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性,不再滥杀无辜,那正魔两道也就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 这时,谢清徵却忽然想起,莫绛雪让自己站在梅花树下静观寒暑枯荣的场景。 “她找到了吗?” 谢幽客冷笑:“如果有那么容易找到,那前人早就找到了。” 谢清徵道:“所以,后来她被逐出了宗门?” 谢幽客:“她修炼邪道,正道中人本来就颇有微辞,但念在她在战场上杀敌有功,也没和她多计较,只是劝她重修正道,才能修得正果。” “可她心性大变,听不进去,有次她和玉衡宫的人起了争执,失手杀了玉衡宫二十多名修士,还吸干了他们的修为。”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修真界,师尊只能将她逐出宗门。本来师尊还要打散她的修为,她却趁师尊不备,反过来打伤了师尊!” 说到这里,谢幽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要不是她打伤了师尊,师尊后来怎么可能打不过虞无涯,又怎会重伤而亡!” 谢清徵听到这里,却是眉心微蹙,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愤懑不平之意,夹着些许痛恨与懊悔的情绪。 陌生的情绪这是第二次了 她抬手捂住胸口,默念了几句经文,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这股不平之气压下去。 谢幽客谈及这桩往事,心神恍惚,一时竟也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她心中五味杂陈,问谢幽客:“你后来还去找过她,是不是?” 谢幽客咬牙切齿:“是!我要她和我回宗门认错。她结交妖邪、修炼邪道、残杀同道、打伤师尊桩桩件件,死不足惜!可只要她肯认错,散去修为,师尊肯定还会保她一命。偏偏她不肯!” “她不肯和我回去,还将围追堵截她的人全杀了。” 也曾是天之骄子,最后却双手沾满鲜血,堕入魔道,还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谢清徵叹息一声,问:“谢宗主,你说,她最后为什么要把我和天璇剑都封印在温家村呢?” 谢幽客眯了眯眼:“你究竟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谢浮筠最后有没有可能,真的将我夺舍了?” “不可能。”谢幽客答得斩钉截铁。 “为何这般笃定?” 谢幽客斜眼扫她,似有几分嫌弃:“你不如她聪明。” 谢清徵:“” 倒也不必这么直接! 她咳了一声,道:“也许、也许是被封印了呢?” 谢幽客哼道:“她最多只封印了你的记忆,过目不忘的本事、修炼的天赋,可不会被封印。” 谢清徵挣扎道:“那我也没有很笨。” 师尊还夸过她聪慧呢。 谢幽客道:“你的资质,最多与我齐平。” 谢清徵真诚地望着她:“那我像你就足够了,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谢幽客神色舒展,看着她,伸出手,头一回亲切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高楼屋檐上的莫绛雪。 那座楼共有九层高,莫绛雪静静地伫立在金瓦之上,一袭素白长袍,随风轻轻摇曳。 天如蓝绸,她气定神闲地望着远方,察觉到谢清徵的视线,她将目光转向谢清徵。 两两对视,谢清徵心跳微微加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莫绛雪眼中也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又看她做什么?”谢幽客收回了手,目光幽冷地盯着莫绛雪。 谢清徵收回视线,眼神真挚地问:“宗主,你有没有觉得,我师尊真的很好看。” 谢幽客:“” 见谢幽客脸色不善,谢清徵又补充道:“当然,她也很强,很厉害,对我很好,教我教得很用心。” 谢幽客:“你见谁都这样夸么?” 她做势欲抽出腰间的佩剑:“去把你师尊喊下来,我和她切磋一场。” 谢清徵拨浪鼓般摇头,拒绝道:“她受伤了,你不能乘人之危。” 谢幽客哼道:“我也受伤了。” 谢清徵道:“那不一样,你能恢复,她不好恢复。” 谢幽客冷哼一声。 谢清徵问:“对了,我来之前,你和我师尊在聊什么?” 谢幽客:“我警告她,她若是再敢非礼你,我就一剑杀了她。” 谢清徵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滞片刻,才啊了一声,红着耳朵辩解:“你怎么能那样冤枉她,我都说了,她那不是她就是给我渡气保命!” 谢幽客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脱口道:“你傻吗?以她的修为,给你渡气,何须”她说不出嘴对嘴三字,噎了一下,才道,“何须那样!” [109]零落成泥(三) “那样”二字落入耳中,指代意义何其明确,谢清徵脑袋轰一下炸开,不由自主回想起二人双唇相贴的画面,脸上热意更甚。 那份酥麻柔软的触感,犹似弥留在唇边,她舔了舔唇,捂了一下脸颊,掌中灌入灵力,强行压下脸上的燥热,坚持向谢幽客解释:“不是那样的,是因为那道诅咒的缘故,她现在的修为确实大不如前了。” 