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久便是入贡院的时候,因此才专门去为二哥还有崔……”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也有些怔然,再看向陆砚,就见他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气氛仿佛瞬间从夏天道冬天一般冷了下来,房内安静的有些压抑,陆砚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长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长宁依然感觉到他视线中的高压。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长宁小声开口道:“崔二哥……崔二郎君十岁时便到舒家了,虽然称我祖父为老师,那也是因为祖父时舒家书院的山长,其实是大伯父一直教导他的,因此在舒家专门为他安排了一座院落,他与家中兄长关系都很好,是以,我也常跟着他们一起玩耍……” “阿桐不必说这些。”陆砚突然开口打断长宁的话,原本她能这般向他坦诚,他应是高兴的,然而却并不是如此,心中来回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纵使他依然息怒控制的甚好,此时也有些隐隐的烦躁。 长宁见他似是不耐烦的模样,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低头拿起放在一边的针线,默默垂头做了起来。 两人这般无言的各自坐着,气氛静谧却并不美好,长宁只觉得自己应是做错了什么,却找不到原因,而陆砚则是在这样的安静中,心情烦躁的越发厉害,侧头看了眼一旁安安静静的长宁,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照的她的脸颊通透白净,似是不沾尘世的仙子一般。 那日殿试之后崔庭轩的形态、她在茶社中能感知到的悲伤,像是潮水般将他包围,让他心烦意乱,猛地从榻上站起身,看着仰头惊讶的看向自己的长宁,忍了忍心中快要翻涌的情绪,沉声道:“我去书房,午膳……莫要等我了。” 小剧场: 陆砚:你何时安排我成为阿桐真正的丈夫溪溪:现在?如此青天白日? 陆砚:呵呵 溪溪:啊啊啊啊,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第六十八章 陆砚坐在书房中, 面前放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今日上午审出来的那些事情。他轻瞥过那几张薄薄的纸, 眼中寒芒尽显。 早上那些人好审的很, 尚未动刑便将事情全部交带个清楚, 虽说在审问之前他心中对幕后之人大概有几分猜测, 可却没想到最后问出来的居然是他怀疑最小的一个人。 对于滕氏这些处心积虑坑害阿桐的行为他并不是很理解,他本以为这些事情会是老夫人与世子做的,却没想到会是滕氏!陆砚轻轻点敲着桌子, 思索片刻, 对外唤道:“传白一!” “三郎君。”白一拱手施礼后,静默的站在书案前侧。 陆砚将面前的纸张丢给她,道:“好好看一看,下去安排吧。” 白一看了一眼, 发现都是滕氏设计坑害六娘子的供词,微微一愣:“属下不明白,还请三郎君明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砚拿起书案上的书册, 平静道:“还用我教你么?” “属下明白!请三郎君放心!”白一立刻应道, 随后面色有些纠结, 半响后才为难道:“三郎君,您归家前日,六娘子寻了属下三人……” 陆砚手一顿, 转头默默的看向白一, 见白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眯了下眼睛, 将书册猛地丢到书案上,冷声道:“当日送你们到六娘身边,我是如何交代的?你们三人莫不是都忘了?” 白一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属下不曾忘,当日三郎君说从今往后,六娘子的安危尽系我三人之手,便是我们亡了,也要护着六娘子毫发无伤!” 陆砚双眼淡漠的从她身上移开,重新拿起手里的书册,淡淡道:“出去吧。” 白一只觉得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直到走出书房还觉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大意,这三年的富贵日子让她忘记了自己的斤两,居然还敢妄想与三郎君谈条件。将手中陆砚刚刚交给她的纸张塞进袖袋中,转身快速离去,要将滕氏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件的还给她,要安排的事情还多着呢! “不走?”