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奸细? 莫绛雪解释道:“被炼化成毒尸的人,哪怕修为再高,身体也很难复原,身上更不会有灵力,比普通人还虚弱,威胁不到我们的安全,再说,城里设了阵法,一般人也出不去。” 谢清徵:“那师尊你如何确认她就是晏伶的?” 莫绛雪道:“当时我怀疑她的身份,就将她放在了身边,静观其变。第二日,我传信给苗疆的檀瑶,让她帮忙去找昙鸾,问一些晏伶的信息。” 谢清徵:“是了,昙鸾比正道的人更熟悉晏伶。正道上的人,只知她是十方域的少主,是尊主的独生女。” 莫绛雪嗯了一声:“昙鸾不愿意说,我后来又传信几次,没有收到回信。直到前两天,檀瑶才传音告知我说,她去套了昙鸾的话晏伶的右臂上,有七颗呈北斗七星状排列的红痔胎记,很是特别。我掀起那个女孩的胳膊看了,确实有七颗痣。” 谢清徵不解:“既然认出了她的身份,为什么不将她拘禁起来?” 莫绛雪:“因为她确确实实不记得自己‘晏伶’的身份,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名为‘阿玲’的散修。我将她放在自己身边,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绝无可能是十方域尊主的女儿,她非人非仙非妖非魔,身上有灵修的清炁,似乎和正道关系匪浅。” 北斗七星状的胎记 谢清徵若有所思:“她之前攻入我们璇玑门的时候,我也发现她身上没有寻常邪修的浊气。” 莫绛雪道:“我趁她不备时,附过她的身,探查了她的记忆,她确实有‘阿玲’这个身份的记忆。阿玲的父母是一对寻常散修,江南姑苏人士,她们一家三口经常一起外出除祟,有一次除祟时,不小心被魔教的人捉了去,炼化成了毒尸。” 谢清徵猜测:“那会不会是晏伶夺舍了阿玲?不对”没等莫绛雪开口,她就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测,“若是夺舍,师尊你探查到的应该是晏伶魂魄的记忆,而非阿玲。” 莫绛雪点头:“正是如此,所以之前不便和旁人提及我的猜疑,而且,她的心性也和晏伶大相径庭。她身体好一些之后,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随我一块治病救人,任劳任怨,她还会抽空去给那些百姓做吃的,安抚他们别害怕,业火城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我若不是猜疑她的身份和动机,也会认为她是一个活泼伶俐的小女孩。” 孩童总是容易令人降低警惕心。 谢清徵来回踱步,沉思片刻,道:“师尊,也许她和我一样,身体里本就有两个魂魄,一个是‘晏伶’的,一个是‘阿玲’的,从前是那个晏伶占据身体的主导权,如今换阿玲的魂魄觉醒。” 莫绛雪点头:“我也是这般猜测。且晏伶的魂魄非同寻常,并非是人的魂魄,所以能够幻化成不同的形体。” 谢清徵:“晏伶说不定还在那具躯体内藏着。师尊,不管她是什么来头,和正道有什么关系,总之,我不放心将她留在你的身边,你还要看顾治疗伤患,难免有疏漏,不如我带去谢宗主身边。让谢宗主去调查她。” 莫绛雪道:“嗯,我本打算亲自将她送过去,正好你来了,明天带她去吧。”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笑声。 谢清徵脸色顿变:“谁?!” 莫绛雪脸色一凛,拂袖一挥,大门敞开,门外一道黑影闪过。 那根本不是人该有的速度!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穿过几条长街,一片片棚屋,谢清徵心如擂鼓,追了一阵,她看到两根黑色石柱,石柱上贴满红红黄黄的符箓炼尸坛。 御剑掠过石阶,谢清徵看见了底下几百个贴着符箓的铁牢笼。 这里的牢笼变得空荡荡,三个多月过去,那些毒尸或多或少都已恢复了神志,被安置在街头的棚屋中,炼尸池里的血水也已被清理干净。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炼尸池中,捂着脑袋,身体蜷缩在一起,嘴里发出阵阵呻.吟,似是极为痛苦。 二人落地,莫绛雪翻琴在手,谢清徵持剑,警惕地望着池中的女孩,没有靠近。 莫绛雪冷冷道:“阿玲,刚才是你站在屋外听我们说话吗?” 密室设有结界,寻常人根本无法轻易靠近,若非修为在她们两人之上,就算靠近,也会被她们发觉。 可是,刚才,她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 那个女孩猛地跳起,嘻嘻一笑:“啊这种低级小把戏果然骗不到你们。” 谢清徵剑指她:“晏伶,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师尊到底想做什么?” 晏伶左手幻化出一把折扇,随意地轻摇,唇边噙笑,一步步向她们走来。 “小道友,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知不知道你很多余?