们,记住自己的名字。” 众人发抖的发抖,点头的点头,沉默的沉默。 村长临走前说了句:“这批货物弄回来,连成本带人工,出摊的每个人这三天至少要赚够60,我们村才算盈利。” “你们都要好好干,想办法把货物卖出去。” 村长走后大家都没说话。 是不能叫错,还是不能被叫错,或者两者都不能? 保险起见,他们最好记住自己的名字,也记住其他人的,一个错都不犯。 否则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惩罚。 . “太吓人了。”王小蓓心有余悸的说,“我差点吓死了。”她看了眼项甜甜,“辛亏还没到明天,不然你那么叫我,现在搞不好我已经……” 项甜甜捂住嘴,眼里流出泪水:“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王小蓓跟她抱在一起。 另外两个女的没有抱团,她们各自站着,脸色都很差。 几个男的交流起来。 “是只有我们这样,还是出摊的都……” “应该都是。” “这个村出摊的是二十五个人,女的都叫姜苗,男的年纪大的都是姜大,年轻男性是姜人。” “一家三口吧。” “可能是鬼。” 所有人不说话了,谁都明白,从村长那反应来看,前两个字可以直接去掉。 陈仰往朝简靠靠,晚上还是多默念几遍名字吧。 姜人姜人,念多了瘆得慌。 . “趁现在我说一下任务提示吧。” 王宽友抽了两条长长的宽板凳让大家坐。 一行人都坐过去,陈仰看没位置了,就拉着朝简去炕那边坐。 陈仰凑到朝简耳边,小声说:“我们的任务就是摆三天摊,每个人赚至少60块钱。” 朝简:“嗯。” 陈仰盘算这个任务里可能会出现的禁忌跟规则,名字是第一个,最明显也最重要,会围绕着它来,从它开始。 “你是姜人,我也是姜人,别叫错了啊。” 陈仰跟朝简嘀咕着,忽地发觉其他人都在看他们,他不解的眼神询问。 大家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王宽友把自己的背包拿下来放到腿上,手随意搭着:“提示一共是两句话。” “第一句是,多赚钱。” “还有一句呢?” 王宽友的表情有一点微妙:“惊叹号。” 众人:“……”那也是话? 这就是王宽友获得的任务信息。 姜大们之一的李平发出一声不满:“多赚钱?这是什么破提示。” 他是开小超市的,起早贪黑每天累得跟狗一样,每天都在想怎么赚钱,这还要提示吗?谁不想赚钱。 其他人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暴露出他们的质疑。 他们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是996一族,常年如此,为的就是赚钱,这几乎成了他们活着的意义。 任务提示是关键性的一环,给的信息竟然是个废话。 哪个不想多赚钱啊。 陈仰忽然出声:“这个信息的意思是,人会变少。” 大家都齐刷刷的冲他看去。 “村长说我们三天里平均至少要赚60,出摊的是25个人,那么总数额就是1500。” 陈仰舔了舔刚才不小心啃拽破皮的嘴角,自言自语道:“人变少了,平均赚的钱数就会变高,不然达不到那个总数。” 他迎上其他人的视线:“任务提示是在告诉我们,我们中间会有人死。” 所以要多赚钱。 . 陈仰那番话一说,屋子里的空气就被抽干了。 第二句提示是惊叹号,强调第一句,那就是说死的人不会少。 名字,名字! 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不要叫错别人的名字,也不要被叫错。 除了名字,肯定还有别的不能触及的东西。 王宽友说出他的想法:“从现在开始,最好同名的都待在一起。” 小襄沉着道:“我同意。” 王小蓓跟项甜甜都听她的,笪燕虽然不爽关注点被抢走,却也分得清场合,没说什么。 四个姜苗结伴回了隔壁。 屋里的三个姜大,刘顺,张广荣,李平三人坐在一条板凳上面。 刘顺摸了把头,又从头绕回来摸了摸黝黑的糙脸:“天还没黑,我们出去走走?” “为什么要出去?” 