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医道,今后只可救人性命,不可再出手伤人。” 沐紫芙闻言,蹭一下站了起来:“阿姐!我要留在青松峰!我不想和你分开!” 沐青黛剜了她一眼,冷道:“蠢货,你说话的份吗?继续跪着!” 沐紫芙重新跪下,眼中满是乞怜之色,哀求道:“阿姐,求你了,我不要去紫霄峰。” 沐青黛不再看她,回萧忘情道:“一切听掌门的安排。” 谢清徵斜眼看沐紫芙,黯然心想:“你命真好,就算杀了人,连累了我们,也只是没收你的佩剑,要你从此当单修医道,治病救人,行善积德我当年只是动了一下杀念,就险些被废了全身的修为” 莫绛雪忽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侧身看了眼莫绛雪,转念又想:“算了,不可同日而语,两件事也没什么可比性煞气未除的天璇剑,危害性抵得过一百个沐紫芙” 纵然当年她觉得众人处事不公,但机缘巧合之下,促使她拜了莫绛雪为师,有再多的愤懑不平,也不足为道了。 这般想着,她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心情重归舒畅。 萧忘情解救了众人,接着准备回前厅,继续同各派掌门商议事情。 她知莫绛雪不喜交游,倒也没让莫绛雪一块去,只叫上了沐青黛。 莫绛雪传音问谢清徵:“你要随掌门去前厅,拜会一下谢宗主?还是要随我去后山一趟?” 谢清徵不假思索道:“我当然要跟你” 谢清徵回厢房,脱下了血迹斑斑的白衣,重新换上璇玑门的校服,将烟雨箫和参商剑别在腰间。 师徒二人来到后山的剑冢。 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剑冢前巡逻的守卫不多,二人轻松混进了剑冢。 冢中到处都是石碑,天权山庄历代陨落的家主都葬于此处,因而并不阴气森森,相反,还有些灵气在四周浮动。 莫绛雪一进入剑冢,便行了一礼:“各位前辈叨扰了。” 谢清徵连忙跟着行礼。 莫绛雪盘膝坐下,将九霄琴放在膝上,开始抚琴,招魂。 但一曲毕,没招来云猗的半丝残魂。 极少见到招魂失败的情况,谢清徵道:“无法被招魂的,要么已经魂飞魄散,要么已入轮回,要么夺舍重生了,再要么,生前施下了护魂咒,云庄主会是哪一种啊?” 莫绛雪:“头七未过,魂魄还未入轮回。” 话音落地,迎面袭来一团黑雾,将二人团团包裹住。 莫绛雪疾速弹拨了几下琴弦,却未能清除黑雾并非邪祟。 她下意识伸手去牵着谢清徵,谢清徵也伸手去牵她,两人手牵着手,一阵天旋地转间,黑雾褪去,视线重归清明,却并非在灵气四溢的剑冢中,而是置身于一片青山绿水中。 谢清徵怔住:“这是哪儿?怎么到这儿了?” 也没见剑冢里有传送阵啊! 莫绛雪看了看四周,道:“这是在开阳派。” 她伸手碰了碰四周的花草,不料,手掌竟直接穿过。 谢清徵瞪大了眼睛,也伸手去触碰,同样碰不到任何实体的物质,宛如成了一具鬼魂,还是没有丝毫念力的鬼魂。 她有些沮丧:“师尊,我们死了吗?那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莫绛雪淡道:“没死,只是被拉进了幻境。” 谢清徵:“谁的幻境,云庄主的?她来找你叙旧啦?” 莫绛雪:“不确定,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不定,云猗之死,天权山庄灭门一案,都能在这个幻境里,找到线索。 [41]天权山庄(十一) 开阳派地处秦岭一带的终南山,邻近天权山庄,两派世代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师徒二人一路前行,四周景致与现实别无二致。 道馆楼阁,松柏森然。 景色一派清幽,但空气中没有任何味道。 谢清徵嗅不到任何气味,皱了皱鼻子,隐隐有些担忧:“师尊,万一我们走不出去怎么办?” 她从前听师姐们说过,说有一种上古幻术,能让人深陷幻境之中,永远也走不出去,哪怕是死,魂魄也还留在幻境里面,无法进入轮回。 永生永世困在一个虚拟之地,真可怕。 莫绛雪淡然道:“且行且看。” 谢清徵抬起手,手掌穿过了一棵青松:“我想璇玑门了。” 每当看见簇簇青竹或青松,她都会想起自家宗门。 莫绛雪微笑问:“你才下山多久?” 谢清徵道:“没多久但最近总是在死人,回过头想想,还是在璇玑门的日子好,平淡又温馨” 说完,她看着莫绛雪唇边那抹浅淡的笑意,心想:“最初很难得见她笑一下,最近却总是见到她笑这算是下山的收获吗?” 莫绛雪问她:“这便厌倦了?” 当初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还没出去看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谢清徵摇头道:“师尊,和你待在一块我很开心,但我不喜欢那些算计,杀戮,血腥如果外面的世界都是这样的,我宁愿一辈子在缥缈峰听梅花的开落。” 