谢幽客还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一脸“你太单纯不要上当受骗”的神情。 谢清徵放下手,白皙的脸颊上还透着一抹羞耻的赤红,严肃且认真地维护:“我师尊人品端方,谢宗主你那样说她,等同于是在侮辱她。” 谢幽客脸色一变,目光顿时变得极为不善:“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她的语气并不怎么严厉,谢清徵却隐隐感觉到一股威压。 谢清徵心中有些害怕,却挺直了脊背,硬着头皮,执拗地道:“你说的不对,你不能那样说她。” 谢幽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对她有些失望,缓缓开口道:“罢了。” 又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这个字眼可真失礼。 一般情况下,谢宗主不会这么失礼的,她这人说话虽不怎么好听,待人接物该有礼节还是会有;不像沐长老,一不高兴就骂天骂地骂古骂今,路过的狗都要阴阳怪气骂上两句。 看来自己确实惹她生气了。 谢清徵被这个“滚”字伤了心,施了一礼,当即准备告退。 刚转身,却又听见身后那人喊住她:“站住。” 谢清徵装没听见,走出了两步。 谢幽客脸色微变,正要开口,却见谢清徵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安静地望着她。 那双眼黑白分明,干净澄澈。 谢幽客凝视着这双眼睛,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视片刻,她道:“退下吧。” 谢清徵哦了一声,施礼退下,接着,足尖一点,往莫绛雪那边飞去。 谢幽客负手而立,摩挲着指尖的白玉扳指,远远地望着她们师徒二人。 那二人站起一处,一清冷,一温雅,相对而立,颇为养眼。 其实,她并不怎么生气,相反,她还有些感激,感激那人将这个孩子培养成了一个温柔良善、知恩图报,又有坚定信念的人。 天枢宗坐落于逐鹿城外的群山之中。 殿宇楼阁,巍然耸立;红墙金瓦,熠熠生辉。 群山环抱之中,有大小殿宇九十多座,房屋九千余间。 若非云烟弥漫其间,群峰若隐若现,衬得此处仙气飘飘,那红墙与金瓦,看着倒有些像是俗世的皇家宫殿。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天枢宗,谢清徵惆怅道:“师尊,我好像惹谢宗主生气了。” 莫绛雪淡道:“她这些日子要忙结盟的事,没空同你置气。” 言下之意是,暂时气一气她也不要紧。 谢清徵道:“那她同你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心上。” 莫绛雪明知故问:“哪些话?” “就是那些不太礼貌的话、威胁你的话。” “哦?她同我说了许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谢清徵:“” “不说这个了。”感觉像是在被师尊戏弄,她扯开话题,“我感觉谢宗主还是隐瞒了我一些事。” 莫绛雪道:“你不也隐瞒了我一些事。” 虽是在说她,语气却是柔和的。谢清徵听得心中泛起涟漪,忙解释道:“师尊,我不是隐瞒你,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莫绛雪道:“是么?” 谢清徵并起三指,信誓旦旦道:“当然,我对您绝无半分隐瞒。” 莫绛雪意味深长道:“那还是有的。” 不仅敢隐瞒她,还敢抹除她的记忆。 谢清徵想起风月幻境里那段经历,心虚地放下手,看着莫绛雪的背影,心思又软,又纠结成一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柔声道:“就算暂时有,总有一日,你若想知道,我就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氛围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莫绛雪没有说话,放慢了脚步,二人几乎并肩,好一会儿没人开口说话,谢清徵揉了揉额角,既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又担心师尊开口问一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正暗自纠结,却听身前人问:“说说看最近发生的事。” 跳过了刚才那个话题,谢清徵松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告知莫绛雪,这些天她脑海中多出的记忆。 并问:“师尊,你觉得谢浮筠有可能夺舍我吗?” 莫绛雪笃定道:“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语气,与谢幽客如出一辙。 “为何?”顿了顿,谢清徵补充道:“不可以说我不够聪明。” 莫绛雪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道:“忘了吗?离魂符,渡头村,河伯娶亲那时你的魂魄出窍过,我看过你魂魄的模样,与你肉身面目一致。” 若真是夺舍,那她灵魂出窍后,魂魄面貌应是谢浮筠的模样。 