李平摸摸兜拿出半包烟跟打火机,沾满灰黑烟渍的牙齿咬住烟蒂,点烟的时候打火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够,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下来。 “是你们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任务世界,也是你们说会死人,那还出去干什么,不是应该待在屋里吗。” 刘顺认真解释给他听:“我们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还要打听姜家,不主动出击是不行的,怕也没办法,没得选择。” 李平就说他不去,而且他还不让其他人去,姜人们都要跟他一块儿。 张广荣是个搞工程的,性格上不懂圆滑,说话很直,他语气犀利道:“那你就自己留在这好了,凭什么还要求我们也这么做,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线索谁找,等着从天而降吗?” 李平窘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 理是这个理,他不是不知道,问题是怕也是真怕啊,要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哭哭啼啼不像样子,他进来的时候就会跟几个小姑娘一样,稀里哗啦嚎成一团。 . 姜大们这边意见不统一,姜人们集体沉默。 徐定义是个胖子,弥勒佛一样敦在板凳上面,钱秦长了张学霸脸,没开过口,看着有些内向木讷。 陈西双在扯自己牛仔外套袖子上的流苏,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一会了,流苏被他扯得乱七八糟。 王宽友在看陈西双的指甲,亮晶晶的浅粉色,涂的是他前女友类似的指甲油,他半天才把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接上。 “我们也出去吧。” “顺哥说的对,姜家的事不能不查,这个关系到我们所有人,我们也要留意留意村里都有哪些人,观察他们看我们的表情。” “陈先生,你觉得呢?” 王宽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带往炕上的青年,前不久是他透露的信息,实力是被认可的。 陈仰说:“你们先去,我朋友腿不好,歇会儿。” 几人都理解,拄拐是遭罪,跑不能跑,走也走不好,来了这儿真的…… 李平从残腿少年那得到了安慰,跟着大家伙离开了屋子。 . 一伙人出去,屋里就剩两个姜人了。 陈仰在琢磨村长的话,把“平均”“至少”“三天”“盈利”这几个词圈了起来。 每个人赚60是底线,随着人减少,会是80,甚至100,100多。 后面会根据人数的变化调整平均额,重新算,重新均分。必须卖够总数。 距离三天时间越近,就就越紧迫。 陈仰叹气,肯定不能偷不能拿,赚得多的也不能把钱给赚得少的,每一分钱必须都是自己卖出去的货物赚回来的。 还有姜家三个人,或者说鬼,他们会主导并贯穿整个任务。 . 陈仰看自己的搭档,无法想象他摆摊是什么画面。 “你不叫卖也没事,以你的相貌,只要往摊位前一坐,客源滚滚来。” “卖东西的话,她们会问你这个货物是什么,那个怎么卖,你就说是什么什么,多少多少钱,我估计不太会有女孩子跟你砍价,要是砍了,那基本也是想和你多相处相处,总之你……” 朝简打断他:“我几岁?” 陈爸爸:“……” 朝简打开他摸自己拐杖的手:“做好自己的生意,我你不用管。” 陈仰莫名其妙被打手,他什么还没说呢,对方就让他去把炕里面那袋卫生纸拿过来。 卫生纸是小时候那种一张张的,上面很不平整,手感十分粗劣。 这个擦屁股都带着儿时的疼痛。 朝简用卫生纸擦拐杖,一张擦完换一张。 陈仰翻白眼:“我手上有狗屎?” “别人摸过,脏。” 陈仰的无语变成错愕:“哪个?” 任务者里有谁碰过他的拐杖吗?他没有注意。 朝简厌恶:“丑八怪。” 陈仰抽了抽嘴角,说了等于没说,这位的眼睛里,全世界都是丑八怪。 . “可能是上一个任务被小细节搞怕了,我感觉这个也有很多坑。” 