莫绛雪敛了淡笑,轻声道:“这世上的人本就是险诈者多,实诚者少,在哪里都一样,看得见看不见的区别而已;你心若自在,想听梅花的开落,在哪里的都可以听。” 谢清徵:“诶这话怎么说?” 还未待莫绛雪回答,远远走来了一群红衣女子,背上皆负有一把红伞。 开阳派服色尚红,以宝伞纹为饰,以红伞为武器。 谢清徵与莫绛雪对视一眼:看来都是开阳派的修士。 她想上前打探情况,连忙走过去行礼:“晚辈璇玑门谢清徵,见过” 可没等她问清情况,那群女修便当她是空气一般,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谢清徵:“诶?” 莫绛雪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这里的人看不到我们,听不到我们的话。” 她们也无法触碰幻境里的任何东西,就只是旁观一切。 谢清徵道:“也算体验了一把游魂的感觉” 她听说人死之后,毫无念力的魂魄,便是这般,不为世人所见,也再无法触碰阳世的任何人与事。 倘若永生永世被困在幻境里,无法与任何人交流,只能看着这一切,那真是太恐怖了 谢清徵心中一阵悚然,可转念想到,师尊在身边,她身上碰了碰莫绛雪的手背。 冰凉柔腻的触感。 莫绛雪抬眸看她,她嫣然一笑:“我们还能互相触碰,真好” 悚然感顿时烟消云散,她突然觉得一切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忽听得那群女修谈论到“天权山庄”“少庄主”等字眼,师徒二人心念一动,连忙游魂似的飘上去,跟在她们身后。 只听那群女修闲聊道: “天权山庄的那位云猗少庄主,三日前继任庄主之位了,听说典礼十分隆重,五湖四海的修真人士都去恭贺,我们的主母也送上了一份厚礼。” “他自幼便与我们开阳派订下了婚约,如今已继任家主之位,不知何时来迎娶我们的二娘子?” 天权山庄历任庄主夫人,大多出自开阳派;开阳派的掌门夫人,也大多出自天权山庄。 有个女修嬉笑道:“他年少成名,相貌又十分俊美,也不知他看见我们二娘子的模样,会不会吓得立刻退婚?” 众女修哈哈大笑。 继任家主?退婚?这幻境的内容是多少年前的事? 谢清徵想起在茶馆里听到的,有关云夫人“貌丑若无盐”“美若天仙”的传闻,又不由心想:“她是美还是丑与你们何干?又不是你们去娶她” 想着想着,却也萌生出强烈的好奇心,开口问莫绛雪:“那位姒梨姑娘究竟是何模样,才会引出这些两极分化的评价?师尊,你见过她吗?” 莫绛雪颔首:“见过。” 谢清徵:“她是美还是?” 莫绛雪:“我见过她戴面具的模样。” 谢清徵:“这便算见过了?” 莫绛雪淡声道:“怎么不算?我还与她谈过话。” 谢清徵被她绕了进去,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过了好一会儿,谢清徵才反应过来,道:“师尊,徒儿想问的是,她到底长什么样啊?” 莫绛雪正经答道:“那只有云庄主才知晓。” 谢清徵:“” 说来说去,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戏耍一番 正说着话,迎面又走来一个高挑瘦削的红衣女修,神情肃穆,高声喝骂那群红衣女修:“背后妄议同门!去戒律堂罚跪,罚抄二十遍《道德经》!” 众女修哭丧着脸,躬身应道:“是,大师姐。” 谢清徵心想:“原来是开阳派的大师姐,好凶看来不是每个门派的大师姐,都像闵鹤师姐那般温柔随和但也算是十分正直了,是为了维护姒梨姑娘” 那群女修御剑去戒律堂领罚,那大师姐站在原地,神情一变,竟似被夺舍了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全然不复适才威严肃穆的模样。 谢清徵与莫绛雪对视一眼,齐齐跟上那位性情大变的“大师姐”。 那“大师姐”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嘴里还哼着一只小曲。 谢清徵自嘲般笑了笑:“也是头一回光明正大做这种尾随跟踪窃听的事。” 她瞧了眼身旁的那位,哪怕尾随跟踪别人,也依旧是一副光风霁月仙姿玉骨的模样。 那位“大师姐”一路上都在逗花弄草捉蟋蟀。 谢清徵觉得有趣,飘到她身边,明知她听不见自己的话,仍旧同她开口聊天:“嗯这花确实好看,我要是也能摸一摸嗅一嗅就好了。”“这蟋蟀看上去很肥美,炸了吃一定很香,以前我姑姑炸过。” 莫绛雪安静地跟在二人身后。 越往山上走,道路越是险峻,乱石悬崖横生,若是凡人,大抵已止步于此,不再上去。那位“大师姐”依旧蹦蹦跳跳走着,直到前方又迎面走来一队女修,她才恢复到威严肃穆的模样,步履从容,向众人走去。 那一队女修立刻停步让路,齐齐行礼:“见过大师姐。” 一名女修好奇道:“大师姐,你不是在陪主母炼丹吗?” 那“大师姐”沉声道:“主母命我下山买些东西。” 那女修点点头,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葫芦来,殷勤道:“大师姐,这是师妹近日练出来的佛手丹,有补气益血的功效,请大师姐品鉴一二。” 