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现在跟着我做什么?我手上又没瑶光铃了”又愤愤不平,“等我养好伤之后,再找你们要回来!” 谢清徵问:“你知道玉虚鼎的下落吗?” 昙鸾发笑:“你们从我手上夺走了瑶光铃,还想要从我这里探听到玉虚鼎下落?” 谢清徵:“看来你知道。” 昙鸾:“在蛮荒,在十方域,有本事就去拿。” 谢清徵施了一礼:“多谢告知。” 说完了这句,谢清徵依旧没离开,看着昙鸾,又看了看她腰间的那个锦囊。 不是说早忘了慕凝吗?她还留着这个锦囊作甚? 昙鸾没好气问:“你还不走?要改换门庭,留下来当我的徒弟吗?” 谢清徵不理会她这个问题,问她:“我神志不清,用天璇剑杀你的时候,你和我说了些什么?” 昙鸾看着她眉心的那抹朱砂印,道:“你不如回去问你的师尊,你眉心的印记里都有什么?” 谢清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师尊说我这里有一抹谢浮筠留下的灵气,她后来帮我掩盖了。” 昙鸾:“她是这样和你说的吗?” 谢清徵:“所以你那天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昙鸾摇摇头:“等我伤好之后,再去找你吧,要不然我担心我会被你师尊打出来。” 话音落地,她的神情一变,瞧着谢清徵身后出现的那个人,咳了一声,又笑了笑,道:“你若是思念我,便传信给我。” 这厮戏精附身,前言不搭后语的,谢清徵听得眉头一皱,待察觉到身边传来的一丝寒意,忙转过身去,“师尊” 莫绛雪负手而立,冷淡而有礼貌地询问:“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昙鸾微微一笑:“打扰到了,云韶君,您能先走开吗?” 莫绛雪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谢清徵解释:“师尊,我只是在问她昨天发生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 莫绛雪颔首:“问完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从苗疆回到中原,谢清徵没忘记牵上自己的那头驴。 来时,她们师徒二人牵着驴行走在乡间阡陌,她跟在师尊身后,有说有笑,亲近撒娇,她还诱哄师尊骑驴; 回时,她却心事重重,不但很少笑,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在师尊面前,谨言慎行,保持距离,态度愈发谦恭。 莫绛雪自然察觉到了谢清徵的异常,她主动骑上了那头驴,将缰绳递给身后的谢清徵。 谢清徵怔怔地接过缰绳,看着骑在青驴上的人,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牵着缰绳,缓缓向前走去。 相似的风景,相似的场面,心境却迥然不同。 [84]至亲至疏(二) 之后的几天,师徒二人牵着一头青驴,紧赶慢赶,风餐露宿。 白天或御剑飞行,或骑着青驴漫步乡间小道,闲逛街头巷尾,遇见邪祟顺手除了;夜晚,要么寄居荒庙山洞,要么找一户寻常人家寄宿,赠送一些符箓以作酬谢,再要么,就住在公家的官驿里。 她们身上没有太多金银钱财,只随身携带了些铜币。 谢清徵自我安慰,修道之人,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有没有钱都不打紧。 时人崇尚修仙,各地云游的玄门修士都可以免费住在官驿中,种种用度官家报销。 但那是太平时节,适逢乱世,荒废的官驿和荒庙没什么两样。 谢清徵还是更喜欢寄居在寻常人家,有时还能顺便帮人看看风水,捉捉小鬼,治一治那些成了精、四处作祟的牛妖、狗妖,日子过得倒也忙碌。 她喜欢忙碌的日子,一忙起来,就没有太多的对话时间,就可以不用想着遮遮掩掩,只需要专注地除祟、捉妖。 从苗疆至东海璇玑门,五千多里的行程,二人边走边逛,竟用了十来天的时间,才返回璇玑门。 莫绛雪先带着谢清徵前去紫霄峰拜见萧忘情,简单禀告了这两个多月在苗疆发生的事。 萧忘情听闻她们顺道寻回了瑶光铃,喜上眉梢:“天璇剑、天玑玉、瑶光铃,三大镇派宝物都已归位,我也算了却心中一桩大事,对得起各位祖师了。绛雪,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 莫绛雪微微摇头,道:“举手之劳。我看,还是和天璇剑一样,先用归元石重新淬炼一遍。” 谢清徵听到这里,目光落在莫绛雪身上,又看向萧忘情,欲言又止。 萧忘情问:“徵儿,你想说些什么?不妨直说。” 谢清徵道:“我师尊伤势未愈” 萧忘情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再让你师尊以身犯险,这次就让素尘去吧。你们师徒二人外出云游了几个月,先回缥缈峰好好休养一阵。” 