陈仰看着朝简把拐杖擦得锃亮:“因为照目前来看,只要想办法赚得足够多,那就是安全的,不可能这么简单,赚多了可能也会出事。” “像你就很容易卖出去很多,你要当心点。” 朝简把卫生纸揉成团丢到墙角的簸箕里:“说了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 陈爸爸点点头:“明天要观察自己摊子上的所有货物,数量,种类都要记住,你记性好的话,还可以记一记周围人的。” “先卖一天看看。”朝简拄拐起身,“走吧,去外面。” 陈仰两手插兜的走在他身旁,也是,有坑的话,第一天应该就会有事发生。 . 傍晚了,鸡啊鸭啊鹅啊的都还没回家,有的在夕阳下思考人生,有的纯溜达,有的不知躲哪谈恋爱。 各家的主人这天都顾不上他们,忙着呢。 陈仰发现好几家门前都有一张桌子,他奇怪的说:“那是干什么?” “你没赶过集吗?” 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正是流苏飘飘的陈西双,他努努嘴:“要在自家门前摆摊。” 陈仰没赶过,他还以为是去什么镇上,或者找个大空地操办起来。 “那不是很挤?” “要的就是那个氛围。”陈西双笑着说,“我们那是每个月的初一跟十五都要赶集,地儿在固定的一个村子,路比较宽,两边摆满,周边村子的人会过去,有的带着东西去卖,再拿那个钱买缺的。” “那时候我最喜欢赶集了,我妈不给我买吃的玩的,我也愿意去,一大波人一起,走着去走着回来,很热闹。” 陈仰听故事似的:“青城还有赶集啊。” 陈西双说:“乡下以前一直都有。” 陈仰再去看那几家的桌子,他们就是25个摊位里的其中几个。 不知道是姜大,还是姜人,姜苗。 . “现在还没到明天,我们可以不用太过紧张的是吧。”陈西双看着陈家人。 陈仰点点头,眼睛看的是他的嘴,没忍住的说:“你的嘴上有很多油。” 陈西双抿住嘴,叭叭叭几下:“唇膏啊,我刚涂的。” 陈仰:“……” 对,是有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妹妹不化妆不涂这个那个,就是个女汉子中的扛把子,他是通过学校追他的女孩子接触到的。 陈西双狐狸眼带笑:“你要涂吗?”他热情的扒拉自己腰包,“我有一支新的。” “不用,我嘴不干。”陈仰举起两只手摆动。 “你嘴都干破了。” 陈西双想到什么,红着脸往陈仰那凑,悄悄说:“你让你朋友帮帮你啊。” 陈仰在陈西双的示意下看朝简,怎么帮我? 朝简动了下拐杖。 陈西双后退半步:“嘤嘤嘤……啊我又顺嘴嘤了,现在的处境不适合,我也不想的。” “没事,个人特色,不用逼自己改,都能理解。” 陈仰说:“那次肯德基的事谢谢。” 陈西双说只是举手之劳:“我也有过被死gay纠缠的经历,当时下楼的时候看到你那情况,没多想的凑过去了,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陈仰摇摇头,一串很躁的吠叫声突然从后方传来。 “汪!汪汪汪!” 是一条有几处秃毛的老黑狗,它对着陈仰三人发出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好凶的狗。”陈西双一脸我好怕怕。 陈仰说:“有的狗很厉害,警觉性强,会通过叫声提醒大家来了不速之客。” 那狗一直对陈仰他们大叫。 陈仰拦住不知怎么也躁起来的朝简:“你别动你的拐杖。” “狗主人应该快来了。” 陈仰正说着,眼角就看到一个男的朝这边跑了过来,他就是先前赶牛车的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人。 “阿旺!”那男的训斥完狗,对陈仰三人说:“不好意思,我家的狗见到外地人就会这样,叫的很大声。” 陈仰表态说没关系,他看着那人把狗赶回去,风把对方的头发往后吹,露出没了耳朵的那部位。 伤疤很整齐。 整齐的不像是划切掉了一只耳朵,像是……直接摘下来的。 陈仰起了层鸡皮疙瘩。 . 另一边,四个女生挑中了一个目标下手。 那目标是个穿花布衣的小女孩,只有她一个人在菜园里摘菠菜,旁边没其他小伙伴,也没大人。 很适合接近。 