如果你不出现,我会安安分分地和你师尊一直地待在业火城中,随她治病救人。” 每走一步,她的个子就高上一些,缠脸的绷带一寸寸地化作灰,随风而去,腐烂的皮肤一点点愈合,模样也随之发生变化,身上朴素的衣衫慢慢幻化成了十方域的业火红莲袍,白袍上的火焰与红莲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谢清徵被她的话激起一阵怒意,冷声道:“我和她是名正言顺的师徒,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平白无故缠着她不放!” 走到离她们十步远时,那个女孩已经完完全全变回晏伶的模样,身段袅娜,容颜清丽,举手投足间,带着三分斯文,七分傲气;可仔细看,又似乎和从前的晏伶不太一样,脸色更为苍白,眼神更为深邃,五官轮廓更为锐利,同样的一张脸,不尽相同的气质,就像是两个人。 莫绛雪沉声问:“晏伶,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人初见时就隐藏了自己的实力,绝非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看来去年她率人攻上青松峰,被戏弄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她们。 难怪那日她始终不曾出手,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看两派人马厮杀 炼尸坛这里没了毒尸之后,撤了巡逻的守卫,谢清徵心中涌起一丝突如其来的惧意,勾了勾手指,试图释放烟花示警信号。 晏伶轻摇折扇,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只微笑着提醒道:“别喊更多的人过来送死,我今日并不想大开杀戒,只想和你们两个聊聊天。” 她一面说话,一面释放威压。 谢清徵登时感觉到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压制,她想起晏伶右臂的北斗七星胎记,忙问:“你原本是正道的?你和我们几大宗门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晏伶道:“自然,我和北斗七宗渊源颇深,哦,如今已经不是七宗了,四派,或者说,很快就要变成一派了。你们真是一代比一代不争气。” 她说起这番话来老气横秋,全然不见去年天真娇嗔的少女做派。 [124]零落成泥(十八) 莫绛雪冷冷望着晏伶,抱琴不语,衣袂飘飘。 谢清徵压下心中的怒意和惧意,回忆各大门派的祖师级别的人物,依旧毫无头绪。 她再次开口打探:“你究竟是谁?总不成你是十方域的尊主?” 自西征以来,十方域的尊主从未露面,她只在别人口中听过“虞无涯”这个名字。 连谢幽客都感到有些奇怪,已经深入蛮荒内部,为何虞无涯还不出现?去年九月论道会结束后,虞无涯带人偷袭各大派,屠杀天权山庄、玉衡宫、开阳派的修士,也单单未向天枢宗下手。 晏伶摇摇头,旋即又点头,微笑道:“尊主嘛?我以前不是,但现在算是了。” 谢清徵只是随口一说,不料晏伶竟当真是十方域的首领,不由头皮一阵发麻。 她动了动手指,正欲掏出烟火筒,忽地想起城中还有百姓。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城中动手,必须先将这个妖女引到城外去,城内的修士看见烟火示警信号,一定会出城救援。 这个妖女若就是“虞无涯”,那单凭她和师尊两人,绝对无法战胜。 她正思索逃生之路,忽听师尊问晏伶:“虞无涯被你杀了?” 晏伶轻摇折扇,点了点头:“当年他与孤鸿影一战,身受重伤,闭关疗伤时,我与他待在一处,趁他不备便将他杀了,吞了他的修为,我方能化身成人。” 原来她并非是虞无涯 谢清徵一颗心放下些许,问晏伶:“去年你们十方域的人偷袭正道各大派,用化元掌杀人的,不是虞无涯又是谁?” 晏伶道:“一个迷惑你们的傀儡罢了。不就是化元掌吗,我也会啊。那个傀儡瞒得过那些蠢货,可瞒不过谢宗主和云韶君。” 若真动起手来,只怕连沐青黛都瞒不过,因而去年的“虞无涯”只和沐青黛打了个照面,没对沐青黛下手;那次偷袭,他们也不对天枢宗的人下手,因为瞒不过谢幽客。 谢清徵听到晏伶也会化元掌,微一屏息,一颗心再次悬起,向前站了一步,挡在了莫绛雪身前。 晏伶微笑道:“若非那次激怒了各大派,只怕你们正道还没那么容易结盟一起来蛮荒做客,谢幽客这回能当成正道的盟主,应当感激我才对。” 谢清徵也扯开嘴角,笑了一笑,状似轻松地说了句顽笑话:“怎么?听你这口吻,你很希望十方域被正道联手剿灭吗?你说你与北斗七宗渊源颇深,总不能你是正道派去十方域的卧底,一路从卧底做到了十方域的尊主之位吧?” 晏伶哈哈一笑,饶有趣味道:“也许你又说对了呢。” 谢清徵敛了笑,不语。 晏伶道:“逗你的,我才不是正道的卧底呢。其实,剿灭了十方域又有什么用呢?我第一次见你们时就说了,没了十方域,你们正道还除什么魔?卫什么道?没了十方域,修真界也不见得就会天下太平。” 谢清徵道:“没了你们,至少就不会有妖邪再去炼化毒尸,残害百姓。” 