那“大师姐”嗯了一声,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揣在袖里。 莫绛雪忽然开口道:“她是姒梨。” 语气十分笃定。 谢清徵眼睛一亮:“诶?” 她忙凑上去,对着那位“大师姐”,左看右看,螓首蛾眉,肤如凝脂,俨然是个美人。 莫绛雪又道:“她现在扮成了别人的模样。” 谢清徵反应过来:“大师姐在陪主母炼丹我懂了,是姒梨姑娘假扮成大师姐模样,捉弄大伙?” 莫绛雪颔首:“嗯。” 谢清徵笑道:“她这人还真有意思!” 想必模仿得惟妙惟肖,众人都无法拆穿。 等那一队女修走远,姒梨拿出了葫芦,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将葫芦里的丹药全倒进了嘴里,塞得脸颊鼓鼓囊囊,像只小松鼠。 谢清徵一时忘情,忙出声提醒:“姒梨姑娘!补气丹不能一口气吃这么多啊!容易出事的!!!” 喊完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姒梨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姒梨嚼吧嚼吧,把全部丹药一口气吞了下去,自言自语道:“仙丹的味道也不过如此嘛,跟鸟屎一个味!” 谢清徵嘴角一抽:“你还吃过鸟屎啊?” 这位姒梨姑娘,是开阳掌门的二女儿,为何不通晓玄门常识?奇了怪了。 一路上,四下无人时,姒梨便又蹦又跳,俨然是一位鬼灵精怪的少女;一旦碰上了女修,便端出一副大师姐架子,或训斥师妹师弟,或勉励她们好好修炼,或毫不客气地收下师妹们炼的丹药、买的点心。 直到走到一间道馆前,她偷偷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为何要躲起来? 谢清徵绕过大石头去看,只见道馆站着一大一小两人。 师徒二人飞身上了道馆的屋檐,居高临下看热闹。 小的那位是个八、九岁左右的女童,一双美目顾盼神飞,扎着两个羊角辫,拖着一把比她还高的扫帚,尖声骂道:“姒梨那个丑八怪!好吃懒做!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什么活都不干!整日里坑蒙拐骗!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鸟屎,才撞上这份大运!” 大的那位是个清俊少年,一袭青衫,不带任何纹饰,却背了一把长剑,这少年生得极为漂亮,唇若涂朱,眉目如画,鼻翼有颗小巧玲珑的黑痣,漂亮得有些过分,漂亮到有些脂粉气,微笑着朝那女童道:“好厉害的丫头,小小年纪,骂人功夫这般了得。” 谢清徵隐隐猜到了她是谁,听她声音清朗,提前知晓她女儿身的情况下,能听出一丝女儿家的腔调,但若是不知情的情况下,少年人声音尖锐些,也不足为奇。 转眼看向莫绛雪,莫绛雪从善如流般,解答道:“你猜对了,是云猗庄主。” 谢清徵:“你为什么总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莫绛雪:“因为你将心里话都写在了脸上。” 谢清徵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轻哼一声,继续看热闹。 她瞧那女童也十分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便抛在了一边,道:“看来这是云庄主和姒梨姑娘少年时期发生的事。” 莫绛雪嗯了一声。 那扫地的女童扫了云猗一眼,啐道:“怎么?你也想追我家二娘子啊?她丑是丑了点,但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这些穷酸鬼啊,别妄想娶了她能一朝飞上枝头,野鸡变凤凰!我家二娘子未来是要当庄主夫人的!” 云猗仍是好脾气地微笑,问:“二娘子在家吗?” 那女童尖声道:“不在不在!又去外头坑蒙拐骗了!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要讨她当老婆!” 云猗看着女童,温柔笑道:“她愿意收留一个脾气不太好的、背地里会骂她的女孩,便是她的好。” 谢清徵心想:“这位云庄主似乎也是个温柔又细心的人啊,见微知著,能从一些小事洞察到她人的内心。” 转念又想到,她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居然已经死了,不由一阵伤心,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怜悯。 那女童拄着扫帚,抬起头,将云猗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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