王小蓓自告奋勇的出马了,她推开竹篱笆进去,棉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小女孩那里:“小妹妹,你好啊。” 小女孩扭过头,仰起脸脆生生的笑:“姐姐好。” 王小蓓得意的对项甜甜三人挤眉弄眼,她小孩缘好,这事包在她身上。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摘菜,你爸妈呢?” “我妈在家里烧饭,我爸在地里浇水。”小女孩把一颗菠菜拔出来,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咔”地剪掉下面的菜根。 王小蓓的胳膊叠在腿上,脸歪着压上去:“那你就自己来菜园了啊,真懂事。” 小女孩腼腆的垂下了头:“姐姐的鞋子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小兔子吗?” “可以啊。”王小蓓把一只脚往她那挪挪。 小女孩脏兮兮的手伸过去又缩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去摸。 “小兔子好软好可爱。” “嗯嗯,跟你一样。”王小蓓说,“小妹妹,姐姐问你啊,姜苗是谁?” 小女孩倏地不笑了。 不笑的小女孩让王小蓓眼前飘过多部鬼片,她有点怕:“你说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有我和你……” 话没说完,小女孩就拎着半菜篮的菠菜走了。 . 王小蓓首战失利,很丢脸的屁都不放。 可有人不让她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笪燕轻蔑的呵呵:“没那金刚钻,抢着揽瓷器活。” 项甜甜替王小蓓打抱不平:“你行你上啊!” 笪燕的视线一瞥,来自一米七多的身高压力让一米五几的项甜甜闭了嘴。 一旁的王小蓓看远处:“来了个帅哥。” 这回笪燕上了,她把皮衣的拉链拉开,露着傲人的事业线跟一截盈盈一握的腰肢,甩着被铅笔裤包裹的两条大长腿走向那小伙。 搭讪很顺利,小伙的眼珠都粘在了笪燕身上。 而当笪燕问起“你们这有没有姓姜”的,对方的反应跟小女孩一样,变了个人一样,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王小蓓撇嘴:“你问了不也这样。” “就是,我还以为能怎么样了,结果没区别。”项甜甜落井下石。 笪燕把皮衣的拉链拉上,挺胸高傲道:“我的魅力我很清楚,那个男的也被我迷住了,他不说是因为那是忌讳。” “……”我们不知道吗要你说。 自始至终都没掺和的小襄心里沉沉的,村里人闭口不言姜家,要怎么往下查呢? . 十几分钟后,几波人在路边汇合,脸上都写着答案,零收获。 陈仰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其他人,不要掉以轻心的只想着把东西卖出去,越多越好,可能会有陷阱。 人群里的胖子徐定义往前走了几步:“明天赶集,这会出来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在家里忙。” 也许是陈仰接二连三的袒露影响到了他,让他选择交换信息:“就我看到的,我数了,七个男的,五个都有残疾。” 陈仰立即想到了那两个赶车的,一个没了胳膊,一个没了耳朵。 “他们都是什么年龄?” “有年轻人,也有中老年。” “没有女的?” 徐定义的脖子里淌着汗,几条肉沟都腌了:“没有,女的我遇到了四个,没残疾,都是好好的。” 其他人也把看到的说了出来,差不多的情况。 大家都想,明天赶集的时候村里人都会出来,到那时再留意一下。 是不是线索的后面再说。 . 天色昏黄,风吹过一排大大小小的草垛,飘下来一些碎草,飞扬着往地上跟树墩上落。 路上有三五只鸡在悠闲的觅食。 恬静的乡村风光罩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们不免都被眼前的风景迷倒。 陈仰喃喃:“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有吗?”