谢清徵确实忘了这一茬,这会儿听莫绛雪提起,方才想起 是了!刚下山历练那会儿,为了救那个被掳走的村女,师尊往她身上拍过离魂符,她虽没看过自己魂魄的模样,但师尊看到过。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她长舒一口气,将脑袋往前凑了凑:“早知道就早些和你说了,害我还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 莫绛雪伸出手,摸了摸她凑过来的脑袋,又顺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 谢清徵怔了怔,抬眸看向师尊。 这动作似乎有些亲密。 莫绛雪若无其事般收回了手,道:“那时我们急着从鬼城逃出来,自然想不到那么多。” 谢清徵忽然道:“不对。” 莫绛雪问:“哪里不对?” “若她没夺舍我,那为什么我想起来的都是谢浮筠的记忆,甚至有好几次都出现了一些莫名的、强烈的情绪?” 莫绛雪想了想,点了点她的眉心:“也许从前你和她共处的时候,她将她的记忆和情绪都传给了你。” “为什么要传给我?既然传给我了,又为什么要封印起来?” 莫绛雪话到嘴边,话锋一转,道:“自己想。” 其实谢清徵已有了大概的猜测,有心想让莫绛雪多与自己说些话,才故意发问。 这会儿被戳穿了隐晦的心思,她讪讪一笑,道:“我猜,她大概是有什么要让我知道的,但又不能让我太早知道。我的修为越高,接触到的往事越多,能唤起的记忆就越多。” 莫绛雪颔首:“你眉心的封印越来越淡,也许再过不久,就能知晓全部事情了。” 谢清徵道:“记忆中,四女同舟时,我的心里忽然窜起了一股恨意,她在恨那三人中一个。” 莫绛雪:“你是不是也有了什么猜测?” 谢清徵:“她是一个聪明人,也很惜命,否则就不会有夺舍重生的念头。我猜,要么,她最后确实是反噬而死;再要么,就是死在自己十分信任的人手里。若是修炼邪道反噬而死,应该不至于迁怒友人、恨友人,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时舟中另外三人,谢幽客是她的同门师妹,继承了宗主之位,执掌天枢宗;裴疏雪双腿残废,整日躲在紫霄峰,再未出过璇玑门;萧忘情则继任了天璇派掌门之位,后来更是推动三派合一,创立了璇玑门。 从情感牵扯上看,谢幽客与谢浮筠的羁绊最深,这次唤醒的,也大多是和谢幽客相处的记忆。 谢清徵心中隐隐有了怀疑的对象,却不太愿意相信,只道:“等这次正魔大战结束后,我去找萧掌门和裴副掌门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唤醒更多的记忆。” 莫绛雪嗯了一声,眺望远处,若有所思。 作为极负盛名的玄门第一宗,天枢宗长廊两道的树都是用金箔装饰的,金光璀璨,奢华富丽。 谢清徵半晌没再开口。 莫绛雪转过头,看见她望着那些金树,亦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又在想些什么?” 谢清徵望着树上的金叶子,感叹:“有钱,真有钱。师尊,我去偷几片金叶子下来,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我们师徒再外出云游,就不必露宿荒野了。” 莫绛雪收回了视线,道:“回去之后,抄十遍《道德经》,字迹工整些。” 谢清徵惊讶:“啊能不能少一点?” 莫绛雪道:“五遍。” 谢清徵恳求:“再少一点。” 莫绛雪:“抄二十遍。” “怎么还多了?” “讨价还价。” 谢清徵沉默了片刻,轻轻哼了一声。 她哼得有些可爱,莫绛雪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淡笑。 这一笑,勾得谢清徵心中起了涟漪,也跟着微微一笑,问:“我们接下来都待在天枢宗吗?” “结盟大典结束之前,都在这里。” “那你还要继续教我功夫吗?” “教。” “那还是一天八个时辰吗?” “是。” 谢清徵莞尔道:“那你给人渡气时,都是嘴对嘴的吗?” 莫绛雪薄唇翕动,正要开口,却又将话吞回了肚中,静默片刻,她同样莞尔道:“从哪里学来的套话小把戏?” [110]零落成泥(四) 谢清徵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澄明。 她是高高在上的明月,她是山巅的不可消融的冰雪,她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祇。可朝夕相伴的时间长了,明月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冰雪也逐渐消融成不温不凉的水,水流将自己从头到尾地包裹起来。 完完全全被她掌控,所有心思无所遁形,自己猜不透她的想法,也无处可逃。 谢清徵根本也不想逃,心甘情愿被她掌控。 见谢清徵不回答这个问题,莫绛雪移开了目光,轻声道:“我只对你一个人做过。” 什么意思? 谢清徵听得一阵恍惚,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整个人仿佛飘上了云端。 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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