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经心的笑容,老实交代。 “被禁足了,现在还在禁足中,今天来见你也是偷溜出来的,要不然怎么没坐马车来呢。” 我小心观察他的表情,没有撒谎的迹象,接着问道。 “为什么被禁足?” “问那么细干什么,这么关心我吗?” 尤里西斯靠上椅背,笑吟吟地散发着无用的魅力,好像在为我的关注而得意,但我知道这是他不想回答问题的表现,他是懂转移注意力的。 我面无表情地敷衍道:“是是是,我关心死了,快说。” 片刻的沉寂后,他又端坐好,姿态僵硬,一向从容的神态也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父亲想跟艾登家谈联姻,这个事被我搅黄了,所以……” 艾登伯爵是典型的钱多人蠢,好控制,在老狐狸一般的伍德洛侯爵眼中就是一块肥美的肉吧。 尤里西斯比艾里奥还小两岁,艾里奥都没被逼婚,尤里西斯就已经要被父亲卖掉了,这天差地别的原生家庭。 我感叹完抬起头,正对上尤里西斯小心翼翼的目光,他怎么看上去很心虚的样子…… “他打你了?!” 联想到他莫名清瘦了的身形,我立刻做好最坏的打算,起身就要去敲车夫那侧的门板。 “趁马车还没开出首都,我们先找个好医馆……” 我还没站稳,就被他又摁回座位了,“没有,你别激动,我成年之后就没再受过体罚了。” 尤里西斯轻笑着,愉悦的语调不像在忍耐疼痛,那他是在心虚什么…… 我将信将疑地确认道:“真的?” “真的啊,不信你看。” 他说着就作势去解领口的纽扣,给我这个封闭马车中的唯一看客吓得不轻。 “我信了,我信了!不用!” 快收手吧! “那,伊妮特小姐,所有问题我都回答了,你消气了吗?”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吗?? 我防备地盯着尤里西斯还停留在自己领口上的修长手指,听了他的话只能连连点头。 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烁着戏谑的光,尤里西斯又在欺负我的行为中找到了乐趣…… 他笑着晃晃头,语气颇有些自嘲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是听说了我差点被订下婚约的事才生气,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知道啊,白开心一场。” 没气到我,这家伙还挺惋惜的…… 皇城里的几家报社都是隶属于伍德洛家的产业,想盖住什么消息就是随手的事,我当然没听说。 “所以,你去科沃斯是有什么要事?连样貌都要做伪装。” 见他终于正经起来了,我拿过地图铺展开来,手指一一划过几个显眼的地名。 “科沃斯地区共有七个大教堂,在未来几日内,其中一座会发生火灾,死伤无数。” 第108章 伤疤与疗愈 “科沃斯地区共有七个大教堂,在未来几日内,其中一座会发生火灾,死伤无数。” 尤里西斯略显惊讶,但并没有怀疑我胡说八道,立刻就接受了。 “你是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就心下了然:“是又看到幻觉了吗?” “嗯,我没有证据,说实话也没有把握这件事一定会发生,也许只是一场噩梦……” 我说着又有些恍惚,从我第一次梦到那个场景到现在也过去一整天了。 正常来说,梦境都会逐渐淡化,可我脑海中的画面却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但只要它有一丝可能性会发生,我都必须去阻止。” 那个场面,再也不想见到了…… 我攥紧手,指甲嵌进手心,刺痛感带来清醒,让人安心。 迄今为止我在幻觉中看到了许多疼痛或是悲伤的记忆,但都没有昨天的梦那般震撼。 那些哭声仿佛一直萦绕在我耳边,像是求救也像控诉,吵的我心神不宁。 “不对。” 尤里西斯突然出声,我这才回神。 “是‘我们’必须去阻止。” 他握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掰开了紧绷着的手指,盯着我的掌心直皱眉。 那些月牙形的伤痕虽浅,但也隐隐渗出血来,好在伤口不深,要不是尤里西斯发现得及时,估计直接就痊愈了。 “不疼的。” 我试着抽出手,他立刻握得更紧。 “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他的话音未落,一股暖意充盈在我手中,我眼看着自己手心的血肉愈合、结痂,短短几秒钟后,连痂都脱落,再次光洁如新。 “尤里,你还会治愈术?好厉害!” 这人真是带对了!到时候万一有伤者,还能帮忙治疗。 