王小蓓左右张望,“没有哪里不对啊。” 陈仰说:“鸡到了傍晚会自己回窝。” “小伙子,你这话一听就是家里没养过鸡。” 李平说:“畜生有的方面跟人一样,也有那种性子慢的,野的,别说现在这个点,就是天黑了,个别也还在外面溜达,那有的更是往别人家跑,非得一只一只抓回来。” 陈西双认同道:“是啊,我外婆家养的鸡也有几只是那样的,每天都要找,还不在家里生蛋。” 陈仰想说什么,旁边的朝简倏然拄拐往一个方向走去,他几个大步跟上。 其他人反应过来,一个两个的走在后面,没过多久,他们像是被定住一样,全都停了下来。 很多鸡!一大群! “怎么这么多……” “天啊,它们在干什么……” “它们为什么不回……” 大家渐渐停止交流,看着那些鸡在路上走来走去,就是不回家。 这场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站在后面的陈西双想起来的说:“当时那两头牛也不肯回来。” 众人顿觉发毛。 . 那股感觉一直持续到晚饭的时候。 村长让人给他们烧的菜,摆了一大桌子。 香菇炖老母鸡汤,茶叶蛋,红烧肉,蒜苗炒腊肉,水煮鱼,粉蒸肉,糖醋排骨,绿油油的蔬菜。 全都是大瓷盆装的。 桌上摆着十三副碗筷,十三只酒杯,一个大盆装的米饭用盖子压着,一瓶二锅头。 坐下来的只有一半人,剩下的要么拿着碗夹了菜上一边吃,要么一口不碰。 徐定义这人爱吃,对着这桌子菜实在是难以抗拒,他颤着一身肥膘大快朵颐,满嘴肉油:“这丰盛的犹如断头饭。” 一旁好酒的李平已经打开了二锅头:“吃你的吧,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刘顺打圆场的说:“吃饭吃饭,都好好吃饭,不吵。” 对面的王小蓓跟项甜甜一人盛了碗鸡汤,小口小口的吹着喝。 “那些鸡回去了吗?” “我看见好几个村里人拿棍子赶了,鸡飞狗跳的。” “不说这个了,喝汤吧。” . 王宽友端起那一大盆茶叶蛋,挨个走到没吃饭的几人面前,问要不要来一个。 笪燕减肥,晚餐是不吃的。 小襄拿了一个茶叶蛋,也说了声谢谢。 张广荣跟钱秦都没要,陈西双则是一副焦灼的挣扎样,一会咬唇一会绞手,挣扎半天还是咬牙说:“快拿走!” 又是一个减肥的。 王宽友走到炕边:“陈先生,你跟你朋友呢,吃不?” “我拿两个。” 陈仰嘴上这么说,手却不听使唤的抓了四个。 王宽友:“……” . 陈仰喜欢吃茶叶蛋,平时很难买到正宗的,自己煮的又怎么都觉得差了点,刚才那蛋上桌的时候,他就吞了几口口水。 王宽友不过来,陈仰也会去拿,他撑不了多久。 陈仰剥了个蛋,带着茶也香的碎壳一掉,蛋白露了出来,他一看就知道入味了。 “吃吗?”陈仰先给的搭档弟弟。 朝简:“不要。” “还是吃点吧。”陈仰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没其他零食,奶片也不多,不能乱吃。” 朝简的手已经摸到了奶片,顿了顿,拿出来:“那给我弄半碗饭,不要菜,浇点蔬菜汤。” 陈仰说:“茶叶蛋不吃吗?这个煮得很香。” 朝简不想理他。 那蛋就没往自己跟前送,光知道用嘴说,分明就是舍不得给。 . 陈仰三两下解决掉两个茶叶蛋,拍拍手上的茶液去盛了点米饭,淘一些白菜汤拌拌给朝简。 “吃吧。” 朝简接过来,挑剔的皱紧眉头。 “白菜味道不错,我给你拌饭的时候尝了,也不油腻。”陈仰这么说,朝简才吃了起来。 陈仰不知在哪找的一个塑料袋,把剩下两个茶叶蛋用卫生纸包着放了进去。 “还是囤点粮吧。”陈仰说,“你兜大,你装着。” 朝简冷冷道:“不要,别给我。” 陈仰默默把塑料袋揪吧揪吧绕起来,打了个结,往少年的运动外套兜里一塞。 朝简看自己鼓大包的兜,饭都吃不下去了,他的面部漆黑:“我装这个,睡觉的时候会压碎,你拿走。” “压不碎,我会提醒你的。”陈仰拍拍他拐杖,“说不定我晚上就给吃了,放不到睡觉的时候。” 朝简:“……” . 乡下的夜晚很静,家禽牲口的气味会伴着风吹进窗户里,有种别样的沁人心脾。 四个女生在一个炕上,每张脸都笼在手机的蓝光里,这会如果来点什么动静,她们再看对方,能人吓人吓死人。 