谢清徵施礼应是。 萧忘情看着谢清徵,欣慰道:“徵儿出去一趟,看上去越发沉稳了些。今年的琅嬛论道会,由璇玑门主办,徵儿,我想让你随闵鹤一同操办。绛雪,你意下如何?” 莫绛雪看向谢清徵:“看她自己的意思。” 谢清徵有些茫然:“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忘情道:“你跟着闵鹤,闵鹤自然会教你。” 谢清徵心想:“回到缥缈峰后,我又要和师尊朝夕相处,难免不自在,不如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沉思片刻,她应下了。 萧忘情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想起了谢浮筠,有片刻的伤感,道:“你的性子端庄,倒真不像浮筠年轻的时候,反倒有几分像谢宗主。” 从前丹姝长老说她像谢宗主,如今掌门也说她像谢宗主,她和谢浮筠差别真有那么大吗? 谢清徵脑海回忆起那个雍容端正、贵气凛然的锦衣女子,摇头微笑道:“徵儿可不敢高攀。” 萧忘情道:“当年谢宗主将你留在璇玑门,一定有她的用意。这次的琅嬛论道会,你好好办。她看见你能独当一面,也会欣慰的。” 原来掌门让她随闵鹤操办琅嬛论道会,还有这次用意在 萧忘情又对莫绛雪道:“绛雪,如今既得了解毒的蛊方,配合着碧水寒潭,疗养几个月,你体内的阴毒或能大减。明日,我带疏雪去看看你。至于瑶光铃,等下个月的琅嬛论道会,谢宗主来了,我们再一起商讨如何处理。” 莫绛雪颔首称是。 谢清徵心中盘算:瑶光铃、天玑玉、天璇剑,这三个目前在璇玑门;天权刀在谢幽客手上,天枢宗的宝物或许也已寻回;开阳伞在开阳派 七件灵器,六件都在正派手中,如今只剩下玉衡鼎,流落在蛮荒的十方域,不知具体在谁的手上,要如何获取。 等下个月见了谢宗主,再问问谢宗主吧,她是玄门之首,手底下暗卫多,情报网也多,自然比她们师徒俩的消息更灵通。 从紫霄峰回到缥缈峰时,已是深夜。 师徒二人披星戴月回到山巅,月光映照之下,谢清徵看着雪地上、梅树从中三三两两的竹屋,驻足凝望片刻,竟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下山也没什么好的,世道复杂,人心叵测,到处都是欺瞒和算计;还是山上的日子,简单清静又自在。 莫绛雪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其中一间竹屋。 谢清徵道:“师尊,我先替你清扫一下。” 莫绛雪道:“不必,很干净。” 屋内确实一尘不染,萧忘情每个月都会派闵鹤前来清扫,以备她们随时回来。 竹屋外,月光映雪,银白色的柔和光辉将一切事物照得清晰可见。 屋内却是一片昏暗,谢清徵寻出杂物间里一颗通体雪白的夜明珠,放到莫绛雪屋内;又泡好一壶热茶,为她斟茶倒水;接着替她拾掇了椅榻,取出干净的棉絮厚垫,熟练地铺好床。一如在外历练时那般,尽心尽责地服侍尊长。 许久未见到她的灵狐,狗腿子似的,围绕着她转,在她腿边嗅来嗅去。 莫绛雪摘下帷帽,褪下风尘仆仆的外衣,一言不发地望着谢清徵。从前谢清徵做这些时,会笑着和她说些俏皮话,这会儿却不同她说话,反而和灵狐絮絮叨叨。 “有没有把我的小鸡小鸭小鹅吃掉?” “修为有没有精进?” “你还得多少年才能化形啊?” 灵狐哼哼唧唧,小声地嗷嗷叫。 谢清徵听不懂兽语,莫绛雪替它翻译: “没吃。” “有进步,但不多。” “少则五十年,多则百年。” 谢清徵哈哈一笑,接着保持沉默,不再与灵狐对话。 室内安静下来,莫绛雪抿了一口茶,瞧了谢清徵一眼,也一声不吭,接着转身出了屋。 谢清徵替莫绛雪铺好了床,轻轻抚过那些枕头、被褥,然后收回手,出了屋,目光习惯性寻找莫绛雪的身影,终于在一颗梅树下找到了她。 山顶积雪微融,千万株梅树绿叶如盖,生机盎然,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 莫绛雪站在其中一棵树下,伸手抚摸树上的刻痕。 谢清徵跟着走过去:“师尊,你在这里做什么?” 过去三年,她就是站在这棵梅花树下悟道砺心,一年四季,静观寒暑枯荣,等师尊出关。 她在这棵树下站了三年,等了三年,身子也跟着一截一截拔高,每年她都会在树下划一道刻痕,十八岁这年,总算长到和师尊一般高了。 莫绛雪一一抚过那些刻痕。 谢清徵站在莫绛雪身后,轻声呼唤:“师尊” 师尊回过头瞧了她一眼,一言不发,不理睬她,似乎有些生她的气,又似乎是在回避对话。 总之,是带着情绪的。 谢清徵来不及细想哪里做错惹她生气了,见她衣着单薄,赤脚走在雪地里,微微蹙眉,忙问:“你冷不冷啊?我去给你拿衣服和靴子。” 莫绛雪又瞧了谢清徵一眼,神情冷淡,开口道:“我不冷。” 谢清徵垂下眼眸,见她双足莹白似玉,踩在雪地中,白得好似与雪融为一体。 她确实对自己有情绪。 谢清徵既感到有些难过,又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来。 