长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微微有些讶异,半响后才微笑道:“不走也好,只是当初说好待到郎君归来便放你们出去,如今既然你们做出决定了,那便留下吧。” 白一三人相互对看一眼,齐齐道:“谢娘子容留。” 长宁笑了,让阿珍去一旁的柜中将几人的契书拿出来,看了一眼,分别交给三人:“当初玉成带你们来时,让你们在我身边为婢,写下这般契书,如今便是你们不走,也不能再按这契书的身份了,等晚上我与郎君商量后,明日让玉成带着你们去解了这契书,再另立契约吧。” 白一连忙上前道谢,看着长宁脸上的柔婉笑意,不由心下感叹,这般温柔如水的小娘子,也难过陆三郎君那般冷情的人也想护着,本就是国色天香的容貌,性格又好,任谁见了都会想宠着护着的。 见白一三人离开,长宁坐在榻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将人将银巧叫进来,对她招招手,道:“去打听下,白一她们三人刚刚可有人去书房见过郎君。” 虽然陆砚并未明确回应,但她依然觉得这三人应是陆砚送到自己身边的,当时本就是为了他不在府中特请来保护自己的,如今他既已归来,可为何又不让这三人离去呢?难道……他还要离家么? 长宁脸色登时一变,看着榻几上半成的里衣,心里竟然隐隐有着难以言喻的担忧和失落。 陆砚并未想隐瞒什么,因此银巧很快就打听到白一曾去过书房,将打听来的消息说话,抬头看了眼长宁,小声道:“六娘子,已快到午膳时了,你要不要去书房看看郎君?” “可是……他说午膳不必等他呀……”长宁面色纠结,半响后闷闷道:“那你先去问问玉成,看郎君此时可方便见我。” 王德安刚刚送走几位议事的大臣,刚转身回到殿内,就听到一声闷响,青红色的地面上散落着好几本奏章,抬头看了眼书案后的昭和帝,只见他脸上流露出一丝狠厉,王德安快速垂下头,默默的将自己的腰弯的更低了。 昭和帝闭上眼睛慢慢的舒缓下自己的胸中的郁气,开口道:“乐容,你如何看?” “臣并无任何看法。”崔庭轩声音平淡道:“圣上的臣子,圣上如何用都是理所应当的。” 昭和帝扭头看了眼从刚刚就一直立在一侧的男人,与三年前相比,他似乎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越发的疏淡俊逸了,想到前几日自己那表妹再度哭哭啼啼入宫寻皇后诉苦,不由心烦的揉了揉额头,道:“你也是读过各家经典的,不会不知道相权君授,臣权相授这一点,若是真能如朕所愿,朕又何必这几日处处与他们生气!” 崔庭轩微微垂了眼眸,半响后道:“舒相是站在圣上这一边的……” “你不如说他是站在他孙女婿那一边更妥帖!”昭和帝轻呵一声,摆摆手道:“乐容是否也觉得让执玉出任武职较好?” “未曾。”崔庭轩朗声道:“让一榜眼出任武职,那臣替这天下的举生问一问圣上,要让武举折桂的那些人出任何职?” 昭和帝定定的看着崔庭轩半响,叹了口气:“是啊!可是为何那些大臣就不想一想这等问题呢?先祖开国定下科举,便是天下求才,文宗时文武分举,为的便是人尽其才,可如今他们居然我的榜眼去任武职,简直可笑之极!” 崔庭轩见昭和帝怒气又起,微微垂了垂眸,轻声道:“人之所欲,不难理解。只是若是不尽快绶职,只怕陆大人还朝之路会更艰难,圣上既一心体谅陆大人,以臣之见,不若召陆大人进宫,问一问他的意见。” 昭和帝一顿,侧身看着崔庭轩半响,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召执玉进宫么?那朕要如何询问?” “户部掌管财经,户部尚书刘大人多年前曾与林大人在江南路一同共事……前日舒相曾上奏言说今年两浙路的税入不及去年一半,更低于先帝当年洪涝之年的税入……”崔庭轩点到为止。 昭和帝脸色阴沉,舒晏清的奏疏他当然见到了,这两日一直隐忍不发,便是等刘大人的奏疏,却没想已过四日,还尚未见到户部对今年财经有何奏报,想到这几日关于让陆砚任职户部一事,频频被以林大人为首的几位三省官员阻挡,心中顿生滔天怒意。 “王德安,传执玉进宫!” 崔庭轩见王德安匆匆出殿,在一旁立了片刻,道:“臣先告退。” 昭和帝平息了些心中怒气,看了眼面前清隽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去吧……朕听闻这一月有余你都在听政堂,今日莫不是也不回家?”到底是自己的表妹,昭和帝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前几日,彤霞进宫来见皇后,说你日日不归家……若是今日无事,便回府吧。” 崔庭轩眼眸当下就冷了起来,垂首道:“让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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