小襄跟笪燕各睡各的,离得也远,是自己对陌生人的安全距离,而王小蓓项甜甜两人一个被窝,小声说着话。 “我从来没有不洗澡不洗头不换衣服就睡觉。” “都有可能要死了,还管这个?” 王小蓓吐槽完项甜甜,叹了口气:“我有手机以来,第一次没wifi。” “……” 笪燕故意把包往墙上一砸:“能不能不要说话,吵死了!” “你不是在看手机吗?” “那我也烦。”笪燕闻到了脚臭的味道,嫌弃的离她们更远点,“我没你们这种旅游的心态。” “我们也没啊……” 细碎的说话声时有时无,小襄翻身背对着她们。 隔壁是另一番景象,炕很长,九个成年男性躺在上面,串串烧一样,一个挨一个。 朝简在最里面,一边是蜂窝似的土墙,一边是陈仰,陈仰的另一边是陈西双。 关系好的,聊得来的会靠着。 . 夜色渐深,不知过了多久,好几个闹铃同时响了起来,一墙之隔也传来了四个铃声。 零点了。 第二天了。 众人的呼吸声都出现了一瞬的凝滞,新的称谓他们一时还不适应,只能安静的躺在炕上不动,没人入睡,也没人说话。 陈仰想喊朝简,对方转过来面对着他,温热而悠长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睡着了。 估计是唯一一个还能睡的。 “你那边的心态真好。”陈西双在陈仰旁边说。 陈仰无力反驳。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比我还好看的人,”陈西双嘀咕,“而且比我高比我白,手也比我的要长,就连发量都比我多,好攻啊。” 陈仰再次无力反驳。 少年一条手臂横过来,搭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拨,拨了也没用,睡相太差了。 . 屋里的其他人都没发出声响。 “呃……那个……” 陈西双想打破寂静,却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 是刘顺,是他在咳。 估计是有咽炎,要不然就是鼻炎,这里九个人有六个人都有。 “咳!” 开始大家以为他只是咳两下,也没放在心上。 可刘顺不但没停,反而越咳越严重,唾沫从嘴里咳出来,掉的脸上身上都是,很快的,他整个身体都随着咳嗽颤抖。 陈仰要爬起来,身上的手臂还压着,修长的手指曲在他腰边,他只好侧过头看。 “感冒了。”陈西双挠挠喉结,“我听着这声音,我也有点想咳了。” 说着就清咳了几下。 刘顺的咳嗽比陈西双要重数倍,听起来浑浊又吃力。 李平睡在刘顺右边,看他这么咳,被子都不管的往旁边躲,生怕他的口水喷到自己头上。 . “怎么咳起来了,你还好吗,没事吧?” 躺在刘顺左边的王宽友关心的问。 现在刘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边咳边艰难的爬出炕边,垂落半个身子,脸贴着地面不断猛咳,嗓音如撕裂一般。 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咳出来。 “你这样不行,还是先喝口水顺顺吧。” 王宽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下炕,拉了下墙角的黄灯泡。 屋里一亮起来,王宽友就手脚利索的给刘顺倒了杯水,他要扶对方起身的时候,手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停住了。 因为,刘顺不咳了。 王宽友把磕掉几块瓷的瓷缸端过来:“水在这,你……” “水没用。”隔着两个人的张广荣丢过来一物,“让他吃这个。” 王宽友接住,是半扳西瓜霜:“我给你抠两片西瓜霜,你含嘴里。” “呕……” 一阵近乎于呕吐的剧烈咳嗽响起,刘顺的身体不再颤抖,而是僵硬的绷直,涨红的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 “tui !”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狠狠的一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滩带血的老痰被吐到地上,离得近的几人一个个被恶心的汗毛直立。 “啊……” 而刘顺却发出一道冗长而舒畅的呻吟,如释重负一般。 他翻过身,缓缓的仰倒、躺平,在隐隐的喘息声中,睡了过去。 . 没人再想说一句话,各自酝酿起了睡意。 王宽友倒掉杯子里的水回到了炕上,他来回翻了几次身体,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刘顺一整天都生龙活虎的,晚上还一直聊天,怎么突然就咳嗽成那样。 “也许是白天受凉了吧。”他自我安慰道。 可是…… 刘顺才四十多岁。 为什么刚才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好像很枯瘦,仿佛能摸着骨头。 那种干瘪的身体…… 就像七八十的老头。 第41章 赶集 陈西双在炕上悉悉索索的动来动去, 心里对那口痰很在意,尽管不是吐在自己这头,可还是在这个屋子里。 呼吸的时候, 不就把带着痰味的空气也吸进去了。 陈西双越想越恶心, 他爬起来打开手机对着地上照, 想揉几个纸团丢过去盖住,明天再让刘顺自己清理。 痰呢? 怎么没有? 我记错位置了? 陈西双把炕前那一块全找了,还是没有,这里的地面是土的, 痰液是会浸进去,可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怎么还不睡?” 陈西双听到刘顺迷迷糊糊的声音, 脱口而出一句埋怨:“不就是因为你刚才咳了口痰。” 刘顺奇怪的说:“我没咳嗽啊。” 屋里的人惊悚的坐了起来。 王宽友先前的违和感瞬间转化为寒战:“你咳得人都不行了,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老痰,就是不到两分钟前的事。” 刘顺愣愣的爬起来:“我, 咳痰?还带……” 最后一个字卡住了,他往半拢的手心里哈口气,有腥味。 满屋死寂。 陈西双回过神来,“嗖”一下丢掉手机躲进被窝里,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王宽友下炕去拉灯绳, 屋里的亮光让大家内心的恐慌有所减轻, 不包括刘顺,他一动不动的瘫坐在炕上,震散的瞳孔里是一片骇然。 刘顺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第一个中招的,还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 他只以为自己在睡觉。 王宽友语气凝重的说:“你想想自己触犯了什么禁忌。” 刘顺搓搓冰冷的脸,吞吞吐吐的说:“是吃饭的时候在桌上吃……吃了什么东西吗?”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上过桌的都倒抽凉气。 李平被害怕的情绪击倒, 直接就大声吼了起来:“放屁,肯定不是!” “你肯定是碰过别的东西才触犯了那什么禁忌,跟晚饭没关系!” 徐定义也颤着一脸肥肉瞪刘顺。 刘顺被他们这么当仇人的看着,尴尬的咳两声:“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别的意思,我也觉得不是食物的问题,我再想想。” 他这一咳,屋里的人都盯过来。 “是我,”刘顺抖了抖厚厚的嘴唇,“还是我!你们别怕,我只是嗓子不……不舒服。” 后三个字说得打颤。 刘顺有咽炎,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始终好不利索,他经常觉得嗓子里有异物,这时也是那个感觉。 明明再熟悉不过,刘顺的额角却渗出冷汗。 就在谁都没出声的时候,一直观察的陈仰谨慎的开了口,他叫刘顺把嘴张开,让王宽友拿手机的手电筒对着照照。 这事王宽友做最合适,一是他挨着刘顺,二是他的性格相对来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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