晏伶收拢折扇,敲了敲额,道:“诶,我和你话不投机,不说了。你让开一点,别挡着你师尊,我要和你师尊对话。” 谢清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晏伶的目光越开她,望向她身后的莫绛雪,斯斯文文道:“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我答应了莫仙师,此生不再踏入中原半步,我说到做到,不敢踏足中原,便只能想方设法邀你来蛮荒一聚。” 莫绛雪避开晏伶的视线,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之色:“我来蛮荒是为了玉衡鼎,并非是为了与谁相聚。” 谢清徵也听明白了。难怪这次西征,一路都出奇地顺利,好些长老感叹,十方域当真是气数已尽。原来,十方域的尊主根本无心防守,一心都牵挂在她师尊身上。 晏伶道:“你们来蛮荒,就是为了我。我很开心。” 谢清徵心中泛起一丝恶寒:“为什么这么说?难道玉衡鼎在你手上?” 莫绛雪眼神冷淡至极,没有开口说话。 “我就知道会这样”晏伶察言观色,捕捉到莫绛雪表情的细微变化,敛了脸上愉悦的笑容和神色,瞥了一眼谢清徵,“本来我和你师尊这三个月相处得很愉快你一来,就全变了” 莫绛雪冷冷开口:“和她来不来无关。我之前让你待在我身边,是怀疑你的身份和动机,是监视你。” 晏伶看着莫绛雪,莞尔讥讽:“是吗?你为了维护她,当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真是感天动地的师徒情深啊。” 心中的怒意渐渐压过了惧意,谢清徵开口打断:“你是听不得实话吗?还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晏伶不理会谢清徵,依然看着莫绛雪,轻声道:“云韶君,其实你早就猜中了几分,你为什么要问我治病救人的感觉如何呢?我当真觉得那种感觉很不错的,我以前也救过很多人。我救过的人,远比你们多得多。” 莫绛雪语气缓和几分:“青松峰上,你本就曾有意相让;若虞无涯当真是你杀的,若你与北斗七宗关系匪浅,若你真能改邪归正,我亦会感到欣慰。” 晏伶道:“你不懂,只要她再晚来几天,我就可以说服自己回归正道的” 谢清徵没好气道:“你这算什么理由?我回正道的地盘,我回来拜见我的师尊,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你是得了什么不能见我的毛病吗?” 晏伶没说话,看着谢清徵,阴恻恻地笑了笑,握扇的手起了青筋。 谢清徵感受了空气中一丝杀意,不愿示弱,也盯着晏伶看。 莫绛雪问晏伶:“那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一具肉身两个魂魄吗?” 晏伶重新看向莫绛雪,语气斯文依旧:“不是,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们是同一个魂魄。” 莫绛雪问:“当真?” 晏伶诚恳道:“千真万确。” 莫绛雪又问:“那些记忆呢?” 晏伶挑眉:“记忆?记忆倒是摘取别人的,我没有父母,也没有童年,我一睁开眼,身边就都是死人和毒尸” 莫绛雪不语。 谢清徵脸上阴云密布:“那你在我师尊身边装了三个月的小孩和好人?我们师徒和你的交集好像还没和昙鸾来得多吧,大约连仇人都算不上。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师尊?还是你也仰慕她爱慕她?若真如此,你大可以和我一样,敞亮地说出来。一会儿跟踪,一会儿又是改头换面潜藏在她身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晏伶,你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她越说,晏伶的脸色就越是铁青:“你的话可真多啊,你真是一个多余的人,你本来就不该活着。我不一样,我活着比你有价值,你师尊现在最需要的是我,不是你你们来蛮荒,不就是专门来找我的吗?哈哈哈哈哈!就算我不主动找你们,你们也要主动来找我!” 她说话颠三倒四,谢清徵本不欲理会,偏偏被那句“本来就不该活着”刺中了心事,脸色变了一变,又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不由一阵沉默,细细琢磨起今晚的对话来。 晏伶无父无母,非人非仙,非妖非魔,与北斗七宗渊源颇深,能在前任尊主闭关疗伤之时,接近他,杀了他师尊现在最需要的人是她 师尊现在最需要的,主动来找的 心念电转间,谢清徵猜到了一个答案,脸色陡转煞白。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心脏怦怦狂跳,转眼看向师尊,见师尊抱着九霄琴,眼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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