尤里西斯谦虚地笑笑:“虽然叫治愈术,但凭空治愈他人的法术是不存在的,魔法的治疗只是激活你本身的愈合能力而已,其实还是靠身体的自愈。” “还是好厉害!” 不是我捧场,治愈能力也不是每个魔法师都能使用的,正因如此,魔法师才专门分出医者这个分支。 就连伏恩都不能治疗他人,和埃莫一样,精灵似乎是没有治愈能力的。 我抽出手,举到眼前观察,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可是……这么方便的魔法,他为什么还会留下一身的伤疤呢? 想到这,我立刻就开口问了:“尤里,不能用这个法术治治你的伤疤吗?” 尤里西斯在盛夏都捂得严严实实,长袖遮到手腕,一定很难受吧。 “……你还记着啊?还以为你那个时候烧傻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呢。” 见他表情温和,我也松口气。 疤痕不仅在他身上,也在心里,我总担心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会隐隐作痛,于是对待得加倍小心。 尤里西斯满不在乎地开口:“那时候的伤疤就已经是治疗过的了,现在都愈合了,再治也没有意义。” “……所以,那些伤口是用魔法治疗完的?那治之前要狰狞成什么样子啊?” 伍德洛侯爵为什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我愤怒得难以自持,下意识又攥紧拳,尤里西斯像是早有准备,立刻捉住我的手,安抚道: “别担心,这么多年,疤痕早就淡得看不清了。” 他说着挽起袖口给我看,常年修习射箭之术的小臂像雕像一样完美,肌肉线条流畅却不显得粗壮,白皙的皮肤上经脉清晰可见,唯一的瑕疵就是那一道道的浅色疤痕。 明明已经淡到几乎与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可我却还是觉得扎眼。 要是没有这些伤,他会不会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会不会更阳光开朗,就像丹尼尔那样? 我视线扫过这些苦难的里程碑,仿佛看见曾经它们皮开肉绽的血腥样子,移不开目光。 “……当时不能完全治好吗?” “使用魔力强行驱动身体自愈后,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过去许多天,伤口也基本定型了。” 他语气平淡,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苦难,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这种治疗本质上就是加速自愈,伤的严重时,如果身体素质跟不上,反而会对患者带来致命伤害。” 难以想象他是怎么研究出这些结论的,有多少次自己挣扎着治疗血淋淋的伤口,又昏死过去。 我反握住他的手,失去言语的能力,任何安慰都显得太过苍白,也太晚了。 尤里西斯却没沉浸在悲伤情绪里,他像是转移话题一样继续说道: “对了,你落水发烧那次,我也偷偷对你用了治愈术,效果很好。” 他大力拍我的肩膀,把我那点泛滥的同情心都拍散了。 “伊妮特你,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但身体素质出奇的好,很健康。” ……我弱小、可怜、无助,但壮实,是吗? 尤里西斯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我落水后,当晚发烧烧得昏天黑地,可第二天早上就痊愈了,像没病过一样精神抖擞。 原来那时候是他治好的我啊。 “我好像一直在被你照顾。” 没由来的,我看着他感叹了一句。 对面的男人也不客气:“不用谢,我喜欢照顾你。” 我小声嘟囔:“谁说要谢你了,本来就是你骗我去卢斯家的,没有你,我也用不上照顾啊……” 尤里西斯对我的碎碎念置若罔闻,带着一脸的向往继续说道: “我以前挺羡慕艾里奥少公爵的,有个妹妹可以操心,应该是很忙碌很幸福的感觉吧。” “现在不羡慕了?发现这个工作还挺麻烦的是吧。” 艾里奥已经严重操劳过度了,公爵府上上下下,就没人比他更累。 即使如此,他也把我看得死紧,所以我就连出门都得留个替身让他安心。 尤里西斯摇摇头:“不羡慕了,但也不是嫌麻烦……” 他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任凭我怎么追问也不说了。 弄得我有些不自信,难道是我这个妹妹当的不好? 吵闹中,车夫洪亮的声音隔着木板传来。 “两位大人,马上到地方了。” 第109章 任由你差遣 经过了一白天的颠簸,我们抵达了科沃斯最边缘的一个教堂——圣维多利亚大教堂。 