终于不再是一视同仁的、寡淡平和的态度,这个人,也会有情绪,心情不悦时,也会不理睬人。 师尊在气什么呢?气她隐瞒欺骗她?气她不再对她坦诚相待?可是,她只是想稍微保持一点距离,师徒之间该有的距离,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根本不可能再心平气和地面对眼前人;哪怕连默默地喜欢也做不到,那些情意就像指缝里漏出的水,滴滴哒哒,总会漏出一两滴来。 “你那天又动了杀念。”莫绛雪忽然开口,打断谢清徵的沉思。 谢清徵抬眸看她。 是在气这个吗? 莫绛雪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从明天开始,你每日早晚站这里,站一个时辰,悟道砺心。你命格有异,不要再起杀念了。” 她辩解道:“我从来没有害人之心,都是她们先伤害我的!” 莫绛雪看着她。 她也望着莫绛雪,有些难过,又有些委屈,问:“师尊,你是在责怪我又动了杀念,所以和我生气吗?” 莫绛雪摇头,缓声解释:“我不是生你的气。你的命格与寻常人不同,若按谢宗主所说,你是炼婴邪术复活而生,那便和那些邪道修士一样,容易遭到煞气的反噬。你若频繁起杀念,终有一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煞气,变得暴戾嗜杀。” 谢清徵静默片刻,低声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可是,抛开这点,我还是觉得,你在生我的气” “夜深了,歇过这一晚再说吧。” 莫绛雪不理睬她这个问题,转身走了。 谢清徵目送莫绛雪离开,之后,她站在梅树下,脱下自己的靴子,踩在冰天雪地里,踩在师尊适才踩过的地方,走了好几圈,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她才回到自己的屋中。 回到屋中,谢清徵忽然发现,她的床铺被人整整齐齐地拾掇好了,换上了干净的棉絮厚垫,桌上不仅有热茶,还放着几本法术秘籍。 应该是师尊留下的,要她接下来学习的法术。 谢清徵随手翻开一本,其中就有昙鸾擅长的纸人术。 她随手撕了一张纸,剪裁成小人的模样,画上五官,滴了一滴自己的血上去,随后将它托在掌心,默念秘籍中所记载的法诀,片刻后,她的一抹灵识附在了纸人上面。 小纸人从她掌心立起,挥了挥两只小手,似展翅的蝴蝶一般,翩然飞出竹屋,飞下了缥缈峰。 一路穿林过竹,来到山底。 她想看看她的鸡鸭鹅在这里过得怎么样,飞过碧水寒潭时,却见有人站在水潭边,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缓缓步入潭中。 月光映照下,那道窈窕的背影翩然如鹤,肌肤胜雪,谢清徵忽觉全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冒。 小纸人的眼睛无法闭上,眼珠也无法转动,就只能盯着一个方向看,它紧紧贴在一片竹叶上,一动不敢动。 莫绛雪全身浸没在碧水之中,忽而侧过脸,瞧着纸人的方向看去,片刻后,她稍一抬手,勾了勾手指,贴在竹叶上的纸片人不可自控地朝她飞去。 她圈着小纸人的腰,让小纸人与自己面对面。 小纸人两只纸片手,艰难地撑在她的指间,缓缓转动身体,背过身去,不敢面对她。 [85]至亲至疏(三) 莫绛雪左手圈着纸人,右手两只手指捻住纸人的肩膀,将它转了过来。 谢清徵坐在屋内,闭目,身体分明纹丝未动,她却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强硬地掰了过来。 她的五感与纸人共通,见所见,闻所闻,感所感。 她望见师尊的眼神,是一种幽暗的平静,眼底似有流光晃动,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神情一贯的沉静;轮廓分明的下颌,淌着水珠;脖颈修长,锁骨精致,肩部以下的身体,浸没在碧水之中 许是不着寸缕的缘故,清华出尘中,又杂糅了一丝别样的妖冶。 谢清徵看着她,眼前浮现出日在幻境中,冰凉柔软的双唇、细密的汗珠、紊乱的呼吸、柔滑滚烫的触感,种种缠绵倏忽涨红了脸颊,心头悸动不已。 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偏偏纸人无法移开视线。 纸人分明感受不到冷热,她却觉得那张被师尊握在手中的薄纸,灼烫得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对视片刻,她一阵口干舌燥,正打算收回灵识,却见师尊不知想起了什么,将脸瞥向一旁,视线落到远处,长睫微颤,眸光晃动。 这欲语还休的模样,竟似有一丝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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