在信仰程度较高的科沃斯,教堂的开放时间长,活动也更频繁。 来之前我做了功课,当地的七座大教堂开放规律都差不多,每天中午开始,为信徒提供祷告和弥撒的机会,在周日礼拜天,教堂全天开放,举行主日弥撒。 今天是周二,夜幕已然降临,我和尤里西斯不是什么虔诚信徒,大半夜也不好去打扰,就先找了间小旅馆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再去参加弥撒。 旅馆房间的沙发上,尤里西斯看完那张记录了阿斯特莱雅预言的报纸,微微蹙眉。 “这写得也太模糊了吧,预言一次,不能把具体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也一起预了吗?” 我无奈地叹气:“没办法,圣女她也知无不言了。” 尤里西斯从报纸中抬起脸,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嗯,有书信来往……算是朋友。” 她是把我当成朋友的,是我自己心存芥蒂,对她怀有恐惧。 想到这我有些愧疚,我们注定成不了普通朋友。 “准确性和详细不能兼得,预言得越具体,出错的可能性就越大。” 尤里西斯冷漠分析,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依你对她的了解,她会不会为了追求预言的准确性,瞒下一些细枝末节?” “绝对不会。” 我曾经询问过阿斯特莱雅,她是如何做出的预言,对方没有摆架子,直接就回答了。 “预言也算不上吧,我只是听到了神明警告的低语,觉得必须告诉大家才行……” 女孩眼神坚定,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肩负着重担。 “——避免灾祸发生是我的职责啊。” 阿斯特莱雅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像泉水一般清澈的人,她是不会为了虚荣或权利而背弃教徒们的信任的。 抛开恐惧不谈……“我相信她。” 尤里西斯转而又问:“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幻觉中把那座建筑看得很清晰,明后两天把它从这七间大教堂里先找出来再说。” “时间有些紧迫啊……”他语气迟疑:“预言没有具体时间,万一明天就起火了呢?” 我看向窗外,科沃斯的街道不像首都,到了夜晚,没有彻夜的灯光与喧嚣,静谧无声。 我们住下的这间旅馆就在圣维多利亚大教堂正对面,夜幕中,它恢弘却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无法想象这么宏伟的建筑在火海中坍塌的样子。 “不会,如果我的梦境属实,火灾一定是在周日发生。” “那场火在清晨被扑灭,光是我看到的中殿就烧死了很多人,所以我想,它应该是在弥撒的过程中燃起的。” 尤里西斯了然地点点头:“……只有礼拜天的主日弥撒才会从清晨开始。” “没错。” 出发前我就确定了这一点,如果教堂起火,就必然发生在周日。 换句话说,如果过了周日,科沃斯还是一派祥和,就说明这具身体的记忆和我现在所处的世界偏差过大,剧情变得太多,那些幻觉的可信度也大幅度下降了。 ……要是礼拜日安稳度过,我愿意抛下噩梦和恐惧,真正的接受阿斯特莱雅。 “这里离我家的领地不远,如果你需要,我是可以调动一些护卫和骑士来支援的。” 可能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尤里西斯误解我在紧张了。 “你不是偷跑出来的吗?就不怕他们来把你抓回去……” “我也没那么好抓。”他又问了一遍:“确定不要支援?到时候想调就怕也来不及了。” 我摇摇头,脸色凝重起来,把压在心口的疑惑讲给尤里西斯听。 “……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这也是我独自来的原因。” “那种规格的大教堂,都是最顶尖的建筑师设计出来的,不可能在安全方面有任何疏忽,必然四面八方都是出口……” “可在我梦中死伤至少数十人,这些人难道是不会逃跑吗?还是说……没法逃跑呢?” 尤里西斯听完也变了脸色:“你觉得是有人故意放火,把他们关在里面活活烧死吗?” “嗯,排除不了这个可能性……所以我们不能搞得四处都是警卫,会打草惊蛇的。” 我也不想想得这么阴暗,但既然我是唯一知道这个悲惨未来的人,就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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